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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曾高扯着嗓门打断李想的思绪。他正拿着一叠纸片,一脚高一脚低的往这个土丘爬来。
看到曾高跌跌撞撞的爬上来,略带不满的微微扭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闪出如电一般凌厉神威,却是转瞬即逝。
王八之气?曾高抬头看着李想,刚好捕捉到刹那之间,心神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眼神淡淡的回应。一军将帅,身边怎么都有三尺虎威,不经意之间散发一点王八之气很正常。
走近,他长喘一口气平息,呼出长长的白雾,才低笑道:“这就是咱参谋部昨夜奋战的成果……从孝感沦陷开始,参谋总部酝酿对信阳至孝感段交通线进行总破袭的计划,到现如今我手上的这份《战役行动命令》……大帅,我们是要破釜沉舟啊。”
老子脑子被驴踢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妄想去篡改历史,行不?李想立刻感觉到他的一丝质疑,但他却无力计较,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先知历史。
他已经决定,为中华民族今后那段血泪书写的历史不再重复,而将革命进行到底……今由他而始。不怕辛亥年的腥风血雨来得更猛烈,湖北之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涛天的罪孽,史笔如铁,统统枷在他的头上他也不在乎。李想即不想做皇帝,也不想做伟人,那耐烦去管身后的名声是遗臭万年还是流芳百世。
李想从曾高手上接过他的草台班子参谋总部昨夜通宵奋战的结果。
早在汉口之初,总部即下达了《战役预备命令》。之后失孝感,汉口危急,他又下达了《进行京汉铁路湖北路段交通战役中之侦察重点与注意事项》,其后又跟着下达《京汉铁路湖北路段交通战线政治工作指示》。如今,在李想手上的是他在汉口成立的汉口革命军事委员会参谋总部准备正式下达的《战役行动命令》文件,还有将同时下发的《关于京汉铁路湖北路段交通大战破坏战术之一般指示》,和《为达成京汉铁路湖北路段交通战役目的应连续破路》。
这些命令,指示,通报,全是昨夜参谋部熬通宵起草,只等着李想签字即下达。
这段时间,随军的移动参谋总部通过他签字下达的作战命令六个;曾高、李西屏两个师团的各种指示、通报九个。
当然这些远远不是全部。
大战就要开始。
即使是最普通的战士也能预感到。作战任务对战士是保密的,命令只传达到了旅一级。《作战预备命令》中明确要求“一切的准备均不可妨害丝毫的秘密”,还有“本电阅后烧”。但是,昨天晚上,战士们从李想那蛊惑人心的【创建和谐家园】演讲即可知道,一场大战就要开始了。
从同盟会和武昌军政府争权夺利,到他们走马灯似的临阵换将,到那些半调子或者别有用心者一团乱麻的瞎指挥,湖北革命军一败再败,至一败涂地。每一个战士不为这样的结局而郁闷,而愤慨。
这一战的艰巨,他们从如今的窘迫可以想见。但是绝不会妨碍他们追随李想的脚步,绝不是被他花言巧语鼓动的一时热血,是他们体内崇高的民族责任感,那身体内还未冷却的华夏血脉,为将革命进行到底而战,为民族之明日而战。(无须怀疑,拜张之洞所赐,这湖北新军拥有当时中国最高文化普及率,他们能成就辛亥传奇,绝非侥幸。)
李想一团心思全放在手里文稿上,没空理会曾高。
曾高虽然没有李想那样清晰的了解历史走向,但他卓越的才华总能推演出一下端倪。在这个满身有着难以言喻的神秘古怪的年青人身上,有点吊儿郎当的装酷耍帅,偶尔也会散发一下王八之气,更多的还是一直在他身上挥之不去的神秘莫测……穿越客嘛,都是这样。看着他此刻认真的样子,他是赌上这些年努力的身家前途的这一仗,这时他才明白,这支革命军的精神到底从何而来!
他又何以会在武昌楚望台被他说动,那时的他和李西屏一样,厌恶了咨议局里乌烟瘴气的空气。之前,对于李想的动机还存在怀疑,但从今之后再也不会有了。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李想一直都是这样去做,慢慢凝聚着军心民心。
良久,李想扫视了沉默的曾高一眼,低头又继续看,头也不抬的道:“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曾高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就是这样了……《战役动员命令》的情况与任务:由于全国革命形势的变动,失汉口之后,武昌的革命政权已经危急,北洋的压迫,洋人的咋呼,有于昨夜武昌军政府与汉口北洋冯国璋签订城下之盟之消息。似此,一部分绅缙、革命党人之更加动摇投降危险亦随之严重,我军应以积极的行动在湖北战场上开展较大胜利的战斗,破坏北洋进攻威逼诱惑南方的阴谋,创立显著的战绩,影响全国的革命局势,兴奋革命的军民,争取时局好转,将革命进行到底,这是目前严重的政治任务。另有,北洋依据几个交通要道,不断向我湖北内地扩大占领地区,增多据点,封锁与隔裁我各个革命根据地之联络,特别是对于汉阳府北以实现其交通囚笼,这种形势日益严重。又迭据各方情报,北洋袁世凯有养敌自重,通过南北议和达到窃国之企图,另有前方主帅冯、段失和(他们昨夜还计划稍稍的居中挑拨了一下)。为打击袁世凯之窃国阴谋,打破南北和议之局势,争取全国革命战局更有利的发展,决定趁目前冬季时节,天气很大程度阻碍北洋深入湖北之漫长补给线,北洋补给将因此出现困难的有利时机,大举破击京汉路……”
动员命令他熟的可以背下来。
李想嗯了一声,打断他道:“大举击破啊……不打大一点,怎么能惊醒那些糊涂神仙。袁世凯之心,路人皆知。当局者,一个个都在做糊涂神仙,能糊过去就糊过去,革命也是可以含糊与的?这个国家和民族的能这样糊涂了?无量金钱无量血堆积出的辛亥革命能这样糊涂了?”
说着他就恶狠狠的冷哼一声,重重把文件全塞给曾高,抬起头来,眼神竟然是比先前那一眼更加的凌厉:“我们民族被北方野蛮的满人压制二百六十余年,曾经领袖世界的灿烂文明也被压制,停止不前,甚至倒退,才有了今日的瓜分之祸。我们民族再不团结,再不振作,再不革命,亡国灭种指日可待!辛亥年的革命好不容易掀起的风潮,怎么可以就这样有始无终?多少人,同是因为振兴民族的理想聚在一起,有这一股力量,还怕不能扭转乾坤,改写历史?!”李想深一口气,回想着近代中华民族的血泪史,最后轻轻道,“为咱们民族的事业卖了我这条命,才不枉了我来到这个年代。”
曾高心有感动抬头道:“大帅……”
李想立刻收回莫名其妙的感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愣着干嘛?我可是有听说你是参谋部米虫,很会偷懒。平时在总参做你的甩手掌柜到也没什么,咱们做领导的不必事必躬亲,抓方向做决断就好。但你没看到现在军务紧急,我又没空去看,你就不知道念给我听?”
曾高迎着他凌厉的目光回他一个白眼。刚刚还在大义凌然,一转眼又开始耍宝,不过却是松散了刚刚沉闷的气氛。这样看来,在土丘之上,柱剑迎风而立的人,还有一点谈笑用兵的儒将古风,只是内容有点无厘头罢了。
在老板面前,曾高也不想表现的太过像米虫,只能低下头去翻阅,道:“命令……战役之组织,战役目的以彻底破坏京汉线若干要隘,消灭部分敌人,收复若干重要名胜关隘据点,较长期截断该线交通,并乘胜扩大拔除该线南北地区若干据点,开展该路沿线两侧工作,基本是截断该线交通为目的。基本破坏区,为武胜关、孝感等段,但对其他各重要道线,特别是大悟、孝昌,应同时组织有计划之总破袭,配合京汉铁道战役之成功。……战役兵力之组成,直接参加京汉线作战之总兵力应不少于廿二个团。计李西屏师团全部十个团,曾高师团全部十个团,地方新组建民兵四至六个团,总部炮兵大部,工兵一部,骑兵一部,对其他各所在地段铁道线配合作战之兵力,由各地区乡民民兵团自行规定之。各出动部队之后方勤务由各地区自己布置之。定十月十五为开始战斗日期。……战役部署另告。……战役准备在十月十四前完成下列准备,侦察孝感以北至孝昌段,由李西屏师团负责,大悟至武胜关段由曾高师团负责,孝昌至大悟由总部负责,侦察着眼点另告,但钳制方面的侦察由中统军统负责。……粮食准备:各出动部队从出动之日起应准备一个月之粮食。破路爆破器材之准备……出动部队之调动与休整……对北洋军及敌占区民众与会道门等工作之准备(多制就各种【创建和谐家园】、标语)……地方工作原来之准备调集大批地方工作干部,加以对敌占区各种政策及工作方法方式等之训练……战役政治保证计划另告。在战斗未发起前严格保守秘密,准备未完毕以前,战役意图只准告知旅级首长为止。李想,辛亥年十月十三日,晨”
曾高念完。
李想很有伟人气质的一摆手:“好!就是这样!……发电!”
曾高却心底一半火热一边冰冷,这样的一个决定又是多么的沉重,这就是历史的使命吗?战争无论正义与邪恶,承受其带来的灾难最无辜,曾高有点文青的想着,想着自己的心还真不适合一个军人,武昌举义以来,一路的艰难挣扎,以血铺路,这便是革命!想着武昌城里争权夺利,或许已经忘记革命的初衷,心头有怒火,也有无奈。幸好,眼前还有一个人一直坚持这他们举义时喊出的理想,也值得他去追随。
李想转头看着沉默不语的曾高,沉声道:“你有意见就提,不要闷在心里,难道我是【创建和谐家园】?这里只有你我,没有什么避讳的……近期与北洋的斗争的焦点,是在交通线上。对敌交通线展开破袭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下一步的行动,何去何从,你也要帮着考虑!”
曾高这个时候心里清明异常,也不再多想,他慢慢的道:“北洋南下以来,一直依托京汉铁路扩张,相继夺取大悟、孝昌、孝感、汉口等铁路交通干线,同时,北洋军还在京汉线两侧以前兵站的基础之上积极增筑据点和兵站,和驿道,严密控制京汉线的交通,妄想以此控制湖北压制武昌,威摄南方独立各省。北洋军现在加紧抢修道路,还在京汉铁路两侧挖沟……战役部署的计划在指挥部……”
李想迎着朝阳深吸一口冷气,阳光下烟云消散,大声道:“你跟我来!我要看看你们给北洋军准备了什么礼物。”说着大步就率先冲下这个土丘。
他向北而望,似看到风云暗暗涌动,莫不作声的转身跟着李想走了下坡去。
灿烂的阳光照耀下,土丘之下的小谷里正升起袅袅炊烟,从土灶上架起的大锅上飘来阵阵饭香。快要开饭了,下去的正是时候。
指挥部帐篷里每人手里捧着一碗饭扒着,围在一张桌子边热烈的讨论着。
桌上摆在一张地图。地图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道道黑色的粗线,细线。粗线代表着铁路,贯通南北,细线代表着陆路古驿道。粗线与细线密密麻麻,经纬相连,像一张巨大的网覆盖在地图上。在军用地图上,交通网络占有着非常重要的位置,往往用醒目的黑色来标识。现在这些醒目的黑线所编织成的巨网,像是正等待着猎物,给人以十分压抑的感觉。
由于在军力对比上李想革命军明显居于劣势,因而避实击虚,出其不意打击北洋军软腹部的战法也就应运而生。北洋军的软中之软是交通线。以再多的兵力深入敌境,都是不智的举动,在敌人不堪一击的时候却是可以占到便宜,收飞兵之奇效。而在原来的历史上,北洋军已经成功了。李想既然在此,自然不会使之这样得意。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京汉交通线是北洋军的命脉。在湖北敌后围绕京汉交通即将进行的斗争,注定要构成了湖北革命,甚至全国革命的一个主旋律。
李想放下碗筷,随手一摸嘴巴了事。汤约宛递上的手帕僵在半途,无语。
李想专注的盯着地图,道:“我们总部的作战任务是?”
曾高在旁边说道:“总部当然要肩负最艰难的任务……以开展湖北中部方面工作为目的,集结总部控制的主力破坏大悟、孝昌之间交通并夺取该两城,主要是距离孝感最近的孝昌。当然,在东侧活动的李西屏师团会以有力部队在孝昌积极配合总部之作战。”
李想考虑着,“是够艰难的,同时向大悟、孝昌两点出击,力量不够,决定首先将主力使用于孝昌方向,夺取孝昌县城,拔掉附近据点,然后转移攻势于大悟地区,相机攻取大悟县城和附近据点,彻底断掉京汉交通,至少暂时也要斩断京汉交通。京汉交通断绝,在这个冰天雪地,北洋军不想撤出湖北也要撤出。”
这个时候,李想已经完全是杀伐果断的革命军大帅,杀气腾腾,说的每一个字都有金戈之声。
他转身下令:“宋缺,【创建和谐家园】革命军。我亲自指挥,由直属的预备团和骑兵团主力、总部警卫特务营,安陆地区游击支队、分区工兵连等组成的右翼部队,向孝昌地区出击。今夜奔袭花西。先把孝昌站西侧的这个重要据点夺回来,让北洋军段祺瑞也尝尝我革命军真正的厉害!”
众将轰然应诺。
汤约宛一直沉默的圆润女声突然响起:“我也去!”
李想目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许!你去只会给我们添麻烦。”
李想可不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说完掉头而去。流血的战场本就不应该有女人……
小谷内响起了沉闷的集结号声。李想革命军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反击战开始!
第一百四十章 烽烟再起(二)
清宣统三年,辛亥,十月十三。
北京城,一场大雪在静悄悄地飘落着。飞雪把整个京城装扮成纯白色的琼楼玉宁,耀人眼目。美则美矣,天子脚下的平头百姓还正愁怎么熬过这个兵荒马乱的寒冷冬季。而旗人的贝子贝勒和读书人满廷官僚,眼看今则满廷大势已去,振作无望,而南方匪党日炽,惨酷的现实哪里还有心情去,骑马溜狗,踏雪寻诗呢。
眼见着良辰美景,整座北京城的人却惶惶不可终日,末世气象衰微之处,莫过于此!
往日金碧辉煌的紫禁城如披素衣缟冠凶丧之服,这黄琉璃瓦、青砖地、铜鹤、日晷……都要染上缟冠素纰之白雪。
啪哒一声,代表皇家的明亮的屎黄色封皮折子从摄政王手里滑落,敲打在金砖上的声音在玉澜堂内书房回荡,他就像是帕金森综合症的老头发作一样的颤抖着鸡爪似的双手,说话都困难,一口堵在喉咙里吱不出来。
安静的玉澜堂只听见隆裕老太后抱着溥仪小皇帝抽泣的声音,凄惨到了极致。同样,南京被匪党占领的消息也吓得周围低头侍立地太监宫女们趴在了地上,心底的惶恐使得他们也跟着响应,哭声此起彼伏的响成一片。
御座上不明所以的小皇帝也被这压抑的末世衰微情绪所感染,扁扁嘴,扯起嗓门在隆裕怀里大哭起来,扭捏的哭喊道:“我不要挨这儿!”
善耆等清朝皇贵大臣跪满一地,更是头也不敢抬,心如同玉澜堂外风雪一般的寒冷。
“王爷!皇上年幼,您和太后一定要振作啊……”
良弼立刻跳了出来。
良弼刚正傲骨,素有大志,以知兵而为清末旗员翘楚,与铁良等被称为清季干将。也是满廷旗人中一个颇得人望的人物,更被后世无聊学者无限拔高到了“末世孤臣,身死清亡”的地步。
当初武昌起义后,良弼既反对起用袁世凯,又反对革命,妄图“以立宪弥革命,图救大局”。其后袁世凯进京出任内阁总理大臣,良弼统领禁卫军之实权难保。
禁卫军已经上满廷旗人掌握的最后一点力量,也是唯一还可以和袁世凯斗法的力量,禁卫军镇守北京,即使无法左右大局,至少可以牵制袁世凯不敢乱来。近几日袁世凯重组内阁,隆裕太后也是顶着极大的压力,才力排众议,让良弼继续领着禁卫军的实权,帮着摄政王分担一点压力,多给袁世凯一些制肘。至于摄政王的弟弟载涛本来就是一个摆设,也别指望他在禁卫军里有什么作为。谁知道没有制肘袁世凯,却迎来南京败报!
其实朝廷的消息已经不通,这些消息多少从东郊民巷得来。昨晚,就有风传,张勋率残余部队潜出南门,由大胜关一带渡江,赴浦口。辩帅弃城跑路,圾圾可危的南京,离全线崩溃也是掐指头可以算出的时间。之后又是两江总督张人骏、满旗将军铁良,仓皇搭乘日本军舰“秋津州”号出走。这是日本领事馆得来的消息,确凿无误。南京大败,以成事实。
南京城内军心本来不稳。张勋待军不均,素来厚于江防军,薄于巡防军。每战必令巡防军冲前阵,少却则令江防队以炮击之。城中缺米,江防军有食,巡防军则无粮,苦战数日不得食,甚惨。张勋走后,胡令宣和巡防营统领张联升、赵荣华等,各率残部投降,开城门迎联军入城。匪党镇军林述庆部从太平门入城,匪党苏军刘之洁部从南门入城,徐绍桢率匪党联军总司令部从马群开拔入城。
张勋率残部向浦口溃退,遭匪党柏文蔚部截击,缴得枪械饷银甚多。实在败得一塌糊涂。
据东郊民巷风闻,天保城既破,南京再也无法坚守。张勋曾遣统领胡令宣、被俘的匪党联军总司令部顾问史久光出南门,手执白旗,臂缠白布,投匪党苏军司令部,谒见刘之洁求和。
“败了?大清国就这样完了?”隆裕摸着泪,只是喃喃自语。小皇帝鼻涕眼泪长流,不断抽泣。
底下大臣看着他们的主子这么一副孤儿寡母的惨切模样儿,都呜咽出声。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袁世凯指挥北洋军刚刚攻下汉口,匪党表现出的战力实在是如土鸡瓦狗。昨夜,袁世凯和东郊民巷还都传出话来了,匪党已经乞和,南北战事眼看就要转入谈判桌上,怎么南京又败了?要是守南京的铁良和张勋,可都是大清国的有数名将,为保大清正统,自然将士用命血战,师出有名,上下一心,怎么会败了?
南京除是六朝古都之外,还是朱元璋龙兴之地,朱元璋驱除元蒙,对于【创建和谐家园】的意义不可想象的巨大。这样一来,南方匪党的士气还不知道要炽热道什么地步?难道这种危局,就是袁世凯,也根本无力回天?或许袁世凯这个狼子野心的权臣更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这样一来,袁世凯更有借口罢良弼禁卫军的权,甚至夺载沣的监国大印。
“张勋该死!封疆大吏,丢土弃城,最该诛九族!太后,旨意,将他军前正法!这样还能鼓一下军心士气,事情还有可为!”
满廷的天都要塌了,这该是多大的罪啊?这天大的罪要他们这些养在鸟笼子里的王爷贝勒去顶?当然不!既然如此,自然就要找替罪羊了。逃跑的张勋正是现成,这家伙对朝廷是忠心,但对袁世凯更忠心。开口说一句借他脑袋用用,还正好拔掉北洋一颗毒牙。这样的时候,动动嘴皮,就玩出一箭双雕,可见他们的厉害本事都用在什么地方。
几个大臣纷纷附和,但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封疆大吏,丢土弃城,应该是武昌乱起的首当其冲者:湖广总督瑞瀓。这要是诛九族,就要诛到爱新觉罗家头上去了。但是事发之后,朝廷根本没有计较,这算是朝廷给封疆大吏开的一个好口子。末世气象,也正是如此!早就听说,瑞瀓带着湖广搜刮的财产到了香港,虽说在武昌丢失了九口大箱子,但还是留下不菲的积蓄,已经在这个乱世里过上安稳的幸福的小日子。现在大家也就是趁个热闹,在孤儿寡母面前表表忠心,也费不了几点口水不是。如今大清国,眼看着是不行了,难道他们还真殉了这个国?身家性命计,是不是找个什么由头先溜走?去天津租界,青岛租界,上海租界,或者干脆浮舟放洋?反正瑞瀓都先一溜烟过,大家这个时候溜,也不过是有样学样。有门路的,去找找袁世凯的门子,或者去找找南方原立宪诸公的门子,也许在新朝里还会有一个位子。
此时此刻,玉澜堂里还在陪着孤儿寡母哭泣的动情不已的满清臣子们已经开始转着别样心思。
几个大臣附和得言不由衷,又怎么逃得过载沣的眼睛,他只觉得浑身冰冷。
还是斗不过袁世凯啊!
一直被称为昏庸糊涂的他并不傻,只是接手这样一个千疮百孔的破家当,不装糊涂能过得下去?总有人说他心不够狠,当初没有一刀把袁世凯杀了。真要这样,当初立马就逼反了北洋,大清国可能连今天都熬不到了啦。
失了南京,早就欲逼他摄政王退归藩邸的袁世凯还不趁此下手?如此重大问题,只要统统推到他的身上,他担架不起,朝廷上下也没有人你担架得起。他既然担架不起,即使不情愿,也只有辞职归藩,请他袁世凯来主持大局。只是转眼之间,袁世凯就要名正言顺的出来收拾满人最后的依靠了罢……
早在九月二十六日袁世凯组成了责任内阁。内阁名单是:
内阁总理大臣袁世凯。
外务部大臣梁敦彦,副大臣胡惟德。
民政部大臣赵秉钧,副大臣乌珍。
度支部大臣严修,副大臣陈锦涛(辞不就)。
陆军部大臣王士珍,副大臣田文烈。
海军部大臣萨镇冰,副大臣谭学衡。
学务部大臣唐景崇,副大臣杨度(辞不就)。
司法部大臣沈家本,副大臣梁启超。
¡¡¡¡ÓÊ´«²¿´ó³¼ÑîÊ¿çù£¬¸±´ó³¼ÁºÈçºÆ£¨ÁºÊ¿Ú±ÊðÀí£©¡£
¡¡¡¡Å©¹¤É̲¿´ó³¼ÕÅåÀ£¬¸±´ó³¼ÎõÑå¡£
理藩部大臣达寿,副大臣荣勋。
上面这个名单中,有许多君主立宪派,甚至是加入南方革命阵营的人物,如梁启超、张謇都名列榜上,其实很多人都没有到北京来就职。袁世凯的用意是想吸收他们作为君主立宪和责任内阁的点缀品,借以表示他的内阁已不同于旧的清廷。从这里看,他已经很不把满廷放在眼里。
其实,袁阁成立后,载沣就解除摄政王地位,而恢复了他的醇亲王封号退归藩邸。但是,摄政王载沣虽然丧失权力,仅存虚位,但名义上仍代行大元帅职权,并且,控制着禁卫军一万多人。袁世凯对此仍不放心,造就和朱尔典串联,满东郊民巷都在叫嚣“非袁世凯不足以收拾中国局面”,对他软硬兼施,就想迫使载沣交出“监国摄政王”的大印,退回藩邸。如今这不是大大的一个好机会?
袁世凯责任内阁组成后,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把清廷的军事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是最切实的基本问题。袁最懂得权术,如果不能控制着军队,主持责任内阁也没有用,所以他在组阁的同时,就要把北方和北京的军事大权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他已经取得了近畿北洋各镇和毅军姜桂题等的节制调遣全权,可是北京城内还有军咨府大臣载涛统率的禁卫军,这个禁卫军在北京就足以使袁不敢恣意作为。这支禁卫军是载沣做摄政王放黜袁世凯以后组成的,可以说组织这支军队的目的完全为了保护满族亲贵。禁卫军全是满人,他们待遇好,训练好,装备也好。这就是朝廷最后的泰山只靠,可是南京失守,禁卫军他还能掌握吗?
禁卫军兵权一失,袁世凯动起手来更百无禁忌,也许禁卫军易权之时,逼宫的折子就会像玉澜堂外的雪片一样飞进来。
等布置好一切,袁世凯就接收了朝廷统治下的全部权力,隆裕老太后和溥仪小皇帝还不成了他手中可供随意摆布的傀儡。到时候国体是共和还是立宪,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袁世凯当初入朝,谒见隆裕太后,誓言效忠清室。以后,又到东交民巷拜访洋人驻京公使,并信誓旦旦的在《时报》上说:“中国数百年来号称专制,其实即专制亦不完全,致民人不知尊敬政府,民人亦不明白政府应担责任。现在所以鼓动人民,而民人乐从者,无非曰不纳税、无政府耳。此亦由国无责任政府,数百年于兹之故。
中国进步党中有两种人,一种主张民主共和,一种主张君主立宪。余不知中国人民欲为共和国民,是否真能成熟?抑现在所标榜之共和主义,真为民人所主持者也?中国情形纷扰,不过起于一二党魁之议论,外人有不能知其详者。故欲设立坚固政府,必当询问其意见于多数国民,不当取决于少数。
上所陈外又各有利益,各有意见,学界、军界、绅界、商界各发议论,若任其处处各为一小团体,则意见不能融洽,或且发生瓜分之祸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