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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山作者:徐公子胜治》-第5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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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说什么?”卫士又问了一句。

        薛璋在车中喝道:“别理他,不要减速,冲过去!”

        飞马狂奔转眼就到那人眼前,毫不减速直接将拦路者踏于马蹄之下,大车碾过绝尘而去。等他们走远了之后,再看那人,被马踩车压几乎陷到路中了,竟然还没死,挣扎几下爬了起来,拍着身上的泥土嘟囔道:“真倒霉,听说被人踩个子矮呀!”

        一阵旋风飘来,帮他拂去身上的泥土,提溜转凑过来说道:“梅公子已经不矮了,比我都高了。……这就算一条命吗?”

        清风的身形出现在路旁,淡淡道:“这还不够吗?难道奔马踏不死人?”

        梅振衣站在道中感慨,一条命就这么还了,按薛璋的行事,还得倒也快!他不禁想起穿越前的一件事来——

        那时候他还叫梅溪,陪着曲怡敏在一家医院实习,当时医院里开除了管药房的一名科室主任。事情不复杂,这名主任与药房的一名女员工搞上了,在同事面前也不避嫌。私生活问题还好说,但这两人互相勾结在进药环节玩猫腻,被分管副院长查出来了,一起开除。

        这名主任原本将院领导哄的很好,听说很有希望被提拔,取代原先的分管副院长。有一天曲怡敏和爷爷在实验室谈起这件事,说了一句:“假如他被提拔了,这事还就查不出来了。”

        曲正波笑道:“世上的事不是你看的那么简单,像他那种人,既贪且蠢,本性不改的话,不在这里出问题,也会在那里出问题。就算提拔到副院长的位置上,栽的跟头只会更大,弄不好还会进监狱。现在被开除了,对他而言未尝不是好事。但如果他自己意识不到,那也没什么好事可言。”

        回想起曲正波教授的那番话,梅振衣又想到薛璋,这个人倒不蠢,就是本性阴毒。仙童清风也许正是看透了此人本性,才让他拦路,在薛璋不知不觉间已经还了一条命。看来仙家手段虽然玄妙,但也并非无迹可寻,想通了之后自会领悟——其中机缘透彻明了。

        ……

        从芜州到江都,骑马有三天的路程。但薛璋的车前两匹马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驹,马不停蹄飞逃出芜州境内,夜间天色全黑无法赶路时,在山林中稍事休息,天一亮仍然快马加鞭上路。第二天午后,已离江都城不远,这时马车渐渐慢了下来。

        薛璋挑帘喝道:“怎么了?为什么走的这么慢?”

        驾车的卫士回道:“大人,马实在跑不动了,再这么赶路,不到江都城马就得跑死。”

        骆宾王这一天在车内被颠的都快散架了,有气无力的说道:“江都城也不远了,我们走的这么快,后面应该没有追兵。还是停下来歇一歇,也好整理仪容进城办事。”

        正巧前面不远道边有个小水塘,水塘旁有两间茅舍,茅舍前支着一个棚子挂着茶帘,是供过往赶路人歇马饮茶的地方。薛璋指着茶棚道:“到那里停下,歇歇马喝碗茶,然后再进城。”

        远处茶棚后的茅屋中,梅振衣正在与清风说话:“听说你带走了闻醉山药田所有的灵药,带在身上吗?”

        清风板着脸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梅振衣:“千万别误会,我就是想问一问有没有【创建和谐家园】?”

        清风摇头:“仙境药田,怎会那这种东西,人间山野中有的是。想要【创建和谐家园】,给你这个行不行?”他挥手不知从何处取出一片地瓜干似的东西扔了过来。

        梅振衣接到手中讶道:“地麻玄黄茎?当然行了,就是太浪费了,真有些舍不得!”他将这片东西抛到半空,拜神鞭挥出打碎成一片黄烟,然后鞭梢一转将黄烟聚在手心往脸上一抹。只见梅振衣的相貌变了,脸色发黄瞬间苍老了许多,眼角眉梢也起了皱纹。

        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此时绝对认不出他来,就算觉得这个人长的像梅振衣,恐怕也绝不敢相认。清风歪着头看他,似乎觉得很有趣:“这么变化也行?”

        梅振衣:“当然行了,凡事未必都要用大神通。……薛璋也见过你,我看你还是到后院烧火去吧。”

        提溜转在旁边道:“【创建和谐家园】什么?我想到前面卖茶!”

        它这个样子怎么卖茶呀?清风看见梅振衣刚才易容,似乎也起了玩笑之心,一指提溜转道:“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找明月玩,让她帮你炼化阴神之身?嗯,你的修行有点根基了,现形一时三刻之也没有问题。”

        话音一落,就见提溜转的样子变了,站在面前的是一位双十年华的女子,明眸皓齿容颜秀丽,身上的装束是普通的村姑打扮。但是这位村姑的表情却是充满好奇,身体像漫舞一般在屋内缓缓旋转,跟着一双大眼睛向四周观望。

        梅振衣虽然惊讶,但此时也来不及细说,拉了她一把道:“提溜转,别转了,快跟我出去卖茶!”

        提溜转冷不防被梅振衣一把抓住,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现出身形,惊呼道:“哎呀,这不是我当年摔下山崖前的样子吗?”

        这时薛璋的马车已经停在了茶棚外,有人下车朝茅屋中喊道:“有人吗?来几碗茶!”

        “来了来了!客官,先请坐,这就为你沏茶去!”茅屋中走出一男一女。男的年纪看上去三十出头,面色发黄带着岁月风霜。女的二十来岁,虽是荆钗布裙的寻常装束,却掩不住姣好的身姿容颜。

        他们看上去就是在路边摆茶摊的一对夫妻,在这种小店还有如此姿色的女子,几位客人眼神发亮特意多看了几眼。那女子似乎被他们看的不好意思,低着头摆下茶具,一个轻盈的转身又进屋取茶壶去了。

        那位“老板”拿着条毛巾,擦干净桌椅板凳,请薛璋等人坐下,没过多久“老板娘”提着一把大茶壶给几位客官冲上水,退到一旁柔声道:“诸位客官请慢用!”

        有一名护卫打扮的人递给她一串铜钱,挥手道:“我们只是歇歇脚,不用你们伺候了。”老板与老板娘称谢一声又回到了茅屋中。

        在旁边的水塘里打来干净的水,薛璋等人洗了把脸,又整了整衣冠,坐下来喝茶。见左右无人,他们开始低声商谈起进江都之后的事情来。

        按原先定下的计划,李敬业派手下到江都告发扬州长史陈敬之谋反,薛璋以监察御史的身份收他下狱,李敬业矫称奉旨查问此案,趁机夺州府开兵库,揭杆起事。在此之前要把玉真公主与梅振衣都带来,现在梅振衣没弄来,但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尽管诓骗梅振衣未成,骆宾王与薛璋也觉得计划没有疏漏之处,最后骆宾王道:“若在此地起事,应率大军一路北进直指洛阳,天下义士自然云集响应,一举可以功成。我劝英国公如此,可他尚在犹豫,薛御史能否进言?”

        薛璋摇头道:“金陵有帝王气,且以长江为天险,足以固守。不如先取金陵,招聚军马,然后北图中原,进可攻退可守,这才是良策,我与英国公皆是这个意思。”

        四下无人,他们说话声也很小,自然没有别人听见。但事情就是这么巧,那位茶棚的老板恰在此时拎着茶壶出来道:“恐茶凉了,给诸位续点热水。……二位客官,看你们的打扮应是官家的人,刚才说什么金陵有帝王气,可以招聚军马北图中原,这是想干什么呀?”

        骆宾王与薛璋皆变色,茶摊老板怎会听见这句话,耳朵也太好使了吧?骆宾王咳嗽一声掩饰道:“我们在谈野史,想当年三国旧事。……你不用待在前面伺候,我们歇好了自然会走。”

        老板答应一声提着大茶壶转身又进屋去了。薛璋面色阴沉向随行的卫士使了个眼色,指了指茅屋,立掌做了个砍杀的手势。一名卫士点了点头,冲另外两人一招手,三人拔出暗藏的利刃也跟了进去。

      第086回、烈火刀兵身受尽,美言软语慰孤魂

        屋里传来一声低促的惨叫,还有一名女子刚刚发出半声惊呼,声音就戛然而止,有脚步声奔向后院,还有扑地之声,片刻之后就安静下来。事情办的干净利索,三名卫士走出来的时候早已收起了利刃,连衣衫都是整整齐齐的。

        领头的那名卫士走到近前压低声音冲薛璋道:“一对夫妻,还有个小孩,都已经解决了,再没有旁人。”薛璋点点头没说话,坐在那里继续喝茶,而一旁的骆宾王脸色有些发白。

        薛璋等人休息完毕,整理衣冠重新上车离去,身后的茶棚以及茅屋上升起了浓烟,火舌四窜。等马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一阵风卷起,却不助火势,将茅屋上冲起的火舌全部吹灭了。

        传来几声咳嗽,梅振衣手捂胸口走了出来,脸色苍白看上去是受了伤。提溜转在一旁搀扶着他,看着远方马车消失处骂道:“太狠了吧,拿刀砍死还不够,还要放把火把我们再烧死一次?”

        清风也走了出来,他倒是一尘不染身上干干净净,皱着鼻子吸了吸气:“这就叫毁尸灭迹吗?看看这些人吧,天下山川,何处不沾?难怪游荡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道场,明月确实不会欢喜。”

        提溜转打断了他的话:“仙童,梅公子怎么受伤了?”

        清风:“你的身形本无质,那一刀伤不了你,可他是凡人,又不能躲,我虽能让他不受血肉之伤,但那一刀的内损仍在。”

        提溜转担忧的问:“严重吗?”

        清风:“可轻可重,梅振衣自会疗伤,你不必替他担心。”

        他说的没错,梅振衣所学的省身之术不仅可以修炼炉鼎神识,也一样可以疗伤。梅振衣伸手擦了擦脸上沾的烟灰,叹了一口气:“又还了一条命。”

        清风有些不悦,指着提溜转道:“怎么是一条命呢,我和她就不算了吗?”

        提溜转点头:“对呀,我们加起来是三条命,这么算,还多还了一条。”

        清风淡然道:“没必要算这些,事情已了!梅振衣,你在想什么呢?”

        梅振衣:“我想亲眼看看,那薛璋将来是怎么死的?”

        清风:“你真想看?”

        梅振衣咬牙道:“当然想!我想让他死在我面前。”

        清风:“你会看见的,告辞了!”说完直接化作一缕清风而去。这人做事也有意思,事情了结径自走了,也没把梅振衣和提溜转送回芜州。

        提溜转叫了一声:“还有梅公子呢!”可清风早就不见了踪影。梅振衣道:“不用叫了,他走了,答应的事情已经办完,他不会管别的。”

        提溜转:“可是这里离芜州很远啊,你又受了内伤。”

        梅振衣摆了摆手:“没关系,我不要紧,你不用扶着,还有事没办呢。”

        火势虽然熄灭,烟尘也被清风施法散去,但那茅屋与茶棚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屋顶有一半都完全焦黑了。梅振衣走到屋中,床上躺着一对昏迷不醒的夫妻,就是原先这家茶肆的主人,刚才被清风施法隐去了形迹。

        梅振衣一摸兜,发现这次出门又没带钱。提溜转问道:“你找什么呢?”

        梅振衣:“钱,你不可能有的。”

        提溜转一扬手:“你看,这不是吗?”她手中拿的就是刚才薛璋等人付的茶钱。

        梅振衣笑了:“这可不够,还好,我这里有。”

        还是老办法,解开外衣,将贴身小褂的盘扣扯断,取出六枚小金珠。放在手心两掌相合再一抹,变成了一片金叶子。他将这片金叶子放在老板娘的手中,再将她的手合上握好,回头对提溜转道:“好了,这些就算赔人家的,我们也走吧,你那串铜钱就当盘缠吧。”

        提溜转把铜钱揣到梅振衣怀中道:“先找个僻静地方运功疗伤。”

        他们刚走那对夫妻就醒了,莫名睡了个午觉,醒来之后发现茶肆被大火烧过,然而自己却安然无恙,更奇怪的是老板娘手中多了一片金叶子,足以弥补火灾的损失。夫妻二人如何惊异暂且不提,梅振衣与提溜转离开大道往山野中走,先找个僻静的疗伤之处。

        梅振衣走的不快,低着头也不说话,显得心事重重。提溜转跟在后面,她走路的姿势很奇特,扭着腰掂着小碎步,就像蹦蹦跳跳的在飘。她一直在看梅振衣,见梅振衣不理她,终于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梅振衣回头道:“你怎么了?”

        提溜转低下头,伸手扭着衣角,神情居然有几分扭捏:“梅公子,这就是我的样子,好看吗?”

        刚才提溜转搔首弄姿半天了,梅振衣没注意,这才反应过来是提溜转在那里臭美呢,自己也得捧个场,连连点头道:“好看,真的好看,我见尤怜的小家碧玉,是个可爱的美人。”

        提溜转脸上放光,原地转了好几圈:“梅公子夸的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梅振衣心中暗笑,问那一句话不就是想让人夸吗,居然又不好意思了?他又问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二百年前是什么人?”

        提溜转不转了,站在那里一撅嘴:“真的都忘记了,只记得我在山中采药时摔下山崖。”

        梅振衣安慰道:“忘记了也好,不必再烦恼。”

        提溜转:“其实我没有烦恼,只是怕梅公子看不起我。”

        梅振衣摇头:“真人一心齐物,不要那么想。”

        提溜转素来好打听,以前在梅振衣面前不敢太放肆,这两天也混熟了话就多了,接着谈起“私生活”来:“你对那谷儿、穗儿真好!”

        梅振衣:“她们对我,本就以身家性命相托,所以也值得我今天这么做。”

        提溜转:“嗯,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你失踪了,谷儿、穗儿还对星云师太说,如果你回不来,她们就到翠亭庵落发出家。”

        梅振衣心中感动,也有些惊讶:“哦?我不知道,这事她们没有跟我提过,居然让你打听出来了。”

        提溜转又问:“梅公子,你对人总是这么好吗?”

        梅振衣:“那可说不定,要看对谁,我手狠的时候你没见过。比如再让我见到薛璋,我真的会把他大卸八块吊在城门楼上。”

        提溜转:“大卸八块人就碎了,还怎么吊呀?梅公子,现在可千万不要去,清风走了,就凭我们两个杀不进江都城。”

        梅振衣:“谁说要杀进江都城了?你等着瞧吧,他绝对跑不了!”

        提溜转双手提着裙子在原地转来转去,羞答答的又问了一句:“假如有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梅公子也会那么担心吗?”

        梅振衣一愣:“你?刀对你有用吗?”

        提溜转低头绞着手指:“我就是打个比方,反正是那个意思。”

        梅振衣笑了:“如果真是那样,我也会想办法救你的,一定不能让你被人欺负。……不谈这些了,刚才清风说你经常去找明月玩,让明月帮你炼化阴神之身,究竟是怎么回事?”

        提溜转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苦:“那仙童明月的修为确实玄妙,她将我的阴神之身像你的拜神鞭一样炼化,好像是一种炼器之法,能凝聚无形成有形。”

        梅振衣:“拿你当玩具了?这样也好啊,你以后就可以时常现形了吗?”

        提溜转摇了摇头:“我自己的修为不够,无法凝聚阴神成形,但也不是没有收获,等我的修为到了,就自然能凝聚身形,其中玄妙明月无意中已经教我了。”

        梅振衣:“那你就好好修行吧,这也是你的福缘,你的表情怎么这般古怪呢?”

        提溜转:“梅公子,你会炼器吗?”

        梅振衣:“我还没学。”

        提溜转眨了眨眼睛:“那你见过打铁吗?放在火上烧的通红,拿大锤敲,然后再放到火里烧,再拿大锤敲……。”

        梅振衣:“见过呀,怎么了?”

        提溜转:“我就是那块铁!明月仙童炼化我的阴神之身,我的感觉比那块铁还要痛苦万分,却又不能流露出来。明月不清楚,今天听清风的语气,他却是知道的。”

        梅振衣一皱眉:“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还和明月玩?她是故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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