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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明月枝头动疑是剑仙宝剑光》-第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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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晓时分。

      草木小窝内的宁姚缓缓睁开眼睛,已不见陈平安身影。她迅速起身,弯腰走出,脚尖一点,跳到那尊侧卧的破旧神像的巨大肩头之上。

      远处陈平安正往这边跑来,脚步不急不慢,不像是被追杀。当他看到一袭墨绿长袍的宁姚后,赶紧招手示意她下来。宁姚跳下佛像肩头,站在他身前。

      “老猿没找到咱们这边。”

      说完之后,陈平安面朝那尊没了头颅的神像,双手合十,低头一拜,碎碎念。宁姚依稀听到是恳请不要怪罪她的言语,翻了个白眼,却也没说什么。

      之后陈平安神神秘秘低声道:“我带去你看两尊神像,很有意思!”

      宁姚问道:“是神仙菩萨显灵,愿意出来见你了?那岂不是心诚则灵?”

      陈平安悻悻然道:“宁姑娘你这话说的……”

      宁姚一挑眉头。

      陈平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继续道:“一听就是读过书的!”

      宁姚霎时间就像变了一个人,咳嗽几声,心中默念“矜持矜持”陈平安在前头带路,宁姚默默跟在后边。

      宁姚下意识伸出一根手指,揉了揉眉心。真是命悬一线啊。

      她天人交战许久,深吸一口气,才弱弱说了两个字:“谢谢。”

      陈平安其实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听到了宁姚突如其来的感谢言语。虽然内心深处没觉得她需要跟自己道谢,反倒是自己应该感谢她才对,只不过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便干脆不搭理这茬了。

      陈平安突然停下脚步,怔怔望向南边,自言自语道:“如果老猿已经被齐先生驱逐出境,所以才没有追杀我们,该怎么办?”

      宁姚无言以对。陈平安继续前行,看不出异样。

      宁姚加快脚步,跟他并肩而行,忍不住问道:“陈平安,你没事吧?”

      陈平安摇头道:“没事。我知道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陈平安没有读过书,所以不知道那句话的意思,如果换一个说法,叫作人力终有穷尽之时。

      宁姚突然停下脚步,等到陈平安疑惑着转身后,她指了指自己眉心处的红印:“知道你好奇,但是没好意思问,我不妨跟你说实话好了。这便是我宁姚的杀手锏。正阳 山老猿厉害吧?把你我撵得比丧家之犬还凄惨,对不对?可我眉心窍穴内,放着我娘赠送给我的一样十岁生日礼物,是我的本命之物,它只要出现,别说老猿要死,就是……”

      说到这里,宁姚掐断了话头,直接跳过:“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我是想告诉你,天地大得很,别小看自己,也别气馁。你现在不是已经习武了吗?不如连剑术也一起练了!”

      陈平安问道:“你会教剑术?”

      宁姚理直气壮道:“我天资太好,学剑极早,境界攀升极快,但是教别人剑术,半点不会!”

      陈平安挠挠头。

      宁姚想了想,正色道:“那柄飞剑我就算想送给你,它也不会答应的,而且我也不愿如此辱它。在我家乡,认为世间有灵之剑,皆是我辈同道中人。”

      宁姚最后摘下腰间雪白剑鞘:“但是这个剑鞘我可以送给你!”

      陈平安一头雾水:“为啥?”

      宁姚使劲拍了拍陈平安肩膀,语重心长道:“连剑鞘也有了,距离剑仙还会远吗?”

      陈平安傻乎乎接过空荡荡的剑鞘,瞠目结舌道:“说啥?”

      宁姚大步前行。她当时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极其潇洒的事情,仅此而已。

      陈平安小心翼翼拎着剑鞘,心想自己上哪儿去找把剑来?

      陈平安领着宁姚来到一尊五彩神像前,神像约莫比青壮男子高出一个脑袋,原本生有三双手臂,如今只剩下最高处高高举起的握拳一臂,以及最低处的握手一臂。之所以单臂却能握手,原来是神像十指交错,故而哪怕另外那条胳膊被齐肩断去,手掌和手腕仍得留下。

      五彩泥塑神像为一尊披甲神人,大髯,铠甲铮铮,鳞片连绵。甲片边缘饰有两条珠线,联珠颗粒饱满,比起刘羡阳家祖传瘊子甲的丑陋不堪,仅就卖相而言,实在是稚圭和马婆婆的差距。

      神像踩踏在一座四四方方的漆黑石座上,相比昨夜两人寄居处的那尊无头神像,这尊彩绘神像虽然断臂极多,且彩塑斑驳,但是仍然流露出一股神采飞扬的精气神。最重要的是,泥像神人的腰腹处,双手交缠在一起,姿势极其古怪。

      宁姚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明白了陈平安为何要急匆匆带自己来到此地。她点头道:“的确有些像《撼山谱》上的那个立桩拳架子,只不过跟拳谱上的剑炉,有点不同。”

      宁姚思量片刻,问道:“附近找得到其余断臂吗?”

      陈平安蹲在地上,一脸惋惜地摇头道:“找过了,啥也没找到,估计早就被来这里捉迷藏的孩子踩烂了。这么多年下来,这些土木神仙泥菩萨,估计什么苦头都吃过了。你瞅瞅这位,最高的那颗拳头,手腕那里缺了一大块,旁边还有很多条裂缝,明显是给人用弹弓或是石子糟蹋的。小镇的孩子都这样,大人越不让来这边玩,就越喜欢偷偷来这里捉蟋蟀、挖野菜,尤其是每年下雪的时候,经常是几十号人在这边打雪仗,热闹得很,玩疯了之后,哪里顾得了什么。小时候还喜欢攀比,看谁爬得更高,还有人喜欢爬到神像头顶上去撒尿,比谁尿得更远。所以你想啊,一年年下来,就没个齐全的泥像了。其实我小时候那会儿还有几个木雕的神像,后来听说有懒汉嫌弃上山砍柴太累,就盯上了它们,刚入冬那会儿,就偷偷给拉回家劈成柴火烧掉了。”

      陈平安一直在那儿嘀嘀咕咕,有些低沉感伤:“我当时被姚老头嫌弃烧窑没悟性,被赶到山上烧炭去了,我如果在镇上,知道有人这么做,一定要劝一劝,实在不行,我可以答应帮他砍柴去。土木神仙泥菩萨,虽说从来不显灵,可那好歹也是菩萨神仙啊,结果被劈砍成柴火,这种缺德事情,怎么可以做呢……”

      宁姚和陈平安此刻关注的侧重点,截然不同。宁姚一手捏着下巴,一手托着手肘,那双眼眸流光溢彩,缓缓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家拳谱的剑炉正是脱胎于此,不过不是现在你看到的这双手,而是这尊道门灵官像之前中间那对手臂,就是由消失的那双手掐诀而出的剑炉。虽然我不知道为何撰写拳谱之人只选其一,并没有选择现在咱们看到的这个手势,但是我可以确定一点,剑炉,或者说灵官指剑掐诀,说不定有大小之分。”

      陈平安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不忘反驳提醒道:“拳谱是顾璨的,我是代为保管。”

      宁姚没跟陈平安计较,伸手指了指这尊道教灵官的剑炉架子,解释道:“看到没,拳谱上是右手尾指突出,而这里是九指分别纠缠、环绕、相扣,只伸出左手一根食指而已,一枝独秀。为的就是掐指成剑诀,最终用以滋养食指。”

      宁姚自顾自说道:“我行走你们这座天下多年,也见过不少寺庙的四大天王,和各路道门灵官,这尊泥像……”

      陈平安静待下文,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答案,只得开口问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宁姚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是最矮的。”

      蹲在地上的陈平安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朝她伸出大拇指。

      宁姚转头问道:“你见过比你们披云山还高的道门灵官神像吗?”

      “当然没见过啊。”

      陈平安愣了愣,疑惑道“,披云山是我们这边的?”

      宁姚恍然,解释道:“就是你们这里最高的那座山。很久很久以前,据说曾经有位得道高人,在披云山那边埋下一方天师印,用以镇压此方天地的龙气。”

      陈平安眼睛一亮:“知道大致方位吗,咱们能不能挖?”

      宁姚笑眯眯道:“怎么,想挖了卖钱啊?”

      被识破心思的陈平安微微赧颜,坦诚道:“倒也不一定要卖钱,只要是好东西和值钱物件,留在家里当传家宝也是好的嘛。”

      宁姚用手指凌空点了点这个掉到钱眼里的家伙,没好气道:“以后你要是能够开宗立派,我估计有你这么个燕子衔泥、持家有道的掌门宗主,门下【创建和谐家园】客卿肯定一辈子吃穿不愁,躺着享福就好了。”

      陈平安没想那么远,至于什么开宗立派,更是听也听不懂。

      他站起身问道:“不管大小,眼前也算是剑炉的一种?”

      宁姚点头道:“大小剑炉,分左右手,真正滋养的对象,绝对不是左手食指和右手尾指,而是一路逆流而上,直到……”

      宁姚说到这里的时候,闭目凝神,她甚至不用掐诀立桩,就能够心生感应。她睁眼后弯曲手指,对着自己指了指后脑勺两个地方,分别是玉枕和天柱两处窍穴,确实是比较适合温养本命飞剑的场所。她笑道:“左手剑炉对应这里,右手则是指向此处。”

      陈平安茫然道:“宁姑娘,其实我一直想问,这剑炉说是拳谱的立桩,可手指这么扭来扭去,这和练拳到底有啥关系?能长力气吗?”

      宁姚有些傻眼。要是非让宁姚具体解释武学或是修行的门门道道,那就真是太为难她了,更别提让她说出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坑坑坎坎如何顺利跨过。毕竟对于宁姚来说,这些最没劲的道理,还需要说出口吗?不是自然而然就该熟门熟路的吗?

      于是她板起脸教训陈平安道:“境界不到,说了也是白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只管埋头苦练便是!怎么,吃不得苦?”

      陈平安将信将疑,小心翼翼说道:“宁姑娘,真是这样?”

      宁姚双手环胸,满脸天经地义的正气表情,反问道:“不然咧?”

      陈平安便不再追问此事,仰头望向被宁姚称为道门灵官的彩绘神像,道:“这就是陆道长他们家的神仙啊。”

      宁姚无奈道:“什么叫陆道长他们家的神仙?第一,道家道家,虽然有个‘家’字,但绝对不是你们小镇百姓人家的那个家,道家之大,远远超出你的想象,甚至连我也不清楚道门到底有多少道士,有多少支脉流派,只听我爹说过,如今祖庭分上下南北四座……算了,跟你说这些就是对牛弹琴。第二,神仙神仙,虽然你们习惯了一起念,甚至全天下的凡夫俗子都这样,可归根结底,神和仙,走的是不一样的路。我举个例子好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这句话你听过吧?”

      陈平安点头道:“以前杏花巷马婆婆经常跟顾璨他娘吵架,我总能听到这句话。”

      宁姚此时颇有一些指点江山的意味:“佛争一炷香,为啥要争?因为神确实需要香火,没有了香火,神就会逐渐衰弱,最终丧失一身无边法力。道理很简单,就跟一个人好几天不吃五谷杂粮一样,哪来的气力?世俗朝廷为何要各地官员禁绝淫祠?怕的就是人间香火杂乱,使得一些本不该成神的人或什么,坐拥神位。退一步说,哪怕他们擅自成神之后,是天性良善之辈,愿意年复一年荫庇当地百姓,从不逾越天地规矩,可对自诩为‘真龙之身’的皇帝君主而言,这些不被朝廷敕封的淫祠,就是在祸乱一方风水,无异于藩镇割据,减弱了王朝气运,是挖墙脚的行径,会缩短国祚的年数。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至于仙,很简单,你看到的外乡人,十之【创建和谐家园】都算是,就连正阳山那只老猿,也算半个仙。他们都是靠自己走在大道上,一步步登山,通往长生不朽的山顶。修行之人,也被称为练气士,修行之事,则被称为修仙或是修真。”

      陈平安问道:“那么这尊道门灵官到底是神还是仙?按照宁姑娘的说法,应该算是道门里的仙人吧?”

      宁姚脸色肃穆,轻轻摇头,没有继续道破天机。

      她突然皱了皱眉头,一颗石子莫名其妙激射而至,重重砸在灵官神像高出头颅的那只拳头上,砸出许多碎屑来。宁姚挥了挥手,驱散头顶那些泥屑尘土。

      陈平安站起身,顺着宁姚的视线,转头望去,结果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有个黝黑精瘦的矮小少年,蹲在远处一座倒地神像上,一只手不断抛出石子、接住石子。

      陈平安转身跟宁姚并肩而立,轻声道:“他叫马苦玄,是杏花巷那个马婆婆的孙子,很奇怪的一个人,从小就不爱说话。上次在小溪碰到他,他还主动跟我说话来着,他明显早就知道蛇胆石很值钱。”

      名叫马苦玄的少年,站起身后继续掂量着那颗石子,朝宁姚和陈平安灿烂一笑,开门见山道:“如果我去福禄街李宅,跟正阳山那只老猿说找到你们两个了,我想怎么都可以拿到一袋子钱。不过你们只要给我两袋子钱,我就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事先说好,只是做买卖而已,别想着杀人灭口啊,地上这么多神仙菩萨可都看着咱们呢,小心遭报应。”

      恼羞成怒的宁姚正要说话,却被陈平安一把抓住手臂。陈平安向前踏出一步,对马苦玄沉声问道:“如果我愿意给钱,你真能不说出去?”

      马苦玄微微一愣,好像完全没想到这对少年少女,如此好说话,竟然还真跟自己做起了生意。不过他也懒得继续演戏,掏出一只华美精贵的钱袋子,随手丢在地上,笑道:“我已经在李家拿到报酬了,只不过我可不是为了钱。泥瓶巷陈平安,宋集薪的隔壁邻居,对吧?你要怪就怪你身边的家伙,太惹人厌了,她昨天坏了很多人的大事。”

      马苦玄扯了扯嘴角,伸手指向自己:“比如我。”

      陈平安环顾四周。

      马苦玄望向宁姚,笑道:“放心,那只老猿暂时有点事情要处理,我就趁着这个机会,想跟你讨要一样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对不对?”

      宁姚冷笑道:“小心有命拿没命用。”

      马苦玄乐呵呵道:“你又不是我媳妇,担心这个做啥。”

      陈平安实在无法想象,这么一个满身鬼气森森的家伙,怎么会有人觉得他是个傻子?

      宁姚脸色阴沉,碰了碰陈平安肩头,轻声提醒道:“不知为何飞剑到了这边周围,便进不来了。”

      马苦玄微微转移视线,对陈平安咧嘴笑道:“昨天屋顶一战,很精彩,我凑巧都看见了。哦,对了,你可以摘掉绑在小腿上的沙袋了,要不然你是追不上我的。”

      陈平安果真蹲下身,缓缓卷起裤管,视线则一直放在马苦玄身上。直到这个时候,宁姚才惊讶地发现,原来陈平安小腿上还绑着一圈不厚不薄的沙袋。

      陈平安跟宁姚解释了一句:“很小的时候,杨家铺子的杨爷爷就曾经叮嘱过我,死也别取下来。原本是打算用来对付老猿的第四口气,现在想了想,也差不多了,因为我总觉得这个叫马苦玄的家伙,和老猿一样危险。”

      马苦玄轻轻跳下神像,瞥了眼一袭墨绿长袍的英气少女,自言自语道:“本来以为好歹等我出了小镇,才会遇到第一个大道之敌,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哈哈,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宁姚突然问道:“陈平安,那家伙小时候也给牛尾巴甩过?”

      陈平安站起身,轻轻跺了跺脚,左右双脚各数次,认真想着宁姑娘的问题,回答道:“马婆婆很有钱,所以我记得这个马苦玄家的黄牛,体形格外大,那牛尾巴甩起来,很吓人的。”

      在陈平安站起身的时候,马苦玄却又蹲下身,抓起一把石子放在了左手心。

      最后,泥瓶巷少年与杏花巷少年,两个同龄人,遥遥对峙。

      陈平安左右脚尖先后不易察觉地蹍了蹍地面,似乎还在适应变轻了的双腿。 他留意到马苦玄总共捡了五颗石子,四颗握在左手,一颗握在右手。

      马苦玄神色自若,望向刀鞘剑鞘皆空的外乡少女,笑道:“说好了,现在是我和陈平安单挑。按照我奶奶小时候讲的故事,在演义小说里,两名大将于阵前捉对厮杀,谁喊帮手谁就不是英雄好汉。若是能够阵斩敌人,军心大振,一场仗就算赢了……”

      宁姚看着这个马苦玄就心烦,她就没见过这么欠揍的家伙。泥瓶巷的宋集薪城府也深,也喜欢掉书袋,成天摆小夫子的做派,可人家好歹瞧着就是一副读书种子的模样。眼前这个矮小精瘦的少年,肌肤不比陈平安白,眼睛却格外大,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怪,尤其是加上这种蹩脚拗口的酸文,就像老妪涂抹了半斤脂粉在那张老树皮上,故做娇羞状,真是惨绝人寰。

      陈平安没有跟杏花巷的同龄人放狠话,微微弯腰,骤然发力,笔直前冲,势若奔马。真快!

      看着陈平安疾奔而去的背影,几乎一个眨眼就与自己拉开了两丈多距离,饶是见多识广的宁姚也难免感慨。这不是说陈平安放在全天下的同龄人当中,能够飞奔快过狐兔,这件事情本身如何了不得,而是在此方天地这座牢笼里,陈平安能够只依靠十数年如一日的水磨功夫,就把自己的体魄硬生生打熬到这个地步,这才是最让宁姚佩服的地方。宁姚想了想,难道能吃苦,也是一种天赋?

      两个少年之间的距离瞬间只剩一半。陈平安甚至已经能够清晰看到,马苦玄脸色的一连串细微变化,片刻惊讶后,转为惶恐,又迅速恢复镇定,然后毫不犹豫地迅猛抬臂,整条纤细手臂,绽放出一股惊人的爆发力。

      一直死死盯住马苦玄右手动静的陈平安,不再直线前冲,而是刹那之间折向了右边。

      马苦玄那条胳膊竟然出现微妙的停顿,手腕一抖,目标正是偏离直线的陈平安。

      激射而出的石子来势汹汹,虽然不如正阳山搬山猿那般恐怖,但是仍然不容小觑。本该手忙脚乱的陈平安并未停步,腰杆一拧,上半身侧过,那颗石子正好从眼前一闪而逝,陈平安额前的发丝被那股清风裹挟得随之一荡。

      马苦玄握有剩余石子的左手轻轻一甩,其中一颗石子刚好落入右手手心。

      这个杏花巷的矮小少年,好像并不觉得第二次出手就能够解决掉陈平安,故而没有停留在原地,而是开始跑向右手边,与此同时,甩手丢出第二颗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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