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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门外忽然走进一个人,账房先生一见来人不由抬头朝着门口看去,这一看顿时面露惊色,来人有着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孔,穿着与他一模一样的衣着。
“你……你是谁?”他面露大骇,手指着对方的同时,一只飞镖快速从袖口窜了出去,直直逼向沈无叶。
沈无叶轻轻闪身,一道虚影划过,人已来到那账房先生的身侧。
这速度……他竟看也不曾看清,对方的手却已然死死掐在了他的脖子。
沈无叶清雅的声音淡淡响起:“打开地牢。”还不待对方拒绝,手中力道猛然一加。
“别别……我开,我开。”那账房先生面露惊恐,便连耍花样的心思也没了。
走至一处书架旁,轻轻动了动书架深处的机关,书架后的墙壁随即打开。
只见墙壁打开的同时,“嗖”的一声暗器流动声忽而响起,里面迅速射击出一连串的暗箭。
那账房先生本想借着射出来的暗箭吸引沈无叶的注意,好趁机从他手中解脱出来,谁想他实在太过低估了沈无叶的反应能力,只见沈无叶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直接将手中的账房先生拎到身前,一根根暗箭就此毫无遗漏地全部射穿了男子的身体。
“早就提醒过你,不要跟我耍花样。”沈无叶微微松开手中的男子,男子就此缓缓滑落在地,眼睛大睁着,脸上却还残留着死前的惊恐与错愕。
阴暗的牢房,死一般的沉寂,一个鬼祟的脚步声缓缓从上面传来。
公君羽睁开一双失神的双眼,略显麻木地看向一旁楼梯上走下来的人。
是一个黑衣人?
呆滞的目光终于有所转变,一丝惊讶显露在脸上:“沈无叶?”
沈无叶默默走到他的面前,定定瞧了他须臾,冷冷开口:“两件事,第一件,孟初晓昨天回来了,第二件,想活命的话,与我合作。”
公君羽漠然注视着对方的眸子,忽而像是自嘲一般的大笑起来,大笑中带着一丝疯癫与苦涩,半晌,他方缓缓开口:“好啊。”
沈无叶微微一怔,随即有些怀疑地蹙眉:“这么痛快?”
“怎么?比预想的要容易很多么?”他依稀是那么不羁的笑容,却多了一丝莫名的阴冷与嗜血,“很出乎预料?”
沈无叶淡淡垂眸,沉默良久,眼下的状况比他想象中顺利太多,然而有一点他很清楚,超乎想象的好处,不是有诈,就是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意外。
“发生了什么?”他定定瞧着公君羽,一双透彻的眸子试图想从对方身上找寻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公君羽缓缓垂下眼睑,绝望凄凉的眸子死死盯住脚下的方向,他的父亲的葬地……
凄冷的声音缓缓从他的口中响起:“你说孟初晓回来了?”
“不错。”沈无叶本想再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两个字,因为他分明从公君羽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愤怒、懊悔、仇恨,以及,对孟初晓这三个字的冷漠,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冷,蚀骨的冷。
公君羽顿了顿,呆滞的目光忽而掠过沉痛,他颓然地垂下头,闷声苦笑,微微颤抖的肩头虽极力克制,却终究徒增萧瑟。
沈无叶漠然瞧着一切,只字未语,他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有这般复杂多变的情绪,也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因为另一个人可以绝望至此,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他不懂,或者说,他从来没有真正在这类问题上探究过。
半晌,那低垂的脸庞忽而停止了一切的情绪,阴冷的语气一字一句从其口中吐出:“好,我答应你,我不会放过孟朗,不会放过孟府……绝不。”
他悠悠抬首,方才的凄凉、苦涩、痛苦忽而一扫而空,黑色的瞳孔满是坚定与冰冷。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过去了,洛西凤躺在窗户边的软榻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无叶离开的那扇窗户,从这里往账房走,大概需要两三柱香的时间……
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正想着,两道身影先后从窗户边翻了进来,原本靠在软榻上的洛西凤不由忍着身体的不适,急切地坐起了身。
沈无叶和公君羽先后走进里屋,撕开脸上的易容面具。
公君羽那张惨白而血污的脸容瞬间展现在洛西凤的面前,洛西凤微微一愣,这般狼狈的公君羽……她从没见过。
只见公君羽略显吃力地移动几步至一旁凳子上,满脸虚汗,洛西凤瞧着公君羽这副模样,不由心痛不已,凭他一身药灵,皮外伤又怎会将他折磨至此,只怕内伤要比他表面看上去还要重上许多,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忍耐。
此时,沈无叶忽然递过来一身下人装束给公君羽,提醒道:“你怕是要再忍一忍,这里不安全,换上这套衣服,我带你出去。”
“让他歇会儿,你这么折腾,他哪能吃得消?”洛西凤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忍着身上的酸痛站起身,走到一旁盆中拧干一条湿巾帕,走到公君羽身侧,将湿毛巾递到公君羽眼前。
公君羽接过去随意地擦拭了一下,随即运起体内药灵稍作调理,不一会儿,苍白的脸孔方稍显缓解。
洛西凤立在一旁看见公君羽从运灵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脸色稍显好转,不由暗自放了心。转身将手中巾帕放入盆中涮去血污,又一拐一拐地缓缓走过来,将洗干净的巾帕重又递到了公君羽的脸庞。
公君羽默默瞧了瞧她,一直略显阴冷的眸光终于有了一丝柔和,他接过她手中的巾帕随意地擦拭了一番,洛西凤瞧着他额际的那块血污,擦了半天也不曾擦干净,索性取回了他手中的巾帕亲自为其擦拭起来。
“好了。”好容易将他的脸擦了个干净,她心满意足地收回手,一转眸,忽而发现公君羽和一旁的沈无叶正以一种极其奇怪的眼神瞧着她。
她一愣,面容不知为何猛然一热,一种怪异的气氛在三人之间蔓延,洛西凤暗暗轻吐了口气,转身将手中巾帕扔进了水盆里。
“行了,耽搁不得了,公君羽即刻去更衣室换衣服。”
公君羽走进更衣室后,屋内便又剩下了洛西凤和沈无叶两人,她能感觉他略带不悦的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身上,没有丝毫掩饰。
洛西凤微微垂眸,有些不安地对沈无叶道:“你没受伤吧。”
他这才缓缓收回目光,淡淡应道:“没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只要涉及到公君羽,便会陷入这种莫名的尴尬与怪异之中,洛西凤不知道如何缓解这种尴尬,也不明白这种怪异到底算什么……只是直觉告诉她,她似乎对公君羽的关心多过沈无叶,并不是因为公君羽比沈无叶重要,而是因为在她的心底,沈无叶从来都不会需要任何人的关心,满心利益的他,那些东西于他而言应该都是多余的吧。
☆、第四十三章 数不尽的麻烦
他心中一沉,公君羽被救走了,方才下人来看阁向他禀报账房先生的事情,他便已然猜到【创建和谐家园】不离十,只是公君羽了解太多关于孟府的秘密,现在被人所救定会反击报复,如今却也再不能通过孟初晓掣肘于他,只怕这一来又要为孟府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对方到底会是谁?竟会找到这里,乘着他出席城主台的战斗,并带走府内稍有战力的杀手,通过这段空隙,对方竟就这般轻松地将人无声无息地救走,让他连一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如此惊人的谋划和反应能力,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此人会是谁?谁敢光天化日下闯孟府?
送走了公君羽之后,洛西凤一颗心舒坦许多,便又从柜子里掏出了灵荷,仔细研究起来,这灵荷平日里十分不老实,一个不注意便会在屋子里到处乱窜,洛西凤之前一直心烦意乱,所以干脆将其锁进了柜子里。
这会儿闲下来总算可以好好探究探究了。
天色已晚,洛西凤将那灵荷捧在手中把玩了良久最终仍旧无所获,正在其感到烦躁无比之际,忽而门外传来一声奇怪的闷响,像是什么东西敲击门的声音。
沈无叶通常不会这么敲门,可不是沈无叶又会是谁?
洛西凤谨慎地瞄了瞄门外,随即将手中的灵荷锁进了柜子里,转身去开门。
门一开,外面空无一人,洛西凤扫了扫黑色的夜幕,顿时只觉得一阵诡异。
刚要转身关门,脚下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缠绕住,洛西凤低头一看,只见一条小青蛇正在她的鞋尖不断游动。
这不是小青么?那日她从孟朗大堂密室离开后,便一直没有机会再回去寻它,想不到这个家伙这么聪明,竟然自己找了回来。
洛西凤笑容一展,正欲低身将那小青蛇捧至手心,忽而一颗石子“蹭”地一下飞过,猛然打在了青蛇那细小的蛇身,蛇身瞬间被一击两半。
洛西凤一惊,随即面露愤怒,目光冷冽地瞧向石子源头。
是沈无叶!
洛西凤正要发作,沈无叶忽而快步走过来,语气关切道:“怎么样?没伤到你吧。”
说罢,他目光微微闪烁,有意无意地扫过一旁树木丛生后的夜幕,若有所意地瞧着她,表面关切的眸子中闪现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洛西凤自然能看明白沈无叶隐含的用意,然而她却又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视若珍宝的毒兽小青就被他这样轻易的打死。
那可是他们的同类,是他们的战友啊,他怎么下得去手?
她疾步走上去,伸手猛地一推他的身子,这一推力道十足,他竟被她推踉跄了好几步。
“谁让你杀它的,它压根没有恶意。”洛西凤眸中竟难得含上了一丝泪花,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怨愤。
沈无叶一愣,镇定的脸容却也难得露出了一丝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看见她的泪,仅这一次,竟让他感到了千年不曾有过的痛与怜惜,那是可以清晰感觉到的属于他的痛,他竟为她的泪而感到痛?
他有些愕然地呆愣在原地,手轻轻抚住心口那一股新奇的痛感,任凭她如何发泄,终究是只字未语。
原来……真正的心痛是这样的。
直到感应到夜幕后的那个身影的离去,他方缓缓放下抚住心口的手,低低垂首,看向蹲在地上死死盯住青蛇尸身的洛西凤,随即手中灵力一出,青蛇尸身最终化为灰烬。
“你!”洛西凤抬起一双嗜血的眸子,咬牙切齿地看向沈无叶,眼中满是责怪。
他单手拎起洛西凤的臂膀,将其拖进了屋内,任凭洛西凤如何挣扎,他的手就仿佛是一双强有力的钳子死死禁锢着她。
“冷静些。”依稀是那冷淡的声音,冷淡中却少有的夹杂着一丝柔和、一丝歉意、一丝无可奈何,“我也不想。”
洛西凤微微一顿,冷冷瞧着他,一双眸子还微微红着,眼眶里的泪花似乎还在打着转,一丝委屈、愤懑、不安在她带着冷意的眸中逐渐展现,这些日子她确实过得太过压抑,对孟朗的提心吊胆,对公君羽的愧疚不已,乃至安插她四周不分昼夜的眼线,整个孟府带给她的威胁实在太大,她能撑到现在才发作已然算不错了。
他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擦拭着她的眼角,语气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宠溺与柔情:“抱歉,让你伤心了。”
她微微一怔,湿润的眼眸带着一丝惊讶与不解,整个人犹如魔怔一般静静注视着眼前的他。
那一字一句,那轻抚她眼角时的柔情,竟让她瞬间忘记了片刻之前小青之死给她带来的伤痛,让她不由晕眩不已,整个人陷入一阵无法自拔的凌乱。
这一切竟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他指尖的温度,他面容上的怜惜,他眼眸中恍惚不已的错乱与不安,他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然而,只是须臾,还不待她完全沉溺于他的温暖,他却又十分吝啬般地瞬间恢复成了之前的冷然,淡淡转身,像是在逃避着什么,悠冷的声音缓缓从口中传出:“用小青的一条命,来换得你我暂时的安全,也算是值得的。”
洛西凤却还处于方才错乱的情绪中不能自拔,一听沈无叶这般说辞,便已然明白,一切都是她的错觉,是她自作多情了,他又怎会愧疚……怎懂怜惜,想到这里,她惘然的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失落与黯淡。
他动了动略显干涩的喉咙,眼睑轻垂,一缕似幻似真的声音从他口中飘出:“至少,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比雪影宗更重要。”
她微微一愣,脸上再次闪现出惊讶与茫然,心中五味成杂,却没勇气继续猜度他话中之意。
她顿住,呆了半晌,却不做应答,两人就这般一前一后,静静地站了好一阵。
良久,沈无叶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看你今日并不在状态,有什么事明日再谈,你好好休息。”
说罢,他便不再做任何停留,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直到沈无叶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洛西凤这才如释负重般地轻轻吐了口气,整个人略显倦怠地坐回到桌旁,脑中再次浮现小青那调皮的样子,就在不久前那个小东西还在她脚边环绕,还在对她摇头摆尾。
然而现在……小青却化成一阵青烟,就此永远从她的生命里消失。
算一算……若不是这一次的意外,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个家伙就要修成人形了呢。
是她害死了它,倘若她一直保持警惕,便不会在孟朗面前露出马脚,沈无叶便也就不会下这狠手。
她仰起头,斜着脑袋透过屋门,远远观望着院外的树影婆娑,一股莫名的寂寥感瞬间袭遍心房,她深吸了口气,试图将自己从这种伤感中脱离出来,最终却又都化为清明的倦怠。
她起身缓缓走到屋门口,将门关上,又缓缓走回里屋,躺上床榻,目光呆滞地盯着上方,没有丝毫困倦。
而在其看不见的屋顶,一袭墨衣男子正襟危坐,目光直直注视着前方的虚空,暗淡的月光隐约照射在其俊朗的脸容,平淡无波的脸上隐隐显出一丝怅然。
一夜无眠,次日一大早,沈无叶便来到洛西凤的屋内,为其度灵气。
经过过去两天的休养,洛西凤总算可以正常走路,身上那股酸痛也在逐渐消失。
沈无叶度完灵气后,洛西凤起身施展了一番胫骨,似乎恢复的比想象中快了许多,如此一来,她那抑郁了一夜的心情总算得到了一丝安慰。
两人都不是什么矫情之人,皆默契般地对昨晚之事避而不提。两人也都心中自知,有些事一旦挑明,都将不可避免地触及对方的逆鳞,与其如此,不如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方可安然共事。
“你昨日送公君羽出府,可曾问出灵荷的使用之法?”洛西凤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十分享受地左蹦右跳起来。
“你还想着这事,我还当你一心想着公君羽的安危,早将这事丢到了脑后。”沈无叶从榻上走下来,掸了掸略微褶皱的衣袖,不温不火道。
洛西凤一听,忙顿下手中动作,瞳孔微转了两下,余光似有似无地扫视着一旁,随即一抹嬉笑袭上嘴角,伸出一根食指转着圈对向沈无叶:“你可不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