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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师和府城乡绅们已为将军准备了万两白银助饷,另外家师还给军门准备了一千两银子谢礼。”
王之仁皱眉,这个鼻子流血歪斜的秀才,很不合格啊,居然当众说这些。就算送礼,那也是私下交易,哪有搞的人尽皆知的。
华夏对着陈秀琛又吐了口唾沫,打断他的话。
“我闻大将军世受国恩,贤兄常侍死于国难,天下所具瞻。志士皆相信将军不过韬光养晦,伺机而动,岂是真降?方今大明尚有东南半壁江山,中原更是人心思汉,东海锁钥在大将军,次之舟山黄将军,然后石浦张将军,海门吴将军,我越地向出精兵,兼之山高海险,大将军适此时站出来统领义军,抗清复明,将来光复之后,又岂少的了一个公侯之封?”
陈秀琛骂道,“一派胡言,崇祯自缢,弘光被俘,潞监投降,两京皆陷,这大明早已气数尽头,还谈何其它?定海不过浙东一隅,东南一角,如何逆天行事?将军乃识时务俊杰,岂有不知当顺势而为的道理?”
“将军,大明朝的国君都弃国舍民,他们都不坚守,将军身为一员武将,又何须为他们守呢,顺时应势,方英雄人杰也。”
华夏朗声。
“你这软骨头的贼子,我今日便告诉你,大明国统未绝,社稷更不会亡,大明宗藩鲁王殿下,日前已在台州临海城为官绅军民拥立,即位监国,如今大明新君再立,中兴在即也。”
朱以海此时就坐在厅中一侧,听着这位年轻秀才激昂之语,甚至提到他,不由感慨。
王之仁也向他望过来,朱以海回以微笑。
“鲁王算哪根葱?他连山东兖州的封藩之地都守不住,你们还指望他能守住这残明的半壁江山?痴人说梦吧,不过又是个不知死活的年轻宗室罢了,甚至满怀野心的想要穿龙袍坐皇椅,过一把皇帝瘾而已,真等大清军打过来,只怕跑的比谁都快,为了迎和这等蠢人的野心欲望,你们又何必拿自己的大好前程性命相陪呢?”
王之仁一拍几案。
“住口!”
“安敢辱我大明之君?”
王之仁腾的站起,拔剑,就要斩那陈秀琛于厅中。
朱以海也站了起来。
“王将军且慢!”
王之仁向朱以海行礼,“殿下,这逆贼口吐逆语,当诛。”
五个秀才见王之仁向一年年青人行礼并口称殿下,一时都愣住。
朱以海迈步上前。
他走到华夏和王家勤面前,先躬身行了一礼。
“两位先生请受朱以海一拜!”
朱以海,听到这名字,华夏二人反应过来,这岂不就是他刚才说的鲁王,鲁监国?
面对二人有些疑惑的目光,朱以海点头,“孤便正是先生刚才口中的鲁王也。”
“殿下?”
“诚如刚才华夏先生所言,定海乃东海钥匙,而王将军更是朝廷忠心大将,当此社稷危亡之时,孤临危受命于临海称监国后,第一件事便是赶来此拜见王将军,请王将军出来主持军事,率兵抗清也。”
两人这时也终于确定这位年青人就是鲁监国了,都激动不已。
华夏二人赶紧对朱以海大礼参拜,“我听苍水兄说殿下勇烈果敢,早心生向往,恨不能早能拜见,想不到在这里,竟然能见到殿下。”
王家勤也道,“臣等本已是孤魂野鬼,如今终于又有希望了。”
陈秀琛三个则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一幕。
“王将军,你……你怎么?”
王之仁翻了一记白眼,“以为人人都跟你们这些软骨头一样懦弱怕死?不贪财的文官没几个,但不怕死的武将多的是,我王之仁便是那不怕死的武夫一个。说吧,不有什么遗言交待?”
三人急了。
“请大将军饶命,我等委实不知……”
“废话少说。”
朱以海回头来,“王公,且先留下他们一命。”
“殿下,这些懦弱软骨头,降贼的狗奴,留着做什么?”
朱以海走到陈秀琛几人面前,盯着他们道,“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许他们捐银助饷以赎罪,人总不免会犯错,所以我们得给他们一些改正的机会。”朱以海望着陈秀琛,“你说对吧?”
陈秀琛被朱以海盯的心里发毛,甚至起了鸡皮疙瘩,想起他刚刚说的那些朱以海的坏话,他甚至感觉自己快要小便失禁了。
咽了咽干结的喉咙,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学生……愿意,愿意!”
“你刚才说你祖先曾是天启朝的户部侍郎,还说你陈家是宁波府鄞城大族名门,想来家境应当很殷实,不知道愿意捐献多少啊?”
“学生愿捐一千两……两千……”
“三千两。”陈秀琛咬牙。
朱以海摇了摇头,转身。
王之仁杀气腾腾的提剑过来,“他娘的狗东西,你当是买菜呢,还敢跟监国殿下讨价还价,死去吧。”
陈秀琛吓的跟杀猪似的,“学生错了,学生错了,学生愿意捐献五千两。”
“呸!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狗东西!”
“学生愿意破家助饷!”
一股尿骚味弥漫开来,浑身筛糠一样的陈秀琛瘫坐在地,身下一大片黄色水渍漫开。
他吓尿了。
“就你这样的也自称名家子弟,还敢来做说客使者?呸!”王之仁嫌弃的退开。
第34章 亲军
午后。
宁波鄞城闷热无比,没有一丝风。突然一道晴天霹雳落下,风云变动,天光黯淡,乌云堆聚。
“要下雨了。”
钱府内,聚集密议的众士绅也早热的不停在摇扇子,见到风起,一个个直接来到屋外廊下。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管不了的。”林时对扯开衣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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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水和华夏他们三人出去,至今没有半点消息回来,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没有消息,也许便是最坏的消息。
浙总兵王之仁先前已经接受招抚,甚至把浙江总兵官印都交给北使上缴给了博洛,现在去策反,只怕不易。
至于张名振,他是王之仁的旧友,二人关系密切。
“也许我们应当再派人去趟舟山。”
钱肃乐这段时间又是绝食又是不死了要起义,身心俱疲,人苍老了许多,但为了时局,依然还在强撑着,“黄斌卿此人之前在舟山为参将、副总兵,我们也是比较熟悉的,此人向来行事嚣张跋扈,没少侵害我宁波百姓商民,鞑虏打过长江,黄斌卿率水师在镇江,可却跟福建郑家人一样,不战而逃。”
黄斌卿退回舟山,不说保境安民,却是马上就派手下来宁波各县筹饷派粮,他一个广西总兵挂征蛮将军印,却占据舟山向宁波百姓征粮派饷甚至强拉壮丁,这与强盗何异。
这样的人,如何能指望的上?
“那怎么办?”
在坐的都是鄞县或宁波府内一时名望,不论钱肃乐还是林时对等,个个文章锦绣,诗名远扬,甚至也皆为进士或举人,起码也是个秀才。
但现在,一群士绅们坐一起,却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他们要起兵响应,却不知道该如何动手。
“不能再等了。”钱肃乐顿了顿拐杖,“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看不如明日便提前举事,我等到城防庙前召集士绅百姓,直接宣布举义。”
“可我们没兵?”
“鄞城也没兵,兵在定海在石浦在舟山。”钱肃乐一脸坚决,“诸公,不成功,便成仁!”
再等下去,机会更加渺茫,而提前起事,失败的可能性很大,但他们却不愿意等了,为了家国天下,这些满腔热血的士人,绝不愿意跟谢三宾一样做缩头乌龟,更不愿意与钱谦益一样降虏。
“大家各自回去,召集族人奴仆,还有自己的亲戚学生等,生死成败就在此一举!”
“世振兄和延嘉兄文笔最好,乃是老翰林,便请你二人一同起草一封告全城士绅百姓的檄文,我等联署传檄。”钱肃乐道。
众人皆称好,葛世振和沈延嘉二人也当仁不让,磨墨铺张,一会功夫便写就千言檄文,大家看过都赞才高八斗,各自署名用印。
当日,檄文便抄传上千份,遍贴鄞城。
谢三宾的仆从拿了一份回来给他。
看过后,不由的骂骂咧咧,“一群不知死活的狂生腐儒!”
“老爷,要不咱们先出城避避,去杭州或是去定海?”
“一群腐儒狂生有何可怕的。”
“可是陈公子他们去定海见王总兵,至今还没消息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请来兵马。”管事担忧。
谢三宾以已度人,却是坚信王之仁这样的聪明人,既已降清就绝没理由再反复,“也许只是路上耽误,鄞城到定海,不过几十里路而已,朝发夕至。”
正谈话间。
家丁来报,“老爷,陈公子他们回来了,在外求见。”
谢三宾抚须得意道,“哈哈哈,回来的正好,快请。”
陈秀琛心事重重的跟随家丁进来,旁边还跟着个军兵。
“学生拜见老师,”
“不必客套,快坐,见到王总兵没有?情况如何?”
陈秀琛把旁边人引见给谢三宾,“这位是王总兵麾下中军张名斌,奉王总兵之令前来。”
谢三宾喜道,“不知张中军带了多少兵马来?”
“镇标中军营一百轻骑已随我而至,此刻就在城外,另外明日一早,军门将率镇标入鄞,之前谢公派人所提之事,军门深以为然,还说多谢谢公将此立功机会告之。”
“哈哈哈,好,明日一早,我便在城隍庙恭候王总兵,到时将那些腐儒狂生一网打尽。”
“谢公,卑职那一百骑如今还没生火做饭呢。”
谢三宾见他来讨钱心下不喜,却也还暂时压下,“阿福,让管家到库房取一百两银子来给张中军。”
张名斌脸上露出满意笑容,“卑职感激谢公厚赏,不过弟兄们确实还没吃饭,还请谢公顺便派人送两车粮食肉蔬过去。”
“这个没问题,我来安排。”
打发走这个贪婪的张名斌,谢三宾得意的哼起了曲子,连陈秀琛一脸心事重重的向他告辞也没在意,挥手送客了。
门口,张名斌拍了拍陈秀琛的肩膀,“陈秀才刚才表现不错,我还担心你刚才胡来,要是那样的话,我只好抽刀砍了你了。”
陈秀琛脸色苍白,“事情已经办好,那就此别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