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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件事的说法有很多,众口不一,说的人都各有自己的一套道理。但是这说法当中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这一次来抓捕丰老大的警察都是从省里特派的,领头的就是省公安厅的一个处长。这次行动还有一个专门的代号,叫做“灭丰计划”。
那天晚上没收的赌资安南是清楚的,一共是二百四十万。但马龙说赌博的事只不过是碰巧,抓捕丰老大的事是省厅直接布置的,在这之前市局根本就一点儿都没有得到消息。又说,丰老大的事你千万不要瞎打听,省纪检委都插手了,抓他的那天同时对他的家进行了搜查,仅存折就有四十多张,加起来三千万还多,这还不算他的车辆与其他的固定资产。因为丰老大的被抓,到棋牌室玩牌的客人一下子就少了。
何总说怎么办啊,安南同志?再这么下去可不得了,又要回到一年以前的水平上了。
安南说你逼我我也没有办法,我的力量已经用尽了,要不,你就去请一个高人过来顶替我好了。说实话,这工作我是一点儿都不想干了。
何总说你不想干也不行,这是酒店的需要。就像你常说的那样,拿人钱财,为人消灾,所以说你有责任也有义务继续干下去。
安南说你千万别这么说,就算是酒店需要也得问问我个人愿不愿意,我就明白地跟你说吧,我想调换工作,工资多与少都无所谓,只要是离开康乐部就行。如果没有合适的岗位,我就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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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说你都决定了还找【创建和谐家园】啥?想走就走吧,这地方又不值得你留恋。
何进说我留恋你啊,连长,不管怎么说你总是帮助过我的。
别说这些没有用的话。安南说,你是不是找到更好的地方了?
何进说没有,我联系了几个小姐,准备到一家宾馆去干,所以说以后少不了还得麻烦你,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大哥了,你可别到时候不认我。
安南说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拿一个纸老虎当大哥,你不怕人笑话我还怕人小瞧呢。丰老大都被抓了,通阳市从此以后再没有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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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说别在我面前耍花枪,想说啥就尽管说,搞这种女人相做啥!
何进说你照顾了我这么久,我想表示一下我的谢意,领你出去放松一下。就咱这通阳市,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安南突然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又点了一支烟,说,你领我出去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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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进说那是必不可少的内容,我既然领你出去,就得让你享受到全方位的服务。花费多少都无所谓,只要你能够高兴就行。
安南说你有这个心意我就很高兴了,没有必要非得去实施一下,花几百元钱去买三五秒钟的快活,你情愿,我还舍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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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总说你不想干也得有一个原因吧?是不是嫌工资低?
安南说没什么原因,我就是不想再干这一行了。如果非得要有一个说法,就是【创建和谐家园】怕了,夜夜做恶梦,我担心自己再这样下去会短命的。真要是那样的话,儿子和老婆将来靠谁养?何总说我把你的话与老板说了,他让我转告你,如果你坚决不干,就再坚持两个月,等找来合适的人手你再离开。又说,通阳宾馆的马路广告是不是你给出的主意?
安南点点头说,是的,那儿的客房部经理是我的朋友,找了我好多回,我就给他们出了这么一个主意,纯属帮忙,没别的意思。
何总说帮忙也不能帮同行,老板要是知道了会不高兴的,毕竟你现在还是龙腾的人。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南不吭气。他讨厌何总说话的这种口气。他在心里想,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必要非得告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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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阳宾馆的总经理姓赵,这位姓赵的总经理对龙腾的系列广告很感兴趣,经过多方打听,最后才弄清楚所有的文字策划全都出自安南之手。他原本是要直接去找安南的,后来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妥,首先是自己放不下架子;其次是大家都是干酒店的,就是真的去找了也不见得会有效果;还有就是听说这个人很牛,行业观念极强,轻易不会犯忌。所以这事就暂时放下了,只是在心里记挂着。后来有一天,不知是因为什么事牛燕突然就对他说起了安南,说安南是她极好的朋友,也可以说是极忠实的情人。牛燕对他说安南是她的情人时他还有一点儿不太相信,牛燕说我用事实证明给你看,只要一个电话打过去,立马就可以让他出现在我的身边。他听牛燕这么一说不由自主地就笑了,说,这很好啊,你帮我一个忙,请他来给咱们做一期很特别的广告策划。
安南对找上门来的牛燕是这么说的,他说按道理讲我不能做这种事,有胳膊肘往外拐的嫌疑,但是呢,既然你们刻意来找我,这就说明还是看得起我,就为这个,我做了。不过我得问清楚,你们想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的,是社会效应呢还是经济效益?牛燕说你问我我也说不清楚,我们领导说了,只要是新奇、特别就行,其他的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安南说这好办,我给你们设计一期马路广告,简单得很,选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找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员工,带几桶黄色的油漆,专找交通要道,最好是十字路口,就在那路面上刷几个醒目的字:出门细思量,平安就是福—通阳宾馆。这件事我去年就琢磨过,也找了所有的相关部门,但是没有一家可以给我一个是与否的回答。不过我相信,这事第二天就会在全市闹得沸沸扬扬的,而这正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因为只有这样,宾馆才有理由通过新闻媒介给广大市民一个合理的说法。当然,刷上去的字最后肯定得再把它清除掉。所以宾馆方面还得选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组织所有可以组织的员工,最好是全员出动,进行路面清洁。做这项工作的时候一定不要忘了邀请记者,尤其是电视台的记者,因为我们的目的是要尽可能地加深市民对宾馆的记忆。因此,我们不光是要清洗字迹,而且还要把主要街道的马路护栏包括交通岗都彻底地清洗一遍。这还不够,宾馆可以出资三万元,制作三万条红色的三角小旗,把路面上的那两句话印在小旗上,一夜之间插遍通阳市的每一条大街小巷,让所有的市民在第二天一出门就可以看到通阳宾馆红通通的问候,而且是被那问候包围着。你想想,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效果啊?!但是有一点需要提醒,那就是一定要提前取得市政广告公司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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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说违法的事我会让你们这么干?要是不放心,你可以给相关的部门打电话咨询,记清对方的姓名与回答,这样就可以在事后给质询的人们一个合理的说法了。
这事一点儿都没出安南的预料,因为这路面广告,通阳宾馆最起码在三月份成了通阳市人民争相议论的话题。
在龙腾,何总是第一个问起安南这事的人,安南如实说了,但他不愿意回答何总的第二个问题,因为何总说话的那种口气让他感觉特别的不舒服。什么叫老板会不高兴?有啥值得不高兴的?老子打工挣钱,又不是卖了身的奴隶,难道连帮朋友一点儿忙的自【创建和谐家园】都没有了?还说什么“毕竟你现在还是龙腾的人”,【创建和谐家园】的不是个东西,我不过是提了一个调换工作的请求,他却顺势就把我当成局外人来看待了,好像是盼着我早一点儿在龙腾消失似的,我又有哪一点儿妨碍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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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球相,我就不相信抓不住你的把柄。安南在心里愤愤地想。
市公安局治安支队给酒店发了一个通知,通知酒店派一名管理人员参加每年一次的定期培训。培训的地点设在郊区的“温暖旅社”,为期三天,每人需交付食宿费与授课费共计八百元。通知发到了酒店的总经理办公室,何总看了以后就给安南打电话,让安南去参加。安南不愿意去,他说何进走了,剩下小黄一个人我不放心,能不能派别人去?何总说这种培训就是针对康乐部门的,别人去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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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培训的一共有一百多人,大都是桑拿洗浴场所的经理。
授课的是刚刚从治安支队退休的政委,姓胡,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头儿。
胡政委讲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宣布培训结束,告之剩余的时间由大家自主安排,但是有一点,活动的范围必须在旅社之内。
熟人很多,尤小刚与苏强也来了,坚持要与安南住一个房间。
吃饭的时候很热闹,十人一桌,菜还可以,遗憾的是没有酒,众人就拍桌子。马龙大声说不要起哄,老规矩,谁要是想喝酒自己掏钱。马龙说完就坐到了安南的身边,说,连长,喝点儿啤酒?我请你。尤小刚说马哥,你这不是骂我们吗,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平时想请你还逮不住机会呢,你就说吧,你想喝啥?咱拣最贵的上。其他的人也跟着嚷嚷,说,尤小刚你想干啥?是不是欺负我们没钱?马哥,咱先不说谁付钱,这三天你就敞开喝,随便玩,这么多的弟兄,就怕你轮不过来。有的提议:从今晚开始,每人从本单位调两个绝代佳人过来,供马哥选择,剩下的呢,咱们就相互交换使用,谁也不能有所保留。还有的说,马哥,你给我们断定一下,要是真的上纲上线,我们这些人得判多少年?马龙说没有什么多少年的事,【创建和谐家园】都是最低的。安南一直静静地坐着,一句话也没有。尤小刚碰了一下安南,小声说,老连,你想啥呢?你看看马龙,多给你面子啊,你也不表示表示?安南说我表示个球,我自己喝酒还没钱呢。马龙就搂住了安南,说,老连,连合国现在怎么样了?儿子住院也不通知我,这样吧,改天我专门到家里去一趟,弥补一下。安南说我不想再在这里待了,下午就回去,你跟支队的领导们说一声,反正该交的钱我都交了,你看行不?马龙说你随便,用不着跟他们说。又说,是不是家里有事?安南说没有,我就是不想在这里待。
一吃过中午饭,“温暖旅社”门前的车突然多了起来。来的全都是出租车,隔几分钟就是一辆,载着长相各异的小姐,很有点儿春色连绵的景象。南还是决定要走。苏强要开车去送,安南不让,说你喝了这么多的酒,我怕出事。尤小刚也下楼来送,手里抓了一大把的零钱,高声呼喊着要给安南打车。安南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这哪里叫培训?纯粹就是“骡马大会”,杂交配种中心!尤小刚说我就知道你会感觉不舒服,这有啥呀?大家还不全都这样,在什么样的位置就要做什么样的事,狼狈为奸的事得干,同流合污的事也得做,你瞎球清高啥?你以为这样做就能把你给显出来了?要不怎么说你这人就老是找不到快乐呢,关键就是你的生活观念不对头。乐趣乐趣,你不敢去尝试快乐怎么会活得有趣?安南说你少给我上课,你乐你的,我走我的,咱们谁也别影响谁,行不?尤小刚靠近安南,将钱塞进安南的口袋里,说,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我敢保证,你要是像我这样银行里放着七十多万,而且还在一直源源不断地增多,你就啥球的忧愁和烦恼也没有了。你信不,钱越多,人才会活得越真实?相反也是,只有那些没有能力构筑起经济长堤的人,才会拿一些很书面的东西来替自己的无能遮羞。安南认真了,说,你说的很对,钱可以解忧,也可以使人活得很放松,这些我都承认;但是你也要相信,不顺从、不随从绝对不是为了遮羞,真要是遮羞的话,劳动最光荣,我早就回老家种地去了。有句老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告诉你,我就是那一只最特别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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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说我特殊,他们嫌我碍事,就把我打发回来了。
何总说你回来得正好,我找小黄问点儿小姐方面的事,你也一起坐下来听听,小黄谈了不少她的看法,我听了以后觉得挺好。
安南说你们谈吧,我不听了,桑拿部没有主管,我得去看一下。顺便问一声,招聘主管的事是不是可以打一个广告?何进走了都快一个月了,人事部也补充不来人,效率太低。
何总还想说什么,但是安南已经掉头走了。
小黄的神情表现得很不自在,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何总也无话,干坐了一会儿,看看表,又拿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站起来,说,忙你的去吧,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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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现在跟他们已经很熟了,熟到了什么话都可以说的地步。
他们一概把安南称之为连哥,常常在夜间给他打电话,约他出去喝酒或是听歌。他们并不忌讳自己的身份,而且常常在喝酒的时候提起自家的娘们儿,请求安南给予关心和照顾。他们都是真正的夫妻,并不是人们常说的那种露水鸳鸯,之所以走上这条路是因为除此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好干的。你说我们该干些什么好呢,连哥?他们总是在喝多了的时候这样问安南。
安南当然没有办法给他们指点一条明路,他只是对他们说做这行挣钱很不容易,所以说花钱就得更加仔细,一个月一万多,一年下来就是十几万,这样攒上几年,一辈子也就够了。他们还总是给安南买东西,一个人买了,其他的几个人也跟着买,生怕落在别人之后似的。他们买的那些东西都很上档次,八百多元一件的衬衣,三百多元一条的领带,还有五百多元一个的剃须刀。安南总是拒绝,他们就生气,用东北人特有的那种热情与真诚逼着安南接受。有的时候是在半夜时分,正在喝着酒的时候他们的娘们儿就下班了,于是就跟着一起过来喝,分坐在自己男人的身边,不说一句话,很安静地坐着,很长时间才端起杯来喝一小口酒,与在酒店里的表现完全不同。他们会当着安南的面问女人当天的收入,不论收入好坏,他们总会给自己的女人点一道通阳市出名的“锅仔羊杂”,特别安顿服务员在锅里面放好多红红的辣椒,然后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女人满头大汗地吃了一碗又一碗。他们与她们并没有觉得自己所从事的行业有多么的低下或者是肮脏,或许原先曾经有过,但是现在已经彻底地没有任何的感觉了。他们甚至活得踏实,活得快乐,活得两情相悦,至少在安南看来是这样的。
安南之所以愿意跟他们一起喝酒,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没有压力,很放松,是那种彻底的放松。有一回是一个女人过生日,她的男人在一家大酒店里定了一个豪华的包房,满满的一桌酒菜,特别大的一个蛋糕,好多同行的男男女女们都来了,带着各种各样的礼物。安南带的礼物是一个小巧玲珑的CD随身听,他说出门在外,想家的时候可以听听歌,减轻一些心中的孤单与寂寞。那一回的生日宴搞得盛大而又热闹非凡,所有的人都是那么的投入,尽情地唱歌、嬉戏,说一些荤的或者是素的笑话,把宴会的气氛推向了一个又一个【创建和谐家园】。安南坐在正席的位置,起初还有人跟他打招呼,很恭敬地给他敬酒,慢慢地他就不在众人的视线中了,他成了被彻底遗忘的孤家寡人。安南想,这才是真正特殊的一群,他们有他们的世界,他们有他们的快乐,谁敢说他们不是很真实地活着呢?而自己,居然坐在了他们的当中,甚至是被感染着,被吸引着,这到底是怎么了?是自己自甘堕落呢还是因为这世界原本就没有什么高尚与卑下的区分?
小黄进来了,远远地站着,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慢慢地踱到了安南的跟前。连长,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讲。小黄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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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说是何总主动来找我的,他问我你最近以来的表现,我什么都没说,真的,我可以找他来跟你对质。
安南说你想多了,他是总经理,只要是工作上的事,他随便找你问什么都是正常的。我也实话给你说,康乐部我是不想待了,我已经向何总提出了调换岗位的请求,不行的话我就辞职;所以说你用不着那么提心吊胆,好像我这人的心胸多么狭窄似的,照你这一年多对我的了解,安南我是这样的人吗?
小黄说我就是怕你误解,以为我趁你外出培训在背后生乱,我决不是这样的人,连长。
安南站起来,拍了拍小黄的肩膀,说,忘记你对我的评价了?——天真、善良、实在,有你说的这话在前,我就是装也得装出个样子来。你去上班吧,这段时间没有补充主管,我又有了退意,这是你集中表现的最好机会,别因为我的情绪分心,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北京人的做法,跟你没有丝毫的关系。
小黄这才彻底地放心了,脸上也有了笑,说,吧台有客人剩下的半包多“中华”烟,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来。
老板从北京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姓纪,是来接替安南的。
这些天来,安南每天都沉浸在世界杯赛当中,看完了直播又看转播,异常的疲惫。
虽然歌舞大厅里新添设了两个特大的背投,但是看球的人并不多,除了有中国队参赛的三场比赛之外,其余的场次并不怎么引人关注,大厅里总是稀稀落落的,根本就没有事先预想的那种效果。安南却是场场必到,有时候甚至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要一瓶啤酒,边喝边看,一直到球赛结束,然后再慢慢地起身离去。
那一天是6月31日,世界杯赛的最后一场球。好多住店的客人都到康乐部来了,把歌舞大厅挤得满满的。安南站在吧台跟前,不时地为巴西队员的出色表现握拳高呼。这个时候何总来了,领着新来的纪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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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总说这是新来接替你的纪经理,想跟你谈谈。
安南伸出手,说,欢迎欢迎,我听总办的人说了,你是老板亲自带回来的。走吧,咱们到我的办公室去说。又说,应该是你的办公室才对,我该退出了,你才是这里的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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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总在第二天的管理会议上代表酒店管理当局宣布了纪经理的任职通知。同时任命的还有安南,他的新任职务是总经理宣传助理。这个职位是专门为你设立的,何总说,相当于酒店部门经理的级别,在我的直接领导下开展工作,具体的工作内容散会以后我再给你细讲。安南说我不在意职务与级别,我就是想当着大家的面问一句,我能拿多少钱的工资?何总说你的工资问题老板没讲,我也没问,等你与纪经理交接完了再说。安南只好不再追问,脸上是一副明显不满的模样。
有关交接的事项安南早就准备好了,人、财、物每一项都写得清清楚楚的,连同本部门一些重要客户的通讯录,一起交给了新上任的纪经理。有什么疑问你就随时来问我,安南说,该我做的我一定会做到底。
因为安南的一再追问,何总只好在快到中午的时候去找老板商量安南的工资问题。老板说我这人最讨厌有人跟我讨价还价,你去告诉安南,工资保持原样,而且以后也不会再变,他要是不接受就让他走人。
何总把老板的原话转给了安南,安南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的,麻烦你转告老板一声,我不干了。
何总说你别赌气,仔细想想再做决定,这话要是一说出口可就不好再往回收了。
安南说不用再想了,我这就把个人该交的东西整理一下,下午就走。
何总急了:你忘记酒店的规定了?就是真的要走也得提前写辞职申请,你这样说走就走,我怎么向老板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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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总说你跟酒店签有劳动合同,就这样一走了之,不怕惹麻烦?
安南说劳动合同算个球,要怕也是他怕,我一个打工的怕球啥?
何总说这样吧,中午饭我也不吃了,你简单写个东西,我去找财务和人事经理,突击处理一下你的事,然后再报董事会,看看老板怎么说。
安南说不必了,我不会写的,从现在开始起,我不再与酒店有任何的关系了。又说,今天是7月1号,昨天刚发完工资,我与酒店是两不相欠,你跟财务部的经理说一下,把我的押金退给我,如果不退,我就把酒店配发的手机带走了。
何总说押金肯定会给你的,但是今天绝对不行,你也知道酒店的规定,别为难我,这事我作不了主。
安南说你作不了主就找老板,别耽误我的时间,你现在就给老板打电话。
何总长叹一声,递一支烟给安南,说,你要走我也拦不住你,你把手机留下,你的押金我个人先掏给你,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最好跟老板打个招呼,不管怎么说老板待你还是不薄的。
安南把何总递过来的钱点了装起,说,他待我薄不薄我自己心里清楚,吃你的饭去吧,该留下的我一样都不会带走,别跟我说再见,我不愿意听你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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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说你这人真没意思,又找我做啥?我都说过不想再见你了,包括听到你的声音在内。
何总说不是我要找你,是市纪检委的人来了,非要见你,调查于副书记的事情,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安南说不能,我再给你说一遍,从此以后有关龙腾的事千万别再来烦我,否则的话别怪我说话不客气。
电话里突然换成了老板的声音:安南,你还是来一趟吧,这事只有你才能够说得清。
安南说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让我去我就去,凭啥?然后“啪”地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玲说我看你的情绪有一点儿反常啊?说句话也是夹枪带棒的,是不是当不成经理了心里有点儿不平衡?
安南说端茶倒水的日子从此以后一去不复返了,我现在考虑的是能不能当好一个作家。安南说着就打通了朱吟的手机,说,我与酒店两清了,你说吧,让我啥时候去北京?
朱吟说当然是越快越好,房子已经给你租好了,啥时候来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