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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帅亲临战阵,左冲右突,覆军杀敌,令黑山军士气高炽,战力倍增。
袁军将士见贼人一时难以攻破,加之久战疲乏,便趁蒋奇与吕威璜生力军加入之机,先撤下一部分休整。不少袁军士兵跑到距黑山中军数百步远的地方卸甲休憩,以便回复人、马体力,还有的人取出干粮和水,一边吃喝一边向高地指指点点,意带不屑。
就在袁军上下以为胜券在握,士气松懈之际,地面突然轻微颤抖起来,士兵们疑惑地四处张望,眼尖之人发现,数里外的林边有若干烟尘轻轻扬起。战阵经验丰富的老兵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这是人马衔枚的精锐骑军正在偷偷逼近,所幸日头还没下山,如果暮色四合,他们这些人只怕连组织抵抗的时间都没有了。
厉喝声在人群中次第响起,袁军士兵纷纷起身披甲,一时之间,寂静的黄昏立即嘈杂和躁动起来,金铁交鸣之声响成一片。那支骑军似乎也觉察到被敌人发现,他们放开马速,朝这里汹涌而来。没过多久,骑军层层叠叠的旗帜就映入袁军士兵的眼帘,有人细数这些旗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依这旗帜与人马的密度,这股贼人不少于三千之数。
这支精锐突骑,正是黑山军骑都尉孙轻所率之伏击骑兵。
张燕一直留着这个杀手锏,为的就是趁乱战起时,藉机绕到袁绍中军背后发动突袭。计划很美好,却不料被袁绍先发制人,借天象风势所助,一举击破黑山联军,若再不动用这支预备队,搞不好张燕先把老命给留下了。无奈之下,只得把伏兵变救兵,向孙轻打出解围的旗号。
孙轻是跟随张燕十几年的沙战悍将,得令之后,并未立刻出击,他已看出中军守御有度,袁军一时奈何不得。他不光要救主,更要给袁军一个深刻的教训。终于,机会来了,袁军松懈,将士无备,正是发动突击的好时机。
袁军还在仓皇整队,黑山铁骑就已经呼啸着突入人群中,可怜不少打老了仗的士卒还没来得及结阵抵抗,就被如百兽齐奔的战马冲倒在地。许多袁军士兵翻滚在汹涌的铁蹄下;有些人刚抓起身旁的兵器,就被飞驰而来的黑山骑兵刺穿了胸膛;更有的人大声呼喝,企图阻止败退的同伴,冷不丁从近处飞来绳索,把他套住……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此时,这些曾经杀人无数的老兵就像一群束手待毙的羔羊,在幢幢骑影中狼奔豕突,四下溃逃。
见此良机,高地上的张燕哪会放过,立即下令全军反击,首尾合击,将前一刻还意气风发的袁军打得溃不成军。
骑都尉蒋奇本想夺得一个大功,没想到被前后夹击,尤其他的当面之敌正是张燕的护卫精精,首当其冲,身边的从骑在敌骑突击下死伤惨重,而他被夹在乱军之中进退不得。
危急之下,蒋奇不得不放弃指挥,带领十余从骑向拥挤的袁军步卒痛下杀手,刀砍鞭挞,杀出一条血路——自己人的血路。飞快地向不远处的土丘跑去。待跑到高处,下马结阵,或持步弓劲射,或持方盾挡住流矢,或持长矛逼退仰攻黑山散兵。待守势一定,蒋奇令人树认旗,同时派遣快马向附近友军告急。
黑山军轮番从北边的高地放马而下,冲击还在抵抗的袁军,他们就像一支支锋利的镰刀不断削向敌阵,直到敌人崩溃,这才穿凿而过,然后回旋包抄,驱逐敌人,试图利用这些溃兵冲开更南边的敌阵。就这样,黑山军把袁军稍北的军阵一个个辗碎,把他们在危急状态中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防线扯得七零八落,直至溃不成军。
在这场突击中,依次被击破的军阵除了骑都尉蒋奇的部曲外,还有骑督阴夔、部曲军侯张南、焦触、吕威璜等军将所领之兵。这些在军中颇有威名的武人,不久前还在战阵之中耀武扬威,此刻也如丧家之犬般在乱军中随波逐流。在这样的情势下,就算他们悍不畏死的掉头顽抗,也不过一二人之敌,对战事影响甚微。
战场形势逆转,敌对双方攻守倒置,交战各方的军阵犬牙交错,不时有铁骑洪流在人群中滚滚而过,许多人就在这些来去如风铁蹄践踏下失去性命。
黑山军百战之余,经过浴血鏖战,又扳回形势。形势千钧一发,袁军还能像界桥合战时那样力挽狂澜么?
望台之上,田丰、牵招、张郃、高干等文武将官,均劝袁绍退回下曲阳,以避敌锋。
袁绍脸色肃然,一言不发,从望台上走下,一直走到中军阵后,拔出手戟,猛掷于地,厉声大喝:“孤便在此督阵,若有退过此戟者,斩无赦。”
第102章 悍卒:大戟士
黑山军反击,袁军先胜后败,马悍都看在眼里,当然,他只做壁上观,绝不会从树林冲出,帮袁军拒战。他们这么点人,投放到乱军当中,连个水花都冒不起来。
但令马悍惊讶的是,吕布的并州军不少,足足有五百骑,步卒也有好几百,在眼下这个关键时刻,足以成为一支扭转战局的重要力量。可是左翼那“吕”字大纛下的精兵悍骑却纹丝不动,可见吕布并未下令出击。只不时有小股并州骑兵冲出,与右翼屠各胡骑搅缠在一起,互相厮杀,对不远处黑山军的反击,却视若无睹。
马悍心头升起一丝明悟,看来吕布也跟自己一样在等机会啊!呵呵,投靠别人,却存这样的心思,而且还做得如此露骨,难怪这袁吕二人最终交恶,分道扬镳。嗯,貌似袁绍还三番两次派人下手,先搞暗杀,暗杀不成就追杀,必欲除之而后快。对一个投奔自己的高级武将,同时又是天下名人,如此穷打猛追,整一个撕破脸的架式,完全不符合一向爱惜羽毛的袁绍个性,可想而知吕布将其得罪之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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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悍摇头慨叹,吕布此人,武勇冠绝天下,眼皮子却如此之浅,摆出一付你不给我好处,我不下场帮忙的态势,着实落得下乘。事实上这样下乘的事,吕布还做过好几次。最典型的一次,就是他后来驻守下邳时,当时泰山臧霸攻克莒城,答应给吕布财物钱币,但没来得及送去,吕布就亲自前往讨要。高顺劝他不要去,说:“将军斩杀董卓,威震戎狄,声名远扬,远近都害怕您,要什么东西不能得到,反而亲自去要财货?万一取之不得,岂不有损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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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兰眼见千余骑黑山骑兵,在一杆“孙”字大纛引领下,绕过乱军,直扑望台而来,不禁蹙眉:“袁本初有麻烦了。”
马悍目注望台前百步外,那围成一个半圈,牢牢护住望台的木栅围栏,以及栅栏后那层层叠叠、玄衣玄甲的持戟甲士,脸上颇为玩味地一笑:“那就是袁本初的亲卫,号为‘大戟士’的重甲步兵吧。重甲长戟兵对轻骑兵,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其实这时所谓的重甲兵并不是后世唐陌刀、宋步人那种真正的全套钢铁重甲,而是铁叶札甲。但在三国时期,铠甲都未能普遍装备,多数士兵只有戎衣,骑兵好一些,可着两档铠,军将着札甲,重将则有明光铠。头盔也一样,别说步兵了,连骑兵都未必有。以成廉之勇,也只是裹头巾,着两档铠而已。
故此,大戟士们着铁叶札甲,戴皮头盔,持长戟,这是军侯级别的高给级装备啊。自然,这样的装备耗费巨大,不可能装备太多,一眼望去,不过三四百人而已,但甲器森然,军容整肃,自有气象。
孙轻率千余骑奔杀,冲近栅栏,一声令下,箭矢如雨,同时令数十骑扔出套索,套住栅木顶端,回马发力拉拽。
大戟士一部分以木盾挡箭,另有数十持弩之士,从盾后闪出,发矢射击。
弩矢较准,一轮发射,竟射得十余拉索之骑纷纷【创建和谐家园】。而黑山军箭矢虽乱,但胜在密集,一通乱箭下来,也放翻了十余弩兵与好几个大戟士。
“拉!快给我拉!”孙轻打雷一般的噪音,自乱哄哄地嘈杂声中传出。这栅栏阻住骑兵冲势,若不拉倒,纵有千骑,也难冲垮敌阵。
只是这栅栏可不是普通营栅,而是用以护卫望台之用,扎得那叫一个深入坚实,十余匹马拉拽了好一阵,只拉歪了一点而已。就这么一会工夫,又先后被袁军弩兵射杀十数骑。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那经得这般消磨?孙轻眼见溃乱的袁军已有重整之势,心下一发狠,马鞭猛抽,吼道:“下马!越栅!先取袁绍匹夫首级者,赏千金,赐美婢,升三级!”
金钱、美女、官爵,自古以来,没有比这三样更好使的快速提高士气与战斗力的东西了。黑山军与右翼一部分乌丸人兴奋高呼,纷纷下马,蚁附攀栅。那栅栏一下挂满近百人,发出不堪承受地嘎嘎吱吱声。
原本摆出结阵守御姿态的大戟士,早就在等这一刻,一声发喊,撤盾执戟,冲前数步,向栅栏缝隙处的敌人乱刺。
黑山军兵不时发出惨叫,从木栅上掉下,后方立即有人踩着同伴的身体,跳上木栅,奋力攀登。这栅栏高不过丈许,但除了上下两条横板,无处借力,没有个三五秒,别想翻过去。而在两军阵前,三秒五秒,足以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冰冷尸体……
大戟士隔栅刺杀,杀敌不过一二亭,最终还是有大部分黑山军士翻越过来,但这并不表示好运。举目所见,前排大戟士执戟前刺,而中间数排则持戟斜举,寒芒耀眼,锋刃如丛,跳下去的结果就是变串烧,不跳?那就是靶子。
噗噗噗!一阵弩矢扫过,骑坐在栅栏顶端,进退失踞的黑山军兵一个个被钉在木栅顶上,惨叫连天,余人无不骇然翻滚逃回。
凭着栅栏、长戟、坚甲,不过三百余大戟士,硬生生遏住上千骑兵,寸步难进。
眼见那大纛之下金盔金甲之人近在百步之外,却难得寸进,孙轻眼都红了,怒吼如雷,声嘶力竭,最后更亲自持一把大斧冲上前。
纛旗之下,大戟士督将张郃几次欲拔刃而上,终于还是忍住,主公身边无已将,他要是再冲上去,谁来保护主公?
随着时间流逝,双方都已拼红了眼,在栅栏前后不计伤亡地厮杀,死伤者满地皆是,以至于后来者不得不爬上尸丛搏斗。栅栏前方是下陷的洼地,战事如此激烈,鲜血不断从死伤者身上流出,很快就注满了洼地。战马奔突,溅起朵朵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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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中从事牵招亦持剑上马冲锋,奋力挥劈,斩杀十数名溃退的袁军士兵,满面溅血如修罗,血剑戟指长空,厉喝如泣:“前方就是屠戮老弱、欺凌女眷、害尔等妻离子散的贼人,某等与贼不共于一天之下,若是男儿,便随某血刃仇雠!”
士卒中不少人来自邺城,听闻此言,又是羞愧又是激愤。此时,将佐们个个身先士卒、不避矢石,大声呼战,这些士兵更没有退却的道理。在袁绍掷戟、田丰槌鼓、牵招奋身的榜样下,袁军一溃千里的颓势终于慢慢得以扭转。
正在左翼纵横捭阖的吕布,终于停止对屠各胡骑的追击,率成廉、魏越数十骑纵马而还本阵,扬声对骑都尉张辽道:“文远,可以突击了。”
吕布已看到真切,袁军已重新整军,慢慢结阵,此时再不出击就没机会了。
张辽早就等着这命令了,闻令长刀向栅栏方向一指:“出击!”
五百并州铁骑,如狂流泄闸,奔涌而出,淹向黑山军。
黑山军这边,其实也在防着吕布这支唯一保持完整建制的千余步骑军。最初孙轻安排五百骑结阵向南,以防并州军突袭,但没想到栅栏久攻不下,兵力越打越少,不得已之下,从拦截的骑兵队中抽来二百,然后再抽一百,最后只剩下不足二百骑防守。而并州军始终不动,也渐渐麻痹了孙轻,防范渐疏。结果没想到并州军不动则已,动如雷霆,沛莫能御。
铁骑席卷而过,二百黑山骑兵猝不及防,浓烟滚滚中,瞬间被刀矛戟矢淹没。
此时栅栏已被黑山军用斧砍刀斫,加套索拉拽,终于破除。孙轻身披札甲,一手执短柄大斧,一手持盾,与数十扈从杀入袁军阵中。盾撞斧斫,戟断甲裂,连杀数人。正呼喝酣战之际,忽闻蹄声滚滚,人叫马嘶。一回头,脸都白了。
“该死的并州人!好阴险的吕布!”孙轻恨得几乎咬碎牙,他久经阵仗,岂有不明之理,并州军一抄后路,如果不快快撤下,不但本军死伤惨重,搞不好连自己都要栽进去。
“鸣金!退兵!撤,快撤!”孙轻恨恨向百步外那几乎伸手可及的目标最后看一眼,颓然一叹,在扈从的护卫下,随人流急急后退。
就在此时,突闻乱军中有人大喝:“孙轻何在?”
孙轻正一肚子火,闻声大怒:“好大胆!谁敢呼爷的名讳!”
话音未落,蹄声急遽,一道白影入目,寒森森的弧光一闪——咔嚓!孙轻斗大的脑袋飞起,血喷七尺,无头尸身一晃、再晃,噗通栽倒。
在扈从目瞪口呆中,一骑将探手捞住首级,如风而过,只留下一句尾音:“……雁门张文远,借尔首级一用。”
孙轻一死,黑山军最接近胜利的一次攻势,功败垂成。但这并不表示袁军获胜,因为黑山中军张燕部元气未损,此时已趁袁军溃退之机,先一步收拢败兵,集结成阵,准备再战,拼了命也要拿下这一阵。沙场宿将张燕最清楚不过,错过今次,以后再无此良机。这是最接近胜利的一次,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拼着元气大伤也要拿下袁绍。黑山军累,袁军更累,现在就看谁更能熬下去!
但就在此时,老天爷再次给了黑山军一记闷棍。
黑山军、尤其是那些胡人发出一阵惊恐大叫,张燕蓦然回首——心腔剧烈收缩!
西北方,三道笔直的狼烟猝然入目,这是置于漳水北岸的峰燧警讯:九门告急!
九门是黑山联军的侧翼,一旦失陷,铁三角不复存在,黑山联军亦将不战自溃。如果说,吕布的并州骑兵突击,是战术上的胜利,那么,突击九门,则是战略上的胜利。
可是,所有袁军都在黑山军密切监视之下啊,绝对不会有哪支军队有可能攻击九门!
那么,九门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燕急切想知道。
袁绍,也很想知道。
第103章 英姿诱敌
赵英姿很紧张,不是因为远处的树林里,随时有可能冲出屠各胡游骑,而是因为她这一身装扮。
头梳堕马髻,满缀珠玉钿,身着曲裾衣,绕身显婀娜,腰垂双丝绦,步步玲珑吟……她长这么大,从来没穿戴过这样拘束的衣饰,只不过想找一件女子襦裙,谁想到,甄府那边竟送来这样一套衣物,还有一匣珠翠,让人无语……
“甄府的那几位小娘子,难不成整日就是穿这样的衣物么?那还怎么舒展得开手脚?啊!是了,她们是大户贵人,又不用干农活……”赵英姿坐在一辆无篷平板马车上,前有马夫,身后跟随着五六个推着货车的“随从”,行走在毋极至新市的官道上,嘴里自言自语。
四名随从却是青塘坞义勇,看着前方车上的赵英姿浑身不适,如坐针毡的模样,暗暗发笑。
赵英姿不须回头,也知道义勇们在暗笑,心下更是羞恼:“这个可恶的裴无绍,出这个馊主意,若不能引胡人哨骑入彀,我可不饶他!”
自从九门被黑山军所占后,毋极早已城门紧闭,莫说良家女子,便是庶民农夫,轻易都不敢出门。攻占了九门的屠各胡骑,扫荡周边乡里,哨骑四出,数番兵临滋水,与毋极县城最近时不过三里,站在城头,已乎都可以数得清胡人的胡须,整个毋极县城被胡人兵锋威压得惶恐不安。
这种压力,一直到七月十二,黑山联军与袁军开战时,方才大为减轻。
屠各胡此次出兵三千助黑山军,其中控弦之士超过二千,拨出千骑前往下曲阳助战,再派三百骑紧密监视昔阳亭袁军右大营,以防突袭。然后再撒出百余骑巡哨九门与毋极、新市一带,九门县城内驻五百骑兵,扈从数百。这样的防护安排,可谓滴水不漏了。
只可惜,无论是老于战阵的张燕,还是经验丰富的屠各胡人,千算万算,却万万算不到,眼皮子底下,伏着一支奇兵。
马悍的信鹰传书,不到一刻时就出现在潜伏待命的赵云、太史慈等人眼前。几乎在看到信鹰影子那一刻,伏兵立刻行动起来。
赵云与太史慈等人当然不会一直坐着干等,他们早已做好计划,见鹰行事。
欲袭九门,首先就得剪除那些阴魂不散的巡哨。这些巡哨分散而隐蔽,伏击一两队不难,难就难在万一有所疏漏,跑掉一两个,一旦惊动周围哨骑,就麻烦了。而欲达成袭击九门的突然性,最好能将这些哨骑一网打尽,至少也要歼灭得七七八八,否则难保不为敌所察觉。这歼击胡人哨骑之战,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是突袭九门第一道障碍。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分批引诱敌骑入彀,聚而歼之。
那么,要放出什么样的诱饵才是最勾人呢?
周仓提出用财物,即让人假扮商贾,引胡人打劫——周仓这是把自己代入角色当中,因为换成自个,有丰厚油水,非下山劫道不可。
赵云与太史慈都觉得这主意不错,但裴无绍却觉得饵还不够香,建议除了财之外,再添上色,有财有色,谁能抗拒这般诱惑?
还别说,这两个强盗出身的家伙,对比他们更象强盗的屠各胡了解更深。
不过,财好办,那色……
除了赵云之外,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盯在赵英姿身上,把一个敢向胡人亮刀放箭的巾帼英雌,臊得摔门而逃。当然,害臊归害臊,论砍胡人,背负南庄血债的赵英姿岂甘落人后……于是,赵英姿来了。
赵英姿并不害怕胡人,她上回就杀死杀伤了好些胡人,只要刀弓在手,再加上前面拉车的那匹白马——那当然不是挽马,而是一匹真正的战马,她就有充足信心透敌并脱身。唯一令她伤脑筋的就是,万一胡人当真出现,穿这身衣饰,怎么打啊?那甄府的几位小娘子真是,弄这么一袭衣裙出来……
就在赵英姿为这束手束脚的衣裙而烦恼时,蓦然从道旁林中奔出五骑,呼喝尖啸,打马如飞,阳光斜映下,头顶亮晶晶地分外扎眼。
“胡奴!是胡奴!”随从一齐大叫,扔下货车,撤腿就往道右不远处的滋水逃去。到得河边,一个个争先恐后噗通通跳进河里“逃命”而去。
那车夫则慌里慌张,不断抽打马匹,拉着板车飞跑,将赵英姿颠得几乎摔下车去。
胡人先是围住货车,劈开笼箱,入目是布匹与丝麻,还有一些古玩瓷器等。那几个胡人哨骑先是一阵欢呼,旋即将目光盯住百步外仓皇颠簸的婀娜身影上,相视淫笑,当下留两骑守住货车,其余三骑,纵马追捕。
正常单辕马车,甭管是挽马还是健马,拉两个人加一辆板车,无论如何都是跑不过骑兵追击的。果然,追出不过半刻,双方距离已拉近至五十步。
那车夫显然慌神了,驶到一座小桥上时,一扔绳鞭,纵身跳下河去。几乎同时,赵英姿已从车席下抽出刀弓箭矢,割断辕套,纵上马背,纤手扬鞭,一声娇叱,飞驰过桥。
赵英姿敏捷的身手,令几个屠各哨骑略惊讶了一下,但却不引为意,他们可是三个人,而对方不过一个小女子,赶紧追上去,手到擒来。
但追出近二里,非但没拉近距离,反而更远了些,三个屠各哨骑又惊又怒。这里已超过他们巡哨范围,正犹豫是否放弃,没想到附近巡哨的同伴也看到了,无不举鞭嘲笑。随后或帮着追赶,或从侧面拦截。彼此唿哨相应,呼噪围堵。
赵英姿就象一只被群狼追撵的兔子,东逃西窜,惶恐不已。跑到东边,有胡骑拦截,跑到西边,有胡骑围堵,好几次险险被如风而过的胡骑擒捉下马。如此更引起屠各哨骑的亢奋,一个个高呼狂笑,啸声此起彼落。
由高处望去,但见足足不下三、四十骑,在衔尾狂追,呈半包围状,最近一骑,距离赵英姿不过十步。这样的近距,以胡骑弓矢之利,无论射人射马,绝无失手之理。只是谁也不会这样做,这么多人追一小女子,若未能活捉,那还有脸么?
此刻,前方树林内,赵云率三十坞壁骑兵与太史慈所率的五十狼牙飞骑,正磨刀霍霍。见胡骑渐近,两人互相交换眼色,同时点头。
快到了!就快到了!马儿马儿快加把劲!赵英姿几乎要喊出声,整个身躯伏在马背上。突然,右侧身边出现一个马头,侧首,一张乱蓬蓬胡须的狞笑的脸入目……这追得最快的胡人终于赶上来了,张臂就抓住赵英姿,本想着是手到擒来,结果……
寒光一闪,血溅三尺,一条断臂飞起,胡人重重摔下马去,脑袋磕裂,当场身亡,至死还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