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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祚高门》-第6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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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内虽有戏谑,面上却不好流露,笑着向对方施礼道:“原来是全君,久仰,幸会。”

      顾七娘子见这少年人前谦和有礼,人后却纵奴行凶,当着自己这个知情者却还不露半点窘迫之色,简直少廉寡耻,无以复加!

      她亦恼于舅父向人示弱,冷笑道:“虽得会面,未必有幸。若非沈郎拦江设栅,阻人行程,我们早顺水而归,不必来此作无谓寒暄。沈郎所谓之幸,我却不能领会。”

      “霜儿,谒人门前,岂能恶语?”

      “不妨事,七娘子既然有问,那我便试答一场。”

      沈哲子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然后才望着对方那略带激愤的清丽脸庞说道:“所谓表里不一,世情常态,生而为人者,谁又能免俗?”

      “沈郎此言,莫非是说世间之人,尽为矫饰隐恶之辈?”

      顾清霜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问道:“非世人而饰己非,这就是沈郎的矫饰之道?”

      “七娘子此言,恕我不能认同。表里不一者,克己奉礼之道也。”

      沈哲子笑语道:“生我者父母,以此清白之躯,袒陈于朗朗乾坤之内,又有何愧?然人生而异于禽兽,盖受风化礼制之教。冠带加身,华袍遮体,非为矫饰,不害人观瞻而已。如此表里相异,七娘子认为是世人之非?”

      听到这话,顾清霜俏脸顿时一红,没想到这少年狡辩至此。她银牙微咬嗔望沈哲子:“我所言沈郎表里不一,矫饰己恶,又非衣冠。品行之恶,与、与人又怎么能混为一谈!”

      “瓦器、美玉,俱存于厚土德乡,烘炉煅烧,千雕百琢,妙手矫饰,美态得彰。坤土孕生万物,岂独玉、瓦。人嘉我居于此乡,又岂独一态?厚赞加身,宜更勤勉于世,岂敢因此裹足自满?昔日为瓦,今日为玉,翌日为金,有此令誉,方知我日日进益,并无固步自封。”

      “那你前日于武康山因我家人阻途而纵奴行凶,今日自己却命家人拦河阻人,又是为何?”

      眼见沈哲子侃侃而谈,顾清霜片刻失神,继而才又强问道,只是语气已经略有和缓,询问之意压过了责问。

      “无他,逞意而已!”沈哲子淡笑道。

      “你也肯认自己强逞意气,并非时人所言之谦厚君子?”

      听到沈哲子这么干脆承认,顾七娘子心内竟有淡淡失落,或因没能继续听到对方奇趣之论而失望。

      “我之谓逞意,却与七娘子所言不同。”

      沈哲子摇头道:“人生于世,惟求意达行至,岂可坐望苟且!我欲登山揽胜,则凿山破石,以开道路,七娘子之家人阻途,在我眼中,顽石而已,惟以力破之方得畅行无阻。我愿泛舟江河,则倾尽家财,疏浚水道,水道即通,我亦止取一线,轻舟梭行,岂因余者非议而损踏波快意!”

      讲到这里,沈哲子又望着顾清霜叹息道:“七娘子或有雅趣,远繁华愿幽处,但在我看来却是以叶遮目、掩耳盗铃,难得逞意。人之意趣,发乎于心,或有雅俗,并无对错,敏感于思,勤任于行,可谓无憾。”

      听到这里,顾清霜双肩微微一颤,继而低头沉吟,再抬起头来时,眉目之间的怨忿已经散尽,神态复又归于冷清,只是对沈哲子说道:“多谢沈郎能解我惑,今日之教,铭感于心,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说罢,她转头望向全兴,语带些许央求:“舅父,我想回船上去。”

      全兴听到这话,微微错愕,心内有些不愿,可是看到小女郎神态间流露出的凄楚,亦觉几分不忍。虽然大感遗憾,但在人门庭之内,还是不好违逆顾七娘子的请求固执强留,只能转头向沈哲子告辞。

      沈哲子倒不知他这番话在顾七娘子心内掀起怎样波澜,只是对方既然告辞,他也不便再留客,将人送出门庭外之后,又命一队护卫随行送往江边,算是尽一尽地主之谊。

      待转身回到府中,沈哲子才看到纪友于廊下徘徊不定。

      纪友原本是要跟去迎接顾七娘子,只是念及刚才略饮几杯,有些面红耳赤,回房后轻施淡粉然后便在这里等着一睹佳人。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却发现沈哲子身后并无佳人倩影,不禁有些傻眼:“维周,清霜娘子呢?”

      “已经离开了。”沈哲子拍拍纪友肩膀,示意他节哀。

      “离开了怎么会?维周,清霜娘子既然来拜访,为什么连家门都不进就离开?”

      纪友有些无法接受,拉着沈哲子衣袖追问道。

      青春期的纯爱少年真是让人无法理解,沈哲子叹息一声,稍作解释道:“她来只为武康山那事,我已给了说法,彼此又无交谊,夜深之时,自然不再进府。你放心,今次我可没有恶语相向。”

      “我已早知相思无果,为何终究无缘一见?”

      纪友仰望夜幕,神态颇为寂寥,哀怨片刻,便转身去拍打沈牧房门:“沈二郎,滚出来与我痛饮竟夜!”

      “纪文学,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美姬在怀同眠,又不像你孑然一身,为何要与你饮酒消愁!”

      过了好一会儿,房间内才响起沈牧的咆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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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哲子打个哈欠,转回自己房间去休息。

      那位顾氏七娘子来得突兀,去的急促,却也没能在他心内留下太多波澜,只觉得比其兄要洒脱一些。至于这位娘子美则美矣,却不是他中意的类型,性情过于冷清寡淡了一些,不像他那逆来顺受的小侍女瓜儿,忧喜颦笑都透出一股寻常的生活气息。

      夜来江风乍起,船舱微微荡漾。

      舱室内不时响起轻微的窸窣翻身之声,好一会儿之后,幽暗中传来少女全沛的低语声:“姑姊,你睡了没有?”

      “还未。”顾七娘子语调仍然冷淡,略带鼻音。

      得到回应后,全沛有了精神,于床榻上坐起,对着顾七娘子所在位置说道:“姑姊,你不是说没见过玉郎君,为何又斥他是表里不一的人?”

      “是我自己识浅,误解了他。跟他比较起来,原来我才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说到这话的时候,顾七娘子语气有了一丝波澜,只是喜忧难辨。

      “姑姊才不是这种人!他说那一番话,我都听不懂,难道是在污蔑姑姊?”

      顾七娘子在幽暗中摇了摇头,继而说道:“不是的,沛儿你切莫误会了他!其实他、他唉,还是讲回我自己。”

      “以往我总是绝迹人前,离群索居,不喜喧闹。本以为自己有不同于人的出尘意趣,但今天听到他的话,才知不是。”

      顾七娘子叹息道:“我只是早失怙恃,见疏于兄嫂,惯于孤寂而已。因为旁人疏远了我,便觉自己该是一个不染俗尘、游于物外的清雅之人。但其实不是的,我仍在这尘中浸透,只是怯于自视而已。”

      “若我真有出尘避世之心,敏感于思,勤任于行,就应该剖大瓠以为舟,乘桴浮于海,到人迹罕至之处,孑然一身,悠游自在。而不是待在明知会有人在的地方,让仆从去强逐行人以作姿态。”

      少女全沛听得半知半解,惊讶道:“姑姊,你要乘船去海上?你有吃食吗?你有茗浆吗?海水咸涩得很,我错饮过一口,以后都不敢再喝。”

      “以前并无此想,现在却有了。我又不是即刻要去海上,那可不是避世,而是自戮。”

      顾七娘子笑语道,并不因表妹的误解而介意,或许只是单纯的要说给自己听:“我要造一艘可抵风浪的大舰,要找帮【创建和谐家园】舟的舵手,这些舵手也和我一样不喜待在浊世里,彼此意趣相合,却没有人情的瓜葛。还要”

      “姑姊居然要做这么多事,你能做得完吗?娘亲要我做什么事情,我做一会儿就不想做了,吩咐娟儿她们替我做,娘亲都没发现过,嘻嘻。”

      “你不想做,因那是你不愿做的事。我愿意避世而居,要做何事却是我愿做的。或许至死都难做成,但每天都做上一点,每天都有一点的欢欣。”顾七娘子语带憧憬道。

      幽暗中全沛打一个哈欠:“为何要避开别人?若无人跟我说话,苦闷得很”

      听到这个问题,顾七娘子却是默然。于她而言,避世而居已是她能想到自己一生最好的结局。生而为女子,身在顾氏清望高门,婚配之事只是插标待沽而已。若有父母关爱,尚有些许选择回避的余地。但她怙恃俱失,兄嫂见疏,凭她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今次远赴武康,便是为了逃避一桩将议的婚配,对方虽然同为吴中望姓,但却是丧偶续弦,想要求她为继室!归途偶遇同行一程,舅父便又起念迫她适配沈氏可惜

      “终究只是错过”

      顾七娘子翻一翻身,背靠在舱壁上,手指轻轻擦过略有潮湿的眼角,眸子却渐渐坚定起来:“惟求意达行至,岂可坐望苟且。良人非我,此生不嫁!”

      0131 破冈渎

      在乌程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沈哲子便召集随员出发,至于醉成死狗模样的沈牧和纪友两个人,一并被丢进船舱里,吐得昏天黑地。

      等到越过太湖,抵达吴郡的时候,船行便不再便利。

      吴郡虽然也是江南水乡,境内水交错,却无吴兴数溪竞流那种大的水流干道,多沼泽湿地,疏浚开拓极为困难。加之吴郡情况比之吴兴还要复杂得多,政治的矛盾,人情的纠结,乡土的冲突,像一株盘根错节的老树,极难梳理得清楚。

      因为水道变得狭窄,沈家这规模颇大的船队便极难通航,沈哲子便将船队整理一番,只留下三艘货船往北行往长江,腾空的船只返回吴兴,自己则率领一批随员由陆路继续前行。

      作为吴会与丹阳京畿的连接点,历朝对于这一区域内的水运条件也极为重视,秦汉以降,或引太湖之水勾连吴郡、丹阳,或凿河道以分洪长江。

      这其中比较重要的一条运河水道便是东吴大帝孙十万所开凿的破冈渎,因为有了这条水道,建康与吴会之间可以直接通航,不必再北向京口一线取长江转道而行,可以说是极为便利。

      但这条水道所过多丘陵坡地,河道略显狭窄,水流不够充沛,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难于通航,即便是丰水期,往往也限制民用,多为官船往来通航。

      沈哲子之所以取道陆路,就是想实地观察一下这条重要运河的通航情况。这条河道往小了说关系到沈家每年包运吴兴、会稽赋税的生意,往大了说直接影响到沈哲子欲以三吴钱粮而反扼北面的战略布局。

      关于东晋这个小朝廷内部错综复杂的各方势力,沈哲子首先考虑的还不是要打倒哪一方,而是要让各方都离不开他。只有获得这种不可取代的显要位置,才可以谈得上一控朝局,扫除异己。

      吴会乃是江东钱粮赋税中心,这一点毋庸置疑。盘踞会稽、开发会稽,让这个钱粮中心的位置益发凸显出来。把持住这个江东粮仓,管你是门阀、军头还是清谈名士,只要还得穿衣吃饭,就要仰我鼻息!

      当然,要保证这种威慑力,水路交通必须要通畅。所谓磨刀霍霍向猪羊,猪羊还在山那边,刀子磨得再锋利,又有何用?

      所以,吴兴水道的修整只是第一步,在江南运河的基础上继续开拓才是重点。

      以往沈哲子往返,都是直抵京口,今次存了这个目的,便沿路采风勘测。时下暮春近夏,正有一波春汛,最开始一段古迹运河通航情况尚算良好,虽然不像吴兴那样水运大昌,但也可称得上往来无阻。若能在此基础上继续统一规划,扩建疏浚,便能收到极好效果。

      可是越往前行,情况便越加恶劣。河段分叉改流,多年淤积不得疏浚,各家私掘沟渠分流灌溉,又或拦河筑坝经营水碓,令古运河的通航情况急转直下。货船踪影渐渐消失,客船规模也越来越小,有的地方甚至只残一段水汪,仅能通行竹筏舢板!

      到了真正破冈渎水道,这种情形有增无减。因为地势起伏过大,破冈渎形如阶梯,分段修筑蓄水池即为土坝,名为埭,以节蓄水量、平衡水位,全程共修筑十四座,可见坡度之陡。

      因为埭的存在,破冈渎勉强尚可通航,但行过一段距离,便要开埭放水抬高水位,舟船卸货后拖曳过去然后再载货前行。如此大费周章,人力损耗极大,费时极多,完全体现不出水运的便捷省力。

      最重要的是,沈哲子居然在沿途发现几个私筑之埭,规模虽然不及官修的大,但却将本来就不多的水流分泄出一部分,让航道变得更加狭窄。这些私筑之埭,或为官府、或为世家所修,为的就是向过往船只收取通行费用以牟利。

      这种堰坝,沈家在吴兴也有修筑,因为需要不间断人力维持和投入,同样需要收费,不过吴兴天然水道条件极好,并不及此地如此频密。

      而且吴兴主要是客旅【创建和谐家园】,而眼前这破冈渎却是官漕运输,不吝于直接伸手去抢朝廷的钱粮,因此对于丹阳各家玩的这么狠,沈哲子也是颇感惊讶。

      一路经过破冈渎,沈哲子让随行的文吏清算通航费用,发现居然比绕道长江再往建康去耗费还要大得多!如果说破冈渎存在的意义,那也只有能避免长江风急浪大或北寇南侵打劫钱粮这些天灾【创建和谐家园】的风险了。

      因为再过几个月,会稽就有钱粮要往建康运输,沈哲子思忖良久,还是决定先绕道京口由长江西向,暂时放弃破冈渎这路途更近的一线。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放弃了破冈渎,只是沈家经过前次跃升后,需要一段时间的消化和积累,暂时并没有再继续开拓的力量。但是破冈渎是一定要修的,而且要大修!

      一旦这条水道可以往来无阻,那么沈家在吴兴、会稽所积蓄的力量,就可以用最少的损耗,在建康朝廷得到兑现,可以直接支援日后他渡江北伐!

      眼下这破冈渎,乃是东吴孙十万发兵三万破山修成,受限于人力和技术的问题,只能修成这个样子。沈哲子要修破冈渎,除了要面对人力、技术问题之外,还要面对一个政治困境和利益冲突。

      技术方面,沈哲子有一个设想,那就是研制火药,炸山开渠。如果此法不可行,那就用钱狠砸,用人硬堆,也一定要把这条水道开拓出来。至于政治与乡土利益的冲突,那也只能徐徐图之,抽丝剥茧的去解决。只可惜纪家的乡土影响并不在此,还在建康西面,否则就好办多了。

      行过破冈渎,已经到达句容县,距离建康并不太远。但因为要接应舟船财货,沈哲子并没有直抵建康,而是北上练湖,又等了一天,经长江而来的随员们才到达此地,水路甚至不及陆路快捷,可见吴郡到长江这一段水运状况之糟糕。

      碰面之后,沈哲子才发现自家三艘船之外,后方尚有大大小小七八艘客船随行。这些客船雕梁画栋,极尽奢华,有一艘甚至外饰金箔,珠玉宝石点缀,浮夸到了极点。沈氏哪怕盘踞吴兴的土豪之家,都没有这般华而不实的奢靡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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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站在岸边渡口的沈哲子一行,庾条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他所乘坐之船离岸尚远,便已经急不可耐站在船头对沈哲子连连摆手:“哲子小郎君,久别至今,真是越发清俊!雅气卓然,令人心折!”

      见庾条意气风发模样,迥然不同于此前的状态,沈哲子便是一笑,于岸上施礼道:“庾君才是真正今非昔比,顾盼雄姿,让人生畏啊!”

      听到沈哲子赞许,庾条仰头大笑,等到客船停稳,更是在船上纵身一跃跳到岸上来,疾行数步上前拉住沈哲子的手,神情之间颇多激荡:“若非往昔小郎君点拨之恩,我至今不过困于乡土之田舍翁而已,纵有志气不得舒展,蹉跎度日,虚待年华老矣,岂有今日之伟业!”

      “小郎君天授英才,冠甲江东,寥寥数语,于我却有再生之恩!如此重恩,一日不敢有忘!自得知小郎君将要入都以选帝婿,我便于晋陵毕集资友,以为小郎君壮势!不料小郎君你却由陆路至此,因而错过。于是我等便又跟随来此,与郎君同往建康!”

      眼见庾条神态真挚,发自肺腑的感激,沈哲子倒是略感诧异。若深究下去,他今次如果能够得选帝婿,对于庾家整体利益而言,算是一种伤害。

      他甚至已经做好通过隐爵隐俸这一布置反制庾氏的准备,却没想到庾条对自己仍是真诚感激,倒让他颇感汗颜。大概是这庾条终究没有太浓烈的政治意图,因而并不像他大兄庾亮那样惯于翻脸无情。

      庾条倒不知沈哲子心中所想,与沈哲子寒暄几句后,又转向陆续由客船上下来的各家子弟,将沈哲子介绍给一众资友:“诸位,眼前这位郎君便是我之爵师,吴中玉郎君沈哲子。你们可不要因哲子郎君年幼而有小觑,昔者项橐七岁而为圣人师,我等今日之富贵,皆仰哲子郎君前日之运筹指点!”

      那些南渡的侨门子弟听到这话,纷纷上前见礼,态度恭谨有加。沈哲子一一回礼,听这些人报出各自郡望家世,对于庾条所运作的隐爵隐俸声势之大又有一个直观认识。

      不过由此沈哲子也发现一点端倪,庾条对他感恩而态度真挚热情倒也说得通,但何至于如此郑重其事的介绍?而且眼前这些侨门子弟与他并无情谊可言,居然也表现的恭顺有礼,则更透出一丝古怪。

      眼下南北之隔阂绝非流于表面,而是充斥在方方面面,如果只是简单的归咎于这些人知恩图报,未免有些过于天真。

      略一思忖,沈哲子便意识到这个隐爵隐俸的运作出问题了,或许还没有太严重,但已经足够让庾条认识到危机之存在,继而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这个始作俑者身上。

      0132 厚礼

      庾条并那一干晋陵侨门子弟对沈哲子态度极为热切,虽然在晋陵错过,但还是众口一词提议在此地为沈哲子补上一场接风宴。

      于是这些人家奴仆便将那几艘客船用铁链勾连,上面铺以厚实木板,很快就搭建起一个十余丈方圆、尚算平稳的浮台。看到这熟练手段,沈哲子便猜到这些侨门子弟以往大概没少这么相聚宴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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