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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沌记》-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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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甚至看不见敌人,只能感觉到一团强大的生命在燃烧。仿佛是凭空而生的天地之力,要把他彻底抹杀!

      这棵树被越举越高,一串恐怖的远比树干和树枝更加庞大的根系被强硬的力道拔出了地面。

      青阳镇上空出现了一个古怪的巨物——一颗巨大的、扭曲的树,连同一串乱麻一般的树根,被地上长出的众多的粗壮的藤蔓,高举到了半空中的月色下。整个镇子反而更安静了,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敢出一口大气。所有已死的人已经沉寂,幸存的人则在装死。

      “根绝,则死。”

      连菱冷冷地说出最后的判决,她回头看了一眼背后呆呆的勾猪,用手一指,说,“你们去砍断他的根,他也就死了。”

      木飞大部分根系都被拔出了地面,但还有一些粗细不一的根与土壤相连。他也依然在疯狂地通过这些根系吸收地气恢复自身的伤势,与青帝龙蛇的缠绕相抗。但这点连接相比,他的需求已经差了太多,只不过在苟延残喘罢了。

      “兄弟们,砍啊!”勾猪拔出剑来,冲到前面,不管三七二十,冲着那些残留在土中的树根就是一阵狂砍。

      034 木飞臣服

      宋如海和木头冲了上来。木头还是树身,手中宝剑挥舞,简直和斧头无异。

      一剑下去,碗口粗细的树根立刻被砍断了一半。

      巫瑕和肥牛过来帮忙了。肥牛经过了突破,已经跃升到筑基二重巅峰,身上的伤势也几乎痊愈了。众人七手八脚一阵乱砍。

      除了勾猪之外,其他人都看不见连菱,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把这个树妖折腾成了这样。也许这个树妖本来就是什么天地不容的怪物呢?也许他的什么术法反噬了自己呢?

      管他,乘机把他砍死!

      木飞感觉自己的生机在迅速地流失,树根处的剧痛也是如大风下的海浪一般不休地翻滚。他与地面的联系已经不如正常的百分之一。如此下去枯死在所难免了。

      身为一个树妖,生于天地间,死于天地间,这本来是无所谓的事。但他不甘死得糊涂。一次瓮中捉鳖的简单任务,何以最终惨烈至此?

      他忽然醒悟了。因为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他的目标竟然会拥有树皇之血。这些无关的人类为了这个树皇拼死搏命,看似愚蠢可笑,其实非也,这是就是气运!树皇这种生命,自从诞生天地之起,就有天地大气运加身,这种气运更不不是他这种凡树所能领悟的!无论陷入如何的险境,天地都会庇佑他,他迟早得借着这无与伦比的大运势回到妖界,一统树族!这也是整个树族的气运!没有了它,树皇就不是树皇,树族的前途也将不复存在!

      而愚蠢如他,竟然为了讨好自己的族长,悍然决定诛杀树皇,想让族长继承皇位,自己也谋得后半生荣华。这是多么让人震惊的短视、无知、蒙昧!他内心泛起了强烈的悔意。

      天命已定,顺天而为,方为智者。他在绝境之中,用低沉的树语喊出,声音犹如滚滚的闷雷:

      “罪民木飞,本该万死。愿意效忠吾皇,矢志不改,求吾皇给我一次机会!”

      在这里他虽然不能完成任务,却能追随树皇。虽然这样也许就永远回不了部落了,但他也将成为新任树皇麾下的第一名臣子。将来树皇回归妖界一统树族,如此巨大的功业岂不是有他的一份?这比苦苦追杀那些先天树体,想方设法回到部落的理想一下子远大了无数倍。

      众生活着不就为了一份希望吗?无论他是一个人,还是一棵树。

      这声音传入木头的耳中。本来奋力挥剑砍树的他内心中忽然一阵悸动。虽然什么“吾皇“之类的奇言怪谈让他一头雾水,但这声凄厉的喊叫却让他内心油然而生恻隐。树皇的血脉天生就对同族有一份仁慈之心。大概也正因为如此,这一支血脉才被众树尊为树皇血脉。

      “你们停一下。”

      “你个木头,你疯了吗?”

      “停一下!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他愿意罢手了。”

      “你信?”

      “我信!”

      勾猪站到了木头一边。因为他询问了连菱的意见。

      连菱说树妖的忠诚就像金石一般难改,更何况是对树皇。他对树皇发过的誓说过的话是绝对不会反悔的。

      树皇?木头居然是什么树皇?所以才引来这么恐怖的怪物?而且木头居然是怪物中的皇?

      这么一大堆内容,他暂时还不能理解,但他知道这些信息的份量。他大致地将这个怪物的来龙去脉和宋如海等人交代了一番。

      “你怎么知道的?”宋如海非常狼狈,他虽然受伤不算太重,但衣服却被神火鼎烧了一大半,几乎是衣不蔽体的状态。现在他看勾猪和木头的眼神也和看怪物差不多了。

      “我当然不知道了。是这怪物自己说的。”

      “他说了?我怎么没听见?”

      “只有木头能听懂!”

      经过一番争论和纠结之后,众人停止了下来。大家基本上认同了眼前的看似荒谬无比的事实,并都同意此事关系重大,要坚决保密。至于为什么这个树妖忽然溃败了,大家都自然地觉得这是“树皇“的神威。木头这个古怪的“先天树体“之中,似乎还蕴藏着他自己都不了解的力量。也许只有在生死关头才会显露出来吧?如果他这个先天树体来自树族之中的皇帝,那么他在生死关头放出了大招灭掉了这个以下犯上的树怪也就不奇怪了。

      对此木头只能尴尬地一笑,他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最后也搞得不是很清楚。

      木飞已经恢复了人身。再三跪拜之后,他发誓要追随树皇。

      勾猪在一旁打量了他半天,这个人依然是一个人,只不过经过恶战之后,身上已经片缕不存,而且满身都布满了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就像刚刚被人用鞭子狠狠地抽了大半宿一样。其实这是青木龙蛇术留下的伤痕,他差一点点就要被这可怕的术法活活绞死。

      这一阵上下打量勾猪其实是想看他身上有没有仙荷。看了半天,他身上除了伤痕之外再无他物。就算他有过随身的东西,估计也在恶战中毁灭了。不过这种实力强大的老妖怪,应该不会完全没有法宝之类的吧?

      不在他身上扒下一层皮来,勾猪可真是心有不甘。就因为这个【创建和谐家园】妖怪的谋杀木头的计划,他差一点点,一点点就死了!要不是刚好在玄市买了丹药,又恰好突破恢复了伤势,他和肥牛两人今晚的那一次刺伤就必死无疑。还有肥牛更惨。宋如海和木头也好不到哪里去。

      “啧啧,“勾猪故意一阵嗤笑,“你口口声声说要跟你老大,一点表示不给就入伙?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没有啊!”

      木飞没有抬眼看他。作为树族,天生就保持着一种对人类的骄傲。他虽然效忠树皇,他效忠的也只是木头体内那一半的树皇之血。对于木头之外的其他人,他虽然不再像之前那么不放在眼里,但也依然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但勾猪说得也不无道理。他虽然不懂人类的这些“江湖规矩”,但他既然表示要效忠,多少要拿出一点表示来。他又冲着木头磕了一个头,说:

      “吾皇在上,若有什么罪臣能做的,只管开口好了。哪怕陛下要罪臣的树核,罪臣也可以当场剖出来献上。”

      木头吓了一跳。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树核,但也知道这肯定是极为要命的东西。而且他生来就没怎么被人磕过头,立刻就感觉折了福寿,连忙把木飞拉起来。

      “没有钱就算了。”勾猪眼睛一转,说,“难道连法宝都没有?比如,一把好一点的玄弓之类的……”

      其实任何法宝都可以。只因为一个多月前大战贺仓实的时候,木头的老列弓被砍断了,他至今心痛不已,勾猪才联想到了拿弓举例子。

      法宝这种东西,就算是筑基境界的修士也可以使用。过不了多久就是外院的排位大战,如果有了法宝,他们取个好排名的希望就大大增加。偏偏法宝又是只有主人自愿抹去其中的魂印,他们才能使用的。玄市上的他们怕上当受骗不敢买。现在一个高手就站在眼前表示效忠,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勾猪岂能不让他拿出几件法宝来“自愿“抹掉魂印?

      木飞抬头看了一眼他的树皇。说到“弓“的时候,木头眼中露出一丝的兴奋。他略一点头,口中喃喃念出一阵低沉的树语,浑身上下泛处处一种暗黄色的光芒。接着他的身体变得虚幻,缩小、扭曲,光芒消失,竟然扭曲成了一张弓,在空中漂浮片刻,落在了木头的手中。

      虽然我没有法宝,但是我可以自己变成法宝来表达我的忠诚!

      “你怎么……”

      木头正在奇怪,忽然感觉木弓的手上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这种震动没发出任何声音,他却能自然地理解这些就是树语:

      “陛下放心,我虽然暂时化为木弓,但灵智不变。如有需要,随时也能恢复原状。何况我身为树族,出现在人界,恐怕被人类修士觊觎。暂时伪装成兵器,也安全了不少。”

      “好吧,那你暂时就不要出来了。”木头也用树语回答。他说树语几乎不用发出声音,只需要手上发出一阵震动就可以了。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有这样的天赋。

      木飞化成的这张木弓看似就是一根从未雕琢的粗壮树枝,被强行弯成了一张弓,弓弦是一种坚韧无比的纤维扭结而成。这弓大小和他原来的猎弓差不了多少,但重量重了无数倍。这倒是更适合他现在筑基修士的体质。拿在手中,他顿时有爱不释手的感觉。

      本来只想从他身上抠下几件法宝来,现在他把自己都变成了“法宝”,勾猪也只得无语,再也不理木头的这一摊子事了。

      035 五行巡防使

      连菱的青帝龙蛇术早已停止,雨却没有停。勾猪发现这落下的雨不再是青木真气所凝结成的灵雨,而是普通的雨滴。

      她和大家一起站在雨中,但只有勾猪能看见她。其实这战之中,受伤最重的应该是她了。

      “你没事吧?”勾猪感觉连菱身体的血都流尽了,现在她的皮肤毫无血色,比纸还惨白。

      “你不死,我便不死。”连菱微微一笑,她还处在感悟金丹之道的喜悦中,似乎忘记了身体的惨状,“我会再度沉睡,暂时是不会再醒来了,即便像这次这样危险,也不能再醒来。以后,你得自己想办法了。”

      勾猪脸上露出一丝愧意,他好像把这女人当成了自己的保命的底牌,而连菱也发现了这一点。她只是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们的命数被强行给联系在了一起。

      “暂时?是多久?”

      “不知。”

      说完之后她的身体变得虚幻,勾猪心中怅然若失,想一把将她拉住。但她的身体宛如青烟,勾猪一手抓了一个空,她的虚影就像风中的烟一样飘散了。

      勾猪有些后悔把她给叫出来。

      他已经忘了是否是自己把她唤出来的,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吧。

      但自己确实曾经故意往树怪身上撞,期望着树怪先对自己下杀手,逼着连菱出来——回想起来这是多么的愚蠢可笑。

      自己一个男人,竟然用死来逼着一个自己也快垂死的女人出来拼命,而且还是像连菱这样无数男人都愿意为她去死一万次的女人。

      自己真是太卑微太可笑了,即便是为了救自己的兄弟,这般做法,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唯一的安慰是,勾猪感觉脖子里边那根青色的藤还在。

      虽然生机很暗弱,但她还活着。

      如果她死了,那他可真是永生都无法原谅自己,而且她也说过,只要他不死,她就不会死。

      他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不管他是什么,是贼也好,是玄门修士也好。他现在只想要变得更强!

      “五年内一定要结丹!”

      勾猪暗暗在心中发誓。虽然这样的誓他发过很多次了,但以前都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但这一次不同了。

      记得连菱说过,如果他结丹了,那么他的真气就可以反哺修罗兰。有了这种真气的反哺,连菱或许就可以更快地恢复吧?

      虽然不确定,但勾猪隐隐觉得,连菱每次出现在他身体之外,都有很大的消耗和损伤。这种损伤需要通过沉睡来慢慢弥补。

      结丹之前,绝不让她再出来了!

      她如果完全恢复的话,是不是就会永远离开了呢?

      要知道,她一个玄门大派的掌门,天下多少人艳羡的绝色宫主,如果不是有龙骸谷遇险的巧合,又怎么可能和他这样青石街上一个小小的窃贼生生死死地绑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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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过满足自己的愿望,无论是金钱还是美女,她的翠玉宫都是不缺的。可惜这些东西,好像对现在的勾猪来说,已经不是那么有吸引力了。

      勾猪低下了头。

      “我们得找个地方去避雨了。”宋如海望着眼前这座残破不堪,随时可能倒塌的客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水珠。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场雨变成了一场货真价实的暴雨。原本的月色转眼就不见了,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闪电的瞬间才变得亮如白昼。

      大风四起,电光阵阵,雷声隆隆。豆大的雨滴劈头盖脸地落下来,勾猪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一处干的地方。雨水流过脸上,迷糊了眼睛。不管怎么擦,雨落不尽,偏擦不干。

      “我们回客栈避雨吧!”巫瑕在雨中大声提议,大雨掩盖了她的声音,大家几乎听不见。

      “不行!”宋如海看了一眼大风中残破的客栈。不但是客栈,连屋后的马厩都已经毁了大半。看这破落的样子,根本不用想会不会漏雨,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他们这次出行是在雷雨众多的盛夏,随身行李是带了雨具的,只不过都放在在这间毁了大半的客栈里了。

      “那去树下避避?”巫瑕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林。无论如何,站在这泥泞中淋雨总不是个办法。

      宋如海连连摇头。

      这个妹子果然是深闺里长大的,竟然连雷雨的时候站在树下容易遭到雷击也不知道。

      “我们另找一家客栈,或者一户人家借宿一晚,“宋如海作了略微合理的提议,“等明早在镇上租马回去。”

      巫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挤到了勾猪身边,把他的手挽住,每一声雷响她都会瑟瑟发抖。一方面是因为冷,另一方面这一晚上她受的惊吓不小。如果可以,她肯定会小鸟依人地靠在宋如海身边寻求安慰。但宋如海对她冷得就像一块铁,好在还有勾猪并不排斥她。

      “我们是不是祸害到这里了。”巫瑕看着电光中苍茫大雨中一片狼藉的客栈和周围。

      “错了,不是我们,是你那木头师兄手下的怪物。”勾猪盯了一眼木头身上背的那只大木弓。这货变成了弓之后,它就变成了一件死物,再也没有任何声息。勾猪甚至不知道自己挤兑他的话他能不能听见。

      这让勾猪很不满。杀了那么多人,搞出这么大事,他倒好,变成一个死的东西然后就万事大吉了。好像他做的这些惨绝人寰的事完全和他无关,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一样。

      “妈的,真应该砍他一刀,把这破弓一刀两段,看他死不死……”勾猪想是这样想,但也不敢真这样做。好容易这怪物归顺了,万一再惹毛他,连菱不在,自己得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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