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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刚从护乌丸校尉府所在宁县(今河北万全县)风尘仆仆赶回来的阎志,带回了一个消息,护乌丸校尉邢举,敦请马悍前往宁城议事。
护乌丸校尉,管的就是乌丸本族或与外族的【创建和谐家园】,汉戈部与汗鲁王部在小支山大打出手,正是护乌丸校尉职责范围所在。这场战斗,规模不大,敌对双方加在一起,总计不足千人,但伤亡惨重:五百乌丸骑兵,其中包括五十乌丸精骑,当场杀死或重伤不治身死者,达三百六十余人,被俘百余人,仅普弗卢率十余骑逃生。这对于只有八百余落,五万余部众,骑兵不过五千,实力在三郡乌丸中最弱的乌延部而言,绝对是一场十年不遇的惨重损失。
漠北草原上,诸部间相互攻伐,千人以上的战斗甚少,即便是几千人的大战,以游牧民族的作战风格而言,到最后分出胜负时,真正杀死的,十不足一。如今一场小规模的几百人厮杀,就有大半阵亡,而且还是人马少的一方将人马多出近两倍的一方杀得大败,而且还是一个由逃奴所组成的新部落所为……试想护乌丸校尉怎会无视?
得到消息的次日,马悍按排好诸般事宜,率乌追等二十骑与阎氏兄弟一同上路。其余三百汉戈骑兵(小支山之战,死伤近三十人),尽数留下防护本部。尽管乌丸人刚经历一场惨败,不太可能立即兴兵报复,但也不得不防汗鲁王怒火攻心,不按常理出牌。
从汉戈寨至宁县,约三百余里,按正常马程,两到三日可至。由于心牵汉戈部,马悍打算速去速回,一路快马加鞭,结果第二天黄昏时就赶到了宁县。由于随行有阎氏兄弟及其十余随从,为了保密起见,出发之前,马悍下令收起了马镫,改踩绳镫。结果两腿长时间夹紧马腹,肌肉紧张,两腿酸胀,到了宁县时已疲惫不堪,就连马悍那么强壮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
宁县是上谷郡治下八县之一,自东汉以来,一直作为护乌丸校尉府治所。整个县城不大,人口不过三万,听上去少得可怜。其实在汉中晚期时,宁县的人口还有五、六万之多,但在汉中平四年(187年),中山相张纯与泰山太守张举、乌丸首领丘力居反叛,杀掉上一任护乌丸校尉箕稠,劫掠宁县,残杀边民,造成人口锐减。
护乌丸校尉极别不小,与郡太守相当,都是二千石【创建和谐家园】,但所指挥的军队并不多,只有两部司马,也就是骑司马与步司马,分别指挥数百骑兵与数千步卒。区区三、四千骑、步兵,当然不可能镇得住乌丸、鲜卑等桀骜不逊的胡人,但护乌丸校尉不但能镇慑住胡人,而且在有战事时,还有征调乌丸、鲜卑诸部骑兵从役的权力。这一切,依仗的不是区区一个护乌丸校尉,而是它身后的大汉帝国。
大汉帝国强,护乌丸校尉就牛叉;大汉帝国羸弱,护乌丸校尉就软趴,甚至连自己的人身安全都成问题。前任护乌丸校尉箕稠就是个明显例子,这一任的护乌丸校尉又如何?
正是带着这样的忧虑,上任五年,无日不忧烦的护乌丸校尉邢举,在得知三百里外新崛起一个由【创建和谐家园】逃奴组成的新部落,惊退强大的鲜卑犍提部三百劲骑,击破右北平乌丸汗鲁王乌延五百强骑,打得普弗卢只身而逃。如此煊赫战绩,竟是由一个叫马悍的青年【创建和谐家园】率领一群逃奴所创造。邢举震惊之余,喜出望外,如此强横的同族,真是天助我也。正好阎志前来报告消息,邢举立即委托他传话,请马悍前来校尉府议事。
黄昏的宁县东门外,一行人正在官道右侧旁的树荫下翘首以待。这群人为首者是个年届弱冠的青年,束发戴弁,轮廓硬朗,嘴角总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但眼神很锐利。他就那样负手站在人群之前,挺拔的身躯一动不动,仿佛不知疲倦。长风卷起青色的衣袂,猎猎有声,为他增添了几分飘逸之感。
青年身后一名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带着歉意低声道:“国让,为兄此番向邢校尉推荐你为从事史,完全是应邢校尉征辟之辞,只是没想到,所征辟之掾史,居然是为了这个……”
青年抬手止住男子的道歉,转身正色道:“明达兄向邢君推荐,豫感激尚且不及,如何会怪罪兄长?明达兄多虑了。”
那明达兄急道:“国让莫非还看不出来,邢校尉让你携我等出迎此人,其意是……”
刚说到这,就听有人大喊:“来了来了,总算到了!”
薄暮余晖,白山(燕山山脉的余支)染晕,红云在万里苍天翻涌,远处地平线上,一队疾劲的骑队剪影,正背映落日,飞奔而来。
汉戈部部帅马悍,到了。
第34章 开始收人才了
当马悍得报,邢举已派人至东城门迎接时,阎柔含笑且意有所指地对马悍道:“邢校尉对马部帅此行,甚是期待啊。”
马悍淡然一笑,不用阎柔刻意提醒,他也知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不过,或许邢举所求的,也正是自己所需的,只要条件谈得拢,对彼此有利,何乐不为?
城门下一群夹杂着官吏、三老、寺役(衙役)、仆夫、庶民的人群迎将上前来,为首一长弁青衣的青年,来到马悍马前,举臂合袖为礼,朗声道:“乌丸校尉府从事史田豫,见过马部帅。”
田豫!这姓名略熟啊,印象中三国还真有这么一号人物。在这个大浪淘沙的英雄年代,能被史书浓墨重彩记上一笔,怎么着也是个人物吧。
马悍略带惊讶地望着马前这个年轻名人,从对方眼中,看到的是更为惊异的眼神。
的确,比起马悍的惊讶,田豫更为惊异,眼神满是不可置信之色——眼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年轻几分的青年,就是那个威慑鲜卑、大败乌丸、令护乌丸校尉都为之刮目相看的汉戈部首领?
若是一般人倒也罢了,既然知道是三国名人,马悍也不敢托大,立即下马还礼。马悍一下马,身后的汉戈骑兵与阎氏兄弟及从骑也纷纷下马,一齐行礼。
田豫又一一为马悍引见身后的吏员、三老等有人望的人物。双方又是好一阵互相致礼。
城门前近百人互相行礼、还礼,场面煞是壮观,把城墙上值守的军卒看呆了眼。
好不容易见礼完毕,在田豫等人引领下,马悍一行进入宁县门城。
入城之前,马悍特意观察了一阵这个号为北疆重镇的城防。
首先是城墙,宁县的城墙的高三丈,厚四丈,夯土筑成,有三个门楼、六个角楼,城墙上有垛、雉碟、走马道、夹墙复道,但没有马面。城门前有吊桥,桥下有护城壕,引于延水灌之。时值盛夏,河水满溢,宽达三丈的护城河,给人难以逾越之感。城墙上巡逻的军卒均有护甲,持矛提盾,面有风霜,满面苍劲,一看就是老军卒。
马悍暗暗点头,这边城就是不一样,城防建设做得比河北那些郡县都要好。或许是因为五年前那场血腥动乱所致(马悍在来时路上,已向阎氏兄弟打探清楚历任护乌丸校尉的情报),令整个宁县上至护乌丸校尉,下至庶民,都心有余悸,对县城城防,那叫一个不遗余力。如此,方有此良好结果。
如果说宁县的城防令马悍感到坚实可靠的话,那么护乌丸校尉邢举,竟给人以相似的感觉。
马悍是在护乌丸校尉府拜见邢举的,这是一个四方脸膛,长眉凤目,身躯修伟,象学士多过象军将的中年。邢举的笑声很爽朗,令马悍想起了刘备。
“这位就是令鲜卑、乌丸人闻风丧胆的汉戈部帅么?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哈哈哈!”邢举目注马悍,眼中飞快掠过一丝惊异之色,随即恢复正常,谈笑自如。
阎柔、阎志兄弟也一一上前参见。然后以邢举为首,马悍、田豫、阎氏兄弟,一同进入府内正堂。
此时大堂正中与天井回廓已摆下一排排的长案,置酒釜肉,两侧一长溜仆役侍立于廓下,一副流水大宴的架势。
随后邢举坐上首,马悍、田豫、阎氏兄弟及一干府吏、乡坤分列两侧入坐,而汉戈部众与阎氏兄弟的随从则通通留在堂下。在邢举爽朗笑声中,众人一齐举爵致礼,随后大块朵颐。
邢举虽然对马悍的年轻大感意外与惊讶,但心下对这年轻人的态度甚为满意。不仅仅是因为马悍送给他乌丸奴仆、战马、金器等礼物,更重要的是,马悍此次及时【创建和谐家园】前来,表现了应有的恭敬。而且,他竟只带了二十从骑前来,丝毫不担心会在宁县有所不利,这种信任,才是最让邢举满意的。
马悍从邢举的眼神,看出这位护乌丸校尉对自己的赞赏,心知这一宝押对了。实际上他完全不担心邢举会对自己不利,因为汉戈部的存在,对护乌丸校尉而言,绝对是个难得的臂助,这等有利无弊之事,除非邢举疯了,否则决不会为难他马悍。退一万步说,真要是出现什么意外情况,马悍也有这个自信,率二十骑汉戈精锐,杀进杀出。
觥杯交错,谈笑生风,面对一位威压塞外诸胡王侯的二千石【创建和谐家园】,马悍从容淡定、不卑不亢、应对得体的表现,令每一位在座者都为之暗暗惊讶不已。
阎氏兄弟这段时间与马悍接触不少,已经感觉到这少年不凡。邢举、田豫等人,之前还想像能把凶残的胡人打得哭爹喊娘的人,该是何等威猛雄壮,不料见面却是一个俊朗健谈的年轻人,这已经是够意外的了。此时与马悍一番交谈下来,此人见识谈吐俱是不俗,纵不是世家子弟,也当是寒门士子,着实令人喜出望外。
席间谈话,自然离不开马悍濡水却敌,小支山大破乌丸。此事野间虽有流传,阎志也有汇报,但濡水之斗,却无人得以目睹,只有马悍这个当事人能说得清。尽管马悍已经尽量淡化斗战过程,却依然引得举座惊叹。
邢举快慰不已,欣然对马悍道:“某欲辟召惊龙为属掾,表奏朝廷,请为骑部假司马,如何?”说罢目光殷切地望着马悍,那温和欣赏之色,令人兴不起拒绝之念。
此言一出,马悍还没说话,田豫及一众府吏、乡老,无不举袖道贺。在他们看来,一介塞外部族头领,一跃而升为六百石军中【创建和谐家园】,这是何等幸运?
护乌丸校尉,麾下最主要的战力,就是骑部八百骑兵。骑司马为主要军事助手,通常由副校尉兼任,比步军司马高半级。而假司马就是军司马的副职,相当于后世副师长的职位。如果放在公孙瓒或袁绍的数万大军中,这个假司马倒也不算什么。但在这里,这可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六百石军中【创建和谐家园】。
马悍是什么出身?对权柄问题最为敏感不过,一听邢举之言,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假司马听上去挺高大上,但也只是表面光鲜,一旦应允,自己的汉戈骑兵就得归护乌丸校尉府了,然后还只是个副职,那军权最后落到谁手里?没有小弟当什么老大?没有军队当什么司马?
马悍微笑,眼神冷冷,目光扫过,注意到阎氏兄弟沉默不语。果然,不只他一人看透邢举的居心。
马悍拱手笑应道:“悍请将汉戈部众上下五千人马,为使君北面屏障,北拒鲜卑,东遏乌丸。”
此言一出,场面一冷,随即闻邢举一阵大笑:“好,好,有惊龙助某,何事不谐。”
铜樽一举,众人急忙应和,事情揭过。
阎氏兄弟交换了一个眼色,暗暗点头。田豫则若有所思地望向马悍。
不动声色地婉拒邢举辟召之后,马悍开始提出自己的要求,诸如参与榷市、开放通关等等。既然成为护乌丸校尉名义上的部属,纳入其治下,自然得要有相应的待遇。
邢举一一应允。马悍轻呼一口气,至少自己这一趟没白跑。对新生的汉戈部而言,能够纳入护乌丸校尉治下是件好事。如此一来,至少乌丸人也好,鲜卑人也好,想动汉戈部时,就要掂量掂量。
就在此时,邢举话锋一转,突然提出一个要求:“汉戈部既为吾北面屏障,此后宁县与贵部往来必频,吾欲遣一使者,为校尉府与汉戈部之间联络,如何?”
一计不成,又施一计,这是要在汉戈骑兵中加塞一个监军啊。这是阎氏兄弟心中的念头,一齐将目光转向马悍,看他如何应对。
马悍笑道:“不知使君所请者何人?”
邢举向马悍对侧一指:“田国让如何?”
马悍眨了眨眼,宛然一笑:“好。”
这么干脆?不单是邢举,就连田豫本人都吃了一惊。阎氏兄弟更是纳闷,这位汉戈部帅之前头脑一直很清醒啊,怎么这下犯迷糊了?这明显是邢举安插的钉子啊。就算不好拒绝,也得提出换人嘛。这田国让谈吐不俗,颇有气度,少年老成,一看便知非易与之辈,何必捡这个麻烦呢?
谁也不知马悍此刻心头正暗笑:好家伙,正发愁手头没人才呢,你就送一个三国名人过来。没错,这的确是一颗钉子,但没关系,哥别的本事没有,收刺头、拔钉子正乃吾所长。
按历史正常走向,田豫的人生履历应当是这样的:早前投奔刘备,后因母病,返回乡梓,随后出仕公孙瓒。公孙瓒败亡后,为渔阳太守鲜于辅之长史。后与鲜于辅共投曹操,官到刺史,爵至亭侯。田豫之所以在三国群英中名声不显,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极少参与到三国内战中,几乎所有魏蜀吴之间的战争,都难得看到他的身影。但与其在中原默默无闻不同,田豫在北疆,声威赫赫,威慑诸胡。他半生戎马生涯,全用在了抵御鲜卑、乌丸等异族外敌上,堪称曹魏军事集团镇北之鼎。
田豫绝对没想到,正是因马悍的出现,令护乌丸校尉邢举想到要安插一个人到汉戈部。这个人,最好与汉戈部首领年纪相当(便于交流)、有勇力,擅骑射、能言善辩、而且还要精通胡语……这样的条件,简直就是为田豫度身定制。结果田豫的好友吴明达就推荐了他——要是再晚个把月,田豫就决定投刘备了。
由于马悍的出现,由于邢举的征辟,在历史上威震北奴的田豫田国让,人生轨迹骤然改变。唯一不变的,是他将更早站在他最想待、也是最应当待的位置上,成就更大的辉煌。
第35章 两个逃奴
时至盛夏,连日暴雨,濡水满涨,水流湍急。濡水两岸,遍生芦苇,从浅水泽一直延伸到岸边,绵密连天,随着河风如浪摆动。不时可见一些不知名的飞禽野鸟在芦苇丛中钻进钻出,受惊似地扑棱棱飞起。
飞鸟惊起处,一丛芦苇中分,钻出一大一小两个人来。
大者年约三十许,五官敦实,脸膛赤红,面上有许多象麻点似地灼痕,一口绕腮短髭,微微卷曲。他的身材并不高,却很壮实,身穿左衽胡服,腰别一柄打磨得很锋利的短刀。
小者年不过十四、五岁,面庞瘦削,眼睛颇有神,圆圆的鼻头与厚嘴唇给人一种木讷感。他穿的却是一身右衽汉服,手脚微微发抖,神情紧张,不时翘首张望。
过了一会,少年吃吃开口:“蒙叔……好像、没人、追来,咱们是不是……要找条船才好。”
被称为蒙叔的壮汉警惕地侧耳细听一会,确认安全后,才轻轻舒了口气,目光热切地盯住对岸,喃喃道:“过了这条河,就是他们说的自由之城‘汉戈部’了……娃他娘,你会不会在哪里……”
少年等了一会,不见壮汉回答,忍不住轻推了他一下:“蒙叔、船,怎么、找船。”这一下可听清楚了,原来这少年竟是个口吃。
¡¡¡¡ÃÉÊå×ÜËã»Ø¹ýÉñÀ´£¬ÓÃÁ¦´ê´êÁ³£¬ËÄÏÂÕÅÍû£¬µÀ£º¡°ÕâÈûÍâÖ®µØ£¬ºÓÉÏ»ù±¾ÎÞÇÅ£¬ÈôÒª¶ÉºÓ£¬ÐèѰÖÛ鮣¬¶øÖÛ鮵ÃÔÚºÏÊʵĶɿڲÅÓС£Ð¡Âí£¬ÔÛÃÇÍùÉÏÓÎ×ߣ¬¿´¿´ÓÐûÓÐÖÛ鮡£¡±
二人猫着腰,拨开齐腰高的芦草向西行,深一脚浅一腿地踩草泽里,破旧的皮靴沾满黑乎乎的泥巴,不时惊起一些蚱蜢、蟾蜍之类的小昆虫,从眼前窜过,将惊弓之鸟的二人吓得不轻。
行不过半炷香,东北方向隐隐传来一阵接一阵闷雷般的马蹄声,吓得二人伏地不动。过得一会,一阵狗吠声响起,蒙叔与小马脸都白了。如果他们有胆子抬头张望,必定看到河滩之上,竟有一股不下百骑的乌丸骑兵。
这百余骑乌丸骑兵个个背弓挎刀,马健轻剽,四下奔走,散而不乱,显然不是由一般牧民所组成的游骑。
过得一会,令人心惊肉跳的狗吠声大响,芦苇破开,七八个乌丸人牵着两只猎犬,执刀弓押着两个人出来,正是蒙叔与小马。
乌丸人将二人押到一个骑着花骝马的乌丸骑士面前,用力一推,二人踉跄跪倒,头发披散,垂首不言。
这个为首的乌丸骑士年约二十五六,因为追赶甚急,光亮的脑门满是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此人长着一张圆脸,眉毛粗短,眼睛不大,但眼神很凶,胡须又黑又密,左耳挂一金环。头发结辫披在两肩,膀大腰圆,两条手臂粗壮有力,一看便知是个骑射好手。
“抬起头来!”乌丸骑士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蒙叔与小马低头互相看了一眼,缓缓抬起带着鞭痕的脸庞。
“叫什么?”乌丸骑士将手中的马鞭指向蒙叔。
“蒙远。”
“所从何事?”
“制弓匠。”
“嗯?”乌丸骑士眼睛眯了一下,闪过一道寒光,马鞭向少年一指,“你叫什么?所从何事?”
小马脸色苍白,咬牙不答。乌丸骑士大怒,正要举鞭,蒙远急道:“请大人息怒,这位小郎刚被抓来不久,听不懂胡语,故此……”
乌丸骑士哼了一声,马鞭垂落,一下下敲打着自己手掌心,淡淡道:“你可识得我是谁?”
蒙远抖了抖,低声道:“识得,大人是右歙侯能臣抵之……”
“能识得本侯之人,至少也是居于本部五年以上的老仆役了。”能臣抵之逼视蒙远,“你既是老仆,又擅制弓,部落待你想必不薄,为何还要逃跑?”
蒙远慢慢回首南望,再转过头时,泪水已沾满胡须,声音哽咽道:“小奴待遇的确不差,可独居一帐,又有大人所赐【创建和谐家园】为妻。只是……小奴原配之妻,离散数年,当时已怀有孩儿,小奴无日夜不思之。近来听闻有汉戈部解救大批汉奴,想我娘子,或在其间,小奴难忍思念,故此……”
“原来如此。”能臣抵之面无表情,对蒙远的悲伤之色视若无睹,“逃奴抓获,你可知如何惩处?”
蒙远身体微微发抖,悲声道:“知道,马踏而死……”
能臣抵之以手抚须阴阴一笑:“别说本侯没给你与妻团聚的机会,本侯让你们现在就渡河,就在本侯眼皮子底下泅水。你二人若能安然洇渡过河,便任你们逃亡,如何?”
蒙远回首望着那滚滚河水,脸若死灰。少年小马连问数声,蒙远才将能臣抵之的话翻译出来。小马咬牙道:“既如此、便将、性命、交付与天,总胜过被……被胡奴活活……折磨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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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身上绳索被割断,在百余双冰冷的目光中,踉跄走向河滩。
河风阴凉,芦苇如浪,获花似雪,恶吠催魂。
蒙远与小马互相扶持着一步步走下河滩,低头看了一眼浑身都在抖的小马,道:“会浮水吗?”
小马摇头。
蒙远苦笑:“我水性也不佳,小溪倒是扑腾过,但从来没游过这样的大河。”
小马难过地抵下头:“都、怪我,若不是……我告诉你、汉戈部的消息,以你制弓的技艺,虽是为奴,但总比、那些、为主人牧畜的生口、好过得多,又、又何至于此……”
蒙远摇头:“不怪你,我与娃他娘分离太久,太想她们了。这一次若不逃,过得十年八年,人一老迈,就再没勇气与力气逃跑了。唉!我逃往汉戈部,也只是抱万一的希望而已,也许娃他娘早就……也罢,早死早解脱,就与她们娘俩相会于地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