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护士答应一声,过去打开了房门,对外面说了句:“上校同志,请进来吧!”说完身子往旁边一侧,好让别济科夫进门。
看到一瘸一拐走进来的别济科夫,手里居然没有拄拐杖,不禁让我有些意外:他的恢复能力太强了吧,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独立行走了。等他在我的床前坐下,我抢先问道:“上校同志,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他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刚接到电话通知,再过半小时,克里姆林宫会派车来接我们。斯大林同志要接见你,你先做好准备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此话一出,我顿时惊呆了:什么?斯大林要接见我,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在这段时间里,我根本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战绩,能吸引到最高统帅的注意,怎么会这么突兀的召见我呢?
没等我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又看着我,用不容反驳的口吻说:“你穿这身去见斯大林同志可不行,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新军装,很快就给你送过来。”
话音未落,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站在门口的护士把门拉开了一条缝,把头探了出去。我只听见她和门外的人小声地说了几句,随即把门大打开。我瞥见门外还站着一名穿制服的军人,手里好像还捧着什么东西。别济科夫回头看见了这人,马上站起身来大声地说:“把衣服交给护士,你就可以离开了。”外面的战士答应一声,把手里的衣服交给了护士,敬了个军礼,转身走开了。
护士捧着衣服来到别济科夫的身边,眼看着他等着他下命令。别济科夫冲我摆了一下头,说:“还愣着干嘛?赶紧给中校同志换上啊。”
护士答应一声,便又抱着衣服来到了我的身边,然后扭头看了看别济科夫,没有说话。我明白了护士的这个为难表情的含义,赶紧招呼别济科夫:“上校同志,我要换衣服了,您能否先回避一下?”
“哦。”别济科夫听我这么说,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连连点头:“没问题,我马上出去,我在外面等你。”说着便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出门,并顺手带上了房门。
别济科夫给我准备的,是一套崭新的军装,深灰色的军大衣,白色的制式衬衣、灰色的制服裙、衣领上佩戴着军衔的标准军装以及一顶灰色圆筒毛皮帽。护士帮我脱掉病号服,然后在帮着我一件件地穿上了新军服。
我穿好衣服从病床上下来,正准备穿裙子,却发现护士直愣愣地瞧着我。我好奇地问她:“护士同志,您看什么呢?”
“您真漂亮!都把我看呆了!”护士毫不吝啬她的赞誉之词,反而让我脸红了,我赶紧边穿裙子边岔开话题:“我穿好了,你去请上校同志进来吧。”
别济科夫进来时,我已经戴好了军帽,正在穿军大衣。一看到我,他也和护士刚才相同的表情,眼都不眨地盯着我,看得我格外尴尬。我赶紧咳嗽了一声,问他:“上校同志,我穿好衣服了,什么时候可以出发啊?”
他猛地回过神来,慌乱地答应着:“现在就能走,我们可以到外面去等车。”
我们经过楼下大厅往外走的时候,正好有名装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推着餐车经过。别济科夫把他拦住,从车上抓了一把面包片递给了我,关切地说:“你还没有吃早饭,先吃点东西,别饿坏了。”
我向他道了谢,接过了面包片。
正准备开吃的时候,从外面匆匆跑进一名战士,到别济科夫的面前立正敬礼,报告说:“上校同志!我是奉命来接您和奥夏宁娜中校的。车就在外面,请跟我来吧!”
“明白了。”别济科夫冲战士还了个礼,然后扭头对我说:“车来了,我们走吧!”说完抬脚就走,我赶紧把还没来得及吃的面包片放进了口袋,跟着他往外走。
汽车驶向了克里姆林宫,在进拱门前,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别济科夫摇下车窗玻璃,伸出手去向站在门边一名军官做了个手势。那个军官举手敬了个礼,同时退到一边去了。两个持枪站在褐色岗棚旁边的战土,向我们的汽车行了一个持枪礼。
“把车开到老地方去。”上校轻声命令司机。
汽车几乎没有降低速度,便从大克里姆林宫旁边驶过,绕过空旷的伊凡诺夫广场,在盖着雕花金属檐板的大门台阶前刹住了。车一停稳,上校便打开车门跳了出去,走到后面来帮我拉开了车门。
我从车里出来,好奇地四周张望,上次来的比较匆忙,没看那么仔细,现在才发现旁边那座有五个鎏金大圆顶的教堂,原来就是圣母大教堂,据说里面摆放着装有历代教皇和沙皇遗体的铜棺。
“跟我来!”别济科夫面无表情地对我说道,然后转身走上台阶在前面为我领路。在我的印象中,克里姆林宫是以神秘和门卫森严著称,这一路之上,不知道会遇到多少盘查。但跟在别济科夫的后面,所以的手续都省略了,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二楼,来到一条地上铺着红色的长条地毯的宽阔大走廊内。走廊的两侧每隔相当距离就有一扇高大的浸染柞木色的门,门上都有一块很大的黑色正方形牌子。我根本顾不上去看牌子上写着什么,只是埋着头跟在别济科夫的后面往前走,越走我的心情越紧张。
走廊走到尽头,向右转的地方有一张小桌子,铺着绿色的呢子,上面放着一架电话机。桌子后面坐着一名没戴军帽的军人。看到我们的到来,他连忙站起身来,对别济科夫轻声地说:“上校同志,您来了!斯大林同志在里面,有命令,只让奥夏宁娜中校一个人进去。”随后他又转向我,说道:“奥夏宁娜中校,斯大林同志在里面等您。请进吧!”一边说,一边小心而轻捷地握住门把手,把门拉开。
门开了以后,我还站在门口发呆,别济科夫上校在后面推了我一把,轻轻地说:“快点进去吧!别让斯大林同志久等。”
我原以为进门就能见到斯大林,没想到只看见门左侧的桌子旁坐着一个剃着光头的人。我仔细一看,发现原来是我认识的波斯克列贝舍夫。虽然上次我差点死在他的手上,但是他是斯大林最信任的人,我还不能得罪他,于是脸上挤出笑容,和他打招呼:“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您好!我们又见面了。”
波斯克列贝舍夫站起身,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和我礼貌地握了握手,然后转身打开身后的门,对我冷冷地说了句:“请进吧,斯大林同志在里面等您!”
我一跨进房间,立刻就看见了斯大林。
第158章 化解险情
斯大林背对着门站在一张长条桌前,身体向前倾,正在查看摊放在桌上的地图。
我快步地走到了离他两三米的地方,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右手,举到帽檐的位置,向他敬礼同时报告自己的到来。因为紧张,不光声音打颤,说出的话也结结巴巴:“报……报告!斯……斯……斯大林同……同志!中校奥夏宁娜奉命前来,听……听候您……您的指示!”
听到我的声音,斯大林转过身来。他穿着灰色制服上衣,上宽下窄的马裤,裤腿塞在长统靴里,拳头虚握着一只烟斗。上下打量我一番后,学着我的口吻说:“报……报告!斯……斯……斯大林同……同志!……”
他脸上虽然是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但却把我的口吻学得惟妙惟肖,让我不禁莞尔,室内的气氛也因此变得轻松。他把烟斗换到了左手,然后向我伸出了手,亲切地说道:“丽达同志,欢迎你回到莫斯科。”
和斯大林握完手,我原本应该保持立正姿势,双手自然下垂指尖贴着裤缝。但因左肩的伤势未愈,左手无法完全伸直,只好弯曲着放在腰间。
¡¡¡¡Ë¹´óÁÖÔٶȰÑÎÒÉÏÏ´òÁ¿ÁËÒ»·¬£¬È»ºó¹ØÇеØÎʱ»ËûÇÆµÃìþìý²»°²µÄÎÒ£º¡°Àö´ï£¬Ìý˵ÄãÔÚǰÏßÊÜÁËÉË¡£»Ö¸´µÃÔõôÑùÁË£¿¡±
我赶紧用右手托住了左臂,向上微微抬了一下,大声地回答:“报告斯大林同志,恢复得很好,要不了多长的时间,就能和从前一样,拿起武器和敌人战斗。”
“丽达,到这里来坐!”斯大林把桌边的一把椅子拉出来,招呼我坐下。
看到斯大林对我这么客气,我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虽然他连说了两次,但我还是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没动。直到他先在铺着绿呢子的长桌另一端坐下,我才迈步走了过去,坐在了他指定的位置。
他把烟斗衔在嘴上,又从桌上拿起火柴盒,划着了一根火柴,细心地把火柴在烟丝上来回移动,直到所有的烟丝全发红为止。点着烟斗,他吸了一口,吐出了烟圈,开门见山地对我说:“丽达!前段时间,我们从自愿者中抽调人手,组建了一个妇女团。最高苏维埃在讨论让谁来担任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员时,伏罗希洛夫同志向大家推荐了你。由于你当初在克里姆林宫讲台上的杰出表现,得到了大家的认同,所以这个提议得到了一致通过。当把这个任命向朱可夫传达时,才知道你已经被任命为了第八近卫师的代理师长,同时还得到了你在战斗中负伤的消息。是我亲自下令,让朱可夫安排人手送你回城养伤……”
听他这么说,我才明白,让我回莫斯科养伤的通知为啥来得这么突然,以及回城路上,经过路上检查站时,那些战士对我的态度的恭敬态度,原来都与面前的这位最高统帅有关。
我刚想对他说了一句感谢的话,他已经换了个话题:“你在前线待了这么久,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从目前的局势来分析,你觉得我们能战胜德国人吗?”
这个突兀的问题,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斯大林为什么会这样问我,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发呆。
他站了起来,把烟斗从嘴上取下来,握在手中,在桌边来回慢慢地走着。看到我迟迟没有说话,便停下脚步,奇怪地问道:“丽达同志,你怎么不说话,难道对我有什么顾忌吗?”
听到他这话,我心说不顾忌你才怪,万一说错了话,您老人家一怒之下把我拖出去枪毙,那我多冤啊!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嘴上却不敢这么说,脸上还得挤出笑脸,说:“我正在考虑该怎样向您汇报。”
“那就随便说说吧。”斯大林把烟斗叼在了嘴上,继续在桌前走来走去,“我们就像老朋友一样聊聊天。”
他话虽这样说,但是我却不敢掉以轻心,在脑子里重新组织了一下词语,才谨慎地说道:“斯大林同志,虽然目前的局势对我们很不利,面对德军越来越凶猛的攻势,我军的防线依旧在不断地向后退缩着。但根据各种情况分析,再过半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我们不光能挡住德军的进攻,而且能将他们击退到离城市相当远的地方去。”
听到这样回答他,斯大林不由自主地停止了脚步,眼看着我,大胡子微微翘了起来。他抬手取下烟斗,用烟嘴那面朝我点了点,说:“谈谈你的理由!”
“【创建和谐家园】匪徒进行的是非正义的侵略战争,而我们伟大苏维埃祖国进行的却是正义的反侵略战争,是一场几乎全民兼兵抗击【创建和谐家园】匪徒的战争……”
“停!停!停!”斯大林打断我的话,有些不悦地说:“我想听的是你的心里话,而不是这种人人会说的套话!”
看到他这个态度,我知道不能再用套话空话来敷衍他,斟酌了一下,才接着说:“……遭受我军顽强抵抗的【创建和谐家园】匪徒,在经过长达几个月的战斗,都已经变得疲劳了,他们原本疯狂的攻势正在逐渐开始减弱。他们远离本土,深入我国腹地作战,对后勤补给的依赖很强。但由于他们的部队推进太快,没有留下足够的兵力巩固已占领地区,在这条长达一千多公路的补给线上,一直有我方的游击队和破坏小组在活动,敌人要想把物质从后方运到前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等一等。”斯大林再度打断了我的话,他走到桌前,俯下身子看着面前的地图,用手指点了点莫斯科的位置,然后向西画了一条虚线,若有所思地说:“你的意思是说,【创建和谐家园】匪徒的这条补给线,实际上是控制在我们手中的?”
“是的,斯大林同志!”我信心十足地回答说:“【创建和谐家园】匪徒因战线过长,补给不足,战役中消耗过大,没有既设防御阵地和战役预备队,又无在冬季条件下作战的准备。一旦严寒来临,他们的士兵将会因为缺少冬装,而出现大量的非战斗减员。他们坦克和其它车辆都因为低温而不能动弹……”
“分析得很有道理!”听完我分析了将近半个小时,斯大林如释重负地站直身体,把早已熄灭的烟斗在烟灰缸上磕了磕,然后用握烟斗的手指指我,提示说:“还有什么补充没有?比如说可以采取什么措施,加剧【创建和谐家园】匪徒目前的这种窘境,加速他们的灭亡?”
我思索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了四个字:“坚壁清野!”
斯大林点点头,说:“你说的这个办法,最高统帅部早就考虑到了,并下达了第428号命令。命令中提到:摧毁和焚烧前沿纵深40-60公里的所有居民区……立即投入所有飞机,集中使用火炮和迫击炮,使用侦察兵、滑雪兵和游击队……必须摧毁所有居民区,毫无保留……同时要求接受任务的部队,在11月21日至12月1日10天内完成……”
他说的很慢,但说出的每个单词,都如同一枚重磅炸弹般砸在我的心上。虽然屋子里很暖和,我又穿着厚厚的军大衣,但听他轻描淡写地提起这些,我还是忍不住打起了冷战。这道简短的命令,就意味着数以万计的群众将会无家可归。虽然我也明白这在战争中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行动,但心中却始终有些不忍。莫斯科周围的居民点林立,是德军赖以藏身和御寒的天然依托,也只有这种不近人情的命令,才能达到把德军从温暖的房子里赶到冰天雪地中的目的。
“丽达!丽达!”斯大林的喊声把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刚才我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走了神,连他后面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听见。我赶紧把目光重新投向了他,等待说他后面的话。
“你在想什么?”他没有提高语调,关切地问我:“我叫了你那么多声都没有听见。”
“没什么,斯大林同志!”我有些尴尬地回答说:“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就走了一会儿神。”
斯大林盯着我的眼睛,有些好奇地问道:“想到什么事情了,居然能让你走神?”
虽然他的眼神中并没有流露出什么特殊的表情,可是我却觉得这个眼神在警告我:千万不要说谎,你骗不了我的。我犹豫了一下,猛地站起身来,清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慌乱情绪:“我想起早晨做的一个梦,在梦里,我见到了罗科索夫斯基将军遇到了危险,他和集团军其他指挥员乘坐的汽车被德军的坦克困住了。”
斯大林听完我的话,居然哈哈大笑起来。我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禁愣住了。他的笑声很大,甚至连屋外的波斯克列贝舍夫都听见了,打开房门探头进来想看个究竟。斯大林发现了他站在门口,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等波斯克列贝舍夫出去关上门后,斯大林才停止了笑声,有点严肃地对我说:“丽达同志,只是一个梦,别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分神。”
“可是,斯大林同志!”我竭力为自己辩解说:“我在梦里见到的情景非常真实,而且指挥部所待的地方,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虽然只是个梦,但也不能掉以轻心。”随即我把自己梦境中所见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讲述给他听。
斯大林的脸色沉了下来,可能是由于我这种不知好歹的态度惹他变了脸。他把空烟斗叼在嘴上,背着手在原地转着圈,似乎在思考我讲述的这个梦境是否可信。良久,他才停住脚步,眼睛望向我,用异常认真的口吻问我:“你确定你梦境中所见到的地方,是从来不曾去过,甚至连听说也没有过的地方吗?”
“是的。”我肯定地回答他。
“那么你再重复一下你在梦中听到的地名,和见到的那些军官的名字。”
“那个村子的名字叫‘佩什基’,方面军司令部调查小组的负责人,是卡梅拉将军和库尔金将军。”
斯大林听完地名和人名,轻轻地点点头,然后迈着沉着而自信的步子,轻轻走到这个大房间的另一端。他走到写字桌边的圈手椅旁,坐下来,取下一架电话机的耳机,轻声说:“我是斯大林。”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稍微提高了点声调,对话筒里说道:“沙波什尼科夫同志,您马上给西方面军的朱可夫同志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他今天是否派了调查小组到前线去,小组负责的军官是谁?同时,您再了解一下位于列宁格勒公路以北的佩什基村,是否有我们的部队在那里?我等着您的答复。”
放下话筒,斯大林坐在位子上没有起来,往烟斗里搁了烟丝,再次点燃,坐在那里抽起烟来。而我站在原地,忐忑不安地瞧着他,心里后悔自己有点太冒失了,不过是一个梦,却一本正经地讲给斯大林听,还讲得好像和真事一样。
虽然只过几分钟,但对于我来说,却如同几个小时一样漫长。听到桌上电话铃响起的时候,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我清楚地知道这个打来的电话,就能确认我刚才所说的是真实的,还是纯属一个梦。
斯大林拿起话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放下话筒,他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走到了我的面前,慢吞吞地说:“丽达!就在半个小时前,朱可夫派了卡梅拉将军和库尔金将军,带着方面军司令部的临时调查小组,到前线去了解第16集团军擅自撤出现有防区的事情,他们的目的地就是佩什基村。参谋总长还汇报,说村里有我们的部队,还有一定数量的坦克。看来,你所说的梦境是真的。”
我没有说话,而是紧张地盯着斯大林,看他会做出什么决定。他把烟斗从嘴边拿开,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说:“如果真如你梦见的那样,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就会有危险。应该从附近调可靠的部队去帮助他脱离危险。”
第159章 举贤(上)
斯大林重新走回到写字桌前,拿起了话筒。他把话筒贴在耳边,却没有说话。这个姿势保持了一阵,他索性放下了话筒,背着手在大房间的另一头走来走去。
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却不敢随便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目光随着他四处移动。心里有些奇怪地猜测他打算做什么?明明刚才电话已经拿起来了,可他为什么又迟迟不向下面发布命令。如果我的梦境是真的,又没有援军,那么罗科索夫斯基即将面临的就是凶多吉少的命运。
很快我就释然了,他的这种犹豫态度也是可以理解的,即使他是最高统帅,也不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就随便去越级调动下面的部队。我有些后悔刚才不该把自己的梦告诉他,以至于害得他陷入了选择障碍之中。
不过我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就在我考虑是否为自己的冒失向斯大林道歉时,他果断地走到了桌前,拿起桌上一部电话的话筒,拨了一个号,说:“我是斯大林。”停了一会儿,他又说道:“沙波什尼科夫同志,请您马上从预备队里调一个团,给他们配备十辆坦克,迅速地赶往佩什基村,在这里建立一个防御阵地。记住,他们必须在今天下午四点以前进入防御阵地。”
对方好像说了句什么,但我隔得太远听不见,斯大林有些不高兴地说:“这件事情您亲自去布置,不用通知朱可夫。该部队归您直接指挥,什么时候撤出阵地由我说了算。”说完,不由分说地挂上了电话。
他重新点燃了烟斗,吸了一口后,朝我走了过来,在离我还有两三步的地方停止,说:“罗科索夫斯基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接下来我想和你谈另外一件事。”
刚才听见他下令调部队去佩什基村,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可听到他最后这句话,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还会有什么事?哎呀!不会是追究我擅自把部队从沃洛科拉姆斯克撤出来的事情吧。如果真的追究起来,没准可以直接把我送上军事法庭。在我的印象中,苏联的军事法庭和死亡判决书是划等号的,原西方面军的司令员巴甫洛夫大将,就是因为战争爆发后的接连指挥失误,断送了数十万将士的性命,而被斯大林下令处决了。那么高地位的人,都是说枪毙就枪毙了,更何况我这个小小的中校。想到这里,我虽然表面上竭力保持着镇定,但是双脚已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听别济科夫上校说,你是前天中午到的莫斯科吧?”
听到斯大林问的是这个问题,我虽然感到很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是的。”
“听说你在红色布莱斯诺站躲避空袭时,遇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是吗?”
“是的。”
“说说当时的情况,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斯大林说着从我身边走过,重新坐回到长桌旁,并招呼我坐下。
我坐下后,老老实实地回答他说:“我在红色布莱斯诺站里躲避空袭时,有颗德军的炸弹穿透了深深土层,落到了地铁站里的铁轨上。我和几名歼击营的指挥员正在研究炸弹时,突然有列地铁列车从白俄罗斯站的方向开了过来。由于炸弹在铁轨中间,我怕出危险,派人及时地让列车停了下来。车停稳后,从车里走下来许多乘客,有战士发现他们和我们不一样,几乎人人都穿着夏天的衣服……”
“是只有一个人穿夏天的衣服,还是所有的人都夏天打扮。”斯大林打断我的话,追问了其中的一个细节。
“是所有人。斯大林同志。”我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并补充说:“当所有人从列车上下来后,我专门到车厢里去查看过,结果我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什么事?”他再次好奇地打断了我的话。
“是一份报纸。准确地说,是一份1975年7月23日的报纸。”
“你还记得上面的内容吗?”
“我当时瞥了一眼,上面有条新闻好像介绍了我国驻军在柏林的事情……”
“什么?柏林?”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追问道:“你确定你没有看错。报纸上说的是苏联在柏林的驻军?”
“是的,我一点没看错。”我用肯定的口吻回答他说:“本来我想细看一下,结果这时候歼击营的指挥员过来找我,我就把报纸放下离开了。”
“那份报纸现在哪里?”斯大林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后来的情况很乱,内务部的战士开枪时,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列车就消失。那份报纸,也许落在了列车里,随着消失的列车一起消失了;也有可能在准备押送劳改营的某个乘客身上,不过他们在路上遭遇空袭,都死了,那份报纸也许已经化为了灰。”
“唉!”他叹了口气,脸上满是遗憾。
“不过,斯大林同志!列车上的乘客里还有一位幸存者,他是不属于我们时代的人,也许他知道很多我们想知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