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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魏文魁》-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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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勋心说,太史子义还挺能说话的嘛。刘备这会儿刚起家,连徐州都还没救过哪,这个在涿郡织席贩屦的家伙,只是因为跟公孙瓒是同学才得以专守一国,连名声值都几乎是零,还提什么“仁义之名”呢?

        果然,刘备就最好名,太史慈这话正中马屁,他当场就微笑了起来。“想不到啊,竟然连孔北海也知道这世间还有我刘备哪!放心,邻郡……”想一想平原和北海并不挨着,于是赶紧改口,“同为青州所属,岂有不救之理?只是备之所部,分散各县,仓促难集,不知须多少兵马可救北海?”

        原来这时候,公孙瓒跟袁绍闹崩了正打算见仗呢,所以刘备的大部分兵马全都调到西线去防堵袁绍跟他的小弟曹操了。

        太史慈回答说:“黄巾虽众,却皆散漫,兵不须多,三五千足矣。”

        “好,”刘备当即拍板,“那便发兵三千往救。”说着一回头,注目身后那条大汉:“云长,便劳烦贤弟跑这一趟了。”

        是勋闻言大惊,耶,原来那个竟然真的、就是、关二爷?!

      第二十八章、单骑闯阵

        关羽关云长,面如重枣,卧蚕眉、单凤眼,那都是民间传说和小说家言,史书上对于关羽的长相只有一句话——“美须髯”,也就是说下巴上和耳朵边的胡子长得好。是勋原本只是匆匆瞥了一眼,没怎么注意他的胡子,此刻一瞧,确实生得不错,可也没到演义中须长过腹的地步。

        这关羽身量挺高,就跟太史慈差相仿佛,可是相貌毫无特色,要把那把瞧着还挺威风的胡子刮了,确实象城乡结合部推着小车卖水果的普通贩子——怪不得民间传说和评书里要让他出场的时候贩枣儿。而且他那把大胡子也并非造像上常见的五柳长髯,而是一尺来长的络腮胡,就跟动画片《哪吒》里陈塘关总兵李靖似的。

        当下关羽领命,接过了刘备派下的兵符,就领着太史慈、是勋等三人来到校场点兵。是勋随口打探,听说刘平原麾下有两员上将,一名关云长,一名张益德,不知道张益德现在何处?关羽头也不回,冷冷地回答道:“领命驻扎别县。”是勋有点儿遗憾,又问公孙瓒配下有一小将,姓赵名云字子龙,听闻与刘平原交厚,不知果然否?关羽继续冷着一张脸,牙齿缝里只崩出“不知”两个字来。

        很快点起三千兵卒,关羽领着,晓行夜宿,一路急行军,五日后进入都昌境内,距离城池三十里扎下营寨。关羽认为军士疲惫,暂且不宜进军,所以只带着太史慈和七八名亲卫,潜到敌营近处来探查虚实。是勋是一步也不打算离开太史慈的,所以策马跟从。

        一行人在太史慈的指引下,踏上一处高阜,就是当日他突入都昌城之前观察过敌情的那地方。远远一望,都昌城池尚算完好,城上稀稀拉拉竖着几面红旗,应该还没失陷。此时正当午后,眼瞅着黄巾贼也没有发动什么攻势,仍然就这么里三层外三层,疲疲沓沓地勉强围着。

        太史慈指点关羽各方敌情,说:“要救都昌,慈有两计,不知关司马可肯听否?”——关羽当时的正式职位是平原国相麾下别部司马。

        关羽也不回答,只是将头微微一侧,做出倾听之状。太史慈说:“一是且待兵马歇得一晚,明日自城北薄弱处突入,进城后再从西门杀出,直取管亥大营,只须战败管亥,敌虽百万,亦将一战而溃。二是慈今晚再突回城中,使孔府君明晨亦开门杀出,内外夹击,也保必胜。”

        献完计,他转过头去望向关羽,等他定夺。可是关羽也不说采用哪一条计策,也不说全都不用,只是在那儿竖着脖子眺望。太史慈连催了两遍,关羽才突然把手中马槊一扬,远远指去:“且看。”

        太史慈、是勋都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远远望去,只见那是一处营地,营外支着一口大锅,热腾腾的也不知道在煮些什么。在披坚执锐的战士的卫护下,一条长长的人龙正排着队在领取食物。排队的人当中,大多是老人、妇女和孩子,全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貌似其中还有几个妇人怀抱着婴儿……这哪儿是贼军啊,分明是难民嘛。

        关羽突然沉声说道:“黄巾百万,其中多是妇孺,为其挟裹而来,安有反意?倘若此番杀去,不分良贱尽遭屠戮,岂不可悯?以羽之意,且单人独骑闯入营去,取下那管亥的首级,自然围城得解,又可少伤人命,岂不两全?”

        太史慈轻轻摇头:“虽多老弱,能战者尚有数万,关司马便再勇猛,岂能单骑便斩杀管亥?倘有疏失,不仅都昌不能解围,恐怕这三千平原军也将尽数覆灭于此了,还望三思。”

        关羽傲然道:“勿忧,且看关某能否万军之中取贼将首级!”说着话,一带马缰,就要朝前冲去。

        是勋急得大叫:“关二将军且慢!”

        关羽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关某并非行二,也非将军。”

        “哦,这个……关司马且慢,听某一言……”

        是勋对关羽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好。话说前一世在汉末三国的名将当中,他就不怎么喜欢关羽,那时候网络上三天两头有人吵架,倒关派和挺关派杀得个不亦乐乎,然而是勋却跟他们的观点全都不同。因为那些人主要是从战力上来评价关羽的,对于关羽的武力,当然谁都说不出什么来,但关羽真的能算名将、良将吗?水淹七军是撞准了天灾还是他预先的谋划?被徐晃长驱直入是一时失误还是布阵不良?最终兵败身死是吕蒙太狡猾还是关羽太草包?

        是勋对此嗤之以鼻,因为史书记载的简略,所以很多战役都无法复原细节,战胜也好,战败也好,究竟是大势所趋,还是指挥失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在找不出更详细的史料来分析,也没有新的考古发现来证明的前提下,这种争论压根儿就没有意义。但是他挺反感关羽晚年的骄傲性格的,认为关羽所以最后兵败身亡,很大原因是不肯好好搞统一战线,惹毛了东吴的后果。

        如果说单刀赴会前他跟东吴顶牛,还能用守土有责、上锋所命来开脱,可是到了水淹七军的时候,即便有曹操的离间,孙、刘两家也没有马上翻脸的必要性啊。关羽在这种情况下都干了些啥?闺女是你的,你不打算嫁人也就算了,干嘛要骂孙权的儿子是犬子啊?孙权还是你老板的舅子呢,你老板的舅子是狗,他自己又能是啥好东西了(这儿是勋又记混了,虽然关羽确实辱骂孙权来着,但“虎女焉能嫁犬子”却是演义中语)?

        而且关羽还劫了盟友的粮草,还放话说等樊城一落就要对孙权下手,你说孙权能不琢磨着先把他给捏了吗?

        可以说,水淹七军那会儿,是刘备集团奋斗了好几十年,势力终于达到顶峰的大转折时期,然而那么大好的局面,就让关羽这傲慢家伙生生给毁掉了。

        等来到这一世见了关羽,是勋才知道二爷这傲劲儿感情不是官做大了才养出来的,压根儿是打小就刻在骨子里的。这一路上他就没跟太史慈和是勋说过几句话,一张脸总是昂着,嘴巴总是撇着,就好象面前这俩不是士人,而只是普通送信的小兵一样。怪不得史书上说他“善待卒伍而骄于士大夫”。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是勋却又亲眼得见关羽的另外一面,悲天悯人的一面。估计关羽的出身不会很高,而且少年杀人,流亡在外,就仿佛是游侠一般,大概见多了底层民众的苦难,所以才会“骄于士大夫”。面对黄巾贼,他却注意到贼众中的大群老弱,觉得他们可怜,不想仓促进兵导致玉石俱焚,而宁可自己冒险去取管亥的性命。倘若是这时代一般的士人,不会觉得关羽这种行为可敬,大概还会觉得这大汉白长得这么威风了,却偏偏妇人之仁,然而是勋的灵魂是从两千年后穿越过来的,那时候的普通人大多数已经打小思想里就被根植了一定的民本观念,却猛然觉得这位胡子糙汉要比这时代绝大多数士人都可爱得多。

        所以是勋开口阻止,不想让关羽去冒这个险。开玩笑,“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尔”只是一句夸张话,要是真能直冲敌阵,轻松取下管亥首级,估计太史慈早这么干了,还要巴巴地等你从平原赶过来?再骄傲也不是这么个骄傲法儿,你们俩的武力值才差了几点啊。

        再说了,是勋也不怎么想让关羽就此跟演义上写的那样——“数十合之间,青龙刀起,劈管亥于马下”……

        是勋劝关羽,说:“司马神勇,能杀管亥,但只恐管亥一死,贼众崩溃,其间妇孺惨遭践踏,能活者又有几希?彼辈家人都在黄巾贼中,自此或死或将失散,便侥幸得活,无衣无食,又能支撑几日?岂非本欲救他们,反倒害了他们不成?”

        关羽听了他的话,不禁一愣,斜眼瞟着他的表情,问:“莫非你又有何妙计不成?”

        是勋挺挺小胸脯,大声说:“且待明晨,司马将大军开到,威逼贼众,某以一介使入其阵中,以此三寸不烂之舌,劝说管亥撤围退兵。如此才称得上是两全其美之策。”

        关羽满脸的不信:“卿有何能,能说动管亥退兵?”

        太史慈也赶紧劝阻:“宏辅休要冒险,管亥前番不肯杀你,未必此次不下毒手啊!”

        是勋冷笑道:“大丈夫为纾民难,虽死何惧?倘若我说不服管亥,甚至为他所杀,那时候关司马再独骑闯阵,又有何难?难道于此际趁其用膳之时偷袭,便有胜算,明日两阵对圆,便不敢了么?”

        关羽大怒:“某有何不敢?!好,那便来日对阵,待某看你有何舌辩之才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三千平原军就在关羽的指挥下杀到敌阵之前。黄巾军并没有派出多少探子来侦察附近情况,突然见到有官军来救城,一时间乱成一团,好不容易才分出数千兵来对面列阵。是勋策马就欲出阵,却被太史慈一把揪住了缰绳:“我陪宏辅去吧?”

        是勋强作镇定,微微一笑:“子义勿忧,我料那管亥仍然不肯杀我。”轻轻拂开太史慈的手,催马奔向敌阵,远远的就开始喊:“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啊!”

        马到近前,早有数名黄巾军举起长矛来瞄着他的胸膛。是勋高举双手:“我没有带武器,我只是来求见你家管大帅的。”一名黑脸的黄巾汉子冷笑一声:“你是什么东西?我家大帅岂是你想见便能见的吗?!”手中长矛一抖,便直朝是勋面门搠将过来……

      第二十九章、舌灿莲花

        眼瞧着一掌宽、尺半长的怒大矛头直冲着自己面门扎过来,是勋就不禁吓得是三魂走了两魂,剩下一魂倒休——要不是脚还没从镫里抽出来,差点就要身子一软,出溜到马下去了。

        他这个懊悔啊,干嘛不肯让太史慈跟着一起来呢?要是有子义在此,还惧他一柄长矛吗?再来九柄,我料子义也能硬食了这一招。

        主要他昨夜大半个晚上都没睡,光琢磨着要怎样才能说服管亥退兵了,因为其中有些话按照两千年后的思维甚是平常,搁在这时代却有点儿惊世骇俗、大逆不道,所以不大愿意太史慈跟在旁边听到。可是就算大逆不道好了,过后也能解释说并非本心,只是从权,总比还没能见着管亥就让人给捅了要强啊!

        当下双眼一闭,心中暗叫:“我命休矣!”忽听“当”的一声,那劲风才到面前,瞬间却又收了。睁开眼来,却见原来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催马来到身前,挥起手中弓臂,将来矛轻轻格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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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管巳那一对细长而略有些俏皮的秀眉高高扬起,怒目圆睁,斥喝道:“他说要见我爹,我爹还没发话,你是什么东西?胆敢代我爹下决定?!”左右一望:“绑了,且待大帅发落!”

        当场就扑上来两名健卒,揪着是勋的小腿就要把他往马下扯。气得小罗莉在马背上狠狠一跺脚,指着适才要矛刺是勋的那名黄巾兵:“笨蛋,我是要你们绑他啦!”

        两名健卒一脸尴尬,喏喏连声,赶紧跑过去将那兵扯下马来,反绑了双手。是勋这才略略定下心神,朝管巳一拱手:“多谢救命之恩。”

        “谢你妹啊!”管巳斜瞪了他一眼,噘嘴道,“你好大的胆子,孤身一人也敢闯阵来见我爹?”“我这叫临阵求见啊,”是勋叫起了撞天屈,“手无寸铁,拿什么闯阵?你还是赶紧去禀报你爹,我有重要的话要跟他说。”

        “你等着,”管巳驳过马头,走出几步,突然又回过头来,“这个……我怎么禀报?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啊,某乃北海是勋字宏辅。”

        “哼,怪名怪姓!”小罗莉说着话就催马去得远了。是勋心说,还嫌我的姓名怪?你们爷儿俩也好不到哪里去啊。我倒真想知道,你们管家再有了人,是不是会叫管子、管丑、管寅、管卯……要是两人同一属相,又该怎么论……转念一想,幸好这小罗莉是属蛇的,还不算太糟……

        嗯,巳蛇,蛇年……他掐指一算,原来小罗莉是熹平六年丁巳年生人,今年实岁十四,虚岁十五,才比自己小两岁——怎么咱们俩的个头就能差那么远呢?

        时候不大,只听见敌阵之中一阵喧哗,好几百人同时暴叫:“大帅召见汉使!”可是叫声有点儿不大齐,是勋差点儿就没听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当下整理衣冠,跟着一名黄巾兵直朝管亥的主帐而去。

        到得帐前,只见几十名兵丁各执长戟,分两列左右排开,光闪出了正当间一条窄窄的通道。有个兵就喊:“汉使下马,报门而入!”是勋一边嘀咕着“下马就下马,报门就报门,有啥了不起的”,一边甩蹬跳下,口呼:“北海是勋,求见黄巾管大帅。”

        才待迈进那条窄窄的通道,忽听“哗啦”一声,只见那些兵卒全都把手里长戟朝前斜放下四十五度,戟头两两相交,就架成了一道寒光闪闪的“门廊”。是勋不禁撇嘴:“又是这一套,老子在影视剧里见得多啦。”

        他昨晚驰骋想象,早就把今天可能遇见的任何情况都琢磨了个透——当然啦,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入阵就差点儿被人捅了的桥段打破他头也想不到——所以根本不在乎类似花样。文艺作品中经常出现这种情景,然后那胆大的使节便昂然而入,胆小的当场就吓瘫了。是勋心说那些人不是胆小,而是没脑子,人真打算砍你的话还用得着架起这兵器的门廊来么?

        想到这里,一撩长袍的下襟,昂头挺胸地就待往里进。可是才迈了一步,又觉得不对——首先,这道门廊架得实在太低了,他要想穿过去非得低头不可,可只要一低头,自己的气势当场就矮了半截,到时候还怎么开口说服管亥啊;二一点,他突然想到刚才自己差点就被人给捅了,可见管亥治军并不甚严,说不定面前这群黄巾兵里就有那么一两个狂热分子,敢于不待大帅的吩咐,就长戟朝下一落,干脆利落切下了自己的狗头……那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不禁两腿有点儿哆嗦。领自己来的黄巾兵还在催促:“快走!”是勋咽了一口唾沫,心说既然已经到这儿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老子干脆跟他们拼了吧!于是不进反退,同时冷笑道:“我恐怕是来错地方了,这儿不是兵营,而是狗窝,只有狗洞才会这么低矮!”

        此话一出,附近的黄巾兵全都对他怒目而视,很明显其中有几个脾气火爆的,当场就要抄家伙上来放对。是勋正觉得后脖子越来越凉呢,好在又是那小罗莉来给解了围——“是先生说得有道理,谁让你们这么玩儿的?都闪开了,快让他去见我爹!”

        是勋瞥了匆匆从帐内跑出来的小罗莉一眼,心说她这身高穿兵器门廊倒是毫无压力啊……好姑娘,你又救我一回!你要是将来走投无路了就来找我吧,老子养你一辈子!当然啦,这话他也就是心里想想,没敢真的说出口来。

        当下跟着管巳进了大帐,入帐前,就听见管巳在自己耳边低声说:“我爹这两天心情不好,气儿不顺,你多加小心吧。”是勋朝她感激地微微点头,然后长吸一口气,昂然而入。

        虽说是主帅大帐,其实也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补丁,还开了几道“天窗”没来得及缝补,所以帐中是意料之外的相当敞亮。是勋进得帐来,抬眼观瞧,只见帐内稀稀拉拉站着四五个黄巾贼,料来不是卫兵就是幕僚,管亥盘腿坐在正中间,身下不过一张草席,身前也并无几案。

        见他进来,管亥冷冷地开口道:“你好大的胆子,莫非来下战书的么?”

        “非也,非也,某此……”是勋摇头晃脑的还想拽文,眼角瞟到管亥身后一人,貌似就是曾在复甑山上见过的那名“翻译官”。文言句式固然比纯白话要有气势得多,奈何管亥是个大老粗,压根儿就听不懂,这要再从翻译嘴里过一道,指不定变成什么味儿了呢,还不如自己就用白话来说——所以他赶紧改口:

        “那天在复甑山上,大帅饶了我的性命,又治好了我的哑病,所以我今天特来报恩,指点大帅一条生路。”

        管亥一撇嘴:“却也可笑,好象老子就要死了似的——哪个要你指路?!”

        是勋竖起大拇指来朝身后一指:“瞧见我带来的兵没有?”

        管亥“当啷”一声就把腰里的环首刀给抽出来了,倒吓得是勋一个哆嗦,不自禁地就倒退了两步,又听身后“哎呦”一声,随即一股大力在他腰后一搡——“你这【创建和谐家园】!痛死我了……”却原来是管巳跟将进来,却被是勋给踩到了脚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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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点儿胆子,这点儿力气,还想来威吓老子么?”管亥紧咬着牙关憋住笑,“左右不过三五千的官兵,有胆子便来战吧,老子又怎会怕了你们?!”

        是勋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形,伸出左手来轻轻地把管亥手里大刀推开两分,然后擦一擦额头的冷汗:“呵呵,令爱……你闺女的力气倒是真大,我是个文士,不懂武功,有情可原,呵呵,有情可原……”

        他长吸一口气,终于定下了心神,这才回答管亥的问题:“那些并非普通的官兵,他们是平原兵,大帅在平原跟他们打过仗,是强是弱,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管亥闻言,脸色“刷”的地就沉了下来。是勋一瞧有门儿——他这一路上是跟关羽没说上几句话,但闲得无聊,跟关羽麾下的队将们可套了不少八卦出来,上从刘玄德最喜欢皮肤白的女人、关云长同样寡人有疾、张益德一顿饭吃四个人的量,下到军中哪几条汉子有龙阳之好、平原县内哪家妓寨的【创建和谐家园】漂亮,几乎就无所不知,当然对于平原军和黄巾贼的几场战斗,前因后果、胜负损失,也都一清二楚。他知道关、张统率的平原军是很能打的,管亥的黄巾军几乎就没在他们手底下讨到过什么便宜,此刻见管亥果然面露忌惮之色,于是又急忙加上一句:

        “领兵的一个姓关的大胡子,更是了得……”

        “关~云长!”是勋注意到管亥握刀的大手骤然一紧,“嘿,好啊,你回去叫他赶紧准备好了,老子就在这儿砍下他的脑袋来,以报从前那几次战败之仇!”

      第三十章、乱世黄昏

        管亥执刀站起身,就打算送客。是勋可不能这么就走,赶紧接上话碴:“还用准什么备啊,他们昨晚就到了,那姓关的竟然想趁着黑夜偷袭你们的营寨,幸好被我给拦住……”

        听到“趁着黑夜偷袭”几个字,管亥的面色越发阴沉,当下质问道:“你拦他做啥?”

        “太可怜了啊,”是勋故意挤挤眼睛,长叹一声,扮足了悲天悯人的FEEL,“你们营里才有多少战兵?那么多的老弱妇孺,他这一偷营,乱军当中,被杀的,被践踏的,又不知道会死多少啊……”

        管亥闻言,浓眉一挑,微微冷笑道:“你有那么好心?我却不信……”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是表情已经出卖了他,其实他挺害怕关羽真的趁夜前来偷营的,也挺感激是勋拦住了关羽。

        是勋趁热打铁,继续发挥:“那天在复甑山上,承蒙大帅夸奖,说我是孝子,这孝从来是和仁连在一起的,哪有孝顺父母,却不仁爱亲朋的人呢?当然啦,你们不算我的亲朋,可好歹都是同州甚至同郡、同县的同乡,况且那些还在母亲怀里的孩子,嗷嗷待哺,要是对此毫无感觉,不生怜悯之心,那还叫是人吗?那肯定都是些畜牲!”

        “嘿,”管亥撇了撇嘴,“就算你是真好心,这心意我领了。你可以回去叫那关云长,我已经列好了阵,老弱都在阵后,让他现在就可以攻过来了。”

        是勋突然间假装爆发,并起右手食中二指,一指管亥:“你这还是要害死那些老弱妇孺啊,你难道不想做人了,想做畜牲吗?!”

        “放屁!”身后传来管巳的怒喝,“你敢骂我爹是畜牲!”随即风声掠过,是勋就觉得【创建和谐家园】上一股大力传来,他不由自主地就又栽到管亥怀里去了。这回管亥没有拦他,反而将身体一侧,是勋就此一个狗吃屎碰倒在地,正正撞中了鼻子,当下“哗啦啦”地眼泪就下来了。

        管亥举起刀来,在是勋颈后一比:“你说老子怎么不想做人,想做畜牲了?!说得有理,放你残生,说得无理,就砍下这颗狗头来祭旗!”

        是勋双手撑地,缓缓地直起腰来,他想要擦擦眼泪,可是突然想到,这副样子其实更方便下面的表演,于是就这么抬起了头,眼泪汪汪地瞪着管亥:“你要是能打赢,那没问题,你要万一输了呢?阵后那些老弱妇孺,都要被败兵和追兵踩过吗?他们哪儿还能得活?再说了,你跟平原兵一场好杀,难道都昌城里孔融就是木头人?他要是开门出来夹攻,你是打算拿老弱当炮灰……这个,当盾牌来抵挡北海兵吗?!”

        管亥还没回答,管巳先叫了起来:“什么老弱妇孺?大家伙儿都是大贤良师的信徒,是中黄太乙的子民,没有一个人怕死!”

        “不怕死?”是勋满脸是泪的竟然还冷笑,那模样显得诡异到了极点,“张角兄弟还活着的时候,你们在哪儿?不怕死就该一路往冀州冲,去援救他们啊,干嘛总在青州打转?不怕死你们就该奋力攻下临淄城啊,为啥焦和送点儿粮食出来,你们就赶紧的退兵了呢?!张角叫你们造反,是为了让你们活下去,还是为了让你们死?!”

        “我们不怕死,”管亥沉声道,“但我们也并不想死。大贤良师起义反汉,是为了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从此人人都可以好好活着,再没有昏君,没有贪官,没有豪强恶霸,人人有地种,人人有饭吃——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们没有一个人怕死!”

      ¡¡¡¡¡°ÊÇÂ𣿡±ÊÇÑ«¼ÌÐøÀäЦ¡£Ëû˵ÕâЩ»°µÄʱºò£¬Ò»Ö±¾ÍË«Êֳŵأ¬¾ïÔÚÄǶù£¬ÑöÍ·Íû׏ܺ¥£¬ÄÇÄ£ÑùÒª¶àÆæÝâÓÐ¶àÆæÝ⣬¾Í¸ú¸©ÉíÏ×¾ÕËÆµÄ¡£¿ÉÊǹܺ¥µÄ´óµ¶»¹ºáÔÚÄǶùÄØ£¬ËûÒ²²»¸ÒÕ¾ÆðÉíÀ´£¬×îºóÖ»ºÃ¸É´àһšÑü£¬²æ¿ªÍÈ×øÔÚÁ˵ØÉÏ¡£ËûÎʹܺ¥£º¡°ÄãÈ·¶¨ÄÇЩÀÏÈõ¸¾ÈæÒ²¶¼²»ÅÂËÀ£¿ÄÇЩñßñÙÖеÄÓ¤¶ùÀ´µ½ÊÀÉÏ»¹Ã»¼¸Ì죬Ҳ¶¼ÎªÁËÄãÃǵÄÀíÏë£¬ËæÊ±¿ÉÒÔÈÃÈ˰ÑÄÔ´ü¸ø¿³ÏÂÀ´£¿¡±

        “你……”管亥一时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是勋趁机问他:“假如张角兄弟不死,你们真的成了事了,推翻了汉朝了,那个传说中美好的黄天世界,就一定能够达成吗?那时候谁来当皇帝?”

        管巳插嘴回答:“当然是大贤良师当皇帝!”

        “好,”是勋点点头,“张角当皇帝,张梁、张宝当宰相、当将军,想必你管大帅也能混个刺史、郡守什么的了……”

        管亥摇摇头:“老子不想当官,老子回家种地去。”

        “好吧,就算你高风亮节,那么白绕呢,张牛角呢,于毒呢,眭固呢?全都跟你似的不当官儿回去种地?那时候谁来管理百姓?难道张角会分身术,一人分成一千多个,每县放一个?但凡有官就有【创建和谐家园】,有压榨,有剥削,你能为每个你们黄巾的官儿担保,全都是些好汉子?好吧就算都是好汉子,那么下一代呢?黄天世界会不会越来越烂,最终跟苍天世界一样腐朽?”

        “以后的事情谁管得着啊?”管巳又来插嘴,“总之比原本好就行啦!”

        “你们也闹了好多年了吧,这世界比原本好了吗?”是勋冷冷地反问道,“你们带出来这些老弱妇孺,要是太平时节,就算官吏、豪强再怎么欺压,饥一顿饱一顿的,也有很大一部分可以活得下来吧。自从你们起兵,跟着你们以后,死了多少青壮,死了多少老弱?你敢说要是他们还留在家乡种地,会过得比现在更惨?!”

        管巳没话说了,其实是勋也早就没话说了。他原本计划得挺好,可是被这父女俩把话头越带越偏,没奈何之下只好七分偷换概念,再加三分胡搅蛮缠。好在论起口才来,他虽然不算真的舌灿莲花,却也不是这些黄巾糙汉、糙女所能望其项背的,更况且前一世在网络上各种胡搅蛮缠也见得多了,玩儿得多了,哪怕真正的士大夫,能这么玩儿和敢这么玩儿的,其实也不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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