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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在东汉末》-第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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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可是有什么用,洛阳的大儒多了。”卢慎郁闷的说道:“再说了,大儒的名声又换不到钱。父亲虽然做了几年官,在洛阳也呆了好些年,可是他那脾气……唉,我们想去借贷都找不到地方。只有蔡伯喈先生好说话,可是也不能总上门去求贷吧。阿母说,去得太频,会让人看不起父亲。”

        刘修翻了个白眼,心道卢植那脾气,好象是不太好相处。他笑了笑,安慰道:“不妨事,你大兄这次来,带了好多财物,足够你们用的。这是你嫂嫂的弟弟毛宗,他可是个大财主。”

        卢慎不好意思的笑笑,毛宗也不吭声,撅着嘴只顾生气。毛嫱听了,却心领神会,连忙让人把车上带的东西搬进来。老毛钦大概是觉得女儿跟着女婿到洛阳为官,短时间内可能回不去,把毛嫱的嫁妆全带来了。

        看着摆满了半屋子的财货,张氏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指了指卢敏身边的坐席:“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坐吧。”

        卢敏胀红了脸,低着头,一声不吭。毛嫱乖巧的坐在他身边,离他足足有三尺,几乎要坐在地上了。卢敏见了,向旁边挪了挪,示意毛嫱靠近一点。毛嫱感激的瞅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张氏的脸色,见她没有什么不快,这才挪过去半尺。

        刘修等人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外面候着。刘修对这种虚伪的礼节也没什么兴趣。说起来卢敏的阿母张氏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要不也不会嫁给当时还是一个穷书生的卢植,当年她看毛家大概也是仰视的,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卢植已经是大儒,二千石的【创建和谐家园】,毛家在她面前只能恭恭敬敬的。

        大儒?刘修暗自表示不屑,人都是势利的,没有谁比谁高贵。卢植父子也许不会有这个想法,可是张氏显然没有这样的道德修养,势利眼在她那里非常明显。

        在经过了最初的生疏之后,才十三岁的卢慎很快和刘修他们熟悉了,眼睛发亮的听他们讲各种趣事,特别是听到刚才太学生打群架的事情,他一面听得咯咯直乐,一面又少年老成的直摇头,连水都忘了倒,还是刘修让刘备和张飞跑到外面去,在刚才经过的市井中酤了酒、买了些干果回来。卢慎发现了自己失礼,很是不好意思了一番,可是片刻之后,又被刘备讲的故事吸引住了,和他们一起蹲在廊下,一边吃着干果,一边听故事。

        卢氏母子谈了片刻,张氏出来,很有大家风范的安排他们的住处。就在他们忙碌的时候,一个身着罗衣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一看到满院子的人,顿时吃了一惊。

        “罗家夫人,你来得正好。”张氏一看到这女人便叫了一声,站在廊下招了招手。罗氏有些诧异,显然对张氏的态度有些不高兴,可是一看到旁边站着的刘修等人,也没敢吭声,小步走了过去,未语先笑:“张夫人,有客啊,要不我等两天再来?”

        “不是客。”张氏矜持的一笑,骄傲的指了指卢敏:“这是我儿子、儿媳,那是我家夫君的学生,他们刚从北疆立了功,到洛阳来报捷的。”

        “原来是北疆的勇士,妾身真是失礼了。”罗氏虽然有些拘谨,却并不慌乱,大大方方的施了礼。说话间,张氏让卢敏拿过钱袋来,在手里掂了掂,抛到罗氏手中,“你数一数,看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添给你。”

        罗氏打开看了一眼,连忙陪着笑道:“够了够了,还多了五十钱呢。”说着便要找钱,张氏摆摆手:“算啦,这些天多蒙贤夫妇照顾,没把我们赶到大街上去,这些钱便算是利钱了。”

        罗氏脸色微红,再也呆不住了,躬身施了一礼,“真是失礼了,还请夫人见谅。”说完转身就要走,张氏抬手叫住了她:“罗夫人且慢。”

        “敢问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我家儿子、儿媳来了,还有这么多的学生,两间屋是住不下了,你把整个院子都租给我吧,价钱好说,我不会亏待你的。”

        “这……”罗氏犹豫了一下,连忙笑道:“夫人一家肯住在这里,便是我家的荣幸,价钱便还依先前说好的便是了。”

        “那好,这是三个月的租钱,夫人且收好了。”张氏示意卢敏给钱,毛嫱见了,连忙抢上一步,走到罗氏面前,问了价,数出钱放到罗氏手中,又向罗氏谢了照顾之情,客客气气把她送出了门。

        张氏脸色好看多了,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屋。卢敏和毛嫱互相看了一眼,会意的笑了。他们看得出来,这些天张氏大概吃了房东家不少恶言,今天终于报了仇。

        “这女人身段不错。”一直没吭声的张飞忽然说道。

        刘备和毛宗看向他的眼神顿时变了,撇撇嘴,没吭声,但不屑之意非常明显。张飞却不理他们,转过头对刘修说道:“先生,你看怎么样?”

        刘修点头同意,罗氏虽然的看起来貌不惊人,还有些畏畏缩缩的,但是身材比较标准,脸形也不错,只是打扮得有些俗,如果好好化个妆,姿色还是不错的。张飞在他的指点下有些职业病,一看到女人,先看身材,再看脸形,对妆容这些表面的东西可以自动忽略掉。

        “没有自信。”刘修点评道:“这女人的丈夫大概不是个识货的人。”

        卢慎突然插了一句嘴:“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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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一次。”卢慎说道:“其实这个女人对我们还好,开始几次我们房租交得迟些,她也是通容的,只是后来她丈夫逼得紧,又上门吵了一次,她也没办法,这才总是来催。”卢慎想了想,又说道:“她丈夫姓安,好象是越骑营的一个伍伯,人很粗俗,一天到晚就是钱。对她也不好,有一次我看到她脸上红了半边,用手帕捂着。”

        “原来是北军的人啊。”刘备嘀咕了一句。

        “打女人?”刘修眉头一挑,有些不高兴。

        张飞却还沉浸在自己的艺术天地里,过了好一会,突然说道:“先生是说,如果她能自信起来,她也是个美人?”

        刘修笑了一声,伸手拍拍张飞的肩膀:“翼德,你又进入一个新的境界了。”

        张飞微微一笑。

        申时三刻,曹操驾着马车来到步云里外,穿着一身新衣走了进来,以子侄礼拜见了张氏。张氏听说他是宦官曹腾的孙子,大鸿胪曹嵩的儿子,不免有些诧异,神色既敬畏又不屑,见卢敏一脸的无奈,也不好多说什么,有些不自然的受了礼,便在毛嫱的扶侍下转身进了内室。

        曹操虽然有些尴尬,但想来这样的事情也见多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请卢敏上车赴宴。卢敏给刘修使了个眼色,刘修会意,连忙和毛宗一起把马车驾好,请卢敏上车,由毛宗和刘备陪坐,自己却一【创建和谐家园】歪到了曹操的车上,笑道:“我搭孟德兄的车。”

        曹操看看前面车上的卢敏,压低声音说道:“德然老弟不怕我这浊流?”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刘修一本正经的说道,他顿了顿,又说道:“就算你大父,你父亲是浊流,也不代表你就是浊流吧?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好象还没有听说你有什么劣迹,要不然以伯喈先生的性子,也不会请你赴宴。”

        曹操自失的一笑:“呵呵,那也是沾卢君的光,伯喈先生忠厚,只是客气一下而已,我是忝着脸去凑热闹的。”他虽然在笑,却掩饰不住眼神中的落寞,“德然兄,不瞒你说,我在洛阳厮混了这么多年,除了南阳何伯求、梁国桥公祖之外,你是第三个愿意亲近我的。”

        刘修眉头一颤,心道好啊,这才是真正的潜力股,要是等你名扬天下,我再去亲近你就不值钱了,正是这个时候投资,回报才丰厚。

        “孟德兄何必丧气,那些俗人不过人云亦云罢了,哪里懂得什么叫真英雄。是名士,自风流,孟德兄英华内敛,将来必成一番事业,以后我还要沾你的光呢。”

        “哈哈哈……”曹操开心的大笑,用力一拍刘修的肩膀:“邀天之幸,如能真如德然所言,定不负德然今日美意。”

        卢敏听得身后两人高谈阔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蔡府住在华盖里,是一处贵人们集中居住的住宅区。蔡邕本人虽然只是一个议郎,但是他和是叔父一家一起住,他的叔父蔡质是九卿之一的卫尉,从弟蔡谷在是朱雀门司马,一家人在洛阳为官多年。蔡质没有出面,蔡谷出来迎接,不过他只和卢敏交谈,从来到尾都没和刘修等人说一句话,特别是看向曹操时,眼神中的轻蔑根本不加掩饰。

        刘修算是亲身体验了曹操刚才所说的境遇,这才知道卢敏其实还算是通达的,蔡邕也的确是个厚道人,所谓真正能慧眼识英雄的毕竟是少数。以许劭的眼力,虽然给了曹操一个“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评语,但他大概也没想到曹操会是个能左右大汉命运的能臣和奸雄。

        要不怎么叫唯英雄才能识英雄呢,你看曹操现在多感激啊。

        蔡邕兄弟和卢敏谈论学问,刘修和曹操也插不上话,就在一旁海阔天空的胡吹,两人惺惺相惜,越谈越热乎。听说刘修他们到洛阳的来意,曹操笑了,直摇头:“这件事很复杂,我看伯喈先生也未必能解决。”

        “为何?”

        “伯喈先生本人就是反战的。”曹操压低了声音说道:“夏育是武人,还是段纪明的旧部,而刘伯安是宗室,又是学问中人,和京师的名士多有来往,仅他一个就足以压倒夏育,更何况还有上谷太守公沙孚、辽西太守刘基两个名士。”

        “可是鲜卑犯边,烽烟千里,唯有宁城大捷啊。”刘修不服气的说道:“擒杀鲜卑王子槐纵,这么大的功劳也没用?”

        “没用。”曹操呷了一口酒,抿着嘴品了片刻,看看刘修:“德然,你不信没关系,过几天你就明白了。鲜卑王子算什么东西,宁城大捷又算什么,你们才杀了多少鲜卑人?”他顿了顿筷了,摇头道:“段纪明打了一年多的仗,杀了那么多的羌人,连孝桓皇帝的美谥都是他挣回来的,可是你现在看看他的处境。”

        刘修沉默不语。

        “洛阳离边疆太远了,他们根本不会想到在边疆作战是什么样子。如今的名士啊,还有几个能像李元礼(李膺)那样上马击胡、下马治国的,他们就会骂人。”曹操摇摇头,“你以为今天太学那一幕很稀奇?我告诉你吧,这样的事隔三岔五的总要来一次,上万的太学生有几个是真正求学的,他们最用心的就是呼朋唤友,互相标榜,搞个什么八友八厨之类的榜单出来。德然,你信不信,就凭你那一句‘且字是阳物’的高论,你就已经出名了,当然了,是清名还是浊名,那就很难说了。”

        “不至于吧?”刘修不敢相信。

        “你别不信,且拭目以待之。”曹操胸有成竹的说道:“奇谈怪论,标新立异,向来是出名的最好途径,骂人更是一个出名的捷径。如果是骂了一个名人,你想不出名都难。”

        “名人?那不男不女的家伙是名人吗?”

        “他不是名人,可是他们家名声很大。”曹操露出幸灾乐祸的坏笑:“他是汝南许家的人,是袁公路的座上客。”

        汝南许家?袁公路?刘修这才觉得事情好象是有些复杂了。洛阳果然是个大都市,随便骂个人都有来头。

      第161章 清与浊的选择

        事情被曹操不幸而言中,在随后的一个月中,卢敏多次上书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连天子看没看到都不知道。卢敏急了,再去找蔡邕,蔡邕也没办法,他已经上书了,同样没反应。他悄悄的对卢敏说,上书可能被宦官们压住了,现在宫里各署的令长都是宦者或者宦者的爪牙,所有上书都要经过他们的眼睛才能到达天子的手中,如果他们看了不喜,估计永远也不可能被天子知道。

        卢敏虽然生气,可是进不了宫门,再生气也没用,无奈之下,他只好让刘修出面去见段颎。段颎是司隶校尉,和中常侍王甫的关系非常近,如果由他出面也许能见效。卢敏虽然立场有些偏向刘虞,但他也是宁城大捷的功臣,还曾经是夏育的长史,段颎总得给点面子吧。

        可惜,这次不仅出乎卢敏的预料,连刘修都没想到,他吃了段颎一个闭门羹。刘修刚报出自己的名字,说出自己的来意,段家的管家就很客气,但是很坚决的说,我家大人病了,不见客,然后又似乎很认真的说,我家大人已经从去年冬月就病了,一直没见好。最后他建议道,这事外朝归太尉府管,内朝归尚书台管,你还是去找他们吧,我家大人没权管这些事。

        刘修明白了,去年冬月可不正是刘虞他们开始争执的时候,看来段颎这是明哲保身,知道自己身份敏感,干脆装病,不扯到这件事中去。刘修很失望,但是并不生气,这未尝不是段颎对他的变相爱护。

        问题是这爱护解决不了问题啊,如果连上书都送不到天子眼前,那还怎么解决问题?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事归太尉府和尚书台管?太尉陈眈原本对卢敏还算客气,可是后来一听说他是夏育的长史,立刻变了脸色,直接把卢敏轰出来了,尚书台干脆不理他们,连门都进不去。卢敏刚报出卢植的名字,看门的卫士眼睛一瞪,名士?洛阳什么都缺,还就是不缺名士。

        刘修垂头丧气的回到步云里,卢敏一看他那脸色就知道事情肯定没办成,郁闷的叹了一口气。刘虞和夏育都对他们寄予厚望,他们本来也觉得这事不难,咱谁也不偏着,只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朝廷,剩下的就由朝廷裁决就是了,可没曾想第一步就行不通,他们写的情况申诉根本到不了天子面前。

        “这事可怎么办?”卢敏有些烦躁,不停的拍着大腿,刘修估计他的大腿都要拍肿了。

        “师兄,这事……看来走正经路子是不行了。”刘修犹豫了片刻,抬起头对卢敏说。他虽然心情也不好,但是倒也不像卢敏这样一筹莫展,感谢前世网络时代的资讯发达,让他了解到京师泱泱气度之下的官僚作风有多严重,为人民服务的人民政府都要有驻京办负责京城的相关事务,知道朝中无人难做官,更何况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卢敏皱了皱眉头,没吭声,他知道刘修说什么,但是他咽不下这口气,也拉不下这个脸。刘修见他虽然不点头,但是也没有摇头,知道了他的意思,默不作声的把快要磨破的简策收好,起身走了出去。

        卢敏面露痛苦之色,沮丧的低下了头。

        毛嫱扶着张氏从后面走了出来,怜惜的看了一眼瘦了一圈的卢敏,张氏扭头看着外面刘修的背影,安慰卢敏道:“子行啊,你就不要想太多了,难道你不知道吗,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你父亲学问那么好,朝廷有了急务第一个就想到他,可是事情办完了,他就被扔到一边,不就是因为脾气太直吗?”

        “阿母?”卢敏提醒了一句。张氏知道自己失言,有些呐呐的说道:“其实这也未尝不是好事,要不是他当初直谏窦家,得罪了大将军,说不定现在也被窦家牵连了呢。你看窦家当时多威风,可是现在呢,唉……世事难料,官场风险大啊,慢一点也好,慢一点也好。”

        ……

        曹操一阵风的迎了出来,老远就大笑着伸开双臂:“德然,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是洛阳的官僚风。”刘修苦笑一声,下了车,和曹操手挽手的进了曹府。刘备去停车,张飞跟在后面紧紧相随,步寸不离。曹操跟他们也熟悉了,也不客气,引着他们直入正门。

        比起华盖里的蔡府,曹操的院子更大,装饰更豪华,仆人更多,看得刘备和张飞都有些眼花缭乱。沿着长廊向里走了三十几步,曹操把他们引进一个虽然不大,但是比较清静的院子,上了小楼,进了一间满是书简的屋子。

        “这是我读书的地方,虽然简陋些,却是安静,不会有人来打扰。”曹操解释着,走到门口招呼了一声,一个身着简素布衣的年轻俊俏女子端着食案款步走了进来,看到刘修等人,她微微的红了脸,欠身施礼:“妾身刘氏,见过刘君。”

        刘修连忙还礼,刘氏将酒壶和几样小菜放在案上,又施了一礼,这才退到曹操身后,规规矩矩的坐着。曹操呵呵一笑:“这是我新纳的妾,希望不要吓着德然。”

        刘修笑了,举起酒杯,冲着刘氏示意道:“有劳夫人,敢以此酒相谢。”

        刘氏有些惊讶,脸上浮起红霞,有些拘谨的看了曹操一眼。曹操淡淡一笑:“无妨,德然不是那种拘于俗礼之辈,要不然我也不会把他请到书房来,你放轻松些。”

        刘氏听了,这才放心的举杯浅呷了一口,坐了片刻,便起身出去了。

        “小户人家出身,没见过世面,还请德然不要见怪。”曹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是你的妾室?”

        “嗯,正室丁氏进门多年无子,去年才纳了此妾。”曹操淡淡的说道:“此妇刚刚有了身孕,便有些自矜身份,不似先前那般随和了。”

        刘修眼珠一转,随即明白过来。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就是因为妻有和夫一般的身份,反不似妾那般奉承,这让大男子主义比较重的人自然感到不快,所以一般人都喜欢妾而不喜欢妻,并不是因为妾长得漂亮,妾长得不如妻的多了去了,而是因为妾在家里没地位,要想生存下去甚至挤掉正室,就必须讨好丈夫。这个刘氏想必初进曹府的时候也是讨曹操喜欢的,只是正室丁氏无子,而刘氏现在有了身孕,以后扶正的可能性大增,不自觉的就端起了身份,殊不知无意中反失了曹操的欢心。

        “有客人在,矜持一点也是自然,这也是为孟德兄长面子啊。”刘修劝解道:“闺房之内,有了身孕小心些也是正常,这可是你曹家的血脉,大意不得,夫子还说席不正不坐呢。等她生了孩子之后,自然又会像原先一般随和了。”

        曹操瞟了他一眼,忍俊不禁的笑道:“德然,想不到你还是怜香惜玉之辈,初次见面,就想着替我的妾开解。嗯,可惜她有身孕了,要不然【创建和谐家园】脆把她送给你。”

        刘修大窘,心道这话说得,好象是我看中了你女人似的。

        曹操见他发窘,开怀大笑,摆摆手道:“玩笑,玩笑,德然不要放在心上,且说正事。”

        刘修把来意一说。

        曹操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并不诧异,他端起酒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两口:“德然,你来找我,是你看得起我,我非常高兴。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和你绕圈子,说些场面上的虚话。要想解决这个问题,有两个办法可供选择。”

        刘修顿时来了精神,向前凑了一步:“孟德兄请讲。”

        “第一个办法,我把你引见给袁本初。”曹操放下酒杯,抬起头看着刘修,很严肃的说道:“袁家四世三公,名声之大,不用我多说,本初交游甚广,由他出面上书,这事必成。”

        “袁绍?”刘修犹豫了一下,心道袁绍现在是牛逼,可是后来却被眼前这个曹操给干掉了,我有必要舍了曹操,反去捧袁绍的臭脚?他扫了曹操一眼,见他眼神有些闪烁,神情之中有些不舍,不免有些诧异。

        “不过,我有话在先。”曹操见刘修犹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道:“我和本初虽然有交往,但是仅凭我的面子,是请不动他的。想要他帮你办这件事,你师兄弟入他袁家门下是免不了的。袁家看中了你们,推荐你们出仕,你们以后就不可能脱离袁家的影响。当然了,靠上袁家也未必就是坏事,要知道想走袁家门路的人可不在少数。”

        刘修眨了眨眼睛,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我只想欠你的人情,不想欠袁家的人情。”

        听了刘修这句话,曹操大有遇到知音的激动。他笑笑:“德然这么看重我,我真是无以为报,惭愧惭愧。不过,我劝德然还是多想想,不要急着做决定。如果德然一定不肯依附袁家,那还有另外一条路。”

        他说着,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刘修,似乎有些犹豫是不是该说。

        刘修摆摆手:“孟德兄直说无妨。”

        “宫中的人五日一休沐,后天是中常侍吕强当值,你去上书,成功的可能性要大得多。”曹操眨了眨眼睛,摸着唇边的短须说道:“只是这样一来,你又要被那些清流骂了。”

        “吕强?”刘修有些迟疑,曹家虽然有宦官背景,但毕竟现在不是宦官了,他父亲曹嵩是九卿之一,是正儿巴经的朝廷官员,找他们帮忙虽然也不是什么最好的办法,但总比直接找宦官帮忙好,如果这样也行的,他不如直接去找王甫好了,王甫是段颎依附的对象,想必不会反对给段颎的旧部挣点功劳。

        “吕强字汉盛,他虽然也是中常侍,可是为人清忠奉公,上帝天子依例封宦官为侯,本欲封他为都乡侯,可是被他坚拒了,为此还专门上书言事。”

        曹操把吕强的情况大致和刘修说了一下,刘修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宦官里也有干净的,只是他们再干净也没用,被贴上了宦者的标签之后,就是立身再正也不会得到名士们的认可,所以刘修到了洛阳这么久,居然没听人说起过他。

        “既然如此,我依计行事便是。”刘修不假思索的说道,“多谢孟德兄指点。”

        “德然,你要想清楚。”曹操却摇头劝道:“从我个人来说,我劝你还是走袁家的门路,这对你以后的名声大有裨益。一旦落了依附宦官的名声,对你的仕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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