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心说:今天早晨发动的战役,兵力弱的苏军在进攻,而兵力强大的德军却在防守,假如攻守双方调过来,凭借苏军现有的兵力,能在德军飞机炸大炮轰的情况下守住阵地吗?
房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是副参谋长奥廖尔,他一脸严肃地向罗科索夫斯基汇报:“报告司令员同志,德军的主要突击方向已经查明,就在我集团军的左翼——第316师和学员团防守的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区。”
“明白了。”罗科索夫斯基走到门边,从衣帽架上摘下了棉军帽戴在头上,回头对政委说:“洛巴切夫同志,我们一起去潘菲洛夫师去看看。”看到我也凑过去,急忙冲我摆摆手说:“丽达,你就不用去了,还是留在司令部里吧。”
罗科索夫斯基、政委、以及几名参谋都一同离开前往沃洛科拉姆斯克,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副参谋长奥廖尔两个人。
看到我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奥廖尔还自作聪明地问我:“奥夏宁娜同志,你是担心你丈夫有危险吗?”
“啊?!”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禁一愣,如果不是他提到“丈夫”这个词的话,我根本就没想起丽达和奥夏宁的关系。难怪罗科索夫斯基不让我跟着去沃洛科拉姆斯克,也许他是以为我担心奥夏宁的安危,才想去前线。他不同意我去,也是出于好心,毕竟战事危险,没准他担心我们这对夫妻在前线相聚会有三长两短,才会让我留下的。
“空【创建和谐家园】报!”一名中尉推开门冲了进来,大声地喊道:“指挥员同志,德国人的飞机来了,快出去隐蔽吧。”
第111章 溃败(中)
我和奥廖尔冲出了教堂,看见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几架德军的飞机在空中盘旋,不时地俯冲下来投弹或者扫射一番。在浓烟和火光中,昨天又构造了防空阵地的高射机枪连正在向空中猛烈射击着,三五成群徒手或者拿着武器的战士,正惊慌失措地四处乱跑着,几名炊事班的女战士也端着餐具跟在人群后面瞎跑。
“隐蔽!快隐蔽!”我向前跑了几步,冲着那些女兵们大声喊道,但是爆炸声和高射机枪的射击声把我的声音压了下去。
“小心!”一个人从身后猛地扑了上来,把我压倒在雪地上,几乎是与此同时,一架俯冲下来的敌机射出的子弹从我刚才站立的地方穿了过去。
“你快点去找地方隐蔽,我去疏散司令部的人。”压在我身上的人一说话,我立刻听出刚才救我性命的是副参谋长奥廖尔。我赶紧背上一松,奥廖尔已经爬了起来,朝教堂里跑去,边跑边用他洪亮的声音喊着:“司令部里的人都离开自己的位置,到外面去隐蔽!……”
在他的喊声中,我还听到了一连串的惨叫声,扭头一看,原来是门口站岗的那名战士被机炮子弹打成了两截。因为没有一下就死去,上半截身子拖着血红的肠子,正在极其痛苦的惨叫声中翻滚着……
看到眼前的惨象,闻到浓烈的血腥气,我只觉得胸腹之间翻江倒海,一阵阵东西直往上涌,再也忍受不住,就趴在那里哇哇大吐。
飞机投下的炸弹村子里四处爆炸着,我心里盘算着该往什么地方躲,虽然刚才我一直在喊大家隐蔽,那不过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我也不知道如果要隐蔽的话,该隐蔽到什么地方,没准趴在地上才是最安全的。
不时有炸弹落到了人群中,爆炸的气浪把战士们高高地掀到空中,随即又重重地甩了下来。在不间断的爆炸声中,我的手脚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身体趴在雪地里一动也不敢动,深怕四处横飞的弹片击中。
一条血淋淋地手臂突然啪地落到了面前,把毫无思想准备的我吓了一跳。等稍微定下神一细看,发现那条手臂的皮肤细腻白皙,应该是属于女性的。村子里居民早有疏散光了,难道是炊事班的哪个女兵遭遇了不幸?
往四周一瞧,看见前几天帮我改衣服的达玛娜,浑身是血地躺在不远处的雪地里,一边原地翻滚着一边从不断涌出污血的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我连忙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她的身边,抱住她的身体,大声地问:“达玛娜,你怎么样了?”
达玛娜用无声的眼睛望着我,嘴巴张了几下,用非常微弱的声音说了几句。因为周围的爆炸声太响,我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刚想把耳朵凑到她的嘴边听听,结果她已经头一歪,停止了呼吸。
看到在怀里牺牲的达玛娜,一阵忧伤涌上了我的心头,眼睛开始湿润。死亡!原来就是这么简单,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也许只需要几秒钟,一条鲜活的生命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我的眼泪在涩红的眼眶中转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一滴一滴地落在了达玛娜的脸上。
“轰!”一颗炸弹在不远处爆炸,掀起的泥雪落了我一身。
抬头一看,原来又有一架敌机俯冲下来,向村子里投下了炸弹。看到在空中肆虐的敌机,我突然感觉到心里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我要报仇,把该死的敌机打下来!环顾四周,看见村子里的防空阵地里的高射机枪正拼命地对空射击着。我抹了一把眼泪,放下达玛娜的尸体,站起身就向最近的一个防空阵地冲过去。
刚才我对这炸弹的爆炸还害怕得要命,可现在连本能的缩脖子动作都不做了,只是弯着腰朝高射机枪那里猛跑。眼看还有二十来步就跑到了,这时一枚炸弹落在了高射机枪旁,爆炸的气浪掀塌了用沙袋堆砌的胸墙,而正在射击的那名战士捂住头部从座位上栽了下来,机枪顿时哑了。
我加快脚步冲了过去,迈过坍塌的沙袋,跳上了机枪座椅,手脚麻利地转动手柄,通过瞄准镜瞄准了空中的敌机。旁边有战士冲我大声地喊着:“指挥员同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帮我上弹药。”我淡淡地说道,然后脚踩在炮钮上,一点点加重气力……
“是!”战士应声把两个弹药匣迅速地【创建和谐家园】了枪体。
瞄准镜里的那架敌机目标愈来愈大,愈来愈清晰。“说不定刚才把站岗的战士打成两段,和炸死达玛娜的就是这架飞机。”我这样想着,同时狠狠踩下了炮钮,一串串枪弹冲出枪口,射向敌机。
两个弹药匣很快打光了,不过连飞机的边都没挨着。我此时突然想起了以前在普耳科沃高地时,听那些女战士们说过打敌机的诀窍:宁迎勿追!就是说敌机俯冲时迎面射击,比追着敌机的【创建和谐家园】打的命中率要高。于是我改变了策略,继续全神贯注地瞄准着空中的敌机,同时放慢了枪身旋转的速度。
敌机在高空再次做好了俯冲的准备,尖啸着向阵地扑来。当瞄准镜再次套住敌机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踩下了炮钮,一串串枪弹向敌机射去。
敌机被击中,拖出一道黑烟滑向了一侧。虽然这架敌机已经被击伤,但我没有放过的它的打算,继续用瞄准镜锁定着,连续不停地踩动炮钮,机【创建和谐家园】密集地喷射向敌机。顷刻,隐约听到一声巨响,敌机在空中爆炸解体,变成一块块碎片,飘散下来。
击毁了一架敌机,我紧张的身心骤然间放松,右脚松开了炮钮,无力地瘫坐在座椅上。
“快隐蔽!”为我上弹药的战士突然大喊着推了我一把。
我虽然没有搞清什么状况,但还是本能地从高射机枪上跳了下来,朝旁边跑去。
跑出没几步,我又被人从后面扑倒,随即听见后方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泥雪从天空盖了下来,一下就把我埋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压在我身上的人才动了动,低声地问我:“指挥员同志,您没事吧?”
“我没事,刚才怎么回事?”
“德国鬼子看到他们有飞机被击落了,剩下的几架全部掉头朝我们凶恶地俯冲过来,所以我才让您隐蔽的。”战士说着话站了起来。
我感觉背上一轻,也马上翻个身坐了起来。看到刚才摆放高射机枪的位置,被炸成了一个大坑,还在冒着缕缕青烟。我心有余悸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大坑旁,看着高射机枪的残骸,心中暗叫侥幸,如果不是那个战士反应快的话,我估计已经尸骨无存了。
敌机在村子上方又盘旋了一阵,估计已扔光了炸弹,才全部掉头飞走了。
“大家快来帮忙啊!”远处有人在高喊着:“指挥员们都被埋在教堂里了!”
听到这个喊声,我不禁打了个激灵,扭头朝教堂的位置看过去,吃惊地发现,刚才的轰炸,已经把教堂变成了一片冒着浓烟的废墟,贴着金箔的大圆顶也碎成了几块,散落在四周。教堂周围聚集着不少的战士,他们正在紧张地找寻着生还者。
“奥廖尔刚才进教堂去负责疏散了,他不会有事吧。”我这样想着,同时脚步不停地朝原来的司令部所在地跑了过去。
来到废墟旁,我拼命地想往人群中挤,却被人从后来拉住了,回头一看,居然是奥廖尔。他的头上包着绷带,额头处渗出了血迹。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我俩异口同声地问着对方。
“没事,很好!你呢?”我俩又同时回答着对方的问题。
“副参谋长同志,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次是我抢先问他。
他用手一指教堂的废墟,情绪激动地说:“刚才有至少五枚炸弹命中了教堂,然后就塌了下来。”
“伤亡情况怎么样?”我关切地问。
他摇了摇头说:“虽然我刚才指挥人员疏散,不过还是慢了一步,情报处和作战处的大多数的指挥员都没来得及撤出,教堂就塌了下来,把他们埋在了里面,我正在组织人手进行抢救。”
我看着在瓦砾堆里忙碌的战士们,心里格外明白,人被埋在这样的废墟里,生还的机会是非常渺茫的。停了一会儿,我又问:“有最新的战况报告吗?”
“有的。这是情报处收到的最后一份文件。”奥廖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着的纸张,打开向我念道:“今晨根据方面军命令发动的局部反突击收效甚微。一开始,由于我们的突然进攻,我军甚至成功地插入敌军驻地3公里左右,但敌人此时开始向我集团军发起全线进攻。我们向前推进的各部队被迫匆忙返回。由多瓦托尔率领的骑兵军的处境尤为艰难,敌人从四面八方夹击他们,幸亏指挥员机灵,善于机动的骑兵们才得以逃脱,避免了被全部包围。”
“司令员回来了!”旁边有战士兴奋地喊了起来。
我和奥廖尔向进村的方向看去,一辆黑色的轿车正摇摇晃晃地沿着坑洼不平的路面开了过来。等车开近,我不禁大吃一惊,前面的挡风玻璃已经完全没有了,车身上也到处是弹孔。车刚一停稳,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就从车里跳了出来,他的形象也把我吓了一跳,长长的军大衣上沾满了泥土,就好像他刚在泥地上打过滚似的。
奥廖尔迎上去,关切地说:“司令员同志,怎么就您一个人回来了,政委呢?”
“政委洛巴切夫同志和我从316师出来后,就直接前往了学员团,那里也在进行激烈的战斗。我则赶回这里的指挥所,了解各个地带的部队防御清况。没想到汽车在回来的路上,居然连续两次遭到德国飞机扫射。”听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述说,我才明白他为啥会显得如此狼狈,原来路上遇到了空袭。他快步地走到了教堂前,指着废墟问奥廖尔:“这是怎么回事?”
奥廖尔低下头,难过地回答:“刚才敌机对我们这里进行了疯狂的轰炸,司令部所在的教堂被五枚炸弹命中,情报处和作战处的同志大部分都牺牲了。”
看着一地残缺不全的尸体,罗科索夫斯基的面色沉重了起来。手在不住的颤抖,显然是激动之极。
第112章 溃败(下)
我以为罗科索夫斯基会大发雷霆,至少也会拔出【创建和谐家园】冲天上开几枪发泄一下自己的愤怒,毕竟看到这么多朝夕相处的部下血肉模糊地躺在自己的面前,换了谁也受不了。
没想到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作为一名高级指挥员,在战场上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是非常必要的。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发号施令:“奥廖尔同志!”
“到!”站在他身边的副参谋长连忙答应一声。
“和下面的部队还能联系上吗?”罗科索夫斯基皱着眉头问道。
“能的,司令员同志。”奥廖尔用肯定的口吻回答说:“有两部电台转移了出来,可以随时向下面的部队传达命令。”
“那就好,你马上安排人手把司令部迁到位于在沃洛科拉姆斯克——莫斯科公路干线上的新彼得罗夫斯基耶去。同时……”他说话的声音小了下去,估计是向副参谋长布置什么重要的任务,我非常识趣地往旁边走了两步,继续表情漠然地看着战士们把牺牲指战员的残缺不全的尸体从废墟里抬出来。
“扎哈罗夫!”罗科索夫斯基突然又大叫了一声,把我吓了一跳。
“到!”另外一名灰头土脸的指挥员从不远处跑了过来。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上午开会时,对林总的战略战术不屑一顾的那名少将,此刻他看起来比司令员显得更加地狼狈。
“跟我到集团军和第30集团军的结合部去看看,我估计那里的形势不会太乐观。”
“是!”虽然这位扎哈罗夫少将答应得非常干脆,但我无意中却发现他的眼角抽动了几下,神色也有些难看,似乎对罗科索夫斯基做出的这等安排有些不满。
“我们走吧!”罗科索夫斯基说完,便转身向自己那辆破烂的轿车走去。走了几步,停下来又转身招呼傻乎乎站在原地的我说:“丽达,你也一起去。”
“是!”我答应一声,赶紧小跑着追了上前。
我拉开后车门,本来想请罗科索夫斯基先坐进去,没想到往里面一看,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所有的坐垫都被打得稀巴烂,座位上摆了一块长木板,才勉强能坐人。不过罗科索夫斯基丝毫也不在意,直接钻进了车里坐到后排。我刚想去拉前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他却招呼我说:“让扎哈罗夫将军坐前面,你到后排挨着我坐。”
虽然我和罗科索夫斯基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是我知道,他这样安排座位肯定有他的用意,没准待会还有什么事情对我说。于是我放弃了开前面的打算,也钻进了后车门,坐到了他的身边。
等扎哈罗夫将军也上车后,司机便发动了汽车。我抬头看了看车的顶棚,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孔,刚才遇到什么样的空袭,就可想而知了。因为前面的挡风玻璃全碎了,所以车一开动,刺骨的寒风便呼呼地灌了进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知道吗?”罗科索夫斯基突然说道:“你以前的搭档,克罗奇科夫指导员牺牲了!”
以前和克罗奇科夫在316师搭档的时候,虽然经常会发生一些争执,但是骤然听到他牺牲的消息,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流淌下来,声音有些哽咽地问道:“他是怎么牺牲的?”
“上午我和洛巴切夫政委以及参谋部的成员们,到达潘菲洛夫师长的指挥所的时候,正赶上德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罗科索夫斯基用沉痛的口吻向我讲述着:“克罗奇科夫指导员带领的步兵1075团第4连的反坦克歼击组,在杜博谢科沃会让站附近防御阻击德军坦克。冲击是在强大的炮火和轰炸机空袭支援下开始的,过了一会儿,德军坦克每15~30辆一组,在稠密的自动【创建和谐家园】散兵线的伴随下向阵地冲了过去。我们在指挥所里看到,克罗奇科夫及他带领的28名战士顽强地战斗着,他们用反坦克炮轰击德军的坦克,很快就有将近10辆坦克己经燃烧或开始冒烟,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些希特勒匪徒爬出坦克后马上就倒在了地上,同时那些跟着坦克冲击的步兵,也被我军的火力压得趴在了地上。面对克罗奇科夫他们的顽强防御,德军的坦克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停了下来,用炮火对他们进行了压制;另一部分则继续不要命地向前冲……没过多久,激烈的战斗便在战壕前展开了。他们的反坦克炮弹用完,就用汽油燃烧瓶砸向德军的坦克,或者用集束手榴弹炸坦克。有的战士抱着集束手榴弹藏在弹坑里,等待德军坦克经过时拉响手榴弹,与敌人坦克同归于尽。当时的战斗场面非常惨烈。最后他们因寡不敌众,全部壮烈牺牲……”
听着罗科索夫斯基的叙述,我脑海中浮现中《莫斯科保卫战》里的镜头:一名穿着短皮大衣戴着棉军帽的小战士,面对越开越近的德军坦克,惊恐地缩到了战壕的角落里,双手各抓着一枚冒着白烟的反坦克手雷,平举着双臂,伸向了驶来的庞然大物。轰轰两声巨响,坦克的底部腾起了火光和浓烟,车身震得跳了起来,随即便一动不动地横架在战壕上。
“我们在指挥所里的指挥员们,都通过电话听见了克罗奇科夫在牺牲前喊的话:‘俄罗斯很大,却无路可退——背后就是莫斯科’……”说到这里,罗科索夫斯基停了下来,我扭头发现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动着,他吸了吸鼻子,用手绢在脸上抹一把,又迅速揣进了口袋,才接着往下说:“洛巴切夫同志提议说,应该把这一切向上级反映,授予克罗奇科夫同志苏联英雄的称号。”
“我觉得不光是克罗奇科夫同志,另外的28名同志也应该获得他们该得的荣誉。”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插嘴说了一句。
“嗯,这个提议不错,我同意。”罗科索夫斯基没有反驳我的意见,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去视察的部队是第107摩托化步兵师,该师的指挥所设在我集团军与第30集团军的结合部。指挥所很大,里面摆着的大木桌上胡乱摆放着几张作战地图,一名佩戴着中校的军衔的高个军官正在埋头看地图。不少看起来像是作战参谋一类的尉级指挥员正在忙碌地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
看到我们几个人走进了指挥所,他们连忙停下来,站在原地挺直身体向我们敬礼。屋子里突然出现的寂静,让那名中校好奇地抬起了头,看到我们,他先是一愣,随即便认出了走进来的人是谁,赶紧站直身体,拉了拉军装的下摆,小跑两步到罗科索夫斯基面前。敬了一个军礼,报告说:“司令员同志,第107摩托化步兵师参谋长XX中校向您报告,部队正在和德军顽强地战斗着。”因为他说得很快,我没有听清楚他的名字。
罗科索夫斯基瞧了他一眼,冷冷地问:“参谋长同志,师长到什么地方去了?”
中校低下头,用沉痛的语气说道:“德军上午对我师的防区发动了猛攻,指挥所被炮弹直接命中,师长牺牲了。因为我现在是师的最高指挥员,所以便接替了师的指挥。”
“说说眼前的局势吧!”听到又一个部下牺牲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不过他还是保持着波澜不惊的表情,走到了观察孔,用观察镜查看着外面的战事。
“今天德军用了大概两个营的兵力,在15辆坦克的掩护下,对第30集团军的防御阵地发起了进攻。激战两个小时,德军击溃了守军并占领了阵地。”
“你采取了什么措施?”罗科索夫斯基冷冷地问道。
“我命令三团德军占领的阵地进行了反突击,第30集团军丢失的阵地,已经重新夺了回来。”副师长用手指着外面的防线向司令员做着讲解:“我已经收拢了一部分溃退的战士,并重新部署在原有的阵地上,让他们和我师的战士们一起进行防御。”
“好样的!干得不错。”罗科索夫斯基把注意力从观察镜前移开,赞许地拍了拍这位副师长的肩膀,然后关切地问:“有什么困难没有?”
“我师在战斗中减员很多,需要预备队进行补充。”
听到师参谋长这样说,罗科索夫斯基沉吟了一下,然后说:“我已经命令第17骑兵师、第一近卫坦克旅、第289反坦克旅、第18、126步兵师迅速向这里集结,再过两个小时,也许还用不了两个小时,这里的防御力量就能得到加强。”
师参谋长听后不禁喜形于色,而我却暗暗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可是大手笔啊,罗科索夫斯基把集团军这么多的部队都集结于这个方向,那么势必会削弱其它方向的防御力量。
“希特勒匪徒又开始进攻了!”指挥所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立刻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除了罗科索夫斯基、师参谋长、扎哈罗夫外,我也挤到了观察孔前,举起望远镜向外望去。
大概三百米开外,有一条横贯东西的长战壕,这里应该就是第107摩托化步兵师的第一道防线吧。更远的地方,可以清晰地看到进攻的德军,正在以坦克、装甲车为先导,步兵紧随其后,气势汹汹地向我军防线扑了过来。
正当坦克离战壕只要几十米时,我突然看到有几名战士跳出了战壕。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会抱着炸药包或者举着反坦克手雷、燃烧瓶之类地冲向德军的坦克。然而所发生的一切让我目瞪口呆,那几名战士居然提着武器,弯着腰冲我们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真是见鬼了!”罗科索夫斯基忍不住骂了一句,随即怒气冲冲地问师参谋长:“参谋长同志!这些胆小鬼是怎么回事?”
师参谋长又用望远镜看了一下,然后回答说:“司令员同志,这不是我师的战士,都是第30集团军的。您知道,第30集团军是新组建的,他们的新兵比较多……”
“够了!”罗科索夫斯基大吼一声打断了他后面的话,然后用不容反驳的口吻说道:“我命令你立即去制止这种逃兵行为,让他们都回到战壕里去。如果有不听劝阻的,你可以马上执行战场纪律。明白吗?”
“明白!”中校无可奈何地敬了个礼,拔出【创建和谐家园】朝外走去。
虽然罗科索夫斯基的态度比较粗暴,但是没有人表示异议,包括我在内。因为我们都明白,虽然惊慌失措的战士不多,但却让那些还坚守在阵地里的战士们心中慌乱,这样下去,防线很快就会崩溃。待在指挥所里的指挥员们都是打过仗的,一旦防线失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大家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