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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秀桦在闻大夫人笑意灿然的目光中红了脸,他还是低声说:“她刚刚醒来,跟我说了二婶婶说的那些闲言。都怪我,忘记跟她说,我其实早见过她的两位世兄,都是端方的君子。那两兄弟从小至大。都是吵吵闹闹的相处着。两位世兄待我如妹夫,他们跟我说,外面之所以会传那种闲言,都怪他们兄弟早些年不肯成亲。又一再拒绝了徐府提出来的亲事。他们本来没有把闲言当一回事,只是后来见徐府的人,行事太过分。
他们竟然因这事情,牵扯进几家世妹的名声,才对这事上了心。他们已经跟几家世妹的夫婿打过招呼。说是一场误会。我想到她爱惜名声,一定受不了外面这些闲话,她那时刚刚有了身孕,就没有去跟她说这事情惹她烦心。”闻大夫人仿佛明白了什么,她一直觉得徐府三爷那样的人。按道理来说,他蹦得再高,也掀不起什么大的动静,为何这些会拖累得徐府败落下去,瞧着就是再也扶不起来的架式。
闻大夫人深吸一口气,如果徐府把人得罪深了,别人要故意捉徐府的把柄,只怕有多少能捉住多少。大约当中最严重的就是徐府三爷一心想依靠不安分主子的事。闻秀桦低声说:“母亲,我们这样的人家子弟,心不狠,也没有别人家的手腕。我只知道,她的世兄听到根由,只怕徐府的那些脏事,她们想瞒也瞒不下去了。”闻大夫人想及闻老夫人和闻朝鸿,轻轻叹息一声说:“桦儿,我们府里和徐府的关系,是一时都断不了的关系。”
大雪天,闻春意生日,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照例叫人送来生日礼物。闻府这些日子显得风平浪静,闻大少奶奶母子平安,其子小心翼翼被人仔细的照顾着,听说那小眉眼,总算不是从早到晚一直闭着的,而且哭声越来越有力起来。因他而罩在闻府上空的阴云,多少是散了一些去。闻朝晖的神色,跟着舒展开去。在闻大少奶奶生子的第二日,闻老夫人说天气冷下来,她受不得冷。闻二夫人一直服侍的不错,就由她日夜陪护着她。
闻朝晖气极去找闻老夫人说话,却瞧见日渐苍老的母亲,还有那低头认错的闻二夫人,他只能气呼呼的重新走了出来。闻大夫人收到消息后,只是对一旁的管事仆妇笑两声说:“长辈慈爱,是晚辈的福气。”闻秀桦警告服侍闻大少奶奶的人,要求她们暂时不要跟她提及外面这些琐碎事。金氏一脸了然的神情,跟闻朝青说:“大侄子媳妇母子平安,我就知道这一关,二嫂又平安的过了。”
闻春意的生日,四房的饭桌上多添置了一个菜。闻朝青在闻秀峻提及他年少时的生日情景,他用力想了又想,都记不起来那日子与别的日子,有什么新意与不同。金氏瞧他为难的神色,她笑着提及自已的生日,提及乔姨娘在这一日里,会早早为她做一件漂亮的新衣裳,再花一些角银,去大厨房里要一些点心。金氏提及乔姨娘时,眼里有着浓浓的母女情。而闻朝青提及老姨娘时,那眼神是淡淡如水般的清浅。
闻春意又大了一岁,年后,就要入府里的闺学。闻朝青和金氏都有些着急起来,他们整天瞧着闻春意忙来忙去,就没有见她用心在琴棋书画诗赋上面过。闻雪意是早早放弃对闻春意这些方面的培养,她听说闻大夫人在娘家时,曾经传过才女的名声。这些年下来,也没有见她摸过琴下过棋画过画,至于那诗赋更加没有见过影子。何况闻府的闺学,请来的女夫人教导的课程里面,同样有几门实用的本事。
闻春意听闻雪意提过闺学的事,她听来听去,也没有听出多大的兴趣出来,她跟府里的年纪相近的姐妹们不亲近,偶然碰见了,只是点点头了事。闻春意总觉得自已是这府里异数,她根本就不曾按着府里正常事行走,按常理来说,长辈厌憎了的孩子,在父母这一方面,也同样得不到多少疼爱。而四房则不然,闻朝青和金氏两人因此待她,有时胜过兄弟和姐姐。府里的姐妹们,一个个瞧着就是一脸温婉相貌。
闻雪意平时瞧着严肃,但是她只要笑起来,同样是一脸的温婉神情。只有闻春意就是笑着对人,都给人一种清冷懒洋洋的感觉。闻雪意有心讲解进闺学要注意的事情,闻春意仔细的听入耳朵。又到年节,各房都开始忙碌起来,闻二夫人仍然未曾回到二房,她直接搬去守着闻老夫人过日子。二房的内宅事情,都需管事仆妇去闻老夫人院子里细细问寻。闻老夫人处,常有一些人上门来探望她,渐渐的闻二夫人孝顺之名传出去了。
出了月子的闻大少奶奶,瞧着是恢复了一些元气,只是长辈们心疼她,免了她的请安。又过一月后,她娘家人上门来说起外面的传闻时,她听后,冷冷的一笑说:“嫂子,那样的一个糊涂的人,没有长辈的风范。行了理亏的事后,这些日子,见都不敢单独见我一面。我去祖母处请安,遇见她,她还装得跟没事人一样。难怪外面人说,徐府的男人们不争气,可都有好姐妹一心护持着。”
闻大少奶奶和孩子一块吃了这样的大亏,又得不到当事人的一声道歉,而当事人还给长辈护得严严实实,她当然心气不平。闻大少奶奶娘家嫂子瞧着她的神色,赶紧宽抚她说:“你知道那是一个糊涂人,就别去跟她多计较,也别去想那事情了,你好好休养生息,过上几年恢复身子,你还年轻,可以再生上几个孩子。你那四婶婶的娘家姨娘给的吃食偏方,我们找人问了宫里大夫,说极其得用,要你照着用。”
金氏生的几个孩子,除去闻春意出生时,稍稍显得体轻一些外,又加上两岁那一年泡了水,显得体弱了外,别的孩子,一个个身体康健的连小毛病都不爱生。闻大夫人听闻雪意无意中提过,金氏生闻秀节之前,乔姨娘着人送来吃食偏方给她用。后来金氏平安生子,瞧着是有些损耗,当年却比早产的闻大少奶奶要显得健康许多。闻大夫人特意去找金氏抄来偏方,她又担心闻大少奶奶娘家人多想,就把那几张方子交给她娘家人去问人。
闻大少奶奶笑瞧娘家嫂子,低声说:“嫂子,我这四婶婶是没有那么多害人的心眼,何况是我母亲亲自找她讨要的方子。她一房是府里最清静安宁的一房,她的儿女懂事又争气。最小的女儿,小小年纪时,就知拉着弟弟一块在后院种菜。现在这样大冷的天,我们还收到他们送来新鲜的菜蔬。”闻大少奶奶的眼珠子都要年下来,一个书香人家的一对小姐弟,竟然能种过冬的菜。
闻大少奶奶瞧着娘家嫂子的惊讶神情,她笑着说:“一府长辈里面,只有四叔和四婶最纵容孩子,几乎是孩子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幸好几个孩子都不是任性的人,还懂得体谅大人们。”闻大少奶奶的嫂子低声说:“传言害死人,外面传你们家十八小姐是最不成气坏名声的小姐,我听你说着她,却觉得是一个还不错的孩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机会
闻大少奶奶嘴角很快的掠过一抹轻浅嘲讽笑意,她纤长的手指往头上指指,低声说:“父亲是不受待见的庶子,自已生了一对象老姨娘的眼睛。我听府里老人们私下里说,她小时那双眼睛很会说话,比府里老姨娘年轻时的眼睛都要生得美。
只是在两岁那年,她泡了一回水,生一场大病过后,那对眼睛就再也不会说话了。”闻大少奶奶说这话时,语气里还是有些惋惜。她娘家大嫂打量她一眼,低声提点她说:“府里的长辈如何行事,你做儿媳妇的人跟着行事。我听说你们这一房人,如今待四房的人越更亲近起来。”闻大奶奶缓缓点头,见娘家嫂子一脸不解的神情,低声解释说:“四叔是这个府里难得本份的人,打理着一府的庶务,不曾生过贪心。
四婶从来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平日闷在房里,暗自接一些精致的绣活样式来做。儿女争气,我瞧着那几个弟妹的性子,都不象是四叔四婶两人的性子。大女儿因长相得祖父和叔伯们喜爱,她精明懂事又会照顾弟妹们,大儿子好学,小女儿性子冷了些,不过也是懂事人。二儿子瞧着就比兄姐心眼多,最小的儿子,眼下还瞧不出什么,不过已经开始认字了。我家那位爷说,有这么几位弟妹,他四叔四婶日后的日子不用发愁。”
闻大少奶奶娘家嫂子轻拍拍她的手,低声告诫说:“那你依着你婆婆行事,你这婆婆是难得的智慧人。你已经连生二子,虽说身子要休养生息三年,至少子嗣方面用不着操心。你听大夫的话,心里不要有太多的杂想。我瞧着姑爷不是好色之人,这几年你们房里干净。他没有那个心思要纳人进房服侍,你别去受你那二婶【创建和谐家园】影响,自个给自个找难受。那些什么贤慧,都是女人不得已时。用来安慰自已的虚名。
你哥要是能跟姑爷待你一般的待我,我也不会愿意去顶着贤慧的名声。你瞧瞧你婆婆娘家的钟三夫人,人人都说她善妒,实际上个个都羡慕她过的顺心舒服日子。也不说远处的别人,就说近处你们府上的四夫人,房里没有两个闲人,从前见过她的人,跟我说,瞧着她就要比从前显得年轻,那嘴角的舒心笑意从来没有停过。你们府里。瞧着四房日子最难过。我却觉得四房的日子。才是女人想要过的日子。”
闻大少奶奶安抚的握住自家嫂子的手,自家哥哥说不好色,房里也有几个服侍的娇艳妾房。许多事情,说一千道一万。人心里不舒服自在,越是面对锦绣繁华,越觉得日子过得荒芜。闻大少奶奶在娘家与嫡嫂亲近,出嫁以后,每次遇事,娘家嫂子跑得比兄长还要快,她自是领受了这份情意。闻大少奶奶瞧一眼远处候着的人,低声说:“嫂子,从前我嫁进来前。听人说公爹好色。可我进来这些年,我觉得他还是爱重我婆婆。”
闻大少奶奶的娘家嫂子,听她提及闻大夫人夫妻关系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她猛地一惊。赶紧低声跟闻大少奶奶说起来:“我来之前,你哥跟我说,要你记得上辈人的教训,不要全面去把持府里的内务,适当的时候,放权给旁人。你哥说,听老辈人说,你公爹当年待你婆婆不是没有用心,只是你婆婆后来接了内宅大权,心思用在家事上面,无意中冷落了夫婿,才引得你公爹身边招来无数的美人。”
闻大少奶奶有些不平起来,她进了闻府后,闻大夫人明里暗里不知帮她挡了多少的是非,待她如女儿般的放手,让她的心里自然更加的偏向闻大夫人,同情她的遭遇,对她现时冷待有心求和的闻朝鸿心有同感。她嘲讽的笑了笑,说:“男人好色,总有无数的借口和理由。如今想回头,又要女人冷了心重新热火起业,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到后来,依旧还是那个女人做得不到位。”
闻大少奶奶娘家嫂子怔愕的睁大眼睛,转眼后,她的眼里漫过无数的伤心事情,她笑得涩然起来,说:“纵然是回了头,人却不是从前那个人。”两位夫人对坐着都若有所感起来,闻大少奶奶的娘家嫂子很快的收敛起心思,笑着说:“旁人事旁人理,我们自家事,自家理会。你啊,好好的休息一百天。母亲那边是近年边,忙不过来才没有来看你,你哥是应酬太多,要不,也会过府来瞧瞧你。”
闻大少奶奶送别娘家嫂子,瞧着赶来的闻大夫人,说:“我累了两家人。”闻大夫人笑瞧着她摇头说:“傻话,这样的大喜事,过几年后,我还愿意为你累上一累。”闻大夫人的眉头染上轻愁,闻二夫人一直在闻老夫人的院子里,她不回二房处里家事,内宅里瞧着就有些混乱起来。闻大夫人听闻老夫人透出的意思,竟然是要他们大房递一个台阶,好让闻二夫人平安无事归二房理事。
闻大少奶奶瞧着闻大夫人心思重重的神情,想到近年边一府来往事情烦多,她又身子不爽,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累了闻大夫人一人。她开口劝解说:“母亲,府里的事,有五婶婶帮着一些,再叫管事们按规矩行事,你别事事都去操心。”闻大夫人笑瞧着她说:“你要休整几月,你五婶婶早跟我说过,有事尽管吩咐她。她只肯帮着忙今年。明年开春后,你身子骨恢复了,她就要安然闲在房里,好好享受大侄子媳妇管事的孝顺心意。”
闻大少奶奶笑过后又有些感叹的说:“幸好我们府里四个婶婶都不是多事的性子,要不,母亲不管如何的贤良识大体,都抵不过那多事会算计的妯娌搅乱一家的安宁。”闻大少奶奶这一次是真正的恼恨闻二夫人,从前闻二夫人常多事,在她面前煽风点火,挑拨他们小夫妻的关系。闻大少奶奶想着只是一个不知趣的长辈,她何必去计较这么多。而这一次,闻二夫人明知她受不了【创建和谐家园】,提了外面她娘家乱传的闲言,还乱语要老夫人做主,赐人给闻秀桦。
闻大少奶奶知晓闻二夫人在闻老夫人心里的地位,她这么轻轻一句,指不定转眼间,闻老夫人就会指上两个碍眼人放她的房内来。闻大少奶奶受了这样的连连【创建和谐家园】,冲动的站起来反驳时,才会引起早产。闻二夫人最后是伸了一把手扶住她,可是如果没有她前面的多事,自然也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事。闻大夫人瞧见闻大少奶奶眼里的愤恨神情,她笑着说:“祖宗定的规矩,我们按家规行事。”
到了年边上,闻二夫人依旧守牢闻老夫人的院子。闻秀轩带着弟妹们每天早晚都去过闻老夫人那里请安,一趟又一趟,却从来没有开口请过闻二夫人回家来。闻二夫人在人后跟闻老夫人愤懑的说:“母亲,你瞧瞧我自已生的儿子,都是这般的不孝顺。日后,他娶进了媳妇,她掌了家理了事,又能待我有几分好?”闻老夫人的心里也有几分不好受,她已经把明话透给闻大夫人听,按照闻大夫人从前的孝顺,她纵使为难,第二天也会想法子应承下来。
结果这一回,好几天过去了,闻大夫人来一趟又一趟请安,她却对那事仿佛忘记一般的没有一个回应。闻老夫人又听见闻二夫人这般没有过心的话,她神色阴沉沉的训斥说:“出了那样大的事情,你兄嫂和大侄子夫妻不开口,谁能敢多那个口。要不,下次你大哥一家人来请安,你当着众人的面,给你大侄子媳妇慎重的道一次歉,把那事周全过去。”闻二夫人一脸不乐意的神情,她只要开了那口,从此就要低人一头。
闻老夫人其实也不愿意闻二夫人开了那个头,她只想着两边和稀泥,把事就这般过去了。可是闻大少奶奶借着休养身子骨,要照顾刚出生的孩子,在闻老夫人慈爱的关心下,只在初一十五早上来请安。这两个日子,除去闻春意体弱休养外,闻府别的人,都会聚齐全给闻老夫人请安。闻二夫人丢不起这个脸,闻老夫人有心不让她丢这个脸。可是眼下闻大夫人明显是不会轻饶过闻二夫人,才一直扭着那件事不曾放松过。
闻老夫人瞧着愁得瘦了一些的闻二夫人,她想了想说:“男人心宽,等你大哥和大侄子来,你先跟他们道歉,我在一旁帮着说两句,那事就算过了。老二瞧着他们都放过你,回去也不会跟你大闹。”闻二夫人立时喜悦起来,她觉得她这些日子在罚过,在闻老夫人的院子禁足这么些日子,她一直等着大房人主动开口,结果等来等去,等不到一声。闻二夫人觉得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的心眼太小,遇事太过计较。
闻老夫人和闻二夫人都忘记了,事发后,闻二夫人在闻老夫人院子里禁足,是她们婆媳自做主张决定下来的,大房根本就没有开过这个口。闻老夫人和闻二夫人静心等着大房父子前来,结果那对父子因为各样的事情,早上跟众人一块来请安过后,匆匆忙忙的又赶着离开,都没有给闻老夫人和闻二夫人两人开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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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躲
大年前一天,闻二夫人悄无声息的回到二房。那时节,闻朝晖正在闻老太爷书房处说话,只有闻讯赶来闻秀轩带着弟妹和几个姨娘迎接她归来。闻二夫人入了正院,挥退凑上前的姨娘们,只留下闻秀轩一人说话。
闻秀轩虽然也气自已母亲常常不着调,又信服娘家舅妈们的闲言,但是到底是嫡亲的母子。他瞧着闻二夫人的脸色神情,劝着说:“母亲,已到年边上,父亲回来后,他要是说你几句,你忍着一些,由着他说去。”闻朝晖回来瞧见闻二夫人,犯了那种大事情,哪能这般轻松的让她过关。在闻老夫人处,有老夫人护持着闻二夫人,他最多只能冷眼相对。闻秀轩瞧着闻二夫人不耐烦的神情,他也不敢多劝说下去,只怕事上再添事。
闻二夫人瞧着长子的神情,她原来满肚子的心里话要解说,听了这一番话后,到头来也不想再说下去。闻二夫人神情凋零下去,淡声道:“我给你们丢脸了,对吗?”闻秀轩抬眼望着闻二夫人的神情,他一时竟然怔忡不知如何答话。闻二夫人瞧着他的神情,突然之间灰心丧气起来,她这样的好胜算计,到头来是为了谁?
闻二夫人伤心起来,闻秀轩更加是一脸不知所措的神情。闻二夫人终是再难受,也不忍心再看他一脸慌慌张张的神情,她打起精神来问了闻秀轩几句,就以自已累了,让他安心回去。一直跟在闻二夫人身边的管事妇人进来,瞧见闻二夫人的神情,她的眼神跟着暗了暗,还是笑着上前来,笑着说:“夫人,我去问了问事,各样的事,都是按着夫人的安排行事。她们有心来给夫人请安。我怕扰了夫人的安静,就让她们在外先候候。”
闻二夫人在院子里有些日子,自是想见见管事的人,她端正的坐正起来说:“让她们进来吧,早早理事,大家也能过一个安稳年。”各方管事的人,没一会进来了,笑着问候闻二夫人后,在她的示意下,把自已手里的事说了一遍。闻二夫人一一听过后。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当处。才安心下来吩咐她们先下去。等人走后。闻二夫人松散下来,她对身边管事妇人说:“只有刚刚,我觉得日子还能过下去。”
管事妇人那敢接她这样的话,只能在一旁笑着掺和说:“夫人。我瞧着几位少爷这些日子越发的经事起来,一个个言行举止都担得起事情。”闻二夫人淡淡的笑起来,说:“他们年纪大了,一个个有一门好亲事,我这心就安稳下来。你瞧瞧我这日子过得淡味起来,娘家依靠不了,还爱背后坏我事情。母亲年纪大了,护得了我一时护不了我一辈子。夫婿与我不知在几时离了心,张口闭嘴。我样样皆不好。
四个儿子,眼下瞧着待我有情,可是将来事将来了。那时,选我嫁进姑姑家,我觉得我一辈子都能活得好好的。可是眼下呢?要母亲帮着我说话,大哥和大侄子要沉着脸想了好一会后,才勉为其难的体谅我当时的无心之错。因这一次的事,日后,大家分府而居,只怕情意越来越淡漠。他和儿子们那有不埋怨我误了两房的交情。”闻二夫人心里明白着,大房和二房的情意,终究是有了结,从此之后便淡了许多。
管事妇人听着闻二夫人的话,心里酸楚难忍。闻府当年就是瞧中闻二夫人简单直爽的性情,而那时闻府上下的人,都喜欢这个性情明快易接近的女子。只是时光慢慢改变了许多,不知不觉中丢了许多的东西。闻二夫人的简单,容易被娘家人利用。她的直爽成了事事好胜,易亲近成了多生口舌是非。闻二夫人抬眼瞧见管事妇人眼里的神情,她涩涩一笑说:“当年我母亲说,我这样的性情,嫁进闻府只怕不是好事。
而我想着姑家的表兄弟待我亲近,嫁进陌生的人家,不如嫁进待我一直很好的姑家来。如今,我明白我母亲的担心,我这般的性情,低嫁陌生的人家,娘家的人,便不会说着谎话来骗我。”闻二夫人失了大厨房的管事权,相对来说还是失去了许多。徐府的人,算计再多,也没有算计到闻大夫人的锐利眼光,还有闻大少奶奶的理事本事和担当性情。闻二夫人禁足闻老夫人院子,日日瞧着闻朝晖的冷眼,瞧得多了,心神定了,脑子也清楚了一些。
四房是等到新年团聚共进餐前,才听到闻二夫人回归二房理事的大好消息。四房一众人反应平淡,闻春意照例没有前往,理由是头一天吹了冷风,不得不留下来守院子。闻春意听着家人的脚步声音渐远,她想着明年的新年一府人的团聚宴,她不能再用吹冷风伤身为借口了。要不,时日一久,她就会落下弱不禁风的名声。将来她出嫁后,给人瞧出她身强力壮出来,只怕会连累四房上下名声。
金氏早早就安排仆妇煮食闻春意喜欢吃的菜,恰巧这个仆妇原本在自家就是爱做厨事的人,这些年,在四房得了这么个好机会,她一门心思用在厨下面,煮的菜越来越得到四房一众人喜爱。偶尔她白日里有事归家,不能煮食,换了另外的人煮食,四房的人,都有些口味淡淡起来。闻春意原本有心想在厨事技艺方面,狠狠的磨砺自已几回。可惜她依旧跟前世一样,只能凭着兴致煮食。她的兴致一过,那煮出来的东西,自然少了那一份滋味。
闻春意吃得小肚子圆圆,又自在的去了后院消食。她一路行来,遇到的人,无一不低头回避她的眼色,害得闻春意满腔的兴致勃勃,都不得不收敛起来,紧跟着装出一脸的阴郁神色出来。闻春意不得意只有进了房,她正自在喝着水,吃着金氏特意为她备上的小零食。偏生外面新进来的一个妇人,正努力跟院子里老人们攀交情说话。“我瞧着十八小姐脸色红润,这样大好的日子,她跟着去用餐,老夫人瞧见她,也不会在众人面前给她没脸。”
闻春意在心里暗骂一声,这次四房真进了自以为聪明的蠢笨人。难怪四房前一个月一个妇人被儿孙接去孝顺,她下一个月会被安置进来。一定是总管事妇人,知道别房的主子们受不了般没有眼色的妇人,只有四房两位当家主子好性情,也许能容得下这般的妇人。闻老夫人这般面慈的慈爱长辈,在众人面前自然待闻春意与一众孙女一模一样,哪里会大小眼瞧她。只是在大过年欢喜的日子,她这个碍眼的孙女让她老人家不如意。
闻老夫人事后,自能不动声色有的法子暗地里收拾她。闻春意没有听见院子里老人们答话,只听见那新人还在追究不停下去。“两位姐姐,天气这般的冷,当家主子们都不在家,我们在院子里候着,不如动一动,说说话亲近。”闻春意暗自恼怒起来,自已这么一个人坐在房里,原来都没有瞧进她的眼里去。“二子家的,我们两个年纪比你小,当不得你叫一声姐姐。你要是觉得冷,这里有我们两人候着,你自个去后院跑上几圈。
小小姐在房里看书,可受不了我们在外面吵嚷说话。”闻春意在府里不受人待见,可她在四房两位当家两位主子心里,地位不会比闻雪意低,闻朝青和金氏两人分明更加舍不得她一些。再说,哪怕闻春意入不了一府主子们的眼里,她也是堂堂正正的主子。院里两位经久当差的妇人,觉得二子家的妇人,难怪会被管事安排来安排去。只怕四房这般休闲好差事,她大约也做不了太长久。
闻春意听着外面的说话声音,她很快的散了胸中的闷气。如二子家的这种妇人,还用不着她去生气,这样的人,她一个眼神都不用给出去,有闻雪意这样精明出彩的姐姐,天生一双火眼金睛,自能瞧出各样人物的原形出来。四房内宅当家人是金氏,实际上闻雪意自年纪大稍后,内宅重要事情的决定权利就由她决定。四房这些年一直能保持清平,与金氏和闻雪意管家本事增长有关。那些不安分的人,她们用各种方法由着她们自行求去。
闻春意听闻许多府里打杀卖出下人的事,听说闻府曾经也一家端的全家发卖过。闻春意知事之后,听过二房里罚打丫头二十板的事,算得上是最严重的一次处置下人事件。别的时候,各房处置下人们,大多数是用罚月例换地方了事。轮到四房金氏和闻雪意这里,更加变成春风细雨缓缓的吹,吹得别人自已去另寻生路。闻春意瞧过闻雪意用的手法,她觉得闻雪意天生就是一个内宅高手,那法子用出去,还能换来别人对她的感恩戴德。
闻春意旁观许久,她不得不承认她使不来闻雪意的那种招数,那种温水煮青蛙的操作,实在是太过考验一个人的成功指数。闻春意遇事喜欢简单化,遇事,她能躲闪,一定会先选择躲开,她要等到不能躲闪时,才会选择直接面对。而闻雪意遇事第一反应,是如何的去化解成与自已有利的局面。她会在千百折中,寻到一条最适合的路。闻春意有时觉得闻雪意将来要是不能嫁进高门,完全是人才上的一种严重浪费。
☆、第一百一十九章 欣慰
居移气,养移体。闻府就是四房这样的地,房里都少不了几本顺手放着的书籍。闻春意用了晚食,又在房里漫步几圈子,才在通明烛火下坐定下来,随手拿起闻朝青最爱看的经史书翻看起来。这一刻,她庆幸自已是女儿身,只要上得了台面的书,都可以拿来翻一下。
四房里,看书最杂的人,就是闻春意,她是什么样的书,都有兴趣拾起来看一看的人。只是她从来不是一个凡事求精的人,她只求能记得住一些皮毛事,日后与人说话时,能提得起话茬儿出来。幸甚闻朝青和金氏两个也不是什么有大志的父母,他们对儿女要求不高,只求他们吃好喝好认一些字,能平平安安的长大,至于出息什么的,就要各人的造化。闻雪意这个十八孝姐姐,她是有心想为自家妹子未来好好的谋划一番。
可惜闻春意天生有那样的一双眼眸,尽管早已经不会含风水情,眼下,瞧着就是一双冷淡的眼,只是府里的长辈已习惯成自然的不怠见她。闻雪意纵使想费心操持什么,前路已经堵塞的无路可走。她想后退一步,回头自已想法子,把闻春意培养教育成为十全十美的书香女子。闻雪意是一个有恒心的人,做什么事情,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实施下去。再说,前有闻秀玉这个成功范例,她对闻春意的事情,更加的有信心。
何况闻春意本来不傻又肯上进好学,再加上大房那边,随着闻老夫人慢慢在府里的隐退,也释放出接纳闻春意的信号。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闻春意愿意下功夫去修习闺秀女子必备的十八般武艺,只是她天生没有带来那根弦,怎么弹。都弹不到那个精彩的点上面。她舍得花十分的功夫,却只能得到一分的成效。偏偏闺秀女子要修的本事,是极其需要天分的。与后天本人的努力是有关联,却是师与匠的关联。
闻春意是那种努力过后。知道自已达不到了那个高度,便会安然放手,而绝不会后悔的人。只是闻雪意不如她这般的放得下,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在别人夸奖她是一个非常尽心尽责的姐姐时,她的内心深处对闻春意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情结。而闻秀玉这个兄长性情最象父母,何况闻春意又是一个女子。他对这个妹妹最大的愿望是她吃好喝好健康已足够了。闻春意自打闻雪意不得不放弃养成计划,她觉得头上的山立时移开去了。
低了的天空,刹那间恢复往常那般的高远,小鸟的叫声。都不是那么的烦人,而是变得那般的美妙动听起来。闻春意重活一世,总算不用再来一次全能小学生活,她喜欢目前这种成年人自修方式。夜更加的黑下来,闻春意听到外面轻快的脚步声音。她放下手里书本,等着主院那边的消息。一会过后,门被小心翼翼的拍响:“小小姐,我们小姐要我来传话。”“进来”闻春意把身子坐正起来。
穿着桃花袄子的大丫,笑眯眯的推门进了房。向着闻春意满脸兴奋神色说:“小小姐,今天主院热闹,老夫人兴致高,留下所有的人一块迎新年。”闻春意眉梢抬了起来,这对四房来说,可是往常都没有的荣幸。闻春意仔细瞧瞧大丫的神色,再扫了扫她那握紧成拳头放在身侧的手,她淡淡的开口说:“知道了。”大丫又候了候,见闻春意拿起书重新看起来,赶紧低声说:“小小姐,你用过餐了吗?”
闻春意似笑非笑的抬眼望着她说:“外面天黑这么久,我还会没有用过餐?你家小姐想你留下来陪我?”大丫点头后又赶紧摇头说:“不是,小小姐,我想着去了主院,又不能候在小姐身边,小姐说,不如来看小小姐要不要我端茶倒水服侍。”闻春意冲她摆手说:“大丫,你去跟着你家小姐,我看书时,不喜欢有人候在我身边。你回去,跟我姐姐说,好好玩,别操心我。一会,我想睡时,会自已睡。”
大丫终是给闻春意劝走了,她的眼里掩饰住的神情,瞧得闻春意轻摇头不已。她那可能如他们猜想的那般脆弱,闻老夫人年纪渐大,心思渐渐的多变起来。闻春意有眼下这般清静的日子,远胜过为了虚浮的面子,出现在闻老夫人面前,惹起以后无尽的麻烦。汝之蜜糖,彼人砒霜。闻府阖家欢,嫡庶之间的界限,那有这般轻松给涂抹掉。闻老夫人从前不曾主动邀请庶子留下来碍眼,这大过年的日子,她开了这口,闻春意想想都有些狐疑不解。
大年的夜里,闻春意睡时还庆幸着,不会有迎新年的花炮惊醒梦中人。四房院子里的气死风灯亮了一夜,近天时,四房的人才归家。闻朝青和金氏进了房,瞧了瞧睡在榻位上闻春意,对两个年纪大的儿女说:“去睡吧,你们祖父祖母慈爱,许明天可以晚一些时辰去拜年。”闻雪意和闻秀玉两人笑着离开,闻秀峻带着闻秀节进去梳洗过后,兄弟两人自觉的上了榻位,拉开自已的被褥睡下去,他们倒下去,很快就睡沉下来。
闻朝青和金氏两人返回来,望见睡熟的三张小脸,两人轻轻的进了内室,他们要睡一会,明天的事多。闻春意是四房醒得最早的一人,她瞧瞧睡熟的闻秀峻和闻秀节,再侧耳听听房里面的动静,她悄无声息的起了身,去了外面寻问守夜的妇人。等到四房的人,全部起身之后,仆妇送上早餐,比平日要丰盛,多了四样点心出来。用过餐后,四房的人去请安,拜年这样开年大事,闻春意自是要跟家人的身边。
闻老太爷和闻老夫人遇这样的大事,夫妻会一起端坐在主厅内,接受子孙们拜新年,顺带发红包。闻春意跟在闻雪意身侧,跪拜恭贺新禧,吉兆的话,自然由闻雪意一人说,闻春意只在一旁点头就可以应对过去。姐妹两人接下闻老太爷夫妻给的红包,再一起退到众位姐妹的立身处。闻春意不用刻意的去削弱她的存在感,闻府有众多的姐妹,她没有交好的姐妹。闻春意每逢这时,都有一种越热闹越能感觉到寂寥。
大家欢欢喜喜的说着话,闻老太爷夫妻欢欢喜喜的瞧着满厅的人。新年的第一天,闻老太爷夫妻都不拘着儿孙们,厅里摆了几桌牌叶子,闻老太爷夫妻分开坐下来,由着闻朝鸿夫妻分开陪着他们玩耍起来。闻春意听闻雪意讲解过那种玩法,有些类似斗地主,只不过玩的花样要多一些。四房里,通常只有闻雪意会给留下来陪侍在闻老太爷身边,别的人,则会早早寻别的借口归家。
闻春意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闻老夫人瞧着她时,那冷冷的眼光,总是围绕着她身前身后。闻春意其实有些想不通闻老夫人的逻辑思维,按理来说,她要相爱相杀的人是老姨娘,而不是她这一个无辜到极点的孙辈。偏偏闻老夫人从年青时到现在,她对老姨娘的存在是万般的纵容。闻春意庆幸她是经了一世的人,要不就闻老夫人和一府人待她这种的纠结,都能生生把一个活泼灵动的人,生生的逼迫成阴郁至极的人。
厅里笑声不停,金氏手里抱着闻秀节,回头望一眼神情淡然的闻春意,她的眼里同样闪过不快的神情。闻老夫人大过年的日子,都冷眼瞅着闻春意不放松过。金氏瞧着身边的女儿,想了想问:“这次去舅家拜年,你和我们一起去,你爹说了,我们用过中餐,就去街上转转。”闻春意想起金府那几位姨母和表姐妹阴阴的眼光,她们一个个不敢对付闻雪意,就把注意力全放在她的身上。
闻春意是用不着在金府生活下去,可是乔姨娘和金风岩却是要在金府活下去的人。如今闻春意的年纪在这时代也不能算年纪小,她不能再借用小孩子不懂事的外表,来掩饰她的反驳和对抗。闻春意立时轻摇头说:“我不去舅家,等到以后小舅舅分府出来,我再去舅家。”金氏瞧了瞧闻春意,知道她是轻易不会改了意思,低声劝说:“雪朵,一府这么多的姐妹,你有时还是要跟姐妹们想法子亲近一些。”
闻春意笑着瞅金氏一眼,说:“娘,你和姨母们也是多年姐妹,你待她们这般的友善,彼此还是无法多亲近。娘,如果不是发自内心的亲近,还不如象现在这般,至少我们这一房的人,多少能保持一些安宁。”闻府别的房的人,常有交往人家的女子互相来往,那种面和心不和的小女子交情,闻春意觉得太浪费感情和时间。金氏瞅她一眼,说:“我和你姨母们,与你们姐妹是不相同,我们是嫡庶的区别。”
闻春意瞧瞧低落心情的金氏,笑起来说:“娘,那是你们在娘家的身份,你在闻府可是堂堂正正的四爷嫡妻,身份跟她们一样。凭什么,她们还能象从前那般冷待你,只不过知道娘的性情宽和,不会跟她们计较这种任性的事。”金氏笑看女儿欣慰不已,笑着说:“我们过好自家的日子,有些事情,何必去计较,惹得自已一家人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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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伤心
新年里,闻春意出了四房院子门几次,在府里的客人面前露了面。闻老夫人照旧在她请安时,如同眼中无她这个孙女一般,待她神色极其的淡漠。闻府来往的夫人们,都知闻老夫人对这个孙女的心结,她们瞧着闻春意淡然处之的神情,反而对她有些同情起来。
闻朝青和金氏两人自是知晓这些事情,两人待闻春意更加的贴近起来。闻春意每次都会按着闻雪意的提示,特意带着三丫和四丫在闻府最热闹的山下,坐在凳子上面一会,主仆三人又去往热闹的地方,打眼的转上一圈后,才缓缓往归家的路上走去。闻春意原本是不想走这些过场,只是闻雪意也提醒得对,她一天天的大起来,又不能真正永久的居住在娘家,那么就不能让外人觉得她是弱不禁风女子,以至于将来影响到她的亲事选择。
闻春意觉得如今府里少了许多徐府的客人,她的心情也跟着愉快许多,毕竟谁都不想在自家祖宅里转转,随处都要碰到对头人出来刺了几针。这个新年,别说四房的心情不错,就是三房人的心情跟着也不错,毕竟少了许多常在最热闹时,在众人面前提醒你是庶的亲戚们。徐府败落下去,听说徐府原来的三房,在安城无法继续生活下去。徐三夫人也算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把娘家给她的陪嫁两处小宅子,直接分给两个亲生儿子。
她又趁着徐府人和徐三爷心慌意乱时,直接把未嫁的亲生女儿徐小三亲事定下来,很快让娘家那边远方小舅子带往外地。徐三爷醒过神来,想要为姨娘和庶子们跟她争吵一番,她一脸轻快神色的表示,自已所生的孩子,日后都不要徐三爷来负担。他们夫妻老后,两个儿子还是有尽孝道的责任。徐三夫人的陪嫁一清二白分给自已的儿女,只余下日后薄薄的生活银两。徐三爷灰心丧气之外。总不能上门跟自已亲生儿女争那些陪嫁物件。
徐府三房因此乱起来,徐三爷一向不担事。又没有了徐府的经济来源,如今又少徐三夫人丰厚的陪嫁,那些姨娘们跟徐三爷日日想尽法子争利起来,徐府三房还有好一些的庶子庶女,他们将来婚嫁大事,又将要如何操办?徐三爷天天被吵得晕头转向,徐三夫人关起房门过自已的小日子。金氏跟闻雪意笑着说:“我原本以为是徐三爷重嫡生子女。才会由着三夫人行事,没有想到是三夫人先下手为强,把儿女大事很快安置妥当。”
徐府三房内宅的事情,因徐三夫人不如从前那般的严防死守。闹出的动静渐渐的传了出去。许多人家的嫡夫人,因此改变对徐三夫人的一些看法,大家都有些佩服她,至少她在那样混乱的情况下,能很快的为自已所生子女寻一条生路出来。闻雪意听到的消息最实在。她笑着跟金氏说:“徐三夫人的长子,在外面放话说,他和弟弟都想接双亲一块居住,可惜三房人太多,他们兄弟都是没有本事的人。合起来都无法养活这么多的人。”
如今徐府在闻府没有那么多双的眼睛,金氏也与几个好接近的夫人们,遇见了,也可以说上几句话。金氏笑着说:“我听钟家大夫人说,徐三爷这位长子,如今放下面子,在外面摆摊给人抄写书信,次子好象跟人跑腿。以前徐三爷总是说嫡子都不像他,样样都提不起来,如今这位徐大爷在外面撑起家事,那一笔字写出来,大家都说是徐府不成才的长辈,才会误了这么一个实在的人。至于那些话,大约是徐三夫人叫他放出来的话。
他们兄弟这般直接分出去居住,到底有些名不顺言不正。从前徐府这么多的夫人,只有这位三夫人待人瞧着还温和,子女的性情,瞧着一样温和。”金氏感叹着一丛歹竹里面,有那么一根好笋,可惜给埋没了。闻春意却觉得徐三夫人是一个很能忍耐的人,坚持那么多年夫唱妇随,一直等到无法坚持下去,才露出真面目出来。如果徐府不败,大约无人会知道徐三夫人这般的头脑清醒。
闻春意在新年里,听着徐府人的闲语,偶尔拜见一见闻老夫人的冷脸,日子一忽就过去几天,闻老夫人一直未曾发作过闻春意,而她也不敢放心得太早。闻老夫人余下的日子,纵使是年数,也是在数着在走。而她的日子刚刚开始,只要她稳得住自已,还可以有时间慢慢改变人们对她的印象。闻春意跟着闻朝青去见过老姨娘,瞧着她待自已父亲那种不屑的眼神,听着她连声问:“老六呢?有没有托人给我送年礼过来?”
这年都已经过了一半,老姨娘还在梦中。闻朝城心里如果有生母,他总会有法子在送年礼回来时,捎带一份年礼背着人给老姨娘。老姨娘明显瞧着是老了一些,那双水眸眼睛都没有从前那么多的水份。闻老太爷不知还记不记得这个旧人,但是闻老太爷一定记得闻老夫人这个原配嫡妻,听说两人如今相处缓和下来,坐下来,也能说上几句旧时光的话。闻春意瞧着闻朝青一脸为难神色,她在心里暗叹一声,难怪无人愿意跟着他前来。
老姨娘瞧见闻朝青脸上的神情,她转眼瞧见闻春意,更加的恼火起来,用手指向她,冲着闻朝青发作起来:“你明明知道你这个女儿不受人怠见,这大过年的日子,你把她带到我这里来添晦气吗?”闻春意微微笑起来,她是因谁才会受一府人的不怠见?这个原罪如今可以这般堂而皇之大声音的指责她,这个最无辜的被迁怒者。闻朝青的脸色难看起来,他不过是瞧着过年的日子,顺势来看一看老姨娘,顺带让服侍她的下人们,许多方面不敢怠慢她。
闻朝青瞧着满院子的下人们,瞧向闻春意的那种眼神,他难得的恼怒起来说:“姨娘,谁说我小女儿不受人怠见?她不过性情直了些,不爱跟人套近乎而已。六弟,有没有给你捎年礼,你自个想法子去问他。”闻朝青扯着闻春意转身就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瞧向闻春意的神情,竟然瞧着小女儿明显心情愉悦的样子,他有些着急起来说:“雪朵,你别生气,你大伯一家人,知你性情后,待你就比从前好起来了。”
闻春意笑眯眯的抬眼瞧着他说:“爹,我才不会介意这些小事,大伯一家人是待我不错。不过,有爹娘兄姐和两个弟弟待我好,对我来说早已经足够了。老姨娘觉得见我晦气,日后我们不相见就是。老姨娘能出门后,她再来我们四房找麻烦事,我到时就可以让她多瞧瞧我,顺带给她多添上一些晦气。”闻朝青瞪眼瞧着闻春意,说:“大过年的日子,小孩子也不难乱说话,快往外吐两口气,把那晦气吐出去。”
闻春意笑着照做后,瞧着闻朝青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她扯扯他的衣袖,晃荡起来说:“爹啊,你都有我们待你好,用不着别人待你好。你以后就不要贴上去了,用不着她说好话来哄你。你要是实在想听,好听的话,回去叫峻弟多说两句给你听。要不,我多叫你两声‘好爹’?”闻朝青难得见小女儿这般娇蛮的小模样,给她哄得有了笑意,他扯回衣袖,低声警告说:“雪朵,在外面,可不能这般扯着爹的衣袖说话,给人瞧见,又会说你不乖巧。”
闻春意立时端正神色,书香世家,最讲究行之有度笑不露齿,她一定要牢记。闻朝青瞧着低头的闻春意,又担心伤了她待自已的亲近,赶紧开口说:“雪朵,我们回自家的院子里,爹的衣袖让你多拉扯几下。”他这般哄小女儿的话,闻春意好笑的抬眼瞧着他,微微笑着说:“爹,扯难了衣裳,开春后,不知要种上多少菜,才能够一件衣裳的银子。”闻朝青失语起来,闻春意和闻秀峻姐弟对待银两上面,都会算计清楚得失。
他们两人是四房最懂得珍惜物件的人,每一样东西,在他们的眼里,都能算出不可轻估的价值出来。两人往回走,看到四房的院子门,闻朝青放慢脚步,走前面两步的闻春意,惊讶的回头望向他,问:“爹,你走累了吗?要停下休憩?”闻朝青轻摇头,又瞧瞧闻春意的神情,他终是快步往前走两步,想想又回头说:“雪朵,我们回去,别跟你娘提老姨娘说你的那句话,行吗?”
闻春意本来也没有想要提及老姨娘说的那话,大近年的日子,她何必让老姨娘闹得一家人不高兴。她笑着点头说:“爹,我都忘了老姨娘说什么了,反正以后我不会跟爹再去看老姨娘了。”闻春意这一次跟闻朝青前去看老姨娘,也是因为金氏和闻雪意闻秀玉都有事,而闻秀峻和闻秀节对老姨娘更加没有情份。一家的人,没有任何人愿意同去。她一时的心软,才兴起跟闻朝青前往。结果是败兴而归。
闻朝青听闻春意的话,他放松下来,金氏贤慧,可是待儿女是极其的护短。她要是知道老姨娘如此那般咒语闻春意,只怕日后老姨娘四季的衣裳,只有公中那一份。闻朝青尽管心里怨着老姨娘到如今还这般的不着调,可那人毕竟是他的生母,他伤心过后,还是无法完全的硬心下来。他瞧着闻春意低声说:“开春后,爹帮你在花坛里种菜,让你娘来骂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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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晃荡
新年的最后一天,阖家上下总要吃一顿散年饭。闻府历年来,这一天人人必到。平时不能出来见人的姨娘们,只要生育过儿女和正当宠爱的姨娘们,都可以进大厅共用餐。因此这一天晚餐,不管主事的人,如何妥善的安排,团聚餐都会掀起一些小小波浪。
闻朝青穿着暗红色的儒袍,腰挂着平安如意玉结,瞧着要比平日多几分浓浓文雅气息,他抬头挺胸,只当没有瞧着儿女们眼里的笑意。金氏难得的穿着锦绣梅花领的花团袍子,头上佩戴珍珠玲珑八宝簪,面色红润容颜舒展,瞧上去又比往年要年轻上几岁。金氏这几年,日子自在了,年纪也如同倒着生长一般,越活面容越显得年轻。闻雪意穿着花粉色花团簇拥的襟袍,头上只别两朵粉粉的娟花,小小年纪,意态悠然端婉书香气息浓浓,远胜过她的容貌。
闻秀玉梳着书生头,穿着大红色福字的书生袍子,一派小书生的优雅模样。闻春意穿着花粉色花鸟语花的袄子,下身配着同色的阔脚裤,头上梳着两个小花团包包。在一派热闹的气氛当中,她总显得有些神情淡漠。闻秀峻和闻秀节兄弟穿着同样的大红大花书生袍,头上是小童发束,兄弟两人眉眼间有些相似,只不过大的灵活好动,而小的沉稳安静。四房人,慢慢腾腾的往主院走去,这样的时刻,主角一向是主院的人,他们只是共进餐的家人。
闻朝青和金氏回头望着手牵手的儿女们,都是满眼的欢喜神情。四房人,进大厅,来得不早也不晚,恰巧跟在三房后面,一块去同闻老太爷夫妻请安。闻老太爷笑容满面望着一众儿孙们。闻老夫人瞧见这两房人,面上笑得欢喜,眼里神情淡淡。三房和四房两房的人。很快的退下去,大家分开入座位。闻三夫人和金氏坐在一处。互相说了两句面子话过后。闻三夫人瞧着金氏的神色,问:“四弟妹,你同你大姐关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