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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鼎》-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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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清淮军的斥候兵吗?”蓝衣侯试探着说道。

      “还不能确定。”斥候队长不肯定的说道。

      葛宁不置可否,还在那里玩弄着铁骨箭。

      他也是从死人堆里面打滚出来的,深深知道这种武器的厉害,清淮军里面居然有人将铁骨箭射出这么远,肯定是个非常难缠的高手,如果清淮军里面有这样的箭术高手,他还是退避三舍为妙,免得白白的葬送了自己的小命。可是,奇怪的是,这枚铁骨箭并没有杀伤任何淮西军,仅仅是射入了泥土中,到底是射箭的人技术太差,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或许他的准头的确不怎么样,可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变相的下马威呢?这个人如果是刘鼎,那就真的有点麻烦了。

      刘鼎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清淮军真的准备在走马岗伏击吗?

      一时间,葛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阴沉不定,猜测着清淮军的真实意图。

      “葛校,清淮军的斥候出现在这里,又迅速的撤走,说明他们是现在才发现我们到来的。我们要乘胜追击,迅速到达霍山县,给清淮军来个措手不及,瓮中捉鳖。”蓝衣侯迅速的思考了一下,热切的向葛宁建议。

      “乘胜追击?这是清淮军的诡计!引诱我们上当!”葛宁冷冷的盯着他,阴沉的说道。

      “清淮军已经跑了!”蓝衣侯很不服气的说道。

      “他们在前面布置了口袋,就等着我们一头钻进去!”葛宁很不客气地回敬,跟着大声传令,部队就地驻扎,准备在这里过夜,今天是绝对不走了。淮西军的士兵当即原地扎营,派出的斥候队也陆陆续续的收了回来了,同时在四周的山岭上安排了严密的警戒。

      “葛校……”蓝衣侯又气又怒,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要带着自己的人继续前进。可是,他麾下的那些人,发现后面的淮西军没有跟上,他们这么点人说什么也不肯独自通过走马岗,无论蓝衣侯许下多么动听的许诺,也没有自己的小命值钱啊!如果走马岗真的有清淮军的埋伏,只需要几十名弓箭手,就可以全部葬送他们。

      葛宁看着蓝衣侯白里透红的脸,又急又怒又是沮丧的表情,难得的放缓了声音,低沉的说道:“搞清楚了状况以后,我们再通过走马岗,然后一路急行军,杀往霍山县。”

      蓝衣侯心里当然不好受,可是也只有看对方的脸色行事,只好答应了。

      夜色渐渐的阴沉下来,走马岗变得非常的寂静,白天炎热的山区,晚上被夜风一吹,居然凉爽了很多。淮西军就地扎营,在营地的周围布置了非常严密的警戒,明亮的火把照亮了大半个走马岗。夏夜还是非常炎热的,萤火虫的光亮已经完全被火把掩盖了,只有天上的星星隐约还在闪烁。

      刘鼎从树林中站起来,冷冷的看着山路中的淮西军。淮西军居然就地扎营,说明葛宁的小心谨慎超出了自己的意料,不过这样也好,清淮军刚好可以以逸待劳,在红河滩将伏击圈布置得更加的严密。他低声的对乌杰吩咐着,乌杰就悄悄地离开了走马岗,提前回到了红河滩。

      树林中,只剩下了刘鼎和令狐翼两人,密切的监视着淮西军的动静。事实上,淮西军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很平静的度过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早上,淮西军派出了更多的斥候,仔细的勘察走马岗的每一个角落。令狐翼用弓箭杀了三个淮西军士兵,慢慢的有计划的向后撤,淮西军则在后面追赶。当淮西军的斥候距离他们太远的时候,他们又停顿下来,等敌人靠近了,突然给予杀伤,然后迅速的撤退。

      令狐翼本来就是大别山的山民,十分擅长在山岭间奔跑,至于刘鼎,速度完全不在令狐翼之下,淮西军的斥候虽然发现了两人,可是却始终没有办法追上。一行人就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不离不弃,淮西军斥候不时遭到的两人的暗算,心里自然是恨透了,可是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奈何得了他们。

      葛宁和蓝衣侯都先后接到了类似的报告,除了加派更多的人手前往追赶之外,同时下令部队加强戒备,以免陷入清淮军的陷阱。因此,尽管淮西军的斥候在前面追得很凶,但是淮西军的大部队却在后面慢吞吞的前进。依照这样的行军速度,没有半个月的时间休想到达霍山县。

      “刘鼎不过想迟疑我们进军的速度,葛校未免太小心了。”蓝衣侯对自己的老家人说,故意将声音提高,好让不远处的葛宁听到。如果不加快行军速度,当他回到蓝家大院的时候,刘鼎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将蓝家大院全拆了。

      但是葛宁根本没有理睬他,依然是慢条斯理的组织搜索,前进,搜索,前进,淮西军的队伍,在羊肠小道上慢吞吞的前进着,淠水河里面的乌龟也许都要走的更快一些。淮西军的士兵开始觉得还蛮惬意的,安全,不累,可是很快就感觉不对了,山岭间温度很高,太阳热辣辣的,晒得人发昏,时间一长,就有人中暑倒地了。

      蓝衣侯一肚子的火气没有地方发泄,干脆自己冲到前面去当了斥候。

      “刘鼎,不要让我再碰到你!”蓝衣侯暗暗发誓。

      然而,四周山风吹荡,完全没有了清淮军的踪影。

      “刘鼎,我呸!”蓝衣侯低声的骂道,忽然间感觉不对。

      嗖!

      一枚箭镞破空而来,声势凌厉,夺人心弦。

      蓝衣侯微微一惊,急忙顺势趴下,结果听到身边有人低声闷哼,跟着传来倒地的声音,有人重重的倒在他的身旁。他下意识的扭头一看,只看到追随自己的老家人脑门上中箭,瞪着两个大大的眼睛,没有丝毫神采的看着他,早已经气绝身亡了。那枚箭镞的箭秆,赫然是之前射出来的暗箭是一模一样的。

      “前面有敌人!”

      后知后觉的淮西军斥候纷纷叫起来,淮西军的弓箭手同时射箭还击。

      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箭镞不断的射到对面的山岭上,树叶扑哧扑哧的往下掉,被惊动的麻雀扑棱扑棱的再次飞起来。

      “追!”

      蓝衣侯回过神来,大声吼叫起来。

      这次务必抓到这些可恶的家伙,一定要活活的剥了他们的皮!

      正文第64章走马岗(4)

      淮西军的士兵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向对面的山岭逼近。然而,山间的道路是非常奇特的,想要到达对面的山岭,他们必须先下坡,然后再山坡,看起来只有几百步的直线距离,走起来却要三倍甚至是四倍。当他们来到对面的山岭时,袭击者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从地上残留的脚印来判断,清淮军的袭击者只有两个人。

      “刘鼎!**你妈!”蓝衣侯对着南边的天空大声怒骂。

      自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一会儿以后,葛宁也来到了这里,听取斥候的报告,一向谨慎的他,任凭蓝衣侯在旁边抱怨和唠唠叨叨,他也坚持自己的判断,那就是:清淮军不会轻易的放弃这么好的伏击机会!

      蓝衣侯顿时火了,冲着葛宁叫道:“清淮军只有两个人!两个人!你听到了吗?只有两个人!”

      葛宁脸色阴沉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蓝衣侯路上积聚了一肚子的火,这时候全部爆发出来了,他指着葛宁的鼻子吼叫起来:“颜将军是要你收复霍山,抓捕刘鼎的,不是要你在这里作乌龟的!你那么愿意作乌龟,就在这里慢慢爬好了!”

      葛宁冷冷的的一摆手,紫焰都士兵就将他拦在了十步以外,根本不给他靠近的机会,同时还将他逼退了好几步。葛宁脸色阴沉,冷冷的说道:“我是军事指挥官,我说了算,你算什么东西?”

      蓝衣侯知道颜觉郦一直不喜欢葛宁,因此,也没有什么太担心的,冷嘲热讽的说道:“葛校,你的目的是抓捕刘鼎,可不是抓捕我蓝某人!有本事,你就冲着霍山县去!我们是初六出发的,今天已经是初九了,不知道葛校要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霍山县?难道就短短的路程,居然还要走个十天半个月不成?哈哈,葛校真不愧是一代名将啊!前所未有的名将!”

      葛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挥手,下令紫焰都士兵上去抓捕蓝衣侯,但是蓝衣侯身边的老家人们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也是拔刀相向,两边的人面对面的互相盯着对方,随时都会爆发大规模的【创建和谐家园】。葛宁的脸庞涨红的好像猪肝色一样,眼睛喷火,盯着蓝衣侯,却没有说话,蓝衣侯也毫不退让的盯着他,仿佛随时都要打起来。

      刘鼎在远处的山头上,静静的注视着远方的一切,轻蔑的笑了笑。

      葛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如此,你先走好了!”

      蓝衣侯怒气冲冲的转身就走,带着自己的队伍率先前行,可是他麾下的那些临时找来的士兵,虽然没有什么战斗经验,却对前面的危险非常的忌惮,任凭蓝衣侯如何催促,如何许诺,始终是一步三回头:后面的淮西军没有跟上,他们绝对不会盲目前进的。蓝衣侯无奈,只好装作没看见,心里别提多么憋闷了。他打定主意,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干掉这个葛宁。

      “哼!不要以为你攀上了颜觉郦,老子就要听你的!我呸!”在蓝衣侯狠狠地筹谋如何对付葛宁的时候,葛宁看着蓝衣侯的背影,对他做了个轻蔑的表情,继续让队伍慢腾腾的前进。葛宁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蓝家大院肯定是被刘鼎搜刮一空了,霍山县看来也没有什么油水,这项任务完全是颜觉郦排外的结果,如果因为这样的任务折损了属于自己的人手,那就绝对是得不偿失了。

      “半个月赶到霍山又如何?”葛宁冷笑。

      然而,到了午后,天气实在太炎热了,天地间好像蒸笼一样,汗水如同泉水一样的往外冒,淮西军士兵怨言不断,没有盔甲的士兵还好,那些穿戴有盔甲的精锐,在烈日的暴晒下可谓是苦不堪言,有几个基层军官纷纷跑来跟葛宁说,士兵们都迫切想要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否则就要暴动了。葛宁看了看士兵们的脸色,心知这不是虚言恐吓,如果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士兵们绝对会发起暴乱的,考虑再三,他终于下令在斥候全部出动以后,淮西军大部队也加快了行军的步伐。

      “日落前休息!”葛宁大声说。

      发觉淮西军加快了行军速度,蓝衣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结果没有发现任何清淮军的踪影。走马岗经悄悄地,寂静的令人怀疑自己的耳朵。淮西军的斥候返回的消息同样令人迷惑,清淮军根本不在周围,很有可能已经全部撤走了。

      葛宁还是不放心,走马岗的地形如此有利,清淮军如果不在此设伏,后面就没有什么好地方了,因此,不管蓝衣侯在旁边如何的催促,他就是不肯下达全速前进的命令,反而提醒部队提高警惕,谨防清淮军的伏击。

      “再探!”葛宁毫不犹豫地命令斥候继续探查,同时下令部队不许休息,随时准备战斗。毫无疑问的,这道命令让淮西军士兵更加的绝望,他们已经被晒得头晕脑胀,随时都会昏厥。就大多数人的本能而言,他们宁愿一头撞入清淮军的伏击圈,痛痛快快地厮杀一场,也不愿意在烈日的暴晒下痛苦的死去。

      扑通。

      忽然间,有个淮西军的士兵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不会动了。周围的淮西军士兵急忙蹲下,警惕的盯着四周,以为遭受到了清淮军弓箭手的袭击,但是片刻之后,他们很快搞清楚了,这个淮西军士兵并不是被弓箭射中,而是被高温给烤得昏死过去了。正在抢救的时候,又陆续有淮西军士兵先后中暑晕倒,其中有个站在土坎上的淮西军士兵,两眼发黑,从土坎上栽倒下来,撞倒了下面的两个同伴,刚好那两个同伴都持刀处于警戒状态,结果弯刀失控,造成一死一重伤的严重后果。

      这时候刚好是七月的中午,天气闷热,热辣辣的太阳挂在天上,可怜几百名淮西军士兵,顶着烈日,在山间小路上停停走走,热辣辣的太阳将地面烤得发烫,淮西军士兵苦不堪言,好多人都觉得自己已经虚脱过去了。然而,慑于军令,谁也不敢有大的动作,只能用最大的毅力来苦苦的忍受,但是内心的不满,已经快到了爆发的地步了。

      接到消息的葛宁终于不得不考虑自己是否过于小心谨慎了,部队在烈日下暴晒,肯定会出问题的,淮西军士兵是怎么抓来的,他非常的清楚,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这些兵丁会毫不犹豫地用大砍刀砍掉他的脑袋,因此,他必须考虑士兵们的忍受程度,以避免士兵们产生大的暴乱。在这样的高温酷热下,人的情绪特别容易暴躁,产生暴乱的几率自然也大大的增加了。

      可是,万一前面真的有清淮军的埋伏,那又怎么办?

      嗖!

      噗嗤!

      前面突然又传来箭镞破空的声音,跟着消息传来,又有一名淮西军斥候被射杀,可是依然没有发现清淮军弓箭手的踪影。葛宁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当场杀了斥候队长,清淮军这样小偷小摸专门搞些小动作,但是追上去又不见踪影,难道真的仅仅是要迟缓自己的行军速度?难道走马岗真的没有清淮军的主力?

      这时候,蓝衣侯再次忍耐不住了,大声说道:“兄弟们!你们都是英雄好汉,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你们是天生的战士!无畏于战斗!与其在这里被太阳活活的晒死,还不如被清淮军伏击而死!各位兄弟,看看你们的前锋!多么的英勇彪悍啊!被几个清淮军的蟊贼给吓破了胆子!走马岗有清淮军的伏击?哈哈,当然有!走马岗至少有清淮军的三个弓箭手!可是,我们却有几百名的兄弟!难道,大家就宁愿在这里晒死……”

      其余的淮西军都流露出赞同的目光。

      葛宁狠狠地盯着蓝衣侯,阴沉着脸不说话,他手下那些紫焰都士兵则凶神恶煞的盯着自己的同伴。

      毫无疑问,蓝衣侯的煽动绝对是充满了诱惑力的。现在的淮西军士兵,已经被折磨得十分的疲惫,清淮军的弓箭手好像幽灵一样的出现,让他们根本无法安心休息,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要进入战斗状态,在山岭间爬上爬下的。在这样的高温条件下,根本无法就地休息,哪怕是那些久经考验的紫焰都士兵,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斥候不久以后又回来了,送来了最新的消息,确信前面三百步范围内都没有清淮军的伏兵。葛宁这才下令部队继续前进,却还显得小心翼翼的,他总是觉得清淮军不会轻易的放弃这么有利的地形,刘鼎肯定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待着自己。果然,前进了四五百步以后,终于发现了刘鼎等人的身影,又有一名淮西军斥候被射杀,但是,当淮西军准备战斗的时候,清淮军又不见了。

      “他娘的!再探!”葛宁大声地骂着脏话,饶是他再沉静,这样被对方不断的骚扰和戏弄,也快要发火了。如果他不做出一点像样的反应来,恐怕手下的士兵将要极度的蔑视自己了。

      “刘鼎!”蓝衣侯蓦然发现了刘鼎的身影,居然距离自己不足百步,顿时状若疯狂,恶狠狠的追了上来,结果他的士兵们都没有动作。蓝衣侯自己追出了几十步,发现身边只有几个老家人跟随,只好怒气冲冲的折返回来。没有淮西军的协助,他就算追上了刘鼎,也不过是主动送死而已,何况他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的。

      斥候源源不断的送回来情报,报告没有发现清淮军的踪影,葛宁这时候终于深信不疑,走马岗最危险的地方已经过去了,没有发现清淮军大规模进攻的痕迹,说明清淮军根本没有在此设伏的决心。他有点恼火自己的过于小心,又让颜觉郦抓住了小辫子,同时,又开始有点鄙视刘鼎,他居然没有讲这个战略要地牢牢地控制住,看来他的本事也是仅仅如此。

      “加速前进!天黑前赶到霍山!”葛宁大声吼叫着,下达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命令。

      正文第65章红河滩(1)

      淮西军加快了前进的速度,一路赶往霍山,到达红河滩的时候,已经有些暮色,天地间一片的苍茫。白天紧张劳累了一天的淮西军,来到红河滩以后,发现这里水流潺潺,冰凉清澈,再也忍受不住了,纷纷要求葛宁下令,暂时歇息一会儿,喝口水,洗个澡,好些淮西军士兵已经疲惫的根本没有等待命令,就装作体力不支,一头栽倒在水中享受去了。

      葛宁见状,明白部队的不满情绪已经到达了顶峰,如果不答应他们这个要求,随时都会炸营。如果不稍作休息,根本没有力气继续前往霍山县。他自己也觉得疲惫不堪,当即下令部队在这里暂时歇息,于是淮西军士兵纷纷扔下了武器,脱掉了盔甲,跳入水中。葛宁还是比较清醒地,向旁边派出了斥候,同时下令洗澡的士兵将武器集中起来放好,整齐的架在河岸上,不要看起来好像一群叫花子的样子。

      淮西军的斥候本来就是最疲惫的,一路上被刘鼎和令狐翼百般挑逗,爬上爬下的,两条腿感觉根本不属于自己了,这时候看到同伴都下水舒服去了,他们还要在四周搜索戒备,心里的不痛快可谓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心思认真搜索?何况连走马岗这么险要的地方,清淮军都没有设伏,难道他们会在这样的河滩上设伏吗?简直是开玩笑!因此,淮西军的斥候也就装模作样的搜索,身体却始终没有离开河水多远,眼睛紧紧的盯着清澈而冰凉的河水,等待着自己下水的命令。

      蓝衣侯临时招徕的那些人,还不是真正的士兵,纪律观念非常淡薄,这时候已经全部浸泡在河水里面了,蓝衣侯潜意识里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可是这次进军的主力毫无疑问是淮西军,淮西军的士兵都已经放羊了,他们这些乌合之众又何必循规蹈矩?因此,他自己虽然没有下水,却也没有怎么阻拦。

      葛宁自己在河岸边站了一会儿,发现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动静,也放下心来了。他也脱了沉甸甸的盔甲,扔在沙滩上,和旁边值班的军官打了个招呼,就准备下水。他是淮西军的军官,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明光铠,这东西在战场上当然很有用,可是行军的时候实在是灾难,尤其是这么炎热的天气,他自己浑身上下也都被汗水浸泡透了,粘糊糊的,瘙痒难忍。这时候将明光铠脱了,那种舒服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嗖!

      忽然间,葛宁觉得自己的耳边好像传来非常尖锐的声音,跟着自己的后背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侧,一头栽倒在河水中。长期的征战生涯,让他瞬间明白,自己被暗箭射中了,该死的清淮军,该死的刘鼎。他想要努力的转过头来,寻找箭镞飞来的方向,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只能无奈的看着明净的河水距离眼睛越来越近,最终变成一片的漆黑。

      河水很冰凉很舒服……

      这是葛宁最后的意识。

      “敌袭!”淮西军的斥候大声尖叫起来,急忙弯弓搭箭,进行反击。

      正在河水中享受冰凉惬意的淮西军士兵,却还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他们的反应已经晚了。

      清淮军就在这时候突然杀到,早就测算好的清淮军弓箭手,齐刷刷的举起蛇脊长弓,向天空射出了第一排的箭镞。苍茫的天空中,上百的箭镞横空掠过,苍茫的夜色,完全掩盖了箭镞的轨迹,当他们整齐的落在最大的河湾中,河湾中正在戏水嬉戏的几十名淮西军士兵,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铺天盖地的箭镞射中,参叫着倒在河水中。

      明净的淠水,顿时变成了一片的血红,被射死的淮西军士兵,尸体先是沉下去,然后再漂浮起来,最后顺着河水缓缓地飘走。那些受伤的淮西军士兵,在猩红的河水中拼命的挣扎,将水花扑通扑通的溅得老高老高,可是却没有机会摆脱自己的命运。他们的武器,他们的盔甲,都远在上百步之外的河滩上,而清淮军顺着河滩蜂拥而来,首先抢占的目标就是他们的武器。

      天啊!

      清淮军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几乎所有的淮西军都同时绝望了。

      蓝衣侯见机不妙,马上一头跃入了河水中,再也没有了踪影。

      嗖!

      刘鼎举起铁臂弓,对着前面密集的淮西军嗖的就是一箭。

      他没有瞄准,也不需要瞄准,目标就在眼前。

      铁骨箭呼啸而去,撕裂了大地的苍茫,贴着水面射入一个淮西军士兵的左肋,鲜血飞溅之间,将他的身体带的从水中飞了出来,在狠狠地抛入后面的河水中,溅起血红色的浪花。铁骨箭继续前进,又将一个淮西军士兵的头颅硬生生的碎裂,发出清脆的爆裂声,跟着撞到了一个淮西军士兵的大腿上,这个淮西军士兵的大腿当场断裂,可是他本人却还没有感觉到,还在继续从水中爬起来,直到最后不由自主地摔倒,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少了一条腿。

      噗嗤!

      最终,铁骨箭掠过水面,射入了一个淮西军士兵的后背,将他牢牢地盯在河岸的边缘。这个淮西军士兵的反应很快,动作也很快,发现自己受到袭击以后,马上跳了起来,要去拿自己的武器,然而,它距离岸边还有不到五步的距离,但是却永远都没有机会继续前进了。跟在他后面的淮西军动作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窒,跟着清淮军弓箭手的箭镞已经从天空上落下来,惨叫声接二连三的迸发出来,河岸边横七竖八的躺下了几十具的尸体。

      受伤的淮西军士兵还在艰难的向前爬进,只要找到武器,他们才有机会反抗。他们已经看到了武器,已经看到了盔甲,这一切距离他们最多只有五十步,仿佛触手可及,可是该死的,清淮军的弓箭手仿佛非常明白他们的心思,死死的用弓箭封锁了这短短的五十步的距离。那一片片的箭雨,对于毫无防护的淮西军士兵来说,就如同是地狱里死神的魔爪。

      “杀!”

      “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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