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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眼,额间一块细红胎印。
“你就是梁京来的五妹妹?”
又是五妹妹。
浮沉发现,她是最小的。
褚槐、褚蛰和褚茗这三兄弟,褚槐是老大,本该儿女年纪是最大的。可他连死妻妾。
这姑娘的声音,像悦耳的铃铛。
浮沉一笑,与她行了女子周礼。那姑娘一瞧,赶紧回浮沉一个礼。
“五妹妹,我只比你大五个月,不过也算是姐姐啦。”
浮沉:“不知姐姐是哪位叔父家的?”
她调皮一笑,“我叫浮兰,父亲是你三叔。嫡母是娘子,小阿娘是芬姨娘。”
哦,浮沉知道了,这位叫浮兰的,嫡母便是娴静的娘子了。
浮兰扯着浮沉坐在石凳上,“五妹妹,听说梁京没有宵禁,夜夜长明灯。酒馆也不打烊?”
“是。”
浮兰一脸憧憬,“真是太想去梁京了,可我们褚宅,连梁京的次府都不算。十五日一过,便会被遣散回乡。五妹妹,我可喜欢梁京了,我的小书屋内,画满了梁京的小铺子、酒馆,还有梁京城。五妹妹有空,可多去我那坐坐。”
浮沉咧开嘴,与她一并笑着,“等兰姐姐过了及笄,就有去梁京的机会啦。若是日后,我能回去,定会带姐姐一同去梁京。”
浮兰小脸通红,傻乐。
赌酒会上,褚笙连得四壶燕泥酒。
就在他要得第五壶时,游雨园的拱门前,达道手拿玉扇,翩翩君子的礼貌进来,芒山持剑跟在身后。
浮沉在廊下,起身。
他果然来了。
“笙兄,这剩下的酒,可都得归我这个酒鬼子了。”
达道一笑,挑眉。
他一瞥眼,速速寻得了站在人外廊下的浮沉。
看到浮沉在,他那颗寻觅的心,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赌酒会,顾名思义就是赌。
梁京是武赌,谁喝到最后不倒,剩下的酒便都是他的。
丰乡是文赌,闻味辨配方。
褚茗挑起一罐米酒,嗅在鼻边一闻,“此酒放了桂叶、米粉、香草和长生草,还有桂花。”
达道觉得无趣,他摊开玉扇,腾空飞到最大的长洹酒旁,“无趣无趣,既是要文赌,就一步到位。”
他飞出玉扇,打掉坛盖。
凑到跟前,细细一品,一脸笃定,“这酒,是长洹河水所制,加了洹叶与七草叶、枫叶、粮食、米粉,还有杏花。”
他再腾空落下,“这些秘方中,还加了一剂毒物。”
众人一惊。
达道取出酒盏,舀起,一饮而下:“此毒物为浸泡十年的毒蝎。”
“哈哈哈哈,”褚蛰摸着胡须站出来,“达公子不愧是‘酒鬼子’,一闻便猜到这坛子酒中的妙趣了。此毒蝎能很好抑制粮食中的土味,有醒神功效,我在长洹一带做生意时得的这最后一坛酒,愿赌服输,就归达公子所有了。”
褚蛰这也是借花献佛。
谁不知达道是国府公子,来这穷乡,无非是这位公子从不计较门第,与儿子褚笙交好。褚蛰心中,自然希望达道能常来,这样他在丰乡官员中,也算是在梁京有熟人的生意人。
以后行事,借达道的光,还能图个方便。
达道谢过,让芒山抬走了酒。
赌酒关一过,就是众人闲逛,喝茶品糕的惬意时光了。
浮沉还在想,如何才能接近达道时,芒山就凑上来,趁着没人,扯她进了后园。
后园无人,此地荒草居多。
达道站在破亭下,踩着青石板走近浮沉,“你叫我来,是何事?”
浮沉先板着恭恭敬敬的脸蛋,故装痴傻,“达公子可是听错了,并非是我叫你来此的。”
达道收到褚笙的拜帖,便知这局是浮沉所布。他与褚笙交好多年,褚笙的正娘子,便是他在暗门中的女侍卫觅儿。
觅儿是丰乡文使之女,父亲官居七品,在丰乡算小门脸。觅儿早年得达道相救,追随他成了暗门女侍卫。这门姻亲,还多亏了达道在中间牵线搭桥。
褚笙是文人身武人气,他表面研磨钻书,刻苦博学。
可也只有达道晓得,此人骨子里爱好佩剑江湖的豪气。所以,他知道达道是寂刹,也知道达道身后的背负。
他与浮沉提起寂时,也是刻意掩盖,把他比作杀人魔。
故而,褚笙的拜帖落笔处“我家来了位梁京五姑娘,来此地多日,也没个趣事玩,故开一个赌酒会热闹一番”。
就这句,达道翻山而来。
什么米酒好酒长洹酒,都不如这落笔处的一句“五姑娘”来得心动。
达道靠在破旧的亭子下,脚踩在碎草上,一直盯着浮沉。
浮沉退缩几步,靠在石椅上,裙边沾了脏灰。
浮沉心想,索性此人已到了,既是个能利用的,就莫要再管三七二十一。
管他是什么寂刹什么吃人的鬼,眼下只有他能来去自由。
她长吁口气,盯着围墙外的青山绿树,鼓起勇气,上前,站在达道跟前,“是是是,公子猜得不错,是我有意布这个赌酒会引得你来此。实在是小女子深在这穷乡之地,再没别的法子了。”
说着说着,她强挤几滴泪,泪眼婆娑地盯着达道。
他抬眼,看着她娇弱可怜样,心一阵紧张。
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勾搭人的妖精样,还真是穿透灵魂,直刺心脏。
浮沉弱弱道,“小女子在梁京府上惹了事,被困在此处。眼看要过清明,这老宅院内早年死过一位太祖父,据说无人祭奠修祠,一到清明节那几日,宅内阴气重。我一个小娃娃,甚是害怕。今日借美酒骗公子来此,是想让公子在得空回梁京的闲空,去褚公府一趟,让父亲今年的奉仙日莫要去勤偣了,快些来丰乡,还了老太祖的愿,让他在地下也安分些。我想着,勤偣那边的老太祖也不会怪罪父亲的,毕竟他们吃剩下的果子,丰乡的这位可都不曾见过呢……”
浮沉低着头,怯生生地一句句说着,达道盯着她的莲花冠,忍着笑意。
他撇过头,努力控笑声,硬生生憋回去。
这小姑娘,委实是个撒谎精灵。说得这般苦楚、心酸,这可爱娇弱的样,达道看着她垂头样,像是看到那个身穿小粉衣,戴着铃铛,在暗光中递给他黄荧石的小浮沉。
她还在喋喋不休,达道立直身子,把玉扇别在腰间:“好,我答应你便是。”
浮沉一懵,“可我,可我还没说完……”
“我会想法子,让你父亲来丰乡一趟的,你且放心,必定不会牵扯到你。”
之后,余光遮在浮沉脸上,她被刺得半睁眼。达道上前,半蹲,伸手拉过她的裙摆,轻轻拍掉灰脏灰。
再抬头,他眼神笃定。
浮沉被这坚定的眼神震住,许久,她再行礼。
抬头,眼睛眯成一道弯,“浮沉多谢公子。”
芒山与达道一并回去时,夜已深。
骑着马,芒山就察觉到了达公子的异样。
他一个人跟在身后窃窃私语,“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忽而傻笑,忽而冷漠。难不成,寂刹将军中了邪术,休时出事?此乃回光返照?”
达道一个巴掌砸在芒山肩膀。
他下意识一闪,傻笑,“公子,可是中邪了?”
行至密林处。
达道翻身下马,靠在树杈上,再饮三壶酒。
此刻,月光洒在林中,泉水涓涓。
“芒山,我有数日不曾回梁京了,不知梁京可有要事?”
“没有……”芒山一瞧,上司眼神不对劲。
得,那必须马屁拍在刀刃上,“有!公子,您还记得数月前咱们出府时,后院槐树下的那只母狗怀孕了,现下定是生了。那后院是公子您的练场,又无人去,狗崽们怕是没人照料。”
芒山憋着笑,试探一问,“公子您看,咱是要回府,照料一双狗崽儿女否?”
达道一听,甚是欢喜。
连连点头,“如此,那是要回去一趟了,不然,也可怜了狗崽儿。”
“嗯嗯,”芒山连连点头,“必须回,那必须回。”
第19章
与达识联手
达道回到梁京后,达国府的门槛都被来往说亲的人踩破了。
他很少回府,平日有人说姻亲时,母亲梁愫亚都会借着由头推脱掉。
国府公子,一般能迈开腿上门说姻亲的,只有几个公府算下等,其余不是宰相女,便是国府和京中公主。
梁愫亚掰指一数,“已有十个姑娘了,书元也回府了,趁着这次,让他好好与这些姑娘们见见。”
达麟放下盏茶,叹息,“你也是,你知道书元并非与一般公子,当年送他去的地方,你也狠了心。如今倒好,又埋怨他没在跟前尽孝,也没个妾和通房,干干净净。”
说起这个,梁愫亚也是懊恼的。
当初他才八岁,就被迫离府,进了暗门。
遭受苦楚,在非人之地苟且活下去。性格冷漠,很少回府。
他们是母子,可达道与她很是陌生,不论她待他如何好,他都以礼相待,无一丝交心。
相反,达识却与达道相投甚好,二人嬉笑玩乐。
他在达道脸上从未见到的笑意,都在他与达识在一起时才能遇到。
梁愫亚心里,怨极了达识。
她是梁京长公主,地位高贵,从不参与女眷闺房闲聚。在她看来,这些妇人都是低等之人,与她的高贵身份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