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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凛冬之息没有如约来临就好了……哨兵从内心祈祷着。只不过,恐怕梅斯会白白浪费掉许多置办物资的钱了:他大规模的收购猎物,以极低的价格【创建和谐家园】出售给每户人家以确保所有人的冰窖中都能存满大桶的腌肉。
同样被梅斯大量廉价派送的,还有木炭、柴火。这些东西,就算储备再多也不堪使用。食物可以尽量减少消耗;然而面对严寒,取暖用的燃料是无法节省的——除非你的家中有一眼温泉,那就另当别论。
若是哨所也有个温泉就好了……哨兵觉得从暴风雪降下起就异常的冷——或许是因为太久没下雪了吧?
他很庆幸有梅斯这样的领主,所有永冬城的居民都是如此——据他所知,永冻之地以外的温暖国度,人们与领主之间的关系通常极端恶劣。
那些经常大声宣布自己的领主地位与个人的权力,并要求人们服从于他的愚蠢领主们是怎么维系统治的?哨兵对此一直很不解——这在他眼中是不可思议、毫无逻辑可言的。
能够夺走所有人生命的黑暗寒冬……哨兵不禁打了个哆嗦:他听到过许多可怕的故事,人们本能的对关于黑暗冰川的一切感到恐惧。
水开了,他将茶叶撒入其中,重新盖上盖子等待。
估摸着茶叶已经泡的差不多了,哨兵便将其茶壶拎起,倒了一杯茶。然而就在这时,他瞥见了窗外近在咫尺的些许红光。兴奋地起身,趴在窗前注视着哨所前的大路:数枚火炬的亮光正在雪雾中闪耀。
欣喜的打开屋门,哨兵冲下楼梯:他迫不及待的想听听他们是否亲眼见到了黑冰。
推开了哨塔大门,哨兵用大衣挡住了身子,顶着迎面而来的暴雪缓步走下长长的台阶——哨塔建在哨所中央的高地上。
拉紧兜帽,哨兵跳下了最后一节台阶,靴子深深插入雪中。
队长他们的队伍马上要回来了……想着塔顶窗口所见的不断靠近的火炬光芒,哨兵急切的奔向闭合的哨所大门。
听着战友们纷纷跳下马背的声音与队长那独特的敲门声,哨兵手脚麻利的解下门栓上的横木,将其倚在了门旁的盘绳上。
没有多想便打开了大门,哨兵刚刚开口要说些什么,便被一柄长剑刺穿了胸口。
呆滞的低下头,哨兵震惊的看着那柄深深埋入胸膛的长剑。
“队……长?”
长剑刹时拔出,哨兵跪倒在地,捂着大量失血的血洞。
凛风冲击着哨兵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庞,他恐惧的抬起头来,望着站在面前的人们。
映在瞳孔中最后的景象,便是一张张遍布着溃烂黑斑与深蓝色腐化物的僵硬面孔,以及散发着蓝色寒光的双眼。
B节一章:港口外(塞雷斯亚)
世界树第十三世界。
纳弗雷亚大陆,金砂港口外。
“再往正西方向走几里就到金砂港口了……我们可以在那里坐船前往卡诺雷亚大陆,接着再往北走,就能进入永冻之地。”骑士站在湖边,望着远处的城墙:“这应该是个自由港,说不定里面也有人见过我女儿。”
“你女儿的消息吗……”塞雷斯亚有些疲倦:“说实在的,骑士……或许我们可以在港口找家旅馆歇一天?这一个月来,你急着赶路就像赶着投胎似的——从十六世界赶到十三世界,换成谁都会累得要命啊。”
“我们没时间休息。”阿努斯恩干脆的否决了提案:“况且,恐怕你会和水手们拼酒喝个大醉。”
“切,小瞧我的酒量……”疯狗摘下一只毛毛狗,叼在嘴里:“晚那么一天也不会耽误什么……找个舒适的旅馆好好休息一下,储备足够的精力来找你女儿才是王道啊!”
“首先,这跟你的酒量无关;其次,找到女儿再休息也不迟。”
“我真得好好合计合计跟你上路是否明智了……”塞雷斯亚哀叹着。
“那我们现在分开也不迟。”骑士转身看着他。
“别说这么绝情的话啊?好歹我们也是一起风餐露宿的朋友啊。”疯狗嬉笑着。
“那你做好决定了吗?”
“还用说吗……”疯狗摇摇头:“一个人旅行很无聊,我早就说过了。在找到新的旅伴之前,我还得跟你烂在一块。”
“那样也好,我不拦你。”
“你看看,果然还是希望我留下来吧,骑士?”看着阿努斯恩表情微妙变化的疯狗大笑起来。
“你果然还是赶紧滚吧。”
“可某人刚刚明明希望我留下来。”塞雷斯亚厚着脸皮提出。
“喂……说起来你知道我们该搭哪条船吗?只跟他们说去卡诺雷亚的话,指不定会被载到哪去。”疯狗坐在一块石头上,斜眼瞥着正在饮水的两匹马。
骑士一言不发,看着落下的夕阳沉默着。
“又故作深沉的想啥呢,骑士?”疯狗决定破坏这种孤高的气氛:骑士背后的盾牌上反射着晚霞的暖光,一时间的氛围居然令骑士的形象有些升华。这简直不能忍。
“在想该搭哪条船。”
“干脆直接雇一条——把金币砸在他们脸上,大叫一声:带老子去卡诺雷亚!”塞雷斯亚觉得这个点子很不错。
“你那样纯粹是找揍!”骑士转身瞪了他一眼:“忘了上次你在酒馆是怎么被赶出来的了?”
“哦,那跟这无关。那纯粹是老板犯贱。”很好,身子转回来了。
“别总找别人原因。”
“又来说老生常谈的名人名言了,我们拥有高尚美德的骑士先生?”塞雷斯亚吐出嘴里叼着的毛毛狗:“简直跟我老爹一样。”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个爹……”阿努斯恩有些惊讶:“你从没说起过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是啊……那【创建和谐家园】老爹。”塞雷斯亚哼了一声:“也罢,说给你听听这感人肺腑的陈年往事也没什么不好……就简短点说吧:我九岁那年,不知道他犯了什么毛病,拿刀杀死了我妈妈和妹妹,接着要来捅死我——你肯定用过,就那种长柄切肉刀。”
停顿片刻,塞雷斯亚对于阿努斯恩没有追问接下来的事情感到失望:“然后我把刀夺过来捅死了他——完了,就这么简单。至于他现在怎么样?那个【创建和谐家园】大概是在九层地狱享受愉快生活吧?”
盯着骑士刚刚张开的嘴唇,塞雷斯亚打断他发出的第一个音节:“喔,稍等片刻——我很遗憾之类的礼节性发言就免了。我实在是懒得听,尤其是从旅伴嘴里冒出来。”
阿努斯恩张了张嘴,随后发出了不同的音节:“你依旧憎恨他?”
“大概吧……”塞雷斯亚眯着眼睛,看着阿努斯恩的黑发:“‘时间会冲淡一切’这句话,我只能说它是放屁——说这句话的人,自己去试试那些会真正为内心留下伤痕的事情时就知道了。”
“跟人聊一聊会好些。”骑士再一次提出建议。
“像个只会痛哭流涕的弱者一样跟别人揭伤疤来博取同情吗?这只会为倾听者增添优越感与笑料罢了。”塞雷斯亚不屑的哼了一声:“况且我刚刚就算是跟你倾诉倾诉了吧?也没感觉好到哪去。”
“……以后你想说的话,可以找我。”骑士迟疑片刻,最终只说出这句话。
“那还真是多谢……”靠在岩石旁,疯狗将身子尽可能伸展开来:“所以,我就把这句话看做接下来旅行的约定了啊。”
“随你便。”骑士重新背过身去。
“不坐一会儿?这地方还挺舒服的。老是站着你不累啊?”
“站立是人类最自然地姿态,也最有利于身体。”骑士不为所动。
这话让你女儿听听可能不错……疯狗叹了口气,突然又想到了新的话题:“我说,骑士?”
“你又干嘛?有话直说。”骑士的盾再次开始反光。
“咱们一块儿走了这么多天了,居然都没考虑考虑找到你女儿之后我们怎么办?”
“应该是你怎么办才是……”阿努斯恩皱了皱眉头:“说起来,我一直想不通古雷恩的信为何是扔在了你的门前?”
“谁知道?或许咱俩都被耍了……”塞雷斯亚也感到十分诡异:“对方就像知道我一定会去通知你一样——而且你也真是奇怪,就凭那封信上写的一丁点东西,你就真的着手准备离开了?”
那封信上只写着:托梅卡城已经不再安全了,请务必在凌晨前离开,前往十三世界的永冻之地。下方的署名是古雷恩,而上方的收信人则是阿努斯恩·雷亚诺。
另外……信的背面还有写给塞雷斯亚的一句话,请转交给阿努斯恩,并提及我的名字。
其实塞雷斯亚本来想进屋混瓶酒就走的,没想到被骑士强行留下问了许多问题:他似乎坚信古雷恩与疯狗之间有什么联系,亦或是卡雷索总督的阴谋等等。
骑士对于塞雷斯亚偷窥艾尔莉娅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塞雷斯亚觉得自己被称为流氓确实是很冤枉,而他的动机也无比单纯:真的只是觉得他女儿非常好看而已,完全没动过其他的心思。
“你就这么相信他,骑士先生?你们都二十年没有见面了,他是怎么找到你的都是个问题吧?”
“我很信任古雷恩,尽管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暗影魔的突袭与女儿的失踪也证明了相信他是明智的。”骑士没有丝毫动摇。
“可他根本就没说到永冻之地的什么地方、到了之后做些什么——就这样意义不明的内容你都去相信,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塞雷斯亚伸了个懒腰:“该怎么说呢……说不定暗影魔都是他放的。”
“绝对不可能!”阿努斯恩马上用带有愠怒的语气否决。
“你看起来很尊敬他嘛……也罢,当我没说就好了。”塞雷斯亚想了想,又补充道:“此外,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该走了。”骑士望了望远处的城门,重新骑上坐骑。
“切,刚歇这么一会儿就要走。”疯狗懒洋洋的起身,走向自己的马匹:“今晚说什么我也得找家旅店住了,骑士。夜晚也未必能够包到船坐。”
“到时候再说。”阿努斯恩拉了拉缰绳,坐骑奔跑向大道。
跨上自己的马,握住缰绳。疯狗夹紧马肚,在一声大喝后,坐骑也跑上了大道。
B节二章:港湾大道(阿努斯恩)
“自由港,入境无需签证。”港口城门前签证小屋内的签证员不耐烦的说。
“那这个屋子是做什么的?”阿努斯恩很是不解。
“就是走个形式而已,谁闲的啊会看你的签证?”签证员很是不屑:“所以不用签了赶紧进城吧,哪那么多废话。”
无言以对的阿努斯恩重新翻到马背上,驾驭着马使其走向城门。
“你看,我都说了不用签证吧?”疯狗大笑着。
“好吧……”骑士叹了口气。
进入了港口的城门,晚霞已然黯淡下来。
城门前懒散的依着两位卫士,身着麻布衣。他们都将长矛与木盾扔在身旁的地面上,大啖鱼干与刺鼻的朗姆酒。
这样的纪律还来守城门……阿努斯恩看了看街道上闲逛的另外一队卫兵:这完全不能叫做巡逻了,纯粹就只是在逛街而已。
在慢速的前进了不久后,阿努斯恩望到了海边的大码头。数艘或大或小的船只停泊于此,水手与搬运工零零散散的出现于视线当中。远处的晚霞已经落幕,几艘帆船与蒸汽机船依旧漂泊在无风的广袤海洋之上。
又一队卫士经过,他们都喝得酩酊大醉。其中一个正在放声高歌的醉汉被人架着才能勉强行走。
“他们看起来一个个都挺轻松的嘛……在这当个卫士恐怕真是不错。”疯狗懒散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他侧过身子,继续调侃到:“你瞧,只需要天天象征性的逛一逛,在下班前喝的不省人事就行——一天就这样过去,想想就令人激动。”
看了看街边叫卖各种小吃与土特产的商贩,阿努斯恩撇了疯狗一眼:“你也想过那么浑浑噩噩的生活?那就去跟他们谈谈。我敢打赌他们还会招人的,并且乐意接纳一个疯子。”
“明显是不想再过那种一成不变的无聊生活,我才离开托梅卡城的吧?”塞雷斯亚悠然的扭了扭脖子:“嘛,虽说跟你旅行累得要命,但是总归不无聊——只是,若某位骑士再风趣些就更好了。”
“你在这随便找个人都比我有趣,况且绝对有许多跟你一样会扯皮的水手。”
“还是算了,我们的骑士先生根本开不起玩笑啊……”疯狗叹了口气:“或许找到你女儿后,你就不会绷着个脸了。这一个月来你都沉默寡言,最近这两三天才稍有好转。”
沉默寡言我承认,可我有绷着个脸吗……阿努斯恩决定不挑起新的争议性话题:“这里的本地人有可能见到过我女儿和洛洛。只言片语的传闻就足够了。”
“是啊,是啊……一个看起来只有充其量只有十五岁;双目失明还坐着轮椅的银发美少女与一只会说话的光球数实在是太显眼了,绝对令人过目难忘。”疯狗以极快的语速说完这些,在喘了一口气后又提出问题:”那你想没想过如果连传闻都没有的话,我们要不要留在这里?”
“什么意思?”骑士没反应过来。
“意思就是——你女儿和发光的球根本还没到永冻之地不是吗?那我们还有什么必要雇船去卡诺雷亚?卡诺雷亚应当没有通往下界的通道才是,因此不用担心你女儿在十四世界选择了那条通道直接到达永冻之地。”
疯狗稍有停顿,继续说道:“你来想想看,一个双腿残疾只能坐轮椅的女孩能走多快?怎么想都是我们的行程领先不是吗?”
“所以……”阿努斯恩楞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只需要在这里等就可以了——去卡诺雷亚大陆的人,几乎都要来这个港口坐船。她们应当也不例外。”
“最大的问题难道不是你女儿究竟去没去永冻之地吗?”塞雷斯亚皱皱眉头:“或者,她们知不知道来这的路?”
“这恐怕不用担心,洛洛是知道路线的。”话虽这样说,但阿努斯恩本人有些不太确定:“至于她会不会来……我女儿的话,凭我对她的了解是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