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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迟两个小时再拍。”
“江导身体不舒服?”今天天也不是很冷啊。
阿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嗯,他心肌梗塞了。”
赵副导:“……”
有钱人家的少爷,毛病多啊。
一个小时后,江家的家庭医生过来了,是来给江织瞧病的,老夫人听江织声儿不对,就立马差人来了。
“老板,秦医生来了。”
江织嗯了声。
阿晚把人领进来了,然后关上门,站到一旁侯着。
男人很年轻:“江少。”
语气很恭敬,但不卑不亢,他是江家的家庭医生,名秦世瑜,年三十出头,医术却了得,江老太太每隔一阵子便会差他来给江织诊脉。
今日秦世瑜没穿白大褂,西装革履却穿出了一股子温润如玉的书卷气,他进退有度,从容自若。
江织请了他坐:“听说秦医生上周刚升了院长。”
秦世瑜的曾祖父是江老夫人娘家的大夫,在旧时,算是家奴,后来随江老夫人来了江家,几代下来,都在江家的医院任职。
秦世瑜是秦家这一辈里天赋最好的,当然,气度与魄力也是最好的。
他不矜不伐地回道:“全仰仗大公子抬举,世瑜惭愧了。”
江家是百年的世家,底蕴很深,说起话来一个比一个咬文嚼字,第五医院目前由江家的长孙江孝林管着,秦世瑜在江孝林下面任职了许久,这打太极的官腔也学了个十足。
江织最讨厌了。
一个一个的,都装什么君子。
“秦世瑜。”他连名带姓地喊。
秦世瑜打开药箱,取出号脉的小枕:“江少您说。”
江织懒懒伸出手,任他把脉,玩笑似的同他闲扯:“要是哪天江孝林和江扶离都被车给撞了,要你来主刀,你是先给救江孝林?还是先救江扶离?”
大房的江孝林和二房的江扶离,一个长孙,一个长孙女,手里都有实权,是明着不合。
秦世瑜笑意不减,眼里似是不争不抢的平静:“这个假设不存在。”
江织好整以暇地瞧着他:“哦?怎么就不存在?”
“哪辆车这么不长眼,敢同时撞伤了江家两位尊贵的主子。”
主子?
他秦世瑜又什么时候当自己是下人了,七窍心肝,一窍比一窍让人摸不通。
江织似笑非笑:“那可说不准。”
没准,哪天他不高兴了,全给他撞死,反正江家也没几个人了,一窝一窝的,都是畜生。
“若真如此,世瑜自然是要听老夫人的差遣。”
这秦世瑜,成精了,怎么都没尾巴露出来,这种人,不是藏得深,便是看得透。
江织靠着沙发,目光散漫。
秦世瑜收了号脉的手:“江少最近咳得厉害?”
江织抽了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腕:“嗯,冬天了。”
一到冬天,他受不住寒,就咳的厉害,十几年了,年年如此。
“我先给江少您开几贴止咳的药,等全面检查的结果出来,再和邵医生陈医生商量一下保守治疗的方案。”
江织‘嗯’了一声,似漠不关心的口吻,问上一句:“你觉得我这个身体撑得过明年冬天吗?”
秦世瑜正色,温润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波澜,平铺直叙地道:“实验室一直在给您研制新药,已经有些眉目,江少不必太过悲观。”
江织轻哼:“我活不过二十五,这可是你老子说的。”
一开始,秦世瑜的父亲秦印才是江织的主治医生,前几年秦印逝世,江织这个久病之人才由秦世瑜接手。
江老夫人信不过外面的人,便挑了天赋最好的他。
“父亲那个时代医术还不算发达,当然不能与现在同日而语。”
“医术发达?”江织笑了,嘴角挂着抹明晃晃的嘲讽,“发达到我一个先天不足都治了二十多年。”
不仅如此,还越治越严重,越治越找不到病根。
秦世瑜依旧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再做声,开了处方,说回头让人把药送到江家。老夫人谨慎,江织的药一向要过江家那边,熬好了才送过来。
等人走了。
“阿晚。”江织躺着,无精打采的样子,“你说秦世瑜是谁的人?”
江家高门大户,太复杂,阿晚头脑简单,哪里看得透,直摇头:“他私下和江孝林、江扶离都没有怎么接触过。”
不争不抢、无欲无求,不与任何人为伍,也不与任何人交恶,这是秦世瑜在江家给人的印象。
至少,江老夫人是信任他的。
江织朝阿晚瞥去一眼:“就你那智商,接触了你能发现得了?”
阿晚:“……”
他决定用沉默来表达他的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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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织:阿纺,别人用一百箱牛奶跟你换我,你换不换?
周徐纺:不换。
江织:一万箱呢?
周徐纺:不换。
江织:一亿箱。
周徐纺:……不换。
江织:你居然犹豫了,周徐纺,你这个负心汉!
周徐纺:我能先拿你去换牛奶,然后再把你偷回来吗?这样我们就赚了一亿箱牛奶。
江织:不行!我已经生气了,你别哄我。
周徐纺:哦,那我去打工了。
江织:……
他一个电话打给薛宝怡:我失宠了。
薛宝怡:你家那个好哄,买两箱牛奶哄哄就行了。
江织:老子的情敌就是牛奶!
037:他就听周徐纺的话(一更)
他决定用沉默来表达他的不服。
江织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就倒头养神不再理他了。
那个碎屏的手机,这时响起,是薛宝怡打过来的,江织懒得动,抬抬尊手,阿晚明白了,过去接通,并按了免提。
“织哥儿,陆家搞了个商业酒会,晚上七点,你来不来?”
江织有气无力的声儿:“不去。”
薛宝怡是个浪的,在电话里怂恿他:“陆声那小妮子不知道又搞什么幺蛾子,你不来看看?”
四大世家中,陆家与江家一向不对付,两家的长辈也不知是结了什么仇什么怨,明争暗斗了几十年都没消停。
陆家大公子有嗜睡症,一天当中,醒的时候不多,这一辈中,由二小姐陆声掌家。
陆声那小妮子,才二十多点,薛宝怡其实挺佩服她的,霸道女总裁啊,不是一般人。
江织仍兴致缺缺:“我今天不出门。”
薛宝怡哼哼:“怎么,修身养性啊?”陆家的局,江家老宅那边肯定有人会过去,江织这厮未免太悠闲自在了,亿万家财不争了?
薛宝怡挺替他急的,虽说江老夫人最疼江织不假,但江织身子骨不争气啊,手底下没多少实权,都让大房二房握着呢。
江织还那副事不关己的懒散样:“晚上出门不安全,我这个短命鬼,得惜命。”
“你在说什么鬼话。”
江织翻了个身,并无睡意,便坐起来,又盯着自个儿的手看,心不在焉地搭理薛宝怡:“长得好看,出门会被劫色。”
周徐纺说了,让他今天晚上别出门。
薛宝怡:“……”
黄昏的时候,拍摄结束。
阿晚刚好外出回来,把新手机搁雇主面前:“手机已经换好了。”并且,“手机膜也给您贴了。”
他是多么的尽心尽力啊!
“阿晚。”
“是,老板。”
江织捏着新手机把玩,指腹在屏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你脑子笨,就不要自作聪明。”
阿晚:“……”
手机膜是手机店免费给贴的!怪他吗?!
江织撕掉了手机膜,扔在垃圾桶里,拿了外套起身。
阿晚跟上去:“我送您回去?”
江织往外走,嘴角扬起很微小的弧度,这般淡得不易瞧见的笑,使得他那病容褪了几分,模样更明艳了。
像只妖精。
江妖精说:“不急,还早。”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