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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击三国》-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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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斗之战,胜者可拥有败亡者的一切随身物品,即战利品,任何一方不得阻扰,这是古老相传的规矩。因此任鲜卑人再怎么咬牙切齿,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唐努将巴腾身上的兵甲、财物及马匹取走,屁都不敢放一个。

        “好生厉害……”泄归泥脸上的震惊之色久久未能平息,双拳紧握,死命扼制住自己上前挑战的好胜之心。因为他再清楚不过,身为犍提部屈指可数的神射手,巴腾的骑射之技高出自己不止一筹。连巴腾这样的好手都栽了,自己上去也就是送菜。

        “此人太过危险,再不能与之较射。骑战!用骑战将其斩杀,万万不能留下他性命!”泄归泥咬牙大吼,马鞭向前一指。随着他鞭梢指向,身侧一骑迅捷蹿出,手舞铁刀,闪电般扑向马悍。

        马悍将豹弓往鞍旁一挂,接过从骑递来的丈二长矛,往右臂下一夹,长笑策骑冲出。

        骑战之术,以长为先,短刀对长矛,纯粹就是挨打的命。马悍有十足的把握,在两马交错的一瞬,将对手刺于马下。

        就在两骑接近至十步时,马悍的矛尖已做好饮血的准备,鲜卑人突然收刀扬手,扔出一圈牛皮索,精准无比地套住马悍两臂及上身。

        塞外胡人最擅长扔绳套马,由此发展到以绳套人,基本上都能一扔一个准。泄归泥派出的这个鲜卑骑士,亦是部族中三勇士之一,号称近身无敌,无论套马套人,从无失手。果然,这一次他也没失手。

        “好极!”泄归泥远远看了,以拳击掌,喜不自胜。只要被绳索套住,就算是族中第一勇士也没法挣脱,这个马悍,完蛋了!

        鲜卑人情不自禁欢呼大叫起来,但在下一刻,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发生了。

        绳索套住马悍之后,鲜卑人猛力挽绳,正欲凭马的冲势将马悍拽下马来。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际,马悍长矛紧急撒手,竖掌对准绳索一切,寻常用斫刀砍三五下都未必能断的牛皮韧索,象草纸一样撕裂。

        鲜卑人一拽拉空,平衡骤失,就象被人猛推一把,生生从马背摔落。等他好不容易爬起来,身后蹄声震憾,锐风破空。噗地一下,半截带血的矛刃从胸膛冒出,同时一股巨力传来,整个身体被挑上半空……

        白马盘旋,银枪赤漓,悬尸高挂,傲立如峰。

        这一次,鲜卑人彻底失语。炎炎烈日下,每一个人却都有一种从里到外的寒凛。

        “谁敢再战?”马悍高声大喝。

        “谁敢再战?”汉戈骑兵齐声高呼。

        泄归泥的指甲深陷掌心,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目如喷火,鼻似喷烟,却半点作声不得。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嗡声嗡气的声音:“少主人,让我上。”

        泄归泥扭头,一个站在地上高度却与自己骑在马上差相仿佛的披发巨汉,一双铜铃般地环眼,透出一股发现对手的兴奋,这兴奋中更带着一丝嗜血的残忍。

        布陀!犍提部第一勇士,父亲的贴身护卫,他,会否是那个叫马悍的可怕【创建和谐家园】的对手?

        “不用兵刃,不用弓箭,徒手角牴,小奴保证一击毙杀。”布陀将铁钵大的拳头攥得嘎吧响,信心满满,杀气腾腾。

        “好,你上。”泄归泥考虑再三,反复对比马悍与布陀的身材,终于同意,只叮嘱了六个字,“杀了他,活下来。”

        青青原野,风吹草低,解除武器的马悍与布陀相对而立。

        马悍的身材已经很高了,体格也够强壮,但与这个差点赶上姚明的家伙一比,足足小了一号。唐努与汉戈骑兵们看了,无不为他们的部帅捏一把冷汗。唐努甚至已经做好准备,一旦部帅遇险,他立即冲上去替换下来,至于自己是否这个巨汉的对手,已完全不在考虑之列。

        布陀低头嘿嘿一笑,粗如大腿的双臂箕张,宛若人熊,有些畸形的面孔扭曲,显得异常狰狞:“少主人对我说,杀了你,活下来。”

        马悍一言不发,伸出一根手指,竖于胸前,轻轻摇了摇——下一刻,猝然垫步进身,闪电般扑近布陀,右掌并拢如刀,噗一下插入布陀左胸,旋即在大蓬血雾及布陀惊天动地的嘶吼声中飞速急退——在数百双惊骇欲绝的目光下,但见右掌鲜血淋漓,掌心中,一颗扑扑跳动、热气腾腾的心脏,亮瞎敌我所有人的眼睛……

        鲜卑人崩溃了,他们输得如此干净彻底,士气、意志、胆魄……尽数崩溃。不用泄归泥下令,三百鲜卑骑兵,就象见了鬼一样,四散狂逃。他们情愿与三百汉戈骑兵交战,也不愿与这个人,不,这个恶魔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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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硬的不成来软的

        饶乐水(今内蒙沙拉木伦河)两岸,地处大兴安岭余脉,水草丰美,山林葱郁,平原广袤,是难得的牧场。鲜卑人,准确的说,是中部鲜卑的牙帐,就设在此处。

        鲜卑与乌丸同出东胡,东胡为匈奴所灭后,两族均并入匈奴。两汉时期,经过汉庭数百年持续打击,匈奴崩裂,分为南、北匈奴两部。北匈奴远遁中亚,南匈奴内附,成为汉庭西疆守门犬。只不过这只犬狼性未消,凶焰犹存,汉强时就是老实的忠犬,汉室衰微,立即露出獠牙,屡犯边郡,甚至一度攻入长安,最后更成为五胡乱华的元凶之一。

        《三国志》对此有载:“(匈奴势衰)然乌丸、鲜卑稍更强盛,亦因汉末之乱,中国多事,不遑外讨,故得擅汉漠南之地,寇暴城邑,杀略人民,北边仍受其困。”

        北匈奴西窜之后,漠北出现势力真空,原为匈奴人奴仆的鲜卑与乌丸迅速崛起。

        鲜卑“依鲜卑山,以山为号”,“鲜卑”意为瑞兽或神兽,其来源自部落中有一种后世已经灭绝的异兽角端牛。《山海经》中有载,“角端”是上古传说中的一种独角神兽,鲜卑人以之命名,又取角端牛之角,以角为弓,俗谓之角端弓者,与貊弓共称为漠北名弓。

        东汉中后期,鲜卑趁势占据蒙古草原,吞并匈奴余种十余万落,开始强盛。桓帝时,檀石槐统一鲜卑各部,分地为三:右北平以东为东部,右北平到上谷为中部,上谷以西为西部。三部各置大人管理,直属檀石槐。

        汉灵帝光和四年(181年),鲜卑单于檀石槐死,其子和连继立,和连既无才力,性又贪淫,断法不平,人众叛者居半。灵帝末年,和连在钞略北地郡时被人射死。其子骞曼年小,兄子魁头代立。后蹇曼长大,与魁头争国,部众离散。魁头死,弟步度根立,是时代郡以西的鲜卑都已叛离,代郡以东的中东部鲜卑也分裂为三个势力集团,其大人一为步度根,其部众分布在并州的太原、雁门等地;二为轲比能,其部众分布在幽州的代郡、上谷等地;三为东部鲜卑素利、弥加、阙机,部众分布在幽州的辽西、右北平、渔阳塞外。

        马悍所建立的汉戈部,正处于渔阳与上谷之间,而他所击溃的犍提部扶罗韩帐下三百骑兵,正是中部鲜卑的精锐。扶罗韩其人,便是西部鲜卑大人步度根的从兄。而此时扶罗韩所属帐落,正与轲比能联盟,是中部鲜卑的主要盟友。所以,马悍在濡水北岸的惊胡三击,对轲比能部造成的冲击之大,远远超乎其想象。

        暮色四合时,原野远远奔来数十骑,俱为毡帽皮袄的胡人。所过之处,不停与巡弋的鲜卑骑兵、牧羊马的牧民打招呼,显得极为稔熟。当这一队骑士驰近护卫森严、旌麾猎猎的巨大牙帐时,帐帘掀开,三个头戴白貂帽、帽插白翎、身着素色单袄、腰佩兽镂带钩、钩上悬挂着牛皮鞘长刀,体格强壮的男子笑容满面迎来。

        骑士纷纷下马,为首两名二十出头的青年大步上前,向三个男子一一脱帽致礼:“阎柔、阎志拜见轲比能大人、扶罗韩大人,哦,还有泄归泥小王。”

        三男子正中一人,也是二十出头年纪,眉毛极粗,眼睛突凸,脸圆如盘,胡须如针,配上胖大粗横的身躯,颇显威猛。此人正是中部鲜卑大人轲比能。

        轲比能左侧之人,年约三旬五六,身材略高,五官粗犷,手长脚短,其状颇异,此人便是犍提部大人扶罗韩。而扶罗韩身后之人,正是其长子、被马悍单枪匹马驱逐而逃的泄归泥。

        轲比能哈哈大笑:“时隔三月,又见到阎氏仲昆,真是令人欣喜啊!”轲比能笑声粗豪,给人一种很豪爽的感觉,当然,他的敌人绝不会这样想。

        阎柔年约二十六、七,身材很高,面孔狭长,眼细如刀,颌下一丛短髭,颇显精悍,肤色因常年奔波而显得黑红粗砺,但眉宇间透着一股鲜卑人极少见的书卷气。这不奇怪,因为阎柔本就不是鲜卑人,而是幽州广阳(今北京房山)【创建和谐家园】。阎柔少年时被鲜卑人所掳,凭借其机敏及略识文字,颇通周易,占卜扶爻,硬是将崇巫信神的鲜卑人骗得服服贴贴,渐渐在鲜卑人及乌丸人中取得一定的威信。十余年来,以【创建和谐家园】的身份,在三部鲜卑及三郡乌丸中周旋,上至各部大人,下至普通牧人,无人不敬,倒也是异数。

        阎志比阎柔小三岁,模样也有五六分肖似乃兄,他虽没有兄长的经历坎坷,但也在少年时就被从塞外返乡的兄长带出塞历练。五六年下来,也颇有建树,如今已是兄长的左膀右臂。

        阎氏兄弟利用自身优势,一直从事边境贸易,将胡人最需要的盐、茶、布帛、粮食、陶器等等输出,同时购入毛皮、珠玉、羊骆等贩卖。当然,阎氏兄弟不可能仅仅安于贩卖这些合法但微利之物,他们真正的利润大头,来自于走私铁器、金铜、马匹、奴隶。靠着这些巨利,迅速发家,非但拥有了万贯家财,更组建了一支以胡人为主的家族私兵,人马多达五百,放到哪里都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此次兄弟二人正在辽西与乌丸人贸易之时,接到轲比能使者传召,匆匆赶来,心知必有要事。当兄弟二人入牙帐之后,从泄归泥口中得知濡水之畔,与汉戈部帅马悍决斗,三战皆北,一溃千里,整个部族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一时难以置信。

        半响之后,阎柔才以牙疼般的声音道:“这个汉戈部,我此次北上时倒也有所耳闻,据信是一群【创建和谐家园】逃奴组成,在一个叫马悍的【创建和谐家园】率领下,火烧乌丸骨力部。我来之前,听闻汗鲁王极为震怒,正征发部众,准备剿杀之。我原想以汗鲁王兵威之盛,剿灭区区一群逃奴,易如啖肉。不过听泄归泥小王这么一说,这马悍之勇猛着实罕见,汗鲁王若不遣精骑,未必能讨好啊!”

        阎柔说这一番话时,正面对泄归泥,敏锐发现这个一向自负勇力的少年,有一个令人震惊的表现。每当阎柔说到“马悍”这个名字时,泄归泥总是不自觉抖动一下,同时眼角轻微抽搐。错非是阎柔这等装神弄鬼惯了,善于察颜观色的人物,一般人还发现不了。唯其如此,更令阎柔心下惊异不已,对这个凭空杀出的汉戈部帅马悍,兴趣浓厚。

        等到阎氏兄弟将这个消息消化得差不多时,轲比能才将请二人前来的原因道出:“汉戈部在一月之内,已攻击我部帐落四处,掳我部民,掠我财物。轲比能受部众推举为大人,岂能眼睁睁见部众受难而无所动?我本欲兴兵讨之,但敬马悍义勇,若其愿将我被掳部众及财物发还,并奉我号令,我必过往不究,并允许他在濡水以南建帐。”

        阎氏兄弟对视一眼,总算明白,原来轲比能是想借用他们兄弟【创建和谐家园】的身份及平日威望,充当说客,欲将这伙潜力非同小可的新部众拉入已方势力中。

        阎柔心思机敏,犹在轲比能之上,脑海瞬息翻转无数念头:【创建和谐家园】、逃奴、实力未知。但这位首领凭一已之力,击杀犍提部三大勇士,绝对是个难得的猛士。光是他一个人,就值得花大力气去争取。

        想到这里,阎柔主意已定,恭声道:“大人有令,柔敢不从命?”

        轲比能哈哈大笑,状甚欣慰:“有贤仲昆出马,何愁汉戈部不附?”

      第28章 磨戈

        “控制马速!继续跑!不时回头观测与追骑的距离……对,就这样……注意距离,好!进入射程。听号角令,举弓、上箭、回射——”

        随着唐努沙哑的号令声,一阵短促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在原野上奔驰的三十余名汉戈正骑兵,几乎不差先后转身举弓,嗖嗖嗖,无头箭如雨而落。三十步外,扮演追兵、身披护具的汉戈从骑,痛呼连声。尽管是无头箭,但射在手足等暴露部位也是难免疼痛。若是战马中箭吃痛,更是蹶蹄乱跳,即使有马鞍与马镫的保护,也让这些刚刚从奴隶转职为士兵的汉民好一阵手忙脚乱。

        马悍骑着银箭,在骑兵队外侧三、四十步外盯紧督察,不放过一丝训练失误。

        演练一轮完毕,扮演追兵队的队率乌追前来报告方才那一轮演练的成绩:“追击十里,回马放箭六轮,共有二十三人次及十七匹马中箭;自身七人中箭,九人无法完成六轮回马箭射击数,其中有两人只发射了两轮……”

        “将此二人降为从骑。”马悍语气不容置疑。

        “喏。”乌追小心道,“这成绩比起半月前要好多了,若能再有一个月训练,咱们二百正骑九成可以合格。”

        马悍横了乌追一眼:“别高兴得太早,这只是演练而已,真到了战场上,受各种因素影响制约,恐怕连眼下三成的能力都发挥不出来。没有经过实战检验的士兵,永远谈不上合格。”

        两个月的时间里,马悍连续扫荡濡水两岸乌丸、鲜卑各帐落,解救大批汉奴,更掳掠数千胡人为奴,许多寇掠惯了的胡人一时难以适应这巨大的反差:这寇边抄掠之事,不是咱们这些草原之狼才干的么?什么时侯【创建和谐家园】也来这一套了?狼吃羊变成了羊吃狼,这还有天理么?

        短短两个月,汉戈部聚汉民二千余口,俘奴近三千,俨然已是五千人众的中等规模部落。之所以有这样的成绩,除了马悍冠绝三军的勇猛外,刚组建的汉戈骑兵也出力甚多。

        这批汉戈骑兵与从骑,要么是被俘五年以上的青壮汉民,要么是出生在胡地的混血汉民,其中也有少量胡人。这些人中,无论是为胡人放羊牧马的奴隶,还是被各部落头人征召参与部落间相互攻伐的战士,久居塞外,习同胡人,骑射之能,不在乌丸、鲜卑等胡族之下。用新式马具装备之,以军旅之法训练之,再加上共同的命运所凝成的团结意识,使这支骑兵很快形成战斗力。

        正骑二百,从骑一百五十余,三百五十多弓马娴熟的骑兵,纵然是再遇上泄归泥那三百鲜卑健骑,都有一战之力了。但马悍并不满足,在他看来,这支军队还有不少缺陷,最明显的有三点:

        一、缺乏真正战场实战经验。汉戈骑兵多是见过血的,无论是最两个月来扫荡诸胡,还是以前参与各部落间争斗,手上都沾过血。但在马悍看来,这顶多就是帮派争斗时开片那种程度而已,与真实战场完全是两码事。

        二、装备简陋。汉戈部不缺马,部中也有不少匠人擅于制兵甲,所制短弓,威力也不差。但因铜铁器少,箭镞制作受限,对于缺刃少甲,主要靠弓箭御敌的汉戈骑兵而言,这是个明显的软肋。

        三、骑射不占优势。如果将这些驰射之士投放到中原战场,或许对以步兵为主的各诸侯军队拥有一定优势,但对付同样精擅骑射的鲜卑人、乌丸人,则毫无优势可言。其实这还是靠马鞍,尤其是马镫之助,汉戈骑兵的驰射技能才勉强与胡骑追平,毕竟人家是半辈子都在马背厮杀的职业战士,非半路出家的奴隶可比。

        马悍的想法,就是利用马具领先一步的优势,训练出一支类蒙古骑兵。以弓骑以主,专攻回马箭,在实战中打造一支能够熟练运用“曼古歹”战术的强大弓骑兵。

        后世打遍欧亚的蒙古骑兵,所依仗的就是这套狼群战术。马悍当年在匈牙利(据说是西征匈奴人的后裔)旅行时,曾到当地博物馆参观,见过关于这套战术的详细图片、文字说明,甚至还有影像模拟,印象比较深刻。所以他此次从河北逃亡出塞其间,有意识锻练了这种战术,从实战中得到宝贵体验。

        当然,所谓“曼古歹”,是一套团队组合战术,一个人是玩不转的。要让每一个汉戈骑兵学会并运用,不光需要出色的骑射技能,令行禁止的纪律,更要有强烈的团队意识与默契,非长期训练磨合与凝聚力强的军队难以施展运用。不是随随便便拉一支骑兵部队,甚至“骑马的步兵”军队,练上几个月就能玩得了的。若是那样,这曼古歹也未免太不值钱了,如何配得上若大名声?

        自从一个月前击退泄归泥三百胡骑之后,马悍已放缓兼并周围诸部落的攻势,除了依然接收逃亡投奔汉戈部的各族奴隶之外,马悍将全部精力都投注到弓骑兵的训练当中。拳头硬了,立足才稳,就算是讲究仁义礼信那一套的中原王朝都是如此,漠北塞外,就更不用说了。

        “甲队休整,乙队继续。老规矩,哪队的成绩不如人,就给对方的战马洗刷喂食。”马悍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今晚加餐,开烤全羊宴,赢的那队吃羊腿。”

        为快速提高训练效率,马悍引入竞争机制,将二百正骑分甲乙两队,由唐努与乌追各领一队,互相扮演追击与反追击的角色。这样一来,不但容易让彼此发现训练中的各种问题,更在两队中形成一种良性竞争。塞外草原,最看重的就是勇武,最在意的就是荣耀,最不能忍的就是输,更别说输了还要给对方的战马洗刷喂食……

        正是在这种【创建和谐家园】之下,两队无论正骑还是从骑,都憋着一股气。今天你若赢了,明天我一定要赢回来。两个月下来,各队之间的默契协作及骑射水平大幅上涨,初步形成战斗力。

        当唐努与乌追用打雷般的嗓音宣布晚宴由胜者啖羊腿之时,三百汉戈骑兵(尚有五十骑分布周围巡哨,未加入训练)齐声暴吼,一个个象打鸡血似地,誓要夺下今日桂冠。这不光是给对方的战马洗刷喂食的问题,也不仅是吃羊身上哪块肉的问题,更主要的是,篝火晚宴上,翩翩起舞的姑娘们,频频闪动的秋波递送给谁的问题。

        铁蹄狂奔,草折烟腾,汉戈骑兵又投入热火朝天的训练之中。

        马悍眼睛盯住训练场上滚滚烟尘中的幢幢闪腾骑影,脑海里,也在翻腾不止,思考着近日从边关商旅口中收集到的,关于天下诸侯的各种信息动向。

        当是时,天下纷乱,处处狼烟,诸侯间彼此征伐不休。

        河北战场,公孙瓒与袁绍的界桥之战已经结束。由于麴义意外阵亡,先登营士无战意,公孙瓒逃过重大一劫。但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马悍帮公孙瓒杀掉麴义,眼看就改写了界桥之战的历史,但转眼间他又杀掉了黑山军杜长。结果不但让袁绍逃得一命,更使黑山营全营尽溃,幽州军失去了一个重要奥援。

        马悍这样两边一搞,历史差点又回到了原点。幸好杜长的黑山营远不能与麴义的先登营相提并论,所以公孙瓒在小挫之后,再度挽回颓势,与袁绍来回拉锯,大战旬月。直到一个月前,先登营含怒出击,为家主复仇,再度重创幽州骑兵,公孙瓒终于抵挡不住,先败退南皮,再退至蓟县,在城东南筑城以守。

        看起来,历史似乎又拐回原点,但公孙瓒与历史上大败亏输不同,这回与袁绍战至两败俱伤,双方的实力都损耗严重,短时间内,很难再发起大规模战役。这也使得周边各种势力开始蠢蠢欲动,比如幽州牧刘虞,比如三郡乌丸、各部鲜卑,还有一些想从中渔利的小势力……

        中原战场,二月,袁术击袁遗于扬州;四月,王允、吕布杀董卓,驱杀西凉军;五月,董卓余部李傕、郭汜进犯长安;六月,曹操破黄巾军于兖州,收黄巾军数十万,编成青州军,正式组建起家班底。

        这个天下,开始呈现出马悍印象中熟悉的三国局面了。只可惜,他现在的实力太弱,周围群狼环伺,什么都做不了。但眼下做不了,并不意味着将来没有机会。

        三国初期,四方诸侯,哪一路最强?毫无疑问,公孙瓒绝对能挤入前三。单以硬实力,也就是军事实力而言,天下屈指可数。那么,白马将军的威名与幽燕铁骑的强大从哪里来?答案是异族人,是鲜卑人与乌丸人的鲜血与累累尸骨,成就了这支三国强军。

        古往今来,但凡在边境与游牧异族厮杀的军队,无一不是一个王朝最精锐的中坚。从这铁与血中砥砺而成的,必是天下最锋锐的利刃。

        马悍有充分的信心,只要给他时间,好好打磨手里这支“利戈”,将来的天下群雄中,必有他一席之地。

        思绪飞扬间,远远驰来一骑,却是在濡水南岸巡弋的汉戈骑兵什之一,大声向马悍禀报:“禀报部帅,有一个自称阎志的人,求见部帅。”

      第29章 真正的考验

        “你就是阎若水从弟阎子鲲?”在铺设白色厚毡,陈设简单的主帐内,马悍盘坐于短案后,目光迥迥打量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意气轩昂的青年。

        阎柔这个人,马悍隐约知道,三国史上的确有这么一号人物,只是名声不彰,远不及那些名臣猛将名气大,至于其弟阎志,那是听都没听过。但当他回帐落会见这个阎志途中,询问左右时,无论是唐努还是乌追,甚至他的马僮阿苏,都听过这阎氏兄弟的大名。从他们的言语里,可以听出对阎氏兄弟的敬慕。毕竟能以【创建和谐家园】的身份,在凶顽的胡人间周旋,还混出若大名堂,的确令人刮目。

        了解来人身份,尤其还是能载入三国史的名人兄弟,马悍的接待规格自然也就相应提高了,由帐外接见转到帐内。

        “某便是阎志,见过部帅。”阎志行了一个只在参见各部族大人时才有的脱帽鞠礼。相对于马悍的淡定,阎志表面镇定,内心极度震惊。怎都想不到,这个凭一己之力,独挡三百鲜卑精骑,手杀鲜卑三勇士的猛人,竟然是一个笑容恬淡、英华内敛的弱冠少年。

        少年英豪!阎志脑海里飞快闪过这个定语,心下不禁对自己所负的使命感到压力。嗯,只希望此人少不经事,有勇少谋,如此,方有可能完成兄长所托。

        宾主对饮乳酷之后,阎志首先开口,尝试打听马悍的来历。但马悍除了说自己是钜鹿人之外,其余之事讳莫如深。阎志费了半天劲,也没能打探到自己想要的,心头又凉了几分,看来这少年也不好对付啊。

        跟阎志兜了半天圈子,尽扯没营养的屁话之后,马悍才笑呵呵问道:“悍先谢过阎二先生送来的重礼,不知先生此来有何教我?”

        阎志此行代表鲜卑大人轲比能谈判,当然不能空手而来,投马悍其人所好,带来了一份大礼。包括良马十匹、骆二十峰、牛羊百头,金十镒,汉奴三十户。

        这份礼单中,最重的就是“汉奴三十户”,足足有汉奴百人之多,尽管多为老弱,但按照市价,一个奴隶最少值三千钱,这近百汉奴最少值三十万钱。而对于汉戈部而言,汉奴根本不能用钱来计算,那是本部族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相对于马骆牛羊,这才是真正的大礼。

        不管阎志来此目的如何,就冲着这份大礼,马悍都会好好听他说道说道。

        阎志笑应道:“部帅,志此行乃是奉鲜卑大人轲比能之命前来,希望部帅能接受大人一番美意……”

        马悍听罢阎志传达的轲比能条件,不禁摇头大笑:“轲比能不会昏了头了吧——请原谅我的用词。我想说的是,我好不容易将汉民解救出来,自立一部。若归附于他,岂不是又将整个部族重送入火坑,受其奴役?如此,我做这件事还有什么意义?”

        阎志忙道:“不然,轲比能大人之意,汉戈部仍是部帅的,他要的就是服从而已。只要部帅奉大人之号令,从濡水南岸到白檀这方圆百里,允为汉戈部之牧场,可以为汉戈部建帐。如此条件,不可谓不优渥,部帅何不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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