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吴争答道:“有县衙捕头厉如海为人证。厉如海就在门外,张尚书若要询问,可传他进来。”
张国维摇摇手道:“不必了,还有别的吗?”
吴争一愣,心道,这还不够吗?
钱肃乐、张煌言也是如此表情。
张国维轻叹道:“当然不够。吴争啊,你还年少,许多事只看见表象。这封密信你是从何处得来?上虞县县衙,对吧?”
“是。”
“人证也只能证明,是从黄知县书房偷出了这封信。对吧?”
“是。”
“所有的证据,只有密信的称呼,将方国安联系起来。对吧?”
“是。”
“那如何证明方国安与敌私通?”
“啊?”
“吴争,我问你,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满清贝勒为了离间监国与方国安君臣之间的关系,故意写了这封信?”
“呃?”
张国维喟叹道:“吴争啊,虽然本官相信你一片为国之心,也相信这封信真正的意思,但这事真要到了监国殿下面前,根本经不住方国安一句话。”
张煌言怒道:“什么话?”
“方国安可以反问,如果有一天,从满清贝勒处发来一封密信,被人截获,信的抬头是你或者钱大人,你们又该如何自辩?”
第五十一章 老夫聊发少年狂
听了张国维的话,吴争、张煌言、钱肃乐三人面面相觑。
沉默了许久,吴争不甘心地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事如果再拖下去,那后果只会一天比一天严重。真等到【创建和谐家园】南下进攻的那一天,钱塘江防线反戈一击呃?”
不想张国维嗤声道:“放肆。吴争,本官念你心中一份赤诚,不与你计较。你可知道,就算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此时告发方国安,殿下若治罪,等于将他逼反,朝廷立时倾覆。”
吴争抗声道:“可如果任由他卖地求荣,最后的结局,并无二致。”
ÕŹúάõ¿Ã¼ºÈµÀ£º¡°ÄÇÒ²±ÈÏÖÔÚµ±¼´Ç㸲Ҫ¾ÃµÄ¶à¡£¡±
吴争傻眼了。
他看看张煌言,又看看钱肃乐。
心中觉得一股子闷气盘旋,一时血气上冲,“噌”地起身道:“讳疾忌医,宁可眼睁睁地坐视灭亡,也不肯引刀一快,断臂求生,大明就是这么亡的。”
张国维大怒道:“竖子不足以谋大事。”
吴争嘿嘿冷笑道:“张大人是太老了,人老心更老。诸位大人都觉得这是个恶疮,不能捅破,那么就请坐视吧。我吴争言轻位卑,愿以这条烂命,为诸位大人抛砖引玉。告辞!”
吴争愤然离去。
看着吴争的背影,张煌言一跺脚道:“朝夕道夕死可矣。吴兄弟,我陪你同去。”
钱肃乐默默地低着头,好一会,他抬起头来,看着张国维道:“大明老了,方有此劫难。你我也老朽了,竟不如一个少年人看得真切。与其苟延残喘多活一年半载,不如慷慨赴死,以留一个清名。张大人保重!”
说完拂袖直追。
张国维一脸懵懂,他呐呐道,我为朝廷、为监国、为江山社稷计,这难道错了吗?
错了吗?
真的错了吗?
Ò»´Î´ÎµÄÞÑÐÄ×ÔÎÊ£¬ÈÃÕŹúά¾õµÃÔ½À´Ô½Ã»ÓÐµ×Æø¡£
看着洞开的大门,张国维突然放声引吭道:“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话音中,张国维昂首挺胸,走出门外。
远方的天色渐渐亮起,吴争、张煌言在前,钱肃乐中间,张国维远远跟随。
他们的目标是王府,监国鲁王的玉府。
。
黄得功连夜回始宁镇。
到始宁镇时,天色也刚刚亮起。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了结此事,便换了顶轿子,赶往吴庄。
此时的吴庄正堂里,吴老爹、吴小妹、陈胜、二憨、沈致远五人沉默相对。
怎么办?
该说的话,这大半个晚上都说过了。
最好的结果和最坏的结果五人都已经一一剖析过了。
剩下来的,就是默默地等待。
吴小妹“噌”地起身,对吴老爷道:“爹,要不我去和周公子说说此事?”
吴老爷蹩眉道:“那不过孽畜带回的一个公子书生,身带残疾,他能有什么办法?终究是个外人,就别添乱了。”
吴小妹道:“女儿观其言行,绝非寻常人家的公子,或许他家有亲人、朋友在朝为官也说不定。就算没有,至少见多识广,也能出出主意不是?”
吴老爷没好气地道:“要是他家有亲人、朋友在朝为官,怕也不会被你哥带回庄子来了。”
这时池二憨突然插嘴道:“老爷,让小姐去试试,或许有用。”
吴老爷嫌弃地瞥了池二憨一眼,道:“长本事了啊?干了个破总旗,连老爷都敢忤逆了?在吴庄,我的话不好使了?”
瞧吴老爷子这威风的,可别说,池二憨、宋安还就吃吴老爷这套。
想当初,五、六岁的年纪,那个冰天雪地的夜里里,二人窝在始宁街南端城隍庙前奄奄一息,被吴老爷收养到现在。
可以说,吴老爷对他们是真正的恩同再造,没有吴老爷,二人早死了。
³Ø¶þº©»òÐí¸ÒâèÄæÎâÕù£¬µ«¾ø²»¸ÒâèÄæÎâÀÏÒ¯¡£
人嘛,总得有所敬畏,总得感恩图报不是?
否则,和畜生有何区别?
可这次,池二憨还真的忤逆起吴老爷了,“老爷,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吧?去求求周公子,或许真能帮得上忙。就算帮不上,咱们也没损失不是?”
这话确实在理,吴老爷不过是碍于这张颜面。
读了半辈子圣贤书,吴老爷一直恪守君子之道,以“耳不闻人之非,目不视人之短,口不言人之过,庻几为君子。为善不求人知者,谓之阴德”时时自省。
君子不求人。
可如今独子身处险境,吴老爷终究是狠不下心肠来,池二憨说得没错,无非是求人罢了。
挥挥手,吴老爷道:“那就去吧,如果人家不乐意,千万别强求。”
“唉。”吴小妹赶紧应了一声,出门而去。
这时,下人来报,黄知县来访。
吴老爷、陈胜、二憨、沈致远面面相觑。
来得太快了吧?
吴争昨晚近午夜才离开吴庄。
怎么算,也得现在才能请见监国出首吧?
就算当即事发,从绍兴府派兵前来,怎么也得晌午时分才到。
况且,黄得功不过是个县令,缉拿可不是他的本份事。
陈胜沉着脸道:“吴老爷子放心,有我和三百多将士在,定保吴庄无恙。”
吴老爷从陈胜处得到了信心,于是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听听,当地父母官到访,咱吴老爷子,就一句话,让他进来吧。
这风度、这风范,没了边了。
黄得功听了下人回复,心中一愣。
暗道吴家虽不是望族,可在始宁镇,那也是百年之家了。
这迎来送往的待客之道,也不懂吗?
吴争年少不懂事,没得吴老爷一大把年纪,也这么不懂事吗?
不过黄得功心中有急事,倒也不讲究这。
提着衣摆碎步快走,进了吴家正堂。
一进去,就看见吴老爷四人正襟而坐,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瞧模样,这不是刚起身,而是一夜未眠了。
黄得功惊奇地发现,这四人就这么大马金刀地坐着,连起身见个礼都欠奉。
“吴翁早啊。”黄得功尴尬地拱拱手道。
吴老爷手一引,道:“黄县令起得更早。黄县令,请坐吧。”
µÚÎåÊ®¶þÕ ¸ÃÈçºÎ´¦ÖôËâ²£¿
待黄得功坐下,吴老爷道:“黄县令这么一大早,不知来寒舍有何急事?”
黄得功连忙问道:“先问吴翁一句,令郎吴大人何在?”
吴老爷沉默地看着黄得功,没有回答。
黄得功错会了意,以为吴老爷是怀疑自己此来恶意。
于是赶紧解释道:“吴翁别误会,本县前来是来报喜的。”
吴老爷是真愣了,“报喜?喜从何来?”
黄得功笑道:“令郎不日就要升迁了。”
“升迁?”
“正是,越国公已经答应,升吴大人副千户之职。吴翁,这可是从五品实缺啊,吴家这是祖宗有德,吴大人一年连升五级啊。本县来,就是向吴大人道喜来的。”
看着黄得功满脸的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