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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要钱【5】

  郦沧海背过身去，不想去看韩氏，明明都听到了，为什么还起来了？

  真是的，这样一来，大家看他们，会怎么看？

  韩氏反应过来，马上拍打着大腿，放声大哭，“沧山啊，你女儿要杀我啊，说什么用针戳我太阳穴，我的娘啊，你这是生的什么女儿啊，这是魔鬼吧！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刚刚醒来，就听到这话，你们要是不想养我，直说就是了，为什么让一个孩子来整死我？还好我今天及时醒来，要是晚一点，是不是我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你们这帮遭天杀的，天打雷劈的，居然想要我的命啊……”

  郦芜蘅特别无语，韩氏这一手，简直已经练到了无人能敌的地步，她也不辩解，委委屈屈的站在韩氏身边，小身板微微颤抖，一副要哭却倔强的包着眼泪的模样！

  “好了！”关氏大喊一声，几步走到郦芜蘅身边，指着韩氏的鼻子说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看到蘅儿要杀你，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我想问问，谁听到了？站出来，谁听到我的女儿说要杀了她奶奶？要是你们谁听到了，不用你们收拾她，我会收拾她！要是没有……那就不好意思，你们从哪里来，就给我滚出去！来我的家里，欺负我的女儿，还及时醒来？你当我们都是瞎子不成？沧山，你现在看到了，她，以前不知道装了多少次，原来，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你要是再傻乎乎的，我跟你说，人家指不定当你是蠢货来看待！”

  郦沧海第一次被关氏这么骂，脸上有点挂不住，韩氏也有点挂不住，但是她依然强悍的对上关氏，“你要赶我出去？好啊，我这就出去，让大家评评理，这还有没有天理……”

  “不要吵了！”郦沧山怒喊一声，他嗓门大，一嗓子嚎出来，韩氏的哭声都瞬间全部憋回了肚子里，怔怔的望着韩氏，“娘，说吧，你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你搞出这么多事情来，总有个目的吧？你要是因为沧山在镇上给蘅儿他们买东西的事情，就不要在我这里说了，那银子，本来就是我的，我给沧山，蘅儿和恒安既没有逼他，也没有强迫他，是他自己乐意给蘅儿他们买的，完了，你在我这里闹什么？”

  韩氏傻眼了，郦沧海急忙走过去，用手捅了一下韩氏。

  韩氏这才回过神来，“那个沧山啊，我不是都说了嘛，银子被你的两个孩子花掉了，那这样一来，沧海就没钱了呀，他啊，在同窗哪里借了一点钱，你把钱给他，让他去还了！”

  郦芜蘅乐了，不过这笑容却包含冰冷，她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找一个人要钱，而且这两人的身份，母亲找儿子要钱，要得理直气壮，似乎他就应该拿钱，他要是不拿钱，就是罪大恶极一般。

  关氏怒了，“那你要多少钱？”

  “四两银子！”韩氏伸出是个指头，“主要是我们家沧山借了三两银子，要四两银子，剩下一两银子，给沧海拿到夫子哪里慢慢花！”

  关氏气笑了，眼泪瞬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个劲的往下掉，咬着牙，郦芜蘅被她抱在怀里，她的力气很大，她被她抓得很疼很疼，“四两银子？”

  韩氏急忙点点头，“是啊，我跟你们说，沧山啊，你弟弟这一次绝对是童生了，也算是物有所值，你说是吧？我郦家，终于出了一个童生，你爹在地下要是知道，肯定也会欣慰的……”

  韩氏越说，脸上的笑容就越是明媚，就连郦沧海，听到韩氏夸赞他的话，都忍不住得意的将他们看了一遍，郦芜萍没忍住，轻哼了一声，郦恒安直接露出一脸的不屑，一个童生，还是花钱过了的童生，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关氏听不下去了，她大步走过去，当着韩氏的面，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在地上，“四两银子，四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死呢！”

  关氏的声音很无奈，有种被困死前的怒吼，充满了悲哀与压抑，郦沧山急忙走过去，一把揽住她的肩膀，韩氏怒了，指着关氏就说道：“你想干什么？沧海考上了童生，你不为他开心就算了，你怎么……”

  郦沧山挡在韩氏面前，“娘，你别说四两银子，就是四十文钱，我们家也拿不出来，昨天我们家修远才去了疏书院，家里仅剩下的那点钱，也给了他，你现在要的钱，我们一文钱都拿不出来！”

  郦沧山对韩氏心里有气，先是把自己的女儿弄成那样，这会儿又是装晕又是怒骂，这样的韩氏，和郦沧山心里的韩氏相差甚远，可以说，一点也不一样。

  韩氏第一个念头就是不相信，“怎么可能？沧山，你们这几天不是一直在帮别人家收割稻子吗？这一天下来，也是几十文钱，这都好几天了，怎么会没钱呢？那怎么办？你弟弟这里要用啊……沧山啊，你想想办法啊，我，我哪里拿得出来这么多钱？我，要不我去帮忙做点针线活儿？”

  韩氏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得触动了郦沧山心中的那点柔软，见他的眼神渐渐的变了，郦芜蘅不由得在心里叹气，难怪被韩氏拿捏了这么多年，郦沧山就这么点道行，哪里会是韩氏的对手？

  关氏一听，“我们两口子赚了那点钱，难道我们家修远不要花？都给你们，那是四两银子，不是四十文钱，要是四十文钱，我出去借，我出去给你们借行么？”

  “，这一次，我确定可以……”

  郦沧海苦着一张脸，正准备跟郦沧山说，郦芜蘅突然来，“小叔，我记得那天你也没给我们买什么东西啊，一两银子就花完了你还借了三两银子啊？我听那个韩叔叔说，你们经常去翠柳阁啊？爹，我真的没有花小叔多少钱，也就是一本书而已，其他东西，都是小叔的同窗给我和二哥买的，二哥，是不是？”

  第127章要钱【6】

  郦沧山听郦芜蘅提起这茬，郦沧海的脸色都变了，韩氏一脸懵懂，关氏也不清楚这翠柳阁是什么地方，见郦沧山变了脸色，郦沧海怒斥郦芜蘅，“你胡说什么？谁去了那种地方？小孩子家家的，别胡说！”

  郦芜蘅梗着脖子，“我没胡说，我听到你们说了，要去翠柳阁寻乐子，二哥，是不是？人家书店的老板都听到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听到。爹，翠柳阁是什么地方？”

  郦沧山黑着脸，“那么多钱，你到底用在什么地方去了？我记得你说，你要听那个什么举人老爷讲什么东西，一两银子吗？你怎么花了三两银子出来？”

  关氏一边哭一边说道：“还能有什么，肯定拿出去胡吃海喝去了，郦沧山，你看看我们，我和孩子过得多苦，可你看看弟弟，拿着我们的银子，几天的时间，一两银子没了，还借了三两银子出来，这是要逼死我们啊，这是要将我们全家都逼死啊！”

  韩氏心烦死了，今天的关氏，话多得很，“你嚎什么丧呢？我还没死呢，你给我闭嘴！”

  关氏恨恨的看着韩氏，韩氏急了，“哎哟，你看我做什么？你看我咋的了，想打我啊？”

  “你们别吵了……娘，我今天已经跟你说了实话，要钱，家里实在是拿不出来了，这一共才几天，四两银子，你就是把我们一家子都逼死，也没钱……”

  韩氏想了想，也是，这不是一笔小钱，让他们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是有点不现实……郦沧山家要田地没田地，全靠他一个人在镇上打短工赚点钱，还要供家里，应该没有，“那沧山，要不你去山上打猎吧。弄个大东西，一下子你弟弟的银子也够了，指不定还有剩余呢。沧山啊，你爹走得早，我知道，把你弟弟带大，大部分都是你的功劳，你娘我身体不争气，地里的伙计做不了，稍稍累一点，就受不住……可是娘也是没办法啊，谁让你爹早早的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

  “不行！”关氏几乎是跳起来指着韩氏就骂道：“你到底是不是他亲娘？你到底是不是？去年沧山被豹子弄成那样，大夫说了，他不能再上山打猎了，你耳朵是聋了还是怎么了？我告诉你，不可能，那你是儿子，不是我儿子，你愿意做什么做什么去，你就是想去死，也没人拦着你，我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你死了，我顶多一副棺材把你埋了，别的，你休想！我告诉你，今天把我话放在这里，你要钱，没有，要命，有本事，来，你把我们一家子都杀了！”

  这是关氏第一次这么彪悍的在韩氏面前发飙，以前看在郦沧山的面子上，别说这么对着韩氏骂，让她去死了，就是大神说话，韩氏都要说她不孝顺！

  可是今天，关氏实在是被气极了，四两银子啊，还要逼着郦沧山上山打猎，他们一家子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就是不想让他上山打猎，可是她倒好，一来就说要让他上山打猎！

  这样的韩氏，这样是母亲，到底哪一点像是一个母亲？

  关氏说这话，郦沧山都听不下去了，“你胡说什么呢？你带着孩子他们先回屋去。”

  “爹，你凶娘做什么？娘又没说错，她绝对不是你的亲娘，不是，没有哪一个娘会这样，逼着自己的儿子去送死，你……”

  “闭嘴！”

  郦沧山怒了，对着郦芜萍大声吼道。

  郦芜萍被郦沧山吓呆了，就连郦芜蘅也被吓到了，郦恒安张了张嘴，郦芜蘅急忙拉住他，或许，关氏的话已经起了作用，可是，郦沧山却不愿意相信，甚至，他排斥关氏这么说！

  郦芜蘅朝郦恒安努努嘴，她拉住关氏，“娘，别哭了，别哭了，姐，你给娘倒杯水，二哥，你来帮忙！”

  抓起关氏的手，郦芜蘅才发现，她的手不知何时，被她自己抓破了，一丝嫣红的血液，蜿蜒盘旋，她深吸了一口气，很心疼关系，对韩氏，更是没有一点好感。

  郦恒安也看到了，他怨恨的望向韩氏和郦沧海，都是他们，他们一家子的日子才过成了这样，他甚至在想，要是简直把他们都干掉，爹娘妹妹，这辈子是不是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经冒出来，就如同淋了雨之后的小绿芽，一点一点的往上长，深深的扎根心里，怎么也挖不掉。

  郦芜蘅和郦恒安将关氏扶到家里，她给郦恒安递了一记眼色，让他出去会儿，可是郦恒安却不肯，反而充满了怨恨，咬着牙说道：“要是奶奶死了，我们一家是会一点？”

  郦芜蘅微微有些震惊，不过，这个念头，其实她也想过，不过，她比郦恒安成熟一些，知道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实在是太蠢了，她不会这么做的，但郦恒安不一样，他还年轻，很多事情和想法都还不成熟。

  “二哥，为了他们，把自己搭进去，你觉得值得吗？”郦芜蘅认真的说着，“二哥，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解决他们，我们还不能有一点伤害，这才是上上之策，我们还小，不着急，你那下下之策，就不要想了。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你至少也要为爹娘和我们想想，你想将来我们走出去之后，大家指着我们的背指指点点，让我们在村里没有立足之地吗？”

  郦恒安顿时就像是被针扎了的气球，瞬间蔫了！

  他痛苦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郦芜蘅见了，心疼极了，“二哥，我们慢慢来，从长计议，你别想这些蠢办法。你去看看姐，她刚刚被爹凶了，肯定心里难受，你顺带看看爹和奶奶他们，至少，让我们知道，爹到底想做什么吧？”

  郦恒安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点点头。

  第128章要钱【7】

  等郦恒安出去之后，郦芜蘅抱着关氏，她人小，紧紧的抱着关氏，还远远抱不住，而此刻的关氏，似乎神游天外，她双眼无神，也毫无生机，被韩氏这么一逼，她仿佛都看不到前路，就连刚刚他们兄妹说话，她也傻呆呆的望着地面。

  郦芜蘅心疼之余，又找不到好的方法，能够让关氏脱离这样的状况，她甚至在想，自己要不要跟关氏说，她和二哥在镇上卖菜的事情？

  可转念一想，这也不妥当，那地方虽然只有小孩子能进去，可现在他们严重缺钱，如果他们一家子都上去，只要他们进去一看，就知道，她骗人！

  那个时候，她又该怎么告诉他们，难道，要告诉他们，自己有个空间？

  最后，她还是放弃了，就算自己告诉了他们，他们呢，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她是个妖精啊之类的，他们疼她宠她，是没错，可是，他们要是觉得她不是他们的孩子呢？那个时候，他们又会做什么？

  古人对鬼神之说最是忌讳，万一，他们把她弄去烧死，可怎么办？

  “娘，对不起……”郦芜蘅抱着关氏的腰身，早知道，那天她就不应该逞强，出了一口恶气，可之后呢，韩氏带着郦沧海，更加变本加厉，四两银子，他们上哪儿弄这么多银子啊？

  她倒是有，可是，从今天郦沧山的神情可以看得出来，幸好她没有告诉他们，这些银子，她要买了田地之后，才会告诉他们。

  关氏还是没有动静，郦芜蘅心疼极了，这样的关氏，不是她印象中强悍的母亲，反而，是一个极其脆弱的女人，她在为她的未来担心，他们家的支柱就是郦沧山，一旦郦沧山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该怎么活下去啊？

  郦芜蘅在想刚刚他们的话，不管从哪点看，郦沧山都不像是韩氏的孩子，特别是韩氏对郦沧山的态度，虎毒尚不食子，韩氏对他的态度，可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她明明知道，郦沧山不能打猎了，可她还自己提出来，此人对郦沧山的心狠，可见一斑。

  她的爷爷也就是郦老憨长什么样子，郦芜蘅不知道，再看郦沧山和郦沧海兄弟两，还别说，他们兄弟一点也不相信，特别是总听关氏说起，当初郦沧海还小，五岁的样子吧，郦老憨就没了，五岁的孩子，韩氏一个人拖着他，还急匆匆的将郦沧山和关氏分出来！

  这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难道说，郦沧山真的不是韩氏的亲生孩子？而是她捡的的孩子？除了这种说法，还勉强算说得通，除吃之外，还有什么说法说得通，一个母亲，逼着自己的孩子去死？

  没多久，郦芜萍就进来了，随后，郦恒安也走了进来，他低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爹说了，过几天就去山上打猎！”顿了顿，他又抬起头，“不过，你们别担心，这一次，我陪着爹一起去，我早就想去试试看了，以前，我就特别崇拜爹，他可以徒手和豹子干架，我就特别想，有一天，我也可以！”

  关氏缓缓抬起头，“你爹答应去了山上？”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撕破布一样，郦芜蘅见关氏清醒过来，朝郦芜萍招招手，“姐，你给我一张手绢。”

  郦芜萍不明所以，从怀里掏了一张递给郦芜蘅，郦芜蘅拿起来，给关氏包扎手，关氏抽出手，低着头，看着郦芜蘅，声音不由得放缓，“没事，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包起来。”

  “娘，你的手怎么了？”郦芜萍急忙冲过来，郦恒安也满脸焦急的走过来，关氏却飞快把手藏起来，抬起头问郦恒安，“你爹是不是答应了？”

  她的语气比较急促，甚至很焦急，郦恒安垂下头来，“娘，你都知道了？”

  关氏瞬间就如同被霜打了一般，彻底蔫了下去，她嘴里喃喃念叨了一句话，可惜，谁也没有听清楚。

  郦恒安心里也焦急异常，爹要上山去打猎，大夫早就说过了，爹不适合继续打猎，要是再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他这辈子就毁了！

  他很想告诉关氏和郦沧山，他和蘅儿攒下了六两银子，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说出来，韩氏和郦沧海就像是他们家一家子头顶上悬着的剑，他怕，一旦说出来，这就变成了韩氏和郦沧海肆无忌惮向他们索取的根源。

  郦芜蘅心里担心极了，好在郦恒安拎得清楚，不是不想帮他们减轻负担，就现在郦沧山的态度来说，在他心里，韩氏或许还是他心目中的娘，就算发生了这么多事，依旧还是如此，而他们呢，在郦沧山心里也很重要，他舍不得双方谁吃亏受伤，因此，他唯一能做的，那就是拿自己的命去拼！

  郦沧山不明白，韩氏既然这么说，那说明在韩氏心里，郦沧山的命不重要，至少，绝对没有郦沧海重要！、

  但是，在关氏和他们兄妹几人心目中，十个韩氏和郦沧海加起来，都比不上郦沧山一根手指头，他是他们家的顶梁柱，是关氏这辈子的依靠，他比任何人都重要！

  可是，郦沧山搞不清楚，只要韩氏哭诉几声，只要把过世多年的老爹拿出来，郦沧山立马举手投降！

  这样的郦沧山，郦芜蘅怎么放心把银子交给他？谁知道交给他之后，是不是转身就给了韩氏？不仅如此，要是韩氏知道他们一家能赚钱，会不会变本加厉？

  很快，屋子里就清净了下来，郦沧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了进来，当看到几个孩子一双双眼睛盯着他的时候，当看到关氏垂头丧气低着头不说话的时候，他脸上不禁闪过一抹尴尬，一抹……无可奈何却又沉重，他走进来，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选择坐在关氏对面，看了她几眼，才缓缓开口：“媳妇儿”

  第129章要钱【8】

  一个身材强壮高大的男人，这一声“媳妇儿”叫得低沉而又充满了歉意，郦芜蘅朝郦恒安递了一记眼神，拉着郦芜萍就出去了。

  郦芜蘅她们姐妹的房间里，郦恒安气得一拳头打在了桌上，震动使得桌子咯吱咯吱的响，“他们太过分了！爹也是，奶奶是装的，又不是真的身体不好，前天还把你欺负了一回，她怎么一说什么他都答应？我看，下次，奶奶直接说要他的命，他也给吧！”

  郦芜萍也愤愤然，附和道：“是啊，我真的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每一次都是这样，只要奶奶说要钱，爹他从来不管要多少，都给！你看看我们家，爹打猎这么多年，要不是他们家，我们家至于买不起田地吗？现在也要读书，银子从什么地方出？”

  郦芜蘅看了看郦恒安和郦芜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哥，姐，或许爹有说不得的苦衷吧！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应该想想，应该怎么样才能让爹不去山上！四两银子……爹和娘这几天赚了一些，虽说不多，但好歹也是一点，我和二哥想想办法，尽量不让爹上山去！要去，我们一家一起去，我就不相信了，那些野东西，看到我们这么多人，还敢吃我们不成？”

  郦芜蘅这番话，说得郦恒安和郦芜萍都禁不住笑了起来，郦恒安白了郦芜蘅一眼，“你以为打猎是拼人多呢？真要这么拼的话，我跟你说，那山上的野兽，比我们村的人还要多得多，你以为我们拼得过？”

  而此时，关氏和郦沧山，关氏也不回答郦沧山，她默默地流泪，不时抬起手擦拭脸颊的眼泪，郦沧山狠狠的叹气，“媳妇儿，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

  “你别说了！”关氏抬起头，她一脸的眼泪，狠狠的刺痛了郦沧山的眼睛，她的声音压抑得很，嗓子也有点哑了，她抬起手，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你什么都别说了，你说的，我都知道，我都清楚！郦沧山，我只问你，你是不是打算去山上打猎？你忘了大夫是怎么交代你的吗？她要的，是你的命啊！你对她而言，可有可无，可是，你对我们是不一样的，你想过没有，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你让我和孩子们怎么办啊？你要是死了，修远这辈子都不能念书了，还有恒安、萍儿和蘅儿，郦沧山，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你到底明不明白啊？你是要逼死我吗？”

  这个世界上，最深的感情，不是“我爱你，你爱我！”而是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关氏不怕死，郦沧山要是没了，她也活不下去了，可是，她的孩子们怎么办啊？

  郦沧山一把将关氏抱在怀里，一个劲的叹气，可是他还不敢让关氏看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没关系的媳妇儿，你看，这么多年，我不是也活下来了吗？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保证活着回来，我不会有事的……”

  这个晚上，郦家所有人睡得都不安稳，关氏半夜醒来，满脸的泪水，郦沧山急忙将她安抚住，郦恒安翻来覆去睡不着，郦芜萍熬夜做针线活儿，只有郦芜蘅，在床上想了很多办法，最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子时已过，天际渐渐的开始泛起鱼肚白，郦芜蘅额头都是汗水，专心致志做针线活儿的郦芜萍一点也没发现。

  梦里，浑身上下都疼的不行的郦芜蘅不由得轻声出来，郦芜萍这才抬起头，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幻听了，等她真正听清楚，飞快丢下手上的活儿，朝郦芜蘅冲过去。

  “蘅儿，蘅儿，你醒醒！”

  她狠狠的抱着郦芜蘅的肩膀使劲摇晃，可惜，处在噩梦之中的郦芜蘅，一点也没要醒过来的意思，郦芜萍熟门熟路，一巴掌打在郦芜蘅的脸上，郦芜蘅才悠悠转醒，她眼角还挂着两滴清泪，她迷茫的睁开眼睛，怔怔的望着郦芜萍。

  “蘅儿，你又做噩梦了？”郦芜萍抱着郦芜蘅，“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好了吗？”

  郦芜蘅吸了吸鼻子，擦干净眼泪，这一次，她看清楚了那男人的长相，可是，她就是始终看不清楚那个被打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只是，那如同暴雨一般的拳打脚踢，几乎没有一处落下，全部打在她身上，她疼极了，她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这时，郦芜萍将她打醒了！

  昨晚上韩氏和郦沧海来家里闹腾了一番，估计，全家，除了她，没人睡得着，可自己呢，因为郦芜萍没睡觉，忘记了喝圣水，所以，才会做噩梦。

  “姐，我只是昨晚……想了太多，没关系，我没事！你别跟爹娘说，我去趟茅厕。”郦芜蘅从床上下来，打开门，天际已经开始泛白，天即将亮了！

  喝了圣水之后，郦芜蘅才感觉到浑身的疲惫和疼痛渐渐消失，难怪以前这具身体那么差劲，做噩梦而已，可是梦醒了之后，身上到处都疼，特别是梦里那种感觉，太折磨人了，被那么多人暴打，最后，还被抛尸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