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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朝青和金氏回头望着手牵手的儿女们,都是满眼的欢喜神情。四房人,进大厅,来得不早也不晚,恰巧跟在三房后面,一块去同闻老太爷夫妻请安。闻老太爷笑容满面望着一众儿孙们。闻老夫人瞧见这两房人,面上笑得欢喜,眼里神情淡淡。三房和四房两房的人。很快的退下去,大家分开入座位。闻三夫人和金氏坐在一处。互相说了两句面子话过后。闻三夫人瞧着金氏的神色,问:“四弟妹,你同你大姐关系可好?”
金氏瞪眼瞧着她,她一个庶女与嫡女出身的大姐,关系能有多好?可是闻三夫人这般问她话,分明是有别的事情要说。她转而笑着说:“近年来,我们在娘家遇上。还会说上两句话。”闻三夫人瞧着金氏的神色,问:“她的两个女儿,为人处事可妥当?”金氏顿时明白了一些事情,三房长子闻秀炎已到了婚娶时候。正是互相看看的时机。金氏用力回想金家大姑奶奶的两个女儿,她发现自已对那两个小女子的印象模糊。
金氏瞧一眼闻三夫人,这可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她交际广阔,只怕是有别的目的。她笑着说:“我回娘家时。见过她们几面,瞧着规矩不错。”大家出身的嫡女,有几个规矩不行的。闻三夫人听着这种面子上的客气话,想了想还是把底透了出去,说:“我娘家两个嫂子说你大姐家的两个女儿。大小姐为人处事周到细致。我想多打听一番,要是三爷不反对,想请人上门去求亲。”
金氏微微笑起来,两方都是她不能多口的人。她看着闻三夫人说:“一转眼,五少爷已到可以成亲的年纪,他这般人才品貌,亲事上面,可比一般人要好寻适合的人选。”闻三夫人稍稍有些失望起来,她原本想借着金氏,多打听一些事情。这桩亲事当中,她暗里觉得最不妥当的地方,是女方跟四房这边的关系。只是她娘家嫂子一再提及,那位女子最难得的是周到处事,那才是最适合做嫡长媳妇的人选。
仆妇上已经开始准备上菜,闻三夫人依旧在沉思中,金氏却暗自舒了一口气。十八道各样冷盘菜,二十八道热菜,新年里最后一次团聚餐,闻大夫人用心安排了菜食。闻老太爷非常满意瞧着桌上满满的菜肴,这么多花样的菜式,是家境兴旺的好兆头。男人们桌上摆了六样各地清酒,由人任选。女人们和孩子们的桌上,摆上的是果子酒,甜而不腻不醉人。闻老夫人满眼笑意,这样的时候,最能证明她的贤慧识大体。
大厅里,除去几声孩子的嚷嚷声外,只有静静的用餐声音。一个时辰过去了,仆妇整齐有序的收拾起桌面,把多余的桌子收整起来移出去。男人们和女人们分左右坐下来,因是自家人用餐,屏风早早的抽离开去。一府茶话会正式开始,闻老太爷夫妻是资深的主持人。闻春意抬眼注视着对面坐着的人,她要多认识一些自家兄弟们,长大的人,与年少时的人,相貌总有些变化,闻春意不想日后在府里遇见,她都不知那人是谁。
闻老太爷的话,在闻春意听来,照例是用字精湛,听上去依旧深邃难懂。可是众人都奉场般的叫好,闻春意不得不低头装作有听懂的样子,反正*不离十,都是一些展望家族未来的话,孙儿们竖立伟大人生目标类的话。闻老夫人的话,就好懂许多,她是主攻女人这边的主持人。话里话外都是夫人们要懂得贤良,姨娘们要安分守己,嫡子嫡女们要学会宽容处事,庶子庶女要安守本分,不要事事争风头。
闻府六房人,如今只余下四房没有姨娘和庶子女。在外地的六房,闻朝城已经有了娇美姨娘,听说那位姨娘肚子也大起来了。闻春意听到消息,想到闻六夫人那张扬幸福的笑脸,她的心微微凉起来,日后那位夫人笑起来还能那么的灿烂吗?两位主持人说过话后,闻朝鸿自是要说一番话,他的话非常的好懂,鼓励家中在进学的男子,闻府一族的将来,要靠他们去兴盛,要他们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去,总有到达阳光灿烂地方的那一时。
当然,闻朝鸿的话,说得比闻春意总结下来的话文雅许多。闻春意觉得许多人是化腐朽为神奇,而她是反道而行,她是化神奇为腐朽的高手。闻大夫人是话不多的人,她重点在儿女婚姻大事上面,要求各位夫人们定人选上面,一定要火眼金睛选最恰当的人。闻大夫人这话一开头,闻二夫人立时有了表达的机会,她的二子也到了定亲的的年纪。这一次,她一定要选一个合她心意的好儿媳妇。
厅里的话题,已经开始歪楼起来,闻老太爷笑着起身,带着一众男子们另移地盘说话。四房和五房的孩子们,都要差上年份,金氏和闻五夫人都以孩子为借口,提前带着未跟父亲走的孩子归家。闻雪意过了一年,又大了起来,她这个年纪,已经可以慢慢的相看起来,只是闻老太爷已经摆明说,闻雪意的亲事,由他和大房人亲自挑选,由不得闻朝青和金氏两人去添乱。
四房和五房人马很快在交岔路口分开去,闻五夫人进院子门时,停下来望一望四房的人行远的身影,她的眼里闪过羡慕神情,金氏瞧着就要比前些年过得好,皮肤色泽得透亮年轻许多。闻五夫人伸手轻触下眼角,早起照铜境,已能瞧见眼尾的细纹。闻五夫人进了院子门,谢绝姨娘和庶女的好心陪侍,她大步往自已的院子走去。这样的日子,她不想留那些让她心烦的人在眼前晃荡。
金氏和闻雪意姐妹在主房坐下来,闻春意立时倒在榻位上,她已经端正坐了几个时辰,那腰和背仿佛都一直绷直着。金氏瞧一眼她轻摇头,闻雪意皱眉瞧着她说:“雪朵,明日,你要去闺学,可不能如在家里这般的松散。”“嗯。”闻春意闷闷的应一声,闻府的闺学,在安城算是名气不错的家学,每年都会有一些人托关系进来一块就学。闻雪意终究有些不放心闻春意,她想想说:“雪朵,我明天送你去闺学。”
闻春意听她的话,赶紧摇头起来。闻雪意过了十三岁后,夫子们已许她从闺学结业。闻雪意送她去闺学,大约也是想为闻春意,去跟夫子们再去联络感情。只是闻春意一向觉得,那些都是白用功,小人才会因受恩惠,而改变为人师的态度,君子越发会瞧低,暗示要照顾的学子。闻春意知自已的资质,只要大家都不是天才,她大约还是能混一个中等出来。为了一个中等才学,就去托人情,那是一种浪费。
闻春意抬头望着闻雪意,慎重的说:“姐姐,我明天自已去闺学,哥哥已经带我走过一遍路。有三丫和四丫陪着我,又是自家的府上,夫子们一定不会挑剔我。”闻雪意瞧着闻春意的神情,知道她定下来的事情,容不得别人再改变,再说她原计划送闻春意去了闺学后,再带着闻秀峻跟着闻老太爷一块去访友。如今家中的兄弟都要进学,而不进学的人,年纪又太小,闻雪意便有心把闻秀峻带到闻老太爷面前晃荡。
闻朝青和金氏原本都担心闻秀峻的性情,那完全不是书香人家不识人间烟火的性情。他开口闭口最爱说:“算一算,这事这样做,可合算,省了时辰,还是节约银子的用度?”这语气,完全是偶然一次跟闻春意学的。只是闻春意说过后,就不再记得拾起一用再用,而闻秀峻却把这话用在实际各方面,已经成了他口头禅。
☆、第一百二十二章 规矩
第二日,用过早餐后,闻春意再次婉拒一家人的好意,她带着三丫和四丫前往闺学。闻府的闺学,设在主院附近的附院,瞧着跟主院距离不远,可是走起来,左转一个弯,右往里深折一下,还是要花些功夫时辰去走这一段路。
闻春意走到闺学门口,已听见里面有女子说话的声音。她在门口略停一下,才迈步往里面走去。不大的院子里,已站在二几位小女子,分成几个小圈子站着说话,一个个打扮花枝招展般的立在院子里,成为院子里最亮的风景。闻春意进了门,往各书房的门牌上字样打量过去,很快找到闻雪意说的那个‘初’字门号的房,那门早已敞开着。她伸手接过三丫手里的包袱,说:“我先进去了,你们回吧。“
闻春意的举止,早已吸引许多人的注意,一个穿粉绿衣裳的小女子,很是欢快的跑近她,叫道:“十八妹妹,我等你许久,你总算来了。”她说得这般亲近,闻春意微微笑着瞧她一眼,向她福礼说:“十六姐姐好。”大房的闻佳意近来待她显得格外的友好起来,她总会寻一些机会来亲近她。闻春意自是不会去拒绝这般明面上的示好,由着这个小女子玩弄着自已的小心眼。闻大夫人不管如何的慈爱,她也不会花功夫在庶女的身上。
闻春意这般友好回应,闻佳意的眉眼都飞扬起来,她亲近的想要拉扯闻春意的手,突然记起自家姨娘吩咐的话,便笑着收手抚一下头发,说:“十八妹妹,我陪你去你的教室。我先头去瞧过你的教室,里面的位置都已经排好,你坐在窗子边,光线足够亮。许家的小姐,王家的小姐。叶家的小姐,都已经来了。”闻春意由着她带领着进了教室,里面坐着四五位神色端庄的小女子,那身姿端正得如同松柏一般的挺拔。
闻春意瞧见几个小女子先是慎重的神情,很快的瞧清楚来人后,那几张小脸的神情,立时变成孔雀开屏一般的骄傲模样。闻春意在心里暗叹息一声,能托关系进闻府闺学各家女子,自是各家中最娇宠的嫡女。闻春意的名声早已外扬出去,闻府这一次只有闻春意入闺学。这几位聪明伶俐的小女子。自是在瞧见闻佳意时。已知她的身份。闻春意瞧瞧与自已气场不合的几人位置,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闻佳意低声跟闻春意说:“十八妹妹,我们是主人家,你又晚到。我陪你去跟她们打一声招呼。”闻春意把手里东西放到位置上面,由着闻佳意陪伴跟未来的同伴们打起招呼,大家都互相介绍起来。闻佳意的殷勤亲切,也只换来那几位女子淡淡的回应。闻春意瞧了瞧有心想继续陪下去的闻佳意,再望一望由家里姐姐们带进来的小女子,她低声提醒说:“十六姐姐,别为我耽误了你的正事,你去忙吧。”
闻佳意走后,闻春意才能轻舒一口气。这般的热情周到,她实在承受不起。闻春意的位置安排在左边前面第二排,她的前面位置,很快一个鲜艳夺目红衣小女子走进来坐下,一阵子忙乱过后。她一脸傲骄的神情,回身拿起闻春意桌上放置的名字,说:“哦,你就是闻府那个有名的哑巴十八小姐啊。”闻春意抬眼淡淡的扫她一眼,神色沉静的把包袱里笔墨纸砚整齐有序的摆出来。红衣小女子见闻春意不理她,有些恼怒起来说:“你是叫闻春意,对吗?”
闻春意以一种看疯子的神情望着她,用手指她拿着写了名字的纸,淡淡的说:“你不认识字吗?”教室里的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大家都一脸兴奋看热闹的神情瞧着这两人。红衣女子越加的愤怒起来,她一下子站起来说:“我要跟夫子说,我不要跟傻子小姐坐前后,免得我以后跟着变成傻子和哑巴。”闻春意瞧着她跺脚,瞧着她把前面桌子推开,她伸手护好自已桌面的上的东西,顺手把写了名字的纸,由她的手中抽出来重新摆放在原处。
一个已经八岁的小女子,还能在外面这般的任性幼稚行事,一定是家中极其受宠爱的女子,只是不知是那一房介绍过来亲戚家的娇蛮小姐。红衣小女子动静闹得特别大,闻春意都如同入定一般的端正坐着,满室的人,瞧得都有些失望起来。闻大夫人陪着中年女夫人站在门口,那个红衣小女子已瞧见她们两人,欢喜的奔过去说:“伯母好,夫子好。你们来了就好了,免得我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被人欺生了。”
闻春意抬眼瞧瞧教室门口的动静,她眉头微微一皱又舒展开去,这才多大的年纪,已经这般的懂得借势玩心眼了。闻大夫人笑着瞧瞧她说:“你的性情开朗,今天是第一天,过一会,你一定会交上许多的好朋友。快去坐下,夫子好开始认识学生了。”闻春意立时了然了,这位小女子竟然是由大房担保进来的人,难怪她敢这般的的嚣张。闻春意站起来,向闻大夫人默默的福了福礼,见她笑着点头后,再重新坐下来。
闻大夫人瞧了瞧面前扁嘴的红衣女子,又望了望坐下来的闻春意,她笑着跟红衣小女子说:“你们夫子安排位置非常的用心,你后面坐着我们府里的十八小姐,她的性情沉静。你和她多接触,就知她是非常好的一个女子。”红衣女子终是踌躇的进来教室,闻大夫人和夫人一块进了教室,两人瞧瞧教室里面端坐的小女子后。闻大夫人立在讲台侧角,对室内人介绍夫子过后,笑着对夫子说:“夫子,又要辛苦你了,要教导她们规矩做人。”
闻大夫人退下去后,中年女夫子满脸严肃神情立在讲台,说:“你们先从左边开始,按顺序来跟未来几年的同伴,介绍自已名字和身份。”闻春意前面的红衣女子立时站起来,很大声音的说:“我叫王婧,我的表姐是闻府三爷的嫡妻。我今年九岁,来闺学就是想学学世家女子的作派,我家里的人说我,世家小姐都没有我这般的好容貌,我要是在闺学能学得好,说话行事一定不会比世家小姐差。”
教室里传来低低的笑声,王婧得意的四下张望两眼,见到夫子示意坐下后,她欢快的问一句:“夫子,我介绍的可清楚明白?”夫子瞧着她点头,说:“下一个。”闻春意站起来,开口说:“闻春意,在闻府姐妹里面排行十八。”夫子打量着她的神情,这是闻府里最有传奇神色的一个小姐,瞧上去并不见得长相有多么的狐媚,长相秀丽却不见得有多么的出众,传说中的那双眼睛,瞧着清澄透底,却探不出深浅出来。
夫子见闻春意一脸无话可说的表情,也微微点头示意她坐下来。闻春意身后的女子,自是照着闻春意的话来介绍自已。王婧有些恼色的回头看向闻春意,低声说:“十八傻子。”闻春意淡淡的瞧她一眼,开口说:“王婧,你别逼我动手打你。”王婧立时怔愕的瞧着闻春意,见她没有一丝退让的神情,她立时低声说:“你敢吗?我表姐是你三嫂子。”闻春意冷笑着看向她,见夫子的眼光扫过来,她忍住到嘴边的话。
她和闻秀然夫妻没有什么交情可说,平日里只觉得那对夫妻都不是打眼的人,听言行,两人都是非常识趣的人。闻秀然是庶子,这样的人,要不就要极其有才学和能力,可以在外面出头,府里自是会看重他。要不就要识趣会做人,不要去抢嫡子的风光,那样在府里也能平稳生活下去。闻春意从来没有听闻雪意提过闻秀然的才学,想来也只是一个才智平平的人。那位三嫂子,闻春意见过几次,瞧着就是一个温婉大方的人。
闻春意想着那位三嫂子,这一回大约是头脑一时发热,才会介绍一个惹事的傻子进来。闻春意望见讲台上夫子冷了脸,王婧感觉到不对劲,立时转回头去了,收到夫子一个警告的眼神。夫子沉着一张脸,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大大的‘规矩’,她直接发问王婧:“王婧,你可知这两字的意思?”王婧立时站起来说:“知道,家家都有自已的规矩,那叫家规。就是一定的标准、法则或习惯。行为要端正老实;合乎标准或常理。”
夫子赞同的示意她坐下后,说:“王婧,你回答的相当不错,看来你在家中还是用了心学习知识。只是学任何的东西,学了就要能用上。”闻春意也觉得王婧把这些释义记得真不错,她一向只记一个大概,幸好夫子没有开口问她。夫子的眼光扫了闻春意一眼,见到她的身影完全隐在王婧的身后。一堂课很快在夫子讲解各种规矩和规则中过去了,课间休息两刻后,先头严肃的圆脸女夫子,换成月子脸的青年女夫子讲课。
这位青年女夫子瞧着就是宽和的人,她进来后,那脸上亲近的笑容未曾收敛过。她开讲的课题简单易行,就是从女子的言行举止讲起。这样实用性强的课,立时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倾身注意听起来。这可是女子在家出行必备的功夫,多学一招,在外遇事也不会怯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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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值得
闻府闺学的课程并不多,上午两课,下午是自由选课时,琴棋书画任人挑选。闻春意琴不通,棋路从来未曾顺畅过,书写这方面,凭她的天分,也做不了大家。她挑选了学画画。至少画画,在她看来,是非常实用的一门功课,纵然不成气,也能画常需用的衣裳和鞋的花样。
闻春意只求得过且过,可她的同伴们一个个非常的好学,都有心想学得更加的全面,如果不是主事夫子事先来打招呼,每人最多只能报两课,而夫子们也只会挑选六个学生来教导。闻春意瞧瞧学画画的人选,不多不少正好六人,她的心里暗松一口气,她没有心思跟人去抢名额。而愿意学琴的学生众多,夫子那眉头皱成峰,只能要求学生自已去琴夫子那里报名。闻春意报了名,在等同去学画的人,去见夫子的空隙,很有闲心打量未来几年的同伴们。
一张张【创建和谐家园】嫩的小脸,还存留着稚气,只是她们那眉眼间张扬的都是傲气。闻春意微微笑起来,日后,会有太多看戏的日子。王婧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就见闻春意闲闲的候在一边,姿态那般的悠然自得。她一时又愤愤不平起来,这样的一个处处平平的女子,有那样的一个名声,换谁都应该活得小心翼翼,她却能抬头立在众人面前,实在是厚脸皮的人。王婧走到闻春意面前,见她侧身移两步,她的心里立时感觉舒服许多。
闻春意淡淡的扫一眼王婧,她觉得这个小女子家教实在是有问题,有几个做客人的人,一再到主人面前来挑拨是非。闻春意没有心思跟一个小女子计较这些小事情,何况还有大房的关系存在,她更加不会没事找事做。王婧一脸得意的神情望着闻春意,说:“闻十八,听说你的祖母特别讨厌你,是吗?”闻春意瞧了瞧王婧得意的神色,她就不知这样的事情。与她有什么相关联的地方?
闻老夫人不管如何的讨厌她,也不会对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表现出她有多么的慈爱。闻春意实在不想以后的日子,与这个小女子有事没事来这么一段娱乐别人。她淡淡开口说:“你与我的那位兄弟已经说好要订亲的事?还是我家祖母决定要认你为干孙女儿?”她在王婧惊愕的眼神中,警告说:“都没有,对不对?王小姐,我前世与你无仇,这一世也不想与你结怨,你看不习惯我,就离我远一些。别有事没事。你都要来找我惹事。
你要知道。就是你表姐为人儿媳妇,在婆家,也要孝顺我大伯母这个做母亲的人。你表姐夫他要姓一天闻,他就要认下我这个做堂妹的人。而你。算什么,有什么资格一次又一次来招惹我?就算你日后要订给我那位兄弟做媳妇,你也等那一天来临,再来我面前惹事。”闻春意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安静下来的满堂人都听入耳。台上做登录的夫子,同样是一脸诧异的神情瞧着她,这样的话,由一个刚过八岁孩子的嘴里说出来,听得她很有些违和感。
在满堂人的嘲讽眼神里。王婧捂脸冲了出去。闻春意却是一脸淡然神情,仿若无事一般的问夫子:“先生,我们现在可以去见教画的先生了吗?”夫子立时端正神情,对满堂的学生说:“你们先去各自要学习的先生那里,见上一面。至于先生是否愿意收下你们,那就是你们的运气。不过,我们学里是允许学子中途换下午的课程,毕竟琴棋书画的学习,也要看你们大家的天分和努力。”
满堂的学子出了教室,夫人轻舒一口气跟在身后出去,今天她是大受【创建和谐家园】,一个不受宠爱的嫡女,有时还不如一个受宠爱的庶女。可是闻春意的种种表现,实在是不象传言中那样无能冲动,她那话里很有分寸感,又威胁了人。两个小女子争执传出去,只怕王婧的名声更加的坏。夫子轻叹息一声,端别人的饭碗,学子是什么样的人,从来不由她们来挑选。王婧大约是一众女子里面家世最差的一个,偏偏是最多事的一人。
闻春意去见过学画的夫子,听过她的安排介绍之后,才知道原来跟这位夫子只是学习最基础的知识,日后,要想再往深层学习,就要我另一位男夫子指导。对闻春意来说,就是这样也是值得去好好的学习一番。只是听夫子仔细的介绍,想起将来各样的庞大的开支后,她有些头疼起来。她不过是想学会画一朵花,画一丛树,画风景,她从来没有野心勃勃的想要成为大家,可是一个个夫子的立意,却是把学生往大家方向培养。
闻春意瞧着同来五人的笑脸,她开口问:“夫子,那种染料草,可不可以自已种?”四房在后院种菜的事,是闻府众所皆知的事。夫子笑眯眯的看她一眼,点头说:“许多大家,都有院子自已种染料草,你要是愿意自已种,就要早早去寻种子来。”闻春意轻舒一口气,闻朝青几乎对儿女提出的要求,尽最大努力的满足他们。闻春意谢过夫子后,又请夫子把各种染料草写下来,她知事的说:“先生,我要是种活下来,日后也送一些请先生试用。”
夫子笑着瞧她,又对另位五位学生说:“大家能记住多少算多少,将来用上去时,才会明白当中的各种妙趣。”因为这一张染料草的字,出了夫子的房门,另外五人围住闻春意,一个个纷纷要求她给她们再抄上一份。闻春意笑着一一答应下来,表明会请自家姐姐亲自为她们抄写一份,她就不必了,因为她写的字难看。闻春意的诚实,让五个年少的女子笑开去了,她们笑着说:“闻春意,原来你是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我的字,也写得不够好。”
友谊有时会因为一件偶然的事情结下来,一个偶然的开始。下午没有课,闻春意心情舒坦的回到四房,她原以为在闺学里同样会认识不了朋友,却没有想过有一个坏的开头过后,才会有好的开始。金氏见闻春意回来,招呼她用餐后。再小心翼翼的提及闺学的事情。闻春意皱眉想想那位王婧,又想想大房的事,选择实话实说,换来金氏愤然而起,要去大房找闻大夫人评理。闻春意赶紧拉扯住她,劝说:“娘,小孩子吵架,用不着大人掺和。
再说,这也不关大伯母和三嫂两人的事情,那个小女子自家没有教养。那能由我们家去承担错误。何况我又没有吃亏。我不是把她气得跑掉了。指不定她明天不敢再来我们闺学上课。”闻春意的心态良好,谁家没有几个不知事的亲戚。金氏缓缓的坐下来,听闻春意又说了后面的事,立时说:“雪朵。你哥哥的字,写的不错,我叫你哥哥帮你抄五份下来。”闻春意笑眯了眼,瞧向金氏说:“娘,哥哥的年纪尚年轻,他还没有到急着觅妻时。
娘,你不用这般的着急,听到那个小女子不错,你就要抢着下手。”金氏立时明白过来。冲着在榻位上打滚的闻秀节说:“节儿,去你姐姐身上打滚去,那有这般取笑自家娘亲的女儿。”闻秀节立时奔到闻春意的身上,直接往她的脸上亲两记后,叫:“姐姐。来。”闻春意笑眯眯的抱着胖乎乎的弟弟,亲了亲他嫩嫩的小脸蛋,姐弟两人开始从榻位这头打滚到另一头,玩得兴起两人还互相故意推来推去。
傍晚时,一家人聚齐后,才知晓闻秀峻今天竟然提前破格入了家学。已经先听到消息的闻朝青和闻雪意,瞧着同样诧异神情的金氏和闻秀玉闻春意,两人笑了起来肯定的点头。闻春意有些头痛的瞧着闻秀峻,这小子从小就以她的先生自诩,这一次小小年纪得以提前进入家学,只怕她这个梯子同样是得用的。闻秀峻一脸得意的神情瞧瞧闻春意,然后跟金氏说:“娘,我跟祖父说,我的学生都能入闺学,我这个做先生的人,自然能提前入家学。
祖父考了我认字写字,然后又去家学先生那里,面试过后,先生许可,我已经正式是家学的学子了。娘,你快些帮我做一个比姐姐还要得用的书包,哥哥,我们两个去说说男孩子的事。”闻秀峻直接把闻秀玉扯着去说话,金氏还是有些不相信的望着闻朝青和闻雪意说:“他年纪这么小,父亲怎么会许他入家学?”闻朝青面上有着得意的神情,闻老太爷第一次这般慈和的跟他说话,夸他和金氏两人教导儿女有功。
闻春意却有些明白起来,闻秀峻生来人小鬼大,瞧着就是书香世家日后难得的奇兵人才。闻府要发展,人才是必不可少,可是一府都是读书人,学问方面没有问题,只怕将来遇事时,一个个未必知道变通。而闻秀峻的性子,小小的年纪,就已经开始知晓金钱的重要性,也懂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般下去,只要不去压抑他,顺着他引导良好发展下去,凭他的聪颖,将来的发展势头,不拘泥在书香家世里面,说不定可以走出一条新的官场路。
闻府这些年的发展,越来越有些明面上繁花似锦,实际上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闻老太爷是为一府的平安,不得不早早隐退下来,而到闻朝鸿这一代,兄弟六人,无一人能成为鸿儒。闻秀桦这一代兄弟,长成的人,依旧是无一人有成为鸿儒的天分。如今冲出一匹黑马,虽然不知他将来如何,至少眼前的他,还是值得长辈们去用心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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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用度
闻朝青听出闻老太爷话里透出的意思,只是他喜过之后,又添一份担忧。他当时就惴惴不安的跟闻老太爷说:“父亲,峻儿年纪尚小,一时的聪明,瞧不出将来能有什么的成就。老话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他再次把闻老太爷气倒,气得闻老太爷直接轰他出去。
闻春意抬眼瞧见闻朝青眼里闪过的神色,她伸手牵起闻秀节哄道:“节弟,我们去后院看菜。”闻秀峻入了家学,日后对后院的菜地,只怕是不会如从前那般的用心。闻秀节欢喜起来,姐弟两人走到门口,闻春意记起自已还有事情要找闻雪意做,她又折返回来,把写了染料草的纸摆在闻雪意面前,说:“姐姐,你帮我照抄六份,当中有一张纸上,每样种子后面要空出地方来,好记下如何下种,如何淋水这类的事情。
那一份空处多纸,就交给爹收着,要爹帮着我去买种子。”闻雪意瞧着摆在面前的纸张,欢喜的瞧着她说:“雪朵,今天在闺学交到朋友了。”闻朝青也是一脸欢喜神情瞧着闻春意说:“你安心,爹帮你去找这些种子,峻儿以后要是没有空,爹陪着你下种淋水。”闻春意欢喜的望着他,有一个如此二十四孝的父亲,实在是她重活一世最大的福报。她喜上眉梢的说:“爹,那花坛就全用来种这些吧,日后,我要用时,家里就不用花银子去外面买。
指不定,我们好好的种,多的,还能拿来做礼物赠人。夫子说,有些大家的庭院里,种满了这些花,花开时,一样的灿烂夺目胜过名花。”闻朝青和金氏是一脸了然的神情,只要与银子有关的事情,不管银子的大小如何。闻春意都报有十分的兴趣,来为家里节省银子,她后面那一句话,分明是用来锦上添花解释的话。闻春意的心事放下来,更加欢喜的牵着闻秀节往外面奔去,姐弟两人的脚步声音欢快在外面响起来。
金氏和闻雪意听见后,两人同时轻皱眉头,金氏瞧一眼不在意的闻朝青,低声说:“爷,你日后不能这般放任雪朵行事。你听听她刚才在外面奔跑的脚步声音。”闻朝青抬眼笑起来说:“千样人应该是千样行。要是人人都是一个模子出来。也没有什么意思。雪朵将来不会做宗妇,不会嫁入规矩森严的世家里面去,用不着教导得板正。难得她现在性情一天比一天开朗,就由着她去。
在家做女儿时。都不能松快,嫁进夫家,那还能有这般松快的日子。”金氏想反驳,可是一想自已和女儿在娘家是不同的身份,只能使眼色给闻雪意看。闻雪意其实有时很是羡慕闻春意的随意性情,不管在那里,她面上守规矩,实际上都能尽量按自已的心意行事。而她已经被教导得言行规矩,不管在何处。她都无法放开自已。闻雪意笑笑安慰金氏说:“娘,雪朵在自家里才会这般的放松,她在外面,可一直是守规矩的人。”
闻朝青瞧着金氏依旧是一脸不安心的神情,他想想笑着劝说起来:“你把心思放在节儿的身上吧。他年纪最小,家里兄姐又各有各的事,只怕无法多陪着他一块玩耍。他们四个大的孩子,我瞧着都是能让我们安心的孩子。”金氏那能安心起来,她瞧瞧面前的闻雪意,想到她的亲事,她这心就是惊跳不已,不知闻老太爷会为她选一门什么样的亲事?闻雪意自是感觉到金氏目光里的含义,她微微笑起来,幸好她的年纪不大,用不着急急定下亲事。
金氏瞧着闻雪意满眼的舍不得,想着她过几年后,嫁进夫家之后,母女就难得这般坐在一处。金氏随着长女年纪增长后,有她帮着照顾下面的弟妹们,她心思就放松许多,又见这个女儿很少用心思在自已的身上,她心里更加的疼爱她。只是人心就是这样,谁懂事周到,父母就越更少花用心思在她的身上。金氏瞧着她说:“雪意,帮你妹妹抄完这几张纸,日后,这样的事情,就由着她自已去做,不要养成她事事习惯依赖你。
你有空,也应该去做你自已的事情,别一天到晚跟你妹妹学得要钻进银子眼里去。”闻雪意微微笑起来,她不用去闺学后,空余的时辰多起来,闻老太爷那里也只是早上去请安,偶尔才会留下来陪着读书。别的时辰,闻老太爷那里出入的人多,也不适合已经长大的她,还能如从前年少时那般时时自由出入。闻雪意觉得别看闻春意年纪小,可是有时说的话,还是非常的有道理,自已能挣银子养活自已,不用担心日后过得不如意。
金氏一门心思想劝服闻雪意要开始做嫁衣,可是闻雪意对成亲后的事情,总是有几分惊怕。她觉得闻春意说得极其对,她也不是做绣娘的料子,还不如存下银子,府里做不了,到时悄悄的去绣铺订做最时新的嫁衣。不过这样的大实话,却不能对一直节省持家的金氏讲出来,她一直惋惜着大房嫁女时,都没有亲自做嫁衣,而是请府里的绣娘赶着做嫁衣的事。嫁事,对金氏是隆重的大事,是她开始新生活的大事。
只是相对在娘家日子过得舒服的闻雪意,那是不得不面对成人大事。母女两人各有各的盘数,谁也说服不了谁。闻雪意瞧着金氏忧心的面孔,想着闻春意的种种作为,她有些同情的瞧着金氏,只怕闻春意将来会更加的让她头痛不已。她好心的劝金氏说:“娘,等我的亲事定下来后,我再来忙那些事。眼下,我要赶着做那些活,让人知道,还以为我不安分急着要离家呢。我啊,想多留在家里,陪陪爹娘,照顾一下弟妹。”
闻朝青瞧着操心不已的金氏摇头说:“你别瞎着急,雪意的亲事一天未定下来,那些活计现在就不能开始做。这要是传出去,谁的面子都不好看。给父亲知晓,又会传我过去训斥,说我们的女儿不珍贵。再说府里有专门做活的针线房,亲事定下来,让针线房赶着做,误不了大事。”金氏轻舒一口气,各家规矩不一样,她在金府时,是背着人,偷偷的赶着做嫁衣。幸亏那时听乔姨娘的话,私下赶着做嫁衣,才没有在出嫁时,急急将做用庶长姐穿过的嫁衣。
闻朝青和闻雪意交换下眼神,金府的庶子庶女日子不好过,他们都不是第一天听说,只是自古以来,嫡庶分明,嫡贵庶轻,是天下公认的定义。就是闻府里的庶子和庶女,也没有嫡子嫡女日子好过。金氏又把闻春意在闺学里发生的事情,讲给闻朝青和闻雪意听,顺带问一句:“王家小姐如此娇蛮任性不讲理,三侄儿夫妻不知道吗?”闻朝青自是有些不高兴起来,闻春意在府里和姐妹们不亲近,可也没有人会这般的说话欺负她。
闻雪意眉眼闪了闪了,低声说:“如果这位王小姐是这般的人,那外面人的说事,就能对得上去。我听人说,三嫂子在娘家虽是嫡女,但她在她父亲面前的地位,还不如那些庶姐妹们。三嫂子娘家父亲宠妾灭妻,这种传言十有*是真的。难怪我听四姐说,三嫂子轻易不回娘家,也轻易不请娘家人上门来。”闻朝青听后神情转好一些,说:“那这事情,我们先瞧瞧,由不得一个外来的小姐,这般的欺负上来。”
闻雪意一直知道自家妹子的德性,瞧着是一脸的温良清冷性情,实际上却是那种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直爽人,她轻易不会吃大亏,这一次吃了亏,她总会想法子还回去。这般恩怨分明的性情,常让闻雪意暗自为她担心,却不敢跟闻朝青和金氏提及起来,在他们夫妻的眼里,闻春意就是那个最易吃亏受委屈不敢言的人。金氏跟长女说:“雪意,你妹妹性情好,你多瞧着一些。”闻雪意自是笑着点头,自家闺学,那能由外人这般的上脸欺负人。
闻雪意瞧瞧外面的天色,拿出写好的一张纸,递给闻朝青说:“爹,都是绘画用的染料草,要是一般的店铺没有卖,那只有去书文店铺里去寻寻。爹,实在寻不齐,我去跟祖父要。”闻朝青接过纸张瞧了瞧,笑着说:“雪朵只愿意学绘画,想来她学之前,一定没有想过学画画花费要比别的几样费银子。”金氏想起闻春意跟她提及绘画的花用时,那一脸悔意的神情,她笑起来说:“爷,你还是要帮着寻齐这些种子,我们自已家里赶紧下种,来得及赶上她用。
晚了,只怕雪朵受不了这方面的花费,自已提出来要换课程。”闻朝青想想也是,依着闻春意的性情,她还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他笑着点头说:“我明天就去寻这些种子,我瞧着应该大多数都能寻齐过来,最多差一两样。到时找大哥想法子,他认识的人多,一定能寻得到种子。寻了回来,就要赶着下种。雪意,明天你跟你大嫂子说说,请两个妇人来把花坛里的土翻翻,我回来好先下草灰肥料。”
闻雪意笑着点头,闻朝青想想又好笑的说:“我们家里从来没有差过雪朵的用度,可她这般事事算计的性情,真不知象谁的性情,偏偏她还把峻儿带成跟她一样的性情。”闻雪意望着金氏微微笑起来,她自小就瞧着金氏偷偷的做活存银子,她没有拾到金氏这般从小处到大处的算计,下面的弟妹却感染到她这种自已挣钱,自已花的做法。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性子
闻府的闺学,功课比闻春意想象中要轻松许多。她每隔一日的下午,没有她要上的课时,可以自在的窝回四房打络子。闻朝青和金氏一直担心这个小女儿极其的不合群,结果这些日子下来,见她从神色和举止方面,明显是已经融入进去,夫妻两人也安心下来。
春天里,徐府的人,上门进见过闻老夫人后,过几日,闻老夫人又病了一次,因病接了老徐府徐老太爷的两个嫡孙女进府服侍。闻春意在闺学里听说闻老夫人生病的消息,上午散学后,很自觉的跟着闺学里的堂姐姐们去探望闻老夫人,自是一个个给挡在房门外,由着徐府那位年近十三岁的小姐出来,代闻老夫人表明谢意。闻春意是已经习惯闻老夫人待她的淡然,可她的这些堂姐姐一个个却承受不了,由一个外人来代闻老夫人回话的淡薄心意。
出了闻老夫人的院子门,一个个就再也忍不住的嘀咕起来:“祖母身子不舒服,家里长辈们怎会由着徐府的小【创建和谐家园】来服侍她,怎么也应该由我们姐妹轮着服侍,才是正经道理。”“这事情传出去,我们所有姐妹们的脸上都无光彩。”“这般孝顺祖辈的事,我们也能做得顺手,徐家的人,凭什么上门对我们指指点点。”“徐府小姐们是添光彩,我们闻府的小姐们是丢了脸,我下午如何去面对闺学同学的眼光?”
一群人往大房赶去,闻春意的脚步迟疑一下,终是跟了上去。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惊讶的瞧着这群小姑娘,听说她们还未进过午餐,便招呼她们留下来用选午餐,又吩咐仆妇传话至厨房里备菜。这群小姐到这时才明白自已的冲动,一个个赶紧开口推拒起来,嘴快的人,把事情匆匆跟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说过之后。便一块拉扯往外面走去。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留不住人,婆媳两人惋惜的对看一眼。
闻大少奶奶眼里有笑意,她笑着跟闻大夫人说:“母亲,我听人说春意如今为人处事合群,今日看她如同小尾巴一样的跟进来。那眉眼间明显是不在意的神情。在姐姐们说话时,她也能随意应付点头,到底还是长大了一些。懂事一些,日后,用不着长辈们为她如此的操心。”闻大夫人笑瞧闻大少奶奶说:“那孩子大约是怕麻烦不上心的性子,这般的性子,说好也好,就是不要惹她的痒点。说不好,就是为人处事太过分明,幸好现在学会掩饰自已。”
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都自觉的回避闻老夫人招徐小姐进府服侍的事,两人说了一会闲话。各自回房安歇起来。一群人在大房门口分了手,闻春意下午没有排课,反正这时节回去已经晚了,还不如慢慢的晃悠着回去。三丫和四丫交换下眼神,两人都觉得自家小姐太没有烟火气,那样的场景。徐府小姐出来招呼闻府小姐,明显是打脸的行为,年纪比她小姐大的人,都气得跳脚起来,只有自家小姐没有一丝的在意神情。
三丫和四丫很快的想明白过来。闻老夫人眼里从来没有过闻春意,也怨不得她对闻老夫人身边的事,不曾真正的上心。闻春意进了四房,只有金氏和闻雪意闻秀节三人在家,他们久等她不回来,已经先用过餐。闻春意瞧了瞧留下来的菜,都是她爱吃的菜。她在闻秀节照顾下用餐,由着小人儿乱舞着筷子指点她吃菜。闻春意用过餐后,把闻秀节带出去消食,姐弟两人去后院,对着菜地又细细的查看一番,姐弟才心满意足的回房。
闻秀节很快的睡熟了,闻春意安心的把小身子靠在闻雪意的身上,她对金氏和闻雪意说了去闻老夫人那里发生的事,又说了去大房的事。最后总结说:“祖母喜欢留谁服侍,就留谁服侍,我其实觉得不是多大的事,只是姐姐们生气,觉得应该是我们自家人服侍才算周到,我只有陪着她们一块去大伯母那里说话。我看大伯母和大嫂子只是听着姐姐们说话,没有说祖母留人不对。”
金氏轻叹息一声,一直听说闻老夫人身子骨不好,在这样的情况下,闻大夫人又能如何做?闻二夫人自是想着娘家人,哪怕娘家人伤了她一次又一次,她也不会忍心对奔她而来的晚辈冷脸。闻雪意回转来瞧闻春意,见她已经闭眼睡下来,金氏赶紧过来帮着闻雪意把闻春意放平下去。闻雪意笑着说:“娘,难怪你最喜欢坐在榻位上做事,原来是图这种方便。”金氏笑眯眯的点头说:“你年纪小时,我也不习惯坐榻位,主要是放脚不方便。
后来你年纪大一些,我慢慢就习惯坐榻位。”闻雪意下了榻位,在地上走了两圈,笑着对金氏说:“娘,你日后别太担心雪朵,我瞧着她其实很会与人相处,她只是生性懒散,心里什么都明白,无利的事,她轻易不会做。”金氏笑起来后,又轻摇头说:“就由着她这样吧,太过早慧的孩子易夭折,她这般性子,我安心。你也别想事太多,遇到了,就去面对。”闻雪意沉默下来,闻老太爷已经开口寻问她的心意了。
闻雪意知道闻老太爷大约也是担心自已无法熬太久日子,她那时只觉得心酸不已。一府的长辈,除去父母外,只有闻老太爷在后来的日子,对她是用足心思,如今还来问她对亲事的想法。闻雪意心里难受,只能轻轻摇头。闻老太爷那样的人,那能瞧不明白孙女的神情,他好笑的瞧着闻雪意说:“你担心什么?祖父一定能活到你出嫁生子,那家世人选,我心里已经有数了,只是问一问你的想法。”
闻雪意脸红低语说说:“祖父,太高的门户,女子在宅子里面日子难过,我只要那是一个明白人就行。”闻雪意太清楚四房在闻府的地位,那些世家名门深深的宅院,那些夫人们和小姐们心里的成算,一定会比闻府里的更加精。闻雪意随着闻春意的长大,常听她说“过日子,眨眼一天就过去了,自然是里子比面子更加重要,心里不舒服,吃肉都不香。”闻雪意觉得自家妹子就是一个面上糊涂,心里极其明白的人。
闻雪意其实太高估闻春意了,只不过她认为闻雪意出嫁后的日子不好过,四房一家人都会跟着不高兴。闻老太爷如果是真正疼爱这个孙女,在亲事上面,一定会来问她的心意,所以闻春意才会借各种机会提醒闻雪意,亲事上面太高攀,远不如选门当户对的人家。一样的门户,嫁过去,不用事事从头学起。闻春意最初也以为闻府长辈,会为利益出卖儿女的一辈子大事。
可是这些年下来,她觉得闻府的长辈,在儿女亲事上面,还算是肯为儿女着想。大房女儿的亲事,如果不是闻素意被繁华迷了眼,选了那样的一个人,她婚后的日子,只要她肯往好的过,一定不会过成如今这般惨模样,常常为了夫婿的妾室回娘家来诉苦。闻老夫人每次都接受她,次数一多,就是闻春意这般不管事的人,也渐渐的明白过来。闻老夫人心里待闻大夫人,没有她平日表现出来的那般亲近。
她们婆媳都是聪明人,平日已经习惯掩饰了,才会给外人错觉,觉得她们婆媳之情如同母女一般的情深。相对闻素意的不如意,闻瑞意和闻欣意姐妹两人的日子,反而过得极其不错,夫婿身边竟然都不曾添人,把金氏羡慕得跟闻雪意私下里说:“雪意,你祖父要是想订下你的亲事,那人选的事情,你一定要想法子,提前让你大伯母帮你去看看,她眼光锐利,你那两个姐姐小日子过得多舒心。”
金氏如今跟闻朝青日子过得舒畅起来,可她依旧记得那两个通房,那时她们正是年轻自以为是的时候,暗地里使的那些招数,生生的把她刚刚浮起的希望扼杀掉,以至于后来许久的日子,她对闻朝青几乎是不抱任何的希望,只想着有了儿女,未来靠着儿女过着日子。闻春意稍稍清醒过来,正听见金氏跟闻雪意讨论通房小妾与正室之间相处大道。闻春意不得不赶紧闭眼重新装作睡熟起来,这样深不可测的事情,眼下金氏是绝对不会允许她有所接触。
闻春意听金氏提了一百零八招防范措施之后,最终的总结语是“防不胜防,远不如男人自已无心。你看你大伯父从前那般的迷乱女色,这醒悟过来后,都快戒掉女色了。”闻雪意觉得这时是她应该清醒时,她赶紧发出一连串的动静,果然吸引金氏转过来瞧着她,说:“雪朵,醒了,就别再睡了,要不,晚上会睡不着。”闻春意扶着金氏的手坐起来,顺便把睡在一边的闻秀节推醒过来。
房里一时之间动静就大了起来,闻秀节刚刚醒过来,那小脾气是一点就燃,闻春意早早躲在闻雪意的身后,由着他找不着人在哪里踢脚。金氏笑瞧着闻秀节,等他发作过后,再去哄他起身。闻雪意嘀咕着说:“一个比一个脾气大,娘,你要再生弟妹,只怕是小性子更加的重。”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失言
春尽时,闻府举行迎夏宴,下贴子请各家亲戚朋友们来闻府团聚一天。闺学这一日正是放假时,闻春意不得不跟着闻雪意担当起主家人的责任,招呼起各家的小姐们。这一天过下来,闻春意觉得无比的辛苦,从身体到心灵都觉得无比的累。
难怪老人们常说,书中的道理读千百遍,不如自已行一里路。闻春意这一夜早早的回房睡觉,她瞧不过去闻朝青和金氏两人担心的神情,直接把事情往闻雪意的身上推去:“爹,娘,你们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问姐姐,我今天没有离开姐姐的身边。”闻雪意一直带着闻春意招呼客人,她自知自家小妹最不耐烦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为了她的将来,她一定不能由着闻春意的性子行事,只能把她牢牢的带着身边照顾。
闻雪意见闻春意把事情交给她后,那种轻松安心的样子,她笑着对闻朝青和金氏说:“爹,娘,我们都小瞧了雪朵,我瞧着她这一天下来,人人都会觉得她非常的有礼有节。她平日里只是懒惰,才懒得去理府里的来客。”闻朝青和金氏两人只要闻春意表现平平就行,至于多么的优秀出众,这对夫妻从来没有对这个女儿抱过希望。两人轻舒一口气,依旧有些不放心的问:“雪意,我瞧着雪朵非常累的样子,可是有人背着你,又给她受气?”
闻雪意听这话,她一脸好笑的神情望着父母,知道他们的眼里,自家小妹就是天生的受气包。她轻笑着摇头说:“爹,娘,雪朵在闺学里都可以平稳过这么些日子。也没有让那些好面子的小女子,有机会去欺负她。今天来的客人众多,人人都是爱面子的人,有那家的小女子,会落一点不是到别人的眼里。你们安心吧,她大约是说话太多,又要跟人笑脸相向,她觉得累了。”
闻春意睡了一夜后。早餐时,见闻朝青和金氏两人依旧是一脸担忧的神情瞧着她,她觉得压力无限的大,只能把眼神落到闻雪意的脸上,一脸求答案的表情。闻雪意瞧着她的神情,立时心软起来。毕竟父母心疼闻春意,也是因为她在一府众多姐妹里面,最不得长辈们欢心。她何必跟自家的嫡亲妹妹计较这样的小事。她笑着开口对闻春意说:“爹娘担心昨天有人不长眼开口欺负你,你自个跟爹娘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