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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和顾墨琛的眼神接触，木斓原本心急火燎的话就哽在喉中。
正文 第146章 和自生自灭有什么区别？
男人那双眼极深，以至于一丁点的红都显得格外惊心。
喉咙好似被一只无形的黑手掐住，木斓就这么突兀的定在原地，剩下的话硬生生的哽住。
是她的错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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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许多人眼中，“顾墨琛”这个名字，代表的就是一个无法企及的神话。
可是现在，她好似从顾教身上感受到一丝压抑的悲伤。
木斓忍不住想，到底是多严重的事，才会让这个男人轻易地泄漏情绪。
她眨了眨眼，或许还有些不可置信。
“有什么事吗？”
不过眨眼间，顾墨琛脸上又恢复了平日的淡漠，他转变的太快，而且完全是不露痕迹。
以至于木斓会以为，她刚才无意撞见的一幕，真的只是她的错觉。
顾墨琛的声音提醒了她，她匆忙回神，迈着大步一路走到他面前：“顾教，下雨了，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小白？”
云市的早春温度还是很低的，下雨的晚上就更冷了。
哪怕木斓没有进去过，却也能想象到里面的环境有多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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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每一次都被无情的拒绝。
“顾教，我真的很担心小白，她万一要是熬不过去……”那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真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不是只能等死？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因为她的话，眉心皱了皱，可声音还是维持着镇静：“她会熬过去的，你要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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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他，还有陆云深。
他们当初都经历过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他也比谁都清楚，那样极致的折磨，得依靠多么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咬牙扛过来。
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也无法感同身受。
那种恨不得死了的绝望。
她会熬过去的吧？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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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次不一样。
碰了毒的人会是什么样，新闻报道里见过太多。
木斓深呼吸了几下，体内的烦躁仍是无法平息，说话的声音也哽咽住：“可是顾教，你就把她一个人关在那里，这和自生自灭有什么区别？”
“我只能说，木斓，你们太年轻，还没有真正见识过这个社会的黑暗。真正的变态杀人魔，是没有心的，你们要想和他们斗，首先就要设想到无数种可能，你觉得我太残忍，是让小白自生自灭，那你想过没有，她要是熬不过这关，他日落到雷虎手中，她的下场绝对会比现在更惨。”
木斓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她根本找不到反驳的话。
片刻后，她才哑声道：“抱歉，顾教。”
即将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要想成为最出色的特工，你们需要承受的，远比现在更多。”
雨声越来越大，偶尔伴随着几道闷雷。
顾墨琛在窗边站了一会，便拿着伞出了门。
越野车一路顺畅的开到秘密训练营。
正文 第147章 全部都是被牙齿咬出的伤痕
这是军区的秘密营地，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而有资格进来这里的，除了身份特殊的上级，然后就是综合实力最突出的特工。
四周很暗，连一星半点的灯光都没有。
若是有人误闯，也会被这里错综复杂的路线弄昏头，以为自己进的是迷宫。
秘密营地作为军区最高机密，不论是监控或是安保方面，都是顶尖配置，自然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让人闯进来。
顾墨琛熟练的打着方向盘，对于这种九曲十八弯的地形，就算是被大雨模糊了视线，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
车子轻松的就避开各路障碍，一路往里，最后停在一栋外观老旧的砖房前面。
车子熄了火，他安静的靠在座椅上，透着层层雨帘，凝视着眼前的房子。
除了不断冲刷而下的雨声之外，他好似还听到了女孩痛苦不堪的呼声。
每一句都是嘶声力竭，光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可这整栋房子都做了特殊处理，隔音效果很好，他又怎么可能听到白子衿的声音？
顾墨琛强迫自己闭上眼，身子往后一靠，那只搭在方向盘上的左手，还保持着握拳的动作，很紧。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移动一下，安静的像是睡着了。
可这样的夜晚，他又注定是无眠的。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雨势才逐渐减小。
到了五点，这场雨才算彻底停住。
此时天色依旧是暗的，大雨过后，空气总是特别清新。
顾墨琛降低车窗，由着微凉的风吹散进来，他抬手捏了捏因为彻夜未眠而发胀的眉心，稍稍缓解一些，黑眸便自然的低下去，扫向腕表。
5：45分。
还有15分钟。
在军校里，所有人都要无条件的服从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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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十分钟，顾墨琛推门下车，步伐看着明显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急切。
他站定在大门口，手中捏着钥匙。
时间才刚跳转到6点，钥匙就已准确的插入锁芯，推门的动作也带着迫切。
不算太长的一段路，却因为脑中浮现出的千百种画面，而走的尤为艰难。
东北面最角落的房间。
白子衿浑身虚软的靠在斑驳的墙上，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整个人还在不住的喘气，露出的手腕上几乎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
全部都是被牙齿咬出的伤痕。
有的已经结了痂，而有的伤口因为反复咬过，仍在往外冒着血珠。
一身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被汗水打湿的碎发也是凌乱的贴着。
她喘了口气，然后撑着墙面试图慢慢站起来。
戒毒的过程几乎将她整个人掏空，她就像是一个空壳，心有余而力不足。
白子衿苦涩的抿着唇，在滑倒了不知道多少次后，还是选择坚强的站起来。
不依靠别的什么人。
只凭着她一个人的力量。
这才是她想要的，真正意义上的成长。
站在门口的男人，眨了眨润湿的睫毛，因为过度的忍耐，额头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动。
正文 第148章 我知道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他没有上前帮忙。
而是像个旁观者那样，站在原地。
因为了解她，更因为那份信任。
这是她想要的，其实，又何尝不是他想要的？
你只有自己成长的无坚不摧，才能抵抗住黑暗世界的血雨腥风。
男人紧抿着薄唇，墨黑的眸底有着尖锐的红，一点点的漫开。
他安静的像是不存在。
因为他明白，这样狼狈的一面，白子衿绝不会想被谁看到。
直到女孩站了起来，虽然还需要扶着墙壁，但至少还能维持冷静。
顾墨琛动了动唇，那句“小白”还未出口，耳边就先听到那声嘶哑的不成调的“顾教”。
原来她知道他在这里。
男人呼吸沉了沉，抬脚就往里走。
等到他走到白子衿面前，近距离下，他的瞳孔重重一颤，几乎是不忍心再多看一眼。
有谁亲眼见过这样的白子衿？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咬牙抬起右臂，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顾教，任务完成。”
这一刻，顾墨琛好似从她身上看到了当初的陆云深……
男人撇开头吸了口气，等到心底那份震撼稍稍平息了些许，他才重新转过头，对上白子衿那双蒙上水雾的眼睛：“我知道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说着右手伸过去就要揉白子衿的头发，她撇着嘴脑袋一歪，有些无奈的表示：“顾教，我都多久没洗头了，我自己都嫌弃。”
白子衿是属于那种特别自恋的人，没洗头又没洗澡的，真的很损她的形象。
而顾墨琛就被她冷不丁冒出来的这句话，弄得哑然失笑。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自己没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