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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堂金门》-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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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朝青转头瞧着一脸轻松神情的姐弟两人,觉得他们夫妻都是安分守己的性子,为何儿女瞧着个个是安稳的人,偏偏就没有一个是真正安分的人。闻老太爷活了一把的年纪,写了许多的东西,却不曾想过要出书的事。如今自家儿女,大的还未到九岁,小的这个更加不用说,那年纪说出去,只怕人人都说是在说胡话。偏偏这两小人弄出来的东西,他瞧着都觉得有趣,瞧着就想着原来在自家后院种菜,是这么美的一桩家事。

      闻朝鸿接到通知,瞧着书房门口皱眉的闻朝青,再诧异瞧瞧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人,赶紧吩咐书房门外候着的小厮,把书房里放置的冰盒,全给清出去。闻府的规矩是孩子们年纪幼小,夏天经不起冰气浸骨。四房每年夏天按例是有冰块的安置,只不过闻朝青一向少在书房,便拒了这个按例。闻朝青见到闻朝鸿这般行事,不得不带着两个孩子立在书房门口,等着小厮们清净书房里的冰盒。

      闻朝鸿随手推开窗子,热风吹了进来,把冰了的内室吹得热了一些。闻朝鸿这才示意闻朝青带着两个孩子入内,闻朝青把手上的册子交到闻朝鸿手里,说:“大哥,你瞧瞧这册子可以出书吗?”闻朝鸿惊讶的瞧着闻朝青,随手接过东西,还记得在两个孩子面前给他留一些脸面,低声说:“四弟,你这是热糊涂了吧?我会跟你嫂子说,一会供冰给你们房用。不过,孩子们受不住冰气,你们还是要当心一些。”

      闻朝青赶紧摇头说:“大哥,你看看这册子上面写的东西,再来说别的事情。”闻朝鸿翻开明显是小孩子学写字时写的东西,他抬眼见到闻朝青慎之又慎的神情,又望到两个孩子盯牢他的神情,把到嘴边的嘲讽话咽回去。闻朝鸿慢慢开去来,嘴唇边泛起笑意。一会,他合上册子问:“阿大和阿小是谁?”闻秀峻瞧一眼低垂头的闻春意,不得不上前一步说:“大伯,阿大是姐姐,阿小是我。

      姐姐那时候跟我说,我们年纪小,怕有些事情现在记得,等到第二年要做时,就不会记得太多,不如这样写着留下来。这样,等到第二年要种菜时,就不用四处去问人。再说这些纸张要是不小心掉了,别人也猜不出里面写的人是谁,而且看了之后,只会觉得名字非常有趣,会认为是两个男孩子调皮行事。”闻朝鸿瞧了瞧那个低垂眉眼显得安宁的小女子,据说她在闺学里种种表现,只能说是极其的平常。学业不露峥嵘,行事平和为人淡淡。

      闻朝鸿第一次感觉到一府的孩子,闻春意大约是最不爱出风头的人。他转而想起因闻老夫人因为老姨娘而对闻春意的偏见,以至于全府的长辈们为了将就闻老夫人的心意,不管是面上还是暗地里,多少都有些冷待她。闻春意神情淡淡的听着闻朝鸿和闻秀峻一问一答,这事不管最后成与不成,至少她曾经努力过。这时代,出书是一件非常非常不可思议的大事,何况是两个年纪这么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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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七章 劝

      闻朝鸿对书名取得有些不满意,觉得名字取得太过直白,然后对这本书,提出前景会不如意的想法,最后他说:“我所知大多数人家的后院,都会喜欢花香,不会喜欢种上菜蔬占地方。”

      闻朝青微微的有些失望起来,想想也能明白闻朝鸿的担心,至少他没有明白的拒绝。闻秀峻满腔的热情遭受了沉重打击,他微微的垂下头。闻春意微微的抬眼起来,挑货的人,通常是愿意买货的人。她直愣愣地说:“大伯,安城这么多的人家,许多人家要算着生计,这些人家一定宁愿用空地去种菜,也不愿意种那种不能吃的鲜花。大伯嫌这书名太直白不好听,把书名改成‘两小儿种菜记’,朗朗上口听上去可爱有趣。

      只是换了书名,就不能完全做成一本教种菜的书,我们可以把这本书变成休闲看的书。可以在书中加多一些小人图,再说些关于种菜的有趣情节。”闻朝鸿的眼睛亮起来,闻府家大业大,也受不起一代又一代只懂得守成,从来不曾出现擅长经济的人。家里的男人们爱书,通常在书籍上面舍得花银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出来,可以通过出书周转银子。闻朝鸿第一次有心端详起闻春意,却惹得闻朝青连忙把女儿护在身后。

      闻朝青有些不高兴的冲着闻朝鸿说:“大哥,春意说的只不过是一些孩子话,你要是不乐意听,就当孩子们说着玩,用不着这般瞪大眼睛吓唬她。”闻朝鸿没有好气的瞧着闻朝青。四房夫妻两人一向是捧着儿女在手心里面,他原本以为是府里人见不得四房人安宁,在私下里乱传话,现在瞧着闻朝青这般的情形。竟然是名副其实的护崽模样。闻朝鸿伸手把闻朝青扯开去,低声告戒说:“严父慈母,你想想你刚刚的样子,可有一丝的严父模样?

      再说,我几时吓唬你的宝贝女儿了,我不过是想瞧瞧她的小脑子里面装的什么。”闻朝青憨厚的笑起来。只要遇到闻春意的事情,他总会习惯性的先护上三分,实在是这府里的长辈们太过苛薄与她。闻朝鸿见闻朝青醒过神来,冲着两个孩子摆手说:“你们先出去一会,我跟你们父亲商量正事。”闻春意扯着闻秀峻离开,还特意站在门开处,能瞧到的远处。

      闻秀峻低声说:“雪朵,等我大后,我有本事,你要出书。就用不着爹带着我们来求大伯了。”闻春意笑着冲他点头,说:“好,姐姐就等着峻弟有出息。”闻春意说完这话后,却在心里轻叹一声,出书这般的奢侈事,她和闻秀峻现在来上这么一出。可以算是年少不知事轻狂一回。日后,他们随着年纪增长,哪怕等到闻秀峻将来有出息后,这种在这时代,算得上是扬名的事情,最好还少做一些。书籍,那是那个朝代都不能轻易去触的大事。

      她只是想着一本童书,最多也只是一本有实用价值的童书,应该是阻碍不了别人的心思。书房里,闻朝鸿瞧一眼门外两个小孩子。他们说着话笑得欢喜,他们兄弟在年少时,未曾有过这般的亲近,哪怕是嫡亲的兄弟,也不曾如四房的孩子。这般自然的亲近。他轻叹一声说:“四弟,有儿女如此,我都要羡慕你。”闻朝青脸上担忧多过骄傲,他低声说:“我就担心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宁愿他们一个个笨一些,他们平安长大,则是我这个为人父的福气。”

      闻朝鸿现在能体会闻朝青的矛盾心情,谁家有这样一对,想一出又一出的孩子,都会觉得既骄傲又担心不已。四房两个大的孩子,聪慧懂理,行事严守规矩。而中间的这两个孩子,平日里瞧着他们待人处事规矩守礼节,却总是联手做些一些让大人们出乎意料的事情。而闻朝青夫妻因为府里大人对闻春意的偏见,明显待她是要纵容许多。在两个孩子年纪那么小时,就由着他们说种菜,就在后院里开菜地。

      四房最小的儿子,眼下瞧着是一个憨实的孩子。可是闻朝鸿对他不敢轻下结论,有那样一对冷不防吓人一跳的兄姐,这个孩子将来会养成什么样子?他觉得很是不乐观,他同情的瞧一眼闻朝青,这个自小就胆子小的庶弟,大约是物极必反的道理,他所生的孩子,瞧着就没有一个胆子小的人。闻朝鸿瞧了瞧外面两个孩子,低声跟闻朝青说:“四弟,这两个孩子的心思灵活,这书册子编得有趣。

      这么小的年纪,就懂得与人分享,是一件好事。可我们做长辈的人却不能纵容下去,这一次,我陪你们去见父亲,由父亲决定要不要出这本书。还有春意是女子,最好不要扬这个名。”闻朝青抬眼瞧着闻朝鸿慎重,他想起来的路上,两个孩子的话,他的老脸都红起来。闻朝鸿却以为他不乐意自已的决定,他脸微微沉下来,却听见闻朝青低语说:“大哥,他们两个出书不是为了你说的分享,两人想到的是出这本书能得多少银子的事。”

      闻朝鸿瞪大眼睛瞧着闻朝青,问:“府里有这么的苛待你们这一房的人?这么小的孩子,心眼都用在银钱上面。”闻朝青赶紧摇头否认,他在外面行走,早已明白如他这种情况,在安城都算是相当不错。嫡长兄长从来不曾亏待过他,庶务方面只要通报过后,长兄从来也不会胡乱插手进去。闻朝青脸红的解释说:“大哥,你也知道金氏的嫁妆,只有面上好看,实际上里面没有什么东西。

      春意轻易不出院子门,一天到晚就守着金氏。亲母女,遇到有人来做客,也少避讳她行事。这孩子大约听大人们说的事多,早早就显得懂事,从小就知晓要节俭度日,早早就知存银子,不如学着去生银子。她舅舅近来有空闲,常进府接他们出府长见识。他们喜欢去书铺,两个孩子见识之后,才生了这心思。我瞧着他们记得有趣,也觉得这是一种非常值得鼓励坚持下去的兴趣爱好,有心想满足一下他们的愿望。”

      闻朝鸿默然起来,儿女渐大亲事什么的,四房自然就要面对少银两的现实。公中,毕竟是闻府一府的公中,他身为长兄只有持平立场,才能当好这么大的一个大家。而这些年来,闻朝鸿儿女亲事,他为父亲总要尽一份心意,这几年也要算计着度日。闻朝鸿没有别的暗里进帐,他都能感受到银两的紧缩,无法说出支持侄儿侄女亲事的话。闻朝鸿轻叹息一声,说:“我们六兄弟,无人擅长经济计划。

      我这一房的子女,瞧着也无一人在这方面有天分。闻府虽然一直守成,却挡不了儿女众多的种种开支。眼下瞧着大约只有峻儿懂得一些实事,也愿意在实事上面花时间,难怪父亲有心去培养他。”闻朝青有些不乐意起来,他可不想自已儿子跟他一样,一辈子都要听从长兄的安排行事。闻朝青自已认命,却不想自已的儿女认命。闻朝鸿瞅一眼闻朝青的神色,笑着说:“你瞎想些什么事?

      峻儿也是父亲的孙子,有一条好路走,父亲不会逼着他去走窄路。只是父亲不希望大家阻了他的这些爱好,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懂一些实事为好。我这些年渐渐的明白过来,一个人,要想在官场能走得远,又不坏了自已为人的良心,实事是必懂的大道。我们府里的人,为何一个个在官场里走不远,只因为年少时开始,想法都太清高,觉得那些庶事上不了台面。等到明白过来,已经错过最好的时机。”

      闻春意和闻秀峻姐弟跟在闻朝鸿和闻朝青身后,渐渐的距离他们稍远一些后。闻秀峻开口问闻春意说:“姐姐,你说祖父会同意给我们出书吗?”闻春意沉沉的点头,她觉得主动提出来不注名,闻老太爷也许会答应这件事,毕竟府里最知闻老太爷心意的闻朝鸿瞧着都首肯了。她低声说:“峻弟,我是一个女子,用不着在天下扬名。你和哥哥不同,你们两人有了名气,将来在外面好行事。”

      金风岩是庶子,因为他的才名,他在金府才没有真正的受到打压。这也是乔姨娘聪明所在,在他年纪小时,知晓自已儿子聪明伶俐,一直要求他在府里兄弟里面,不要展现出真正的实力,直到他去安府学校读书后,隐瞒不了才显了才名。闻府里,闻秀玉和闻秀峻兄弟的情况则不同,虽然闻朝青是庶子,可他们兄弟是嫡子。闻秀峻低声说:“雪朵,哥哥不会肯要这个名声,明明大部分是你记录下来的事情。”

      闻春意白眼对着他说:“我们第一次种菜,挖地时,哥可是动了手的。下种时,哥是不是跟着一块做事?我们第一次拔草时,哥是不是我们当中做得最多的人?这种名声给了我,是麻烦事。但是哥哥有这个名声,他的先生日后瞧着他,对他能用上一些心思。哥不要,我又不是白给他的,我还是想着他日后有出息,我和姐姐两人也能得了好处的。哼,峻弟,你们是兄弟,这话你去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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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八章 银子

      闻老太爷的书房外面,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候在浓浓树荫下面,夏风吹过来,带来一阵热息扑面而来。姐弟两人更加往树荫深处里移去,两人脸上的神情,已经不再显得那般的忐忑不安,两人低声说着话,静等闻老太爷的传呼。

      闻老太爷合上书册,他目光沉沉的望着长子问:“你可仔细查看书里的内容?”闻朝青已经习惯闻老太爷忽视他的种种表现,他听着闻朝鸿说:“父亲,虽说是两个孩子写的书,可是内容我瞧过合乎常理。四弟跟着孩子们一块种菜,他最知里面的妥与不妥?”闻朝鸿把目光往闻朝青扫了一扫,示意他赶紧接话。闻朝青感激闻朝鸿的提示,他开口说:“父亲,两个孩子把种菜的时节,和每个时期应该做的事情,都一一的记录下来。

      只要种过菜种过花的人,看过内容就知不会有错,这书里内容,也不会犯误导别人的过错。”闻老太爷眼神冷了冷,目光只是瞧向闻朝鸿,说:“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成事之后,你们如何去跟外面人解释,两个这般大的孩子,竟然可以出书的事情?我已经过习惯安静的日子,不喜欢府里不得安宁。”闻朝鸿眼里泛起喜意,他瞧一眼迟疑的闻朝青,笑着说:“父亲,我们不主动跟人说写书的人,外面的人,有几人能相信是两个孩子做出来的大事?

      再说府里这些年来,一直风平浪静,偶尔热闹一回。也是父亲你的恩泽,才让儿孙们小小年纪,表现得如此出色。”闻朝鸿知道闻老太爷心动了,他初看这本书。都心动不已。闻府已经沉寂得太久,有这样一本书出头,纵使是两个孩子所写,也能显示出闻府书香门第的底蕴。闻朝青听出闻朝鸿并不想涂抹掉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的功劳,他便沉默的由着闻朝鸿慢慢劝说闻老太爷。

      这府里唯一能劝服闻老太爷改变方向的人,只有闻朝鸿这个长子。闻朝鸿的话。还是慢慢的打动闻老太爷,闻府说是书香门第,这些年来,却无一人著书立说,能流传开去。富,富不过三代,虽说书香能多传几代人,可是一直这样的下去,家中子弟只怕也没有几个有出息的人。闻老太爷一脸感叹的瞧着闻朝鸿,他多希望这样的人。能出自与大房。可惜大房里嫡子嫡女,都是极其懂事守规矩的好孩子,却欠缺这方面的运气和才华。

      闻朝鸿自是看懂闻老太爷眼里的神情,可惜这样的人事,可遇不求。闻老太爷瞧一眼闻朝青,他有些想不通这样一对处处显得平庸的夫妻。所生的儿女,怎么这么的能折腾,瞧着还能折腾出一个名堂出来。闻老太爷开口说:“不能用实名著书,那样显得太过流俗。我这两天想想,为峻儿取字,用他的字著名。”闻老太爷答应出书,又主动开口要赐字给年纪小小的闻秀峻,将来这事传出去,对闻秀峻的前程都是极其有利的大大好事。

      闻朝青狂喜过后,迟疑的问:“那春意呢?”闻老太爷怒眼瞪着闻朝青说:“一个小女子。用得着出这种风头吗?叫他们进来,我亲自问话。”闻朝青直接伸手去扯闻朝鸿的衣角,闻老太爷盯着他那只手,一脸恼怒神色说:“老四,我会吃了你家的小丫头片子吗?”闻朝青赶紧松开那只手。他低声说:“父亲,春意这个孩子直肠子,我担心她不会说话。”闻朝鸿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音,笑着说:“父亲,四弟从小到大都是这般的不放心性子。

      这种性子不错,把一府的庶务都管得严实。”闻老太爷瞧着走近打开房门处的那对姐弟,看着那张小小的脸,小小年纪就这般沉静,他忽然想不起她年纪小时,这个孩子的面孔上那对眼睛的神情了。闻春意和闻秀峻进了门,姐弟沉静向坐在主位上的闻老太爷行礼过后,在他点头示意后,姐弟两人再向闻朝鸿兄弟行礼,然后安静的立在闻老太爷面前,由着他静静的打量着他们两人。

      闻老太爷孙儿孙女都不少,除去三位嫡子所生的嫡孙外,另外三房里真正让他上心的孙儿没有几人。四房里唯一让他上心的闻雪意,也不过是因着那张相似的容貌。闻秀玉先前在闻老太爷这里,也不过是混一个脸熟而已,而闻秀峻虽然与别的孙儿表现得特别一些,可是年纪太小,引起了他的兴趣,却没有到真正引起他注意时。闻春意神情淡然,闻老太爷瞧着就不是一个多有爱心的人,她是闻朝青的女儿,重视嫡庶区别的闻老太爷,待她只会平平。

      闻秀峻侧目瞧一眼沉静的闻春意,他跟着守住浮躁的心。他年纪还小,按闻春意的说法,年少时,如果不轻狂,那还要等到何时?闻老太爷瞧着他们心浮气躁起来,这那还是孩子,已经是成了人精的人。他沉声问:“十八,十六,你们自已对这本书,有什么打算?”闻春意低垂着眉眼,闻老太爷可不会听她说话。她长这么大,闻老太爷是第一次正眼看她,大约心里只怕觉得她身为一个女子名堂太多。

      她暗自瞅一眼闻秀峻,这可是一个天生胆大不怯场的主,他们两人历来配合默契。他的年纪比她少一些,瞧着也要招人欢喜一些。闻秀峻瞧一眼闻春意,开口直言:“我和姐姐在后院种了菜后,夏天可以吃着自已种的菜。本来是姐姐和我记事互相玩耍用,我们也没有心思拿来做什么。只是我和姐姐这些日子,在外面书铺里看了许多人实务方面的书,瞧得我们头大起来。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写书的人,要人看他的书,就跟着晕头转向。

      我后来翻了翻我和姐姐记录的东西,我觉得我们两人写的加起来,也能成书册子,再画上一些图,一定比外面的书,让人瞧着高兴也能看得懂,我们自个还能进一些银子用。”闻秀峻自动把闻春意的一些作为,转移到他的身上,他已经清楚的明白,不管在那一个家里,男子在长辈的心里,都要比女子显得重要一些。闻老太爷觉得闻秀峻说得不尽实,只是闻春意都不开口说话,那就是默认了事实。

      闻老太爷又沉沉的打量一眼闻春意,问:“十八,你想要这个才名吗?”闻秀峻心沉下去,果然如闻春意所言,闻老太爷不会喜欢书册上留下她的名字。闻春意轻摇头,抬眼瞧着等她回答的闻老太爷,说:“祖父,我不喜欢出名,出名后,就不能自由自在的活着,我不喜欢别人对来瞧来又瞧去。不过,我喜欢哥哥和弟弟有名气,他们将来都会是有大出息的人。”闻春意纵使要成全人,她也只想成全闻秀玉,而不是想成全闻老太爷想安排的人选。

      闻老太爷的眼神阴了阴,他瞧一瞧闻春意,又问:“十八,你心甘情愿让出这份名利出去?”闻春意淡然一笑,这个时代,女子有才名,从来不是一件好事。她淡淡的开口说:“我和弟弟想要种菜时,父亲和母亲就没有反对过,地里的重活,哥哥从来是抢着帮我们做,又从来不占我和弟弟两人的功劳。府里的人,只知道是我和弟弟两人在种菜,其实后院里的种菜活,单靠着我和弟弟两人,我们是怎么也做不完。”

      这本书最后会挂上多少人的名字,闻春意从来不会在意,但是上面一定要有闻秀玉和闻秀峻两人的名字。闻老太爷年老经事多,自然听出闻春意话意,他瞧着闻秀峻问:“你姐姐的意见,你同意吗?”闻秀峻点了点头,说:“姐姐最怕别人吵她,要是出书后,不占名字,又能得一大半银子给姐姐和我,我觉得这书上有没有我和姐姐的名字,都没有什么要紧。”闻老太爷皱紧眉头瞧着闻秀峻。

      这孩子小小年纪,开口说话必提银子两字,实在是老四夫妻不会教导孩子。他目光瞧向闻朝鸿说:“日后,你多费了一些心。不能把好好的胚子给教坏去了。”闻朝鸿瞧一眼满脸喜色的闻朝青,他不得不点下头,一个小小的孩子,这般的张口闭口提‘银子’的事,这样外面的人,听了之后,一定会觉得闻府的人,待四房太过薄情。闻老太爷开口决定下来:“十八是女子,既然自愿不扬名,那就定下秀玉和秀峻两人的名号。

      秀玉的字号,我这两天也会想好。另外,这样的一本书,我觉得再多添一个兄长,帮他们兄弟撑腰,也是应当的事。你们两个下去,这样的大事,自然由我和你们伯伯父亲来商量决定。”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出了闻老太爷的书房,两人行远之后,闻秀峻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雪朵,你为何不能扬名啊?”闻春意瞪他一眼说:“我一个女子,扬名做什么,我又不会做诗写词,画画也只会画那种简单的画。

      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要过那种装来装去的日子,我又没有傻。这样多好,我们拿了银子,你和哥哥有才名,闻府的名声也能好听一些。”闻春意想得通透,才女的日子,只是有利在娘家日子,嫁到夫家之后都过得凄婉。在这个时代,独身是一种罪,她是一定会嫁人的女子,何必早早把前路堵了又堵,才女可不会嫁进一般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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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十八

      秋初的午后,暴雨来得快,淋湿满街的人。安城的一条偏静巷子口,迎进一群躲雨的少年人。他们嘻嘻哈哈的行在街边屋檐下面避着雨。少年人所穿着的锦衣华服,还有他们那些张扬的举止,让街边的店家笑逐颜开起来。

      瞧着就是一群讲究的纨绔子弟,这样的人,爱面子,只要店家会做人,他们一般不会坏店家的生意。可惜他们的眼睛从各家店门上漫过去,当中有人非常不满的开口说:“钟少,乔少,家家门上都挂着布幔,我就没有瞧见那家店家,门前没有挂布幔招牌。”他叫做钟少和乔少的两位少年人,很是慎重的瞧了瞧巷口的两间店家布幔招牌后,两人笑着点头齐声说:“地方还没有到,你自然瞧不见那间隐匿的书铺。”

      书铺,最里面的角落处,金风岩和闻春意两人听着外面的暴雨声音,蹲在那堆旧书面前,两人快手翻动着放在地上的代卖旧书。金风岩今日去闻府照旧接闻雪意兄弟姐妹出府玩耍,只是闻雪意被闻大少奶奶留着未曾归家,而闻秀玉和闻秀峻两人因为出书的事情,早早被闻老太爷叫去完善书稿。金氏不忍心瞧着失望的闻春意,又想着原本是舅甥两辈人,便点头赞同她跟着金风岩出门。

      金风岩有些拘束的带着闻春意出门,两人坐在打开车门的马车里面。两人看着道路上来往的人流,相对【创建和谐家园】一会后,闻春意抬眼瞧了瞧拘谨的金风岩。她想了想,笑着说:“舅舅,你别当我是女子,你就当我是穿了女儿装的男子看待。舅舅。先做你的正事,完了之后,我想去舅舅常去的那间店淘书回来。”金风岩瞧她一眼,端着长辈的架子说:“小小女子,可不能这般的调皮淘气。女子就是女子,穿了男儿装也是女子。”

      闻春意瞧了一眼端正坐姿的金风岩。平日里外出,她一直安分的跟随者,轻易不会凑上去跟金风岩说话。可是明明是亲人,这般拘束的相处,实在让人心里不舒服。闻春意想了想跟他说:“舅舅,你的字写得非常的好,我可以照着你的字,练字吗?”金风岩亲自写过字贴给闻秀玉和闻秀峻照着练习,闻雪意有闻老太爷安排的字贴,只有闻春意是随着兴趣。随意拿着闻秀玉写的字贴照写。

      金风岩瞧了瞧闻春意,轻摇头说:“雪朵,舅舅的字,是男子的字,太刚,不适合给女子练习写字。舅舅的师母。她写得一笔秀雅的晴春字体,我帮你去求几张字贴回来,你到时好好照着练习。”闻春意原本是提一个话茬儿,打破两人之间的生疏关系,没想到还能有这般的意外之喜。她眉眼笑得弯了上去,金风岩瞧一眼这般的她,说:“你平时待人,都要这般的对待,外面会少掉许多的蜚议。”

      闻春意收敛笑意,说:“我又不是花痴。做什么要对不相干的人,笑得这般的欢喜。”闻春意在自家人面前,从来不会特意去掩饰本性。何况她本来就不是一个长袖善舞的人,保持清冷的形象,反而能少掉许多的麻烦。金风岩在心里暗叹一声。瞧着她皱眉,语重心长的说:“雪朵,不要求你象雪意一般人见人爱,至少你多笑笑,能尽量避开那些攻击。”闻春意笑眯眼的瞧着金风岩,轻摇头说:“舅舅,姐姐也不是那种人见人爱的性子。

      府里大多数的堂姐妹,都是当面奉承她,背后很是不服气祖父这般的疼爱她。我呢,就是笑成一朵花,府里的人,看我不顺眼的人,还是会看我不顺眼。还不如就象现在这般,我守着规矩,在规矩里面,我爱怎般行事就怎般行事。”金风岩见闻春意分外不在乎的神情,觉得她能这般的行事,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闻春意望着金风岩脸上没有教条主义的神情,有些诧异的问:“舅舅,你不觉得我这种想法和做法不对吗?”

      金风岩瞧着她轻摇头说:“你既然能守着规矩,在规矩里面自在行事,这般懂事的做法,又什么不对的。人总要学会护着自已,只有护了自已,才能有心护着想护之人。”闻春意对他竖起拇指说:“舅舅,你比我爹娘开通,我要是这般跟他们说实话,他们面上不说什么,那心里肯定是要担心来担心去。”金风岩很是严肃的瞧着闻春意说:“雪朵,在外面,你不愿意应付人,但是也不能轻易去得罪人。”

      闻春意听金风岩的话,很是委屈的说:“舅舅啊,不是我想得罪人。可是我好象天生就与小人犯冲了。我坐在那里,都有人主动上来挑事,我不想搭理都不行啊。”金风岩头痛的瞧着闻春意,她从前在他面前表现出来,是一个极其端淑小女子的品行,那知露出本性来,会是这般随性的一个人。闻春意抬眼瞧着金风岩的神情,她用事实打击了一个年轻人的美好幻想。她眉眼弯了弯,说:“舅舅,人长大后,都有两张脸,一张用在人前,一张用在人后。

      你是舅舅,是长辈,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在你面前,一直虚伪的装着做人。当然,我也是装不下去的人。在亲人面前,还要装下去,我会觉得这日子没法子过下去。舅舅,你要是喜欢我装,那我就继续装下去,反正沉着脸不说话,我还是能做得好。”闻春意愿意试一次,把金风岩当亲人看待。如果金风岩无法接受这样的她,那她日后也有一个度,来对待这位极其年轻的长辈。

      金风岩有些心酸的瞧着闻春意,自已姐姐几个儿女,只有眼前这个孩子,自小就最受人非议,那坏名声都传出闻府。难为她还没有长坏,还是如此的开朗向上。金风岩瞅她一眼说:“你自个都说你不是会装的人,还用得着在我面前装下去吗?今天,只有你跟着我出府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再四处转转。等到吃完中餐,人少了,再去那间书铺里。那间书铺里,别看门面不打眼,其实里面很有些好东西。

      一会,你要挑拣中意的书,舅舅给你买下来。”金风岩和闻春意都不是多能瞎逛的人,吃过中餐,直接奔这间书铺来。掌柜的明显认识金风岩,笑着招呼说:“金少爷,又来了一些旧书,就在老地方,你有挑中的书,我多给你一些折头。”金风岩欢喜的带着闻春意行进店铺里面,他瞧一瞧闻春意身上简便衣裳,笑着指着那一堆瞧着就陈旧的书堆,招呼说:“你别以为是别人用过的书,书这东西,不论旧,只论有用和无用。”

      金风岩很快的在书堆里面,挑拣到自已喜欢的书。闻春意从他挑拣过的旧书里,寻找那些游记和杂务书。舅甥两人听着书铺里的动静,头都不曾抬起一下,两人都把手脚放快起来。金风岩直接把自已选中的书,放置在闻春意这边,低声说:“我听着有耳熟的声音,遇到好的书,这些人都会变成强盗,谁也不会让谁。雪朵,你可要帮舅舅护着书,他们不会跟小女子动手来抢书。”

      闻春意站起来,把自已翻过的书挪了出去,把那堆没有看过的书,直接推过来放在金风岩的面前,低声说:“舅舅,你先别细细挑拣,先挑拣一些你想要的书。”金风岩很快把手上的书粗选一遍,又示意闻春意蹲在他的内侧。闻春意瞧了瞧被金风岩翻出来的书,顺手就往面丢过去。想来也是由熟客带来的客人,掌柜的招呼起来:“钟少,乔少,前两日,有客人送来一批书,金少已经在里面挑书了。”

      金风岩眉头都皱紧起来,低声跟闻春意说:“一定要守好舅舅的书,这两人瞧上什么书,是绝对会动手抢书的人。”闻春意把金风岩粗选过的一堆书,也挪到自已身边来。一群少年人进来,金风岩不抬头招呼,闻春意这个配角更加不会抬起头。少年人走近瞧见金风岩身边的闻春意,嘻嘻哈哈笑着说:“金少啊,你这是红袖添香,就是在的地方选的不够黑。还有美人,瞧着年纪小了一些。”

      闻春意梳着双丫头,一瞧就是年幼的小女子。金风岩头都不曾抬起来,直接反驳过去:“你们一个个当不来小辈的长辈,不证明我做不了慈爱的长辈。可惜你们一个个年纪太轻,要是跟我同辈,我外甥女有些吃亏,我就不介绍你们认识。大家要想随我当好长辈,就有一点长辈的样子,瞧见好书,记得先让我外甥女过目。”众少年嘻笑起来,谁家都有年纪接近的晚辈,只不过他们不爱把他们带出来烦人。

      闻春意没有心思认识一堆的长辈,自然是头都不曾抬起来,她是努力往金风岩面前推着书,顺带清出他们两人不要的书。从少年自然是无法全部留下来选书,有的人,不耐烦从旧书里挑拣有用的书,便自在去看新书。闻春意总觉得有人的眼光瞅着她不放,她冷着脸反望过去,见一个少年欢喜的瞧着她叫:“你是闻十八?”

      ☆、第一百四十章 可遇不可求

      闻春意瞧了瞧那锦衣少年人,听着这少年的语气,都不是她的堂兄弟,立时安心下来。她平日与府里堂兄弟素来没有来往,可也不能让人知晓,她其实记不起他们当中几人的面孔。她打量少年人望着他兴味盎然的小眼神,心下就有些不悦起来。

      她从来没有单独出过府,没有机会去认识一个这么神气张扬的少年人。可瞧他的神情,分明是认识的人。她惊讶望着那少年人投过来的欢喜神情,低声跟金风岩说:“舅舅,你在外面的名头,这般的响亮,随便来一人,都能认出你身边的人?”金风岩望一眼那少年人,转头对闻春意同样低声说:“你舅舅没有那般的有本事,让人这般的注意我。”他转而有些好笑的瞧着闻春意说:“你闻十八的名头,要比我的名头响亮许多。

      幸好,你不爱出门,在外面也没有几人认识你。他是你大伯母的娘家人,我们大家都叫他钟少,你跟着叫钟少就是。”闻春意瞧了瞧那个神情显得有些低落的少年人,大房和四房算是关系亲近的两房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这个少年是她不能得罪的人,她赶紧招呼一声:“钟少好。”只见那位钟少依旧扁着嘴瞧着她,闻春意顿时有些不高兴起来,瞧着钟少的神情,她竟然在无意中,又招惹了一位气性大的爷。

      闻春意瞧一眼低头翻书的金风岩,他面前又选出一堆书。闻春意无意去理会这般青春冲动的少年人,她一个年纪小小的晚辈。还用不着拍马去讨好大伯母娘家的晚辈。她赶紧从金风岩翻拣一遍的书里面翻起来,没有瞧中的书,顺手把书堆推了出去。金风岩已经开始粗选一遍后的书里面精选起来。闻春意见钟家少年人一直没有扰事,她抬眼打眼一眼后。见到他依然一脸委屈的模样盯着她。

      她赶紧低头把自已选的几本书翻了翻,伸手暗捏了下小口袋,终是舍不得漏下一本。她想着是旧书,大约书价不会太高。金风岩选好几本书,又瞧瞧闻春意护着的书,他站起来动了动脚。伸手轻拍一下跟着站起来闻春意的肩,问:“你要不要再去选几本新书?”闻春意轻摇头,她进来时,就扫了一眼新书,都是一些理论高深适合学子们看的书。闻府里有那么多高深理论的书,用不着她去锦上添花。

      金风岩接这闻春意手里的书,随意翻了一番后,点头说:“小女子,懂一些实务知识,总比不懂为好。”闻春意微微垂一下眼。恰巧看见坐在小凳子上的钟少抬头望过来,他微微笑望着她,明显是示好的眼神。闻春意诧异起来,这位明媚少年,一会生气一会示好,这是少年人独有的起伏不定早熟情怀吗?闻春意瞧了瞧少年那张清俊的面孔。再想想自已的容貌,客气友好的冲着他点头后,紧跟着金风岩往柜台走去。

      金风岩在跟掌柜的谈价钱,闻春意眼睛望见柜台里面厚厚的一本书,跟一般的书大小相同,包皮却明显不同,面上用硬纸包装着,瞧着有些象大本的字典。闻春意示意站在一旁的店员取来看一看,店员眼光瞧向掌柜,见到他轻轻点头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把那本书捧出来。他的慎重举止,让闻春意更加的好奇起来。她轻轻的翻开一页纸后,看了几页后,她眼睛瞪圆起来,这个时代的字典。原来斟酌。闻春意欢喜的问店员:“这书要多少银子?”店员用两只手指比了一比,闻春意惊讶又欢喜的问:“二两银子。”

      金风岩瞧一眼闻春意手里捧着的书,他笑着说:“二两银子,那能买下这本书。是二十两银子。”闻春意立时把书轻放到店员面前,她轻摇头说:“我现在用不着这本书。”她一边说着这话,眼神却有些恋恋不舍的把书看了又看,心里暗自算着自已身上的银两。金风岩瞧见她的眼神,他放下自已挑拣的几本书,只拿着闻春意挑选的书,跟掌柜说:“掌柜,你帮我留一本字书,等我过年前来买。我这几本书,就不要了,就要这几本书。”

      闻春意听出金风岩话里的不舍之情,明白他的心意。那些少年人,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这时已有人冲过来,手直接就要伸向金风岩放弃的几本书。闻春意难得的手快一次,立时伸手抓住金风岩舍不得放手的几本书,急急说:“舅舅,我有银子,过些日子,就能来买下字书。”那本既将要出来童书,按闻春意的想法,既然闻老太爷和闻朝鸿都不曾反对过的书,销路上一定不会有问题。

      金风岩瞧一眼拥上来的少年人,立时拿出银子付了帐,听着这些少年人的叹息声音,他笑了笑说:“一旬之后,我们可以互相交换书籍赏目。当然,我只接受我未曾看过的书籍,你们可不能象前几次那样的玩耍心眼,拿一些普通常见的书籍,来交换我寻许久寻来的珍贵书。”已有少年人在报金风岩手里书籍的名字,见他依旧是紧握书一角,立时有人恼羞起来说:“金大哥,我们从前年纪少,才会行那种抢书丢脸的事。

      如今我们年纪大起来,已经不会做那种年少轻狂事。”“噗”“噗”一声响亮,一声闷哑,两声笑声同时呼起来,金风岩和掌柜交换下眼神,金风岩有趣的说:“你们长得可真快,前一旬发生的事情,后一旬你们便如此知事。还是我拿着书,你们报书名吧。”闻春意识趣的往书铺里退了两步,她感觉到身后有人快步上前来,转头一眼见到钟少双手空空的走近他的身边,笑着说:“金少,好书都被你挑拣了,你还容不得我们抢着过瘾一会。”

      那群少年人,更加狂热的围着金风岩说话,钟少打量着有些担心神情的闻春意,笑着低声说:“十八姐姐,爱书的人,都不会是不成才的纨绔子弟。”闻春意被他一声‘姐姐’叫得冷了一下,瞧着这少年人个子比她高一个头,相貌清俊辩不出真实年纪,瞧着这早熟度,都远胜过她。钟少瞧着不出声的闻春意,微微笑着说:“你不喜欢我叫你姐姐,也是,你只不过比我稍大一些,就这般瞧着,我不知要比你显大多少。”

      闻春意瞧着被挡了路,瞧一眼被困住的金风岩,她转脸瞧了瞧钟少,瞧着他一脸亲近的神情,她有些头痛起来,这少年人自来熟的样子,仿佛容不得她开口拒绝。闻春意打量他好几眼,实在不记得几时认识这样的一个人。随着年纪增长,她在府里举办宴会时,也会出来见见人,证明闻府有她这么一个人。她已经知道要尽量避开亲戚家的少爷们,免得彼此不小心撞见彼此尴尬。四房儿女的亲事,是闻府最为冷门的亲事。

      闻雪意的亲事,风声放出去后,并没有如闻老太爷所想的那样,主动上门求亲者众,反而只有几家不如他意的人,派人上门来探了探口气。闻老太爷郁闷心情不用说,至少闻朝青和金氏听说后,都有些闷闷不乐起来,反而是闻雪意神情最为愉悦,笑着安抚父母说:“我年纪尚用不着急,慢慢瞧。多来几次这样的人,祖父就不会想着我能嫁进高门的事。高门那有这么好进,别家的事不提。就提我们家的少爷们,轻易不会太过低娶一些人家的女子。”

      前一阵子,二房的闻秀乐照旧去给闻老夫人请安时,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和前徐府前来照顾闻老夫人的两位小姐,分别在院子里遇见好几次,每次都是两两相对,彼此交谈喜笑颜开的模样。二房原本与徐府就是最亲近的亲戚,按理来说,不过是偶然相遇说话问候,平平就能过去。可是府里却渐渐的传出风声,四房都能听见那些什么青梅竹马的话,何况闻朝晖这位做父亲的人,自然早早接获消息。

      未曾等到过完夏天,闻秀乐直接被闻朝晖以求学为名,早早的派人送去外地进学。闻二夫人因此吵闹不休,闻朝晖以闻二夫人孝顺,自愿入寺庙为闻老夫人吃素祈福一月,当晚就把她送出去。转天,闻大夫人派人去接了徐府大夫人来闻府,她们关在房间内一番话后,徐夫人红着脸,灰溜溜的带着徐府小姐们归家。闻老夫人心情不快好几天,闻朝鸿和闻朝晖兄弟每日闲时,前去陪她说话解闷。

      大房和二房五房的孙儿们,一日几次的前去请安,闻老夫人渐渐的放下徐府小姐们,把心思重新放回自已孙子们的身上。闻大少奶奶因此事多起来,老夫人心情大好,有心关心起大孙子,她把身边两个娇美的丫头直接赐予给大孙子。闻雪意回来提了这事情,说闻大夫人把两个娇美丫头直接送进闻朝鸿的书房服侍,意思是做父亲的人,更加需要得到精心照顾。金氏听后叹息着说:“雪意,你要有你大嫂子这般的好命,爹和娘就能安心下来。”

      闻雪意听后笑着摇头说:“娘,大嫂子这般的好运气,可遇不可求。不过也不是大嫂子的命好,而是大嫂子一直很会想事处事,大伯母又是一个知好的人。她待大伯母亲近交心,大哥和大伯母母子感情比从前还要亲近,大伯母自然是不想坏了这种难得的福气。”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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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一章 羞涩

      初秋里午后的暴雨,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很快的停歇下来,而是渐渐变成漫无边际的细雨。金风岩和闻春意出了书铺门,顺着店家的屋檐下往巷口走去。金风岩脚步大,行在闻春意的前面两步。

      闻春意跟在金风岩的身后,她四处张望着,眼神不留神望见对面街上前后走着的两人。她的心下一慌,低声叫:“舅舅。”金风岩转头瞧她一眼,顺着她的眼神望了过去。金风岩低声:“你年纪小,莫管他人瓦上霜。”闻春意紧跟着金风岩走到巷口,两人坐进车里面,由着细雨飘进车厢门口些许。金风岩瞧着闻春意的神色,问:“遇见的是你那位美貌难抵的大堂姐?”闻春意深吸一口气,瞧着金风岩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她开口问:“舅舅,她这样会不会有事?”金风岩好笑的瞧她一眼说:“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两个认识的男女,在街上偶然相遇,大家同行一段路而已。”闻春意低垂眉眼下来,偶然相遇,不会如那两人一样,分明弥漫着男女情怀,才会选这样的一个偏颇街上行走。她这般粗性子的人,遇见一次,都能瞧明白的东西,那些精明人,如何瞧不明白。这世上历来是精明的人多,只怕是早瞧明白里面的事,只是现在没有人想去碰那些是非。

      闻春意轻叹息一声,闻素意这得多大的胆子,才敢在外面行这样的事情。闻春意抬眼瞧了瞧金风岩的神色,低声问:“我那大堂姐夫是不是实在让人受不了?”金风岩飘一眼闻春意,笑着说:“种豆得豆。种瓜得瓜。你大堂姐这般心大不肯认命的女子,实在是少见之人。你安心吧,那是你大堂姐夫交情好的朋友。两人遇见了,他出自朋友的道义护送你大堂姐一程路。”闻春意只有笑着低头。金风岩在她低头一刹那间,脸色却变了变。

      他神情严肃的警告闻春意说:“雪朵,我们今日在书铺挑拣书,遇见了乔少和钟少这些年。出来时,我们两人说着话,你没有瞧见任何的熟人,你懂我的话吗?”闻春意抬眼瞧着金风岩,她点头后又问:“舅舅,她这样不会出事吗?”金风岩脸色阴了阴,轻轻叹息说:“雪朵,你大伯和你大堂姐夫那样的人,那能容得了她出事。你安心吧。你大堂姐精明着呢。别人会吃亏。这事轮到她的身上。绝对不会吃亏。

      你是关心则乱,你没有瞧见她大着肚子吗?”闻春意微微笑起来,她那一时。心完全的乱起来,闻素意那般笑意盈盈情意满满的望着那个男人。她惊愕的忘记她是一个孕妇。金风岩的话提醒了她,闻素意那样的人,一时被情意迷了眼,却不会久久被情意被了心思。金风岩瞧着明显释怀起来的人,说:“你回去也不要跟家里人说,这事就忘记吧。”闻春意轻舒一口气,笑着说:“舅舅,我懂。”

      金风岩瞧着她的眉眼神情,想了想说:“雪朵,人活在世上,谁都不容易。最重要的要先学会保护自已,再去保护自已想要保护的人。你们女孩子在这世上,更加的不容易,轻易不能行差一步。当然,雪朵,你们将来在夫家,守着规矩外,也不能太过委屈了自已。舅舅会努力,你们自已的腰身也要直起来。”闻春意瞧着金风岩,她有些不解起来,这样的话,金风岩可以再过几年跟她来说。

      金风岩瞧一眼她的神情,微微笑起来说:“雪朵,我过几天要跟先生出行,如果家里无大事,大约要两年后才回来。我回来时,你已经成了大孩子。”有这些日子的接近,闻春意非常的舍不得金风岩,哪怕早知道金风岩要出行的事情,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起来。她低声说:“舅舅,你在外面要注意添衣减衣,身体好,什么都好。舅舅,外面要实在不好过,你记得寄信过来,我自个存了银子,我叫爹爹找人带给你。

      爹爹说,穷家富路,在外行走,身上有银子,心里才不会慌。舅舅,我回去跟爹爹说,他认识一些人,总能照顾你一些。”金风岩笑瞧着她,开口说:“我跟先生同行,有先生护着,我不会受罪,最多是在外面,日常生活方面有些不习惯。能跟先生出外,经一些事,学一些人情常识,这样的大好机会,可是我有些师兄都没有碰过的大好机会,他们一个个羡慕得眼红。舅舅出去后,会定时给你们报平安。”

      闻春意想起那山高水长的路途,她有些羡慕的说:“舅舅,你还可以跟别人一样,出一本游记出来。”金风岩见她想一出又一出,转眼间就能把失落转成为激励心情,他笑着赞同说:“我会记下路上的事,纵使出不了游记,我也会有所长进。”金风岩说一些将要去的地方,他提及乔姨娘时心情微微低落起来,说:“我走了,我姨娘的日子,只怕会更加的寂寞。你母亲也不方便去探望她。别人是自愿做姨娘,她和舅家的人,却是被逼选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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