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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林茂一瞧,也不落下,赶紧嬉笑着上前,“我比姑娘大三岁,姑娘唤哥哥也好,唤名字也罢,都可以。”
浮沉赶紧唤了一声,“茂哥哥好。”
苏林茂再问浮沉,“再过几日,咱们丰乡青叶草绿,甚是美。姑娘可来平乡的低谷玩,到时候我带姑娘去猎草兔。方才见姑娘冒失着进来,想必姑娘也是个嘴馋的。这草兔猎得后,用微火来炖,味道鲜美。”
浮沉尴尬笑着。
达道坐不住了,他微欠身子,朝褚笙使劲挤眼色。
褚笙明了意,上前赔笑,“苏兄,怎可在姑娘们面前谈论如何吃兔兔呢。兔兔那么可爱,对不对五姑娘?”
浮沉再赔笑。
褚笙行了礼,“母亲,既是年纪相仿,那母亲就与婶婶们在上厅说话,我带五姑娘和几位公子去后园坐坐。”
娘子嬉笑着,“对对对,都去后园,我们这些年长的,在正厅说些话便好。”
浮沉终于解脱了,赶紧行了礼,跟在她笙哥哥身后速速出去了。
褚上宅后园。
章小哥和苏小哥屁颠地跟在浮沉身后,又是介绍平乡,又是夸赞浮沉美貌不可多得。这瞧着,二位小哥像是都看上了浮沉,有意争执不下。
达道一直跟在身后,想寻个说话的茬口,一直逮不到。
褚笙的娘子觅儿,她跟随达道在暗门多年,显然了解面前这位上司的慌乱。方才在厅内,他喷水而出时,觅儿就瞅出了端倪。
在后园,她又细细观察片刻后,心中一阵笑意,扯过褚笙到一旁,“你可真是糊涂,枉你与书元认识多年,竟看不出他的心思?”
褚笙一愣,蒙在鼓里。
觅儿一脸邪恶的指指浮沉,又指指达道,两只小拇指一凑,示意褚笙。
褚笙再一想,急拍脑瓜子,“啊呀,我怎就没想到,还是娘子深知上司心思啊。我就说这书元向来稳妥,怎会喷水作怪,哈哈哈,我这就去解了书元的难题。”
褚笙小跑上前,两手搂着这二位小哥,借着赏景为由,将二人掳去了后宅湖旁。
浮沉一瞧人走了,长吁一口气,抬眼时,看到了闪现在面前的达道。
她先是一愣,随即仔细看他。
一别三四年,面前这个公子,早已让浮沉牵挂多年。他留芒山在丰乡,护住自己前程路,这份恩情,已让浮沉感激万分。她做过许多梦,梦见他被刀剑刺破,梦见他被敌军追赶。每次梦醒,都惊出一身冷汗。
看着他囫囵个地站在面前,浮沉想哭,一直忍着哭意。
达道先开口,“一别几年,五姑娘倒是长高了不少。”
浮沉赶紧应声,“公子在肃州一切可安好?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出什么事?”
达道嬉笑,“我囫囵个地站在你面前了,怎会出事。”
浮沉细细一瞧,看到他眼角一道浅疤,心中一紧,“达小哥前去肃州,本该带着芒山一起前去的。却为了我,留他在此地,让你涉身险境。”
达道一听,急了,赶紧解释,“我不带芒山是有缘由的……”
浮沉打断他的话,行了礼,弯着眼笑,“总之,达小哥的恩,浮沉记得了。”
看着那一脸可爱,达道紧绷的神经迅速舒缓。奔波多年,好像只有这张脸,能随时让他平静下来。
他掏出那道免廉孝的折子,递给浮沉。
浮沉细细瞧着。
达道在一旁解释,“我虽不知有何用,想着还是与你商议。你虽在丰乡,有一日终归是要回梁京的。褚公府的事,能有个把柄在手,也是有益于你的。”
浮沉看着折子,知道浮漪被打、达道升正一品太保,他假意免褚槐副挂名一事后,心里渐渐豁开了。
她终究是,能名正而归了。
这便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她为邱老太守孝三年的孝女之名,同三品之位。若是褚槐的副挂名暂且被免去后,府中有一人是“谦孝女”五品之名,就可与副挂名相抵。
也就是说,褚公府没了副挂名,公府宅院就会被收入官宅,若是想继续住,就算是租赁。
褚公府没了依靠,褚槐仕途有恙,浮沉又得了“谦孝女”五品之名。褚槐定会抓牢浮沉这根救命稻草,风光接浮沉回梁京,以高嫡女和谦孝女双名,喜开府门,迎浮沉而归。
彼时,她终是懂了莫娘子当初说的那句:“心存善念,方得善终。”
当然,浮沉善的时候,也一直牢牢谨记那句:“睚眦必报。”
她不害人,也不放过害她的人。
许久,浮沉合上折子,递回给达道。
她跪下,“若是真的能让父亲暂免副挂名,让他急片刻,我就能回梁京。”
达道扶起她,与她四目相对,“你说,我去做便是。”
“只是……”浮沉娇羞,“只是,要次次麻烦公子,但我又没别的法子。”
觅儿靠在褚笙肩膀,裂开牙床子凑一句,“五姑娘,不麻烦的,大不了日后,以身相许。”
觅儿是个豪爽的,说完就笑。
浮沉羞红了脸。
达道“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褚笙在一旁,下巴险些都掉地上了,猛摇头:“怪哉怪哉,书元竟也有脸红时。中邪了中邪了,无量天尊,无量天尊!”
芒山淡定站在一旁,无奈摊手,“卑职已经,习惯了。”
浮漪昏迷了两日之久。
浮滢和浮湘一直近身服侍,尤秋柔也常去蔚听阁。现在的浮滢,多少也有点怀疑这个表面殷勤,事事只为她的六姑娘作打算的尤娘子了。
浮淰现下不过七岁,在梁京宫中学堂,年岁尚小,却是个聪慧姑娘。才七岁,就会插花、叶子戏、书法、刺绣和各类酥糕制作。
浮滢知道,尤秋柔几次三番常去国府女眷中走动,去时一直带着下学来的浮淰,从不会带着自家姐妹。从浮漪到她自己,为着姻亲一事时,也都是一些低门。
褚槐虽不言语,心中也有几分掂量。府中庶出姑娘们居多,但他还是不想都嫁入低门。毕竟,为这些姑娘攀附一门好姻缘,对他仕途也有益处。
虽说浮淰他也疼爱些,但到底是年纪尚小,十五岁及笄还有近八年。褚槐熬不动八年,她先惦记的是远在丰乡的嫡姑娘浮沉,再是眼跟前这几个亭亭玉立的姑娘。
这些,都是褚槐上升仕途的好门面。
这几年,他也从尤秋柔温婉贤良的身上,看出了一丝她待府中姑娘们的不同。褚槐从不言语,心中倒是有杆子秤。
浮漪昏迷这些日子,一直乘坐一辆马车挨着褚公府门口探望。她还有几日才算是出月子,不敢随意再去走动。
白穆陪同她,这几日常来公府门口。有院内的婢女常来通报,说二姑娘上了药,也能动弹了,也醒来了。
浮沁这才放了心。
她在公府外,看到有小孩在马车外嬉闹,心中就一阵难过。
生头胎时,她故意难产的。
那时她心尚且不稳,刘氏的中风病,浮沁生怕会遗传给孩子。她思来想去,怀孕时很少饮水,致使羊水过少。
第二胎时,也是忧思成疾,早早就服了堕胎药。那时,他已对白穆多少有了感情,可每每看到刘氏,还是害怕孩子也遗了此病。
第三胎时,她下了心,要为白穆生一胎。第三胎一直小心伺候,可惜,前两次伤势太重。孩子诞下后,黄疸过多,又加之身子太过虚弱,只养活了三日就没了。
浮沁懊悔不已,一直埋怨自个。
如今,自己造的孽果,怎么都得受着。
她回过神,没再想伤心事。白穆欲赶马车回府时,头一撇,看到了孟瑺缩在公府石狮背后,畏畏缩缩,几次想上前叩门,又缩回去。
浮沁瞧着那畏首之辈,一脸疲乏。
孟瑺是孟远府嫡子,比浮漪尚且小两岁,还未到二十冠礼之年的他,早年休过一位正娘子。据说这位正娘子是乡下女子,嫁去远府,才知是哑巴。
孟母思虑再三,原想着是和离,后来一想和离后该女子还会另嫁,便心一忍,一纸休书。
一旦被休,这位正娘子,也就一生都得在这一纸休书中度日了,再无再嫁之可能。
除了被休的这位正娘子,孟瑺府中妾室就三位,还有几个小婢女做通房。人风流、嘴甜,擅送些首饰胭脂,在远府姑娘闺阁中,孟瑺一直风评风流,却也是姑娘们心生向往的公子。
浮沁最瞧不上的,便是孟瑺之流。
府中妾室成堆,还满嘴皆是爱皆是情,浮漪就中了这嘴巴抹蜜的手段,二人情意多年,浮漪现下便是非孟瑺不嫁。
自个妹妹惹了这么一个花公子,浮沁头疼欲裂,却也无法子可施。毕竟自个已嫁入白府,不好多参褚府之事。
她一直在想,当初拿捏尤氏推自己落水的证词,现下再瞧,好像薄如蝉翼。她猛然醒悟,才深觉尤娘子早已是自个无法撼动的了。哪怕她现下说了当初落水一事是尤氏亲手陷害,可她已嫁入白府,又与白穆生了情意,与婆母关系融洽。若是贸然揭穿,父亲不会信,尤氏更会想法子洗脱。
当然,也会牵扯到白府。
浮沁心思飘然,看着远处的孟瑺,攥紧拳头,想撕碎这位公子的心都有。
白穆看见后,他几步出去,一把提溜着孟瑺上了马车。
孟瑺个矮,坐在浮沁对面。
白穆小心护着浮沁在他身后,“为何蹲在府外不进去?”
孟瑺不敢瞧浮沁的眼睛,“我是远府下等府门,实在不敢叩公府的门。不知大姐姐可知浮漪还好着些?这几日一直担忧,恐难入睡。”
浮沁微闭眼,她忍着心中怒火,“孟大公子,你与浮漪相识几年了?”
孟瑺:“四年。”
“四年为何从不上褚府提亲?”
孟瑺听到这个,才敢抬头瞧浮沁,“大姐姐说到我的伤心处了,府中上下一直都想娶浮漪入门。可褚大人不点头,提亲过三次,都被褚大人拒之门外了。之后大人又从文司使去了翰林院高升,咱们远府,更是配不上浮漪。”
白穆接过话茬,“既是觉得配不上,为何不早早断了浮漪的念想?”
孟瑺被问住了,低头沉默。
浮沁:“孟大公子,我今日便把话说开了,眼下浮漪被打,皆是因你没能护住她所致。她从十六议亲之龄等你到如今已是二十之龄。那些同等府门的公子都已错过。是你们远府不懂规矩,耽误我妹妹至今未嫁。虽说我从未觉得她能配得上你,但眼下她又非你不嫁。现下已然耽搁了,若是嫁你,倒也不是不可以。”
孟瑺一愣神,“大姐姐但说无妨。”
浮沁厉声道,“发卖妾室,遣散通房。”
孟瑺一听这八个字,瞬间慌了,“万万不可啊,小灵生有一女,双儿也是个可人的……”
浮沁死死盯住孟瑺,打断他的话,“你的灵儿也好双儿也罢,总之你若是想让浮漪嫁入你们远府,她的门内,一个妾室和通房都不可有。浮漪性子单纯,她断不会处置你的美人。总之,你什么时候干干净净一个人时,什么时候再来娶浮漪。对了,若你因这些耽误浮漪,我有法子收了你们次府门牌,遣散你们回乡下,当个名正言顺的乡府,永生不可再进梁京。”
这话,吓懵了孟瑺。
浮沁自个也心慌不安,毕竟,这些皆是大话唬人的。她没那个本事,白府更无。
但这话,足以吓倒孟瑺,浮沁的此番言语也就达到目的了。
白穆又一把揪着孟瑺,将他扔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