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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信有鬼》-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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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骆伯伯眼中倒是多看了唐遇仙两眼,举杯向他示意,不知道是感谢斟酒,还是赞扬米酒不错。他酒量是不错的,继续静静的说着:“不过这个禅师不认识字,他对我说有个居士为人善良,和他提过很多次,要他抄份心经给他。老禅师有次和我说的时候,我随口便应承了下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骆伯伯看着了我爷爷,眼神里居然有些笑意了“当年我下放来到村里,不管是写标语,还是抄大字报,大家都知道我的字实在是拿不出手的。虽然和持节兄交往不多,但是我素来知道持节兄小楷是乡里一绝,不知道持节兄能不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

      原来这才是骆伯伯真正的目的,我也见过爷爷写字,却是没有见过他写什么小楷。倒是往常无意的时候,碰到我在写作业,爷爷总会站在我身后静静的看上一会儿。不过令我惊讶的是,爷爷从不指点也从不纠错。如果不是我知道爷爷也会写字,我倒是以为他和我妈妈一样识不了几个字呢!

      爷爷却出奇的静了下来,可能是因为这种安静,让我忍不住紧紧的看着他。灯光下他的眼神似乎有那么一阵失神,我看看边上的人都没有说话,心中隐隐便明白,爷爷这种安静似乎大家都明白,却是没有人说出来。一旁一直含笑的叔爷爷持净公,这个时候居然都似乎有些尴尬,把筷子轻轻的放下了,低下头来假装咳嗽。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爷爷渐渐适应了这种安静,也轻轻的放下了筷子,然后看着骆伯伯淡淡的说道:“现在都用这些孩子的铅笔钢笔写字,以前的毛笔早就不用了!”

      骆伯伯却用厚厚的手掌一拍桌子,眉毛挑了起来,有些不平的说道:“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也不是那个时代,虽然有些磨难,如今那家子的后辈都还好,你也不必介怀!”骆伯伯又举起杯,对着我爷爷说道:“来来来,持节兄,不管你有没有兴趣帮忙,我就是这个脾气,别的先不说,今天第一次来你家吃饭,老骆我敬你!”

      叔爷爷却起身端酒递给了爷爷,一起向骆伯伯回礼。唐遇仙虽然年龄小,却也和我爷爷一辈,即使是坐在下首的陪位,也不至于失了礼数。

      爷爷没有吱声,也堆着一丝笑意举杯。倒是在接下来的话题里,骆伯伯没有再提刚刚的事情,反而和爷爷聊起种菜的事情。我很是惊讶的看着他们,倒是爷爷反而高兴了起来,和骆伯伯一茬又一茬的聊着,好像种菜比写字的乐趣更大。

      倒是外婆在一旁看着,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因为都是男人,我妈妈在一旁是不能插话的,站在一旁有些尴尬。不过因为忽然聊到了种菜的问题,便说到了卓义明,骆伯伯夸他也是个能干的,也种的极好的蔬菜,而且农活做的好还勤勤恳恳。谁知道,这时候外婆便插上了话,说了句可惜了那个孩子细脚。

      骆伯伯倒是愣了一下,沉吟了几秒,便说了一句,道这是命数!

      说到命数,让大家都静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对这种未知的神秘,还是有着足够的敬畏!

      不过我外婆倒是一副无知无畏的样子,看到大家都不吱声,便又问了句说,难道人凤的堂客也是吗?

      骆伯伯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居然便正了一下身形,却沉吟道:“这件事情倒不是那么简单,本来没有弄清楚之前,还不能乱说,可是乡里乡亲的,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注意啊!”

      本来大家以为因为我爷爷的缘故,这会儿会逐渐的冷场,没有想到突然因为我外婆的缘故,有些峰回路转起来。尤其是听到骆伯伯聊到了人凤家的事情,大家似乎都静了下来。

      我才发现门外还站着有人,自然都是大院里的住户。大家显然有些敬畏骆伯伯,不敢进来我屋里坐,大家也都没有那么讲究,要么蹲在外面,要么靠着门边,要么就坐在门槛上。我却是有些好奇,心里却隐隐猜到就是骆伯伯的原因。出来看到有华园家的人,也有惠江家的人,还有小华的妈妈远远的站在大院前阶的门槛边。

      也不知道是谁漏出了风去,其实大院的范围只有这么大,我父亲回来之后便有人看到了。后来妈妈去找骆伯伯的时候,显然是有人看到了。加上方才骆伯伯给我父亲疗伤,也没有关上门来,所以被他们知道了也很正常。

      倒是小华的妈妈,因为小华的父亲过世,显然遭受的打击比较大。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居然感觉她好像老了十岁一般。

      

      第三十三章 彻骨夏日

      本来大院的人,这个时候大部分都会去牛爷家。因为在没有放电影的日子里,大家就都会涌去看电视,毕竟电视现在在乡里还是个新事物。

      今天因为骆伯伯来了的缘故,大家都齐刷刷的没有去,显然想从骆伯伯这里得到一些什么。

      不过因为这边还在饭时,大家即使期待着,也没有人着急。一边任骆伯伯和大家慢聊,一边等着他吃饭。毕竟大家对骆伯伯的大名那是久仰已久,即使都听说过,真正见过他本事的人,自然也不会太多。

      人凤家里这事确实玄乎,乡里人想法简单,但是对于生死二字还是格外敬畏。如今来了个明白缘由的,大家自然想知道究竟。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村里附近接连没了三个人,任是谁心里都会有些多想。何况这个时候,乡里人平时没有什么谈资,如果从骆伯伯这里得到一些东西,免不了出去可以炫耀一番。

      我当时是不明白大家心里的,但是也知道大家都在等着骆伯伯透露一些东西。即使像我这么小的,平时也经常听到大人们说骆伯伯。今日他好不容易到了我家,而且是意外的给我父亲疗伤,自然令我对他产生的兴趣更浓。至于他刚刚和爷爷没有说完的话题,看到两个人都没有提的意思,我倒是似乎也忘了一般。

      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师公,下放的时候平时住在村里的义庄。在那个大运动的时代里,像这种所谓迷信的东西,谁敢拿出来说事。可是乡里人还保持着自己的习惯,骆伯伯当初也还挺年轻,自然在这种大事上最后让人知道了。

      但是他对村里人的感情更深,因为不但没有人透露他的身份,反而对他更是尊敬。平时不但给人收魂超度,也给人度化镇宅,在那个时代里也算是顶风冒险的。大家不少的人受益,却很少有人知道,他居然还是一个人人敬畏的水师。

      如果不按严格的说法,我叔爷爷就是一个水师的。

      但是因为他是从自己的技艺里学到的法水,虽然有着几手自己的本事,也有人说过他师兄弟几个继承了师门的宝物,一部奇术《鲁班秘要》但是真正证实的人少。

      不过确实令人惊讶的是,叔爷爷持净公平时还真的有些拿架子。在乡人的眼里,他是一个既高傲,又有些隔路和自视甚高的人。我无论是小时候,还是后来长大,其实对他了解都比较少,可能是从小对他有些畏惧。

      叔爷爷即使有着几手绝活,也有一些小本领,和真正靠法水吃饭的水师比起来,那就不值得一提了。就像大家一直传说的,大院里当初那个淬水生肌的高手华守,那就算是极高明的水师了。

      甚至有人怀疑,那个高手华守当初便在弘扬堂住过,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弘扬堂里做过什么手脚。毕竟他一个外来人在弘扬堂住,虽然在的时候对魏翰公忠心耿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人不见了。细细想来自他走后,弘扬堂确实一直怪事不断。

      有很多人知道一些当年的事,反正魏翰公在的身前身后,有很多人还不敢说一些事情。后来魏翰公的两房夫人都先后没了,后人年纪太小加上伤心离开了村里求学,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村里。

      所以即使一些当年见过华守的人,也不知道这个人真正的怎么样。可能不会有什么坏的心思,但是有时候出手惩戒一下人是极有可能的。当然,这些揣测都是后来有人偶尔会突发奇想的提出来。但是因为解放之后没有多久,房子后来分给了人凤父亲三兄弟,和另外几家人来住,所以大家也不敢把这房子和人说的过分。

      后来也有人怀疑,华守那个人也不是湘楚附近的人氏,怎么就学到了神奇的法水?

      在那个交通不便的年代里,大家只知道这种水师只是湘楚附近有,虽然这种揣测和事实不谋而合,不过又有几个人知道,这法水来自于梅山附近。就是隐隐听过典故的一些人,也因为对水师知道的不够全面,也不敢胡乱的下定论。导致就是有一些人猜测正确,也只是仅仅被乡人平时认为是笑谈而已。

      有人便还私底下揣测着,华守那个人不但有着高明的格斗武术技巧,还会一些别的能力,不知道村里究竟有多少人被他青睐过。大家渐渐因为年代的久远,揣测和寻思便越来越复杂。不然华守当初怎么会被魏翰公带在身边,像保镖和心腹一般的跟着。虽然后来再也没有回来过,魏翰公也决口不提那人的去处,但是想必也是一方奇人。

      如今的社会却是不同于以前,尤其是经历了那个黑白颠倒,老少疯狂的大运动时代之后,每个人都变得潜意识的含蓄了起来。不管自己会一些什么东西,有一些什么专长,都不会主动的展露出来。除非是在非常的时期有需要,不然谁会平白无故的显摆。

      骆伯伯显然就是一个不想张扬的人,即使如今在省城上班,却也从来没有传闻过,在省城有人知道他会这些。他对这里的乡亲感情深厚,虽然没有做出什么明显的报答和回馈,但是只要乡里人有事,只要他能够抽出时间来,他总是会有求必应的来回应。

      得到乡人的尊重,自然便在情理之中。

      “确实真的没有想到,村里这段时间会有这么多的事情!”骆伯伯居然轻轻叹了口气,眉头首次皱起来了,扫了一下眼前的人,包括我他都看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他说的事情的重要,大家一时间都静了下来:“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近段还会有一件大事发生,不过大家也不要过分担忧,因为不是在村子里面,可是因由还会是这个女人的事引起的!”

      听到骆伯伯这么说,大家一时间便呆了,这肯定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不然骆伯伯肯定不会当着乡亲这么说。外婆的性子更是忍不住,马上便问骆伯伯,会是什么样的大事。可能她感觉自己站在骆伯伯面前,还算是骆伯伯的干亲,自然主动先问了出来。

      虽然我当时还小,但是大人们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何况我马上就五年级了,书本上和老师那里也学到一些东西。虽然我心里一直害怕,但是自己也不断的强调,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迷信,可是我比谁都害怕,真的有什么突然蹦出来。

      外婆问的不外乎这件事对村里影响大不大,会不会影响到什么人。一旁大院里的人在外面听到,也都凑了过来。

      骆伯伯虽然没有隐瞒,但是也没有马上就说,而是干了一杯米酒之后,沉吟着又说出了一番话来。按照他的说法,这次寻找人凤堂客的这只农药鬼,完全就是一个意外,是一只从某个地方跑出来的。这个女人的怨气招来了这只鬼,让这女人平白无故的做了冤鬼。

      虽然村里在这件事上不会有太大的根本损伤,但是东南方还是大凶,尤其还带着血煞。这是我第一次听骆伯伯说这些东西,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但是听到这些词,都知道是极不好的情况。而且,骆伯伯接着更是下了一剂猛药,虽然没有直接的说出来,但是大意便是看到了一群鬼在抢什么吃的。

      这可能是这个夏天,最让我心惊胆战的消息了。虽然老师一再提醒我,让同学们不要迷信,可是看到一群虔诚的人,和惊恐的神态,我哪里敢不信?

      我们这个大院的方向,显然不是骆伯伯说的位置,但是外婆还是继续问着,让大家注意一些什么。骆伯伯这个时候也已经吃完了,难得的又想了会儿,再次只说了几个字。当时我记得大意便是告诫,让大家出行的时候注意安全。虽然不知道大家会怎么去做,但是至少看到大家都有些入神。

      骆伯伯没有做太多的停留,临行前又去看了下我父亲,虽然面色如常,但是可能看到爷爷和妈妈都关注,还是告诉说不用担心,不过拉过妈妈到一旁告诫了一番。最后还是爷爷送骆伯伯到大院后的那条小路,他从这边走回去家里最近,甚至他自己还带着手电筒。

      我是没有跟过去的,看到外婆和妈妈说了会儿话,便也要回去了。倒是叔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居然也没有和这边打招呼,不过他是长辈,这些晚辈哪里敢计较什么。

      大院里的人便坐在阶前聊天,我却有些困了,虽然听到他们叨叨絮絮的说着,不过很快便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却是听到一阵招呼声,匆匆起来便听到惠江的妈妈达风晚娘在和莲花说什么。一听居然是说人凤家的事情,据说那边已经吵起来了,人凤的母亲晕过去,叫唐遇仙过去抢救了。久园便凑过来,听说了这些人的八卦,嚷着要过去看热闹。

      不说他们要去那边,就是我们站在大院这边,都隐隐听到人凤家那边吵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了。

      我没有看到父亲和妈妈,不知道他们早上就去哪里了。但是看到大院很多人都往那边跑,还是忍不住跟了过去。没有跑出多远,妈妈就出现在后边叫了起来。我居然回答说马上就回来,人却还是往弘扬堂那边跑过去。

      还没有到跃文十九爷家门前,就听到那边传来怒骂声,劝解声,还有哭叫声,似乎乱成了一团。我慢慢凑了过去,居然看到小华和秋儿傻傻的站在弘扬堂阶边屋檐下,一脸紧张的看着那边人山人海。有没有动手我不知道,但是却是看到一堆人挤在了一起。

      有推嚷的,也有不住劝解的,有我认识的,也有很多完全陌生的人,最起码有五六十人围在土路和国道路口。显然便是人凤堂客娘家来人了,村里的几个领导也在,大家都和几个人在解释什么,看形势大有一触即发的感觉。

      人凤也站在中间,衣领被一个男子拽着,而人凤的弟弟人虎却无奈的抓着那个男子的手,却没有生气的意思。

      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呼丫丫居然有三四十个青壮年男人,虽然大多数看来都是老实忠厚的乡人,可是光是看到这么多的人,就够让人心里发慌的了。何况夹杂着人凤堂客娘家女人的哭声,这边的邻居和族人也不好冲突,只好任着人凤这一房过来的族老前去。

      

      第三十四章 借气还魂

      果然,没有过的几分钟,本来要干仗的一堆人,在双方人的劝解下,暂时有偃旗息鼓。

      人凤无奈的坐在大院边阶的石头上,整个人似乎憔悴了许多,双眼无神头发蓬乱。我是不敢围过去的,看看热闹便罢了。

      何况站在这边的时候,似乎忽然隐隐感觉闻到一股怪味,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却让我很是难受。小华似乎也闻到了,捏了捏鼻子过来便说要回去。

      小孩子本来就是图个热闹,不管人家家里是白事还是红事。而现在看来人凤家的这件事情,显然是不适合小孩子看热闹了。我和小华出奇的默契,一起便折身回来。

      谁知道刚刚转身的时候,突然看到跃文十九爷家门口坐着一个人,当时便吓得我脸色有些发白。

      幸好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从天上照射下来的时候,就洒在那个人的身上,我才看清楚原来就是跃文十九娘。她身形消瘦脸色发白,坐在那里似乎弱不禁风的样子。尤其看到她一双眼睛有些深陷,神态给人有人脆弱,我不由心里有些发突,拉着小华就往回跑。

      快到大院的时候,我们才气喘吁吁的慢慢走,小华问我爸爸怎么样了,我愣了一下说不知道。小华也没有在意,这身便进屋回去了。

      我回到家不久,看到父亲从爷爷那边过来,虽然走的很慢,但是气色明显好多了。而且让我意外的是,父亲说要在家里住两天,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格外高兴的意思。我们吃早饭的时候,大院的人便陆续的回来了,也端着饭碗出来阶前,最大的话题无非还是人凤家的事情。

      因为已经放假了,我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主要的任务就是作业。在一阵狂热的连续作业中,中午居然看到了沈素。算起来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她了,因为她已经不在我们的学校了,平时基本上都在学校住,周末才回来村里。但是因为她家已经搬到新房那边去了,所以很难碰到。

      让我惊讶的是,她抱着自己的孩子过来大院玩,可能天气热,穿着裙子和一件时新的衬衣。她确实很漂亮,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她了,我忍不住的偷偷打量她。尤其看到她喂奶的时候,露出来那【创建和谐家园】的肌肤和胸脯,我感觉自己心砰砰的乱跳着。她却和华园姐妹聊着天,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感觉。

      下午在大家的闲聊着度过,当然我是在写作业,不过心不在焉的,其实根本就没有写多少。到了下午稍微晚一点,弘扬堂那边的鞭炮声便不断起来,听人说今晚人凤家那边吊唁是主事,还邀请村里本家人都过去。我有些惊讶,平时就是有哪家的本家有人没了,也不会请所有本家都去的,最多就是本房为主,其余的人去吊唁走个过场而已。

      后来再听人说,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人凤家怕人凤堂客家闹事,希望本家的男人都过去支援一下。

      这个女人不说是不是喝药没了,就是以她的年龄来说,按照我们湘楚本地人的习俗,也不可能让她进去弘扬堂的堂屋。据说灵柩就搭棚在靠着大院门前的国道边,虽然占据了半条马路,在这个时候也不用担心会塞车。

      本来好好的女儿没了,搁谁心里都会难受。何况死后还只能摆在路边,这让这女人娘家人心里冒火。但是毕竟弘扬堂住的不是人凤这房一家人,还有别的住户在这里。

      女人娘家亲戚,即使百般不愿,甚至有些不讲道理的亲属,但是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据说当时也有年轻人说了这个点子,但是马上便被那边的老人否决了。因为他们本来占着一些道理,如果真的这么要求做了,只怕就会被我们这边村里的同族驱赶出去了。但是他们也没有就此妥协了,最后和人凤家这一房的老人商议了,让吊唁的人尽量安排坐在靠堂屋外面。

      这样看起来好像灵堂不会那么冷清,不过可能他们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因为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人没了之后肯定马上便要坏掉,何况这个女人喝药之后,在家里已经拖了两天,其实大家都知道已经开始腐烂了。到了吊唁的这天晚上,其实已经算是三天了。

      不说是一个已经没了的死人,就是一块干净的好肉,在夏天的季节里放三天,只怕是也不能要了的。

      湘楚人本地白丧的习惯,人死了之后会让他她在死亡的原地停留一阵,然后便是抹尸穿戴用门板摆放。

      据说这个习惯是以防死者是假死,哪怕是明明知道真死,家里人也有些期待,亲人的这种心态完全可以理解。当然在这一步还有一个重要的忌讳,这便和国人传统的皇历法和习俗有关了。湘楚人传说,如果死者死时冲煞,就有可能会犯重丧,所以死了之后是绝对不能动的。

      犯了重丧之人,意味着如果动其身体的话,那游荡的魂魄有可能造成异变,最恐怖的就是会紧接着导致另外的人死亡,而且极有可能便是亲属。

      这种恐怖的传说,自然自古以来便震撼了无数湘楚人。当然,如果死亡的人没有这个忌讳,那么正常在家里重要的亲属都见证之后,停放一段时间后,便找一个合适的棺材入棺。

      很多人都会感觉无聊,哪有会这么复杂?

      但是换个角度来说,是人谁知道自己哪天会死,不可能先置办棺材吧?

      可是湘楚人还真有这个习惯,那就是一些老人,尤其是一些已经上寿的老人,都把给自己准备棺材当成在生最重要的事之一。当然,如果家里的孩子孝顺,手里还有点钱,也是会给老人先准备的。

      这不叫咒老人死,而是以防老人没了之后,没有合适的棺材装身。湘楚有句老话,叫做死了没地方装,指的就是人死了之后没有棺材。

      如果准备好了这架势,老人自己心安,孩子也不会让人说不孝。在这个物资还比较缺乏的年代里,这也算是家庭经济的一种表现。

      于是,在湘楚乡下,只要家里有老人的人家,基本上都可以看到在堂屋里有一具棺材,而且是漆成漆黑的。

      我就知道几起意外的事情,一些家里没有老人的人家,因为没有置办棺材,突然有人在中年去世,于是造成很尴尬的现象。最后只好找一具没有上漆的棺材装人,而这种在乡下是会被一些族人老人责骂的。

      人凤家自然准备有棺材,因为他的母亲和两个婶婶都已经超过大寿,给老人准备着棺材。

      人凤的堂客突然没了,按照老人的想法,是不想把自己的棺材给儿媳妇的。但是看到这女人娘家闹得太厉害,怕又整出来什么事情,最后便把人凤母亲的那口棺材先装了这女人。

      乌黑的老漆樟木棺材,是人没了之后最好的归宿。而这个时候的棺材盖只是轻轻的搭在上面,根本就没有合上,因为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那便是临近出殡时候的闭面。闭面这个形式,在湘楚丧葬文化里面尤其重要,一来可以让家人亲属看看死者最后的遗容,二来也是湘楚的习惯,亲人以防逝者不是真正的死亡。

      这个习惯对于逝者亲人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因为我就知道在隔壁凤岭村里,有个老人已经死过两次,可是最后在棺材里面居然又醒过来了。这不是奇闻,在我成年之后,那个老人又死了一次,是真正的被医生检查死亡了,可是后来还是在棺材里坐起来了。在乡里一时传为奇事,而这个人就在我隔壁村子。

      对于这种神奇的事情,我也是很支持的。

      我还听说有些火化的人,被推进去火化炉的时候,自己居然坐了起来,但是那时候为时已晚,只有生生变成一堆灰出来了。国家政策提倡火化,虽然说确实环保不浪费,但是中国人历朝历代逝去这么多人,还不是一样一次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也没有看到污染环境。

      倒是后来人们活着居住的环境,却是彻彻底底依次被破坏个干净,而真正来管的人倒是挺少。这是题外话,不过湘楚人的丧葬文化里面,却是有很多对亲人的感情和寄托在里面。

      这个女人装了一具好棺材,但是因为实在拖的时间有点长,虽然没有打开棺材来,可是躺在里面的身体只怕已经腐烂了。所以棺材里面传出来的味道,让人闻了之后只欲作呕。我后来听到人说,才想起开始去看热闹闻到的怪味。

      据说不说是那些吊唁的人远远的避开,就是亲属也不想近前去。

      后来还是有人出了主意,说去村委的冰棒厂做了许多的大块冰,放在了棺材里面女人身边。虽然有着冰块的压制,让腐烂的速度放慢了,但是还是有开始的味道传出来。然后又大量的燃烧各种檀香和佛香,加上不断的烧一些纸钱在灵前,和着那不能灭掉的长明灯,最后后来的吊唁者,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不正常。

      晚上我本来是要跟着一起去凑热闹的,但是大院这边老人不让小孩子去吊唁,我便和永蕙华园她们在牛爷家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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