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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也挺好的。”
杨鹏完全出于本能的接下了季宾的话，随即空气再次陷入了沉默，二人尴尬的对坐了十几秒后，季宾拿过身边的手包，在里面掏出了两万块钱，放在了杨鹏面前的茶几上：“鹏哥，你这几年的状况，我或多或少的，也听说了一点，这些钱不多，但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你别嫌弃，也别推辞。”
“宾子，我今天过来，真不是找你借钱的。”杨鹏看着桌上鲜红的两摞钞票，感觉脸上【创建和谐家园】辣的，头也压得更低。
“鹏哥，你跟外人客气，跟我还客气啥！”季宾再次将茶几上的钞票向前推了一下：“当年【创建和谐家园】学徒的时候，为了给我妈凑医药费，不得已去偷了厂里的电缆线，那时候保卫科都要把我送进局子里去了，要不是你豁出老脸替我扛住了事，我早他妈进监狱撅着去了，哪还会有今天啊，这钱你拿着吧，要是不够，我再给你张罗。”
“宾子，我今天来，真不是为了找你借钱。”杨鹏捏着自己的衣角，再次重复了一遍，随后舔了下嘴唇：“我过来找你，是想要个工作。”
“要工作？”季宾挑眉，有些诧异的看着杨鹏：“杨哥，我现在干的，可是建筑行业的活，不仅吃苦受累，而且【创建和谐家园】全在海n，甚至有时候一两年，都不一定能回一次家。”
“正因为你的工程在海n，我才来找你，我家的情况你知道，这几年我因为赌博，闹了个倾家荡产，我弟弟也被我拖累的够呛，我现在只想找个离家远点的工作……我这个弟弟，骨子里带着一股敢打敢拼的锐气，但这几年被我拖累的，他的锐气都快被磨没了，我真的不想给他做累赘了，如果我离开，他也许能出人头地，可我要是不走，他就活废了。”
“真想去啊？”季宾听完杨鹏的话，沉声问道。
“嗯！你放心，我什么活都能干，工人都行！”杨鹏搓着手，微微点头。
“扯淡，你要是来我这，我能让你搬砖吗？既然你真心想去，那我就尽量给你安排，啧……”季宾拉了个长音，嘬着牙花子思考了一下：“我新开的工地上，缺一个管帐的监理，这个活必须得亲信去干，正好没有合适的人选呢，这个活不受累，管吃管住，一个月四千五，工资慢慢的还能往上提，你看行吗？”
“行，宾子，我谢谢你了！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绝对不给你掉链子！”杨鹏没想到季宾这么快就同意了自己的请求，言语充满感激的回应了一声。
“你别跟我客气，你当年帮我的情，我始终记着。”季宾咧嘴一笑，准备继续开口。
“我不同意！”季宾话音未落，房间里面的季宾妻子一把拉开房门，很直接的插了一句，随后看着杨鹏：“我刚才听你说，你是因为赌博破产的，对吧！”
“弟妹，我已经戒赌了。”杨鹏红着脸解释了一句。
“我不相信！”季宾妻子一点面子没给，直白的打断了杨鹏的话：“季宾让你去管帐，万一你用我们家的钱再次犯赌，你拿什么赔？”
“弟妹，我真戒赌了。”
“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你告诉我你拿什么戒，拿嘴戒啊？”季宾妻子再次噎了杨鹏一句。
看见杨鹏吃瘪的样子，季宾眼睛一瞪：“老爷们说话，你别插嘴！”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季宾妻子挺着胸脯犟了一句，随后看着杨鹏：“老杨，刚才你跟宾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当年你帮过他，这个情我们家领，他给你拿钱，我也不反对，可是管帐的事，我真不敢用你，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证明，你真的戒赌了，可是这种事，谁能证明呢。”季宾妻子话里话外，始终在暗示着杨鹏自己离开，免得大家撕破脸。
“……我能！”
季宾妻子话音落，杨鹏沉默了三秒钟，毅然开口，随后直接起身，向厨房那边走去，看见他的动作，季宾和妻子均是一愣。
“啪！”
杨鹏走到厨房后，直接将左手拍在了案板上，右手则抄起了刀架上的斩骨刀。
“哎，杨哥……！”看见杨鹏的动作，季宾连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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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闷响传开。
“噗嗤！”
杨鹏左手的两根手指，应声被齐根斩断，鲜红的血液溅了满墙。
“啊——！”看见这一幕，季宾的妻子一声尖叫，脸色苍白无比。
“弟妹，够么！”杨鹏忍着钻心的疼痛，声音颤抖的问了一句。
……
两小时后。
杨鹏站在中山医院门前，捂着包扎完毕的左手，心中那股多年来积压的闷气，终于一扫而空，他选择用两根手指作为代价，换了一份能让自己生存下去的饭碗，从此不再做弟弟的累赘。
……
就在杨鹏准备重新开始生活的时候，杨东和罗汉、林天驰三人手持尖刀，正在李超的家中静静蛰伏着。
第六章 报复的尖刀
李超家门外。
一行人从出租车上下来之后，李超活动了一下筋骨，指着自己租住的院子：“我租的是个两居室，房间里面有床什么的，一会你们进门，自己找房间睡觉……来，你过来，去巷口的商店买几包方便面去！”
话音落，李超掏出五十块钱，递给了一个青年：“剩下的钱，给我买一盒玉溪，你们自己买几盒五块钱的。”
“妥了，超哥！”青年接过钱之后，呲牙一笑，向路口走去，李超也带着其余众人，准备回出租屋。
“哎，小超！”旁边的小波见李超吩咐完了正事，开口叫了李超一句：“我跟你商量点事呗。”
“有啥事，进屋说吧，一宿没睡觉，我挺jb困的！”李超敷衍的摆了下手，继续迈步。
“算了，还是在门口说吧，进去之后人多，我有点张不开嘴。”小波咧开嘴笑了笑，对其余人摆了下手：“你们先进去吧，我跟超儿商量点事。”
其余几人听完小波的话，虽然没有进门，但也都聚在了院子门口，给李超和小波留出了谈话的空间，保持了一个听不见二人谈话的距离。
李超站在原地，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小波：“说吧，啥事啊？”
“超儿，今天晚上，我对象过生日，你给我拿几百块钱呗，我想请她吃个饭。”小波跟李超张嘴的时候，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虽然两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可李超最近一段时间的变化，让小波感觉极其不适应。
“你对象？就是综合高中那个大破鞋啊？”小超闻言，全然没有顾及小波的感受，语言十分埋汰的询问道。
“啊，就是那个女孩，叫薛乐，你见过的。”
“操，一个破鞋过生日，你请她吃饭干鸡毛，直接带到这来，请她吃个方便面得了呗。”
“今天是我们俩在一起之后，她过的第一个生日，你就让我请她吃方便面，这合适吗？”小波虽然心中不悦，但依然好言跟小超商量着。
“你陪她过生日，不也就是为了睡一觉么！方便面里加个鸡蛋，吃完了干一下，就完事了呗，花钱给一个破鞋过生日，你咋想的。”
“超儿，她是我对象。”小波被李超连番【创建和谐家园】了几句，心中有些不悦，脸色也阴沉了不少。
“操，【创建和谐家园】能整事，一帮人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创建和谐家园】还要请一个破鞋吃饭，真jb有劲。”李超再次怼了小波一句，伸手，在兜里掏出了众人昨夜办事得到的几千块钱，在里面抽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了小波，想了想，又把里面夹着的，大约三十块钱的零散纸币也递了过去。
“超儿，这点钱，可能不够。”小波看见李超递过来的钱，皱眉回应道。
“一百多还他妈嫌少，你要请她吃天鹅啊？”李超梗着脖子骂了一句，随后继续道：“随便找个牛肉拉面，对付一口，然后找个黑旅店，干一下得了。”
“行，那谢谢了。”小波看着李超手里的钱，心里感觉十分憋屈，但是又不得不接过来，因为他如果不伸这个手，那今天晚上连吃拉面的钱都没有。
“还有个事啊，以后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别他妈一口一个‘超儿’的叫着，得管我叫超哥，你成天装的像个二当家似的，让我还怎么管理其他人？”
“行，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不回来，跟我对象和在外面住了。”小波手心紧紧攥着小超给他的一百多块钱，冷着脸回应了一声。
“哎，要我说，你就多余让那女孩上学，直接给她送到哪个足疗店当小姐多好啊，还能给你挣点钱呢。”
“超儿，她是我女朋友！”小波听见李超这么说，嗓门顿时大了不少。
“你女朋友咋地了，你就能保证，你们俩不在一起的时候，她不会跟别人搞破鞋吗？我告诉你，现在这个社会，什么是第一位？钱才是！只要你兜里有钱了，【创建和谐家园】还能缺姑娘啊？”李超伸手拍了拍小波的肩膀：“哥们，知道‘穷’字怎么写吗？我告诉你，上面一个“穴”，下面一个“力”，知道什么意思嘛，就是因为你没事的时候，不去琢磨怎么赚钱，光想着晚上怎么使劲去钻裤裆了，李静波，你自己说，就你这种人，能不穷吗？”
“……”小波被怼的哑口无言。
看见小波不发一语的样子，李超自顾点上了一支烟，也没递给小波：“信我一句，b那玩应也用不坏，你就让她卖去呗，绿帽子和饿肚子，哪个后果更严重，还用我告诉你吗？行了，你自己琢磨吧，等你想通了，给我打电话，我帮你联系足疗店！”
话音落，李超迈着八字步，转身就走，看见李超的背影，小波钢牙紧咬：“【创建和谐家园】妈，还b那玩应用不坏，那你咋不找个地方，让你妈卖去呢！”
……
李超跟小波谈完话，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其余几个小青年顿时一脸好奇的围了上来：“超哥，小波找你谈啥呀？”
“是啊，我怎么看见你给他钱了呢？”
“……！”
李超听完几个人的话，摆了下手：“没事，都别打听了，小波他妈得癌症了，住院掏不起住院费了，我给他拿点！”
“超哥，你是【创建和谐家园】讲究！真的！”几个小青年顿时一脸崇拜的开口。
“呵呵，讲究有啥用，不也是用钱堆起来的么！”李超豪迈的一挥手：“都是自家兄弟，他有难处，我帮他是应该的，只是刚才我俩谈话的时候，我把咱们昨天晚上干活赚的钱，全给他了，这几天，咱们可能得饿肚子了。”
“超哥，跟着你这种大哥，就是饿肚子我们也认了！”一个青年无所谓的看着李超：“这几天你吃啥我们吃啥，绝对不带挑食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超笑了笑：“我的意思是说，刚才我把钱都给小波了，手里一分钱没有，但是咱们这些人还得吃饭，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你们几个都回家要点钱，家里要不到的话，出去借也行，放心，你们跟我在一块，不愁没有赚钱的买卖，等咱们赚钱了，我第一时间把这钱还上。”
“超哥，你跟我们客气啥。”一个青年认真的解释了一句，随后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这个点，估计我妈的工厂还没下班呢，等我妈中午下班，我就找她要钱去！”
“你妈不是新换的厂子吗，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出头，你现在去要钱，她能给你吗？”旁边的另一个青年，好奇的问了一句。
“她不给我，我大嘴巴子抽她！”
“你真jb生性！”
“必须的！”
“下午我也去育文中学那边转转，看有没有落单的学生，借点钱花花！”
“……！”
听见几个青年嘻嘻哈哈的对话，李超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行，你们这几个孩子不错，挺有道！那个谁，你去告诉买方便面那个小伙，买烟剩下的钱，让他再买几瓶啤酒，咱们喝点。”
“超哥威武！”
几个青年再次哄嚷了一声，簇拥着李超向院内走去。
……
房间内。
林天驰听见院子外面的吵闹声，用手挑了一下窗帘，看见李超带头进了院子，转身：“回来了。”
“嗯！”杨东听完林天驰的话，活动了一下胳膊，手中钢刀紧握。
十秒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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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超用钥匙打开房门之后，率先进了走廊：“都自己找地方坐，困了的就去睡觉，脚丫子臭的都自点觉，别往我房间凑合啊，还有……！”
李超一边说话，一边向客厅走去，随着眼前的景象映入眼帘，他说话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客厅内。
杨东单手攥着一把厚重的长刀，看向李超的眼神中满是怒火，李超与杨东对面后，愣了不到一秒，转身就跑：“都往外撤，家里来人了！”
“来人了？”门外的几个青年听见李超的叫喊，一时没能理解，还以为是家里来了客人。
“小兔崽子，老子都堵在你家门口了，还能让你跑了吗！”随着一声怒吼，罗汉从另外一侧窜出来，手里的镐把抡圆了，对着李超头上就砸了过去，李超本能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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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汉的镐把贯着风声，结结实实的砸中了后面一个青年的面门，青年哀嚎一声，鼻梁骨瞬间变形，倒下的瞬间，在墙上甩满了硕大的血点子，看见自己这边有人被放倒，李超身边的几个青年，彻底懵逼。
狭窄的出租屋内，杨东三人宛若扑食的猛虎，一个冲刺，直接窜进了人群。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