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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其山的视线下,她才反应过来,低头看自家爷,见他白着脸僵着身子抱着弘显。他面无表情,孩子却笑的跟朵花似得。她赶紧道:“没事,摔不了的。”估计是自家爷怕这么着把孩子摔着,所以紧张的脸都白了。于是还问了一句,“还行吗?能自己站吗?”吓的脸都白了,别是腿软了吧。
爷是吓白了脸吗?爷是气的!还问?还问!倒是放爷下来呀!爷怀里有孩子,要不是怕摔了孩子,能叫你这么抱着爷在这么些人面前遛了一圈。
这表情桐桐瞬间看懂,赶紧小心的把人放下了。眼看着这是要凶人,她利索的接了孩子,还赶紧提醒,“爷,不去宫里吗?”
对!得去宫里看看!
“你给爷等着。”回来再收拾你!
赵其山低着头憋着笑,跟在贝勒爷身后走的蹭蹭的。
桐桐在后面喊:“用轿子吧!多跟几个轿夫替换。马车用不得,马也不能骑的。”这地动不是一拨呀,再动起来,牲口受了惊吓不听使唤是要出事的。
赵其山就见自家爷脚步一顿,瞪着眼睛回身瞪眼瞧福晋,手点了好几下,也没舍得说出一句重话来。
桐桐眼看着人走远,没工夫想其他。得防着乱劲府里的奴才作乱。
赵其山怕自家主子生气,也是这么提醒自家主子转移注意力的,“留下福晋和二阿哥,爷还是敲打几句吧……”
爷敲打谁呀?府里的奴才作乱?就福晋这样,借府里的奴才俩胆子也不敢作乱,捆在一块都不够她打的,跟她作乱,活腻味了!
担心?嗯!爷得担心这些奴才不长眼的往她手里撞,她失手真给人打死了。爷也得担心担心自己,看看自己在府里还剩下几分威严。
事实上,还算是走运,地动只是微微地动了那么几小下而已。
但当天,却也不好判断会不会有大动,桐桐叫人开库房把帐篷都支起来,就在菜园子里,暂时先歇在这里算了。
一项一项安顿下去,府里安稳的很,连个扎翅的都没有。
自家爷去的快,回来的也不慢,家里都拾掇好了,天黑的彻底了,他又回来了。孩子一看见他阿玛,可兴奋了,伸着胳膊叫抱。
行吧!儿子这么可爱的,抱着吧。
但这么可爱的儿子却指着外面,嗯哼的要出去,他哄孩子:“天黑了,咱们该睡觉了,明儿阿玛带你出去……”却不想孩子把胳膊伸开,嘴里嗖嗖嗖的发出这种的声音。
啥意思?
桐桐见人家没搭理自己,就插话解释,“他觉得今儿那么抱着跑特别好玩,还想这么玩。”
还敢说?
桐桐闭嘴了,小心的觑着人家的表情,这是生气了呀!
她挪过去,挨着人家,手指勾着人家的腰带,“我这不是着急吗?爷跟儿子都是我的宝贝,我能抱着儿子跑了,把爷扔下吗?爷是我的大宝贝,儿子只是小宝贝儿子……”
赶紧住嘴!这是在帐篷里呢,不隔音的。
桐桐见人家只慌张的四下里瞧,还没有表达出要谅解的意思。
就又贴着人家,声音放的小小的,“真的!真是那么想的……爷真是我的宝贝呢……”
差点都绷不住了,‘嘘’了一声,“不许再说了!过了这两天爷再跟你算账。”
呀!这还过不去了。
见他抱着孩子坐在他腿上玩,她也起身过去挤过去,孩子坐一条腿,我也得坐一条腿。然后就这么生生的挤过去,跟孩子面对面坐着,坐着还不算,还一扭一扭的,“儿子是爷的宝贝,我是不是爷的宝贝?爷只抱儿子,怎么不抱我这么坐?”
她还得理了!
一巴掌拍在她【创建和谐家园】上,“爷的一世英名全叫你毁了,还敢来劲?”
你可拉倒吧!‘英’这个字没点力气打底子,都不好意思用的!
===梦里清欢(52)一更(梦里清欢(52)这个府里...)===
梦里清欢(52)
这个府里最该巴结的人是谁, 在福晋把贝勒爷哄回来之后,满府的下人就更明确了。
反正贝勒爷冷着脸,只是给他们这些奴才看的, 原因嘛, 不是爷高冷,实在是换成自己, 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尴尬。所以, 只有冷脸,都怕着些,大家才不敢看笑话。
别人是不是这么想的, 赵其山是不知道, 但是他是这么想的。
他除了腹诽自家主子爷应对尴尬的办法,还在担心:伺候主子的不仅是自家人呀, 当时皇上给的梁忠,这次出府的时候跟出来了。梁忠早前是皇上打发来看着自家爷早读的,后来出宫了,梁忠怎么办呢?
皇上没说要回去, 那就是叫梁忠这么跟着呢。
当然了,谁家的府里都有皇上的人。明面上的, 暗地里的,搬出来,主子偷摸着把府里就梳理了多少遍了,谁是谁的人, 咱心里都清楚的很。就像是太子,在宫里住过就知道, 东宫是安插不了人的。可东宫安插不了,就以为索额图大人也安插不了吗?事,所以,为索大人效力,就是为太子尽忠。再加上钱财,肯下注的不少呢!
这些人呢,就属于要隔开,要有专门盯着的。
但是皇上放来的梁忠,如今就在书房伺候,自家主子在书房的那一套,并不背着梁忠。
不仅不背着梁忠,且还得隔上两次,进宫的时候把梁忠也一并带上,叫梁忠有机会跟有些人禀报,说是府里都怎么怎么了。当然了,这是贝勒爷摊开叫皇上看,他无不可对人言。
但是吧,这次的事情,您猜梁忠会跟皇上说吗?
他这会子都不知道,到底是盼着梁忠说呢,还是盼着梁忠不说。
但是他发现,他家主子连着好长时间进宫,都已经刻意的不带梁忠了。最近事还挺多的,自家爷去宫里明显频繁了。
去干嘛的?
桐桐亲自把茶给递到人家手里,才问的。
“朝XIAN今年也是一个灾年,早前打发吏部侍郎陶岱等人带三万石赈灾。之前的折子应该是有些效果,皇上叫拿一万石算是赏赐,监视着分而赈灾了。剩下的两万石卖给了米商……”
桐桐皱眉:监视着?在人家的地盘上,怎么监视?这不过是回来奏报的时候好听些罢了。
这事办的还是不怎么对味。但自家爷好似挺满足的,“不一味的往出给,这就是好现象。”
反正皇上现在是跟粮食相关的事,都会叫自家爷去。这天回来就特别生气,“从没见过这种蠢货……”
又怎么了?
建平县不产粳米,产的是籼米,结果税粮上缴的时候,没有粳米,人家叫百姓拿银子去别的郡县买粳米用来交税!
桐桐都听的目瞪口呆,“这当官的未免太刻板!”
谁说不是呢!你就是上道折子,把情况说了,难道皇上会不知道产什么该用什么交税的道理吗?种地可不就是因地制宜,建平县适合中旱稻籼米,那就种呀!情况说明白了,不就完了吗?
自家爷气的呀,“这是发现了这一地,处置了这一地。可大清国多少郡县,像是这种县令少了吗?可见,这漕粮税收,还是得改。不光征收办法得改,就是这许多细则,也得改。”
好生气!
“不气!不气!”跟这种死心眼生气,这么气把人非气出个好歹来!
桐桐说着,就问自家爷:“皇上叫爷去,就为这个的?”
这叫人怎么答,皇上用这事把自己绊住了,用什么事绊住其他兄弟的,他也没打问。反正,这说不上是不是差事的差事,把他们拉扯的滴溜溜转就是了。
这话只敢在被窝里两口子咬耳朵说,在外面一句都不敢露的。
桐桐就低声问,“那爷就忙这个?”
不忙这个,该忙什么呢?忙着去菜园子种菜去,也别忙着伸手要其他。
结果这件事的折子写了还没递上去呢,还心说下次进宫得把梁忠带上呢,皇上又奉太后巡幸塞外了。
把桐桐愁的,带着太后,肯定会带其他后妃的,这一旦带了后妃,就挺麻烦的,反正是走不快。超级磨蹭的那种!
“得给爷把大毛衣裳带上,这一去得到冬里吧。”
然而,这次想错了,左等右等,等不到皇上给自家爷的随驾旨意。
桐桐都迷茫了,看自家爷:“您惹皇上生气了?”如今天凉了,也没告假说自家爷病了呀!这怎么好端端的就不带自家爷了呢?
赵其山脚步匆匆的进来,“爷,皇上有旨,着直郡王、诚郡王、五贝勒,七贝勒、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随驾。”
哦!不带的不止自家爷,还有四贝勒和八贝勒。再就是太子!
皇上走了,太子当然得留下。可是,留下这三位,是个什么意思?
就见自家爷蹭的一下站起来,“请太医,就说爷风寒了,头疼……”
赵其山一点都不敢耽搁,扭身就走。
桐桐眼里露出几分沉思之色来,紧跟着就赶紧打发张嬷嬷,“你去四贝勒府一趟,跟四福晋说,原本打算一起去拜佛的,如今且等等,爷病了,短期内,我这出不了门。”
张嬷嬷瞧了贝勒爷一眼,见没有别的吩咐,应了一声,赶紧出门了。
然后府门就关闭了,谢客不见。
桐桐忐忑的看自家爷:“是……是那个意思吧。”
太子留京师,这么明确的留下其他皇子看摊子还是第一次!
京里有太子、有亲大阿哥的老八,有中正摆中间的老四。还有自己这个跟老四一起的老六。
说到底,就是相互在掣肘。
以为这个时候能跟老四捆在一起,常来常往,错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摆中间。这三个人,三足鼎立才是最稳的。
自己若是掺和了,之后皇上对自己的态度就会不一样。
况且,皇上留了老四和老八,就不可能跟两人没有交代就走了,交代是必然交代了的。可皇上叫了自己,给自己交代什么了吗?
没有!
那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就是说,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别凑热闹,也别添乱。
可自己该干嘛呢?秋天了,秋收了,这是自己的差事。放着差事不干瞎添乱,就是找抽呢。
桐桐叹气,这日子过的,都没法说了。
行吧,咱关门闭户,在家养娃吧。
反正皇上一路上挺热闹的,叫太后祭祀她的父母,皇上甚至还祭奠了几位公主,都是皇太极的女儿,种种的东西,想表达的就是,咱跟蒙古是一家。
这是把噶尔丹极其亲属部族处置了之后,一次明显的安抚。
因着肩负着这种使命,那么此次去,必然历时就长了。
皇太后的千秋节,都是在路上过的。正日子,皇上率随扈的大臣给太后祝寿,可远些的自家,得提前给太后送贺礼。这个时候内务府的渠道可就太好了,反正我们按时给了,能不能按时送到,那是你们的事。
皇上这一波操作,就是给噶尔丹叛乱,彻底划上句号。这句号一划上,朝臣就开始了,说什么该给皇上立碑,歌功颂德嘛!皇上那么远,也阻挡不了朝臣的热情。好像不上折请求,就怕这么长时间没见皇上,皇上就不知道他们的忠心似得。
关键是害的自家爷在屋里一幅牙疼的样子,写这个折子。
弘显正是酝酿着走路,正是要走不走的样子,晚上搁在炕上,暖阁里更暖和,厚衣服一脱,更利索了。扒着一切能扒着的东西,小短腿倒腾的特别厉害。他阿玛好容易憋出几行字了,结果他一巴掌糊上去了。完了,才写的还不干,被这么一拍,还能看吗?
然后爷俩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结果当额娘的略坏,她伸手在已经糊了的折子上按了一下,手上也有了墨汁了。于是,她抬起手,一幅可痛苦的表情,好像都疼的不得了了。然后弘显也看他自己的小肉手,开始是迷茫,可等他额娘问说,“疼吗?要紧吗?”
弘显哇的就哭,对着手跟阿玛求助,哭的哇哇。
他阿玛能说什么,瞪着孩儿他额娘,“……”怎么能这么淘呢?看把孩子给唬的!他抱着孩子,叫人端水来,耐心的给孩子洗手,“好了!好了!一点也不疼了。不疼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