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宋大小姐不置可否,而是蹙起秀长的黛眉,沉吟起来。
李想呷了一口热茶,溜目四顾。大厅的布置简洁清逸,不含半丝俗气,一看就猜的出是宋大小姐的品味布置的,恰如其份地反映出她书香世家的气质和海归派的洋品味。
宋大小姐淡淡道:“李大帅忽然摆了我这么一道,是否欠了我一个合乎情理的解释呢?”
李想大感头痛,汉冶萍事关鄂州命脉的产业,同时也事关中国命脉。日本这几年利用汉冶萍大量采购煤铁,由于中日续商条约,有“日本运进中国煤炭,棉纱及一切棉货,概不加税”的规定,汉冶萍几乎成了小日本的廉价原料供应商,李想接手汉冶萍第一步就是清除日本势力,汉冶萍绝不可落在日本人手里,所以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只是结果出乎李想的控制,给临时政府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是他事先无法想象的。对此,李想实在没什么好解释的,只能无言以对。
宋大小姐轻叹道:“不用为难了。我知道你的难处,也知道你有你不得不为的理由。至少你不会像其他人般,不顾革命前程,借这个借口攻击临时政府,攻击大总统。只是大总统正在接待重要客人,李大帅这样不顾而去,会惹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呢。”
李想苦笑道:“我身上麻烦多了去了,没什好怕的。”
宋大小姐忽然轻轻道:“李大帅有否觉得我喜欢孙先生,就是想当第一夫人的功利之心呢?”
李想心中一檩,果然是中国第一个留美女学生,够开放的。暗暗想起她父亲宋嘉树的嘱托,绝不可叫她知道,否则以后被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纠缠不清就完了,忙道:“对这事,大小姐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宋大小姐蓦地仰起俏脸,美目深注地凝望着他,冷冷道:“我只是想知道大帅怎么看。”
李想还是首次与这绝代美女毫无避忌地直接对望,强忍着避开目光那种心中有鬼的自然反应,叹道:“我支持新时代的男女自由恋爱,但是我不支持小三破坏他人的美满家庭,先生毕竟是有家室的人。”
他这也算是尽力了,宋嘉树也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宋大小姐的目光紧攫着他,仍是以那种冰冷的语调道:“我听说在陆军部你和我父亲私下谈过,而且谈的很投机的样子,你们究竟在谈什么,使我父亲回来之后表现的很奇怪,对我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李想立时手足冰冷,不要问也猜到了,宋嘉树这个老不正经的,谈话回去之后立刻向他女儿敲边鼓了,宋嘉树这么做本身并没有错,问题是他当时只不过是敷衍了事,根本就没有想和宋家连姻的打算。他当时点头,就是因为他知道历史,知道孙中山和宋家大小姐没有戏,和现在还在美国的宋家二小姐才有戏呢。所以他答应了,什么都不需要做,孙中山和宋大小姐自己就会分手的。但是现在被宋嘉树热心的横插一杠,假若野心勃勃的宋大小姐放弃孙中山,没有投向孔财主,而投向自己,他就得投向长江跳河了。当时他只顾忌着敷衍宋嘉树,没想到惹起尘埃是非。
¡¡¡¡ËδóС½ã¼ûËûÁ³É«Êý±ä£¬ÕýҪ׷ÎÊʱ£¬×´Ôª¹«ÕÅåÀÀ´ÁË¡£
宋大小姐忙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道:“我就是这么讨人厌吗?”
宋大小姐望着李想的眼神生出了复杂难明的变化,李想立刻明白她是向孙中山表白,遭到拒绝失恋了。
状元公张謇也是来找孙中山的,宋大小姐再也没有刁难,立刻去通报。
¡¡¡¡×´Ôª¹«ÕÅåÀÔÚÆ«Ìü¼ûÁËÀîÏ룬ÂÔ´ø´íãµµØÕ¾×¡ÁË×Ðϸ´òÁ¿¡£
李想忙抢上前行礼道:“早安,张公。”
状元公张謇满脸堆下笑来,连忙用手搀起李想说道:“李大帅,这又何必呢?你这是――”
李想知道他想问自己来这里什么事,忙笑道:“哦,还不是北伐那点破事,找大总统谈谈。”
状元公张謇满腹狐疑,表面上却不露一点,连连夸道:“将革命进行到底!好!好!革命有你这一员干将,正是后望无穷!”
李想呵呵笑道:“大人太夸奖了。将革命进行到底,更是理想主义,看今天的架势,北伐说不定就要夭折了哟!”
说毕大小二狐狸各自暗怀鬼胎地大笑。
状元公张謇虽然和他建立经济同盟,但是政治上他还是和袁世凯同盟,这就像美帝和中国建立贸易关系,却依然向台湾输入武器。
宋大小姐很快回来:“大总统有请!”
在会客厅门前大小狐狸一番假惺惺的谦让,最后将近花甲的状元公张謇身穿一件金花黑底缎面长袍,拄一根时新的弯头文明竹杖,迈着方步,走在李想前面,跨进会客厅。
见状元公张謇进来,会客厅所有人都站起迎接。江苏独立时,张謇以省谘议局议长的身份首先响应革命。前几天,他和原江苏巡抚、现江苏军政府都督程德全,革命元老、光复会会长章炳麟一起组建统一党。张謇集名士、实业家、统一党党魁于一身,又年居长辈,孙中山对他非常尊敬。
孙中山走上前,双手扶着他,把他送到沙发边,客气地问:“直老有何贵干?”
同时向大总统府的常客李想送上老朋友式的示意他随便坐,李想也熟洛的找个地坐下。
状元公张謇分开俩腿坐在沙发上,两手扶着支起在俩腿之间的文明拐杖,俨然一副长者的派头,也不向四周的年轻人打招呼,只面对着孙中山一个人说话:“前几天,袁慰庭给我来了一份电报,问我今年夏天对他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孙中山听状元公张謇不阴不阳的话,不解其意,忙问:“直老夏天对他说了什么话?”
刚坐下的李想没听他们扯淡,好奇的打量客厅里一个新面孔:正一副倾耳恭听样子的杨度。
“夏天我进京时,特为在彰德下了车,去洹上村看了看袁慰庭。我们二十多年没见面了。他那时革职乡居,心情有点颓废。我打他的气,说大家都希望他早点出山收拾残局。”状元公张謇神态自若地说道。
胡汉民冷冷一笑,说道:“直老有远见,那时就知道他会复出。”
“不是在你们这些后生子面前吹牛皮。”张謇心知其意,冷冷扫了四周一眼说,“我张某人别的能力没有,要说看人,倒是【创建和谐家园】不离十。二十多年前,袁慰庭不过一落拓无赖,吴军门若不是看在故友的情谊上,根本不会收容他。我观察一段时期后,发现这小子不是等闲人,便推荐给吴军门,要吴重用。吴将他带到朝鲜,这以后才有慰庭的发迹。好了,这些老话不说了。”状元公张謇端起杯子,看了看,摇摇头说道:“孙先生,你这是什么洋东西,我喝不惯。”
孙中山忙从他手里拿过杯子,抬头看了看门外,对着门外喊道:“霭龄,你去给直老换一杯好龙井茶来。”
宋大小姐在门口答应一声。
状元公张謇双手在拐杖上下摸了摸,说道:“我今天特为来告诉孙先生,我们统一党上午开了一个会,会上议决要袁慰庭办一件事。”
“什么事?”众人异口同声地问。
状元公张謇半闭着眼睛,身子向椅背上一仰,冷笑道:“要慰庭劝皇上退位。只要皇上一退位,我们统一党就举他做大总统。大家推我拟一个电文。我给慰庭吃一颗定心丸:甲日满退,乙日推公,东南诸方一切通过。”
大家一齐看着张謇,愣住了。杨度简直想冲上前去拥抱这位倚老卖老的大名士,正是他这句话,给南北会谈由破裂转向实现预期效果提供了一条好途径。胡汉民和王宠惠心里突然对这个老头子生出反感来。如此大事,居然不先征求一下已被推举为临时大总统的孙先生的意见,就擅作主张,甚至还用什么“甲”呀“乙”呀“一切通过”呀这类字眼,这不明摆着将统一党置于同盟会之上,置于中央临时政府和孙大总统之上吗?太狂妄不自量了!太讨好巴结袁世凯了!两位年轻的革命家顿时愤慨起来。
状元公代表的立宪会,不少人一面投资于近代工商业,一面保持着巨大的封建地产,成为资本与地产结合的化身。他们一向敌视革命,害怕革命触犯列强,破坏整个封建统治秩序,担心“秩序一破,不可回复”。只是当革命风暴迅速遍及全国,清朝的覆亡已不可挽回的情况下,才被迫承认共和,其目的是一方面牺牲清廷,阻止革命的深入发展,一方面,借附和革命,挤入革命行列,夺取革命成果,造成有利自己的新局面。许多革命党却认为他们过去和立宪派的争论,主要在于对待清王朝的态度,现在立宪派既已表示拥护共和,分歧也就不存在了。有些人为了取得革命的“廉价”胜利,甚至还企图利用这些头面人物的社会地位,以资“号召天下”。有的眼睁睁看见立宪党人发动政变,杀死革命党人,窃取了政权,但为保持廉价的“胜利”,害怕立宪党人再拉起“龙旗归顺清朝”,就“无人敢出而反对”。革命派这种政治上的软弱与幼稚,大大便利了立宪派的阴谋活动。因此,当袁世凯在列强的支持下,重新上台时,他们立即串通袁世凯,导演南北议和,并为袁大造舆论。许多革命党人因急于取得清帝退位、建立民国的胜利,很快地就落入了他们新设下的圈套,参加了他们所喊出的“非袁莫属”的合唱队。
“既知如此,”李想皱眉道,“我可以同意袁世凯可以参加大总统竞选,但是能不能选上,没有谁可以保证!”
孙中山起得无话可说,但是李想有话说,还有很多话说。
“袁世凯得到外国列强的信任,能统一全国和确保民国的巩固。”杨度终于开口。
在这个半殖民半封建的近代中国,列强的意志可以轻易左右中国内政,革命党人迫切地希望得到列强的“承认”,以为如果得不到它们的承认,新生的共和国就难以生存,这是当时在革命党人中较为普遍的心理。可是列强对这个新生的“民国”偏偏不予承认。所以东西列强拒不承认南京临时政府,和不给临时政府以贷款,不但给孙中山以很大的压力,而且也打击了孙中山在革命党人中的威信。
“外国列强是你爸爸,中国的事情需要他们指手画脚!”李想冷笑道,一句话不知道壹死多少人。革命党人从鼓励袁世凯反正,到确立袁如反正即举为大总统的方针,是由当时的历史环境所决定的。这个历史环境,是由各种因素所构成,并有一个形成和发展的过程。在各种因素中最主要的是列强对袁世凯的支持,革命党人极为害怕列强的武力干涉,认为“举袁”可以“杜外人干涉”,顺利地建成民主共和国,并尽快取得列强的承认。东西列强在中国的公使团,及其舆论工具,一直都在放出袁世凯是“有力人物”,“非袁莫属”的空气,为袁世凯大造舆论。东西列强的这种态度,一方面直接给孙中山压力,一方面则给当时主张妥协的人以有力的借口。李想一定要扭转他们这种俱外的思想,无法扭转,嘲笑也成!
“袁氏志在必得元首一席,方肯逼使清帝退位,否则挥军直下,夺回武汉,收复南京,我方新败之余,且强弱悬殊,势终不敌。毋宁忍痛退让,犹可假手以推翻满清政权。”汪精卫想了一会儿,忽然笑道:“叁民主义,具体措施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如果袁世凯推翻清室,赞成共和,就是民族民权主义的实现。至平均地权的民生主义,则在共和政府成立后逐步实施。因此为争总统而延长战争,并不是革命的目的。”
汪精卫一袭话正说到众人的心病上,都觉得没味儿。
李想心眼最多,冷笑道:“袁世凯想要夺回武汉,收复南京,还欠缺一副好牙口。”
“退让求和,即示人以弱,”孙中山到底忍不住了,“秉着吾党牺牲精神,有进而无退,即使弄到最后关头,亦宁为玉碎,不作瓦全,何必向敌人屈服。”
汪精卫以计不得逞,忿然作色,厉色扬言道:“然则先生岂欲作洪秀全第二,据南京称帝以自娱,违背驱除鞑虏之誓言。”
孙中山听毕,勃然变色,他走的洪秀全边角革命的路线一直被党内同志戈病,如今汪精卫比出这么一个难题,气得嘴角乌青,真是被骂得无言以对。
李想面不改色道:“太平天国洪秀全没有走通的路,我们一定能走通。”借用伟人的话,这辈子不信邪,而成败全由之。
汪精卫不凉不酸一笑,根本不理李想,只是对孙中山说道:“此次他据优势,固适可而止,自愿回军逼走清廷,乃是北方对我屈服,并非我向他求和,将来后世自有公论。先生若非为自计,何不效法尧舜,犹胜于征诛而有天下之汤武,又可免陷太平天国之覆辙。我以为此乃面面俱全之策,不可预存成见,以误大局,先生以为然否?”
孙中山听了,一股悲凉之感油然而生。这件事充分说明了革命军中许多人还只知一个民族革命而不知其他,以为只要推翻了满洲皇帝,中国的一切问题便都解决了。革命意识浅薄得可怜。同时也充分说明革命阵营中原本存在的山头派性,将会随着暂时的胜利而愈加明朗对立,即将诞生的中央政府会很难有一个统一的意志,统一的行动。杨度所分析的军事财政两方面南北力量悬殊也是实情。一个决定已在孙中山的脑子里慢慢形成了:让位给袁世凯,用武昌起义和十四省独立来换取满洲皇帝的退位也是一个重大的胜利,真正的民主共和再靠尔后的斗争来获取。
他一顿夹七夹八、不凉不酸的话,似褒似贬似挖苦又似激将,说得孙中山无法应付。良久,胡汉民在旁边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兆铭弟说到这份儿上,先生也曾说过,‘谁能推倒满清我就让位给谁’,难道忘记当时承诺?”
“将军”将到这一步,孙中山也是无可奈何,干笑一声断然对张謇说道:“我同意统一党的意见,只要满虏退位,我就把临时大总统一职交给袁慰庭。”又转过脸对杨度说:“烦你也给袁慰庭拍个电报,一是把我刚才说的话告诉他,二是请他转告冯段等北洋将领,要以国家和百姓的利益为重。中国的出路只有民主共和,舍此之外别无前途!”
李想不禁神色黯然,心中叹息道:“竖子不足与谋!”
第三百六十三章 革命就是暴动
黄昏,金鹰卫三百猛士的队伍从南京下关码头登上了楚观舰,他们此去的目标是长江上游湖北武汉。那一天风寒雨冷,李想和水仙儿站在月台的一边,身边是经过的背着行李,扛着枪的士兵队伍。
李想和水仙儿背对着长江滚滚如怒的江水,向着南京城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除了城市徐徐虚亮起的零星的灯火之外,他们看见的是一个空旷而宁静的黄昏,和破碎的北伐之梦。
上船的时候,队伍非常肃静,每个人都在默默地走着,谁也没说什么话,但李想听出有的战士在轻轻唱着《七律·革命军占领南京》――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辜名学霸王。
李想见金鹰卫都已经上船,又看看徐徐黯淡的天色,天空又飘起小雪,无限忧郁地叹道:“上船吧。”
水仙儿听见李想终于开口说话,忽想到北伐成也李想,败也李想,勉强笑道:“不要泄气,我相信,我们迟早会回来的。”
李想望着涛涛江水向东流,忍不住摇摇头,二次革命,又不知道要多流多少革命党人的热血!正想发牢骚,便听身后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两人都回头看去,是林宗雪、沈佩贞这群被解散的女儿军,还有黄兴和宋教仁,给他送行来了。
马长嘶的声音此起彼落,前前后后十几骑在李想和水仙儿面前停了下来。
“你们怎么来了!”李想抬起右手习惯性的扶了扶大檐帽。
黄兴满头大汗地滚下马鞍,脸色沉重地道:“虽然重开和议,但是你也不该就这样一走了之。”
林宗雪笑盈盈道:“逃兵!”
¡¡¡¡¡°ÌÓ±ø£¿¡±ÀîÏ벻мµØÀäЦ£¬¡°ÄϾ©¸ïÃüµ³ÈËÖÐIJ˽ÀûÖ®È˶࣬ÄÚ²¿Ê±ÓÐö´ö¹£¬¸÷ÓÐÒâ¼û¡£Êú×Ó²»×ãÓëı£¡¡±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黄兴目瞪口呆,虽然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李想说的是实话。中国同盟会本身确也存在着政治上的软弱,组织上的松散,和认识上的分歧的弱点。武昌起义后,革命党人竟然提出并确定了“举袁”以实现共和的方针,这本身就是它政治上软弱的集中表现。在组织上,同盟会从一开始就没有形成一个坚强的领导核心,也没有建立起一套严密的组织制度。在东京虽然成立了同盟会的总部,但它并没有对各地的支部进行有计划的领导。武昌起义前,章太炎、陶成章等人的另树光复会的旗帜,表明同盟会早已开始分裂。在思想上,同盟会刚成立时已有人对民生主义有所异议,其后则出现政见分歧、争执不断的情况。武昌起义后,一些党人争夺权力地位的思想膨胀,内部矛盾日趋尖锐。
黄兴沉声道:“内外负重要责任之同志,则悉倾于和议,余集诸人意见,以陈于先生,先生于时,亦不能不委曲以从众议。”
“不能不委曲以从众议?”李想感觉很滑稽好笑,“共和国不是某个人的私产,不是说禅让就可以禅让的!”
“为了解决财政问题,逸仙曾主张厉行征发,而克强难之。临时政府又发行公债,但千万之公债,虽通过参议院,而未尝得一钱以应急。”黄兴夫人徐宗汉见黄兴词穷,便接口答道,“克强担任陆军总长、参谋总长兼大本营兵站总督,发军饷、买军火都要钱。因为军饷没着落,经常奔走于南京、上海间,累得吐了血。想通过张謇设法向上海方面借几十万元以应急,他一拖就是个把月,急得克强走投无路。身为临时政府实业总长、盐务总理的张謇,表面上自告奋勇,愿任军款事宜,实际上敷衍塞责,先后筹借不过一百万元。当时张謇所掌握的两淮盐税,在两淮光复三个月内至少收六百万元左右,但他仅给南京临时政府一百万元。军队既不堪战斗,而乏饷且虑崩溃。属于南京政府下的军队虽号称十七个师,但战斗力较强的仅粤浙二省的军队。粤军不满万人,浙军的将领则素来反对黄兴,不听命令,攻克南京有功的浙军司令朱瑞系保定军校学生,与段祺瑞有师生关系,这时已向段密通消息,表示拥袁上台。克强无可奈何才说:和议若不成,自度不能下动员令,惟有剖腹谢天下!”
徐宗汉说得眼泪滚下来,还有话她没有说,那就是中日合办汉冶萍的脏水全部泼在他丈夫的身上。这件事发生之后黄兴没有发出一句辩解,他本来就是个沉默的人,一个沉默寡言,只知道为革命冲锋陷阵的人。
李想惊愣在那里,搜寻着各人目光。最后,又看看黄兴,黄兴沉重地点头叹息一声。
李想便顿足道:“我的黄大哥,我来这里就听说许多流言蜚语,胡汉民讽刺你‘乏远大之识’,还污蔑说‘然终以党人故,克强不敢夺首领地位’;还有遁初兄,同盟会中一种人挟旧日之恨,拼命攻击,声言‘非驱逐宋出同盟会不可’。你们不觉得委屈?唔,你们跟我回武汉,我绝不让你们受这样的委屈!”
李想这明摆着是在挖墙角。但是他的话,也是有根有据。
胡汉民就在多个场合中说:“钝初居日本,颇习政党纵横之术,内挟克强为重,外亦与赵凤昌、张謇、汤化龙、熊希龄相结纳,立宪派人因乐之以进,宋之声誉乃骤起,故章炳麟才之。然终以党人故,克强不敢夺首领之地位,钝初始欲戴为总统,己为总理,至是亦不得不服从党议,然仍主张内阁制。”胡汉民还评论黄兴的政治倾向时说:“克强以三月廿九之役及汉阳督师,声名洋溢于党内外;顾性素谨厚,而乏远大之识,又未尝治经济、政治之学,骤与立宪派人遇,即歉然自以为不如。还视同党,尤觉暴烈者之只堪破坏,难与建设,其为进步欤,抑退步欤?克强不自知也。既引进张、汤为收缙绅之望,杨度、汤化龙、林长民等,方有反革命嫌疑,亦受克强庇护,而克强之政见,亦日以右倾。”于右任也说过:“本党中一种人挟旧日之恨,拼命攻击,声言非驱逐宋出同盟会不可,竟因反宋,废去国务总理。自宋内务总长未通过后,弟见中山,谓政府初成立,何苦先使同盟会分裂,中山谓,我当调和。及其后宋作法制局长,亦岌岌不能自存。复因宋系社中人,遂及于我。”
出乎李想和水仙儿的意料之外,明显的可以看出黄兴和宋教仁对他诚恳的邀请都心动了,但是却都没有回应。
李想听到身后汽笛声长鸣,知道在催促他登船,急道:“你们到是回个话呀?”
“现在正是逸仙最困难的时候,我们怎么可能弃他而去。”黄兴苦笑道。
“中山先生让位袁世凯势已必然,人事变化,此刻又到关键时期。中山先生任临时大总统时的‘总统制’,在将让渡给袁世凯为临时大总统后,将取何种政府组织法则?在宪法性文件里如何规定?为了制约袁世凯,中山先生已经趋向于将总统制改为责任内阁制,所以我要留下来,完善临时约法。临时约法这时还在讨论中,我们要防止总统的独裁,必须赶紧将约法完成,并且照法国【创建和谐家园】,规定责任内阁制,要他就职之时,立誓遵守约法。”宋教仁笑笑,末了道:“慓忽敢死者易得,条理缜密之士盖寡,非先植其基,虽满洲倾覆,犹足为忧。”
听宋教仁讲说一遍,李想又惊又怒,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儿,酸甜苦辣咸俱全。宋教仁是企望通过这一变动,建立起所谓的责任内阁制,把继任临时大总统的袁世凯置于有名无实的地位,以实现分散、削弱、架空袁世凯权力的目的,维护革命党人的既得利益。孙中山和黄兴也都把希望寄托在这里了吧。
良久,李想突然爽朗地放声大笑道:“我想嘲笑你们的理想太幼稚,可是革命者谁没有过幼稚而又美好的理想,当初几个漂洋在海外的几个书生密谋推翻清廷,谁不认为可笑,可是现在谁还敢笑?我对你们对理想的坚持不懈表示尊重,我不勉强了。”
说到这,他已经将手指紧紧攥起,李想清楚知道自己在魅着良心说的这话,因为他知道的历史早已证明他们这种想法是真的幼稚。说完抽身便走。
黄兴急得叫道:“李帅,在和议有结果之前,还请务必要按兵不动,脆弱的中国已经经不起再多折腾!”
李想长叹一声,气咻咻道:“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就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
林宗雪等几个女孩儿听了心里一热,眼圈儿就红了,齐声道:“李帅,我们也要去武汉!你以前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
水仙儿妙目流转,大有深意的看着李想。
“欢迎!欢迎!”李想有点头疼了,这些娇滴滴的大小姐送去打仗他真于心不忍,但她们去人员严重不足的医护队正好,所以他又直勾勾的看着黄兴夫人上海赤十字会会长徐宗汉女士道:“鄂州革命军最缺的还是战地护理和医生!北伐虽然暂停,但是西征不可停,革命战争还在继续。”
徐宗汉默然不语的看向黄兴,黄兴笑道:“你去吧,最好多带些人去。”
李想立刻欢欢喜喜的笑道:“南京和上海都有鄂州政府办事处,徐大姐无论召集多少人,送去办事处,接下来的事情办事处会安排妥当的。”
楚观舰拉响汽笛,逆流而上。李想站在甲板上,不断的向着码头挥手。
就这样,李想的沪宁之行,带着北伐的失败与丰盛的收获,结束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迂回战术
曙光霞彩中,楚观号在滚滚长江破浪逆流而上,朝着武汉全速进发。
冬季的长江水显得比春夏两季清亮,天空万里无云,晨曦,照射着战舰破开的水波,船尾拖着长长的浪花,发出白花花的耀眼的亮光。
李想一个人站在船尾甲板上,看广阔的长江之水流往天际,红日从弧形的水平面徐徐升起,壮观美丽的令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