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喊完这话,走廊里一片寂静,所有的战士几乎都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连个起身的动作都没做。少校怕有人在刚才长时间的炮击中听力受损,便在走廊里来回走了两个来回,高声把自己的话重复了好几遍,还是没有一个人挪动位置。
奥夏宁看到这一幕,笑了笑,扭头看向窗外,发现那些投降的战士已走过那辆装甲车,进入了德军的阵地。他重新举起枪,这次是瞄准了一直响个不停的高音喇叭,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啪!”枪声响过,喇叭立即哑了。
见到要塞里的抵抗还在继续,气急败坏的德军马上又发动了新的进攻。端着步枪、冲锋枪的德国兵成散兵队形,借助弹坑和残砖断瓦的掩护,向大楼逼了过来。
“开火!”当德军离大楼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少校一声大吼,然后楼里的轻重火力一起射击,冲在前面的德国兵顿时被撂倒了一片,剩下的赶紧趴下开枪还击。
对射了一会儿,没有重火力掩护的德军见占不到什么便宜,便陆续开始向后退却。少校从旁边牺牲的战士手中拿过步枪,跃上了窗台,高喊一声:“冲啊!”然后便跳出窗口,带头向敌人冲去。战士们高喊着“乌拉!”也跟着纷纷跃出了窗口。
见到苏军从建筑物里冲出来,原本在退却的德军停住了脚步,端着冲锋枪的士兵对著人群密集处猛烈扫射,掩护拿步枪的士兵冲上来肉搏。不少的战士刚从窗口落到地面上,就被德军的子弹打中,吭都没吭就一头栽倒在地,但是剩下继续呐喊着往前冲。顷刻间,两支部队便绞做一团。
奥夏宁端着步枪,朝一个刚打完了子弹,正在换弹夹的德国兵冲了过去。没等对方回过神来,一个突刺就把他扎了个透心凉。放倒了面前的敌人,他看见远处有名德国兵把少校打倒在地,端着带刺刀的步枪猛捅过去。因为隔得远,冲过去怕来不及,他急忙抬起枪冲着那个德国兵开了一枪。德国兵被一枪爆头,往后一仰软软地倒在了少校的身边。少校从地上爬起来,冲奥夏宁友好地点了点头,随即拔出【创建和谐家园】,举枪击毙了一名扑向他的德国兵。
德军也许从来没有遇到过像苏军这么顽强的对手,打了一会儿,看见占不到什么便宜,便纷纷地退了回去。少校带部队又追了一段,才下令退回楼里继续固守。
刚跑到楼前,还没等奥夏宁跳上窗口,德军的炮弹便呼啸着落下来,落在了尚未来得及退回楼里的人。一连串的爆炸声中,硝烟将人群渐渐湮没。浓烟中肢体横飞,血肉模糊的肢体内脏甩得漫天飞舞,地上墙上,溅满了红白之物。
一颗炮弹在奥夏宁的不远处爆炸,他只觉得右边脸颊一阵剧痛,刚想伸手去摸,却被一个从高空落下的人重重地砸倒。在持续不断的爆炸中,暴雨般落下的大大小小的土块几乎将他活埋,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这时又有一个被爆炸气浪掀起的躯体从空中落了下来,再次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让他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奥夏宁才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被几具尸体牢牢地压住,丝毫动弹不得。这时,他突然赶紧到身上一轻,似乎有人正在把压在自己身体上的尸体移开。“嗯,一定是少校派人来查看有没有幸存者。”这么一想,他顿时感到了一阵轻松。他正打算高喊出来:“我在这儿,快来救救我!……”
突然他听到了说话声——一些听不懂的片言只语。“他们这是说些什么?”奥夏宁迷惑不解地想道,突然间,他毛骨悚然地恍然大悟:这是德国鬼子!说的是德国话!
是的,这是德国兵。他们正在奉命清理着要塞,把已经辨不清面目的尸体一具具丢上卡车,然后拉到外面去埋掉。此时两个德国兵站在奥夏宁的身边,抬起了一具压在他身上的苏军战士的尸体。在那一刹那,奥夏宁意识到自己的孤立无援,十分害怕地想到,德国人马上就要发现他,他完全绝望了……
但事情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差,两名士兵抬着尸体朝着卡车过去了。身上压的重量少了,奥夏宁试着推了推压在身上的尸体,居然推开了。他悄悄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弹坑里,四周的死尸堆积如山。他探出头去查看四周的情况,发现七八个德国兵正站在不远处的卡车旁抽烟,而那两名才抬做尸体过去的士兵,把尸体扔上卡车后,也挤到人群里去抽烟。
奥夏宁看了看自己离大楼还有七八米,如果是平时,几秒钟就可以跑过去,而此时浑身剧痛,别说跑,连爬都困难,想要进入大楼而不被德国人发现是不可能的。正在为难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身边战士的尸体上别着两枚手榴弹,急忙伸手取了过来。
他拉燃了引线,扔向了德国兵聚集的地方。“轰”地一声巨响过后,那几个德国兵都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
奥夏宁投弹用尽了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然后便又晕了过去。这时萨沙箭一样从楼里冲出来,咬住奥夏宁的衣领,硬生生把他拖进了大楼。
当奥夏宁重新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走廊上,萨沙正烦躁不安地在他周围转悠。他轻声唤着:“萨沙,萨沙。”
萨沙急不可耐地冲到奥夏宁身边,亲昵地用鼻子嗅着奥夏宁。
奥夏宁抚摸着萨沙的头,轻声说:“去吧,告诉丽达,我还活着。”
萨沙不肯离去,不断哀鸣着在旁边转悠。奥夏宁从自己脖子上摘下钥匙,套在萨沙的脖子上,轻轻地拍了拍它。萨沙仍不肯离去。奥夏宁有气无力地靠在墙壁,掏出【创建和谐家园】,对着萨沙:“快去,我命令你!”
萨沙绝望地看了一眼奥夏宁,突然箭一样地冲了出去。奥夏宁趴在窗台上,看见德国人正追着向萨沙开枪。一颗子弹的枪射中了萨沙,一缕鲜血从后背上淌了下来,但它仍旧奔跑着。终于,萨沙跌倒了,须臾,它奋力挣扎起来,一瘸一拐地继续跑着……
奥夏宁看着萨沙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心中再无任何牵挂,他举起步枪瞄准外面的德国兵,猛地扣动了扳机……
第107章 奥夏宁脱险
奥夏宁回忆到这里停了下来,眼圈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滚。
他到底难受什么?我的心里都很清楚。虽说要塞的失守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可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免不了有些伤感,毕竟我在这个时代中呆了几个月,人非草木岂能绝情绝性?我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后,俯下身子从后面抱住他的身体,脸颊轻轻地磨蹭着他右脸上的伤疤,柔声地问道:“后来呢?”
奥夏宁深深地吸了口气,平缓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然后才接着说:“楼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其余的人不少牺牲就是被俘了。德军发现楼里还有人在战斗,没有再派他们的步兵来送死,而是直接用大炮轰。大楼原本就被炸得千疮百孔,再挨上几十发炮弹,终于轰然倒塌,我便被活埋在漫天飞扬的烟尘之中……”
虽然他此刻活生生地在我面前,但听到他说到自己被活埋在楼里时,我还是忍不住轻轻地“啊”了一声。
“我不知道晕迷了多久,直到被冰冷的雨水一激,神志才稍微清醒了些。我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所躺位置的上方,有块巨大的水泥板斜搭在柱子上,挡住了落下来的砖石,中间留下了一个狭小的安全空间,正因为这样,我才没有被砖石活活地砸死。我艰难地从废墟里爬了出来,一直爬到了萨沙救我的位置。这一切几乎用尽了我的全力,右脸颊的剧痛和身上的弹片伤便让我再次昏厥过去。”
我站直身体,轻轻地抚摸着他右脸上那条长长的伤疤,问道:“还疼吗?”
他抓住我的手,摇摇头,继续说:“没过多久,我就感觉到有人在摇晃我的身体,还在用俄语喊:‘同志,醒一醒!同志,醒一醒!’我睁开眼睛一看,看到面前蹲着一个衣衫破烂满脸硝烟浑身是血的苏军战士。看见我醒了,他朝旁边招了招手,很快又跑过一名同样是衣衫破烂的战士来,两人二话不说就把我从地上架了起来,搀扶着我往前走。我疑惑地问他们:‘我们这是去哪里?’‘指挥员同志,’那名战士表情严肃地回答我说:‘要塞已经被德国人占领了,我们这是去当俘虏!’……”
“你被俘了?”我吃惊地问道。
他点点头,往下继续讲着他的故事:“听到这句话,我试图从两名战士的搀扶中挣脱出来,大声地喊着:‘放开我,我绝不当俘虏!’但我受伤后的身体虚弱,挣扎了几下也没能从战士手中挣脱出来。‘请保持安静,指挥员同志。’那名战士突然严肃地对我说:‘要塞和后方的联络已经全部中断了,我们现在弹尽粮绝孤立无援,不能做无谓的牺牲。’‘我绝不当俘虏!’我低声地吼道。‘没人想当俘虏,指挥员同志。’战士左右瞧了瞧,然后皱着眉头说:‘四周都被德国人封锁了,我们压根出不去,要想离开这里,只能去当俘虏。’我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战士又向我解释说:‘德军又在劝降了,我们是去假投降,然后找机会逃走。明白了吗,指挥员同志!’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没有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地让两名战士搀扶着加入了去投降的队伍……”
“等一等。”我忍不住打断他,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你不是说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吗?那其他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要塞内有很多建筑物,每栋楼里都有防守的部队。虽然我所在的大楼被德军摧毁,里面的指战员们都牺牲了,但还有不少大楼里的守军还在英勇地战斗着。德军见强攻不奏效,便改用了宣传攻势,呼吁我们的战士放下武器出去投降。”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你继续说吧。”我心想这德军指挥官还是挺有本事的,懂得“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知道对顽强的守军发动宣传攻势。
“我们进入德军阵地,上来了两个挎着冲锋枪的德国兵,只是简单地搜了一下我们的身,便押着我们出了要塞。从要塞往西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便来到了镇子里,这里聚集了四五百名苏军的战俘,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衣衫破烂神情沮丧。那两个德国兵把我们往人群中用力一推,然后径直掉头走了。我观察了一下环境,发现只有三十多个德国兵在四周警戒,对我们看管得也不严……”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还是非常想了解他是如何脱险的,忍不住再一次打断了他。
“我们在镇子里被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德军就押解着我们往边境走。也许是因为兵力不足的缘故吧,押解我们的德国兵人数不多,只有不到五十个人,都骑在摩托车上。
到中午时分,我们接近了边境,走到一片森林边,带队的德军军官让部队停下来休息。战俘们顶着烈日足足走了一个上午的路,要不是被持枪的德国兵逼着,有许多人在半道上就坚持不下去了。现在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战俘们根本顾不上什么干不干净,纷纷坐到地上喘个不停。除了留下七八个人看守外,剩下的德国兵都躲到森林里吃午饭去了,把又累又饿的战俘们留在开阔地上忍受着烈日的暴晒。
看着留下的德国兵有些不满地小声抱怨着,伊万诺夫,就是救我的那名战士嘴角是露出一丝微笑,他凑近我的耳边悄悄说:‘指挥员同志,你看,这些德国鬼子在开始抱怨了,只要他们放松了警惕,我们就可以找机会逃跑。’‘逃跑?!’我不解地问他:‘往什么地方跑?’他往没有德国兵的森林那侧一指,说:‘往森林里跑,只要跑进森林,德国鬼子就抓不到我们了’。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地环境后很快就否定了他的提议,微微摇着头说道:‘我们离森林的边缘至少有五十米,你觉得有多大的希望跑到那里不被德国鬼子发现?’听到我否决了他的提议,他有些着急:‘从这里冲过去,最多十五秒就能冲进森林,如果不行动的话,等过了边境,想跑也跑不成了。’
‘如果现在是晚上,我们从这里逃跑成功的希望还能大一些,不过现在逃跑简直是送死……’就在这个时候。似乎为了证明我的话。一名离我们不远的战士突然跳起身来,向着几十米外的森林发足狂奔而去。
那人不过跑出十几米远,负责警戒的德国兵就已经发现了他。根本没有任何警告,几支冲锋枪已经同时开火了。虽然那人周围的泥土被子弹打得四处飞溅,但他是铁了心要逃离德国兵的掌握,所以还是一路向前狂奔,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不过人的运气是有限的,虽然这人成功地接近了森林边缘,但最终还是被子弹击中了。我只看到他的身上冒出好几朵血花,然后双手伸向半空中似乎想抓住些什么,最终却还是颓然倒在了地上。
听到枪声后,德国军官带着一帮人从森林里冲出来一看究竟。在知道是有战俘试图逃跑被打死后,他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来。很显然,他事先就想到有人会试图逃跑。而且也很确定肯定不会有人能跑得掉。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队列前,轻描淡写地说:‘先生们,请记住你们的身份,你们是战俘!到了战俘营以后,我们会给你们应有的待遇。假如谁企图逃跑的话,就会和这个人一样的下场。’然后他的目光在队伍了扫视了一遍,接着说道:‘现在我需要几个志愿人员,出来把这个家伙埋掉。’
听了德军军官的话,所有的战俘都保持着沉默,也没有谁主动站出来当那个志愿人员。主要是所有人都又累又饿,没人做得动掩埋尸体这样的体力活了。
‘真的没有人愿意当志愿人员么?’眼见自己地提议无人响应,军官的脸色开始阴沉下来,他的手不由地摸向了腰部的【创建和谐家园】。
见周围没人出声,我拉了一下旁边的伊万诺夫,然后站起身说道:‘我来。’‘还有我。’伊万诺夫也随即站了起来。
‘卫兵,拿两把铁锹给他们,快点去把尸体埋了,我们好赶路。’见终于有人主动站起来了,军官让两个士兵押着我们去埋尸体,然后自己又带着人回森林里吃饭去了。
我和伊万诺夫抬着布满弹坑的尸体走进了森林,走了大概二十米的距离,德国兵就把我俩叫住,递过来两把工兵铲,让我们就地挖坑。
挖坑时,我小声地对伊万诺夫说:‘待会填土时,趁德国兵不注意,用这个工兵铲干掉他们。’伊万诺夫轻轻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埋头挖坑。
磨磨蹭蹭地挖了半个小时,才勉强挖出一个可以容纳尸体的浅坑。把尸体拖进坑里后,我们开始慢吞吞地往坑里填着土。两个德国兵刚开始还虎视眈眈地监视着我们,时间一长也就放松警惕了,站在坑边聊起天来。看到时机成熟,我从伊万诺夫使了个眼神,然后铲起一铲土朝德国兵扬去。趁他们被尘土迷了眼的机会,我俩闪电般冲了过去,用手中的工兵铲猛劈下去。两个德国兵连吭都没有吭一声,便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我俩捡起地上的冲锋枪,拔腿朝森林深处狂奔而去。”
“你真是太幸运了。”我不禁感慨地说:“幸好那个德国军官心血来潮,让你们去埋被打死的战俘,你们才有逃跑的机会。如果他根本不理睬死在路边的尸体,而是直接押你们到战俘营,估计你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我俩在森林里走了一个星期,在这段日子里全靠野果充饥,如果不是凑巧被外贝加尔基干师的侦察员救了,也许我们就会死在森林里。我参加完斯摩棱斯克保卫战,所在的连队被调到莫斯科郊外进行休整。九月的时候,有人到部队来招收军犬驯养员,因为我有这方面的经验,就主动报名参加了这支神秘的部队。没过多久我们又被调到了莫斯科的城北进行封闭式训练。昨天我们接到上级的通知,说西方方面军目前缺乏足够的反坦克力量,便把我连配属给了方面军。”奥夏宁紧紧抓住我的手,仰头看着我,兴奋地说:“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这种意外的重逢真是让人太开心了。”
第108章 丽达的故事
“丽达,丽达!给我开开门!”没等我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了伊娜的声音。听到伊娜的喊声,我慌忙挣脱奥夏宁的手,向后退了两步来到门边,握住把手一扭便打开了房门。
门一开,我马上看到伊娜手端着两只茶杯笑眯眯地站在门口,她边往里面走边说:“我刚才遇到参谋长同志,他说你和丈夫重逢了,正在这里叙旧。我来一是给你俩送茶水,二是专门来看看我们的女中校的丈夫长得有多英俊。”说完,她把手中的两杯茶往桌上一放,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奥夏宁,好奇地问:“您就是丽达的丈夫——奥夏宁上尉?”
“是!”奥夏宁有些紧张地站起身来,居然恭恭敬敬地冲军衔比他低的伊娜敬了个礼。
“丽达。”伊娜没有按照条例向他敬礼,而是把我一把拉到了奥夏宁的面前,羡慕地说道:“你的丈夫真帅!”接着把话题一转,逗我说:“把他让给我做情人怎么样?”
“切!”故意不屑地说:“你喜欢就拿去好了,只要他同意,别说当情人,当丈夫都行!”虽然明知道她是调侃我,但我还是觉得脸上有些发烧,说完这话,我瞥了奥夏宁一眼,发现他也羞得满脸通红,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好了好了,我还要帮司令部的同志们准备晚餐,就不耽误你们夫妻叙旧了。”伊娜看到我俩的窘态,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赶忙找个理由,交代了两句场面话便溜之大吉,出门时顺手带上了房门。
我看到奥夏宁的眼睛还望着门的方向,故意调侃他说:“怎么,是不是看上年轻漂亮的女大士了?要不你就委屈委屈,做她的情人算了。”
奥夏宁转过头,十分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她再漂亮,也没有我亲爱的丽达契卡漂亮。”
我小心地挣扎了一下,没能把手挣出来,只能让他拉着重新坐下。刚一坐下,他就迫不及待地说:“丽达,我已经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了你,现在该轮到你说了。我们的孩子在哪里?你又是什么时候参军并当上军官的?”
刚才在听奥夏宁故事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回忆小说里有关丽达的情节,听到他已经这样问了,我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开始向他讲述起丽达的故事:“那天早晨你离开以后,整个城市里就陷入了一片混乱,除了不时有成队全副武装的战士从窗口跑过,还有不少的居民拎着行李拖儿带女地开始向后方转移。
中午的时候,城防司令部专门派出了宣传车,沿街广播,说来犯之敌正在遭受我军的重创,让大家保持冷静继续待在家里,并号召积极分子去参加修筑街垒和防御工事的义务劳动。听了宣传车的广播以后,恐慌暂时平静了下来,不少原本离开的人们陆陆续续地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甚至还有自愿者到街头协助军队维持秩序和修筑工事。
没想到第二天形势便急转直下,昨天还在安抚大家的宣传车又上街广播,这次不是让大家保持镇定留在家里,而是说凶狠的敌人已经逼近我们的城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请居民们都立即向后方转移。
楼里的人都转移了,可我还留在家里没走,因为我要留在家里等你回家。
第三天的早晨,我一醒来就感到心神不宁。正抱着刚会说话的儿子在家里来回走动,突然听到了萨沙的哀鸣。刚开始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侧耳再听:没错,是萨沙的哀鸣声。于是我赶紧把孩子放到了床上,冲出了家门。
我沿着大街循着萨沙的声音找过去,走了两条街,我终于看到了萨沙。它的脚瘸了,正倒在血泊中,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嘴里吐着白沫,却始终在嘶哑地叫着。
我走过去,蹲下身体,用双手捧起了萨沙的头,萨沙立刻安静了下来,用它无神的眼睛看着我。”说到这里,我挣脱了奥夏宁的手,摘下挂在脖子上的铜钥匙递了过去:“我一眼就看见这把铜光闪闪的钥匙,正安然无恙地挂在萨沙的脖子上。
那一刻,我心中突然强烈地感觉到:‘你还活着!我的奥夏宁一定还活着!’
我小心翼翼地从萨沙的脖子把钥匙取了下来,紧紧地攥在手里。萨沙看见我摘下了钥匙,发出最后一声微弱的哀鸣,眼神迅速涣散下来,垂下了头,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尽管有人劝我不要再傻等下去,我却坚信你一定还活着。我抱着儿子每天在一批批撤下来的队伍中翘首张望,希望奇迹会突然发生。
但到第五天的晚上,德军的炮弹已经开始轰击城区了,于是部队强行安置军属撤离前线。但在半路上,我抱着孩子从车上偷偷跳下来,步行走向自己的家。
当我终于疲惫不堪地回到家,发现房子的一面墙已经让炮火炸塌。即便是这样,我依然选择留下来。伴随着远处传来的枪炮声,我抱着孩子,为他吟唱摇篮曲。炮弹在附近不断爆炸,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隆声,儿子躺在我的怀里,竟无丝毫畏惧。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撞开,几个苏军战士冲进来,不由分说架起我,强行抱过孩子向外冲去。没走出几步,我回头望去,发现家里的门大开着,我拼命挣脱出士兵的大手,疯一样冲了回去。
我关门时,突然想到你没有带钥匙,要是回家来了,会进不了屋的,所以只是轻轻地把门带上而没有上锁。然后我再最后看了一眼远方,才跟随战士们兵撤向远方……”
“后来呢?”奥夏宁用力地抽着鼻子,再一次握住了我的双手,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我把孩子放到了波奇诺克的妈妈家,然后就到招兵办公室去报名参军。”说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貌似以前我告诉不少人,说我是在战争爆发前一个月参的军,而不是战争爆发以后。如果将来有人查我底细的时候,知道我连参军的日期都要弄错,不知到时会有什么的后果?
“我到招兵办公室去报名,却遭到了拒绝,招兵的人说根据妇女保护条例,生完孩子不满三年,不能服兵役。我没有和他们争辩,而是径直去找他们的上级。我轻轻地推开军事委员会负责人办公室的门,看见许多人正围着一个少校激烈地争吵着。我一声没吭,坐在角落里耐心地等待着。一会儿,人都散了,少校发现了我。他问:‘你有什么事?’
‘我想参军,却没被批准。’
‘噢,为什么?’少校好奇地问。
‘他们说我生完孩子不满三年,不能服兵役。’
少校笑了笑:‘招兵办的同志做得对,我们不能把一个未成年孩子的妈妈送上战场。’
‘可是我必须要参军!’
‘给我一个充足的理由?’
我想了一下回答他说:‘我丈夫是个边防军官,他在战场上牺牲了。’
少校敛住了笑容,显然这个理由打动了他:‘你知道,我们有成千上万的战士都牺牲了。’他不再说什么,低头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然后站起来,把纸条交给我:‘去吧,到高射机枪部队,为你的丈夫报仇。’”
“为什么?”奥夏宁问。
我看着奥夏宁的眼睛,轻声地说:“为了给你报仇!当时我在想:也许,必须要有一个德国人倒在我的枪口下,我的心才会平静下来。”
“后来呢?”奥夏宁关切地问道。
“我入伍后被编入了新组建的高射机枪独立营。当年你教授过我枪法和军事常识,让我在部队里如鱼得水,很快就从新兵中脱颖而出,不久就被破例提拔为下士,并当上了班长。
我所在的高射机枪排全部是女兵,由于没有排长,负责担任指挥职务的是副排长基里亚诺娃中士。她原来也是外贝加尔基干师的,参加过斯摩棱斯克保卫战,并获得了一枚勋章。战役结束后,她便调过来担任了副排长职务。但她格外看不起我这种没有资历又提拔太快的人,所以处处和我做对。
后来我们排移防到波奇诺克附近的171会让所,因为我在战斗中表现突出,接连打下了两架德国鬼子的飞机以后,才改变了她对我的看法,我俩之间的关系开始逐渐好转。
有一天我趁夜间偷偷溜到波奇诺克去看儿子,早晨回来时,在森林见到了两名德国兵,看他们的打扮,应该是准备潜入我军后方搞破坏活动的,所以我就把这个情况及时地报告给了会让所的指挥员瓦斯科夫准尉和基里亚诺娃中士。
瓦斯科夫听说只有两名德国兵,稍做准备,便带着我、热妮亚、索妮娅、里莎、嘉尔卡等五名女兵去森林里搜索。瓦斯科夫对附近的地形很熟悉,他带我们抄小路赶到了德军的必经之路上埋伏,打算利用地形和人数的优势,消灭或者活捉这两名德国兵。
哪知道事与愿违,当德国兵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才意外地发现,原来德国兵不是二个人,而是十六人,这样一来,我们不管在装备还是人数都处于了绝对的劣势。仅凭我们六个人手中的一支【创建和谐家园】和五支步枪,不光挡不住敌人,甚至还有被敌人消灭的危险。
幸好带队瓦斯科夫准尉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他一边派里莎回去报信,一边带着我们四个人和十几个德国兵在森林里兜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