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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想年代》-第20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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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马福祥签字的五项协议已经送过黄河铁桥,但长庚与升允领头的少数反动顽固分子,不甘心清王朝的覆灭,四处活动,惑乱人心,企图从中破坏甘肃问题的和平解决。他们利用绝大多数官兵是本地人,最怕离乡背井的特点,到处造谣说:“甘肃军队起义后,要全部被安西军收编,然后开拔去打新疆。”

        这句话,使早就厌战恋乡,之前拒绝同长庚、升允退守新疆,视新疆绝域为畏途的清军残兵败将大失所望。

        加上谣言又说:“李疯子一贯先甜后苦,以后还要追究军官们的罪责,凡是带‘马’姓的【创建和谐家园】军官,一律按马匪处置。”

        一时间,黄河北岸的清军内部谣言四起,人人自危。军心浮动。士兵们先是三个五个地逃,后来成排整连地跑,最后终于全军溃散。溃散以后,士兵们像脱了礓绳的野马,跑得到处都是。仅一个小时时间,近万人之军不击自溃。

        此时黄河北岸内枪声不绝,人喊犬吠,更是一片混乱。在混乱之中,一些散兵趁火打劫。

        在兰州黄河北岸内滋事惑众,活动最猖狂的是马安良仅剩的亲兵营和传令队。这些家伙是随着马安良唯一逃出来的部队,思想反动顽固,武器装备精良,多数成员是马安良从老家甘肃河州招来的亲信,是一支经过严格挑选和训练、忠于马安良的反革命别动队。亲兵营和传令队的反动军官们,坚决反对昭武军通电起义求和,主张与李疯子打到底。他们对带头通电起义,在五项协议签字的马福祥,极端仇视,开会密谋,决定杀掉马福祥在昭武军的亲信,接管昭武军,把部队拉到河州继续和李疯子作战。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任他们机关算尽,但是已成为惊弓之鸟的昭武军被两个谣言,吓得做鸟兽散。

        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和马家军有一份香火情的王浩然站出来说道:“昭武军已散了,局面已无法控制,请安西军迅速渡过黄河。平定骚乱,解除危机,拯救兰州黄河北岸百姓,保护国家财产。”

        此时,马福祥不得不急道:“北岸部队已形成崩溃现象,官不能管兵,到处发生抢劫情事,请即令李大帅速派兵渡过黄河,以安定人心。”

        李想紧张地思索着,许久许久没有言声。考虑到昭武军与安西军在双方签订协议前,已先后自行开始溃散,兰州清军回军残部也四处逃散。因此,他说道:“甘肃省原清军方面已无力执行协议条款,我军也不能按协议条款处理清军,故立即撤消了原准备在明日由新华社发表协议全文的决定,同时命令黄钺一部连夜渡过黄河。”

        夜,风雪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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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黄河北岸枪声不断,军库被抢。黄钺以部分兵力解除了精锐军残部武装,敌一加强营向河西方向逃窜,被我追歼消灭,兰州黄河北岸得以迅速安宁。

        信阳。段祺瑞的第一军行辕。

        段祺瑞与李想在湖北一战可以说是灰头土脸,但是纠集北洋将士【创建和谐家园】逼宫,拥袁世凯上位,虽然不光彩,可总算是大功一件,地位算是稳固了。

        现在袁世凯正在与孙中山争都,光吓唬一下蔡元培还不够,还得吓唬一下南边的主战派。

        根据袁世凯这一指示,段祺瑞和幕下第一谋士徐书铮决定发起襄樊战役。

        从此时战局形势来看,襄阳对于李想甚至整个南方革命党人来说都是特别重要的,它甚至超过潼关和武胜关。它是川、陕的屏障,武汉的后院,防守长江的前哨阵地。李想要是丢了襄阳,不只他的武汉后方会受到威胁,而且北洋军一旦控制了襄阳,便于从长江中游南渡湖广,西进川陕。这对整个南方主战革命党人都是震慑。

        段祺瑞召集第一军将领开会。像往常一样,段祺瑞军容齐整、正襟危坐,用犀利的目光环顾四周,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已到齐。

        段祺瑞直截了当的道出了他的打算:“下一个战役,向襄樊、老河口行动,先侦察情况,看准后突然捕捉守敌围歼之。”

        段祺瑞的智囊徐树铮分析了敌我情况,说道:“我要破破例,撇开大山,从山下走廊直捣西门,攻破襄阳!”

        襄阳是一座历史名城,依山而建,地形险要。襄阳北面与樊城隔汉水相望,城南群山耸立,易守难攻,素有“铁打的襄阳,纸糊的樊城”之说。历来兵家认为,欲夺襄阳必先夺南山;山存则城存,山失则城亡。与北洋军的对峙期间,鄂州革命军在城南羊枯山、虎头山、十字架山等制高点,构筑了大量堡垒据点工事,并在交通要道、火力死角及开阔地带,密布地雷,构成坚固防御体系,居高临下,凭险据守。铁打的襄阳,可以说固若金汤。

        任凭胆大的段祺瑞也倒吸了口气,未语。历史上,打襄阳都是先夺山后攻城,襄阳的天然地形是稳当的攻城之道。不过段祺瑞毕竟是之兵的北洋名将,仔细想想,不禁对徐树铮“撇山打城,主攻西门”的胆大包天的作战方案报告,叹为观止,很是赞赏。或许能成就李想打兰州一样的奇迹也未可说呢?

        段祺瑞为此满脸是笑的道:“襄阳已在我掌中了!又铮,真乃我的智囊也!”

        李纯敲打着桌子,笑道:“想不到这里也有个‘徐疯子’,和李疯子有得一比,也是个下险棋的高手嘛!”

        段祺瑞当即拍板,说道:“完全同意作战方案,赵倜的主力被钳制在周家口一线;对南阳周全已派兵前往监视和阻击,十天内援军保证到不了襄阳,后顾之忧可完全解除,望各部按计划加紧攻击。”

        徐树铮接命即动,立刻进行战斗布置如下:

        第一军第十八协一部攻占琵琶山、真武山,集中主力于西门实施主要突破;第十七协待命插入东关,钳击敌人;第十六协为预备队;第十五协和第十四协继续佯攻南高地,迷惑、牵制敌人。

        段祺瑞最后命令北洋第一军各部队,襄樊战役不获全胜决不罢休,不完成三项任务不算全胜:一,抓匪军万名俘虏;二,缴获新式武器铁王八;三,活捉襄阳守敌刘经。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临危

        两辆式样还非常原始的灰绿色运输车,经历了战火的洗礼,车头长鼻子发动机盖像生了癞疮似的剥落许多漆皮,如今在全世界也只有李想有两辆这样的联合拖拉机地盘改装运输车。车子发出“吭吭哧哧”地噪音从设在兰州张掖街国民革命安西军总部门前启动了,又带着“吭吭哧哧”地噪音驶出了兰州的洋灰马路,拐上通往陕西的官道。

        前面一辆敞篷的,坐的是负责警卫的金鹰卫。后面一辆带篷的,车厢里是李想和汤约宛几个女机要。

        襄阳事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时李想只是简短干脆地说了一句:“我们走。”

        李想戴顶钉着【创建和谐家园】徽章的大檐帽,帽檐投下的阴影中两道给人印象深刻的铮铮剑眉,一双不大的眼睛似睁不睁,对车外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大地似乎全无兴趣,对车身的颠簸好像也无动于衷,就这样沉默的裹件黄呢大衣,倚在车栏上。这是一张瘦削、清秀、白净,看上去非常年轻,甚至可以说年少的娃娃脸。这也是一张看上去城府很深,使人难以捉摸的脸。这是一张走在大街上,若不是他的名字人们会认为是平淡无奇的路人脸。这也是一张让他的敌人恨之入骨——简直就是面目狰狞的脸!

        此刻,车轮在转,李想脑子里那个车轱辘也在转。到不是考虑襄阳的问题,曾高和李西屏全部坐镇武汉,他们能应对,他回去只是为了更好的安定人心,他现在考虑的事情,是出发之前发生而一个小插曲。

        黄钺率领部队跨过黄河,占领黄河北岸庙滩子,迅速平定失控的清军,但是长庚、升允、马安良这些主犯一个也抓到,反而抓到几个小东洋。

        这几个小东洋自称大谷光瑞探险队,而且已经不是第一次西域探险,是第三次。这些家伙光棍的全交代了,这些小东洋以为李想像这个时代的中国人一样好忽悠,李想一眼就看穿他们的心、肝、脾、肺、肾!大谷光瑞探险队就是日本侵略中国的先遣队,同时以考古为名盗取中国文物为实,反正没什么好事。让李想惊讶的是,小东洋的触角这么快就深入西域,比他的动作还快还早!

        大谷光瑞探险队第三次中亚探险,开始于一九一零年,是在前二次的基础上进行的。首先,橘瑞超随大谷光瑞游览了欧洲各国,做准备工作,先后会见了英国的斯坦因、瑞士的斯文·赫定、法兰西的伯希和、德意志勒柯克等著名的西域中亚探险家,从他们那里得到了各种有关中亚西域的最新情况和知识,为以后的考察活动作充分准备。

        一九一零年八月,橘瑞超携雇佣的仆人、英国人霍·布斯,经俄国圣彼得堡,座火车进入西伯利亚,再进入我国新疆。他首先到吐鲁番,进行了一个月的发掘。到了十二月上旬,便让霍·布斯携带吐鲁番的发掘品前往库车等他,而他本人则又去上一次发现“李柏文书”的古楼兰,偷偷不顾对文物的破坏性发掘剥取了孔雀河楼兰遗址王陵壁画。

        一九一一年二月,他又从且末出发;由南往北横穿塔克拉玛干沙漠;然后考察了喀什、和阗这些《大唐西域记》记载的西域千年古城。

        正在这时,由于中国爆发了辛亥革命,形势发生较大的变化。大谷光瑞也长时间没有得到橘瑞超的消息了,很是着急,便决定于同年派吉川小一郎前往寻找。

        吉川经上海、武汉、兰州,于一九一一年十月五日到达敦煌。那时候的李想还在湖北打生打死,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件微末小事。

        吉川小一郎也不是什么好鸟,在敦煌期间,一方面向新疆各地拍电报、一方面派人寻找橘瑞超,一方面又乘等待橘瑞超的机会在敦煌进行盗宝活动,在敦煌先后通过各种手段骗购得到了一些写经、文书并盗取了几尊彩塑,又拍摄了敦煌千佛洞的部分洞窟。

        (笔者按:一九零零年的某一天,莫高窟的掌教王圆录道士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打开了秘藏千百年的“藏经洞”,许多珍贵无比的文物终于重见天日了,但是清王朝的无所作为,加之王圆录道士的愚昧无知,使这些珍贵的文物遭到了西域探险的洋鬼子肆无忌惮的掠夺和盗劫。一九零五年沙皇俄国的奥勃鲁切夫来到莫高窟,以六包日用品为诱饵,骗取了一批珍希文物。一九零七年,英国人斯坦因,仅用数十块马蹄银,劫取了约一万多卷,同时还有佛教绣品和佛画五百多幅,现藏于大英博物馆;一九零八年法国人伯希和盗走文物六千多卷,现在藏于巴黎法国国立图书馆和吉美博物馆。一九一一年十月日本大谷光瑞探险队的吉川小一郎和桔瑞超盗走约九百余卷。近代西域文物损失的价值,无法估量。)

        此时橘瑞超也正由新疆的若羌装扮成【创建和谐家园】尔人向敦煌进发,在路上碰到了一位从敦煌回来的【创建和谐家园】尔人,知道了一个日本人在敦煌正在寻找另一个在罗布泊一带的日本人的消息,并带有书信,橘瑞超看到信后知道正是吉川小一郎在敦煌找他的消息。于是橘瑞超便急忙向敦煌赶去,与在那里的吉川会合。

        在敦煌他们分别又从王道士及其他人那里买到一些敦煌写本。王道士将自己私下藏匿的部分文物卖给了日本大谷探险队的橘瑞超和吉川小一郎。两人在敦煌活动了一些时间,由于此时藏经洞早已是一个空洞,加上大谷光瑞又一再要他们回国,同时他们二人的工作作风与习惯、个性等均不是十分合作,因此分道行动。吉川前往兰州,橘瑞超前往青海。在青海橘瑞超又收到国内的电报,要求他马上中止活动回国,于是他只好回头,赶上吉川一起到兰州,吉川决定取道青海入藏,橘瑞超则准备前往宁夏,绕道北京,然后回国。

        不过,这些小东洋人倒霉,在兰州恰在他们来到的时候城破,更倒霉的是碰上了李想。探险本来就是高危职业,死人很正常,所以李想也就悄没声息的挖个坑把他们全部埋了,大批的文物全部收回,打包运回武汉。

        日本大谷探险队的三次中亚考察活动,与其它各国如斯文·赫定、斯坦因、伯希和、俄登堡等考察团不同,大谷探险队的人员构成本身不是学者,更是对考古学一窍不通,而且他们考察的范围也过于广泛,他们所发掘的东西由于没有很好的记录,也不是科学发掘所得,加上很大程度上是以盗宝为目的进行的,因此资料意义与价值大大降低,对古迹古物造成了严重的破坏。

        襄阳。

        城外严严密密围着重兵。北洋大军兵临城下。

        军情紧急,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不成功即成仁。刘经想到这,命令卫兵紧闭门窗,开始草拟给鄂州军事委员会的电报:“……坚忍镇定,团结军民,严明赏罚,誓以不成功便成仁之决心,期达固守待援之使命。”

        门开了,赵又诚疾步走了进来,匆忙地对刘经说道:“老刘,城外没有动静,不妙啊!”

        跟在赵又诚后面进来的参谋长随声附和:“会不会是北洋军今晚要攻城?”

        话音刚落,屋里所有人只觉得头懵地一下,似乎屋顶向他们压来。就在刹那间,大地齐鸣,震天动地。

        赵又诚急吼吼的喊到:“真的攻城了!”

        刘经丢下笔跑到窗户边猛的一下把窗推开,对着窗外冲天的火光,骂道:“妈勒个必,老子还没见过这种阵势,简直是疯了!”

        赵又诚一步跨上前,挤到窗口边说道:“上当了,北洋军攻的还是西门。”

        巨大的轰鸣吞没了一切声音。

        刘经摇通了西城守军的电话。城防仍在,只是形势很紧。

        “你看我们两个,哪个到西城看看去?”刘经放下电话问道。

        赵又诚明显很不耐烦用鞭子地敲着靴子上的马刺说道:“让我们上前线去看看。判断战局的唯一办法就是去看实战部队。走吧。”

        刘经同意。两人快步出了司令部,走到十字路口,听到不远处有枪声大作。那边骤然响成一片的枪声让他的内心如焚。也不知道那边的战事如何了。是否还能够抵挡住北洋军一波接着一波的进攻浪潮。

        “我上那儿看看,”赵又诚指着枪声最激励的方向简洁地说,“走吧。”

        当到达西城附近时,炮弹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其他人猛地卧倒在地,然而他们俩个眼盯着破坏景象毫不在意爆炸。

        猛然之间,刘经只感觉到两声短促剧烈的爆炸后炙热的气浪突然横扫而来,尽管被震得晕晕乎乎,他还是能够直接真切的感受到那股扩散冲出的夹杂着火焰的热浪。

        “我们都在这儿。”刘经指着防御工事扯开嗓门吼道,“我们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守住襄阳。”

        西城附近的革命军战士为他们的临危不惧所震动。这不是虚张声势。他们仅仅笔直站立,镇静自若。其他人敬畏刘经和赵又诚的这种形象,在每次炸爆时也都不再退缩。

      第四百一十九章 兵变

        北京,吉祥大戏院正在上演时下京师最走红的花旦梅兰芳的《宇宙锋》。

        梅兰芳今年才十八岁,却有十一二年的戏龄。他身材窈窕,扮相俏丽,祖传的绝技再加上本人的聪慧勤奋,使得他年纪轻轻便已压倒群芳,在京师菊坛旦角界独步一时。一曲《宇宙锋》真正唱得甜润清亮、缠绵婉转,这几个南方籍的专使在台下听得如醉如痴。三十岁湖南才子同盟会才俊宋教仁眼睁睁地盯着台上那个如弱柳娇花的旦角,他简直不能理解,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比一个美女还要妖媚迷人!

        正看得出神,就听到东北方面轰、轰……几声炮响,有的人还在猜疑“这大概是礼炮吧!”戏园子里突然嘈杂起来,只听得有人大声说了句:“不好了,闹兵变了,丘八们要打进戏园子来了!”

        就这一句话,把大家弄得惊慌失措起来,纷纷离席向太平门奔去,吵闹声、哭骂声、喊叫声混在一起,好端端的戏园子如同来了瘟神,遭了火灾,老板在台上苦苦哀求他们安静,坐好,但没有一个人听他的,戏园子里乱得一塌糊涂。

        坐在前排的专使团起先还想保持点威仪,坐着不动,忽然外面人呼马叫,响动更大了,接着是枪声弹声,房上瓦片的爆裂声,还有墙壁坍塌的声音,他们几个人都眼看越来越不行了,心里也慌起来。陪着看戏的唐绍仪一面稳定他们的情绪,一面吩咐担负保卫职责的巡警们务必保护专使们的生命安全。五六个巡警架起亮晃晃的刺刀,大声地在前后左右吃喝,把挤在旁边的听戏者赶开,护送他们出了大门,又送上马车。三辆马车上分坐着唐绍仪和蔡元培等五位专使,每辆车上再加派一个荷枪实弹的巡警。车夫扬起鞭子,马车离开吉祥大戏院向贤良寺奔去。

        此时还不到九点钟,街上便一点灯火也看不见了,漆黑得如同天地都死去了一样,坐在马车里的专使们心里都忐忑不安。突然,他们看见前面不远一处有一堆亮光。再向前走十几丈后才看清楚,不知从那里拥出许多拿着火把的军人,口里嚷着:“宫保要走了!”

        “我们没人管了!”

        “抢哇!”

        “……”

        在兵队嘈杂声中,不断夹着枪炮声,随后就有队伍向大街上的金店、银号、当铺……分头拥去,其它铺户看见形势不妙,纷纷关门上板,街上的【创建和谐家园】队伍、观众都呼的一声散了。哭的、喊的、寻找子女的,被挤倒在地上高呼救命的……乱成了一团。

        火光照出三四十个人来,一个个身上穿着凌乱的军装,手里拿着刀枪棍棒,凶神恶煞地敲门打户,高声喊叫:“有值钱的家伙都扔出来,老子要破门杀人了!”

        喊声中,只见窗户里不时抛出些东西来。有一家当铺门被撞开了,里面传出惨痛的呼叫声。专使们目睹此情景,吓得毛骨悚然。

        唐绍仪忙对车夫说:“左转,向左转,从那个小胡同里穿出去!”

        三辆马车驶进一个只有丈把宽的小胡同里,天又黑,路面又不平稳,马车东拐西扭颠颠簸簸的,专使们坐在里面,好像五脏六腑都要从喉咙里涌出来似的。还没走出一里多路,又见一队人群,比刚才的人要多得多。他们中许多人的胳膊里挟着包袱,肩膀上扛着箱子,又对空放枪,哇哇乱叫。显然这也是一批已饱掠财物的兵痞子。

        “真的是闹兵变了!”蔡元培神色不安地对坐在身边的唐绍仪说。

        “这两个月来北京城就没有安定过。”唐绍仪的嘴巴也有点抖。“这两天因为专使们来,已派了几千个巡警加强警戒,都没有压住。不知这又是哪一部分的兵在闹事。”

        唐绍仪边说边指挥马车夫再拐弯。没有走多远,又远远地看见一队敲门打户乱喊乱叫的兵痞子。马车夫赶快避开。这一行车队在漆黑一团的胡同小街里转了一个多小时,碰见了七八起明火执仗打家劫舍的兵变队伍。犹如行走在深浅不明死生不测的魔窟中,专使们时时刻刻都在心惊肉跳。好容易回到贤良寺,一个个早已面色惨白,气喘咻咻。唐绍仪说了好多句抱歉的话后,告辞走了。

        正庆幸终于逃离了险境,谁知外面又是一阵喧闹响起。隔着窗棂看时,一群歪戴军帽斜背刀枪面目狰狞的人,举起烟雾腾腾的火把,站在矮墙外的大门边。“开门,开门!”凶恶的喊叫声伴着沉重的敲打声,专使们听了直吓得气都不敢出。

        只听外面有人在吼:“这里是南方来使住的地方,兄弟们不要啰唣!”

        又有人说道:“什么南使不南使!越是南使,我们越要打他。”

        还有人在问:“为什么呢?”

        很多人杂七杂八的道:“袁大人要到南方去了。北京城里横竖是没人主持局面,我们就尽情地闹他一场吧!”

        蔡元培吓得直冒冷汗,说道:“听口气,好像是要同我们作对。”

        宋教仁说道:“我们只有几个人,如果他们冲了进来,那如何对付?隔壁是座教堂,那里有洋兵保护,乱兵不敢进去,赶快到那里躲一躲,天亮之后,想办法去东交民巷的六国饭店……此地近着老袁寓宅,我就去请他出兵平乱,老袁总不能抹脸对人。”

        ……

        兵变发生时,袁世凯的幕僚们正在迎宾馆里吃饭。突然听到响声,幕僚们以为临近年节市民在燃放爆竹。在判断出这是来复枪的声音后,大家纷纷跑到宾馆大厅询问出了什么事。

        袁世凯时亦下楼,见火光烛天,须臾电灯忽然熄灭,袁世凯表现惊惶失措之状,问:“西直门外情况如何,西直门已否关城?”

        袁世凯其实也有点忐忑,禁卫军四大旅大多为旗人,除冯国璋带去一部分外,均驻在西苑,时传不稳之迅,恐其一同哗变。

        此时宋教仁找上门,袁世凯还没来得及开口,曹锟一身戎装革履,推门而入,见袁世凯请一安,道:“报告大总统,兵变之事,已……”侧身见宋教仁,瞪着眼睛,停顿一下,“卑职请求带所部去弹压兵变。”

        袁世凯对他命令道:“你要调度好自己的军队,必须守卫好自己的防卫地带,切不可擅离防地去打兵变,只要你们守好自己的驻防地区,不叫变兵进来,北京城就乱不了。对付变兵,我自有办法。”

        “为什么不派兵镇压?”宋教仁急急问道。

        “宋先生,如果不把兵变的原因找出来,只怕派出去的兵也会跟着兵变。”袁世凯道。

        袁世凯虽然对于外面的曹锟兵变心中暗自有数,但为了在宋教仁面前做个样子,也忙着做些应变准备。他换上短装,穿上马裤,登上一双青布便鞋,并收拾好了几箱细软,打点了随身穿用之杂物,让宋教仁留在他身边,选好了几个护从,不离左右。看来,袁世凯对外面的兵变是真是假,他自己也没有多大把握了,如果真的闹大了,他也有动身逃避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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