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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祚高门》-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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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划地围栏的集市只面对升斗小民,真正权贵之家是不会来这里采购饮食所需。朱雀桁东至于篱门南市,沿秦淮河两侧不乏园墅,皆为京中权贵房产,其中也有货殖售卖的场所,被称为园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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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哲子身穿淡青薄衫,游走在这些园市之间,身边则是族叔沈陵并兵尉刘猛,另有二十多名龙溪卒或摆明跟随,或暗中保护。之所以摆出这样一副阵势,也是无可奈何,从沈宅动身出门,他就已经被跟踪了。

      司马宗广结豪侠,麾下掌握的法外力量未必就逊于沈家龙溪卒。沈哲子不能不防备其中或就有胆大妄为者,为邀功闹市中将自己给强掳走。到时候可真是泥巴掉裤裆,有口难辩了。

      得益于沈家在建康的长期经营,沈哲子倒也全非孤立无援。昨晚定下计策后,经过一晚上的资料搜集,他已经大致理清楚丹阳纪氏的情况。

      纪氏早年避祸徙居历阳,直到纪瞻这一支显贵后复又迁回建康,如今在建康生活的纪氏族人大多依附于纪瞻。这给了沈哲子很大便利,若贸贸然接触的纪氏族人与纪瞻家关系并不亲厚,非但不能直接面见纪瞻,反而会打草惊蛇。

      他这计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快,迅雷不及掩耳,一旦被司马家察觉其意图再加阻挠,只怕活离建康都难。

      沈哲子在秦淮河沿状似悠闲游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尽量往人流密集处钻,刘猛不时在其耳边低语,发现的跟踪者已经有十数个,始终不曾甩脱。看来司马宗联结吴地豪强之心颇为迫切,打定主意要把沈哲子看得死死的。

      形势如此,沈哲子越发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就带着这一群人在秦淮河沿兜圈子。直到一名仆从行色匆匆赶来言道已经布置妥当,他才带领一干随从径直转入一家专卖麈尾雅物的园市。跟在身后的尾巴也分出数人进入其中,另外的则各自分开,守住园市四周。

      这一处园墅乃是沈家西宗的产业,沈哲子进入其中后,便被迎入内园,暂时隔绝跟踪。

      园后直通秦淮河,那里早停着一艘加蓬载客小船,沈哲子换一身装扮,只带另几名先前不曾露面的龙溪卒上了船。小船沿河而行,更加不易追踪,一路行至青溪,沈哲子才又上岸,于肆市中登上一架牛车再次返回秦淮河沿。

      牛车径直驶入一座遍植竹木的私人园墅,沈哲子才下了车,在园中仆人的引领下走入一座阁楼中。

      阁楼中早端坐一名中年人,看到沈哲子走进来,脸上闪过一丝讶色:“就是你这小郎要卖我卫太保的《时雨帖》?”

      沈哲子笑笑不说话,先让侍从呈上锦盒,从内中取出一幅法帖。

      对方看到沈哲子动作,心中疑虑暂消,大步上前按住沈哲子的手腕,神色不悦道:“前人手录妙迹,岂能如此轻忽!”

      口中抱怨着,此人已经将法帖接去,动作轻柔缓慢,似乎唯恐不恭,小心翼翼退回案旁,将之平铺在案上,这才弯下腰去仔细品评,神情专注,口中啧啧有神。

      沈哲子看到这一幕,悬着的心才稍落下来。此人名为纪况,乃是纪瞻从子,性嗜书法。仓促下,已经是唯一能够接触到且有把握投其所好的纪氏族人。要在短短几个时辰内约见对方且不引人注意,并非沈哲子能够做到,多赖沈家在建康长久经营的人脉。

      “人言一台二妙,卫太保得伯英之筋,果不虚言。睹字怀古,恨不能生于斯时,拜于太保庐下侍墨!”

      观摩良久,纪况才喟然叹息,视线黏在那法帖上,迟迟不曾挪开。

      沈哲子听到这话,却是有些无法理解。大概他天生缺少艺术的细胞,难以体会书法的精意。他只知道卫瓘名气很大,其侄女卫夫人还是王羲之的书法老师。

      眼前的纪况欣赏后恨不能做卫瓘的磨墨奴仆,而沈哲子挑选这幅法帖的时候,请族中长辈掌眼,得知要将之送人,亦是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

      但沈哲子实在看不出这份法帖精妙在何处,在家时自己试着双钩描摹,自觉也能得几分形似,莫非自己还颇有几分书法的天分此前不曾发现?

      不过眼下他倒没心情沾沾自喜,只是耐心等待,并不心急,对方欣赏的越久,他才会越安心。

      又过了好一会儿,纪况才徐徐收回目光,转望向沈哲子,眉头微皱道:“能拿得出如此珍宝,小郎君你家门庭想必不凡。为何长辈不出面,却让你来见我?”

      沈哲子心知纪况在忧虑什么,认真说道:“贩售前人墨宝,本是物议之非。若非时蹇当下,我家长辈绝不愿为此事。以孺子见纪君,亦是无奈。”

      纪况听到这话,才缓缓点头。卫瓘墨宝无论在谁家都是足以世传的珍宝,拿出来售卖不吝于败坏祖宗传承的家业,对方长辈有此顾虑也说得通。

      既然没有麻烦,他便没了顾虑,径直开口道:“你家既然请徐太平告我,那我也不再虚言。我确是钟爱此帖,不知小郎君你打算作价多少?”

      对于这个时代的物价沈哲子尚不是很清楚,更不要说更模糊的艺术品估价。不过他真实目的也不是要卖东西,听纪况表明态度后,便说道:“佳帖如名士,惟求知己赏。纪君雅趣感怀卫太保,是志气相投。若以铜臭污之,是见辱时下,我不敢为。”

      纪况听到这少年将自己许为卫瓘知己,心情很是舒畅,不过他还是冷静下来,沉声道:“非情之赏,不敢受之。我确是想要这份《时雨帖》,小郎君有何请托,不妨直言。若能为,我不辞。若不能,我亦不敢领受。”

      听纪况说的直白,沈哲子便也不再拘泥,说道:“惟求纪君代为引见,得谒纪国老一面。”

      听到这话,纪况脸色变了一变,没想到对方要求的事情竟然是此。他自然深知伯父时下有多煊赫,连带整个纪氏都水涨船高,近来不乏有人请托求事到纪况身上。

      这其中许多要求,他自己就能做到。所以尽管对方送上的礼物虽然珍贵,他也有信心应下来。但想不到的是,对方竟然直接要求拜见纪瞻,可见所求之事有多重大。

      沉吟少许,纪况才望着沈哲子,神色略显凝重道:“你是谁家郎君?”

      话到这一步,也无遮掩必要,沈哲子回答道:“吴兴沈氏,家父讳充。”

      得知少年来历,纪况脸色又变一变,吴兴沈家虽然清望不著,但家世也足可观。尤其时下,更是处于动荡中心。难怪对方要直接求见伯父,纪况也知凭自己的分量,若沈家真有什么要求,并非他能满足的。

      不过,他心中还有些疑窦,问道:“时下之讯,我亦有所耳闻。令尊雅量著时,位补安东,还有什么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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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被捧得颇惬意,纪况却知其中水深,不敢轻易引见,卫太保墨宝虽然珍贵,却是烫手。权衡好一会儿,纪况才忍痛收回视线,将法帖轻轻往前一推,表明态度。

      沈哲子早知愿望未必能轻易达成,见状后只是一招手,身后护卫又取来数个锦盒,尽数敞开摊在案上。建康沈宅里收藏但凡上名气的法帖墨宝,沈哲子统统打包带来,就是打算豪赌一把。若此事不成,不能再留建康,只能有多快跑多快。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不介入其中,纪况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垂眼观察片刻,心思又热络起来。这几份墨宝虽然不及卫瓘真迹珍贵,但也都是名著一时的珍品,对于他这嗜好书法的人而言,实在有极大诱惑。

      有些艰难的收回视线缓缓闭眼,纪况吐出一口浊气,声音干涩道:“小郎君请回吧。”

      半晌没有动静,纪况心中正好奇,忽然听到哧啦一声轻响,他连忙睁开眼,只见一份法帖已经在少年手中被撕为两半。

      “你、住手!岂可如此损坏前人墨迹!”看到这一幕,纪况顿时怒火上涌,深恨沈哲子暴殄天物之举。

      沈哲子却恍如未闻,另抓起一份法帖,再次以手撕开,丝毫没有损坏文物的愧疚感。

      “无礼竖子,快给我滚出去!人言吴兴沈氏狂悖武宗,果然是如此。”纪况已是气得暴跳如雷,对沈哲子再无客气。

      沈哲子则朗笑一声,怡然起身,有些粗鲁的收起案上法帖,对纪况说道:“纪君请放眼望,待风起时,或能得卫太保墨宝片言只字。”

      眼见少年昂首往外走,纪况脸上显出激烈的挣扎之色,他实在无法想象那美妙绝伦的法帖墨宝在少年手中变成碎屑的画面,心中更生出浓烈的负罪感,仿佛已经成为这个狂悖少年的同谋。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见沈哲子即将跨出门外,终于再也忍不住,恨恨道:“留步!”

      0029 恶客难逐

      牛车辘辘而行,车厢中纪况脸色阴郁,两手紧紧抱住那几个装住法帖的锦盒。平生第一次,他不因获得前人珍品墨宝而感到高兴,心情五味杂陈,懊恼、担忧、愤慨兼具,视线一俟望向沈哲子,便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

      沈哲子倒也泰然,微笑着安慰纪况道:“纪君请不要介怀,先前我损坏的几件墨宝,稍后会再着人收集相称的珍品送去府上。”

      “前人真迹,少了一份便是一份,这要如何补偿?难道你能让亡者返生?”

      纪况没好气说道,沈哲子的行为在他这个噬爱书法的人看来,简直就是不可原谅的恶劣亵渎行径。不过对方的许诺也令他颇为意动,勉强按捺住心中的厌恶,让自己语气变得平和一些:“我虽然答应为你引见,但伯父他近来病体欠佳,时眠时醒。我只负责把你带入府中,究竟能否见到伯父,我却不敢保证。”

      沈哲子也知纪况并非虚言,纪瞻已经年过七旬,早数年便疾病缠身,乃是时下吴中硕果仅存的国士,健康状况确实堪忧,否则也不会卧护六军。王敦之乱平定不久之后,此老便于家中去世。

      在这样的情况下,沈哲子还要强见纪瞻,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但他也是走投无路,否则也不愿打扰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家最后安宁。

      “不情之请,已是非分。纪君能代为引见,我已经非常感激。若不能见到纪国老,是我自己无幸,与纪君无尤,亦不敢再请。”

      听到少年表态,纪况才放下心。他还怕这小子不能见到伯父后再迁怒与他,讨回法帖。

      牛车行出肆市,而后由东侧转入乌衣巷,行不多久,便停在了一座府邸的侧门处。不过就连这个侧门,也有宿卫军士把守,不许闲杂人等出入,可见纪氏圣眷浓厚。若非有纪况这个纪氏族人领路,沈哲子若是贸然拜谒,只怕也难进此门。

      在侧门处等候少许,纪况通报了自己的名号,才有府中仆从过来将人领进去。沈哲子几个护卫却不得准许入内,只能留在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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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道尽头阁楼下站立着一名脸色不乏忧伤、年约十五六的少年,待纪况与沈哲子走到近前,便上前对纪况行礼口呼伯父。这少年便是纪瞻的孙子纪友,如今纪家这一支唯一的继承人,纪瞻二子早已经先于其父去世。

      “文学,伯父近来可有好转?”

      纪况上前询问道。

      纪友听到这话,神情益发暗淡,他虽然家世显贵但独缺人伦关爱,至亲接连死去,如今就连唯一的祖父也行将就木。对于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而言,确是难以承受之打击,看到纪况这个同宗长辈,情绪便有些悲怆,略带哽咽道:“大父清晨醒来片刻,现在还在昏睡。”

      两人又寒暄片刻,纪友才注意到后面沈哲子这个陌生少年,便问道:“伯父,这位小郎君是?”

      纪况脸色略显窘迫,看到纪友情绪如此低落,他越发懊悔将沈哲子带进府中来。

      沈哲子则上前一步,对纪友见礼道:“吴兴沈哲子,家父讳充,冒昧来访,求谒纪国老。”

      纪友听到沈哲子的介绍,脸色顿时一沉,并不同沈哲子说话,而是转望向纪况,目露责怪之色,轻斥道:“伯父怎么将这不相干之人带进我家来!”

      纪况神情更尴尬,继而迁怒沈哲子瞪他一眼,却不知要如何回答纪友。

      沈哲子脸皮倒是厚,并不因主人漠视而介怀,说道:“国老乃吴中国士,南人冠冕。凡我江东之人,皆承其德泽,小子虽然年幼,也生于吴地,又怎么是不相干之人呢?”

      心中虽然不悦,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听到少年如此赞誉,纪友也不好太过无礼,转向沈哲子说道:“小郎君有礼了,只是我家中多事,不便待客,你还是请回吧。”

      好不容易才进到府中来,沈哲子怎么肯就这么离去,对纪友的逐客令充耳不闻,固执道:“童子非客,郎君不必多礼。我只求瞻仰国老一面,不会打扰府中。”

      眼见恶客难驱,纪友便生出恼怒,指着沈哲子喝道:“我家与吴兴沈氏殊无瓜葛,你这小郎不请自来,已属无礼。若再不走,休怪我也不再持礼!”这是要打算让人动手驱赶了。

      眼见纪友动了真怒,纪况更觉得无地自容,上前拉一把沈哲子:“我早跟你说过这情形,你却不听。我伯父实在不能见客,你再固执不去,更让人见恶你家!”

      沈哲子则退开一步,直视着怒不可遏的纪友,朗声道:“人生五十不为夭,天命俱有定数。国老虽然年逾古稀,但观其一生,功卓名著,志壮义隆,不曾为一二损节抱憾之事!哪怕缠绵病榻,仍然要上辅君王,下安社稷,举世共仰!”

      “郎君你以亲疏远我,以年齿轻我,阻我见贤,这难道是国老言传身教的道理?纪氏广厦千间,却不容童子寸立之地!国老未卒,已经败德至斯,郎君是要让老人家垂死病中惊坐起,一生节义终留瑕?”

      “你住口!”

      纪况想不到事态会演变至斯,心中已是万分懊恼不该将这个狂悖成性的少年带进府中来,羞愧得无以复加,便上前以手去推搡,要把沈哲子赶出府去。

      沈哲子年幼体弱,怎么禁得住一个成年人的大力推搡,顿时跌倒在地上,但却仍不放弃坚持,两手死死抱住道旁翠竹。

      “伯父你住手罢。”

      纪友垂首沉吟良久,少年的话句句如锤撼动他的心弦,待见到其死命坚持不肯离开的样子,便更加动容。他心内实不愿意让不相干的人打扰祖父最后时光的安宁,但正如沈哲子所说,也不愿持身自洁一生的祖父最后留瑕。

      他走上前扶起半跌在地上的沈哲子,肃容道:“我不知你为何一定要见我大父一面,但大父他病体虚弱,实在已经没了精力待客。你可以留在我家,但我也不知大父何时能醒来。你要安分些,不许惊扰府中清净,否则无论你再说什么,我都要把你赶出去!”

      沈哲子撒泼打滚,总算得到许可留下来,他心里也无比愧疚,因这要求实在太过强人所难。拍拍身上的尘埃草屑,他认真对纪友长揖道:“郎君是真正雅量的谦谦君子,能容我这恶客暂留。郎君请放心,我只要待在一处等待国老醒来面禀片刻,绝不会再打扰贵府安宁。”

      虽然答应沈哲子留下来,但纪友对其却没有好感,转身走回府内,又对纪况说道:“伯父一起来吧。”

      纪况心内惴惴,他心内也不放心将沈哲子独留府中,唯恐这小子再闹出什么事情来。紧紧跟在少年身后,打定主意这小子若还闹腾,无论如何也要将其赶出府去。

      将两人领入中庭左侧一处楼宇中,纪友便径自离去,他一刻也不想多看那少年嘴脸。离开之前,还吩咐仆人守住门口,不许沈哲子四处游逛。

      然后,纪友才又走回内府,直趋祖父荣养的阁楼。阁楼内外,俱有侍女静立,等待随时而来的差遣。

      纪友悄无声息走进阁楼内,在外侧室里倾听祖父气息粗浊的喘息声,情绪复又低落下来。站在原地片刻,他转入祖父卧房隔壁一间静室中,里面有一位宽袍大袖的中年人正半卧榻上,闭目养神。

      听到脚步声,中年人睁开眼看看神色忡忡的纪友,麈尾一转示意他坐在自己下首,温声道:“文学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看护。”

      纪友叹息一声,对中年人说道:“世伯,我大父身体还能有好转吗?”

      问出这话后,他见中年人沉吟不语,自己便怅然道:“人言五十不为夭,天命有定数,大父他年过古稀,已经算是难得的高寿了。只是一想到以后我将孑然一身,无所依托,心内就觉得凄凉悲怆。”

      中年人听到这话,神情却是一异,口诵数语,觉出其中豁达。

      这时候,内室中突然响起一清脆击打声,静室中这两人连忙起身走进去,便看到鹤发老者箕踞塌上,神态安详。

      “大父,您何时醒来的?”纪友连忙上前,手捧汤羹奉上。

      老人手中如意指了指少年,神态有些不悦:“五十不为夭,天命有定数,你既然知道,缘何又看不开?闻听道理,是要让你奉行,若只是止于言语,于身何益?”

      纪友恭应受教,待侍奉祖父汤羹之后,见其精神还算不错,才又想起门内还有一个赶不走的恶客,便又说起此事。

      旁边的中年人有些不悦:“你大父要静养,不方便见客。”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那小童……”纪友苦笑着将沈哲子一番强词夺理的言语复述一遍。

      塌上纪瞻听完后,脸上却是笑逐颜开:“我已经这个年纪,但处分内,何惧言非。不过,那小童辞锋雄健,迫得你都无从应对,倒也不妨见一见我吴中的后起俊彦。”

      0030 苟利家国生死以

      楼宇内空间开阔,不乏案几座榻,似乎是主人家待客宴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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