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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烧的莫斯科作者:红场唐人》-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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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既然三连的同志想参加这次战斗,我一定会达成他们愿望的。”步兵连是我按照四四编制组成的,下辖四个排,每个排下辖四个班,全连180人。经过刚才的战斗,一连、二连都有不同程度的减员,如果要发起进攻的话,就需要给他们补充兵力。如今就只有三连是齐装满员,因此我打算从他们这里抽调人手,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真的?!”听到我这话,雷斯达耶夫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不错,在刚才的伏击战中,一连、二连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亡,所以我决定,从三连的每个排里抽出一个班,补充到一连、二连里去。”

        “可是……”雷斯达耶夫还想辩解,便却被我还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答应过你,让三连的战士参加战斗,我可没有食言哦。”我心说我只答应让三连的战士参加战斗,可并没说也要让你参加战斗。

        “是!”他向我敬了一个礼,失望地退回到了队列中间。

        三连很快就集结完毕了,留下了那些被抽调出来的战士,剩下的人跟着雷斯达耶夫出发前往东北方向的防区。雷斯达耶夫带领部队经过我山丘下时,独自停下脚步,冲着我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过了很久才把举起的手放下。

        正当我目送着三连远去,身边突然响起了阿古明特的声音,我的警卫排长对我说:“指挥员同志,您应该跟着他们离开!”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因为您是女人啊!您也知道这次的战斗很危险,没准我们这些人全部都会牺牲,我们没有权利让未来的妈妈陪着我们去冒险!”

        他的话让我很感动,至少他是关心我的。但我还是用平静的语气说:“战场上没有男女之分,我们都是军人。”停了一下,又问:“部队都集结好了吗?”

        “好了,补充的战士都进了连队,我是过来请您去做指示的。”

        “没啥指示的,准备出发。”

      第80章 血战车站(七)

        我带着部队在森林中向着枪炮声最激烈的方向前进。

        时间不长,我们便接近了森林的边缘,从这里已经可以用肉眼看清前方硝烟弥漫、弹片横飞、炮声震天!爆炸腾起的黑烟和气浪如同灼热的浓雾,久久笼罩着交战的区域。

        我让部队停下原地待命,然后自己独自来到森林边,站在一棵白桦树旁,举起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战况。

        我不知道沃洛克拉姆斯克汽车站原来是什么样子的,反正我通过望远镜只看到了一片废墟。除了一栋没有屋顶的两层楼建筑还顽强地耸立在地平线上,和附近几截尚未倒塌的半人高的墙壁,其它地方到处都是还在冒烟的瓦砾堆。瓦砾堆外围黑漆漆的深坑比比皆是,弹坑周围倒卧不少的尸体,从他们的制服上,很轻易地便可以辨认出这些都是德军的尸体,大概是在进攻的过程中被我军战士消灭的。

        在那栋两层楼的窗口,隐约可以看到有不少的人影正在朝外射击着,这应该是我军的战士正在进行顽强地抵抗。大楼和瓦砾堆之间有不少烧得只剩下框架的公交车,德军凭借着这些车辆做掩护,小心翼翼地向大楼发起进攻。也许是我军火力太猛的缘故,德军的进攻没有奏效,在楼前丢下一堆尸体后,剩余的士兵不得不退了回来,纷纷躲到车后,就是趴在瓦砾堆上和大楼的我军战士展开了对射。

        “指挥员同志。”我旁边响起了费尔斯托夫的声音:“看样子,是我们的人在战斗,我们应该去帮他们一把。”

        我放下望远镜扭头一看,他正站在我的身边,也拿着望远镜在观察着敌情。再往旁边一看,不光是他,其他的连长、副连长们都来了。原本队伍里就我一个人有望远镜,可自打部队从军需仓库回来后,几乎每个连排长脖子上都挂了一个望远镜,除了几个是从德军手上缴获的,剩下的应该都是仓库里的库存。

        我又举起望远镜看了看,用镜片上的刻度测量了一下我们和目的地的距离,然后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说:“我们离车站有将近三百多米的距离。如果是平时的话,这点距离,战士们只要一个冲锋,最多分把钟就能冲过去了。可是这段路上的积雪太深,战士们的冲锋速度势必会受到影响,如果被德军发现了的话,他们只需要掉转枪口,就可以轻松地把我们这支部队消灭在雪地里。”

        “快看!德军的坦克。”一直没说话的巴甫洛夫突然叫了一声。

        我赶紧举起望远镜,紧张地望向了车站方向,巴甫洛夫说的不错,真的有一辆德军的坦克正从远处开过来,看样子应该是来为那些德国兵提供火力支援的。兴许是因为看到自己的坦克来了,几个原本趴在瓦砾堆上的德国兵,顿时有了底气,立马迫不及待地跳了起来,端着武器就往楼里冲。哪知道刚跑没两步,就被我军一二楼的窗口所组成的交叉火力打倒了。

        德军的坦克停在了瓦砾堆的后面,炮塔缓缓地转了半个圈,瞄准大楼猛地开了火。一发炮弹打在了底楼两个窗户中间的墙上。随着炮弹的爆炸,墙体上顿时砖石飞溅,临近爆点的两个窗口的火力一下便中断了。硝烟散去,只见墙上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深坑,但是墙体并没有被炮弹击穿。看到墙壁居然没有被德军的炮弹打穿,我不禁暗松了一口气,从心底里佩服老毛子,他们盖楼时真是保质保量,一点都没有偷工减料,居然能造出连炮弹都打【创建和谐家园】的优质工程。

        正当我对这信得过工程感慨不已的时候,德军的坦克又开了一炮,不偏不倚地命中了刚才的位置,这次可就没上回那么幸运了,墙体直接被炸开了一个可供两人并行的大洞。躲在公交车后面的德军,看到炮弹已经把突破口炸开了,便纷纷迫不及待地从隐蔽处冲出来,向着那个洞口涌去。

        德军的这次新的进攻,还是毫无悬念地被我军战士的交叉火力所击退,除了躲得快的,剩下的都被打倒了。不过有一个德军士兵冲得比较猛,连中数弹后居然凭借向前冲的惯性,从洞口摔了进去。

        那个德国兵摔进去后不到一分钟,从洞口里居然涌出了十几名端着步枪的我军战士,呐喊着向躲在车后的德军发起了进攻。坦克炮弹在人群里爆炸,把中间的几个战士炸得血肉横飞。前面的几名战士只开了一枪,就被德军猛烈的火力打倒在地。才从洞口冲出来的战士看形势不对,赶紧掉头往回跑,可惜已经晚了一步,德军射出的子弹在他们的身上找到了最后的归宿。

        一次滑稽的反击就这样土崩瓦解,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守军的这种愚蠢举动,心里暗骂是哪个【创建和谐家园】心血来潮,居然搞了这么一个短促突击。

        德军的坦克向后倒退了几步,停了下来,随着车后冒出的一股黑烟,坦克骤然加速冲上了瓦砾堆,向车站的大楼冲去。

        “不好!”旁边的卢金大叫了一声。

        “什么事?”我放下望远镜,不满地看向了卢金,心想有啥事情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的。

        “中校同志!”他走到我的身边,指着远处的车站对我说:“【创建和谐家园】的坦克是想冲过去撞大楼,如果撞破几处的墙体,大楼就会倒塌,把守军全部活埋在里面。”

        我没有说话,又再次举起望远镜望向车站,心里在天人交战,是去救援还是不去?比较这么长的冲击距离,除了中途战士们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冲过去以后,这辆德军坦克也对我们的威胁很大。

        正想着,忽然觉得自己的视野开始有点模糊了,原本看得清清楚楚的交战双方,居然变得有些隐隐约约了。

        “太棒了,下雪了!”旁边不知是谁兴奋地喊了一声。

        我把望远镜移开一看,果不其然,天空真的开始下雪了,碎纸片一样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撒了下来,越撒越密集,能见度也迅速地降到了几米范围内。俄罗斯的天气就是这样反常,往往一分钟前还是阳光明媚,一分钟后就会雪花纷飞。看到这样的大雪,我心中狂喜:真是天助我也,我不用担心部队接近车站时会被德军发现了。

        我马上把大家召集过来,大声地向他们布置任务:“一连、二连从左右两侧包抄过去,警卫排和炮兵连跟我从正面进攻。你们告诉战士们,打仗时都放聪明点,仅仅有勇气是不够,还要学会正确地运用战术,光凭血肉之躯是挡不住敌人子弹的,所以别傻不拉唧地冒着敌人的火力向前冲,那样只能让敌人把我们当靶子全部打掉……”

        “指挥员同志!我们该怎样进攻呢?”昨天发言的那个矮个中士站了出来,大声地问。

        “问得好!你们都要记住,我们现在的装备不错,每个班都配备有机枪。所以进攻时,以班为单位进攻。遇到敌人的火力拦截时,先用机枪对其进行压制,然后用手榴弹摧毁他。遇到难啃的火力点,就由炮兵用炮把他炸掉。”我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面前聚集这些指挥员,又接着说:“在这次战斗中,我不要求你们速战速决,只要能以最小的代价消灭敌人,打得慢一点也无所谓。战斗结束时,能多活一个战士,我们就多一份守住阵地的希望。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我。

        “好!你们各自归队,带领部队开始进攻!记住,我们是利用大雪接近车站,对敌人发动的是偷袭而不是强攻,所以部队在接近德军以前,不准发出任何声响。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轰然答应。

      第81章 血战车站(八)

        借助大雪的掩护,我们的部队快速地接近了车站的废墟。

        交战双方的枪炮声掩盖住了我们行动的声音,以至于我们到达废墟的时候,围攻车站的德军也没有丝毫的察觉。一进入指定的攻击位置,不等我下达命令,伊沙耶夫就主动把炮兵连在废墟的外围展开,十几门50、82毫米口径的迫击炮的炮口对准了前方。

        说来也奇怪,我们正准备开始进攻的时候,雪突然慢慢地变小了,很快便完全地停了下来。雪一停,视野顿时豁然开朗,我惊奇地发现我们所待的位置,和德军所占据的阵地之间居然还隔着一条十来米的马路。我军原本在这里也修筑了不少的街垒和工事,不过在遭受德军的飞机轰炸和大炮轰击以后,已经变成了一片片凄然的废墟,废墟上横七竖八地铺满了阵亡者的尸体,既有德军的也有我军的,相比之下,作为防御一方的我军战士的尸体更多一些。

        再向远处望去,刚才看到的那辆德军坦克,也许刚才向前冲的时候太肆无忌惮了,炮筒居然从一辆报废的公交车框架里穿了过去,如今公交车的车身正挂在炮管上。挂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要去撞大楼的墙壁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几次冲到墙边进行撞击,都因为车身所起的缓冲作用,而没有达到目的。

        “开炮!”我身旁的伊沙耶夫突然大喊了一声,把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我吓了一跳。随着“咣,咣,咣!”一连串的炮弹出膛的声音,十几发炮弹呼啸着飞向了德军。炮弹准确地落在了德军扎堆的位置,一颗接一颗不间断地爆炸着,气浪把爆点附近的物体都高高地扬到了空中,德军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不少被炸飞的砖石瓦块劈劈啪啪地打在了我们隐蔽的瓦砾堆上,看到这个情形,我暗自感到庆幸,幸好没有在炮击的同时发动进攻,否则这飞溅的砖石就会给我们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德军的士兵被我们的突然袭击打蒙了,很多人端着枪趴在原地四处张望,迫切地想搞清楚打击来自何处。就在他们【创建和谐家园】的同时,炮兵连的第二轮炮弹又打了出去,让更多的敌人带着疑问去见了上帝。

        见到步兵遭到炮击,德军的那辆坦克慌忙向后猛退了过来,还不停地转动着炮塔,估计想把那辆碍事的公交车摔掉。不过炮兵没有给它脱身的机会,几发炮弹呼啸着直奔坦克而去。除了一发在旁边爆炸外,其余的炮弹都准确无误击中了车身。被大火和浓烟包裹着的坦克,挣扎着往回又退了一截路,便彻底瘫痪了,坦克手一个都没能从里面逃出来。

        又一轮炮击炮弹呼啸着落到了德军的阵地上,被爆炸气浪掀到空中的碎石,除了少数落到我们的阵地上,剩下的部分全均匀地撒布在德军的阵地上,把那些暂时没有被炮弹光顾到的德国兵砸得鬼哭狼嚎。

        我猛地站起身来,端起冲锋枪冲着德军的阵地打了一个扇面,将几名为了躲避落石而站起来乱跑的士兵打倒。枪声就是命令,几乎是在我射击的同时,周围骤然响起了爆豆般密集的枪声。

        我高举起枪口还冒着青烟的冲锋枪,正想大声地发出进攻的命令,没想到战士们已经呐喊着一跃而起,纷纷跃上了瓦砾堆,端着枪边冲边射击。看到这种情形,我暗暗点头,看来这几个连长都还不错,懂得把握战机,知道什么时候是最佳的出击时机。

        不光左右两翼的部队全线出击,就连我的警卫排也端着枪冲了上前,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还待在原地不动,于是我也握紧了冲锋枪,跟在战士们的后面向前冲。

        战士们的攻击速度很快,十几米的距离一下子就冲了过去。当我越过瓦砾堆,踏上分开两军阵地的公路时,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了一串子弹,我周围的几名战士纷纷中弹倒地。站在我前面的那名战士,身体向后一仰,向我猛撞了过来。慌忙之中,我急忙伸手去扶他,结果被巨大的惯性冲得连退几步,如果不是此时后面突然有人扶住了我,估计我已经摔倒在这泥泞不堪的马路上了。

        我扭头一看,扶我的原来是阿吉,他从我手中接过战士的遗体,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阿古明特跑到了我的身边,半蹲着举枪向前方瞄准。我顺着他枪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开枪的是躲在公交车残骸里的十几个德国兵。他们躲在车厢里,端着枪向冲锋的战士们疯狂扫射,不少战士已经倒在了他们的枪口之下。

        随着我身边响起的一声枪响,一名德军把手中的枪一扔,捂住胸口从车窗的位置栽了出来。剩下的德国兵,又被战士们密集的火力击毙了五六个,而剩下的在打空了冲锋枪的弹夹后,大声喊叫着高举双手向我军投降。不过战士们早就打红了眼,这个时候就是想停也停不下来了,密集的子弹还是向车厢里射去。最后除了两个运气特别的好成为了俘虏以外,其余都被乱枪打成了筛子。

        战场上的射击声渐渐稀疏下去,然后便彻底陷入了沉静。

        对面大楼里的守军,从我军的炮击开始,他们就停止了射击,躲在楼里静观其变。如今见战斗结束,才有人从窗口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不过为了防止发生误会,他们先把一面布满了弹孔并烧毁了一个角的军旗从窗口伸了出来,使劲地摆动了起来,以表明他们的身份。看到我们的人慢慢向大楼围拢过去,楼上有人探出头来,大声地喊道:“喂,同志们,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我们是1077团独立营的,你们是哪一部分?”费尔斯托夫少尉站到楼前大声地回答。

        “我们是1077团一营三连的,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独立营,你们到底是哪一部分的?”随即听见说话的那人在楼里下命令:“全体都有,准备战斗!”

        看到窗口里伸出的枪口,我们的战士也不甘示弱,纷纷把自己手中的枪对准了大楼。在这剑拔弩张的情况下,我急忙快步上前,冲着费尔斯托夫说:“让战士们把枪都放下,你没看见楼里飘着我们的军旗吗?”

        看见大家把武器都放下了,我才独自一个来到了楼下,抬头冲上面大声地说:“我是方面军特派员奥夏宁娜中校,我带领的这支部队是在敌后临时组建的。你是哪一部分的?”

        “奥夏宁娜中校?”“没错,是她,是中校同志。”楼里传来了几个人兴奋的对话。不一会儿的工夫,从刚才被德军炮弹轰开的洞口钻出几个人来,几步便来到了我的面前。领头的一个上士向我立正敬礼,大声地报告:“报告中校同志,上士热利亚向您报道!”

        热利亚,名字听起来倒是挺熟悉的,我正在回想在什么地方听过这名字,阿吉上前在我耳边低声地说:“指挥员同志,这个热利亚,您前几天还命令他护送被解救那些同志回防区的,难道您忘记了吗?”

        听阿吉这么一说,我顿时恍然大悟,急忙上前拉着热利亚的手说:“原来是您啊,上士同志,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

        “是的。”他用双手握住了我的手,激动地说:“中校同志,可把您盼回来了……”没等他的话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喊声:“德国鬼子上来了!”

        听到这个意外的消息,周围的人不禁有些慌乱起来,我赶紧把手从热利亚的手中挣出来,回身冲着人群下命令:“准备战斗!”

      第82章 血战车站(九)

        德军的步兵在一辆坦克的掩护下,从城里沿着街道向车站冲了过来。二连的战士们在萨波丘克的指挥下,隐蔽在街道两侧尚未完全倒塌的楼房里向敌军开火。

        趁二连阻击敌人的机会,我让费尔斯托夫率一连进入候车大楼协助守军防守,然后自己带着警卫排和炮兵连的战士,把几辆公交车的残骸推到了路的中间做路障,并把那些被炸毁街垒的沙包重新堆砌在路障的前面,建立新的防御工事。

        坦克在离我们的阵地大概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向左缓缓地转动着炮塔,冲着二连火力最猛烈的一个位置开了一炮。轰地一声巨响,炮弹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目标,把整堵墙全给打塌了,破碎的墙体轰然倒下,扬起一片尘土,把刚才射击的战士们全盖在了里面。几名满身是土的战士挣扎着从废墟里跑了出来,跌跌撞撞地刚跑到街上,就被躲在坦克后面的德军乱枪打倒。

        坦克的炮塔又转向了右侧,再开了一炮,路左侧的这栋五层的居民楼,外墙顿时被炸塌了一半,楼里的火力点顿时又哑了。看到街道两侧的威胁被消除了,躲在坦克的后面的德国兵们,端着枪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沿着街道的两侧摸了上来。

        我趴在沙袋掩体的后面,望着坦克黑洞洞的炮口,扭头冲隐蔽在后面的炮兵连长着急地喊道:“伊沙耶夫,快点用炮把德国人的坦克打掉。”

        炮兵连早已把迫击炮架好了,我的命令刚一发出,几发炮弹就呼啸着飞了出去,随即在敌人步兵扎堆的位置炸开,靠近爆点的几名士兵被炸得粉身碎骨,肢体内脏像下雨般撒在了街道上,侥幸没死的士兵慌忙又缩回到了坦克的后面。

        德军的坦克也许发现我们的迫击炮是最大的威胁,向前开了一截路,然后停下来冲着炮兵阵地开了一炮。炮弹准确地命中了炮兵阵地,几门迫击炮被直接炸毁,周围的炮兵非死即伤,伤员们躺着地上大声【创建和谐家园】着。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没有引爆炮弹,否则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萨波丘克也负了伤,满脸是血地单膝跪地,沉着地指挥着剩余的几门炮向敌人射击着。

        “萨波丘克,你怎么样了?”我趴在掩体后面大声地问道。

        “死不了。”他回答了我一声,然后猛地向下一挥手,冲他的手下大喊:“开炮。”

        几发炮弹在坦克的周围爆炸,硝烟把坦克完全罩住了。就在我以为坦克已经被炸毁的时候,风把硝烟吹散了,完好无损地坦克又继续向前开动了,后面跟着成群的步兵。

        “萨波丘克,你的反坦克炮呢?”我突然想起炮兵连里还有45毫米的反坦克炮,不过好像一直没有见过,要打坦克的话,那东西是最有效的。

        “在雪橇上,还没有组装好。”他的回答让我的心凉了半截,德国人会给我们组装的时间吗?除了几门迫击炮,我们连燃烧瓶都没有,如果坦克冲到面前的话,我们就全完蛋了。

        这时二连布置在街道两侧的火力点又复活了,居高临下地向德军射击着,还不时地扔下几个手榴弹。我看到跟着坦克后面的步兵倒下了一片,而坦克因为角度的缘故打不到射击的战士,又怕被我军的反坦克武器,只能紧急倒车,直接从那些尸体和伤员的身上碾压了过去,那些篸人的惨叫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坦克边退还在边开炮,一发炮弹击中我旁边不远的瓦砾堆,把不少的砖石瓦块掀到了空中,又重重地砸了下来。落下的碎石块如同重锤般地砸了我的背上,砸得我眼冒金星,能清晰地听见骨头被砸得嘎巴嘎巴响的声音,不过幸好只是痛而没有伤到要害。不过我身边正在射击的机枪射手却没有那么幸运,被落下的石块砸中了头部,哼都没有哼一声,便趴在沙袋上不动了。

        我强忍着疼痛,爬过去抓起了机枪。把枪架在沙袋上,半蹲着把枪托抵住肩窝,冲着远处的敌人便猛地扣动了扳机。但是机枪和冲锋枪不一样,巨大的后坐力让我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了地上,一串子弹毫无目标地射向了天空。我站起来摆了个弓步,重新把枪托抵在了肩窝,再次扣动了扳机,这次倒是没有把子弹打上天,而是全打在了十几米外的地面上,打得地上积雪飞溅。我再次调整了角度,这回才准确无误地把子弹射向了德军。

        迫击炮又打了两轮,但是都没有对德军的坦克造成多大的威胁,只是炸翻了不少的步兵。当德军坦克对二连的火力点进行炮击时,我方的迫击炮居然没有动静了。我把机枪交给刚爬到掩体里的阿吉,然后弯腰跑到伊沙耶夫的身边,异常恼怒地质问他:“为什么不开炮了?”

        他坐在地上,指着旁边的空弹药箱和炮弹壳对我说:“炮弹都打光了。”

        我失望地看着地上的空箱子,然后把目光移到了伊沙耶夫的脸上,他的尊容顿时把我吓了一跳,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右侧的脸上,一道伤口从太阳穴延伸到了下巴的附近,两边的皮肉翻着口中,里面的骨头清晰可见,伤口里好像有不少的脏东西,看上前黑糊糊的。

        “卫生员,有卫生员吗?”我朝旁边大声地喊了起来,这样的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一旦感染他就彻底完蛋了。

        随着我的喊声,从旁边的瓦砾堆里爬起一个背着医药箱的战士,弯着要跑到了我的身边,蹲着身体向我敬了个礼:“指挥员同志,1077团卫生员盖达尔向您报道,听候您的指示。”

        我一指旁边坐着的伊沙耶夫,说:“帮连长同志处理一下伤口,他的伤势不轻。”

        “是!”卫生员答应一声,便来到了伊沙耶夫身边,帮他处理起伤口来。他先用酒精为伤口消毒,伊沙耶夫疼得连吸冷气,但还是咬牙坚持没有叫出声来。卫生员用镊子把伤口里的脏东西挑出来后,又用专用的针线开始缝合伤口。看到卫生员做这一切的时候,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又不好在这个时候离开,只能继续看下去。等到卫生员掏出一卷绷带,开始进行包扎时,我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跑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炮兵连的三门反坦克炮终于组装完成,并被战士们推到了街上,对德军的坦克进行直瞄射击。这个时候,街道两侧的火力点已经被德军消灭得差不多了,二连剩下的几名战士根本无法阻止德军的大举进攻。

        反坦克炮的第一轮射击,就打断了坦克的履带。正在向前开动的坦克立刻在原地开始转起圈来,转着圈向前滑行了一截,然后猛地撞进了一堵墙里才停了下来,只露出后半截的车身。停下来的坦克比移动的目标好打多了,炮兵们的新一轮射击,全部命中了目标,坦克顿时冒出滚滚的浓烟,看来这次是彻底报销了。

        失去坦克的掩护,德军的步兵看样子也豁出来了,弯着腰呐喊着向我们的阵地冲过来,边冲边开枪。几个捧着炮弹,正准备装填的炮兵,被敌人密集的子弹所击中,身子晃了几晃,便一头栽倒在地。

        面对凶悍的敌人,警卫排的战士和拿起了武器的炮兵,躲在废墟和掩体里一起猛烈开火,我也拼命地扣动着冲锋枪的扳机。在射击过程中,我清晰地看到冲锋的人群中,不断地爆出无数的血花,敌人冲到离我们二十来米的地方,就纷纷倒下。面对我们密集的火力,德军还是不计伤亡地往前拼命地冲着。

        看到这种情形,我心里不禁暗念,刚才有坦克掩护时,德军也没有这么疯狂地进攻,坦克被我们打掉了,反而不要命地向前冲,简直是活见鬼了。

        “指挥员同志,我们来帮您了。”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我不回头也知道是卢金。

        等他在我身边趴下射击时,我大声地问他:“你怎么来了?”

        “少尉同志怕您顶不住德军的进攻,所以让我带两个排的战士来支援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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