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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在萨拉尼亚之中,西北和北西用作区域描述的前缀时,指的分别是隔着西北大道相对的两块地方,从中央广场沿着西北大道步行,穿越环广场核心区后,左手边就是旧城所在的西北区。
毕竟以前是作为要塞供给的重要部分,土地的开发非常充分,旧有的矮城墙并未完全拆除,而是保留了几段分割在靠近城郊的地方,在错落的矮建筑中显得格外突兀。
从一条缓坡小道进入旧城区后,克雷恩他们开始挨个询问旅店的情况。在这种繁华的商业都市,旧城区的旅店比其他区少了太多,从大岔路口的指示牌来看,靠近中心区的旅店只有三家,剩下的都要走到靠近城郊的地方。
“一个人一天要整整三枚银币?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抢金库?”从第一家旅店出来后,克雷恩看着正在遗憾没有房间的玛莎努力压低声音抱怨,“在这儿住一天我可以在便宜的地方住一个月了!”
“可是依然没有房间。”苏米雅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看来北边的麻烦比咱们想象的还要大,至少……已经有一部分住得起这种地方的人流亡过来了。”
“没关系,还有两家。再去问问。”玛莎用尾巴指了指路,走了过去。
“抱歉,我们这里已经住满了。”第二家的接待员很客气的在门口挡回了他们。
第三家的老板倒是给了他们一线希望,“真是对不起,只剩下一间顶级客房,房间虽然够宽敞但是床只能睡下两位,剩下的可能要打地铺。而且……不知道你们方不方便一起住。”
“多少钱?”玛莎眯起眼睛捏住了钱袋的绳结。
“只要十五枚银币就可以住一整天,还可以按一枚银币一小时计算,满四小时赠送一小时。绝对是萨拉尼亚最顶级的奢华体验,魔晶加温的浴缸,高弹性的床垫,良好的隔音私密保障,还附送……呃,客人请慢走。”
“不考虑一下?”到了门外,蛮牛兴致勃勃的问了一句。
玛莎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那种一听就是让情人们幽会的鬼地方,我可没兴趣。”她张望了一下远处的街道,“反正都已经到这儿了,再往外围走走看吧。”
离开繁华的商业圈后,指示牌没有需要做广告的商人支持,变得简陋了许多,大多只标识了一下街道的名称或编号,众人只好一边问路一边前进。
“这片地方以前是萨拉尼亚家族的私产,为了消除城市改建的阻力,索拉纳大人直接将产业捐献了出来,否则老城墙圈起的这片城区,可能会比索伦森要塞还要顽强呢。”一个自告奋勇为他们热心带路的老人一边晃晃悠悠的走在前面,一边头也不回的讲述着旧城区的往事。
提到索拉纳的名字时,老人的语气充满了自豪,仿佛这是向外乡人最值得炫耀的宝物。
克雷恩回想着广场中心矗立的精美雕像,有些恍惚的察觉,原来得到人的尊敬,成为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并不一定非要靠强大的力量去击败什么。守护一座城市,也并不是只有一种方法。
“呐,那边是旧城区最大的旅店了。这边住的大部分都是些守旧的贵族,旅店不多。这家也没办法住的话,你们干脆就在对面的酒馆里借住几天算了。”那老人抬起拐杖指了指,“醉人蔷薇的老板娘是个善良的好女人。这几天已经收留了不少人了。”
“那就不必了,我们手头还算富裕,不需要打扰这样的好心人。”玛莎礼貌的回绝了老人的建议。
苏米雅微笑着鞠了一躬,柔声说:“感谢您的细心引导,愿天使之光庇佑您的一生。”
“能为美丽的小姐们服务是我的荣幸。也愿天使庇佑各位旅途平安。”老人脱下帽子回了一礼,跟着转过身,慢慢地走向街道的另一头。
“嗯……那也是贵族吗?”克雷恩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和打着补丁的外套,有点疑惑的问。
“应该是,有些气质不是贫穷就能掩饰的住的。”苏米雅握紧圣像,为老人做了一个简单的祈祷,轻声答道。
“你是不是以为大城市的贵族都像你看的传奇故事里那样趾高气扬傲慢愚蠢?”玛莎笑眯眯的瞥了克雷恩一眼,调侃了一句,跟着懒洋洋的说,“事实上你只要动脑子好好想一想也知道,一个从小就接受良好教育的和一个从小就要为了生计奔波辛苦的,哪个有教养的可能性更大?”
克雷恩仔细一想,以前在小镇中对他冷嘲热讽毫不客气的,看他长得不错直接出手调戏的,还真的都是些寻常民众。
玛莎皱了皱眉,甩起尾巴在他鼻尖下面飞快的搔了一下,“喂,别摆出这么认真的表情。品德修养这种很个体的事,不要总妄想用群体来概括。骑士里一样有可恶的骗子,贫民区的流氓窝里,有时候也会蹦出一两个心地善良的家伙。懂吗?”
克雷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玛莎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迈步走向醉人蔷薇对面的旅店——金号角。
从名字看,多半是退下战场的军人家庭开办,门面除了那个涂成金色的号角标志物,整体装饰的很有几分军队的严谨感。
但作为供寻常旅人住宿的地方,多少会有些不太舒适的错觉。
金号角的老板是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中年人类男性,个子虽然不高,但十分壮实,肩宽与蛮牛几乎不相上下,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如果不是坐在接待台后,克雷恩真要以为他其实是来讨债的流氓。
“小野猪,发什么呆,过来啊。”蛮牛他们当然不会有什么多余的猜测,径直走到了台前。
“还有多少房间?”玛莎用手指勾住钱袋的绳子,手肘撑着台面问。
老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算上我的卧室,一共有三层三十六间。”
“这么多?”玛莎有些吃惊的说,“你这里没人住么?”
老板依然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当然有,但住了人的房间,也是房间。”
玛莎撇了撇嘴,“好吧,那……你这里还有多少空房间?”
老板抬手指了指天花板,“还有三楼整整一层。十一间客房。一间储物间。”
玛莎双手抱肘,左脚的足尖轻轻拍打着地面,说:“储物间就不需要特别提出来了吧?”
那老板平平板板的说:“储物间便宜,最近来了很多为了便宜连马厩也肯将就的人,所以你问空房间,我当然要把所有空着的房间都说出来才行。其实我刚才都还没说完,马厩还有两个人的位置,你们愿意忍受马粪味的话,这两位男士可以考虑一下。”
玛莎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耳朵间的头毛,尾巴已经不耐烦的晃了起来,“多少钱,按人头还是按房间?一间可以住几个人?”
那老板依然不紧不慢的说:“按房间,储物间一枚银币一天,客房五枚银币一天,中等客房七枚银币一天,上等客房十枚银币一天,顶级客房二十枚银币一天。理论上一间房可以住下你们所有人,就算是储物间,那个大个子在最下面的话,你们摞在一起也放得下。”
嗯……克雷恩偷偷瞄了一眼玛莎额头跳动的青筋,开始认真的考虑要不要先出去躲一会儿。
玛莎一把把沉甸甸的钱袋子砸在接待台上,咬牙切齿的说:“我要顶级客房,三间!”
那老板完全没有露出一丝笑容,好像这么一笔大生意对他来说只是意味着要多打扫三间屋子一样麻烦,“顶级客房全在二楼,都已经客满了。”
玛莎的虎牙磨得吱嘎作响,一字一字的说:“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说价钱?”
那老板很平静的说:“你问价格,我当然要回答你。你并没有限定询问还空着的房间的价钱。”
玛莎一把扯开钱袋,抓出五枚亮闪闪的金币狠狠地拍在台面上,几乎咬着牙说:“我们五个,一人一枚金币,你,给我们安排一人一间住下,要还空着的房间里最好的!”
老板看了一眼金币,表情纹丝不动,直接说:“最好的房间不够五个……”
玛莎直接打断了老板的话,吼道:“闭嘴,那就从好往差安排!”
看老板还要开口,她立刻又说:“你只管给我们钥匙,具体怎么住我们自己安排!”
克雷恩摸了摸鼻尖,心想这间旅店还没有住满,也许不一定是要价的原因。
第二十四章 醉鬼!这人也能叫骑士
气冲冲的接过五把钥匙装进口袋,玛莎掉头就往楼上走去,剩下的同伴也只好快步跟上去分配房间。
五间中唯一的上等客房在距离楼梯口最远的长廊尽头,理所当然分配给了鼾声可以轻松穿越隔音墙的蛮牛,剩下四间里仅有的普通客房由玛莎从克雷恩手上抢下,然后,她很干脆的把房间里的被褥和蛮牛那边的调换了一下,好像对她来说只要有套温暖的被褥就好,房间大小并不重要。
和玛莎的房间隔了楼梯口的相邻三间中等客房,就是克雷恩、琳迪和苏米雅的住处,外部的小阳台几乎连在一起,晚上说不定可以在外面披着月光聊天。
行李中剩下的干粮被分掉当做了今天的午饭,确定好晚饭时间在旅店碰头后,玛莎很大方的把带来的钱拿出一大部分均分给大家,决定用这个下午好好的补充一下装备,把五枚沉甸甸的金币放在克雷恩手上的时候,她特地看着克雷恩变得比金币还要闪亮的双眼叮嘱说:“记住,不要太节省,我保证战斗的最激烈的时候你想摸到的是下一根箭而不是一袋子钱。”
琳迪抬手搭在了克雷恩的肩上,接过话茬,“没关系,我和他用的东西差不多,我陪他去买就是。”
玛莎皱了皱眉,“琳迪,小猫不去抓一次兔子,将来一旦离开母猫,可是会饿死的。”
琳迪却显然没有改主意的打算,“抓兔子之前,磨爪子这种事,总得要母猫来教才能磨得够锐利,你说对不对?”
玛莎微微一笑,耸了耸肩,“也有道理。那好,大家就此解散吧,晚上再见。我要先去好好洗个澡,身上皱巴巴的,毛都打结了。”
苏米雅伸了个懒腰,也没打算这么快出门,“我也想先午睡一下,你们先去逛吧。”
蛮牛当然不会浪费时间,他一把搂住克雷恩的肩膀往楼梯口走去,“小野猪,咱们先去喝一杯吧?你不是好奇索伦森要塞的事吗?索伦森酒馆里一定有不少人能讲当年的故事,运气好的话,碰上个吟游诗人旅行歌手什么的,让他来上一曲,就知道的更多啦。”
琳迪没好气的从后面瞪了蛮牛一眼,发现光是视线似乎没什么实质上的威力,赶忙又追上几步,从背后给了蛮牛一拳,“你自己去喝吧!我们两个几乎要买一整套新东西,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蛮牛大大咧咧的笑了笑,“不用那么急,一个下午不够用,至少还有明天一天呢。不准备齐全,玛莎再怎么着急,苏米雅也不会允许咱们匆忙上路的。”
说话间他们三个已经下到了楼下,克雷恩觉得自己似乎也该表达一下意见,他壮着胆子看了看琳迪,琳迪注意到他的神情,于是迅速的放柔了口气问:“怎么,克雷恩,你有什么地方想先去一趟吗?”
克雷恩嗯了一声,说:“我想先去见一见格雷德先生。对门不就是醉人蔷薇吗?应该不需要太长时间吧。”
琳迪的眉心立刻就浮现了一道道纤细的纹路,“克雷恩,这不是时间的问题。那个任务的奖励的确十分丰厚,可咱们目前并不缺钱,这段时间对咱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尽快补给完毕上路。你不是也想尽快找到芙伊吗?”
克雷恩点了点头,说:“可是……我总觉得,找芙伊不会是很轻松地事情,咱们应该尽可能考虑的长远一些,这种恰好顺路报酬又这么高的活应该很难接到才对吧?”
蛮牛在一旁清了清嗓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野猪,接任务有时候不能光看报酬的。你知道二十个金币意味着什么吗?”
克雷恩从来没有拥有过这种程度的私人财产,兜里的五枚金币他到现在都还没有产生足够的真实感,还好像做梦一样,当然只好摇了摇头。
蛮牛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只是单纯征求同伴通过危险地带的话,二十个金币足够请到非常不错的佣兵小队当保镖了。而且战争还没开始,危险性还没高到那种程度。另外,那个公告的发布时间已经是三天前,这么高的报酬,在萨拉尼亚这种地方三天了都还没有人接下,说明肯定不是什么真正吸引人的好任务。咱们现在急着赶路,不需要考虑这种事情。”
“可……可那是二十个金币啊。”克雷恩嘟囔着想要再争取一下,“镇长那时候的任务蛮牛你不是很坚持的接下了吗。那可是和暗行者有关的任务,一些普通士兵难道会比暗行者还危险吗?”
蛮牛的浓眉慢慢爬到了一起,他犹豫了一下,说:“那和这情况不一样。卡尔特家的事件不过是一个无名小镇里唯一的贵族家中的兄弟争端,我……只不过是错误的估计了那对兄弟之间的亲情而已。再说,上次任务的危险已经足够给咱们教训了,还是不要再惹麻烦了,顺路也最好不要。”
他转过身,想要找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知道吗小野猪,二十个金币真的不是个小数目,镇长几乎聚集了那个小镇的财富,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才豁出去打算给到五十。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承诺的再丰厚也可能是虚张声势。”
克雷恩有些泄气的垮下了肩膀,小声说:“说不定,万一……格雷德先生也是个慷慨富有的贵族,那咱们岂不是错过了一个好机会。”
有些突兀的,一旁的老板用他惯有的平板声音插了一句,“如果你们说的那个格雷德,是个叫斯托纳的酒鬼的话,他是绝对拿不出二十个金币的。”
克雷恩有些吃惊的转过身,看着老板问:“您认识斯托纳·格雷德先生?您是怎么知道他没钱的?”
老板平平淡淡的说:“我认识他三十多年了。我叫斯塔勒·格雷德,不巧和他拥有同一个父亲。我当然知道他没钱,因为他这三四年里欠下的账单,都是我帮他支付的。他如果有二十个金币,我就有二十个脑袋。”
克雷恩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斯塔勒只有一个脑袋。
“他怎么能承诺自己给不出的报酬?”琳迪踮起脚揉了揉克雷恩的头发,然后有点生气的质问,“这不是在诱骗冒险者吗?这里的执法官对此难道视而不见?”
斯塔勒难得一见的露出了有些厌烦的神情,“他可以对执法官说我有二十个金币。我有,这就够不上欺骗。”
琳迪张了张嘴,想要问他会不会为自己的兄弟支付这笔钱,但话没出口,她就看出了显而易见的答案,乖乖的闭上了嘴,转身推了一把克雷恩,小声说:“走吧,抓紧买齐东西,回来好好休息一晚上。你最近也有好一阵子没睡好过了吧。”
“是啊,我前几天和你一样,总是做噩梦。”克雷恩应了一声,总算走出了门,大门外的蛮牛早就不耐烦的走向了对面的醉人蔷薇,不过很明显,他只是打算去喝一杯。
琳迪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你……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做噩梦?”
克雷恩眨了眨眼,也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呃……你在梦里尖叫的很厉害,我猜,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
“唔嗯嗯……”琳迪气鼓鼓的哼了一声,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岔开了话题,“走吧,先去挑两张顺手的弓。顺便把匕首买了,我丢的那把连削树皮都不利索,拿着也只能用来串烤肉,你竟然还不舍得。”
克雷恩点了点头,迈出腿,走了一步,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声巨响。
那是对面醉人蔷薇的大门被猛然撞开发出的声音,蛮牛也被吓了一跳,吃惊的侧身闪到了门边。
里面飞出来的,是一张做工还算精致的椅子。
好奇心旺盛的琳迪当即停下了脚步,抱着手肘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克雷恩则抬起手掌张望着,想试试能不能瞄到酒馆里面,看一眼那位被说成是骗子的委托人。
门扇还没停止晃动,里面就又飞出了两三个酒杯,哗啦碎在街道中央,接着,一个中等个子颇为壮实的男人用双手挡在脸前从酒馆里踉踉跄跄的倒退出来,才刚跨过门槛,一个中号的木酒桶就结结实实的砸在他的身上,砸的他闷哼一声往后倒下,在地上顺势滚了好几圈才摇摇晃晃的爬起来。
那男人的样子十分狼狈,胸口的衣服崩了几个扣子,露出一片毛茸茸的胸膛,左眼眼窝青肿,右边面颊高高鼓起,隐没在乱糟糟的胡子中的嘴唇也破了口子。
除了一双浓黑的眉毛,那男人满脸都是饮酒过度的痕迹,鼻子和没被打过的另一边脸颊,依然透着不健康的嫣红,看起来很结实的背影转到正面后,也能看到很明显的赘肉堆积在小腹。
看起来像是普通的酒鬼打架,克雷恩失去了继续观看的兴趣,但看琳迪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站在一旁继续等着。
酒馆里很快冲出了几个身高体壮的男人,看样子都喝了些酒,不过并没有醉到会随便打架的程度,他们都没有穿便装,看身上有些陈旧的廉价装备,应该是没什么后台的零散小队。
领头的男人顶着一个有些显眼的大鹰钩鼻子,怒气让他的话音略微变调,发黄的眼睛里都露出了一丝杀气,“没钱装什么大老板?【创建和谐家园】玩意光是骗人还不算,竟然还污蔑我的兄弟!以为在这种大城市我们不敢动手打你是吗?”
他的声音很大,不过这怒吼应该更多是为了让周围迅速进入围观状态的路人们了解一下内情,免得误会他们是肆意生事人多欺负人少的恶棍。
结果这位鹰钩鼻显然是多虑了。
他还没喊完,周围已经有人指着摔倒的中年男人笑嘻嘻的七嘴八舌评价了起来。
“他肯定是又骗人了。”
“这家伙嘴里越来越没谱,今年这是第几次挨揍了?”
“嘿,你怎么又挨打了?萨拉尼亚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