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清风明月枝头动疑是剑仙宝剑光》-第3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年轻道人抱拳作揖,求情讨饶。刘羡阳这才罢休。

      年轻道人等到刘羡阳走远,才敢重新落座,叹了口气:“世道艰辛,人心不古,害得贫道也糊口不易啊。”

      就在此时,年轻道人眼前一亮,赶紧闭上眼睛,朗声道:“池塘盈满蛙声乱,刺人肚肠是人心。此处功名水上萍,只宜风动四方行!”

      那对少年少女显然听到了年轻道人的话语,只可惜没有要停步的意思。

      年轻道人微微睁开一丝眼缝,眼见着又要错过生意,只得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提高嗓门:“状元本是人间子,宰相无非世上人。学贯天人名动城,得意扬扬精气神!”

      宋集薪和婢女稚圭只是继续前行。

      年轻道人灰心丧气,低声咕哝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宋集薪毫无征兆地转过头,向年轻道人远远抛去一枚铜钱,灿烂笑道:“借你吉言!”

      年轻道人匆忙接住铜钱,摊开手心一看,愁眉不展,只是最小额的一文钱。不过年轻道人将这枚铜钱轻轻放在桌上。转瞬之间,便有一只黄雀疾坠于桌面,低垂头颅,对着那枚铜钱轻轻一啄,之后将其衔在嘴中,抬头望向年轻道人,黄雀眼眸灵动,与人无异。

      年轻道人轻声道:“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黄雀一闪而逝。

      年轻道人环顾四周,最后视线停留在远处那座高高的牌坊楼,恰好对着“气冲斗牛”四字匾额,感慨道:“可惜了。”

      最后年轻道人补上一句:“若是能拿到外边去卖,怎么都有千八百两银子吧?”

      宋集薪带着婢女稚圭来到老槐树下,发现树荫里人满为患,将近半百号人坐在自家搬来的板凳椅子上,陆陆续续还有孩童扯着长辈过来凑热闹。

      宋集薪和稚圭并肩站在树荫边缘,看到一个老人站在树底下,一手托大白碗,一手负身后,神色激昂,正大声说道:“方才说过了大致的龙脉走向,我再来说说这真龙。啧啧,这可就真了不得了,约莫三千年前,天底下出了一个了不得的神仙人物,先是在某座洞天福地潜心修行,证了大道,便独自仗剑游历天下,手中三尺气概,锋芒毕露。不知为何,此人偏偏与蛟龙不对付,整整三百个春秋,有蛟龙处斩蛟龙,杀得世间再无真龙,这才罢休,最后不知所终。有人说他是去了极高的道法张本之地,与道祖坐而论道;也有说是去了极远的西方净土佛国,与佛陀辩经说法;更有人说他亲自坐镇酆都地府的大门,防止魑魅魍魉为祸人间……”

      老人说得唾沫四溅,底下所有小镇百姓却都无动于衷,人人满脸茫然。

      婢女稚圭低声好奇问道:“三尺气概是什么?”

      宋集薪笑道:“就是剑。”

      稚圭没好气道:“公子,这位老人家,也忒喜欢卖弄学问了,话也不好好说。”

      宋集薪瞥了眼老人,幸灾乐祸道:“咱们小镇识字的没几个,这位说书先生算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稚圭又问道:“洞天福地又是什么?世上真有人能够活三百岁吗?还有那酆都地府,不是死人才能去的地方吗?”

      宋集薪被问住了,却不愿露怯,便随口道:“尽是胡说八道,估计看过几本不入流的稗官野史,拿来糊弄乡野村夫的。”

      这一刻,宋集薪敏锐地发现,那老人有意无意看了自己一眼,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视线,很快就一掠而过,但宋集薪仍是细心地捕捉到了,只是他并没有上心,只当是巧合而已。

      稚圭抬头望向老槐树,细细碎碎的光线透过树叶缝隙,洒落下来,她下意识眯起眼眸。宋集薪转头望去,突然愣住了。

      如今自己这个婢女,有着一张刚开始褪去婴儿肥的侧脸,她好像跟记忆里那个瘦瘦小小、干干瘪瘪的小丫鬟,有了很大的出入。

      按照小镇的习俗,女子嫁人时,便会聘请一位父母子女皆健在的福气齐全人,请她绞去新娘脸上的绒毛,剪齐额发和鬓角,谓之开面,或是升眉。

      宋集薪还从书上看到过一个小镇没有的习俗,所以在稚圭十二岁那年,他便买了小镇上最好的新酿之酒,搬出那只偷藏的釉色极美、犹如青梅的瓷瓶,把酒倒入其中后,将其小心泥封,最后埋入地下。

      宋集薪突然开口说道:“稚圭,虽说姓陈的家伙,按照我们读书人老祖宗的说法,属于‘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这辈子总算还是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稚圭并未答话,低敛眼眉,依稀可见睫毛微微颤动。

      宋集薪自顾自说道:“陈平安呢,人倒是不坏,就是性子太死板,做什么事情只认死理,虽说当了窑匠,但他再勤劳苦练,也注定做不出一件有灵气的好东西来,所以刘羡阳的师父,那个姚老头,对陈平安死活看不上眼,是有其独到眼光的,这叫朽木不可雕。至于粪土之墙不可圬嘛,大致意思就是说陈平安这种穷酸鬼,哪怕你给他穿上件龙袍,他照样是个土里土气的泥腿子……”

      宋集薪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嘲道:“我其实比陈平安还惨。”

      稚圭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家公子。

      宋集薪和他的婢女稚圭,在这座小镇上,一直是福禄街和桃叶巷的富人们,茶余饭后的重要谈资,这要归功于宋集薪的那个“便宜老爹”宋大人。

      小镇没有什么大人物,也没有什么风浪,故而被朝廷派驻此地的窑务督造官,无疑就是戏本上的那种青天大老爷。历史上数十位督造官中,以上任督造官宋大人最得民心。宋大人不像之前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他不但没有躲在官署,修身养性,也没有闭门谢客,一心在书斋治学,而是对官窑瓷器的烧造事必躬亲,简直比匠户窑工更像是乡野百姓。十余年间,这个原本满身书卷气的宋大人,皮肤被晒得黝黑发亮,平日里装束与庄稼汉无异,待人接物,从无架子。只可惜小镇龙窑烧造而出的御用瓷器,无论是釉色品相,还是大器小件的形制,始终不尽如人意,准确说来,比起以往的水准,甚至还要稍逊一筹,让老窑头们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大概朝廷那边觉得兢兢业业的宋大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将其调回京城的吏部敕令文书上,好歹得了个“良”的考评。宋大人在返京之前,竟然千金散尽,出资建造了一座廊桥。后来发现宋大人离去的车队当中,没有捎带某个孩子后,小镇几个大姓门庭便恍然大悟。可以说,宋大人与小镇积攒过一份不俗的香火情,加上现任督造官的刻意照拂,少年宋集薪这些年在小镇的生活,衣食无忧,逍遥自在。如今改名为稚圭的丫鬟,关于她的身世来历,众说纷纭。住在泥瓶巷的当地人,说是一个鹅毛大雪的冬天,有个外地女孩沿路乞讨至此,昏死在宋集薪家院门口,如果不是有人发现得早,女孩就要去阎王爷那边转世投胎了。官署那边做杂事的老人,有另外的说法,信誓旦旦地说是宋大人早年让人从别处买下的孤儿,为的就是给私生子宋集薪物色一个知冷暖的体己人,弥补一下父子不得相认的亏欠。不管如何,婢女被宋集薪取名为稚圭后,算是彻底坐实了两人的父子关系,因为小镇大族豪绅都晓得,宋大人最钟情的一方砚台,便刻有“稚圭”二字。

      宋集薪回过神,笑脸灿烂起来:“不知为何,想起那条死皮赖脸的四脚蛇了。稚圭你想啊,我都把它摔到陈平安的院子了,它依然要往咱们家蹿,你说陈平安的狗窝,得是多么不招人待见,才会寒酸到连一条小蛇都不愿意进去?”

      稚圭认真想了想,回答道:“有些事,也讲缘分的吧?”

      宋集薪伸出大拇指,开怀道:“正是这个道理!他陈平安就是个缘浅福薄之人,能活着就知足吧。”

      稚圭没有说话。

      宋集薪自言自语道:“咱们离开小镇后,屋子里的东西交由陈平安照看,这家伙会不会监守自盗啊?”

      稚圭轻声道:“公子,不至于吧?”

      宋集薪笑道:“哟,稚圭,监守自盗的意思也懂?”

      稚圭眨了眨那双秋水长眸:“难道不是字面的意思?”

      宋集薪笑了,望向南方,心神露出一抹向往:“我听说京城那个地方的藏书,比我们小镇的花草树木还要多!”

      就在此时,说书先生说道:“世上虽已无真龙,龙之从属,如蛟、虬、螭等等,仍是真真正正、实实在在活在人世间,说不定就……”

      老人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眼见听众们无动于衷,根本不懂得捧场,只得继续说道:“说不定就隐匿在我们身边,道教神仙称之为潜龙在渊!”

      宋集薪打了个哈欠。头顶突然飘落一片槐叶,苍翠欲滴,刚好落在他的额头上。宋集薪伸手抓住树叶,双指拧转叶柄。

      想着还是到城东门去一次讨下债的陈平安,在临近老槐树的时候,也看到了眼前有槐叶飘落,于是他加快步子,想要伸手去接住。只是一阵清风拂过,树叶从他手边滑过。

      陈平安身形矫健,快速横移一步,想要拦截下这片树叶。偏偏树叶在空中又打了一个旋儿。

      他不信邪,几次辗转腾挪,最后仍是没能抓住槐叶。陈平安无可奈何。

      一个从乡塾逃学的青衫少年,与陈平安擦肩而过。青衫少年自己都不知道,肩头上不知何时停留了一片槐叶。

      陈平安继续去往城东门,哪怕要不到钱,催一催也是好的。

      远处算命摊子那边,年轻道人闭目养神,自言自语道:“是谁说天运循环无厚薄?”

      陈平安来到东门,看到那中年汉子盘腿坐在栅栏门口的树墩上,懒洋洋晒着初春的日头,闭着眼睛,哼着小曲,双手拍打着膝盖。

      陈平安蹲在中年汉子身边。对陈平安来说,讨债的事情,实在难以启齿。他只好安静地望向东边的宽阔大路,大路蜿蜒而漫长,像一条粗壮的黄色长蛇。

      他习惯性抓起一把泥土,攥在手心,缓缓揉搓。

      他曾跟随姚老头在小镇周边翻山越岭,背着沉甸甸的行囊,行囊里装有柴刀、锄头等各色物件,满满当当。在姚老头的带领下,他们会在各处走走停停。陈平安经常需要“吃土”抓起一把泥土直接放入嘴中,咀嚼,细细品尝滋味。久而久之,熟能生巧,陈平安哪怕只是手指研磨一番,就能清楚土壤的质地。以至于到后来,市面上一些老窑口的破碎瓷片,陈平安掂量一下,就能知道是哪座窑口,甚至是哪位师傅烧出来的。

      姚老头性子孤僻,不近人情,动辄打骂陈平安。曾经有一次,姚老头嫌弃陈平安悟性太差,简直就是个不开窍的蠢货,一气之下就把他丢在荒郊野岭,独自返回了窑口。等到陈平安走了六十里山路,临近那座龙窑的时候,已是深夜时分。那天大雨滂沱,当在泥泞中蹒跚而行,终于遥遥看到一点光亮的时候,倔强的陈平安在独立讨生活后,第一次有想哭的冲动。可是他从未埋怨过老人,更不会记恨。

      陈平安家世贫穷,没有读过书,但是他明白一个书本外的道理,世上除了爹娘,再没有人是理所应当对你好的。而他的爹娘,走得早。

      陈平安耐得住性子发呆,邋遢汉子好像觉得多半是没法子蒙混过关了,睁眼笑道:“不就五文钱嘛,男人这么小气,以后不会有大出息的。”

      陈平安满脸无奈:“你不就在计较吗?”

      中年汉子咧嘴,露出一嘴参差不齐的大黄牙,嘿嘿笑道:“所以啊,如果不想以后变成我这样的光棍,就别惦记那五文钱。”

      陈平安叹了口气,抬起头,认真道:“你要是手头紧,这五文钱就算了吧,可是事先说好,以后一封信一枚铜钱,不能再赖账的。”

      浑身透着一股酸腐味的中年汉子转头,笑眯眯道:“小家伙,就你这种茅坑臭石头的脾气,将来很容易吃大亏的。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老话,吃亏是福?你要是小亏也不愿意吃……”

      他瞥见陈平安手中的泥土,略作停顿,促狭道:“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了。”

      陈平安反驳道:“我方才不是说了,不要五文钱吗?难道不算吃小亏?”

      中年汉子有些吃瘪,神色恼火,挥手赶人:“滚滚滚,跟你小子聊天真费劲。”

      陈平安松开手指,丢了泥土,起身后说道:“树墩子潮气重……”

      中年汉子抬头笑骂道:“老子还需要你来教训?年轻人阳气壮,【创建和谐家园】上能烙饼!”

      中年汉子转头瞥了眼陈平安的背影,歪歪嘴,嘀咕了一句,好像是骂老天爷的丧气话。

      塾师齐先生今天不知为何,破天荒早早结束了授业。

      学塾后头有个院子,北面开了一个矮矮的小柴门,能够通往竹林。

      宋集薪和婢女稚圭在老槐树下听故事的时候,有人喊他去下棋。宋集薪不太情愿,只是那人说是齐先生的意思,想要看一看他们棋力有无长进。宋集薪对于不苟言笑的齐先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观感,大概可以称之为既敬且畏,所以齐先生亲自下了这道“圣旨”宋集薪不得不赴约,但是他一定要等说书先生讲完故事,再去学塾后院。帮先生传话的青衫少年,只得先行打道回府,不忘叮嘱宋集薪千万别太晚到,絮絮叨叨,还是老调重弹那一套,什么我家先生是最讲究规矩的,不喜欢别人言而无信,等等。

      宋集薪当时挖着耳朵,不厌其烦,说:“知道了,知道了。”

      当宋集薪带着稚圭来到学塾后院时,凉风习习,文质彬彬的青衫少年郎如往常一般,已经在南边的凳子上,腰杆挺直,正襟危坐。宋集薪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青衫少年对面,坐北朝南。齐先生坐在西面,一向观棋不语。

      婢女稚圭每逢自家少爷与人下棋,都会去竹林散步,以免打扰到三位读书人,今天也不例外。

      偏居一隅的小镇,没有什么所谓的书香门第,所以读书人堪称凤毛麟角。

      按照齐先生订立下来的老规矩,宋集薪和青衫少年要猜子,执黑先行。

      宋集薪和对面的同龄人,几乎是同时开始学棋的,只是宋集薪天资聪颖,棋力进步神速,一日千里,所以被传授两人棋艺的齐先生视为高段者。猜子之时,由宋集薪先从棋盒中掏出一把白棋,数目不等,秘不示人。青衫少年随后拈出一枚或是两枚黑子,猜对白子奇偶后,就能够执黑先行,也就有了先行的优势。宋集薪在头两年的对弈当中,无论是执白后行,还是执黑先行,无一败绩。

      不过宋集薪对下棋兴致不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反观资质逊色的青衫少年,既是乡塾学生,又担任书童,与齐先生朝夕相处,哪怕只是旁观先生枯坐打谱,也是受益匪浅,所以青衫少年从执黑才能偶尔侥幸获胜,到如今只要执黑,胜负就能与宋集薪在五五之间,棋力手筋的进步,显而易见。对于这种此消彼长,齐先生不置一词,袖手旁观而已。

      宋集薪刚要去抓棋子,齐先生突然说道:“今日你们下一盘座子棋,执白先行。”

      两个少年一头雾水,皆不知“座子棋”为何物。

      齐先生语速不急不缓,仔细解释了下规矩,规矩并不烦琐,只是在四星位分别放下黑白两子。

      齐先生拈子、落子,动作娴熟,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

      平时最喜欢恪守规矩的青衫少年,听闻“噩耗”后,目瞪口呆,痴痴看着棋盘,最后小心翼翼说道:“先生,如此一来,好像很多定式用不上了。”

      宋集薪皱眉思索片刻,很快眼前一亮,眉头舒展道:“是棋盘格局变小了。”

      然后宋集薪邀功一般,抬头笑问道:“对吧,齐先生?”

      齐先生点头道:“确实如此。”

      宋集薪朝着对面的同龄人挑了一下眉头,笑问道:“要不要先让两子,否则你这家伙肯定输。”

      对面的青衫少年顿时面红耳赤,嚅嚅嗫嗫,因为他心知肚明,自己获胜次数越来越多,除了棋力增长之外,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宋集薪这两年下棋越来越心不在焉,甚至有些不胜其烦了。很多胜负手,宋集薪会故意放水,或是先手布局占优后,棋至中盘,会刻意为了屠大龙而兵行险着。

      对于才华横溢的宋集薪来说,下棋好不好玩,有不有趣,才是首选。

      对于青衫少年来说,从第一次拈子落于棋盘,他就执着于“胜负”二字。

      齐先生望向自己的学塾【创建和谐家园】:“你可以执白先行。”

      接下来青衫少年落子缓慢,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宋集薪依旧是落子如飞,大开大合,羚羊挂角。双方性情,天壤之别。

      不过八十余手,青衫少年就输得一塌糊涂,紧抿着嘴唇,垂头不语。

      宋集薪手肘抵在桌面上,托着腮帮,一手双指拈子,轻轻敲击石桌,凝视着棋局。

      按照齐先生的规矩,双方对弈,投子无声认输即可,绝对不可言“我输了”三字。

      青衫少年尽管不甘心,仍是缓缓投子。

      齐先生对青衫少年吩咐道:“练字去吧,不用收拾残局,写三百个‘永’字。”

      青衫少年赶紧起身,毕恭毕敬作揖告辞。

      宋集薪在青衫少年身影消失后,才轻声问道:“先生也要离开这里了?”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技术支持:近思之  所有书籍
    北京时间:2025/10/01 09:2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