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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警敲车玻璃，杜青青摇下玻璃，一股酒味从车内冲出来。交警皱鼻道：“下来。”

  　　“我没喝酒。”

  　　“都下来。”交警很有经验，有些司机喝酒开车，见到交警查酒驾，就会换人来开。首先要查下谁喝酒，喝酒的人有没有开车的可能。

  　　于明下车，道：“交警大哥，我们老人家生病了，要马上去医院。”

  　　交警低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见后座尸体脸色发紫，显然病的不轻。于是赶忙道：“不早说，上车，我带你们去。”说罢，他就和另外一名警员说一声，骑乘上摩托车，拉亮警灯。

  　　汽车开动，倪秋感慨：“其实警察也是有好人的。”

  　　于明道：“我担心他太好了。”

  　　“为什么？”

  　　“如果他帮我们呼叫了医院的急救医生，然后急救医生等带医院的门口。然后‘病人’下车，医生一检查已经死了一个小时。你们觉得会怎么收场？”

  　　“这是酒店的事。”杜青青道：“他们的大堂经理已经在医院等候。”

  　　两人都没错，急救医生等候在医院门口，然后一检查就和一边交警说悄悄话。大堂经理立刻跟上，向交警和医生解释。

  　　“如果没有交警，酒店付小部分责任，如果有交警，无法私下达成协议，酒店会面临死者家属高额索赔。”李复道。

  　　于明道：“听你这么说，这事是越弄越大？”

  　　“谎言总是这样。”李复似乎颇有感悟。

  　　剩下是酒店、警察、死者家属之间的事。虽然可能让雇主赔的稀里哗啦，并且造成恶劣的影响。但是星星调查公司按照雇主要求将尸体准确运输到了医院，无违反任何口头合约的行为。合约生效。五千元的雇佣费成为星星调查公司的第一笔收入。四人之间也对互相有所了解。

  　　一百条之五，在自己有利情况下应当充分尊重合约精神，除非对方是长期的客户。

  　　……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连只猫都没有上门，于是，于明和李复被安排去发【创建和谐家园】，而倪秋因为发【创建和谐家园】不敬业，竟然得到了不合理的休息。唉，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第三天，早上九点，四人刚刚上班，倪秋面前的电话就在疯响。杜青青很关心看倪秋，倪秋接电话按免提：“你好，这里是星星调查社。”

  　　“你们帮忙找狗吗？”一个女士着急的问。

  　　“当然。”倪秋挥手，李复把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倪秋问：“请问你家小狗失踪多久？”

  　　“早上还在，带它出去晨跑，就找不到了。”

  　　倪秋手指指向定价，六小时内，寻找宠物的价格为一千元。倪秋道：“我们的委托费是一千元，找不到不要钱，另外我需要小狗的照片和失踪范围。”

  　　“好，我和你说个地址，你先来我家。麻烦你快点。”

  　　“没问题。”倪秋如同英雄般的挂电话：“老板，我去干活了。”

  　　“去吧。”杜青青挥手。

  　　于明皱眉想了想，拿起桌上【创建和谐家园】看了一眼，然后递给李复。李复看了一遍莫名其妙。于明指联系电话。李复一看恍然，【创建和谐家园】上有三个电话，分别是高级商业调查员，杜青青的手机电话。普通民事调查员，尾号为110、111座机电话。而倪秋面前那部有线电话尾号是112，并没有出现在【创建和谐家园】上。

  　　公司一不做广告，二不上电视。唯一让外界知道就是发【创建和谐家园】。怎么就有人打【创建和谐家园】上没有的电话寻求帮助呢？

  　　这时候110电话响起，于明接电话：“你好，星星调查公司。”

  　　“我要找一个人。”对方沙哑着声音道。

  　　“找什么人？失踪多久还是多年未见？”于明问。

  　　杜青青从办公室出来，于明很聪明的按下免提。对方道：“老朋友，多年不见，他原名叫孙子明，四十五岁，男性，给我个邮箱，我给你资料。”

  　　于明告知公司邮箱，很快收到邮件。这是一家三口人的照片。按照年纪推算，应该是十年前的照片。除了这些，还有户籍所在地，身份证号码。

  　　于明道：“对不起，象这样的寻人，我们会要求先支付一笔定金。即使无法寻找到此人，定金也是不退还的。”

  　　“帐号。”

  　　于明发出公司帐号，大约十秒后，对方道：“定金给你汇过去了。定金不够，发邮件给我。有消息也发邮件给我，我会给你们五倍定金的报酬。”说罢，对方挂了电话。

  　　“这年头吹牛的人真多。”杜青青看了眼手机收到的银行短信，身体一软，抓了于明的肩膀才勉强没有摔倒。杜青青深吸口气，对于明和李复道：“把这孙子找出来。”

  第九章 大单

  　　于明疑惑眼神中，杜青青回到了办公室，她靠在门后，幸福的把手机抱在怀里。为了确定，她再看了眼银行通知的短信，十万，没错，十万人民币的定金找一个人。找到了可以拿五十万的报酬。就算是万事通，也鲜有这么大的单子。太幸福了，开张才第三天，自己就接到这样的单子。

  　　杜青青出办公室，看两人想了一会道：“李复，这单你负责，你和我去。”

  　　李复提醒道：“杜小姐，这电话是于明接的。”

  　　“这和谁接的没关系，因为已经超过两千块。于明也很好很好。”杜青青潜意识觉得李复档次要比于明高很多。双博士，工作认真，长相英俊，穿着得体。于明别的不说，T恤，牛仔裤加旅游鞋，这就太不上档次，最少不上这十万元单子的档次。杜青青道：“于明，你就留在公司接电话，如果有事走开，就把电话转到手机上。”

  　　李复很抱歉的朝于明点点头，于明笑下表示并不介意，然后李复和杜青青一起出门。杜青青毕竟是有这行工作经验的，既然有户口所在地，那第一个要找就是派出所。这涉及居民隐私，不过杜青青有她自己办法。

  　　都走光了，于明很轻松的摆了个姿势躺好，这几天睡桑拿房，睡眠时间明显不够。有机会小憩，也是件美事。李复，这人有问题。他对尸体相当的熟悉，法医？警察？还是刽子手？昨天傍晚下班，于明就一路跟踪李复到了一个公寓式酒店。询问总台得知，李复来中国才十天。无论是什么签证，距离过期远还有许多的时间。

  　　倪秋倒没有什么好研究，就是一位有点懒的正常人。

  　　下午。没有人回来，还是于明自己一个人。于明准备再睡一个班，可惜不能如愿。一位美女来了，来的是两个人，一位是身材修长，穿着西装的漂亮女性，一位是拄拐的老人。于明是正常男人，首先就看美女，并且顺眼看其完美的双腿。然后才注意到老头。

  　　一看老头，于明对美女减少了七分兴趣。钱比女人会重要那么一点点。这老头非常的有钱，真正有钱的人是含而不露，这位老头就符合了这个特点。他的头发看起来一般，但是经过专人护理。他的灰色西装，灰色西裤很老土，但是却是量身订做的，完全合身。

  　　于明站起来迎接，顺便拉开倪秋的椅子让座道：“你好，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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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明泡了一杯茶放在老头面前，老头笑问：“你认识我？”

  　　“不认识。”确实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我喝茶？”

  　　于明微笑：“因为我们这里是调查社。”牙齿间有茶垢，象这样的人还留有茶垢，说明他喝很浓的茶。于明道：“不知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老头不答反问：“小伙子，你以前在哪上班？”

  　　于明道：“我是应届毕业大学生。没有工作经历。”

  　　“真不象。”老头道：“我想委托你们公司帮我办件事。”

  　　“当然可以。”

  　　“我要送个东西给老朋友，但是我忘了地址。”美女把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还放上一个信封：“这一万块钱算是定金。”

  　　难道这一行真的怎么好赚？于明拿出笔纸问：“不知道你的朋友贵姓。”

  　　老头微笑回答：“他姓林，双木林。原来是林海集团的董事长……”

  　　“老先生，这个委托……你是不是钱太多了？”于明感觉很蹊跷道：“其实我建议叫快递把东西送到林海集团，我保证他们会派人送到林老先生手上。而且只需要二十块钱。”

  　　“哈哈。”老头大笑：“小影，看见没，送钱都没人要。”

  　　美女小影介绍道：“这位是杜老先生，是杜先生的父亲。”

  　　“哦……”于明愣了愣。

  　　这表情在小影的意料之中。不过她只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于明愣住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表现出来比较合适的心情。惊讶？惊喜？惊慌？不管怎么样，惊是必须的。

  　　于明想了老久，而后震惊道：“您，您就是杜老先生啊。”这表情不错。不过好像时间慢了一点点。而且于明语法习惯中，没有用‘您’的习惯。

  　　杜老先生笑了，甚至没打算停下来。杜老先生拍拍于明的手背，于明扶他站起来。杜老先生仍旧在笑：“年轻人，真有意思，真有意思。走了。”

  　　于明被笑得很尴尬，不过仍旧是扶了杜老先生送到门口。小影见杜老先生出门仍旧挂笑，不禁问道：“伯伯，干嘛笑的这么开心？”

  　　“被逗乐了。”杜老先生笑道：“走，去查下我儿子的岗。”

  　　于明按计划进入了睡眠。他没有被杜老先生影响到自己心情。除了那笑容让自己颇有几分尴尬外。让于明真正意外的是，临近下午六点，李复和杜青青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拨打他们的电话，通知电话已关机。

  　　反倒是倪秋在傍晚五点五十分到了公司，见于明正在整理准备下班，问：“老板呢？”

  　　“不知道。”

  　　“唉……狗没找着，出师不利。”倪秋抬头看了一眼挂钟惊讶：“六点了，可以下班了。”

  　　有时候做个聪明人也非常无趣，明知道对方在说谎，你还不能揭穿对方，甚至还要配合对方的谎言，以掩饰自己已经看破对方的谎言。于明点头：“下班下班。”刷卡上下班，还需要等一等。

  　　五点五十九分，李复和杜青青竟然出现了。倪秋热情迎接上去，带着愧疚的语言：“老板……”

  　　杜青青一反常态，摆手让倪秋不要说话，推开办公室进入，李复跟随进入，顺手锁门。

  　　“下班了。”于明提起旅行包，走到一楼刷卡点刷卡，然后离开了公司。

  　　倪秋反而不知所措，难道老板已经得知自己偷岗溜号，所以没给自己好脸色？再或者李复和老板有一些不能说的秘密？

  第十章 问讯

  　　第二天，倪秋和于明准点上班，惊讶发现李复和杜青青迟到了。不仅是迟到，一个早上都没有看见他们的人。拨打他们电话，又处在关机状态。

  　　吃完午饭，两个男人坐办公室互相瞪眼，无聊的很。倪秋看看于明道：“于明，昨天其实我没去找狗，我有事不能上班，但是刚上班就请假不好，所以就让朋友帮忙，编了个理由。”

  　　“这个……为什么告诉我？”于明问。他没有兴趣知道这些。

  　　“因为我觉得你知道。”倪秋道：“第一天运尸体我就看出来，你会察言观色，随机应变。另外，我看过你简历，你是文学专业的大学生。为什么见到尸体，连一点不适反应都没有？”

  　　“啊？”于明表情似乎不明白倪秋在说什么。

  　　“呵呵，你的学历是假的吧。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刘莽派来的卧底。”

  　　“啊？”于明这次是真不懂倪秋在说什么。

  　　“万事通的老板和我们老板有点过节，什么过节不知道，但是双方都恨死对方。这不是公司秘密，大家都知道。我不小心偷听了刘莽电话，他肯定在我们公司内安插了间谍。”

  　　“我不知道。”于明很真诚的回答。他真不知道。除了上次面试时候，杜青青骂刘莽王八蛋外。女人嘛，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都会骂人。

  　　“……”这下是倪秋傻眼，难道自己判断出错，李复才是刘莽派来的间谍？不可能，李复那简历，请他当间谍要多少钱。那就是自己？操！肯定是这小子会演戏。

  　　于明问：“你不小心听见刘莽打电话说安插了间谍在我们公司内？”

  　　“恩。”

  　　“不小心指的是？”

  　　“中午二楼餐厅吃饭，我上厕所，听见刘莽在坑位里打电话。”

  　　于明点头：“好吧，我现在相信你的话。”

  　　“我们公司有一个人是间谍？”

  　　“不，我相信刘莽和我们老板确实有很深的过节。”于明不想说明，公共场所，用餐时间，人来人往的厕所，有人打电话说间谍。这他妈的是坑爹的国产抗日电视剧才会出现的脑残场景。不过这招挺毒的。这话传到杜青青耳中，杜青青十有【创建和谐家园】会半信半疑，还有十有一成是深信不疑。这边三个人，一个是杜先生人事计划的倪秋，一个是双博士美国国籍的李复。好吧，自己确实是最可疑的一个。

  　　办公室政治，办公室阴谋，以前只是听说，还是第一次遇见。不过刘莽为什么要针对自己？于明不知道的是，刘莽除了有真材实料外，还分外殷勤。每天都要向杜先生汇报工作情况。恰巧杜老先生来了。他让杜先生可以适当关注下于明，没想到杜先生没关注，刘莽倒先关注上了。

  　　这时候通道响起皮鞋声，都是烂公司，太安静的缘故。两名身着普通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出现，一男子问：“谁是于明？”

  　　“我是，你们是……”

  　　男子亮出证件：“刑警队的，请跟我们走一趟。”

  　　倪秋看不懂，难道中午已经有人报案？这效率也太高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