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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山》-第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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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大规规矩矩的答道:“我等被梅府收留,便是梅家的人,梅大就是我的名字,怎能说无名?”

      一边的梅六甚是乖巧,听出少爷话中有话,立刻下马来到梅振衣马前行礼道:“如果少爷觉得我们几个地名号太过简单不好听,那就请少爷赐名。”

      其它五个一听梅六地话也反应过来了,纷纷下马拱手道:“请少爷赐名!”

      梅振衣笑道:“名字不用改,各加一字就可以,就叫梅大东、梅二南、梅三西、梅四北、梅五中、梅六发,我也给自己起个小号,叫梅七白。”

      曲振名鼓掌道:“好好好,好创意,东南西北中五行齐备!……不过,发、白何意?”

      梅振衣:“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发白,意味天光初动。”

      曲振声皱了皱眉道:“梅少爷给家仆赐名自然没有问题,可不必自称梅七白吧?这样不妥。”

      梅振衣一扬马鞭:“有什么妥不妥的,名字而已,我还想叫梅溪呢。梅七白只是私下里地暗语,自己人能听明白就可以,你们几个,在人前可不许这么叫我。……好了,快上马吧,今天去哪里玩啊?你们有什么好主意?”

      六人齐声道:“多谢少爷赐名!”接着翻身上马,梅六发一指前方:“前面不远就是万家酒店,有芜州著名的美酒老春黄,我早就惦记着了。今天没有旁人,管家和教头不在,曲家哥俩也难得出来一趟,我们一起去喝点酒怎么样?”

      第二卷:大宗师 036回、流连万家杯中味,仙踪到此也徘徊

      梅二南犹豫道:“老六,忘了上次偷喝酒醉了,教头是怎么收拾你的吗?今天还勾搭少爷出去喝酒?”他们口中的教头,指的就是梅毅。

      梅振衣一摆手:“无妨无妨,小饮怡情而已,有什么事我担着。六发,你说那家酒店有芜州出名的老酒,究竟有什么讲究啊?”

      梅六发一听这话,开始眉飞色舞的介绍起万家酒店与老春黄来,他讲的绘声绘色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把众人的馋虫也勾了出来。梅振衣道:“妥了,就去万家酒店。”

      他这一声令下,梅大东、梅二南加鞭催马去打前站,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万家酒店。这家酒店是一座带后院的二层小楼,样式很古朴,面对着大路,路对面不远就是碧波荡漾的昭亭湖,虽然地方离城稍远但环境相当不错。店前下马,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酒店上了二楼,梅振衣心里有些奇怪。

      方才听梅六发介绍,这家酒店生意相当好,今天正是个郊游的好日子,十里桃花道上见到不少游人,照说万家酒店应该门庭若市才对。怎么刚才上楼看见此处生意甚是冷清,楼下大堂桌子坐满了一半还不到,而楼上居然没有其它人。

      正在疑惑间,跑堂的小二过来打拱作揖:“小侯爷好,欢迎光临本店,掌柜的一会就过来请安,我们已经把二楼清空了,您还满意吗?……请问几位想用点什么?”

      梅三西一挥手:“不用那么夸张,我们几个占不了一层楼。有什么拿手菜都上来,来一大锅燃炒野稚,最重要的是先拿一坛老春黄,我家少爷就是冲这个来的。”

      小二面容一苦,摇头道:“菜没有问题,但是酒没有了,实在端不上来。”

      梅六发一拍桌子:“我家少爷想喝地就是老春黄,现在才什么时辰。酒就卖完了?去后面窖里面搬原浆,这个总应该有,别以为我不懂行,这酒就是你们家自酿的!我们多赏酒钱就是。”

      “诸位,实在不好意思,真的连原浆都没有!我一个做生意的,哪敢得罪梅府小侯爷。几位是很久没来了吧?不知道我万家酒店出的事。……给小侯爷与几位请安了,在下纪山城,是这家酒店的掌柜。”此时有一个中年男子上楼来到近前,穿的还算体面干净,但一脸愁容不展,额头皱的就像核桃皮。

      “纪掌柜吗?我们是慕名而来。并不知这里出了何事。我看你愁容不开,有积郁在胸,显然有很重地心病,若不善加调治恐有损福寿啊。……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梅振衣奇怪了,这老春黄既然是酒家自酿的的招牌,怎么会连原浆都没有了?而且看纪掌柜的气色,显然家中出了变故。以至积郁在胸,这样下去很可能成病。

      “家门不幸。得罪了神仙,连我的老娘都病了。唉,我真是不孝之人啊!既然小侯爷问起,那就不妨告直言吧。”纪掌柜唉声叹气讲述了其中的原由,竟说出一桩有关仙人的奇事来。

      从纪山城地爷爷开始。就在芜州郊外酿酒为生。经过祖孙三代的努力,当年一家路边小野店如今已经成为芜州有名的万家酒店。他们一家人就住在酒店后院。院子非常大,还有单独的一处地方是酒窖与作坊。老春黄这酒不错,但真正声名鹊起传遍芜州还是从三年前开始的,起因与一名游方道士有关。

      大约是六年前的一天上午,酒店开门时,纪山城远远看见路对面昭亭湖边坐着一名高簪道士,用一个葫芦在湖中取水,然后做饮酒状吟诗道——

      坐卧长携酒一壶,不教双眼识皇都。

      乾坤许大无名姓,疏散人中一丈夫。

      纪山城地老娘六十多岁,与很多民间老者一样,是个信神奉神的人,见着菩萨烧香,遇到神仙也磕头。纪山城受老娘影响,对过往僧道也多有接济,此时见那道士谈吐不俗,于是招呼道:“道长,湖水怎可当酒饮?我这里有酒,舍你一壶便是。”

      那道士唱了个诺,走到酒店中讨了一壶酒,称谢离去。道士刚走,纪山城的老娘出来了,原来那道士吟诗的声音虽不大,但传到后院竟也清清楚楚,纪母是听见了出来看的。她听说了刚才的事,就对纪山城说:“那位道长可能是位高人,往后再见到要多加恭敬。”

      原本以为道士只是路过,后来却发现他似乎就在附近常住,隔三岔五就来讨酒,纪山城也不敢怠慢,每次都舍他酒喝,反正开门做生意也不缺这一壶。就这样,一直过了三年,那道士白喝了万家酒店三年酒。

      有一日道士又来了,偏巧纪山城有事不在店中,伙计忍不住说道:“喂,我说你这道士,得了便宜没完了?我们乡下有句话一碗饭做恩人,三年饭养仇人,你明不明白,难道我们酒家与你有仇吗?”

      道士反唇相讥:“掌柜的还没这么说,你一个伙计倒教训起贫道来了。”

      伙计:“那是我们掌柜的老娘平时信奉佛道,纪掌柜孝顺,才没有说你什么。”

      道士:“哦,原来我是受了老人家地恩惠,这样吧,今日不讨酒了,你领我去谢谢老人家。”

      道士来到后院见过纪母,老太太自然十分尊敬,令伙计再去取酒。道士装酒后摆手道:“我喝了你家三年酒,今日就谢过了吧。”将那一葫芦酒都倒在了后院的井中,随后飘然而去。

      这一下就出了神仙奇迹了,井中打出地竟然不再是普通的井水,而是酒香醇厚地老春黄。比纪家自酿的滋味还要淳厚不少。从此之后,纪山城就不用再酿酒了,直接从井中取酒出来卖即可,此酒渐渐美名远扬,生意也越来越好,万家酒店翻修成两层,伙计也从两个变成了四个。这些都是拜那位游方道士所赐,纪氏一家以为神仙显灵。对那位游方道士自然是感激万分。

      从那之后,道士不知所踪没有再出现,一直过了三年,他突然又来了。道士这次直接走入后院去见纪母,问她井中美酒如何?纪母自然是千恩万谢,最后却说了一句话:“井中直接出酒,好倒是好。就是没了酒糟养猪。”

      她说的倒是大实话,以前自己家酿酒,酒糟还可以养猪,杀猪可以做菜,过年也不用买肉。但自从井中出了美酒,自家不用酿了。也就没有酒糟可以喂猪了,一位操持家务一辈子地乡下老太太,自然惦记这点事,随口就说了出来。

      道士原本面带微笑,闻言立时变色,怫然道:“世人之欲,所求无厌!”言毕挥袖而去,再看院中那口井已经干涸——这件事。就发生在梅振衣等人来到万家酒店地七天前。

      说完纪掌柜叹道:“此事之后,万家酒店突然就断了老春黄美酒。伙计把这事说了出去,闻者皆说我老母贪得无厌,井中有白得的美酒,竟然还嫌没有酒糟养猪,以至触怒了神仙。……酒没了。神仙也得罪了。客人自然少了,我这生意也快做不下去了。如何不愁?”

      曲振名问道:“井中美酒没了,但你家还有自酿地老春黄啊?就算没有这三年来红火,也不至于生意做不下去啊?”

      纪掌柜苦笑:“这位客官显然不懂酿酒,祖传的窖池荒废了三年,一时无法再养熟,所出地酒味道完全变了。况且我家的老春黄是要瓮藏三年的,第一年苦,第二年涩,第三年方可饮用。就算我此时重新酿制,至少也要三、五年时间才能恢复如初,而小本经营少进多出如何维持?到那时我这份产业早已守不住了。……祖孙三代的酒楼啊,眼看断送在我手中,我是不孝之人。”

      曲振声问道:“方才听你说,你家老母亲病了,得的什么病?厉不厉害?”

      纪掌柜:“也不能算是病,家母开罪神仙又累及家业,心中十分自责,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只在后堂念神仙,希望上仙恕罪。天天这么念叨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怕她老人家身体受不了,但是怎么劝也没用。”说到这里他突然眼神一亮,单膝跪了下去:“梅公子,我听说你一直在齐云观中与孙神医一起,能不能想办法治一治我老母的病?纪某求您了!”

      梅振衣赶紧起身把他扶了起来:“掌柜的,不要如此多礼,令堂得地是心病,这如何用药还需思量,且让我先想一想,请你放心,既然今天遇上了,我一定会尽力的。……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拿手菜就端上来,至于酒……梅六发,你骑快马去城中买,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吃。”

      掌柜连声道谢下楼了,梅振衣看了看众人问道:“你们如何看这一家人的遭遇呢?又如何评价那道士的所作所为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梅大东说道:“那纪母确实好求无厌,井中出美酒,竟然嫌没有酒糟养猪,神仙生气也是应该的。”

      梅二南说道:“神仙游戏人间真令人神往,那仙长做事恩怨分明,而且玄妙地很啊!”

      梅三西说道:“白饮三年酒,然后还了三年满井的美酒,这道士的情份也算是还尽了。”

      梅四北说道:“看来人心难满啊,神仙点化世人,往往神龙见首不见尾。纪家挺可怜的,但也是自作自受。”

      梅五中皱眉道:“我看那纪家也是没有远见的人,怎么没有早想到这一天,井中的酒还能流到永远吗?祖传的窖池就不该荒废。”

      曲振名说道:“这道人修行高深莫测,行游戏人间之事,虽喜怒无常,好恶倒也分明,我说不出什么来。但如果是孙老神仙,恐怕不会这么做的。”

      曲振声反问道:“老神仙自然不会如此,可那道士也没有做对不起纪家地事啊,世上高人各有风格但行事都有道理,纪家地遭遇是咎由自取,事实难道不是这样吗?”

      这时梅六发买酒回来,听了众人地议论,见小少爷一直不说话。乖巧的问道:“少爷,您为什么不开口?难道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

      梅振衣以手抚额:“一时之间还没有想明白,正想回去请教师父。……先吃饭吧,吃完饭去看看那纪家老母的病。”

      梅大东提醒道:“少爷真要为纪母看病?她可是冲撞了神仙啊!这病不好治。”

      梅振衣淡淡一笑:“我是给纪家老母治病,又不是给那道士治病,关神仙什么事?这病很好治,一会儿吃完饭把掌柜叫上来。我自会有话交代。”

      燃炒野稚的味道很不错,但梅振衣却没吃出什么滋味,他一直在默默地想心事。如果他仅仅是梅府小少爷,出门听见这种事,可能只当作民间传说或神仙公案一笑置之,但别忘了他穿越前是个无父无母地孤儿。在偏僻地山村长大,一直生活在社会地最底层。他精通江湖八大门的种种手段,所经历的事情越多,就越了解什么是无端玩弄他人。他对那道士没什么好感,但见众人都不开口指责“神仙”,他也不想多说什么。

      吃完饭之后,将纪掌柜叫来仔细嘱咐了一番,众人簇拥着梅振衣来到后院。有个面貌还算清秀的妇人站在院中愁眉不展。纪掌柜看见她就问道:“娘怎么样了?”

      妇人叹气道:“饭也没吃几口,又在香案前跪着拜神仙了。”

      纪掌柜:“你带着孩子们也去吃饭吧。不要太担心了,我今天请来了孙神医的【创建和谐家园】,一定能治好娘的病。”

      走进后院地一间屋子,这里布置的像个小祠堂,南墙那边供着香案。香案上放着一面“仙人在上”的牌位。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跪在垫子上。双手合什面对香案念念有词。她就是纪母,今年已经快七十岁了。连日上香已经是第七天了。

      老太太见儿子领了个眉清目秀的小童子进来,门口还恭恭敬敬站了几个人,起身招呼道:“山城,这是谁家的小公子?来做客地吗?……你好好招待,老身开罪上仙,不便待客,还要向仙人请罪呢。”

      说完话她向梅振衣施了一礼,又旁若无人的跪在垫子上开始念叨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的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纪山城用疑问的眼光看了看梅振衣,梅振衣向他点了点头,那意思是说——就按刚才商量的办。

      纪山城上前一步道:“娘,请您老人家去休息吧,您这样下去是置孩儿不孝。”

      他老娘眼皮也不抬说了一句:“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无事不要打扰我,会冲撞仙人的。”

      纪山城又说道:“娘,请您老人家去休息吧,您这样下去是置孩儿不孝。”还是与刚才一模一样的一句话。

      这次老太太干脆不理他了,纪山城却不放弃,一模一样的话一连说了七、八遍,老太太终于不耐烦了,睁眼转头道:“山城,你烦不烦?我在向仙人谢罪,你这样是不敬!”

      这时一旁地梅振衣笑了:“老人家,您儿子是为你好,但他只叫你不到十遍你就烦了。想想你敬的仙人吧,你在这里一连念叨了他七天,如果仙人真能听见,不得把他烦死?……您老想想看,是不是这么个理?”

      这一席话把老太太说愣住了,她想半天才问道:“这位小公子说地也有道理,那你说老身应该怎么办?”

      梅振衣笑着上前搀扶道:“不瞒您老说,我就是受东华上仙所托来看您的,希望您老人家能够保重身体。噢,对了,东华上仙就是你们家遇到的那位道长,他前日仙驾来到齐云观,我恰好有缘得见,上仙提起了你们家的事。他说并未真心怪罪于你,只是游戏人间的一个玩笑,你就不必每日默念呼唤于他。……仙人既然会生气,也会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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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大宗师 037回、一井佳酿随仙去,满城美酒自携来

      梅振衣随口扯出了一个东华上仙的名号,就是明崇俨曾经冒充用来骗吕纯阳的身份,此刻又给安到那位不知名的道士头上。老太太闻言站了起来,一把扶住梅振衣的肩膀颤巍巍的道:“小公子,原来你见过那位仙人?真是他托你来的吗?你不会骗老身吧?”

      纪山城赶紧解释道:“这位就是南鲁侯梅公的小公子,母亲大人应该听说过,近日他在齐云观侍奉神医孙思邈,怎么会骗您呢?”

      “噢----,原来真是这样啊,太谢谢你了,谢天谢地。”老太太长出一口气,腿一软差点没站稳,纪山城赶紧一把抱住母亲。梅振衣道:“老人家身体很硬朗,只是这几日劳神耗力,休息与饮食不好,恢复几天就没事了。……既然东华上仙托我来传话,你们就不必再担心自家的事,我帮人帮到底,一切请放心。”

      梅振衣就这样治好了老太太的“病”,没有开方也没有下药,只是几句话而已。这算是装神弄鬼吗?装神弄鬼的江湖术多了,看怎么用而已,既然老太太的病因是冲撞神仙,那么解药也是神仙来传话。

      纪山城对梅振衣自然是感激涕零,恨不得拉全家人出来磕头,梅振衣阻止了他的一再致谢。离开酒楼的时候,纪山城一直把他们送到十里桃花道口,梅振衣上马之前又特意问了一句:“掌柜的,令堂的病是好了,但你是否想过。酒楼地经营该怎么办?”

      纪掌柜苦笑:“只要家人安康即可,酒楼的事,过一天算一天吧。难道梅公子有什么赐教?”

      梅振衣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你听说过危机公关吗?”

      纪掌柜一脸不解:“梅公子在说什么?在下驽钝,不知何意。”他当然没听说过这个现代名词,不仅是他,周围其它人也是一头雾水。

      梅振衣神神秘秘的一笑,招手道:“纪掌柜,你附耳过来。”他凑到纪掌柜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然后举手拍了拍纪掌柜的肩膀道:“就这样,记住了吗?”

      纪掌柜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这样合适吗?会不会开罪仙人?”

      “你自己看着办吧,要么全家扎脖子去喝西北风,要么照我说的做。”梅振衣翻身上马,在马上回头又说了一句:“放心吧,没有问题的,就算生意没有以前火。至少能维持到你家酿出新酒来。我再送你一首桃符题字,上句是此处山中味,仙人也徘徊,下句是佳酿随仙去,美酒自携来,请人刻制成大大地牌子。挂在酒楼门口吧。”

      梅振衣教了他什么主意?一个很有创意的想法,就是反其道行之,这件事不要藏着掖着,而是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但是要往故事里面再加点作料。比如道士喝酒三年,又以仙法赐以井中美酒三年,这些都要如实的宣传出去,但是要稍微添加一点传闻。据说那道士临走之时留了一句话:“如此佳肴仙酿。人间难能并享,三年已满。美酒不可再贪得。”

      在民间,什么消息传播的最快?当时没有电视报纸互联网,就是这种口口相传的神乎其神的小道消息散布地最快,一时之间万家酒店又成了芜州街头巷尾闲谈的焦点,这个段子甚至被说书人改编在各大茶肆中宣讲。广告讲究的就是焦点效应。在当时这些就是不要钱的广告。于是很多人路过此地,都会特意到万家酒店用餐。体会一下当初的仙人驻足之处,顺便参观后院传说中的那口井,甚至有不少人仍然像以前一样慕名而来。

      万家酒店不再卖酒,因为有仙人发了话----不让卖,想来这里吃饭吃菜,请自己带酒。这一招挺奇特地,反而吊起了人们的胃口,万家酒店的生意又渐渐恢复如初。经营酒店的都知道,酒水的利润是最大的,特别是自酿的名酒。如此一来酒店最大的盈利项目没了,但靠经营饭菜地利润生意还可以维持,再说这家酒店做的野味还真不错,也对得起上门地顾客。等再过个三、五年,老春黄又酿了出来,可以再编一段故事,就说那位仙人又给纪掌柜托了个梦,说什么“芜州无此美酒,也实为遗憾,汝家之老春黄,虽不比仙境美酒,但在人间也称佳酿……”云云,又可以顺理成章的把老春黄拿出来卖,再来一次广告效应,到时候酒楼就可以彻底翻身。

      梅振衣出了主意,纪掌柜照方抓药,一试之下果然灵验,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梅振衣顺口说了一首打油诗,让纪掌柜回去当酒楼门前的桃符题字,然后打马而去。梅六发赞道:“好诗好诗,少爷真是好文采啊!”

      梅振衣有些好气的笑道:“你这马屁拍的也太过分了,一首顺口溜,也能算好诗?切莫在人前这样说话,传出去让他人笑我无知狂妄!”这可是大唐,历史上诗风最盛地时代,传世名篇佳作无数,梅振衣可不敢在这个时代卖弄什么文采,方才随口吟出地桃符题字连对仗都不工整,听见这样的夸奖也会脸红。

      梅六发摇头道:“少爷此言差矣,您才读了几天书,就能出口成章,那将来一定是满腹文章地饱学之士,我都怀疑您是文曲星下凡呢!”一句话说的众人都笑了,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创建和谐家园】。

      众人说说笑笑沿十里桃花道往回走,此时对面飘然走来一个高簪道士,穿着青灰色的道袍,腰间挂着个酒葫芦,相貌甚是古朴清癯。道士见这伙人迎面骑马而来,一抬眼盯住梅振衣,口中发出“咦”的一声。

      梅振衣也看见了这个道士。当时心念一动,突然想到此人形容和纪掌柜描述的那个道士十分相似。但也没来得及多想,他正骑在马上往前走,那道士地脚程也极快,一转眼就擦肩而过。当道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桃花林中,却有踏歌声从梅振衣身后不断传来----

      知君幸有英灵骨,所以教君心恍惚。

      含元殿上水晶宫,分明指出神仙窟。

      大丈夫。遇真诀,须要执持心猛烈。

      ÎåÐÐÆ¥Åä×Ôµ¶¹ç£¬Ö´È¡¹êÉߵߵ¹¾÷¡£

      三尸神,须打彻,……

      歌声不断传来,十里桃花道上一路听得都十分清晰。梅振衣一皱眉头道:“你们听见了吗?什么人在唱歌?”

      而其它所有人都摇头:“没有啊,没听见什么。少爷你听错了吧?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梅振衣心中诧异有些不安,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扬鞭催马加快速度,歌声渐渐不可再闻。

      回到齐云观,很意外的发现张果也不在。问了下人才知道,梅毅今天接了家眷到菁芜山庄,同时还接来了另一位“贵客”。长安侯府请来一位先生,特地到芜州来做梅振衣的启蒙老师,教他文牍课业,顺便也打理梅家在芜州的产业。梅振衣一听觉得很奇怪,有孙思邈在此,需要特意从长安请一名老师吗?自己的“父亲”应该不会这么做。况且侯爷现在离开长安去了塞外军营,哪有余暇管这些事?这位先生的到来恐怕是另有文章。

      有文章就有文章吧。梅振衣也不太在意,自己连张果这个老妖精都能摆得平,还对付不了长安来的教书先生?真把他当小孩那可是走眼了,江湖上什么手段他没见过?这天晚饭后他还是去找了师父孙思邈,心中有什么疑惑。当然要向这位老人家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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