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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包子铺的小姑娘
老城区自然比不上繁华的现代化新城区。
举目看去没有超过七层的楼房。最高的一栋也只是仅仅只有六层高的唐楼。
不过虽然说比不上新城区的繁华,但是住在这里一辈子的人,多数也不愿意离开。
大概是因为这里比起冷漠高大的石头森林,多了一些人情味。
念念包子铺。
基本上每天的早上都会坐满人。客人自然也是老街坊,跟老板相熟。店里头是顾客和老板的关系,店外那就是老朋友的关系。
“小姑娘!这里加一壶茶!”
中气依然十足的一位老伯此时叫道。
堂前,一名正在俯身收拾着客人离开后残留的小姑娘飞快地应了一句,急忙忙地去给老大爷茶水了。
“老陈啊,这小姑娘你那里请回来的?做事情勤快!而且还长得漂亮!现在的年轻姑娘啊,有些姿色的可都瞧不起这些辛苦工呐!”
可不是吗?
大概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级,水灵灵像是清水芙蓉一样,微笑的时候让人不自觉地就能够安心下来。
明明还是大热天的早上,在这种没有空调开打开大门的老铺子里头,坐着坐着反而感觉到了阵阵的清凉。
那小姑娘在台客之间走动,身段轻盈,像是一只蝴蝶。
“我要是年轻个三十年,一定追!哦不……四十年!”
“我也是啊!”
“哈哈哈哈!!一群老不死!”角落里头的大妈顿时就啐了一口,“瞧你们这群死家伙!要是我家的家明还差不多!”
“这肥婆又在推销自家儿子了!”
“咋的啦?!”
食客开始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拌嘴了起来,老板老陈听着只是笑了笑,埋头就在搓面团。
老伴这时候取出了手帕,在老陈的额头上开始擦拭起来。这时候老陈微微一笑,包子铺虽然不大,但也做了几十年,至于老伴这样的擦汗,也就擦了几十年。
“翩跹啊,第一桌客人的包子打包好了。”老陈这会儿喊住了正在斟茶的小姑娘。
“好的。”
小姑娘应了一句,连忙把打包好的东西送了过去。
这时候店里头来了新的客人。
一个比较白净的后生——后生,略带惊讶地看着小姑娘,而小姑娘也是一愣之后,微微一笑,“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有点意外。”洛邱点了点头。
他没想过会在这里看见这只羽化的蝶妖,而且看模样似乎是正在这家包子铺打工来着。小蝶妖的穿着十分朴素,像是山里面的姑娘。
但这些并没有掩盖翩跹的美丽——再一次看见这位蝶妖,洛老板想到的是,看来她在破蛹重生的时候,塑形相当的成功嘛。
“你……专门来看我的?”翩跹好奇地看着洛邱。
因为相遇偶尔的原因,蝶妖很容易就有了一种洛邱是专门为她而来的感觉——再说,俱乐部本身就是神秘之地,要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好像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洛邱摇摇头道“我应该是这样的老顾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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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老陈这会儿却叫道“洛邱啊!好几天不见了,又大老远地来买包子吃吗?”
洛邱朝着老板和他的老伴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蝶妖道“我小时候住这。”
“那你坐。”
蝶妖翩跹似乎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把洛邱招呼着坐了下来。老陈这会儿道“洛邱,马上给你做包子,老样子的!”
“好的。”洛邱应了一句。
他一人坐在了角落,就像是置身在自己的世界一样,从背包里面取出了一本厚厚的书,便开始读了起来。
包子上来的时候,洛邱趁热吃了一个,然后又继续看书,这一笼的三件的包子,大概吃了大半个小时。
蝶妖以为洛邱吃完之后就会离开,但却没想到他就那样坐着,一个人喝着茶看着书,完全就像是一个老头一样。
“他就这样,什么时候想走了就会走的。没关系。”老陈给翩跹说道“这孩子我从小看大,很安静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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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知道的俱乐部……可是一直都有在妖怪的圈子里头流传的啊。
有些不解的蝶妖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但是也会偷瞄着一直很安静地读书的洛邱。
过了些时间,客人几乎都走光,已经是快要到早上十点半的时候。老陈这会儿叫道“翩跹啊,收拾一下,准备关门啦!”
“好的,可是……”翩跹看了一眼还没有走的洛邱,似又有些犹豫。
老陈呵呵一笑,让翩跹继续干活,自个儿地拿着一个小茶壶走到了洛邱的面前坐了下来。
“大爷,怎么店里多了一个人?”洛邱忽然问道。
老陈笑呵呵地道“你说的是翩跹啊?这孩子怪可怜的,那天早上收拾的时候,我老伴看着她捡后门的东西吃,身上穿着的也是破破烂烂。老婆子问她事情,许多都不懂,问她有没有家人,说没有,还说不记得了以前的事情。”
老陈吹了一口小茶壶,“我看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天然又单纯,许多事情都不懂,又是失忆的,怕是被人从山里头骗出来的还是什么,就暂时收留着。这女娃也勤奋,不想白住,就下来帮忙啦。”
“不过说起来也巧,这娃也姓洛。”老陈摇头晃脑地道“洛翩跹,洛翩跹,这名字念着念着就有种特别的味道。山里头的姑娘总也不会取这样好听的名字,怕不知会不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咯。”
听着蝶妖用了洛的这个姓,洛邱就下意识地朝着正在门外擦拭着玻璃的蝶妖,发现蝶妖一直都有在偷看过来。这会儿一看洛邱的双眼,就慌慌忙忙地擦着另外一边的玻璃,想来是听见了这边的对话了吧。
妖怪的听力……大概还不错吧?
“对了洛邱,你看有没有办法帮帮翩跹?”老陈笑了笑道“你们年轻人,脑子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转得要快多了。”
洛邱想了一会儿,忽然道“大爷,我可以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老陈一愣,却在此时看见洛邱翻开了手上那本厚厚的书,某一页之中,赫然夹着了一张黑漆漆的卡牌。
老陈一看,脸色顿时微变,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从小看大的老街坊。
他嘴唇微微抖着,“你……”
洛邱轻声道“大爷,关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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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晚上还有两章,一章大概是晚上八点左右。至于另一章其实也不算今天,而是凌晨过后,大概05、06分钟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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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4不好听我也改了(望天),所以……你们刷‘你是作者你高兴就好’就行了嘛=。=
第五十七章 年轻的蝴蝶和年轻的老板和年老的老板
老陈让老伴和洛翩跹帮忙收拾门面,然后把洛邱招待到了楼上的家里去。
这是三层的自建房,楼下装饰成为店面做生意,楼上自然住人。老城区这边不少这种风格的建筑。
老陈是抽烟枪的人,这会儿从烟袋弄了一小点的烟丝放在了烟锅上,吧嗒吧嗒就开始养着烟锅里头的火。
“洛邱……你是洛邱吧?”
他不敢肯定眼前的这个后生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尤其是见证了当年的奇迹之后。
或许这只是那个地方叫来提醒自己的人,只是一个假象。
洛邱有点明白老陈的想法。他没有想到的是,老陈的名字出现在了账本之上。这账是要收的,当初合约已经签订,时间到了就是到了,他来或者是不来,结果都一样。
不同的仅仅只是到底是他还是优夜过来。
这种问题不回答应该会更好。
洛邱沉默了会儿后,缓缓开口道“十八年前,你的妻子和你的儿子本来应该在一场车祸之中死去。但你用了自己的灵魂交换了你儿子活下来的机会,又用了自己剩下一半的命续了你妻子的十八年命。”
老陈缓缓地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那些。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吁了口气道“十八年,白马过隙,旧光景,莫须提。”
说着,老陈老实巴拉地看着洛邱,笑了笑道“电视上看到的,觉得有味道就念出来了。要我自己说,一定说不出来……我还剩多久时间?”
洛邱道“三天。”
老陈忽然道“今天有空吗?在这里吃顿午饭吧?每次都只是招呼你吃包子,其实我老婆子做的醉鸡味道才是最好的。”
洛邱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老陈似乎没有打算询问洛邱到底是什么来历,得知了只是剩下三天的时间,也显得相当的平静,只把他当作是认识了二十年的老街坊,看着长大的孩子。
“你坐坐,我去买点菜。”老陈说着就下了楼。
洛邱看了看这房子里面的一切,忽然一只蝴蝶从阳台防盗网的空隙之中飞进,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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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听可不是什么很好的行为。”洛邱忽然开口说着话。
洛翩跹却道“只是我的听力比较好,而你们也没有刻意掩藏……老板,三天之后真的会死吗?”
洛邱点点头,看着墙壁上挂着的老照片道“时间用尽了,自然也该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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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邱这才转过身来看着蝶妖道“可以,只要有人愿意给他续命,这寿命自然会延长……客人,你有这个需要吗?”
“我……”洛翩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她才刚刚羽化,身无长物。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却受到了本能的制止。刚刚步入另外一个新阶段的妖怪显然对于给出善意的老夫妇有好感。但若说要付出什么,似乎还需要界定一下什么自己应该做,什么自己没有必要做。
洛翩跹苦笑着摸着自己的胸口道“好奇怪。我明明有种想要帮老板和老板娘的冲动,但到头来反而有种恐惧感。”
洛邱道“至少还有冲动。”
洛翩跹忽然道“按理说,老板和老板娘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人……你不会感觉到难过吗?”
这个问题来的时候洛邱也问过了一下自己,只是没有想到很快就有人……嗯,妖怪问了自己同一个问题。
洛老板轻声说道“如果没有了这十八年,我大概连难过也不曾拥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