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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说,有几个南方人在打麻将,赌得挺大,你去管管。
马龙却还是不放心,说,你不就是叫我来做这事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按本市的规定,桌面现金超过五千元的一律没收。
安南说我知道了,这就是我今晚叫你来的目的。任谁问起来我都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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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一上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前的丰老大,赶紧跑过去打招呼。
丰老大说我是来游泳的,都说你们这里的水温低,你带我去试试,不凉的话我就游几圈。俩人就去了游泳馆。因为是上午,游泳馆里空无一人,丰老大却不试水,只看,说,安南你还记得上次吗?就是李铁跟我在包间谈话的那一次?你记不记得我们那次都谈了些啥?
安南已经看出丰老大决不是真的来游泳的,但是又猜不出他的真实意图,就说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不记得了。
丰老大说你怎么能记不得呢?我又认不得李铁,是你替他约的我,李铁是你的战友,他以为那水厂是我的,想找我收购。其实是他以为错了,那水厂是我的一个亲戚开的,所以那天的事就没有谈成,大家喝了几杯酒就散了,我说的不错吧?安南说不错,我想起来了,确实是这么回事。
丰老大这才看安南,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我相信你的记性好,肯定不会记错的。
出了游泳馆,丰老大说这里的水温就是太低,改天再来吧,你给你们的总经理提个意见,该加温就加温,不要死守什么四星级酒店的臭规矩。
丰老大走后安南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发呆,这时候何进敲门进来了,说,连长我想求你个事,我以前的女朋友来了,没事干,你能不能跟小胡说说,让她到咱们这里做【创建和谐家园】?安南的心里正烦着,头也不回地说你瞎球招揽啥?【创建和谐家园】人员又不算编制,你自己不会去找?鸡毛大个事也来找我,烦人!何进就悄悄地退出去了,顺势轻轻地把门拉上了。
午餐的时候何进又进来了,怯怯地说连长,我在外面给你买了面条和水饺,你看是给你端上来呢还是送到宿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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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进说我打过电话了,他说不行。这事你就别再操心了,我再另给她找个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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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待安南去说,小胡下午一上班就主动找来了。小胡说连长,何主管硬要给我塞人,我没答应,不是我不给他这个面子,实在是怕他那朋友的水平过不了关引起客人的投诉。
安南说你做得对,【创建和谐家园】这一块儿都归你管,出了啥事都是你的,咱不能为了面子影响生意。不过我听市旅游局的韩局长说,前几天酒店招待省局的考察团,你的人眼也不睁,讨要小费不说,还硬是要主动给人家“打飞机”,有没有这回事?何总已在会上点我的名了,让我调查清楚后写个处理意见,按他的想法,恐怕是想要更换你的队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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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说还有,市文化局稽查队过两天要来检查,你去通知一下【创建和谐家园】技师,这次一定要把各种证件都备齐,别再让人家挑咱们的毛病。安队长说了,七个证件缺一个都不许再上岗,而且还要对酒店进行罚款,按非法雇工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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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6点,何进与小胡一起来找安南。小胡说连长我考虑过了,要不就让何主管的朋友来试试?
安南面无表情地说这事不用跟我商量,你自己看着办,行与不行都是你的事。
第三章 你在他乡还好吗(1)
保卫部的经理王为民让人捉了奸。
捉他的是副经理刘学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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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是王为民值班,值的是酒店的大班。王为民好心,晚餐的时候他对刘学丰说你回吧,部门的事有我呢。刘学丰就走了,走的时候后院有好多人,好多人都看见他骑着摩托车一溜烟就出了酒店。
王为民从很早就知道刘学丰看不起他,嫌他没文化又缺少手段,对许多人都说在他的手下干感觉窝囊得很。但王为民自己并不觉得副手的这个说法有什么不对,他知道自己不行,光懂得傻干,根本镇不住手底下的那一帮人。他不止一次地去找过何总与老板,恳求把他与刘学丰的位置调换一下。但何总不同意,何总说老板用人自有老板的道理,你底虚什么?王为民就不好一再坚持,心里却总觉得欠了刘学丰一点儿什么东西,于是就在工作中想方设法给他一些照顾。比如说今天,按规定刘学丰是必须在位的,但他还是主动提出让他回家休息,他宁愿自己多操些心,只要对方能够理解自己就行。其实每次轮到他值酒店大班的时候他都会这么做,但刘学丰却从不说什么,连一句谢谢的话都没有。
刘学丰与王为民想的不一样,他觉得王为民对他的照顾是理所当然的,他甚至觉得这种做法是王为民软弱无能的一种具体表现。他不需要他的这种照顾,他需要的是他的那个位置。
保卫部一共有三十六个人,就他一个人没有当过兵,但是那些当过兵的部下佩服的是他而不是王为民。这就更让他从心底里瞧不起王为民,他想老板到底是看中了王为民的哪一点呢?
弄这么个软蛋在保卫部当头儿,保卫部还能有战斗力?酒店里有了突发事件还能够顶得上去?他就决定把王为民搞下去。这种想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因为他越来越觉得如果自己不主动出击的话,自己的提升还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已经找到了搞倒王为民的要害所在,他已经考虑了很久,他考虑的不是能不能搞倒王为民,他考虑的是搞倒了以后会不会对自己产生不利的影响。要是有人觉察到自己的谋划就不好了,那样的话自己的形象肯定就要受损,就算是真的如愿当了经理也不会光彩。但这事又不能委托别人,亲自操作又嫌疑太大,【创建和谐家园】的让人左右为难。反复想了几回,还是决定搞,为什么不搞呢?他在心里问自己,谁让他要在酒店里做这种胆大不要脸的事情呢?
王为民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到今晚会出事。9点多钟的时候他巡岗到了西餐厅,与往常一样,西餐厅的客人不多。他到了收银台,对着收银员刘艳笑了一下,说,今天我值班。然后他就出去了。他把酒店的前前后后都转遍了,除了康乐部之外。他不想去也不敢去康乐部,他害怕碰到安南。安南那个家伙,像个牲畜一样,啥话也说,啥事也做,啥人也认得,他可招惹不起。不光是他,酒店里没有一个经理愿意过问康乐部的事,包括何总。虽然在酒店里他跟安南的级别一样,工资也相同,但他在安南的眼里跟普通员工没有什么分别。安南经常在宿舍打扑克的时候打发他去买烟,就像是指挥自己的手下一样,说,小王,去,买一盒软烟上来。却不给他钱。他也只好去。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会有一天要用得着安南,而安南愿意帮他正是由于他平时在安南面前的谦虚表现。
刘学丰知道刘艳今天上的是夜班。刘艳是王为民在酒店里处的第三个对象,像前两个对象一样,刘艳也是酒店里出了名的美女。但她还是心甘情愿地跟了王为民,尽管她对王为民的艳情十分清楚。王为民的长相不好,还特别黑,就像是NBA的球星尤因一般;不光是这,家境也普通,连个摩托车也买不起。所以酒店里好多人都对他连续不断的情事感到不解,安南就曾经在一个有好多人的场合问过他,他说你长得黑不拉几的有什么好?好几个美女都让你睡了,是不是你球大?王为民当时点了点头,说,就是,我就是球大。王为民这么说的时候,好多人都笑了。刘学丰当时也在场,他也笑了,知道王为民说的是实话。他还知道王为民不光是球大,而且胆子更大,他敢在自己值酒店大班的时候让刘艳到值班经理室去睡。值班经理室在酒店客房的顶层,因为没有窗户,不好出租,后来就成了值班经理室。刘艳去值班经理室睡觉已经不是一两回了,这事别人不知道但是保卫部的人都清楚,因为酒店的每一层楼都设有消防监控,而监控室就分属保卫部管理。王为民自己当然也清楚这一点,但他不觉得什么,他想除非是有人专门跟自己过不去,否则的话不会有人操这份闲心。其实也是,好多知道这事的人包括刘学丰也没觉得有什么,又不是嫖娼,妨谁了还是碍谁了?正因为如此,王为民才没有在这事上设防,刘学丰也才能够顺利地实施他的捉奸计划。
刘学丰返回酒店的时候是夜间两点,他叫醒了正在梦中的值班主管李二小。他说我还是放心不下店里的事,果然不出所料,【创建和谐家园】的睡得跟个死猪一样。起来,跟我去转转。俩人就开始转,最后转到了客房的顶层。刘学丰说咱去看看老大,看看他睡了没有。老大王为民当然没睡,他正在不紧不慢地干活,干得很认真也很专业。其实他早就跟刘艳同居了,根本用不着在酒店里冒这个险,但是刘艳不行,她说她就愿意在酒店里做,只有在酒店里做她才会有【创建和谐家园】。可是今夜她的【创建和谐家园】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打断了,她想这么晚了会是谁呢?讨厌!王为民也这么想,他想千万别是治安队的人来了,那样的话可就一切都完了。他就悄悄地扒到门镜上去看,这一看他就彻底地放心了,站在门外的是刘学丰。
刚开始时王为民以为刘学丰是在开玩笑,立马就把门给打开了,说,你敲得真不是时候,老哥正骑虎难下呢!刘学丰黑着个脸,说,值班经理室不允许无关人员在此休息,你不知道?何况还是个女员工,更是酒店严令禁止的,要是何总或是老板知道了你怎么办?王为民说怕球啥,难道你还会去告我的状?刘学丰说正是,我这就给何总打电话。又说,二小,去,把监控室的录像带取出来,那是证据。主管李二小看出刘学丰是来真的,就不高兴了,他虽然看不起王为民的无能,但是要让他下这种黑手他却是万万不肯的。他说要取你自己去,这种恶心事我做不了。又说,王老大,这事跟我无关,这个球相给我设了一个套儿,要是知道刘艳在这儿打死我也不会来。
最近这几天安南每天都回得很晚,即使是在没人的时候他也不早走,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看书。他在等,等刑侦支队的人来找他,他想他们要是能在夜间来找他那才合意,那样就不会惊动酒店。如果对方非要带他走的话,他就会请求让他自己下楼,出了酒店再给他戴手铐。他还想要是黄副支队长亲自来那就最好不过了,即使要抓,也是来文的,绝不会用武的。今年的“打黑”看来是动真格的了,连丰老大都惊得出动了,其他人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怪不得有人说黑道的事沾不得,一沾就会一辈子都脱不了身。他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了。王龙的事其实并不能把他咋的,马龙的话可以信但不可全信,说他非进去不可,凭什么?不管是烧车还是搞煤台,他从来就没有参与过,他只不过是事后得知罢了,这也要进去?笑话!谁规定他必须知情必报了?就算是作为公民他有这个义务,可是他的安全谁来负责?王龙能为他去烧车同样可以返回来取他的命,他才不愿意去犯这个傻。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李铁,李铁要是落了网,再把砍警察的那件事说出来,那他才真叫是完了,够不上杀头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就在安南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王为民来了,小声说连哥麻烦你,求你帮个忙行吗?
第三章 你在他乡还好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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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为民说不是,是我的私事,连哥你救救我,我遭到刘学丰的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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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学丰没料到王为民会把安南搬来,王为民当时是这么说的,他说你给我十分钟的时间,我自己去找何总把这事说清楚。刘学丰就让他去了,他想【创建和谐家园】的今天再耍什么花样也是白搭,我既然已经这么做了,就一定要坚持做到底。但是安南一出现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他在心里骂自己,蠢货,怎么就把安南这个碴儿给忘了!安南走过来了,看人的眼光就像是锥子。他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连哥,还没下班?安南说我下球个班,我要是下了班你还不把老王给谋害了?又朝屋里喊:刘艳,你走吧!刘艳就忸怩着出来了,经过安南的时候红着脸说了声谢谢。进屋睡觉吧,安南对王为民说,还等什么?王为民不动,也不吭声。安南就笑了,对着刘学丰说看你这个王八蛋,把老王吓成啥了?你今晚这事做得不好,这是小人的做法,你是不是觉得你把老王搞倒了你就能上得去?球!就你这种搞法,老王就是真的让你搞倒了我也饶不了你,不信你试试,老王前脚离店我后脚就打破你的脑袋,让你从此以后再不敢在龙腾出现。这样吧,你请客老王掏钱,咱们到“夜宵城”去喝一杯,这事就算完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又说,还有监控室那盘录像带,你负责在天亮以前把它给洗掉,好让老王同志彻底放心。刘学丰在心里恨透了安南,却不敢有所表现,一脸笑意地说连哥说了我还敢不照办?我是坚决执行决不走样!
从“夜宵城”喝完酒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安南的心情不好也不坏,只是缺少睡意。就决定到外面去走走,一个人。
这城市安南从未认真地看过,他总觉得这是别人的地方,不属于自己。许多与他一样从村里出来的人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地要在城里扎根,并且以融入、征服城市为最终目的,甚至看作是个人奋斗成功的标志。而他不是,这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但他却无法说出口来,包括对玲。有的时候他也想,是不是自己已经在生存的压力之下失去了奋发的斗志?或者是害怕承担什么责任?比如为子为夫为父的责任?又或者是不进则退的懦夫心理在作怪?想来想去他觉得都不是,他不是不敢去面对,而是觉得所有正在进行的这一切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他想要的生活在哪里呢?在村庄。他想他这一生最不应该的就是去当兵,尽管做一个职业军人是他最梦寐以求的梦想。但是他现在知道了,他就是当初上了军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成就,带兵不行,搞政治也不行,顶多也就是个写写划划的文字干事。他现在已经不太羡慕他的那些依旧穿着军装的战友们了,他知道他们生活得比他安逸,但他也知道他们生活得并不一定就比他轻松多少。也许,和平年代的军人就是这样,从一出军校大门的那一天就开始倍加珍惜自己的政治羽毛,所谓的军人之阳刚在他们身上根本就找不到,他们关心自己的政治前途胜过了一切,比如尊严,比如良心,再比如人格等等。他不知道当年蔡政委为什么会那么评价他,说他倒退几十年就会有大作为,他现在想起这话就觉得有些好笑,时势造英雄是真的,但那不是他,他做不了英雄,他只能在生存与生活的夹缝里做一些点缀,就是那点缀,也还是贡献给了别人,真正苦着的,依然还是他自己。有那么一年,好像是在1998年吧,那一年的通阳市乱得一蹋糊涂,抢劫、【创建和谐家园】、杀人越货的暴力事件充斥着城市的每一条大街小巷。那一年他常常跟人干架,有时候是在公共汽车上,有时候是在商店里,但是不管是在哪里,最后被打倒的肯定是他。他是自找的,他去抓小偷,被小偷打下了车。
有女孩子遭调戏,他去阻拦,被打得满脸流血。有一回他受伤很重,伤他的是几个开着豪华轿车的年轻人,那几个年轻人拿了西瓜不给钱,还把卖瓜的老汉给打翻了,他们踢老汉的腰,踩老汉的头,小车上的西瓜滚满了街道。他去制止,他说为什么要【创建和谐家园】呢?不就是一个西瓜吗?年轻人不说话,只冷笑,然后就冷笑着把他放倒了,再然后是扬长而去。他记得那天是下午,阳光灿烂,好多好多的人都围着他看。他想动却动不了,就只好爬,好多的脚和车轮在他的眼前晃动。他觉得爬着其实很踏实,至少要比站起来踏实多了。后来他被警察带到了派出所,警察把他当作了打架斗殴阻碍交通的肇事者,拿了纸和笔给他,做出一副认真讯问的架势,说,姓名?他不语。又说,家庭住址?警察的问话使他一下子悲哀起来,他说你别问了,我是个黑人,无户口,无正式工作,无固定住所,你说吧,你想把我怎么样?警察说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你们这些外来人总是这样不安分守己,既然想在城里混,就得守城里的规矩,交钱,我先给你办个暂住证。
那天晚上他没有去酒店上班,他跟好多战友去了一家小吃店,那中间有几个人已经穿上了公安的制服。他大口地喝酒,说你们佩服我吗?我是不是很勇敢?战友们说是的,你很勇敢,我们做不到的事你做到了,你是我们的骄傲,是我们的英雄。他就哭了,嚎啕大哭,他想你们怎么也会这样认为呢?我算是个啥英雄?在你们的眼里我只不过是个小丑罢了。从那以后他就在心里与那些战友们疏远了,因为他心里明白,他们的人生轨迹已经完全不同,脱离了战场的“战友”二字与日常生活中的其他称呼相比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他们是在用一种俯视或者侧视的眼光在看他,他们早已经没有了耐心或是时间来把他当成是一个真正的战友那样来看待,更不会去关注、挖掘他心底里的那些深藏不露的苦楚了。渴望别人理解实际上是一种自卑的、可怜的、极其软弱无能的表现,他想他的那些战友们肯定就是这样看他的。后来他有了儿子,真好,是个儿子。儿子哭第一声的时候天气已经很凉了,紧接着就是冬天,漫天的雪花还有凛冽的北风吹打着整个城市。常常是在骑着自行车上下班的时候,他看见有与儿子一般大的小孩子,坐在温暖如春的轿车里,看着车窗外的风雪嘻嘻地发笑。这时候他就在心里想,想儿子的现在也想儿子的将来。他想如此温暖如春的冬天他是注定给不了儿子了,他只希望儿子的将来不会是他这个样子,希望他能够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他还想到了许多话,比如不经历风雨怎么见虹、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天将降大任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等等,他想说这些话的人一定是遭受了苦难的,也一定是有着美好期望的,但结果到底如何?是不是如期望的那样?恐怕只有天知道。后来他就给儿子起了一个名字,叫连合国。他是这样想的,他想现在的有车族应该算是富人了,儿子的姓是车上加车,注定了将来是要发达的。“合”则是一人加一口组合而成,个人组成家庭,家庭组成社会,社会就是国家。但是不论怎么说,个体都是最基本的。“国”则是口中含玉,儿子就应该是那口中的玉。
连合国,那该是国之上面的国,集所有国家之大成,是真正可以主宰世界而不是被世界所主宰的。这名字惹来了好多人的笑话,也包括玲。但他还是坚持,他说你让我在儿子身上寄托一点儿希望好不好?哪怕是这希望大了点儿,那又怎么样?我给自己的儿子起个名字还需要找人请示一下?古代还有人叫老子叫孙子的呢,还不都是流传千古?后来他去派出所给儿子上户口,户籍警是个女的,她很不高兴地对他说你搞什么啊?拿儿子的名字开玩笑,你咋不给他起个连统治?他就想给她讲讲自己的想法,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就说,我是老子还是你是老子?户口当然得给上,但是老家的父亲却不高兴了。父亲步行了几十里的山路,到镇上给他打电话,父亲说让你念书你不好好念,现在给儿子起个名字都起不了,你听我的,随便叫啥都不能叫这个,我跟你妈商量好了,就叫连国栋,跟你起的那个名字意思差不多,不过比你那个好听多了。父亲接着说国栋他好吗?生下来的时候几斤?安南说好吧,就让他叫国栋,我这就回去改。
安南当然不敢也不愿惹父亲生气,他是长子,父亲有他的时候也是三十三岁,如今三十三年过去了,父亲已经苍老得不像个样子了,三十亩地一头牛,这就是父亲操劳一生的真实写照。他甚至能够想像得到父亲握着电话的手是多么的粗糙,他的衣裤上肯定沾满了尘土,他的头发一定好多都白了而且很乱。他想念父亲,他想父亲要是能够在电话里骂他一顿就好了,他想听父亲骂他的声音,但是父亲没有骂,父亲说你当爹了,你要老老实实地挣钱,供孩子念书上大学。父亲的话差点儿就要让他哭了,那一刻他是那么地想家,想记忆中家里所有的一切。他知道老家的人都很辛苦,但是也很知足,所以就快乐。那快乐是真实的,是属于自己的。他想他为什么要选择生活在城市呢?难道离开了再回去就真的那么艰难吗?生活在城市里的农民,是的,这是他一直以来就有的感觉。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疲惫不堪,那么的充满了回归的欲望。他想起曾经在贾平凹的一本书里看到过的一句话:我像一个生活在城市里很久的老农民。他读过贾平凹的许多书,但是只有这一句话他记住了,因为那种相同的感觉。而在这样一个夏天的早晨,当他独自走在清冷的城市街道时,那种回归的欲望又来了。他走着,想着,昨夜的那些烦恼也不翼而飞了。有那么几分钟的时间,他恍惚觉得这就是村庄的早晨了,而他,正是早起去田间看望庄稼的那个庄稼人。
第三章 你在他乡还好吗(3)
因为是上午,安南一时无事可做,就决定坐下来写些东西,给汪洋。刚打开电脑,老张就进来了。中午喝酒去?老张说。安南看看表,说,太早了吧?等我一会儿,行不?我想写一点儿东西。老张坐下,说,领导有吩咐,我能不等?又说,我坐这儿不妨碍你吧?安南不答,只白他一眼。老张就一笑,不再吭气,摸出一支烟递到安南的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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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许多说不出口的苦痛/你总是在想/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够读懂我的心情/你还想/若是有爹娘在身边该有多好/那样你就可以酣畅淋漓地大哭一场/这是一个太容易使人迷失自己的年代/城市变得越来越像村庄/而村庄又一直充满了对城市的向往/你从村庄里来/你的根在千里之外的故土蔓延/很久很久以前/你真的觉得那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了/你在那个有着寒风的冬日的早晨告别村庄/那以后的许多年/你一直在想为什么没有回头呢/是否害怕与老娘牵挂的目光碰撞/总是在午夜以后/在午夜后寂静的城市/你在黑暗中怀想那些一去不复返的过往/浅黄色的路途充满了苦涩的忧伤/你在想这就是一生吗/你在想为什么一生的感觉短暂而又漫长/你在城市的街巷里漂泊/你的身心在任何季节里都游移不定/即使在梦中/你的身躯也躺成一个长长的叹息/无法选择无法预测/你的心永远都在寻找安全的着陆……
安南还想继续写但是写不下去了。他突然觉得这是些纯属倾吐个人心声的话,好像是专门为了博取他人同情似的,没有丝毫的实际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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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把安南吓了一跳。他已经忘了办公室里还有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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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一脸的认真,说,我也有同感呢,真的,有几句话跟我心里想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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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说去年回老家过年的时候我是坐飞机回去的,那是我第一次坐,我让老婆跟我一起走,她不肯,怕花钱。(老张的老婆也在龙腾干活,是足疗技师)后来老婆回到村里的时候,关于我乘坐飞机的事已经在村里传遍了,她就狠狠地把我骂了一顿。我不服,我说我出门搓澡快十年了,啥时候这样享受过?再说了,不就是一千多元钱的事嘛,也值得你大惊小怪?没想到我这最后一句话却让她更恼了。她说一千元还不叫事?你一年能挣几个一千元?一千元你得搓多少个胳膊和大腿?老婆说着说着就哭了,我的心里也难受得很,她的话勾起了我最不愿意回想的事情,我的脑子里一下子就充满了形形【创建和谐家园】的男人裸体,那场面就像是一个屠宰场,我满眼都是高低胖瘦的各种肉条,包括活动着的我、挥汗如雨的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在我临死的时候,我才可以彻底地摆脱这些白花花的回忆。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村支书和几个村干部都到我家里来喝酒了,我给他们喝的是通阳市的本地酒,酒的名字叫“极品北方烧”,四十元一瓶。烟也是好烟,硬盒“中华”,都是客人们平时零给的,一年下来也攒了差不多一条。喝着抽着,抽着喝着,慢慢地大家就都醉了。
村支书说老张你行啊,这几年村里就你还可以算得上是个能人,不光是挣了钱,大世面也见得多了,跟你坐在一起喝酒我们都觉得有些配不上你了。村支书还说,你看看你,“中华”烟都是整条整条地买,咱这村里谁能跟你比?绝对没有。还有这酒,光看这包装就知道挺贵,你给我们说说看,这酒得多少钱?我早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按我以往的酒量本不至于如此,但是那天晚上奇怪得很,我似乎是一沾酒就醉了。我在村支书的问话中摇晃着身体,我看着他,眼前出现的却依旧是那一片白花花的场景。我说支书啊,这酒其实并不贵,才四十元一瓶。这话一说完我就哭了,我觉得我必须得哭一场,在老家,在父老兄弟们的面前。不然的话,等到过了年,开了春,我就又得开拔,那时候我还能再到哪里去哭?我还能跟谁去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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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就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说,不讲这些了,咱们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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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说领导对我好着呢,说实话,我挺感激你的,在你的手底下干,我们这帮人都感到特别的踏实。
安南说啥领导不领导的,咱们是兄弟,今天喝酒我请你,咱俩都放开量喝,争取喝他个一醉方休。
第三章 黄色里的黑道 (1)
小黄带了两个小姐来找安南。两个小姐安南都没有见过,年轻,模样也不错,就是妆化得过浓了,给人的颜色感太重。小黄说她们是来报名的,你看看行不行?安南就很认真地打量了一番,从头到脚,然后说好吧,没啥不行的,给她们讲讲咱们这里的规矩,入乡随俗,找两个老的带带她们,别再像前几次那样,多了新面孔麻烦也跟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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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副支队长是前天晚上带人来找他的。黄队的话很直接,他说你讲一下王龙那天晚上跟你说了些什么?你给他说什么了?安南说我好几个月没有见过他了,那天他是到了楼下以后才给我打的电话,他对我说他发财了,要请我喝酒,还要我看他开来的汽车。那天晚上的客人不少,离不开,我就带他去了我的办公室。在办公室,他对我说他最近要出一次远门,估计要走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是来找我喝酒道别的。但是等我把酒拿来的时候,他却不见了,连个招呼也没打,我想他肯定是突然有了什么急事。因为忙,我也就没有太在意,想他出去一阵还会再回来的。可是等到快要下班了他还不见,也没有个电话,我就打他的手机,不通,他关机了。那天的情况就是这样,你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黄队问,没有了,我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安南就假装试探性地问:怎么,王龙犯事了?黄队说你瞎关心啥?看不见我们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的?也不懂得安排我们洗个澡?安南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这就带领导们去洗,待会儿的酒菜也由我来安排,算是弥补我的失礼之过。黄队带人来过之后,安南的心里踏实了不少。随手就拿了放在桌子上的营业日报表来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就看出了大问题:歌舞厅的收入连续三天都在下降。就赶紧叫来小黄问,收入降了这么多,怎么回事?小黄说还是老问题,小姐们都太老了,留不住客人。安南就重又捧了营业日报表细看,果然是,客人的数量并不见少,只是消费的金额大大地降低了。怎么办?就这么任其发展下去?安南再问。小黄说来报名的小姐一直就没有中断过,关键是都干不长,咱们这地方的客人要求高,一般的年轻小姐根本伺候不了,没那个耐心。安南知道小黄说的是事实,现在出来做事的小姐与以往的相比,敬业精神差的远多了,根本就不愿意下苦心去钻研业务,宁愿在档次低、环境差的洗浴场所干,也不愿到酒店里的歌舞厅去坐台,嫌麻烦。这倒是真的,尤其是龙腾的客人,对小姐的要求就更高,能唱能跳能喝酒是最基本的,还要挑剔小姐的谈吐与举止。而在外面的场合则不同,客人图的是爽快,小姐图的是简单直接,看中了就放倒开干,三下五除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枝节与程序。小黄看安南一筹莫展的表情,就说键是老客人,说出来的话都很难听,说咱们养了一批大妈大嫂,做小姐她妈都嫌老了。安南说我知道,咱们现在在外面就是这名声,我看新人养不住咱就别在这方面再费心了,在老人身上多想办法,比如“花活儿”,只要客人有需要,你就让她们放开了做,我再琢磨一些别的招儿,看看能不能见效。
安南现在想的就是这个问题。王龙的事他已经不再多想了,管
他的呢,保住手里的饭碗才是最重要的。其实不光是小姐的问题,桑拿那边也有不少方面需要改进,比如搓澡与【创建和谐家园】,就需要很认真地抓一下。可问题的关键是自己不懂,光强调纪律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抓了几回都抓不到点子上,这种情况拖延的时间长了不光会让人看出自己的真实来,而且还会让人在心底里嘲笑自己的无能。看来自己确实是要出去转转、看看了,得切身体会、比较一下,不能让老张与小胡拿几顿酒菜就把自己给敷衍了。还有电子洗肠,这个项目该上也得上,听说“名都浴谷”推出以后的收效就很好,不说别的,最起码让客人多了新鲜感。再就是主要管理人员的自身问题,何进表面看来是热情十足,可那热情却总是让他有一种做戏的感觉,不能让他踏实。小黄也是,顺从倒是顺从了,可在解决问题方面从来就不主动,完全是一副“看你怎么办”的态度。何总就更不好对付,虽然明面上对他的表扬不少,但他知道那都是顺势而做出的行为,他的处境好与坏,全部取决于部门经营业绩的稳定与否。他清楚何总一直对他盯得很紧,只不过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对他开刀罢了,真要是业绩滑坡的话,那就什么问题都会出来了,他就得为自己当初的“怒骂”行为付总账。他相信何总一直在心里记恨着,在寻找、等待收拾他的机会。坐在办公室里的安南来回这么一想,就觉得到处都是问题,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处先下手了。
夜晚下班的时候,安南叫小黄到办公室。他说我想了一个点子,就是把现有的小姐区别划分,分为三类。第一类是生色性感的,突出显示现代流行女性的特点;第二类是美丽哀愁的,主要表现的是女性的古典与柔情;第三类是良家妇女型的,集中烘托传统妇女的善良与实在。然后我们就根据类别制作三个类似菜单一样的精致卡片,这样的话我们就不必再让客人反复地挑选小姐,三张单子在手,所有人马一览无余,不光省时省力,而且给了客人充分自如的斟酌时间。比如客人要选的是第一类,那么我们就要在这张单子上简单标明小姐的一些个人情况,年龄、姓名、籍贯、爱好与特长等等,再附加一张面目朦胧的小照。单子也要有名称,就叫“精点经典、精品经品”。小姐的名字当然也得换,一定要与所列的内容相符,举个例子,第一类可以选择使用这样一些名字,比如说瘦马、含玉、绝杀、娇点、嫩雪、山水相依、波涛“胸”涌、“丘”高气爽、决不低头、随心所欲等等。第二类相对来说就要叫得文一些,可以叫红袖添香、似水流年、望穿秋水、点缀夜、港湾、随意道来、记忆犹新、江南雨、黯然失色、叹息、“五四”女生等等。关键是第三类不太好弄,我想了几个,你听听这么叫行不行?无家可归、老乡、良心、千万别这样、一筹莫展、远山、憾事、尽在把握、安慰、缺心眼儿等等。这还不行,还得有与名目相匹配的服装和语言,要让小姐们下工夫进入角色,然后表演才会生动逼真,才能勾起客人的“性”趣,才可以收到好的效果。
大体说来我的想法就是这样,你现在就去召集小姐,先让她们根据各自的实际情况对号入座,入不了行的你负责把她们的想法与特点归纳一下,交给我来重新编排。你的工作还有一点,就是要对这所有的名字都有一个透彻的理解,还要交代给每一个员工,好在给客人推荐时能够做一个充分全面的介绍。小黄一直在全神贯注倾听,听到这里她笑了,说,还有吗?有啥想法就都说出来,我好一并去安顿。安南说还有,就是被客人点中后的具体表现,比方说第一类的“波涛‘胸’涌”,首先胸大是肯定的,但是其他的行为也得跟性感有关,客人让唱歌,你就不能让她唱《杜十娘》,要唱现代的,煽情的,具有挑逗性的。比如《朋友,别哭》这首歌,就不能唱原词,要改了唱,怎么唱呢?就这么唱:有没有一杆枪,能让我不遗忘?看一看大千世界原来长短都一样;有没有一个夜,能让我不饥荒?看……安南还要说,小黄已经笑得不成样子了,边笑边说这词没有哪个小姐能编得出来,还得你亲自动手。安南说编词简单,关键是不能乱了套,你要是让“无家可归”去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那就不对谱,要唱也只能唱《花心》或是《晚秋》,最好是潘美辰的《我想有个家》,这样才能跟她的名字与类别靠上边。总之,这事我们要做的话就一定要做细,任何环节都要考虑到,不然的话还不如不做,你说呢?小黄摇头。安南说,不行?小黄盯住了他说不是不行,太行了,我就是有点儿琢磨不透你,搞不清你的肚子里到底还藏有多少的才华。安南说这叫什么才华?纯粹是狗急跳墙的无奈行为罢了。
安南的这个想法在一周之后就开始实行了,效果还可以,美中不足的是归入第二、第三类的小姐们表演起来有些失真,服装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主要是待客中的语言与行为,经不起考验,往往是坐了不到十分钟就露馅了。小黄说提供小姐点单这种形式客人还是非常欢迎的,再不用一个个的轮流叫来小姐挑选了,双方都省时又省心,而且还减少了被退小姐的那份尴尬。尤其是你起的那些名字,客人看了就叫好,说咱们这里一定是藏有高人。那些歌词也都改编得不错,关键是唱歌的小姐表情跟不上去,客人还没有笑呢她倒先笑得直不起腰来了,这就破坏了客人的兴致。安南打断她说那你就抓紧时间领着她们练习,不要枉费了我的一番心血。小黄说你放心吧,不出一个月,我保证把她们都训练成让你满意的演员。你等着瞧好了。
狡猾的何进。安南想,他怎么能骗我呢?他怎么敢骗我呢?
何总下午在会上说的时候安南还嘴硬,他说绝对不会的,我的部队我清楚,他们没有这个胆子。何总说你以为你是谁?绝对?这世上有什么事是绝对的?你不去调查怎么会知道没有这事?说这话的客人跟酒店又没仇没恨的,难道会凭空捏造?安南不愿惹何总生气,说,散了会我就去查,如果是真的,不论是谁我都会让他立马滚蛋。
第三章 黄色里的黑道 (2)
安南把小胡叫到了办公室,说,有客人投诉【创建和谐家园】小姐在房间里推销卖淫,就是昨晚的事,你去查一下,尽快给我一个结果。
小胡说这事不用查,我知道是谁干的,肯定是小星。
小星就是何进的那个女朋友,小胡说她根本就不是做这行的,她是个小姐。
安南说她是不是小姐你怎么知道的?这事可不能乱讲,要是何进听说了还不得跟你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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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进掏烟给安南。安南不接,说,你把小星的事给我说说,我要听真话,小胡给我说她原先是做小姐的,是不是真的?
何进说小胡说的没错,她是我的老乡,做小姐好多年了。我是在城郊的一家小旅社认识她的,因为是老乡,她就照顾我,陪完我之后只收我五十元钱。那时候我钱紧,连五十元钱也掏不起,她就不让我走。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就给她留了一个朋友的手机号码,让她以后有机会到市里来找我,我还她双倍的钱。我本以为这事过去了也就算是了结了,没想到她还真的找我来了,每天缠着我,非要在咱这酒店干,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给她安排。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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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进说开始我也是这么说的,是她坚持说要做【创建和谐家园】,说是做【创建和谐家园】来钱更快。当时我也不知道她的想法,后来有一天她给我分钱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借着【创建和谐家园】的名义陪客人在房间里做“特服“。我劝过她,可她说没事,用做【创建和谐家园】的钱做“特服”的事,客人们省了钱,只会偷着高兴,根本不会有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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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一惊,然后在心里飞快地计算了一下,说,你也相信她说的话?她才来了多长时间?仅靠做【创建和谐家园】的钱能挣得了这么多?做一次【创建和谐家园】才有多少钱?最多也就是一百四十八元。如果除去酒店的抽取,技师每次可得六十元,你算算,就分给你的那些钱她也得做将近六十回才能挣回来,再加上她的收入呢?那得要做多少回?可能吗?那不是比街上的猪肉还便宜?真要是像她说的那样,二三十元就让人搞一回,她肯?这里面没有鬼才怪呢!何进不吭声了。低垂着头,一副可怜相。安南说其他的我也不想多说了,何总等着跟我要结果呢,我是帮不了你了,你跟小星一起走吧。
何进闻听此言,“扑通”一声跪在了安南的面前,泪流满面地说连长你救救我,我不想走,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我一定改,一定不再给你添麻烦了。安南不动声色,淡淡地说这事我先压着,你去上班吧,明天咱俩再做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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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说那你就一直跪着吧,我出去洗澡去了,通知小黄,有事打我的手机。
安南天生不喜欢洗澡是出了名的,圈子里面的人都知道,所以“城乡休闲中心”的总经理尤小刚对安南的到来感到很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