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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毕竟一个大男人,打一个柔弱的女人,怎么打都能打得过。真的有种,那就应该握紧自己的拳头,保护自己的女人。
我拉那个男的,一边拉一边说:大哥大哥,你先别打,咱这公交车正开着呢,你这扰乱公共秩序了。
说完,我转头往四周看了一圈,却惊讶的发现,车上的乘客,竟然视若无睹。就好像没看到,又或者是跟他们没一毛钱关系。
我说: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啊?过来拉一下啊。
车上的乘客都赶紧把头转到了窗外,很显然,他们绝对是看到了。但就是没人管,没人吭声。
我拉着那个男的,又是递烟,又是说好话的,我说咱这公交车还得照常运行不是?乘客看到这样情景,那还不吓到啊?老弟可是会接到投诉的,大哥消消火,女人嘛,得哄,是吧。
劝了好几分钟,那怒气冲冲的男人才停下来了手,朝着地上鼻青脸肿的女人骂了一句:给脸不要脸,回家打死你!
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我以前开公交,也见过不少打架的,大多数都是挤来挤去,两个热血小伙就发脾气了,要不就是公交车上遇到咸猪手,女乘客被摸【创建和谐家园】,然后甩男的一巴掌。
第二天开公交,还是原来的站点,还是那一对夫妇。
上车的时候,看两人还挺恩爱的,有说有笑。啥叫夫妻?这就叫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没啥过不去的大事。
可车子开到一半,又不对劲了,车厢里再次传来了一声暴喝:老子打死你都不亏!
我转头一看,靠,那一对夫妇又打了起来,看今天这架势,已经升级成2.0版本了,男的把女的踹倒在地上,然后追上去,对着脑袋就是一顿猛踹。
我赶紧开到下一个站点,再次上去拉,拉了好久才拉开,这一次女人的鼻孔都被打流血了。
而车上的乘客,竟然还是视若无睹,好像就跟自己没一点关系,不过转念一想,确实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这社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那对夫妇下车后,我叹了口气,心说我要是这个女人,干脆直接跑了算了,跟着这样的男人,真是一种委屈。
而第三天开公交车的时候,还是原来的站点,还是原来的那一对夫妇,这次上车后,我调侃道:大哥,今晚周五,小孩子多,你可别在车上打架了啊。
那中年人憨笑着说:不会不会,老弟你就放心吧。
又开了两站,有一个老太太上车了,挺和蔼的,上车后,她从兜里摸出一个深蓝色的破手绢,然后小心翼翼的展开小手绢,同时问我:小孩儿呀,坐车多少钱?
这老太太看年纪至少七十岁往上,我竖起一根手指,笑着说:一块。
老太太愣了一下,看样子像是觉得有点贵,展开那个小手绢之后,我看到里边的钱,瞬间就惊呆了。
一分的,两分的,五分的硬币,以及一分两分五分的纸币,这第三套人民币是1962年发行的,2000年彻底退出历史舞台,这种货币不再流通。就现在而言,年纪至少三十多岁的人,才有机会花过这种纸币,一分钱纸币上印的是一辆卡车,两分钱纸币上印的是一架飞机,五分纸币印的是轮船,很老的纸币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已经没有‘分’这个货币单位了啊!我上小学的时候,买一根辣条也得一毛钱。
她数了半天,最后颤抖着手说:小孩儿,车票能不能……便宜点?
公交车票,是不讲价的。
哎,看着她手绢里包裹的零钱,我都想落泪,我说:奶奶,您去坐吧,这车票我给你掏吧。
老太太挺不好意思的,我掏出一块钱塞进自动投币箱,笑着说:后边有老幼病残专座,您先过去坐好了我再发车。
老太太连声道谢,止不住的点头,双手合十对我作揖,我觉得她肯定跟我外婆一样,信仰菩萨。
想到了这里,我心想有一段时间没去看望过外婆了,过两天也去看看她。
14路末班车,继续发动了,车子开到魅力城的时候,远远的,看到站台边上一道靓丽的身影。
小坎肩,包臀裙,红色高跟,黑色秀发,一双美目正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挑起阔别已久再重逢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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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着眼珠子,脸上瞬间浮起笑容,我甚至都加快了车子的行进速度,等我开到站点的时候,葛钰女神范十足的走上来,翘起兰花指,往投币箱里仍了一枚硬币。
她对我说:想我了吗?
我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重新跳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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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里还捏着一支红色玫瑰花,上车的时候,就递给了我,眼带笑意,含情脉脉的问:傻蛋,喜欢吗?
我点头说:喜欢!喜欢!
车子继续发动了,我真是高兴的想加速到一百八十迈。
葛钰侧身,靠在驾驶座上,小声跟我说:阿布,今晚车上那个男的,会把女的打死,你千万不要管,不要过去拉。
我一惊,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赶紧小声问:怎么回事?
按照公司规定,乘客是不能跟司机交谈的,不能干扰司机开车,但这关头了,我还管他个狗屁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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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是一个诅咒,我听那个西装大叔说了,但他没把故事给我讲完,你知道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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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背负的百年诅咒,将在今晚一一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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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血水中的女人脸
我手臂这么一抖,差点把公交车撞到树上,我连忙问道:还是那个拶指灯笼的诅咒吗?
葛钰恩了一声,我又问:那这个诅咒我是怎么中的啊?毫无知觉啊。
葛钰俯下身子,秀发撩动间,拨弄着我的脸颊,一股浓郁的发香,窜进我的鼻孔,她小声说:这个诅咒应该是你开了14路公交而导致的,因为前几任开过公交车的司机,都死了。
我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14路末班车,谁开谁死。
但转念一想,不对!陈伟也开过,他怎么还活的好好的?我正想不明白陈伟为什么没出事的时候,忽然车厢后边传来一声爆吼:今天老子非得打死你!
我转头一看,那一对中年夫妇,竟然又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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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头颅被踹的砰砰响,不多时,额头上就流出了鲜血。
我脑子一热,就要冲上去拉开,葛钰立马按住我的肩膀,小声说:别去!千万别去!
我相信葛钰,但这种情景发生在我的车上,我真的有点看不下去,不过仔细想想,这小两口,天天都坐我的车,天天都在同一个时间段打架,这能正常吗?
最为诡异的是,那男的连续两天都打了这个妇女,昨天更是把她鼻孔都打流血了,而我今晚再次看到这个妇女,她浑身上下却没有一丝受伤的样子。
我还是稳住了,坐了下来,没敢上去拉。
后来那穿着劳保鞋的男人,就像发疯了一样,一边打,还一边骂:我他妈打死你!打死伲!
我叹了口气,葛钰知道我于心不忍,就在我开车的时候,说:阿布,别分心,这些都是假的,这都是打给你看的,你今晚千万别上去拉了,千万不要!
“嗯!我信你!”这世间,我觉得我还能信得过去的,只有我亲爹亲妈以及葛钰了。
今晚这说来也怪,每一个站点上来人,看到车上在打架,有的视若无睹,该坐就坐,有的直接不上车,但就是没人报警。
“司机啊,这人都快被打死了,你也不管管啊?”一个小伙子在车后嚷嚷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葛钰直接转头呵斥道:坐你的车吧!不该你管的事,不要乱管!
葛钰震慑住了那个小伙子,他坐了下来,没再吭声,而且,他也始终不动手去拉架。
当车子行进到三分之二,就快到焦化厂的时候,我只听扑哧一声,顿时一惊,转头看去的时候,那男的从自己包裹中取出了一把菜刀,狠狠的砍在了妇女的脖子上!
这一刀,溅起的鲜血染红了公交车的地面,顿时公交车厢里传来了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而那妇女,瞪着眼珠子看着我,已经死了。
我很害怕,开车的时候,手臂都在抖,方向盘都抓不稳了。葛钰抚摸着我的肩膀,连忙安慰,说:阿布,别怕,你别怕,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咕咚一声,我咽了口吐沫,又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那中年男子杀了妇女之后,顿时一惊,随后像是醒悟了过来,跪在地上,抱着那个妇女的身子就哭了起来。
下一站地,男子抱着妇女的尸体下了车,跪在路边哭个不停。
等车子开到了焦化厂,葛钰说:阿布,去打一桶水,咱俩把地板洗一下。
我说那不都是假的吗?鲜血还要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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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了一桶水,又拿来拖把,毛巾,我俩将车上好好的清洗了一番,最后那一桶水都变成了血红之色。
等我拎着水桶,把这水倒掉的时候,无意间朝着水桶里看了一眼,这一眼,直接吓的我扔掉了水桶!
血水中,倒影出来了一个人的模样,但这个人的模样,却不是我!
照镜子,看到的是本人,古人做铜镜,做水镜,都是用来照自己,正衣冠的,可我自己倒映在水中的模样,竟然不是我?
刚才我看的千真万确,那个人绝对不是我,而且细细回味一下,更像是一个女人的模样!
我大着胆子,又朝着水桶里看了一眼,这一次,映照着头顶上的路灯,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刚才那个人究竟是谁?
往回发车的时候,葛钰坐在副驾驶上,而我则一直在想。首先我去了龙虎山之后,没了灵魂。
而没了灵魂也就没了影子,见到海伯之后,我又重新有了影子,照这样推算,也就是海伯给了我一个影子,给了我一个灵魂。
难不成,刚才那血水中的倒影,是海伯给我那个灵魂的主人模样?
我觉得身上有种恶寒,忍不住想要发抖。我问旁边的葛钰:发车回去不会有事吧?
葛钰说:来的时候你没去拉架,回去之前,咱们又洗刷掉了车上的血迹,而在回去的过程中,你听我的话就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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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开了几站地的时候,上来了一个小伙子,他上车投币后,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哟,师傅,还在开14路啊?
我一愣,转头一看,感觉他很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我笑着说:是啊,一直开着呢。
小伙子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我,笑着说:师傅,来,先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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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了过来,夹在了耳朵上,但夹在耳朵上的一瞬间,我浑身一震,想起了我第一天开14路末班车时候的情景。
当下我赶紧取下香烟,往烟嘴上瞄了一眼。
水晶宫香烟!
豁然一惊,我转头看去,没错,这小伙子正是半年前的第一个乘客!
我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此刻再次朝着葛钰看去,她微微摇头,意思是没事。
继续开车,又过了两站地,那个小伙子竟然坐在老幼病程专座上,点了一支烟,翘着二郎腿,怡然自得的抽起烟了。
“哎哎哎,哥们,车上不能抽烟啊。”我转头说了一句,毕竟这公交车再破,它也有一个规矩,在车上抽烟,别的乘客上车了怎么看?
谁知我刚说出口,葛钰忽然瞪着眼睛,几乎就是窜过来捂住我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