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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在东汉末》-第5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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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让他比我更痛苦。槐纵幻想着面对刘修的快意,身子轻快得像是在云端。不过,我要先将风雪和风裂换出来,然后我才可以放手去打,攻城也好,掠夺也好,任我自由。我要把宁城所有的援兵都杀死,我要把宁城变成一座孤城,一座死城。

        让刘修死在城中!

        “王子,有情况。”亲卫队率提醒了一句,将槐纵从想像中惊醒过来,槐纵睁开眼,看着飞驰而来的传令兵,接过那块木板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脸顿时变得铁青。

        窦归战死?!

      第150章 我跟他们不熟

        宁城一片欢腾,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夏育那张黑脸都露出了笑容。雪藏了好几天的抛石机第一次发威就大获成功,烧死了上千匈奴人,把鲜卑人看得目瞪口呆,士气大落,更重要的是阵斩了窦归——把这个罪魁祸首干掉了,剩下不擅攻城的鲜卑人战力至少损失了一半。

        现在夏育担心的是,鲜卑人会不会就此撤退?虽然已经重创了鲜卑人,但是城外还有两万多人,他的一千多骑兵虽然配上了马镫和长兵,战斗力大大提高,但是还没有足够的把握去追杀十倍于己的鲜卑人。

        胜则小胜,败则大败,夏育要想打破这个局面,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能不能联系上城外的乌桓人?”夏育把卢敏和刘修拉到一边,客气的说道。这次能得此大胜,得益于两个方面,一个是卢敏发挥了他在流民中的影响力,至少动员了一千多流民补充到第一线,不仅减少了他的兵力损耗,而且成功的让窦归相信城中的兵力不足,做出了冒险的决定。另一个便是刘修主持制造的抛石机,没有这些抛石机,他就不能毁去城外的抛石机,更不能将着火的油罐抛出冯垣之外,化被动为主动。

        对有用的人一定要客气,这是夏育的基本理念,尽管卢敏有些迂,刘修也有些桀骜不驯,这个时候都可以容忍,打胜这一仗,大胜这一仗,现在是至关重要的头等大事。

        刘修微笑不语,把目光转向卢敏。卢敏咳嗽了一声,收起笑容,很有把握的说道:“上次他们袭击槐纵的辎重之后,应该不会走得太远,一旦得知鲜卑人吃了败仗,对宁城的包围松懈,一定会派人来联系的。”

        夏育考虑了一下,还是有些期冀的看着卢敏,卢敏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要不,大人派人出城去主动联系一下他们?”

        夏育应声答道:“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只是这些乌桓人向来对我校尉府的人不太放在眼里,这次如果不是看在卢君的面子上,再加上德然的手段,他们根本不可能派出这么多的援军。要想让他们俯首听命,还需要德然出城一趟才好。”他干笑了一声,又补充道:“当然了,我也会派人保护德然一起去的。”

        卢敏非常不愿意,他知道自己和夏育的脾气不对,如果没有刘修在其中斡旋,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冲突,而且有刘修在,一些具体的事务他也可以撒手由刘修去做,不至于被别人笑话他眼高手低,只会动嘴皮子——说起来,现在的他虽然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在那些人的眼里,他还是个书生。

        夏育见卢敏沉默不语,也不好强催,只好旁敲侧击的说道:“先生,城内的事,有先生和我配合就够了,出城联系乌桓人,却是非德然不可啊。”

        卢敏叹了口气,正要答应他,毛嫱忽然一路小跑的赶了过来,一见到卢敏,顾不得有外人在侧,一把抓住卢敏的手臂,还没说话,泪珠子就掉了下来。

        卢敏吃了一惊,刘修和夏育也面面相觑,毛嫱虽然是个女子,可是这些天来一直都很坚强,不亚于男子,某种程度上,她甚至比卢敏还要坚强,上得阵,拉得弓,甚至有一次还带着涿县子弟兵上阵作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软弱的。

        出大事了!刘修和夏育不约而同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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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修一惊,毛宗被鲜卑人抓住了?他是护送那位黄衫少女王楚去辽东的,怎么被鲜卑人抓住了,这么说那位王楚姑娘……

        刘修不敢再往下想了,只觉得一股股凉气往上冒。毛嫱转过头看着他,一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经猜到了什么,不用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刘修就全明白了。

        “我靠!”刘修气不打一处来,反身一脚踹在房柱上,踹得房上的瓦片哗哗作响,里面正在办公的几个文吏以为外面的抛石机扔进石头来了,本能的抱着头就往外跑。

        “怎么回事?”夏育一头雾水。

        卢敏阴着脸,把事情一说,夏育也不说话了。他一挥手,让人把鲜卑使者带上来,转身上了大堂,坐在他那张高榻上。卢敏和刘修等人连忙入座,静看事态发展。

        鲜卑使者进来了,他是个中等身材的汉子,长了一双与方正脸型不协调的细长眼睛,眼珠四下一转,目光在刘修和卢敏的身上转了一圈,便轻笑了一声:“刘君,我家王子向你问好。”

        “谢了。他的腿好了没有?”刘修不卑不亢的还了一礼:“牛羊损失不严重吧?”

        那使者眼色一凛,随即又意识到不能中刘修的【创建和谐家园】,展颜笑道:“还好,王子亲自出击,大破蹋顿,夺回了全部的牛羊和俘虏,还缴获了大量的辎重,另外还从他手中抢到了几个人。这几个人……好象和刘君是熟人。我家王子不知是真是假,特地派我来问问。如果是真的,他打算把他们送回来,如果是假的,那我家王子就把他们全杀了,以惩戒他们胡言乱语之罪。”

        夏育沉着脸不说话,他对鲜卑使者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举动十分不快,却又不好当面发作。

        “是吗?”刘修无声的一笑:“你家王子真是有情有义啊,请代我向他致谢。不过,人在你们营里,我也看不到啊。”

        “没事,我带来了几件信物,刘君一看就知道了。”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根丝带,一把短刀,双手递给刘修。刘修接过来,歪着头打量了好一会,摇摇头道:“没见过这些东西。”

        毛嫱在后面伸头看了一眼,眼泪又下来了,刚要说话,却被卢敏拉住了。卢敏冲着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那使者一愣,有些诧异的转过头看着毛嫱:“这位姑娘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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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使者松了一口气,笑了:“原来他们说得不错啊,那看来是刘君健忘了。”

        “这倒不是我健忘。”刘修笑笑:“我跟他们只是泛泛之交,本来就不是很熟。”

        使者犹豫了一下,怔怔的打量了刘修好一会,希望从刘修的脸色中看出点端倪来,可惜他失望了,刘修面色平静,丝毫没有说谎的样子。他有些拿捏不定,槐纵让他来,主要是跟刘修谈判,槐纵一直认为这城中最难对付的就是刘修,从开始擒风雪到后来阵前突袭风裂,都是这个刘修所为,现在他要交换俘虏,当然也要找刘修,没曾想刘修直截了当的说,我跟他们不熟。

        不熟,那还怎么谈?他可能会用风雪父女去换两个不熟的人?

        使者的气势一下子被噎住了,他手足无措的咽了口唾沫,看看刘修,又看看毛嫱和卢敏,最后又把目光看向夏育。毛嫱这时也明白过来了,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痕,却不再多说一句话。

        使者最后决定赌一把,既然毛嫱能坐在这里,至少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吧。他这才转身对夏育开口道:“校尉大人,我家王子想与你们交换人质。”

        夏育强忍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哦,想怎么换啊?”

      第151章 虚虚实实

        夏育见多识广,刘修机端百出,槐纵派来的使者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没说几句话,原本嚣张的气焰就熄了,本想趾高气扬的要求换质,现在却只能好言相求。

        夏育根本不理他,他是真的无所谓,有风雪和风裂在手上,他就不怕槐纵跑了,毛宗对他来说不重要,虽然嘴上不能这么说,可是他心里就这是么想的。他一口回绝了槐纵要求两个换两个的要求,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至于刘修,他对换质的兴趣显然也不高,使者一开口,他就冷笑了一声,再也没兴趣和他说一句话,就好象听到了一句笑话一样。

        鲜卑使者虽然没有他们狡猾,但是他还是知道突破口在哪,他强作镇静的冷笑一声,用眼睛的余光盯着毛嫱:“既然你们没一点交换的兴趣,那我们只好把那几个人杀了。说起来,我们虽然夺回不少牛羊,可却没什么兴趣养闲人。”

        夏育翻翻眼睛,直接起身离开了大堂,刘修撇撇嘴,起身也要走,刚走一步,一直还表现得比较沉稳的卢敏撑不住了,伸手拉住他:“德然,你等等。”

        “等什么?”刘修背着那使者,冲着卢敏直使眼色,心道你这个呆书生,小舅子被抓,你就急了,你怎么不知道我心上人也被人抓了呢?“事情还多呢,我哪有时间跟他在这儿闲扯。”

        卢敏见他挤眼睛,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做不到和刘修一样不动声色,只好强笑着说道:“你别急着走啊,再谈谈,看看怎么交换比较可行。”

        “怎么交换?”刘修侧过身子,偏着头上下打量了那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珠却不停的乱动的使者,挠了挠眉梢:“你先出去喝口水,让我们商量一下?”

        使者绷紧的身子明显松了一下,点点头,不痛快的说了一声“也好”,刘修招手让蓝兰把他带了出去。直到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了,这才开口说道:“你看不出来,校尉大人对换人根本没兴趣。”

        “我知道他没兴趣。”卢敏没好气的说道:“那又不是他们家的亲人。这个武夫,你还不知道吗,他就想着立功,只想着升官发财,只要他自己不死,他才不关心呢。不,他就是自己死了,恐怕也未必在意。”

        刘修苦笑一声,心道师兄你这可有点没风度了。毛嫱见了,连忙说道:“德然,这件事还得你帮忙,风雪父女都是你抓的,只有你开口要换人,校尉大人不好拒绝。”她看刘修好象不太积极,又连忙说道:“你不是喜欢阿楚吗?你这次把她救出来,她就欠你一条命,还有什么不好商量的?”

        “他喜欢阿楚姑娘?”卢敏愣了一下,瞪着刘修:“那你刚才还说不熟?”

        “我确实不太熟。”刘修有些恼羞成怒,没好气的对毛嫱说道:“你不是说她家要把她送进宫里吗,这会儿怎么又说好商量了。”

        “这……”毛嫱一时语塞,又急又怒,胀红了脸。

        刘修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摸着嘴唇,皱着眉头想了想,“要想把他们换回来,你们不能表现得太心急,知道不知道?”

        卢敏和毛嫱眼巴巴的看着他,连连点头。刘修郁闷的摇摇头,转身进了后堂,夏育正在堂下喝水,一看到刘修,笑了一声:“你想怎么换?”

        “我想用风雪换回两个人。”刘修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

        夏育沉吟片刻:“这样好吗?”

        “应该有可能。”刘修关节捏得啪啪响,咬牙切齿的说道:“无论如何,不能放风裂回去,这个人可比窦归还要危险。至于风雪,放她回去,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说不定还能帮我们做点事。”

        “哦?”夏育的眼睛亮了,定定的看着刘修,刘修凑近他,轻声说了两句。夏育连连点头,赞赏的看着刘修:“德然,你果然是机智百出。”

        “大人过奖。”刘修见他应了,回到前堂,叫来了那个使者,把自己要用风雪一人交换毛宗和王楚两个人的决定说了一下,那个使者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抢先说道:“回去告诉你家王子,这两个人份量太低,最多只抵得上风雪姑娘一个人,你们要是愿意换,那我们就换,如果不愿意,那就拉倒。当然了,你们王子如果觉得不值的话,我们也可以做个让步,只把那个年轻人换回来就行,那个女子你们就留下吧,给你们王子当王妃也不错。”

        使者哑口无言,连争辩的勇气都没有了,拱拱手,转头就走。

        “你真舍得把阿楚留给鲜卑人?”

        “舍不得,可是正因为舍不得,我更要说舍得。”刘修挠了挠头,又说了一句,既像是在对毛嫱说,又像是安慰自己:“槐纵不可能知道我喜欢她,我如果太在意她,只会让槐纵生疑。那个胡狗可不是好相与的,上次被我就敲断了两条腿还跑了,这次又这么快就击溃了蹋顿,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毛嫱想了想,觉得刘修说的有道理,刘修对王楚有好感只有她和刘修两人知道,王楚一点也不知情,毛宗也不知道,槐纵应该想不到这个女子其实也很重要。太急了,反而容易让槐纵看出问题。

        刘修出了校尉府,直接来到了地牢。风雪缩在风裂的怀里,正由风裂用手给她梳理好些天没洗而又脏又乱的头发,一听到脚步声,他们眯起了眼睛,招起手挡住光,看着刘修从阳光中一步步走来,心里却越来越暗。

        “槐纵抓住了我们几个人,要换你们。”刘修背着手,淡淡的说道:“我们只同意换你们其中的一个,你们自己看看,应该换谁比较合适。”

        风裂无声的一笑:“你敢让我出去吗?”

        “有什么不敢?”刘修虽然被风裂一口道破了心思,却不露出一丝破绽,他来回走了两步,又停在风裂面前说道:“你以为我怕你?你是我的俘虏,我怕你什么?不瞒你说,窦归才是我最担心的人,而他的脑袋,刚刚被我挂在了城头上。”

        风裂愕然,他从看守他们的人兴奋的表情中已经猜到【创建和谐家园】打了胜仗,却不知道这个胜利是如此巨大,窦归居然战死了。他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看刘修,刘修迎着他惊讶的目光,郑重的点点头:“我不骗你,千真万确。”

        风裂的心沉了下去,再也无法保持镇静。窦归死了对鲜卑人意味着什么,他是最清楚不过了。现在摆在槐纵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立刻撤退,一是继续攻城,后一条路是死路,但无疑却是槐纵最可能选择的路——因为风雪和他都在城里,特别是风雪。

        自己的未婚妻被人抢走了如果不能夺回来,是一件奇耻大辱,骄傲如槐纵,无论如何不会咽下这口气。

        他看看面目憔悴的风雪,沉默了半晌:“阿雪,你走吧。”

        风雪看着他灰暗的脸,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们父女有什么话,抓紧时间说,我在上面等着。”刘修转身向外走去,站在地牢门口,他停下了脚步,又笑道:“风雪姑娘,我待会儿会派人来带你去梳洗,怎么说你也跟着我做了几个月的婢女,算是半个朋友,这样让你出去,万一槐纵看了不再喜欢你,那岂不是我的罪过。”

        “滚!”风雪忍不住尖声叫道,抓起一把草向他扔去。刘修哈哈大笑,扬长而去。牢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风雪抱着风裂放声大哭。

        “阿雪,不哭了,不哭了,时间不多了,你听阿爸说。”风裂用大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急急的说道。风雪见他说得严重,只得强忍着心中的恨意,抽噎着看着风裂。“你出城之后,告诉槐纵和你阿哥,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他们立刻撤军,然后派人和【创建和谐家园】谈判,再把我赎回去。”风裂握着风雪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让他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我们鲜卑人以骑射称雄,论城池攻守,我们不是【创建和谐家园】的对手。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没有什么丢人的。让他去上谷掳掠,他打得越狠,我越安全。”

        风雪泣不成声,连连点头。

        槐纵听到回报大失所望,觉得蹋顿欺骗了他,这几个人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重要。他非常急着知道风雪父女的情况,觉得能换出一个,至少也能打听到一点情况。他有些不甘心,把毛宗叫过仔细的询问了一番。毛宗虽然紧张,却所知有限,连卢家已经向毛家提过亲,卢敏和毛嫱关系密切都不知道。槐纵虽然问得仔细,却没问出什么结果来,只得无可奈何的同意了刘修的提议。在他看来,只要能换出风雪,他任何女人都不在乎,如果为了这个无足轻重的汉女惹火了刘修,丧失了换回风雪的机会,那才叫得不偿失呢。

        他虽然不相信刘修,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刘修的心目中,王楚比毛宗还要重要三分。裂狂风得知结果,也非常高兴,一连声的催促赶紧换人,好知道阿爸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使者再次到城中去了一趟,双方很快达成了协议,槐纵放回了毛宗和王楚,刘修放回了风雪。刘修没有说谎,风雪虽然消瘦了不少,也有些憔悴,但是梳洗得清清爽爽,还换上了新衣裳——上身是红罗襦,下身是淡紫裙,梳着【创建和谐家园】妇女常见的堕马髻,露出修长的脖子和白净的面皮,看起来少了几分英姿,却多了几分婉约,眼下轻抹的脂粉有如泪痕,和哀怨的眼神一配,更让人觉得心痛不已。

        这种妆容叫愁眉啼妆,据说是那个跋扈将军的著名夫人孙寿发明的,后来很快流行开来。刘修专门让毛嫱和蓝兰、杨凤一起为风雪化了这个妆容,就是要让她显得更加愁苦。风雪当时愁肠百结,像个木头人似的由她们摆弄,哪里知道刘修又使了坏心眼。

        槐纵和裂狂风一看到风雪这副模样,鼻子一酸,差点在众人面前就落了泪。风雪的心情本来就沉重,再一看槐纵和裂狂风两个男子汉都这副模样,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出声来,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背过气去。

        槐纵心里酸酸的,好容易把风雪劝住了,和裂狂风一起追问风裂和宁城里的情况。风雪用沙哑的嗓声把风裂的话一转述,槐纵沉默了,裂狂风也攥着拳头一声不吭。

        撤退?槐纵承认,风裂说的话很有道理,其实他一接到窦归战死的消息时就想到了这一点,可是他不甘心,围城近一个月,损失了近万人,连窦归都战死了,他就这么撤退?不错,他从蹋顿那里抓了不少“俘虏”,可以弥补一些损失,在上谷掳掠一通也能得利,但是他怎么向窦威交待,怎么向父王檀石槐交待,怎么面对弟弟和连那副幸灾乐祸的眼神?

        更何况,风裂还在城里,他怎么开口对裂狂风说“撤退”这两个字,就算风裂有话在先,裂狂风同意撤退,以后他会怎么看自己?

        槐纵看着风雪红肿的眼睛,心时涌动着痛哭一场的强烈冲动。

        风雪见他们都不说话,一个咬牙切齿,一个喘着粗气,想起风裂临行前再三叮嘱的话,知道风裂已经猜中了他们的心思,连忙把风裂的话再三说明,要求他们立刻退兵,不能辜负了风裂的一番心血。

        裂狂风虽然不死心,可是风雪一口咬定这是风裂的决定,他也不敢再坚持,只得点头表示同意。槐纵见他松了口,也松了一口气,转而问起宁城里的情况。

        风雪出城之前虽然心情沉重,可是她毕竟习于战事,知道槐纵现在最需要知道宁城里的情况,一路上非常留心,听槐纵问起,连忙把自己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包括城里的布置和正在操练的流民,特别是提到了那十几架抛石机和沿着城墙排开的锅灶,以及锅灶里残留的食物,那些流民吃饭时脸上的表情,她还提到了隐在北城墙下的一条通道,她没有看到具体的情况,但是她能听到那里有马蹄声,一直没有停息,显然有骑士在那里练习,但人数应该有限。

        “夏育还在操练骑士?”槐纵眉头一颤,若有所思,忽然明白了许多事情。

        “就凭他那点人马?”裂狂风不屑一顾:“窦归虽然战死了,可是我们这里还有两万人呢,他要是敢追出来,看我不把他一口全吃掉。”

        “是啊。”槐纵轻轻的叹了一声,眼珠乱转,大手慢慢的握成了拳头,过了片刻,又问道:“那些流民吃得不错?”

        “从我看到的锅灶里还有剩余的食物来看,城里似乎不缺粮。”风雪皱了皱眉,又有些拿捏不定的说道:“不过,我看到几个孩子都是面黄肌瘦的。”

        槐纵轻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城外大营里一片凄苦,城内却是欢声笑语,脱险的毛宗看到卢敏和刘修、张飞,惭愧得无地自容,毛嫱拉着污头垢面的王楚进了内室,忙着让人烧水给她洗漱。王楚受了不少惊吓,虽然已经安全了,一时还是没还过神来,直到被毛嫱抱在怀里,才轻声抽泣起来。

        “是德然救你们回来的。”毛嫱抚着王楚湿漉漉的头发,轻声说道。

        “德然?”王楚一时没回过味儿来,好半天才想起刘修是谁。

        “嗯,他现在可是个人才。”毛嫱轻声笑道:“他已经是卢君的升堂【创建和谐家园】,和你姊夫是师兄弟。也是他出使白山和白狼山,才让乌桓人低了头,不管是上谷的难楼还是辽西的丘力居,都对他信任有加,还把儿子都送来做人质。蹋顿这次打了败仗,以后再见到他只怕要吃苦头……”

        毛嫱将分别以来刘修的丰功伟绩一件件的细细说来,在她温和的声音抚慰下,王楚紧张的心情慢慢的放松下来,听着听着,脸上飞起了一道红霞,轻轻的摇摇毛嫱的手臂道:“姊姊,你怎么总是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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