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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漪鼻子一酸,“这是阿娘给未出生的弟弟备着的吧。”
她取出小玉锁,拿出被红布包裹着的【创建和谐家园】契,得意一笑,“大姐,有了这个,尤姨娘就当不了褚家的正娘子,她一辈子都是贱婢!”
浮沁摇头,心中略有不安,“我就怕,再过几日,这契子,父亲就惦记上了。”
她看了其他几个姐妹,叹息一声,“我们四个姐妹是庶女,阿娘虽是父亲青梅竹马,可他为人懦弱,为官又不敢言。在官场上也求个安稳,在府中,我们几个又能依靠谁呢?”
浮滢和浮湘没讲话,只低头吃着蜜饯和枣糕。
浮漪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可是,可是我们都是父亲的骨肉啊,几日前我听宴席上的人说,过了年,祖父就要从勤偣老宅回梁京了,到时候,我们还有祖父。”
浮沁一笑,“是,我们还有祖父。”
卷帘摇摆,立梨轩的殿内起了风,浮沁一片忧愁。
祖父,不过是自个安慰自个罢了。
他中过榜眼,在朝中拼搏半生。老了,不爱梁京日子,为了讨个清静这才回了老宅。
信佛,从不爱参与内宅之事。如今回来也是老宅动荡不安,流寇四起待不下去了。
就算他回来,也不管内宅旁事,也是徒劳。
浮沁细想,不管如何,丝锦盒中的【创建和谐家园】契,是现下她能抓住,为三个妹妹求一个安稳之路的唯一法子了。
她抱紧木盒,进了内厅。
刚迈出脚,浮沁的婢女之柔匆匆赶来,“大姑娘,老爷和尤娘子在方绾厅让你过去。”
之柔语气紧张,“大姑娘,奴婢瞧着不像是什么好事。”
四位姑娘站在浮沁身后,都跟着干着急。
浮沁把锦盒递给浮滢,“浮滢,你是老三,遇事冷静,阿娘的遗物我就交给你了。”
浮滢接过。
褚公府前厅接待男客和宫中友客的是方元厅。
内宅后院来了女眷饮茶、闲聊的便是方绾厅了。长廊下的卷帘随风摆动,流苏绳挂在长明灯上。
浮沁踩着小碎步,穿一件浅蓝色的纱裙,腰间系着一根长罗带。
到了方绾厅,她迈着门框进去,一眼就瞧见了坐在上圆椅的褚槐和一脸慈善的尤秋柔。
再瞥一眼,厅内的竹榻上还躺着浮沉。闭眼,靠在软枕上酣睡着,身上盖了一张虎绒薄被。
浮沁行了礼,待听训话。
浮沉偷偷睁眼,瞧了一眼她的大姐姐,立马又闭了眼,假装酣睡。她也不知这尤娘子近日是怎么了,自从她戴了簪子,正了她娘子的身份后,她就意外地待她比往日还要好。
这几日她都没回她的立浮轩,一直都在望月轩待着吃饭、睡觉打豆豆。
尤娘子的刘女还有她身边的丫鬟明月和彩月都待她极好,带她去逛了夜园会,还带她见了许多新鲜玩意。
什么糕点、蚕豆、汤圆应有尽有,都给了她。
她白日里逗西辰少爷玩,入了夜就听尤娘子识字读书的声音,生生玩了好几日。
今日听说浮沁要来方绾厅,她就借着困顿,贪睡在此,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新鲜事。
尤秋柔把一碟绿蚕豆端给浮沁,拉着她坐在浮沉睡的竹榻上,“这绿蚕豆是晒干后又用蜂蜜炒制的,昨日我就让刘女送去立梨轩了,二姑娘说吃了牙疼,又退了回来。不过我记得,浮沁你素来喜欢吃甜食。”
浮沁笑意盈盈地接过,把碟子放在浮沉身上,吓得浮沉缩在薄被下不敢动,生怕一碰,打翻了蚕豆。
浮沁把一颗蚕豆塞进嘴里,“女儿记得,咱们姐妹中就数五妹妹最喜欢吃甜食了,小时候为偷吃蜂蜜,牙都吃坏了呢。是吧,尤姨娘?”
尤秋柔一愣,尴尬一笑。
褚槐一笑,朝浮沁温柔摆手,“浮沁呐,你是大姑娘,府中姐妹数你最大,怎的,你忘了规矩?”
浮沁一脸装愣,“父亲,什么规矩?”
褚槐略急,“秋柔现今,已是我们褚家的正娘子了,她现是你嫡母,你该叫她……”
浮沁起身,故意打翻了放在浮沉身上的碟子。
她赶紧蹲下去捡,“都怪我不小心,这蚕豆才吃了一颗就被我打翻了。”
尤秋柔见状,拉住褚槐的手,摇头一笑,“明月彩月你们快来捡,大姑娘哪能捡这个。”
浮沉憋不住了,方才浮沁故意打翻碟子,一是想打断褚槐嘴里要蹦出的“母亲”二字。
二是想试探浮沉是否真的睡了。
浮沉慢慢睁眼,从竹榻爬起,假意揉搓着眼,“大姐姐?”
浮沁尴尬一笑。
尤秋柔起身,蹲下,整理着浮沁的衣裳,“入秋了天凉,我瞧着立梨轩院内风大,改日让下人备好炭火,再给后门添置一些堵风的挡帘,夜里睡着也安心些。”
浮沁低头温柔一笑,“姨娘想得周到。”
她行了礼,欲出去,被褚槐喊住,“站住!”
褚槐走到她跟前,盯着她看了许久,不耐烦道,“你爱怎么叫就随你,只是今日喊你来还有别的事。”
浮沁,“哦?”
褚槐支开厅内的下人,只剩下尤秋柔、浮沉和浮沁。
他伸手,“把你阿娘早年拿着的【创建和谐家园】契给为父。”
浮沁装着不懂,“父亲说的,是什么【创建和谐家园】契?”
褚槐轻声道,“你母亲的【创建和谐家园】契。”
浮沁又一脸纳闷,指指浮沁,“我母亲的【创建和谐家园】契?父亲,我嫡母是戚娘子啊,她是戚国府的嫡女,怎会有【创建和谐家园】契在我阿娘这?”
褚槐大喝一声,“荒唐!”
他为着尤秋柔的颜面,又故意压低声音,“就是你嘴中的,尤姨娘的【创建和谐家园】契!”
尤秋柔一顿,脸泛红。
浮沁一听,摇头,“不知道。”
“你!”
褚槐一脸怒气,指着浮沁。
尤秋柔上前摁住褚槐,“你老是这样,话不过三句就生气,当心身子。这东西不要也罢,我本便是卖给你褚家了,这辈子就赖着你了,不要也罢不要也罢。”
浮沁装作什么都不知,天真地看着褚槐。
浮沉以为,尤秋柔怎得都要磨几个回合才罢休,谁知她转身便来了一句,“老爷,今日秋柔当着自家大姑娘和嫡女的面把话放在这,谁若是日后再为难大姑娘去要什么【创建和谐家园】契,那便是与秋柔作对。这【创建和谐家园】契,往后府中,谁都不准再提!”
此话一出,是三脸懵比。
褚槐更怜惜尤秋柔了,觉得她受了委屈。
浮沁心中所有的盘算都没了,她本打算了好几个回合。谁曾想,尤秋柔竟先行一步。
浮沉更是佩服眼前这位日夜苦练字、读书念诗,怕被女眷再嘲笑的尤娘子了。
浮沁欲走,刘女急匆匆冲上前,神色慌张地跪下,“老爷不好了!早年在府中服侍过戚娘子的那位戚妈妈,淹死在央湖了!”
“什么!”
第5章
褚府不安宁
戚妈妈泡得不成人样,双目爆出,瞳孔渗血,惨不忍睹。
整个褚公府上下都无人再敢去央湖半步。
浮沉缩在尤秋柔身后,想跟着去看一眼,到了央湖,人已被府衙抬走了。盖着一块白布,从后门出去的。
浮沉呆滞的眼神看着假山。
她想起就在几日前,那个假山的缝隙中,戚妈妈说的话,“五姑娘,在这府中不要被旁人利用,也莫要轻信他人。”
这话,历历在目。
可如今,戚妈妈就惨死在央湖了,浮沉亲眼看着她上了马车,出了镶瑛巷的,为何,为何会淹死在央湖?
她脑仁都要炸了,忍着哭腔钻进立浮轩,抱头痛哭,“是我,是我害死了戚妈妈,是我害死了她。”
抬头,看着镂窗外的院子,空无一人,她更胆怯了。
褚公府出了人命,本是下等仆人惨死,原也不是大事,可这老仆人曾在褚公府服侍过,又是戚国府出来的,总得给府衙一个交代。
尤秋柔还在担心,褚槐就从府衙回来了,“夫人放心,事情已处理好了。府衙的人是我早年的门生,有点交情,打点了银两,现下已无事了。”
“戚国府没有难为你?”
褚槐喝着茶,“戚国府那边只来了一个老仆子,再无旁人。如今戚家不如以前,那三个儿子都在外州,我那个岳母素不与人来往,也无人再撑腰。”
尤秋柔这才放了心,“那便好,总之,戚娘子早年也是在我们褚家遭难的,等空闲时候,我去戚国府拜访浮沉的外祖母,她也老了,这几年一直患有思女病,也是可怜。”
褚槐没搭话。
他最怕的是有人在府中提起戚娘子,每每说起,那个暴雨之夜的恐惧就能从脚底钻出。
浮沉躲在立浮轩四五日,也不曾有人唤她去问话。
死了人啊,在她眼中,这是大事,是一条无辜的人命。
她都备好了说辞,可轩门外只有端着糕点和饭菜的下人,再无旁人唤她去府衙。
难道,戚妈妈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惨死了?
刚入夜,浮沉从软榻爬起,走到立浮轩院内,就听到后院一阵骚动。
“有鬼,真的有鬼!”
浮沁的丫鬟之柔,“奴婢看到她穿着,穿着那日在央湖上打捞上来的,戚妈妈的衣裳!”
三五个下人在后院围着,说央湖在闹鬼。
浮沉刚走过去,其他四位姑娘也从立梨轩出来凑热闹了。
浮漪上前,故意挤开站在廊下的浮沉,一笑,进了后院。
“二姐姐,走路当心脚下!”
浮湘过来朝浮沉使眼色,她拉着浮沉的手也进了内院。
央湖四周未点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