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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路过的社员说了一句,“你们还不知道吧,今儿的是江家那丫头办过门,男方那大厂长来下定呢”
这话一说,在屋内吃早饭的姜家人也跟着出来了。
他们一听这话,脸色就顿时一沉。
姜母的死对头张桂英,更是端着粗瓷碗呼噜喝着大碴子粥,还不忘故意问一句,“老姐姐啊,你家这女婿,啥会儿来下定啊”
这哪里是在问话
这就是在戳心。
姜母不轻不重的怼了一句,“要你管反正啥会下定都行,不可能跟江家那晦气的一起下定”
这话还未落,有和姜母关系好的推了下她,小心提醒,“老姐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事要是不早下定,到时候人家跑了怎么办这还是小事,你忘了你家舒兰背后还有个郑向东了”
这话说的,姜母愣是被吓的一激灵。
她只顾着端着嫁闺女的态度,不让闺女去嫁过去被人瞧不起上赶着。
倒是把郑向东这个泼皮忘记了。
这下,姜母犹豫了片刻,看向姜舒兰,姜舒兰也跟着回神了。
她想到了郑向东,不由得说道,“娘,我现在去公社。”
借电话通知对方。
她和姜母交换了个眼色,都没在往外说去。
倒是,不知情的人,有些好奇,“你们家舒兰这会去公社做什么啊”
姜母含糊了一声过去了,“出去有点事情。”
只是,看着那桌子椅子,她却沉思起来。
姜舒兰和蒋秀珍一起上了拖拉机就往公社大队部赶去。
他们磨盘生产队没装电话,十好几个大队,也只有公社大队部主任办公室,才装得有电话。
姜舒兰到了以后,和于主任打了招呼。
于主任笑眯眯地给她回应,态度极为和气,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大领导的样子。
更甚至,得知她的来意,还主动把电话机专门搬到她旁边,让她能够方便打。
姜舒兰道谢后,便从兜里面拿了纸条。
在蒋秀珍和于主任的催促下,按照周中锋留下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只是,第一次拨出去的时候,没声。
姜舒兰下意识地看向于主任,“打不通。”
于主任看了看电话机子,想了想,“约摸着又老化了。”
他一巴掌拍在电话机上,哐当哐当响了好几声。
看得姜舒兰嘴角抽了抽,就瞧着于主任将电话机子递过来,说,“来,你在试下。”
这一次,电话有声。
只是,一连着电话响了好多声,直直转接了两次,才接通,“喂,这里是第四招待所”
姜舒兰深吸一口气,字正腔圆,“你好,我找周中锋周同志。”
“稍等。”
电话安静下来,旁边的蒋秀珍和于主任都跟着着急起来,“这是怎么了”
怎么没声了
姜舒兰朝着对方比了一个嘘的动作,捂着话筒,“他们在找人。”
这下,蒋秀珍和于主任才跟着松了一口气。
三分钟后。
那边再次传来动静,“你好同志,确定是找周中锋周同志吗”
姜舒兰点头,“确定我找他有急事,麻烦您帮我快点接通一些。”
那边停顿片刻,接着道,“这位同志,我这边查到周同志临时有事先离开了。”
这话,让姜舒兰有些蹙眉,“临时有事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对方再次翻阅了记录本,核查一遍,“说是很快回来,要不你先留下地址电话,我帮你传达一下。”
姜舒兰想了想,留下信息。
挂了电话,她有些怔怔出神。
旁边的蒋秀珍着急死了,提高了嗓门,“舒兰,周同志刚说什么了”
这会,她没注意到,邹跃华领着来帮忙去江家下定的亲戚,也在公社大队部歇脚,一群人听到问话,也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姜舒兰低声道,“不在,周中锋暂时不在招待所。”
这下,空气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蒋秀珍不信,她准备回拨电话,“不行,我要亲自去问问,把电话给我。”
旁边的姜舒兰摇头,摁住电话,“打过去也没人接。”
蒋秀珍也没忍住开口道,“他这是不打算要这门亲事了”
反倒姜舒兰摇头,她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我觉得周同志不是这种人。”
弹幕里面的生平,明明白白了讲述了周中锋的为人,他不像是那种不告而别的人。
也不是食言而肥的人。
她觉得倒是大概率被耽误了。
姜舒兰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想着还等在家里的亲人,“于主任,如果对方打电话过来了,麻烦你给我通知一声。”
于主任点了点头,忙说,“等有了结果,我第一时间去跟你们说。”
等姜舒兰和蒋秀珍离开后。
在大队部歇脚的邹跃华亲戚,忍不住道,“这是怎么了”
邹跃华一身英挺的中山装,是特意打扮过的,他冷眼瞧着,“这小姑娘攀高枝,被人抛弃了。”
他就说,没了他邹跃华,谁敢要她姜舒兰
这不,中了吧
只是,邹跃华不爱道人是非,他喝了一口水,就朝着亲戚说道,“走吧,咱们要提前赶到江家下定去。”
旁边的于主任看到这一幕,有些愁眉不解。
正当他盯着电话机子出神的时候。
下一秒,办公室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于主任去接,一听到对方的声音,顿时喜上眉梢,“周同志对对对,是我,我马上去找姜舒兰同志。”
另外一边。
姜舒兰坐在拖拉机上一路没说话,冷风刮乱了她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映的脸如瓷,发如墨,漂亮到让心惊。
她在想,周中锋是为什么耽误了
怎么之前吵吵的弹幕,这会不给她个提示呢
一路上,蒋秀珍也在想事,她没舒兰那般坚定,她以过来人的经验,倒是觉得像是周同志临时走了。
两人一路无言,一直到达生产队后,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
就见到姜母站
在不远处着急的等待。
姜母一瞧着,跺了跺冻僵的脚,迎了上来,压低了嗓音,“舒兰,怎么样”
电话通知了吗
姜舒兰想了想,“娘,我那边出了点状况。”
姜母着急地瞪眼,心里咯噔了下,“怎么了这是倒是一次说完啊”
自从大妹子提了说夜长梦多,郑向东那个泼皮来逼婚,她就越发对周同志那边着急了一些。
还是没人回答。
姜母不由得把目光看向蒋秀珍身上,“秀珍,你来我这边说。”
蒋秀珍怎么说
沉默的片刻。
蒋丽红特意穿着一件五六成新棉猴儿,打扮得极为洋气,她边笑边嗑瓜子,“我滴个干娘咧,你是不是问你家舒兰怎么没联系上周同志”
舒兰去联系周同志的消息,可是只有姜家人才知道的。
别人都不知道。
这蒋丽红怎么会知道
姜母拉着蒋秀珍的手不由得一顿,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厉喝一声,“你在胡说什么”
蒋丽红噗嗤噗嗤笑,“干娘,你还不知道吧,我那女婿刚在公社大队部歇脚,可是全部听见了的。”
“我才不要你说,我们家舒兰自个儿会说。”姜母冷笑一声,“谁稀得你说你急着抢幡儿去呀”
这骂得可有点狠,人家家里老人去世了,出殡的时候打个叫“幡儿”
这蒋丽红父母都健在,抢什么幡
饶是蒋丽红脸都跟着绿了半晌,接着,她想到对方也是被气急了,才会这般跳脚。
她也就不气了,反而有些迫不及待,“你不要我说,我还非说,你不是好奇,你家老闺女和儿媳妇,为什么不回答你吗她们不敢说,我敢说啊”
旁边一起看热闹的人,好奇了,“丽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蒋丽红揣着袖子,端足了态度,这才道,“还不是那老姜家那当兵的女婿,抛弃姜舒兰了呗”
“什么”
众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