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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姐说的倒是十分贴切,本世子还有公务在身,告辞。”裴誉垂下眼眸,一国太子的侧妃死在了东寻,还是在妓院,他这个做臣子的不到场,怎么着也是说不过去啊!
(第76章幻术医术)
“江侧妃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会出现在这红月坊中?”裴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阔步走进,屋子里死的两人已经被人抬走,只剩下屋子还保留着原样,无人动作分毫。
空气里还留有一些甜腻令人情迷的味道。
“裴世子。”京兆尹见裴誉也过来了连忙行礼,在默默退避一旁,这死的可是齐国太子的侧妃,而他不过是一个小小京兆尹,如何敢开口说话询问办案?
指不定这就是齐国太子把这江侧妃送的红月坊来的,可这话他敢说吗?
“阿誉!”霍尊霍州两兄弟看热闹不嫌事大,早早的便来了红月坊,看到江絮的死相也不禁恶寒。
“裴世子!”霍邱向裴誉行拱手礼,态度温和谦卑,半分没有之前皇宫一别的诡异气氛,他身为东寻的太子,理所应当在这里。
“长孙太子。”裴誉微微颔首,表示见过,随后打量起屋内情形,发觉并没有什么异样,唯独将目光落在一旁的香炉上,眸子紧了紧。
长孙允脸色难得有些阴沉,他不明白江絮怎么会死,那么惜命的一个人怎么会想死?
在军营当军妓一年都没死,却来了这红月坊才一夜就死了,有点匪夷所思啊!
“今天有人来过这间屋子吗?”长孙允旋身问着老鸨,清淡着一双桃花眸。
“没有,按照长孙太子的吩咐除了陈大人,没有任何人进过这间屋子,门外看守的护卫也没有看到有人靠近并进屋。”老鸨此刻欲哭无泪,本来昨天有黑衣人抱着一个女人来说是太子侧妃,要让她在这里接客的时候她的胆子都快吓破了。
硬着头皮发麻才把江絮送到了最顶楼,还安排了护卫好生看管,生怕这位侧妃出什么差错。
可谁想到那名黑衣人随后又把红月坊的常客陈太医给带来,并把他带去了顶楼与那位侧妃一度春宵。
老鸨心急,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安排手下在外面,以免出什么事,谁想的到如今真的出事了,陈太医死了不说,就连那位侧妃也死了,还毁容。
“原来是长孙太子将侧妃送到这里来的,长孙太子惩治人的手段令本世子叹服。”
听到裴誉这话,霍州撇撇嘴,有什么可叹服的?你俩就是半斤八两!
裴誉淡漠的眸色渐深,这里有使用过幻术的痕迹,会是顾阮来过吗?
长孙允也是注意道这一点,却不知其何人,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裴誉,却又迅速转移,裴誉一直待在裴王府,不久前才出门,现在才来的红月坊,他没有这个时间。
但长孙允却想不出还有第二人,对江絮有怨怼,还会幻术之人,而顾阮一个官家庶女,常年闭户不出,更是没可能会幻术。
蓦地回想到昨日,顾怜阴毒看江絮的那一眼,长孙允的心狠狠一颤,会是她吗?
“此事到此作罢。”长孙允沉思良久才开口说话,这事不能查。
“啊!”京兆尹控制不住自己惊讶的喊出声,不查了?
(第77章半斤八两)
“尹大人看起来似乎很失望?”长孙允轻笑一声,这事继续查下去丢的是两国的面子,而且说不定还会牵扯出一些前尘往事,自然查不得。
“尹大人该知晓此事继续往下查的后果是什么?都不光彩,继续往下查也无用。”长孙允不介意提醒京兆尹。
这个也是他这十年以来的第一次失误了。
打落牙齿和血吞。
京兆尹脑子也一下子拐过弯了,连弯腰行礼退下,将这空间留给几位自己不敢招惹的爷。
见京兆尹走了,老鸨也赶紧带着人退下远离顶楼,并不许任何人上去。
“本宫也还有公务在身,长孙太子,裴世子告辞。”霍邱面对着裴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尽管那次皇宫一别,裴誉待自己态度一如往昔,可他还是畏惧裴誉。
“殿下慢走。”裴誉侧身让开,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微漾,见他走远在亲自去把门关上,若有若无的提前长孙允爱妻的事来。
“听闻长孙太子曾有过一位太子妃,倍受宠爱,如今又怎会来我东寻求亲娶太子妃?”今日听药老说起长孙允爱妻之事,裴誉就已生疑。
他还从来不知道长孙允娶过妻,更未听人提起,以至于裴誉一直认为长孙允风流才子,不娶妻,是为了更好的风流行韵事。
“内子福薄,十年前便以消香玉陨,便未续弦,故裴世子未曾听过。”提起太子妃,长孙允清淡的眸子染上一丝悲伤,泛着盈盈水光,连情绪也低落几分。
十年前?
看来十年前当真是忙的紧,齐国太子妃身陨,江南惨案,无一生还,现如今事事都牵扯着十年前的事来。
“敢问长孙太子,太子妃名讳。”裴誉做一个歉礼。
“恕孤不能告知,内子已逝,孤不希望内子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一番话情深意长,情真意切,到叫裴誉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只得目送着长孙允离开。
“喂,你怎么想起问长孙允亡妻的事来了?他成过婚?”霍尊拐一拐裴誉的手,明显他对长孙允亡妻的事也是半分不知情。
“十年前的事谁清楚?”霍州在后边补了一句,十年前他们也才七八岁的样子,而长孙允已经十八岁了,早该就妻了,很正常。
而那时长孙允还不是太子,只是一个卑微皇子,哪有那本事闹出大动静让他们知道?
而如今过了十年之久,他的太子妃也死了十年,早就被人淡忘了,谁又会去查呢?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长孙允还是一个痴情种子,到今日提起他的亡妻,他眼里竟然还泛着水光。
“也是听旁人提起,好奇才问的,难道你们就不好奇?”裴誉眸色沉下,显然对长孙允亡妻一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是特别好奇,阿誉,你现在要操心的不是长孙允亡妻的事,而是你不久后婚礼的事,你都弄好了吗?”霍尊摇摇头,旁人的事他不关心,他比较关心左长安。
刚才见她小脸发白的模样他心口就一阵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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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霍尊在永宁侯府门口遇见外出回来的左长安,眸子里透着深深的担忧。
“你没事吧!”
左长安笑着的脸僵下,福了一礼谦顺道:“长安无事,多谢四殿下关怀。”说罢就要掠过霍尊进府。
霍尊眸色一深,一把扣住左长安的手腕,将她拽至自己身前,身子贴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左长安的脸上“长安,你还在怪我么?”
左长安心快速跳了一下,仍保持着面上的平静,“四殿下说笑,长安不过是罪臣之女,又哪里来的资格怪罪四殿下。长安还请四殿下自重,松手,在外面拉拉扯扯的样子平白的污了你四殿下的身份。”
听着左长安冷漠又疏离的语调,霍尊不耐的皱眉,实在不知该如何哄女人,之前的时候他哄起来得心应手,现如今他面对左长安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左长安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四殿下,长安没有远嫁和亲,你是不是特别失望!”
左右她自己是失望了,爱的男子不信任自己,听旁人的一面之词就认为自己背叛了他,一心一意将自己远嫁,连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听着左长安近乎冷情的话,霍尊松了手上的力度,让左长安得以挣脱,然后蔑视自己一眼入府。
挫败的站在大门口,看着永宁侯府的牌匾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大小姐,您又何必与四殿下闹脾气呢?四殿下已经给过台阶了,您为何就不顺着台阶就下了呢?日后若是这台阶没有了,您再下去,那岂不是要摔的头破血流?”莺歌在一旁蹙着眉开解着左长安。
对她的所作所为是格外的不满意。
“本小姐做事,何须你来多言?想要教导本小姐,那便先让父亲提了吴姨娘做正事再来教导本小姐不迟。”左长安顿住脚,冷眼一扫莺歌,声音极冷。
莺歌是吴姨娘身边的亲信,送到左长安身边来监视的,意外得知左长安与霍尊两情相悦,便极力的撮合着他们,以求攀附着霍尊早日摆脱这个罪臣的污点,自己的女儿也可以高嫁,这下他们闹掰了,把吴姨娘给急的上窜下跳,生怕霍尊这棵大树没了。
让莺歌逮着机会就在左长安身边吹耳旁风。
莺歌皱了皱眉,不是很满意左长安的姿态,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她们就很卑微似的。
“大小姐,还请您为永宁侯府多多着想。”莺歌说完最后一句便不再多说,她目前还不能同左长安闹的太僵。
吴姨娘说的一点都没错,如今这个大小姐是指望不上了,还不如多费点心思在二小姐身上,二小姐姿容相貌也不亚于大小姐,横竖都是永宁侯家的女儿,四殿下娶谁不是娶?
二小姐可是比大小姐会审时度多了,还一心爱慕四殿下。
“做好你丫鬟的本份就够了,别以为你和吴墨的花花肠子本小姐会一点都不知,想要攀上四殿下,尽管去,本小姐倒是要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左长安对吴墨她们的心思了如指掌,不过是不屑的去争去抢。
(第79章花花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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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菲菲一把将自己心爱的琉璃盏摔出去,怒不可遏道:“左长安她真的这么说?”可恶!
莺歌老实的跪在地上缓缓诉说着左长安的恶行,恶言。
吴墨则笑着在一边安抚着左菲菲,“菲菲听话,既然左长安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就照做就是,不要辜负你大姐姐的期望,你大姐姐自命清高咱娘俩比不上,咱娘俩就是一对俗人,我的菲菲只需要每天把自己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去找四殿下就够了。
过两日是顾太师府顾家四小姐添妆的日子,裴世子应当会去,那四殿下一定也在,那时你就带好礼去给顾四添妆,然后想办法见四殿下。”吴墨在一旁开解着左菲菲,为她出谋划策,她的女儿就该是天资娇女,和该做皇子妃。
左菲菲脸红了一瞬,娇羞的看着“娘亲”。
“娘亲,那你说我该送什么礼给顾四好呢?”左菲菲有些苦恼,顾阮是裴世子的未来的世子妃,决计不能敷衍送礼。
“这个……”吴墨此刻也是犯了愁,之前裴世子就送了许多罕见的珍宝给顾阮,她的眼界自是宽广,平常的礼物还不一定讨的她的欢心。
“就送那件辑里丝,是江南的丝之极品,也是顶好的东西。”吴墨眼珠子一转,笑道。
左菲菲有些犹豫,那丝线是极好的,她都还舍不得用呢。
“娘亲,可不可以换一个?”左菲菲摇摇吴墨的手央求。
“菲菲,舍不着丝线套不着狼啊,你日后若是与裴王府世子妃交好,那你嫁与四殿下几率不是又大了许多吗?”吴墨耐心的劝解左菲菲,与丝线相比,她更想要权势。
左菲菲脸上忍着痛意送走了吴墨,吩咐丫鬟道:“把那辑里丝拨一半出来,区区庶女哪里用得着这么好的丝线?”左菲菲说这话时浑然忘却自己也是一个庶女了。
“二小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送人家东西还要克扣下来一半。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一个庶女,能有什么见识?怎么你还怕她知道我扣了一半辑里丝下来?”左菲菲不屑一顾,送她一半辑里丝她都觉得是便宜了顾阮。
“算了,把辑里丝换掉,换成蚕丝。”左菲菲思来想去还是将辑里丝重新据为己有。
小丫鬟不敢驳了左菲菲的话只得照做,祈求老天别让顾家小姐知道这不是辑里丝。
入夜,平城的敛尸房,一抹黑影悄然而至,慢慢踱步走最后停留在一架长桌前,伸出手慢慢揭开上面的白布,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来。
面具之下的红唇扬起,在夜幕中格外糜丽诱惑。
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漂亮的耳环,轻轻的扣在江絮的耳朵上,这时江絮的眼睛突然睁开,在寂静的敛尸房中格外的惊悚,死了快一天的人竟然重新睁开了眼睛,一双没有瞳仁只有眼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顾阮。
散发着不甘,怨愤,带着一丝狠劲儿。
(第80章突然睁眼)
锦园,两天一夜顾阮没有回来,却在第二天的夜晚突兀的出现在房中,身上沾染了极重的尸气,死气。
手臂上的伤口也有了发炎,生脓的趋势。
顾阮解开腰间的绸带正欲宽衣换下这套衣服一道凉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两天一夜不在锦园,你去哪儿了?”裴誉出现在顾阮身后,两天一夜,他都在锦园想要看顾阮什么时候回来,不料等了如此之久,还利用幻术蒙蔽了外人。
就连自己也险些中了幻术。
顾阮将衣服退至肩膀的手一顿,把衣服穿好,眸色淡淡。
“没去哪儿,裴世子对顾阮这两天一夜的行踪很是好奇啊!”顾阮悠哉坐下,食指淡淡的敲着桌面,心里万般思绪,裴誉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江絮死了,美人知道她为什么死吗?”裴誉不答反问,反正美人也不会说,那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顾阮脸部表情不大,故作不知,等裴誉自己揭晓答案,眸底的慌乱一闪而过,却仍没躲过裴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