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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洞口……”露莎向冰龙雕像底座的洞望去：“好宽。足够三名人类并肩出入。”

  “我看看。”露西娜小跑到露莎身旁，向下看去：“哇啊，真的……不过，这通道怎么被打开的？”

  露莎仔细的看着那用石板铺制的通道地面与墙壁，摇了摇头：“没看到能够扳动的机关。”

  “这样啊。”露西娜伸出手来，摸了摸一阶阶梯。手指上沾满了灰尘，在片刻后便被艾亚的皮肤所净化：“好厚重的灰尘。”

  “姐姐，刚刚我又看到那个斗篷男了。”露莎怯生生的拉着露西娜的衣角：“他出现在洞口前面，然后转身走了进去……”

  “哎哎哎？”露西娜不由得抬高了声调，露莎慌忙捂住了姐姐的嘴。

  “呜啊，抱歉抱歉。”拿开妹妹的手后，露西娜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我提出的说话小声点……啊哈哈哈。”

  “你说……他进入了通道？”露西娜蹲下身子，极力向下望去：“下面好黑啊，露莎！姐姐什么都看不清。”

  “嗯。”露莎点了点头：“我能看清……这阶梯很长，通道是在非常深的地下。”

  “呜啊，一直好羡慕露莎的夜视能力。”露西娜蹭到妹妹身下，抬起头来直视露莎蓝色的瞳孔：“艾亚的优势啊……狼人老爹杰欧斯的夜视能力遗传给你后还成了不会改变眼睛外形的改良版。”

  “姐姐不是也会吗？”露莎因大厅中的寒气再次打了个哆嗦。

  “可是仅限于鬼灵战马形态啊……”露西娜扫兴的摇摇头。

  感到有些困扰的露莎缩了缩身子：“姐姐，那个斗篷男似乎想指引我们下去……要不，一会儿我们试着往下走走吧？”

  每次遇到一片漆黑的地方，艾亚形态的姐姐就有些露怯。相比之下，露莎的勇气则会成倍增长——她觉得黑暗的地方会庇护自己。

  “不要……看起来好危险好可怕。”露西娜果然不情愿去漆黑的地道：“而且总感觉很诡异……你看，地道里不断冒出腐化者的寒气。”

  “呜……”隔着手套，露莎抚摸着【创建和谐家园】：“姐姐，我本来也没打算现在下去。我们去帮忙吧？刚刚有好多腐化者的脚步声……”

  “喔，不愧是我妹妹。”露西娜来了精神：“刚刚我还想说来着，这会儿被你抢先了——帮他们防御寒雪堡之后，说不定还能再赚点路费呢！”

  “不太好吧？”露莎觉得有些为难。

  “有什么不好的？”露西娜站起身来，自信满满的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而且肯定是他们自愿付账。”

  然而，就在露莎转过身来打算提议直接前往城堡顶层时，一只冰冷僵硬的手便握住了她的脚腕，将其狠狠地拉倒在地。

  五倍于常人的疼痛感知令露莎感到剧痛无比，然而就在抬起头来打算呼救时，她惶恐的发现露西娜也被另一只手拉倒于地。

  惊愕的回过头去，些许视线透过兜帽的遮蔽：那是两只在地上爬行的苍白断手。腐化的痕迹触目惊心。

  “呜啊！什么东西？”在发出惊呼后尝试爬起身来的姐姐被又一次的狠狠摔倒于地。

  未等露莎开口说些什么，一股强大的拉力便从脚腕袭来。姐妹两人一起，都被急速的拉入了地下通道。

  身体与阶梯不断进行着撞击，紧紧护住头部的露莎感到全身的撞击部位都发来了剧烈的疼痛信号。

  在最后一次沉重的撞击后，落在台阶底部的露莎被强烈的疼痛感压得起不了身。姐姐正趴在自己身边，因痛觉而不断地喘气。

  含泪的露莎艰难起身，她感到自己脚腕的束缚感已然消失。

  那两只断手已经松开了紧握的脚腕，如今正安静的躺在两位艾亚的脚边。忍着关节的剧痛，露莎用颤抖的右手捡起掉落在身边的蒸汽【创建和谐家园】，紧紧握住。

  看了看被轻薄的雪鹰手套包裹的双手，露莎将【创建和谐家园】对准自己脚旁的断手，尝试用指尖去触碰它。

  然而还未成功接触，露莎便害怕得收回了手：两只断手开始无声的冒出黑烟，迅速的凝化成了黑蓝色结晶。

  ”姐姐？“露莎急切的转过身子，肩膀由此传来剧烈的疼痛。

  “好痛……姐姐撞到头了。”蜷缩起身子的露西娜发着哭腔：“怎么了，露莎？”

  “你看。”露莎犹豫片刻，捡起了一块结晶：“那两只断手变成了这个……跟刚刚那位腐化者重剑上结附的一样。”

  “哎？真的。”踉跄起身的露西娜看了看幽暗的通道，打着哆嗦：“这里不仅很黑还好冷……我们先出去再说吧，露莎？我都不敢看里面……”

  点了点头，露莎站起身来跟着姐姐走上阶梯。

  就在此时，一阵嘎吱嘎吱的齿轮运转声从四壁微微传来。姐姐停住了脚步：“呐，露莎。你有没听到什么动静？”

  看了看四周，露莎惶恐的发现光线正在变暗——出口在话音落地的一刹那间便已被石板封闭，而头顶上方的空间也不断缩小。

  龙神雕像的底座，已然回落于地下。

  B节二十一章：楼梯口的交战（艾德斯）

  “听着，士兵们！我们必须死守这个楼梯口！”艾德斯大吼道：“布拉格副官，你带十五个人去东部楼梯！”

  布拉格带走了十五个人，迅速的冲向另一侧走廊。清点了一下剩余的人数：自己身边还有十七人。

  腐化者的突击实在太突然，在这短短的半小时内一共有两队敌人从一楼突击而入。为了保险起见与聚集人手，艾德斯下令所有人都撤退到四层，守住顶层楼梯，然后依次向下进攻来收服楼层。

  有目击者称腐化者们是从龙神雕像下的密道走出的……艾德斯咬了咬牙：梅斯大人居然不知道寒雪堡下有这条密道！那么这些腐化者是怎么知道的？

  这样一来，绝对会有许多腐化者从正门离开寒雪堡，潜藏在永冬城的敌人又会多上许多……艾德斯越想越觉得糟糕：那两位猎人还没捉到，今晚又出了这种事。我们一直太过于被动……

  “艾德斯大人！”有一位士兵慌张的跑向自己，语无伦次的报告：“布雷亚管家说……那两位艾亚客人此时应当还在一楼的会客室。并且他派去送餐的人到现在都没回来，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什么？”艾德斯大吃一惊：“那两位艾亚居然还没走？”

  “是的，队长。”那士兵支吾道：“我们……我想我们是否应当派人去帮助她们？”

  “退下吧，士兵。“艾德斯叹了口气：“归队——去帮助布拉格副官，他在东部楼梯。”

  “是，队长。”士兵稍有犹豫后，转身跑去。

  我们不能在这种时候派人去找她们……艾德斯只能暗暗祈祷两名艾亚没事。

  数只钢铁长靴踩踏地面的声音从楼梯传来，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艾德斯紧张的将手搭在了剑柄之上。

  终于，数名腐化者士兵出现在了楼梯拐角处。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令人胆寒的寒气。

  哨兵的队服？艾德斯咬牙思考着：果然，失联哨所的士兵们都被转化为腐化者了吗……

  盯着腐化者们的幽兰双眼，艾德斯在一次深呼吸后大声吼道：“拔出武器，士兵们！不要放走任何一个腐化者！”

  长剑出鞘的声音纷纷响起，卫士们手持剑盾（除了依旧拿着大斧的奎尔），以紧密的弧形包围着楼梯口。

  腐化者们也纷纷抽出武器，凝视着这边。那些幽兰的双眼使艾德斯脏器发寒。

  周边的温度急剧降低，白色的寒气逐渐扩散到了整个楼梯口中。

  楼梯口的空间狭窄，因此双方都不敢冒然发动进攻。

  视线内的敌人只有十名左右……艾德斯紧张的盯着他们的动作：不知道东部楼梯是否也遭到了进攻……

  在一声空灵而不明其意的低语之后，腐化者们开始了快速的行动。

  “迎击，士兵们！”艾德斯想起了学士的忠告，大声喊道：“不要长时间盯着他们的眼睛，注意他们嘴部吐出的寒气！”

  似乎决定要强行突围的敌人纷纷举盾突入狭窄的楼梯口。艾德斯戴上手中的头盔，紧紧盯着他们。

  只是看着腐化者，艾德斯便感到不寒而栗。他感到自己的战斗意志被恐惧和莫名的寒意所缩减。想到同样可能如此的队员们，艾德斯便决定履行作为队长的责任，鼓舞士气。

  扬起长剑，艾德斯猛然冲向最近的腐化者：“士兵们，跟上你们的队长！让腐化者尝尝冰之子的利剑！”

  队员们的士气因此受到鼓舞，纷纷冲上前来迎击。

  眼前的腐化者用长剑猛然劈向自己，艾德斯扬起盾牌，用尽全力挡住了这一击。手臂传来的震荡感提醒着他这一击的威力。

  好强的臂力……队长惊愕的感受着发麻的左臂，用力推开了敌人的长剑。

  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其他人的动作，艾德斯后退一步，转而猛地刺出一剑。

  这一剑刺到了敌人的盾牌上，长剑因反冲力被弹开。格挡这一击后，腐化者的盾牌猛然砸向了艾德斯。

  侧身躲过猛击，队长转而挥舞盾牌，用尽全力砸向头盔。随着沉闷的响声，腐化者踉跄的后退。没有放过敌人的破绽，抵着盾牌的艾德斯侧身撞向敌人，将其击倒在地。

  紧握长剑，艾德斯迅速冲上前来。然而正当他拔出刺入胸膛的长剑时，重剑劈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觉察到不妙，艾德斯立时向侧方翻滚并起身。另一位穿着沾满鲜血铠甲的腐化者正站在刚刚自己的身后，手中拎着一把不断滴血的宽刃巨剑。

  这家伙……艾德斯咬着牙，举盾缓缓后退：他的脚边足足有三名被劈开的死尸。

  敌人沉默得令人胆寒，他拖着重剑，径直冲向艾德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诡异寒气令队长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

  举盾勉强抗住那恐怖的挥砍，大吃一惊的艾德斯感到肩膀传来剧烈的疼痛：这一击的力量完全超出他的预料，险些使他的肩膀脱臼。

  侧身勉强躲过第二次攻击，敌人突然停下了身体的动作，在身体些许战栗后，径直倒在了艾德斯身前——奎尔将他的大斧砍入了盔甲之中。

  没有时间言语，艾德斯向他点头致谢。随即，又寻找着就近的另一个目标。

  战斗持续了并没有多久，那种阴沉的低语声便再次传来。腐化者们全部停止了进攻动作，举盾退回楼梯。在退了几步之后，所有人都掉过头去，奔向下层楼梯。

  “不要追击！”总算松了口气的艾德斯制止了抡起大斧想要追杀的奎尔等人：“都休息一下，士兵们……奎尔，你清点一下敌我伤亡。”

  杀红了眼的奎尔勉强同意，他放下大斧，清点着伤亡。周围的士兵疲惫的收回武器，躲避着寒气或坐或靠在墙边。

  两位士兵因同伴的死而嚎啕大哭。走近他们，艾德斯试图说些安慰的话。然而，最终他只是为他们递去了腰间的酒壶。

  “我方阵亡五人，击杀腐化者八人。”奎尔垂着眼皮：“妈的，被这么些死人给杀了五个兄弟……”

  “五换八吗……”艾德斯摇了摇头：“不值……死的太不值了。”

  楼梯口一片沉默，所有人都没再言语。艾德斯走近每一位战死的卫士身旁，帮他们合上双眼。

  B节二十二章：黑冰碎屑（艾德斯）

  走廊远方传来奔跑的声音。转身看起，艾德斯认出了来者：是那位刚刚来过的传令兵。

  “队长大人。”他喘着粗气，在艾德斯面前勉强站稳。

  “怎么了，士兵？”艾德斯急切的问到：“东部楼梯果然也遭到袭击了吗？”

  “是的，大人。”提起这个，传令兵有些自豪的说：“我们阵亡四人，击杀敌方九人。敌方已然溃逃。”

  “布拉格他们这么能干？”艾德斯惊讶的赞叹，突然觉得不太对劲：“等等，敌人是撤退了对吗？”

  “是的，大人。布拉格副官要我来报告给您……他已经率队追击残余的四名敌军。”

  “嗯，这样也好。”艾德斯皱了皱眉头：“他总共还有十一个人……敌人只有四名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长官。”一位从刚刚就一直在【创建和谐家园】的士兵嘶哑着嗓门说道：“我刚刚就觉得奇怪……算上东部楼梯的敌军，来攻击这里的腐化者也不过二十多人。可是城堡里理应涌入了不下六十人才对。这只是目击到的敌人。布拉格副官贸然追击，恐怕……”

  “这一点我明白。”艾德斯叹了口气：“甚至于，他们很可能已经离开寒雪堡，进入永冬城境内躲藏起来了。”

  “是的，大人。可是……”那位士兵又犹豫了一下：“您没觉得这些腐化者只是试探性进攻，根本没动真格的吗？而且东西部楼梯的敌军撤退时间都近乎相同……”

  “所以，你的意思是……”艾德斯楞了一下。

  “他们很可能只是拖延时间，以弱小兵力佯攻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士兵支支吾吾的提出：“队长您把兵力集中在顶层，或许只是他们计划好的。这样一来，腐化者们就可以在下方的楼层不受妨碍的做些什么……或许是某种陷阱之类的玩意儿。队长您不是也打算在击溃敌方的一次进攻后逐步收复楼层吗？然而布拉格副官毫不迟疑的进行了追击，也许就中了敌人不惜牺牲部分兵力也要设下的邪恶圈套——这只是我的猜测，队长。”

  “不，你想得很有道理。”艾德斯后背直冒冷汗：“士兵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我回来——奎尔·维斯顿，还有你——”艾德斯指了指那个刚刚分析出可怕信息的士兵：“跟我去确认一下梅斯领主是否安全。”

  快步在走廊中穿行，艾德斯不断思考着刚刚那小个子士兵说的话。然而他越加思考，越觉察出事态的严重性。他不禁在内心自嘲：自己的脑子恐怕确实跟随头发一起退化了。

  “你叫什么名字，士兵？”艾德斯突然想起自己还没问问小个子士兵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