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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上场使唇枪舌剑,皆因在气势相持中都发觉对方无隙可寻,故设法在言语上打击对方的气势和信心。
但是观众却大失所望,特别是那个美女学生,看向李想的眼神由开始的关切变成了不屑。李想也急,可也没把握,道不敢先动手了。
倒是赵又诚,黑眼珠子在人群里乱转,看到自家的管家带着几个长随出现,知道机会来了,毫无先兆,狂吼一声,猛虎似的扑向李想。
李想毕竟一直准备着提防着,肩膀一晃就闪开,正准备反击,几个赵府的长随和管家见势,不管三七二十一,“嗷”地一声嚎叫着齐扑过来,围着李想拳【创建和谐家园】加。站在一旁的女学生的吓怔了,李想一边和这些人周旋,明显双拳难敌四手,一边的女学生迟疑着一咬牙,就要过来助拳。李想一见,急了,这不是添乱吗?对着她们吼道:“还不快走?”
赵又诚得意了,同样吼道:“老子这里几十号人,能叫她走了?打!别打脸!”
一时间,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骚动起来。二十多个豪奴大打出手,在人们中间横冲直撞。人们被挤得绊倒了一片,惨叫呼号乱成一锅粥。李想腰部遭了几记重拳,跟中金花乱舞,踉跄一步,被人拌倒在地下。对付金兆龙几个人还行,人再多实在吃不消。十几个长随一拥而上,你一拳我一脚地狠踢猛打。
“住手!”正在这时,忽然听到雷鸣般的一声大吼,“都他娘的住手!”这一声大得吓人,震得这帮恶奴都住丁手,转脸看时,是个瞒脸络腮胡子的军官,挤过纷纷逃窜的人群,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赵又诚问道:“你他娘的,凭什幺欺侮人?”
一个长随见赵又诚使眼色,冷不防从后头蹿上来,劈掌便打。那军官好像背后生着眼睛,一把擒住了,反手一拧提在怀里,“呸”地照脸一口唾沫,轻轻一送,那长随像弹丸一样冲了出去,竟接连又撞倒了两个!刘一贵见势不妙,呼哨一声,恶奴们嚎叫着狼奔豕突仓皇逃去。
李想从地上爬起来,见那军官正开心地哈哈大笑,忽然眼睛一亮,不知道转着什么坏心思,装作潇洒的拍拍尘土,叫道:“大哥,多谢大哥相助!”
军官愣了一下,诧异地看了看李想,怎么爷认了出来这是谁,叫得何其亲热,更是张着双手扑过来,双手抱住他就地旋了一圈,军官赶紧甩开,道:“认错人了,认错人了。谁是你大哥?”
李想围着这汉子又跳又笑,眼泪在眶中打着转儿几乎要流了出来。
序章 回首已是百年身(八)
李想这时按着被那帮恶奴狠奏惨了的痛处,一边还肉麻的讨好这个非常有正义感的军官。这个军官一脸的大胡子,又非常之仗义,看卖相也许是水浒英雄晁天王这样的武林大豪一般的人物。李想孑然一身的穿越过来,落难江湖,讨好他也不过想找他要点江湖救急金,要点仪程什么的。在李想的记忆里,古典的,近代的,现代的,新派的武侠小说都是这样写的,江湖大豪皆四海!
“守旦,怎么回事?”
一把柔和儒雅的声音在两人身旁响起。
李想往来人望去,此君长得潇洒英俊、风度翩翩,比李想要高了半个头,当然,李想本身个子也不高,正如他的声音一样儒雅不群,却丝亳没有文弱之态,脊直肩张。虽是西装洋派打扮,却予人深厚的儒雅感觉,错不了,正是最经典的中国古典的儒雅文士气质。特别是他的上唇两撇漆黑的胡须微微上翘,一改蒙元之后胡族逆改的下垂小胡子,颇有汉唐遗风。李想心中一动,这人好生眼熟,他的胡须……是宋教仁!中学历史教科书有他的照片,不会错了。
“没什么事情。”姜守旦头也不回道,又向着看热闹的群众叱喝道:“都散了,都散了。还在这里聚着,安你们一个聚众闹事,拘你们进衙门。”
围观的一群闲汉,打酱油的一群大婶,轰的一声散开,姜守旦的军人虎皮还是很有一些震慑效果。
李想丝毫不以为忤,还站住原地,连刚刚表演的英雄救美所救的漂亮女学生也不顾了。这贼老天总算对他有点眷顾,能在汉口碰上宋教仁。在人流涌涌的街头,不知道与多少人磨肩接踵,他们的风云际会不是被机遇和命运撮合在一起,又是什么?李想忍不住得意,自己正是穿越小说的主角,有主角光环,才能有这样的际遇!得意洋洋时脑子依旧飞速运转,宋教仁为何会在汉口?同盟会有什么动作?这些先不管了,粘上宋教仁,混进同盟会上层是正经,先。
李想二话不说,一揖到地道:“唐突宋先生,在下李想先此谢罪。在下本不敢冒昧打扰,只是见守旦兄大豪本色,倾慕不已。也非常感谢守旦兄刚刚仗义出头,那个恶少光天化日之下非礼女学生,几个恶奴一起抢上来,小子还真招架不住。宋先生,守旦兄,在下就是想真心的感谢,绝无其它意思。”
李想开口宋先生,闭口守旦兄,亲热的像是认识几十年的老友。
宋教仁一行人却是人人变了脸色,宋教仁行踪是同盟会最高机密,这人怎么就认出他来了。
宋教仁身后旋风般转过一个灰袍汉子,吐气开声。一子丹田气从鼻孔中喷了出来,身形一长劲斜着生出来两掌势如奔雷的就直奔李想而去。好家伙,李想吓了一大跳,他也是练过的一点功夫的人,可没见过这样出神入化的功夫。
李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招架,只是一晃,换了个斜肩靠上去的架子迎向这灰袍汉子的双掌。灰袍汉子眼前一亮,想不到李想还有一点本事,双手下沉,势如千钧,一下子锁住还想挣扎的李想。上上下下打量了李想一会后,泠冷道,“有两下子功夫,说吧,谁派你来的?瞎说废了你。”
李想真是“受宠”大惊,这才想起刚刚自己得意忘形了,宋教仁可是满清朝廷通缉的反贼匪党,他宋先生宋先生的乱叫,不引起误会才怪。大叫道:“误会,大误会啊!”说着以示清白的整理一些下想到这个时代有些后现代的款式西装,这时候宋教仁他们几个才注意到李想也是个新式洋派的人物,李想很淡定的笑道:“在东京远远的见过宋先生。宋先生和孙先生的演讲听过不少,今者中国以千年专制之毒而不解,异种残之,外邦逼之,民族主义、民权主义殆不可以须臾缓。而民生主义,欧美所虑积重难返者,中国独受病未深,而去之易……欲享文明之幸福,必【创建和谐家园】明之痛苦。今日中国,恰似千年破屋,败坏至极,不可收拾。不尽毁之而妄图更新,不能救中国!”
宋教仁留心倾听,倒是有点相信了,此时同盟会刚刚成立,是松散的不能再松散的组织,外围组织大大小小更是鱼龙混杂,湖广之哥老会,两江之青帮,加拿大之致公堂,横滨之三点会,各地【创建和谐家园】性质的会党加入同盟会的多了去了。更有一些根本没有同盟会会党身份的个人英雄,大名鼎鼎的徐锡麟就不是任何党派的人,却也是混了个光荣的革命家称号。相李想这样说的心向革命,但又找不到组织的热血青年随处可见,宋教仁并不觉得奇怪。
宋教仁沉吟不语时,李想又道,“革命!我是一个坚定的革命者。功名富贵,非所快意。今日革命,死且不悔!我……终于找到了组织。”
李想无比深情的凝望着宋教仁,像是经历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终于见到延安的宝塔。
宋教仁冷冷啾着李想,可没有这么容易被李想打动,但是有志青年向往的一腔热血又不能冷落,他们一直是同盟会争取的对象。唯一让宋教仁有点犹豫的是这里汉口,李想又如此热心肠的倒贴上门,任何东西只有倒贴上门就不值钱啦。他淡然道:“你有此种信仰铺垫,自可勇猛无畏,以达致革命的目的。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革命者。”
李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洋洋,却假正容谦逊的道,“在下怎敢在宋先生面前班门弄斧,只是有革命之坚定信念,还不敢称只为合格的革命者。唯有抛头颅,洒热血,以身殉志,以命酬国,激发了中国国内以及海外有志青年杀身成仁的伟大志气,打破了国人对清朝王朝虚伪立宪的迷梦。”
站着说话不腰疼,李想也不怕说大话被雷劈,怎么慷慨激昂,怎么飞扬激烈就怎么说。他还不忘言语攻击一下刚刚【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的立宪派,以更大的获取宋教仁等革命党人的好感。
听到这里,连守旦兄和灰袍汉子两人亦不得不赞这家伙说话舌灿莲花,使人热血涌动,又恰到好处。心里都觉得,他这张会说话的嘴,和同盟会的名嘴汪兆铭有的一拼。
宋教仁目光扫过李想,沉吟不语,显是有点意动。
要是收他做小弟,这么机警能言辞又心向革命的人才,在同盟会里必是有一番作为的,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助力。但若李想心有他志,看他油头滑脑的样子,心里总觉得他有点不靠谱,要是出了差错,那就再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承担的责任。总得了解这小子的来历,先。
灰袍汉子忍不住用湖南话道:“我看这伢子行。”
李想心里嘀咕着,还是个老乡,宋教仁也是老乡。
宋教仁尚未回答,李想讶道:“请问宋先生,这位大侠怎么称呼?”
灰袍汉子面目普通,身高普通,但是一身功夫一点也不普通,简直是出神入化,李想简直都要崇拜死了,不会已经达到某些江湖传说的内家功夫的神变境界?李想记得宋教仁和孙中山身边有这么一个传奇人物,号称中华第一保镖的南北大侠杜心武。
守旦不耐烦地插嘴道:“宋先生你都认出来了,还会认不出南北大侠杜心武?”
李想在这里磨蹭这么久的时间,他很有些不耐烦,主要是歆生街属于满清朝廷管辖的华界,安全系数比较低。
李想大喜,果然如他所料,这要是能得到他的指点,或者拜他为事,也学他这样出神入化的功夫,那叫一个帅。
“不敢确定,才有这一问。”李想二话不说,再次一揖到地,面相杜心武。
“小弟仰慕大侠之风采,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杜心武适时显出他的气概,哈哈一笑,拍拍李想的肩膀,赞道:“好小子,你这个年纪,拳脚功夫底子也不耐。我全力出手,还能挣扎一下。不要叫我大侠,这都什么年代了?守旦兄管理着扬子江的会党山门,可是江南武林的盟主,这才是真正的大侠。”
姜守旦佯怒喝道:“不可胡说,八字还没一瞥。马首领在长沙遇害后,我与龚春台兄弟,继统其众,欲为复仇。这个首领一位,还没有定。”
江南武林盟主?这里是武侠世界的辛亥故事?……龚春台?本来还有些糊涂的李想突然明白了,马首领,哥老会的首领,黄兴手下第一马仔马福益死了!又是哥老会,又是同盟会,他们原来是在为萍浏醴举义准备!一切一切豁然开朗!
这杜心武大侠敢这么吹捧姜守旦,自然大不简单。
会党首领马福益在长沙遇害后,姜守旦、龚春台,继统其众,欲为复仇。这也就是打着复仇的旗号整合马福益的势力,会党黑帮老大上位的手段之一。姜守旦曾充醴陵防营教练官,这身军官虎皮还在身上。扬子江会党不止人多又反清,其中多有稍习军事的人才,新军当中就有不少会党中人。同盟会自然而然的就与会党势力结合了。
马福益可不是小人物,据百度百科记载:清光绪十七年,马福益创立会党山堂回龙山,立山堂香水名号(山名昆仑山,堂名忠义堂,香名来奶香,水名去奶水),挂榜收徒。湘潭、醴陵、浏阳、萍乡一带参加者万余人。山堂纪律严明,其威望日增。
光绪二十五年冬,孙中山派毕永年回湘联络会党,马即派李云彪、杨鸿钧、张尧卿赴香港与兴中会接洽,共谋革命。光绪二十六年,唐才常组织自立军,联络会党起事,回龙山曾组织会众参与其役,并派人担任东、南、西、北四路总统。长江流域会党大龙头王漱芳牺牲后,接替为大龙头,成为长江中下游地区最有影响的会党首领之一。
光绪三十年,黄兴、陈天华、刘揆一等创华兴会于长沙,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为宗旨,另设同仇会,以联络会党。揆一盛赞会党旨在反清,团结仗义,劝黄兴联络马福益共图大事,黄兴遂派刘道一、万武面见马,进行策动,马表示“唯命是听”。是年初春的一个夜晚,黄兴、刘揆一、马福益秘密会见于湘潭县茶园铺矿山一岩洞中,共议反清大计。所以说马福益是黄兴手下第一马仔,毫不为过。
乙已冬,马福益为端方所捕,施以酷刑,然后杀之。同志既抱哀思,又负后死者之责,因于日本东京市大开追悼会,刊布其革命军纪十条,流行者数十万册。耳目最近之湘楚人士,愈大感动。
今年春,中国中部凶荒。江西南部,湖北西部,湖南北部,及四川东南部,即扬子江上流沿岸,皆陷于饥馑。该地工人因受米贵减工之打击,遂由萍乡矿工首先发难,这天灾【创建和谐家园】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有魏宗铨本明德学生,已受黄兴、宁调元、禹之谟等之革命教育,龚春台(即年之台化名)尤为激烈。当时萍、浏、醴会党派别甚多,有哥弟会、洪福会、武教师会等,如龙人杰、陈仁初、饶有寿、万木匠、廖叔保、沈益古等武教师各有门徒数百人。会党各派如龚春台、姜守旦、冯乃古、肖克昌、邓廷保等各有数千人,既有革命党人参入其中,称奉革命党孙文命令,组织革命机关以备驱策,乃在萍属蕉园秘密【创建和谐家园】,公议立六龙山,号洪江会。推龚春台为首,在各县吸收同志入会,设总机关于萍、浏、醴连界之麻石,以上栗市全胜纸笔店为招待会友、筹划经济之所。不数月间,势力已蔓延萍、宜、分、万、浏、醴各县。
龚春台能成为红江会首领,黄兴代表的同盟会的支持功不可没。姜守旦也看得心热,扬子江第一人他也不想奢望了,但是不愿低龚春台一头,当初在马福益座下都是平起平坐的。现在心思这样热切的和同盟会合作,最近和同盟会党人联络的可勤快了。
序章 回首已是百年身(九)
四人漫无目的走着,李想贼眼直转,前前后后也想明白宋教仁此次来汉口的使命。
他捏拿着非常老英国府的绅士派头一整衣冠,虽说一身西装脏乱不堪,但硬是被他挤出几分潇洒的味道。停下脚步,再次一躬到地,面朝宋教仁,沧然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为革命大业,小弟愿披肝沥丹,肝脑涂地,以效死力。愿为宋先生马前卒,任凭驱策。抟沙有愿兴亡楚,博浪无锥击暴秦!”
一番话慷慨激昂,掷地有金玉之声。秋瑾女侠二句诗,不让须眉,更激励过无数仁人志士慷慨赴死。李想转手抄来,更壮行色。
一直沉默的宋教仁停下脚步,也忍不住又对他高看一眼。杜心武和姜守旦这两个颇有古风的江湖大豪,更是怎么看他都顺眼。
杜心武猛一拍掌,大笑的向宋教仁说:“如何?带上也是一个好助力。”
“人嘛,有血性,是爷们!”姜守旦闷声道,说着,一脚将一块石头塌出老远,又道,“我山门里什么都不缺,就缺纸扇,草鞋。你要不嫌弃,就跟我混。”
纸扇草鞋这是黑道帮会秘语,老百姓管他叫狗头军师,外来的洋人名词管他叫参谋干事。
“不不不。”李想连连摇手笑道,笑话,萍浏醴举义声势之大为同盟会成立后历次举义之最,但是被清廷惨无人道的血腥镇压,哥老会的龙头大佬们几乎死绝,给他做纸扇草鞋,只怕死的没好下场。
想想就背脊冒寒气儿。李想又是摇手,又是摇头,却看到“礼贤下士”的姜守旦被他拒绝,面子已经挂不上去,沉下一团浓厚的乌云。李想赶紧解释道:“小弟何德何能啊,得大龙头如此看得起,纸扇参谋如此重要一职却是愧不敢当,只怕耽误大龙头谋划和军机。如此要职,牵扯如此革命大业,小弟肩膀窄,实在担当不起。”
李想可不傻,他就是想赖上宋教仁,抱紧同盟会的大腿。只要上了同盟会的船,便不愁没有向上爬的机会,那还有闲计较身处万丈悬崖的姜守旦抛过来的高危橄榄枝。更是要赖在汉口,等待辛亥革命的到来,混个开国功臣,一生的荣华富贵就板上钉钉了。
宋教仁也不是【创建和谐家园】,怎么可能在初次见面即推心置腹,即引李想加入此次大事件的核心层?但是这样机灵的人物,捏拿着不敢用,实在可惜。
宋教仁低头漫无目的走着,沉吟半响,突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李想,道:“我们还有要事要办,只是在此暂时歇个脚。你给我留个地址,安心等待,我会派人与你接恰。”
李想有点丧气,又是鞠躬又是豪言壮语,表演的却是很累,却只是得到宋教仁这样一个口头承若。不过转念一想,也能理解。
待到和宋教仁等分手,天已近午。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四官殿码头。宽阔的沿江大道绿树如荫,草坪如茵。城市的绿化比起二十一世纪更加的出色。这里的房屋多是洋房,最多的还是哥特式的洋楼。抬头想看看最高的洋房有多高,帽子先得滑下来。巨幅的广告落在最显眼处,是一副穿着改良过,露出白花花大腿根,开高叉的洋婆子模特,真是风情万种。高耸的电线杆上也贴满了狗皮鲜小广告。李想不禁感叹,这个年代的广告业已经如此发达。但是这里的一切,非常有老上海的味道:纸醉金迷的繁华,似乎随时会被风吹雨打去。
码头向来都是最热闹的地方。远远就听见叫卖烧鸡卤肉、馄饨水饺、锅贴凉粉的叫喊声。宽阔的街道两旁挤满了一个个的小摊贩,什么古董玉器、针头线脑,故衣、绸缎、泥人、瓷器、名人字画,拆字打卦、走江湖卖膏药的应有尽有。
虽然闹灾的流民已经在向汉口汇聚,乱相已生,但是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满清最后维持这个纸糊的架子不倒,汉口的市面维持着有限的秩序不倒,城市依旧充斥着畸形的繁华不倒。
李想此时真有点饥肠辘辘,昨天晚上就喝了一点希粥,能不饿?沿街喷香的小吃对他有着极强的诱惑力。李想咽了一口口水,挤过一段路,眼前就是四官殿码头。
码头人很多,情况和外头大街没什么两样,只是除了卖吃的外,并没有杂货。这可是大码头,货轮客轮都有分区。人流涌涌,无论古今,这些地方向来是小吃集中营。李想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闻着香味走得越来越深。
小摊贩们头上冒着热汗,端着条盘,高声报着菜名,忙着往稚起的小胡桌上送饭送菜。李想的脚像是生了根一样,再也移动不了。
迎面是放着个买长沙臭豆腐儿的担子,油锅正滋啦滋啦的响,十里飘香,码头上江风激烈,就是吹不散这股臭香味。这味道很正,有长沙火宫的风味。
守在摊旁的是一位大婶,以湖南腔高声喊叫,“长沙臭干子!”卖力的区招揽顾客。摊旁只有一老一少正在呼嗞呼嗞的津津有味吃着香气扑鼻,辣味浓厚的油炸臭豆腐儿。
在墙边有一个人看拆字先生给人拆字,却不断瞅着的与众不同一身洋装灰头土脸的李想。李想没有心思理他,只是双眼恶狼似也的泛着绿光,朝那碗里雪白瓷碗里的黑不溜秋的油炸臭豆腐死死的盯着移不开。
“老板,给我一碗臭豆腐。少放点辣椒,用油纸包好,我上船吃。”
这个声音清脆好听,但是没有臭豆腐好吃,李想这样想着,忍不住吞口水。
一双纤纤素手接过油纸包,付了两个铜板。李想恶狼似的凶狠目光稍稍离开油纸包的臭豆腐,眷顾一眼葱白的小手,秀色可餐。李想现在看什么,都能联想到吃的。
女孩儿转身夹在来往的人群里往栈台走,就在转身是很有些气愤的白一眼躇在臭豆腐摊子前的恶狼,就是这一眼,那女孩儿却忽地眼睛亮出一丝异彩,惊叫道:“是你!”
“嗯,是谁?”李想艰难抬头一看,竟是在歆生街英雄救美曾救过的那位教会女校的漂亮女学生,惊喜的暂时忘了饥饿,笑道:“是你!”
“谢谢!”她微微红着脸,谢过先前李想的打抱不平。此时世道,古风犹存,她还不忘问道,“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虽说此时古风犹存,但也不会狗血到说出,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
“恩公不敢当,只是看不惯罢了(他其实当时更多气愤和看不惯的是自己还没有摸而被赵又诚先下手)……我叫李想。”李想有些无精打采,重见美女的欣喜过后又是无尽的饥饿。圣人说饱暖思淫欲,一点不假。李想现在饥肠辘辘的,眼前祸水似也的无敌美少女,他竟然没有起一丁点的邪念,只是眼睛放绿光的盯着她手上油纸包的臭豆腐。
这女孩见过男人盯着她流口水的多了去了,但是从来没有见过男人只是盯着她手里一包臭豆腐流口水的。他到底多少天没有吃饭才饿成这样?看他一身洋装,也是有文化有修养,却也狼狈不堪。难道是某个家道中落的世家子弟?或者某个遇难的公子爷?
看他饿得不像样子,只恶狠狠的盯着臭豆腐看,边看边吞口水。她不好意思的把油纸包的臭豆腐递到他面前,低声道,“请李先生用一点吧,这里是在没有好的……到武昌,我请你吃顿好的。”
李想此时心里什么味儿全有,一股似酸似涩的苦水涌上喉头,实在是饿得苦胆水都回上来了,他真有点不知所措了,穿越前家里有爸妈,银行卡里有钱,这样衣食无依真是第一次。李想感慨万千,也只是一转眼的事情,他一把扯开油纸包儿,抓起一块臭豆腐一口吞,含糊不清的说道:“惭愧的很……”
李想这个没心没肺的样子可一点也看不出惭愧……
“这有什么惭愧的?”女孩轻笑说道,她看李想猴急的样子跟惭愧扯不上边,“人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又不是神仙,想怎么就怎么着――朱洪武还要过饭呢……”
她把朱洪武的比喻打出来,李想更不觉得惭愧了,只恨不能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还有点不满足的说道,“你也不要到武昌请我吃好的,再请我吃两个烧饼就够了。”
这女孩一愣,扑哧笑出来,如是夏花般灿烂。李想还真是不客气。
李想可不想讲客气,爱面子。有面子就没肚子,填饱了肚子,先。
两人又来到一个烧饼摊前,李想手一指,说道:“老板,给我烙俩饼。”
“好嘞!爷,您稍等。”老板习惯成自然的又多问了一句,“爷,要加鸡蛋吗?”
“怎么了?看不起也爷是不是?”李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连续两个异常气愤不平的反问,又伸出两根指头吼道,“加俩儿!”
女孩儿在边上看着,笑得花枝乱颤。
加了两个鸡蛋的加量烧饼两个下肚,李想浑身都是暖烘烘的,肚子也撑饱了。偷眼瞧那漂亮女学生时,漂亮的祸国殃民,想起刚刚自己饿死鬼转世的丑态,立即浑身都不自然了。
两人走到码头栈台,她就要上船,李想抓住最后机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