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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当更强》-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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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约定,项康和项声一直在侍岭亭的亭舍门外守到了夜半三更,直到项悍和项扬前来换班,项康和项声才返回自家过夜。而到了第二天的天色微明时,项庄和项猷又按照项康的安排布置,准备出门去替换项悍和项扬,不过在这个时候,项庄和项猷也向项康提出了质疑,一起问道:“项康,这么做到底有没有用?咱们就只是在那里盯着,真能吓住那个冯仲?”

      “放心,绝对管用,这个办法我不是第一次用了。”项康顺口回答。

      “你不是第一次用了?”项庄听出项康的语病,一楞之下赶紧问道:“以前我们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

      “糟糕,把时代搞混淆了。”

      不小心失言的项康心中叫苦,正要想办法搪塞,不曾想二叔母却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神色有些慌张的说道:“庄儿,康儿,不好了,姓冯那个亭长来了,还带了好几个人。”

      二叔母的话还没有说完,心里其实十分紧张的项庄和项冠等人就已经纷纷跳了起来,提着刀剑冲出了门外去查看情况,二叔母则战战兢兢,紧张得脸色发白,还连走路都有些踉跄,项康忙搀住她,温言说道:“叔母放心,不会有事的,有我们在,那个姓冯的不敢乱来。”

      搀着二叔母走出放门,到院门前一看时,项康还真的一眼看到了曾经在自家兄弟面前耀武扬威的冯仲,穿着深衣没有戴帻,虽然佩着剑,脸上神情却没显得有什么凶恶。而跟在他身后的则全是没有特殊标记的冯家门客,没有携带亭卒可以合法使用的军队武器,还拿着两匹布和牵着一头羊。昨天下半夜到亭舍门外等候的项悍和项扬也跟在他们背后,但没有和他们走在一起。

      “奇怪?怎么不象是来找麻烦的?”

      就连普遍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项家兄弟都迅速看出冯仲不象是怀着恶意而来,结果也不出项家兄弟所料,领着几个门客走到项家门前后,冯仲果然强挤出了一些笑容,向项家兄弟拱手说道:“各位项公子,叨扰了,在下是来探望你们的叔母项媪项大妈的。”

      听到这话,项家兄弟的目光当然不由自主的集中到了项康的面前,项康也不负众望,马上搀着二叔母越众而出,向冯仲笑道:“冯兄太客气了,乡里乡亲的,来就来吧,还用得着带什么礼物?”

      “应该的,应该的。”冯仲强笑,说道:“毕竟是我的人惊扰了项媪,既来谢罪,当然要带点薄礼。”

      “冯兄还是客气。”项康哈哈一笑,然后才对至今脸色还没有恢复正常的二叔母说道:“二叔母,冯亭长是来给三叔母和你赔罪的,上前天晚上他办差的时候管教手下不严,吓着了你,还吓得三叔母病情加重,他听说以后十分担心,所以昨天晚上和小侄约好,今天特地来向你和三叔母谢罪。”

      “真,是这样吗?”

      不是很清楚侄子们玩了些什么花样的二叔母有些不敢相信,那边冯仲则就坡下驴,马上就向二叔母双膝跪下,恭恭敬敬的说道:“项媪,确实是这样。我和项康公子是平辈,是你的晚辈,在你面前本来应该恭敬规矩,可上前天晚上我约束手下不力,惊吓到了你,还有另一位项媪,我的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今天特地来登门谢罪,请你原谅。”

      说罢,冯仲还真的向二叔母纳头便拜,二叔母慌忙亲自搀扶,项康也笑容亲切的说道:“冯兄请起,心意到了就行了,快里面请,我三叔母正在里面休息,我这就去请她出来和你见面。”

      “那好,项康兄弟,快领我去见你的三叔母,让我当面给她磕头赔罪。”冯仲也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对项康的称呼,笑容更是变得自然了许多,在项康的邀请下抬步入门,项家兄弟自然是紧紧跟上。

      牢记着老婆含着眼泪的一再叮嘱,昨天晚上一夜没能合眼的冯仲进到房中后,还真在项康三叔母的面前老老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恭恭敬敬的连声请罪。结果也还好,项康的两位叔母既都有些胆小怕事,也都一样的通情达理,见冯仲诚心请罪就已经心满意足,并没有得寸进尺的故意给冯仲难堪,不但一起亲手搀起了冯仲,被项它和项睢搀出房的三叔母还坚持不肯收冯仲双手奉上的问候礼物。冯仲则继续牢记老婆叮嘱,坚持说道:“项媪,这两匹布是晚辈的妻子亲手织的,她听说你老病了十分担心,坚持要我带来请你收获下,过一两天,她还要亲自来探望你老。”

      “三叔母,这是冯家嫂子的一片心意,你还是收下吧。”项康也劝道:“你如果不收,冯大哥和冯家嫂子肯定心里更加过意不去,担心你还在怪他们,所以你还是收下吧。”

      “项康兄弟说得对,项媪你如果不收,就是还在怪我这个晚辈,所以请你一定收下,一定收下。”冯仲也点头哈腰的附和,好说歹说,终于还是让项康的三叔母收下了他的礼物。

      受了礼又收了礼,两位叔母对冯仲的态度自然变得亲热了许多,除了邀请冯仲入座外,二叔母还要张罗饭食款待冯仲一行,急着与项家这帮亡命徒和解的冯仲又那里敢领这样的人情,借口亭里有事坚决告辞,两位叔母挽留不住只好任由他遍,项康则自告奋勇,代表两位叔母亲自把冯仲送出了自家大门。

      在院门外辞别的时候,冯仲当然拉住了项康的手,低声问道:“项康兄弟,这事可以了结了吧?”

      “那是当然。”项康笑笑,拍了拍冯仲的手,说道:“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兄弟,只叙友情,不说其他的。”

      一直把心脏提在嗓子眼的冯仲松了口气,赶紧又向项康千恩万谢,项康随口敷衍,又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件事,忙又低声问道:“冯大哥,上前天晚上的事,乡里伍游徼那边,你是怎么交代的?”

      “伍游徼?”冯仲楞了一下,然后才想起自己当初带着人来抓项伯时,因为担心人手不够把乡里的游徼也请出了马。又犹豫了一下,冯仲低声说道:“项兄弟放心,他有事只会找我,不会牵扯到你们。”

      “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项康顺口许了一个空头人情,拍着冯仲的手笑道:“毕竟我们现在是兄弟了,一荣共荣,一损具损。”

      “不敢有劳兄弟。”冯仲苦笑,又随口说道:“没事的,我和伍游徼关系还算不错,他应该不会把我怎么样,就是县里。”

      说到这,冯仲叹了口气自行打住,摇了摇头后再度提出告辞,项康也不再挽留,满面笑容的与冯仲拱手而别,心里则始终保持冷静,暗道:“还是得防着点这个冯仲,还有他刚才提到县里,这里离县城不是很远,也得小心。”

      冯仲领着他的门客走远后,回到院里才刚关上院门,兴奋万分的项家兄弟当然是马上重重包围了项康,你一拳我一脚的只是踢打再次让他们惊喜万分的项康,没口子的称赞不绝。项康则笑着躲闪,颇有些得意的说道:“这算什么?这招用来对付冯仲其实只是大计小用,比他更难缠的,我都用这招收拾过。”

      “比他更难缠的你都收拾过?谁?”项庄好奇问道。

      项康笑而不语,心里则不由想起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时的一桩得意往事当时项康有个朋友的儿子即将参加高考,却不长眼搀了一个自己走路摔倒的碰瓷大妈,那碰瓷大妈一口咬定是朋友儿子把她撞倒,不但要讹钱还天天跑到学校门口去闹,朋友儿子的学业因此受到了严重影响,朋友报案也没用,急得几乎就想掏钱免灾。

      那时候项康及时站了出来,虽因为职务身份的关系没有亲自出面干涉,却利用自己朋友是主任医生的特殊身份,让朋友手下的实习生挨个出面,轮流跟踪那个讹人的碰瓷大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是跟着不放,然后没过几天时间,那位威风八面的碰瓷大妈就气势全无,不但再不敢去纠缠无辜的朋友儿子,还连广场舞都在很长时间里没敢去跳

      第十三章 欺负上门

      有了冯仲送的礼物,项伯和韩良专程从下邳送来的过年盘缠,再加上虞公送的两匹上好绸缎也还剩一匹,一度捉襟见肘到了极点的项家过上一个好年当然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为一日两餐和柴米油盐愁白了头发的两位叔母为此笑展了眉头,三叔母的病情也很快就有了大的好转,在年前痊愈已经不是问题。

      只有项家兄弟还是没心没肺,才刚确认了冯仲主动撤走了监视自家的人,也没留什么眼线刻意盯着自家,项家兄弟就又要拉着项康出去东游西逛,项冠和项悍等吃货还不等过年就起哄要杀羊喝酒,把冯仲送给自家那头羊宰了打牙祭。

      东游西逛项康奉陪,可杀羊之举被项康坚持拦住距离过年已经只剩下不到半个月了,项康可不想在来到这个时代后的第一个新年夜就吃糠咽菜,再加上两位叔母也坚决支持项康,所以冯仲送来的那只羊才得以暂时保全小命,项家兄弟也只好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成群结队的四处游荡,继续过以前那种游手好闲的生活。秦朝是十月初一过年。

      被迫参与其中的项康当然知道继续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可是项康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改变这一状况总不能现在就告诉项家子弟说很快就会有一个姓陈的和一个姓吴的举旗造反,项梁和项羽也要在江东起兵响应,叫项家子弟现在就赶紧做好造反准备,等着起兵响应吧?所以项康也没办法,只能是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态度,每天陪着项家子弟东游西逛,吹牛侃大山,点评乡间的所见所闻。

      九月二十五,距离过年已经只剩下五天,县城里采买年货的百姓挤满集市,人流多了,年轻的姑娘自然也就多了,荷尔蒙严重过剩的项家子弟在游荡时,闲聊的话题也不知不觉的主要集中在了女人身上。期间还有项猷带头,突然聊到了和项家子弟有过一面之缘的虞家闺女虞姀,十分感慨的说道:“别看这城里的女子多归多,可光以容貌而言,还真没谁赶得上颜集亭虞家那个小妹。那小妹,啧啧,恐怕以前我们楚国的王宫里,也找不出几个比得上她的美人。”

      “季叔,看上虞家小妹了吧?”人小鬼大的项它阴阳怪气,说道:“要不会去和三大母说说,让三大母请个媒人去虞家给你提亲,求虞公把他那个女儿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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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家子弟纷纷附和,起哄怂恿项猷去向虞家提亲,项猷被说得有些尴尬,又好歹有些自知之明,赶紧摇头说道:“别开玩笑了,如果换成是在以前,我们楚国还在的时候,和虞家结亲倒是给他家面子。至于现在嘛,虞家还能看得上我那就叫怪了。”

      “要不,求项康出面去替你求亲。”项冠揪住了一直没说话的项康,笑着说道:“我们兄弟里面,就数项康的嘴巴最能说,他去替你求亲,说不定真能求得虞公答应。”

      项家子弟一起叫好,都怂恿项猷求项康出面去向虞家提亲,项猷连连摇头,可看向项康的目光中却多少带着一些期待毕竟,项康能把死人说活的本事,项猷已经是不止一次的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被寄以了厚望的项康看出了他的心思,便苦笑道:“兄长,别对我抱什么希望,我要真有那本事,就替我自己去向虞家求亲了,我也是单身光棍。”

      项猷的目光顿时有些黯淡,然后又惊奇问道:“怎么?项康,你也看上那个虞家小妹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长那么漂亮,谁见了不心动?”项康回答得十分直接,说道:“不过也就是想想,虞公那个人很精明,是不会看上我们的。”

      也是凑巧,话题集中到虞家人身上的时候,对面突然匆匆过来了几个仆役打扮的男子,为首的中年男子还一见面就向项家兄弟行礼,恭敬说道:“诸位项公子,还记得小的不?我是颜集亭虞公家里的管家,前些天你们去拜访我家老爷的时候,小的和你们见过面。”

      仔细一看见那中年男子确实是虞家管家,项康等人忙纷纷点头,又问他的来意,虞家管家答道:“奉家主之命,来这里卖一些多余的粮食,也买一些过年要用的东西,还准备在回去的时候,到侍岭亭去拜见你们,没想到居然恰好在这里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找我们有什么事?”项康问道。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家主想请你们在年前务必再到家里一坐。”虞府管家满脸堆笑的说道:“家主他还想和你们同席一醉,另外他还家里的人置办了一些过年之物,想请各位公子务必收下。”

      “好啊,我们现在就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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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康及时拉住了迫不及待的项猷,微笑说道:“好,既然虞公诚心相邀,年前我们一定登门拜访。”

      虞府管家听了大喜,赶紧向项康千恩万谢,项康则突然问道:“管家,前几天我们项家出的事,你听说了没有?”

      “听说了。”虞府管家想都不想就回答道:“听说侍岭亭搞错了消息,跑到你们府上惊扰,被项公子你们给打发走了。”

      项康心下雪亮了,也顿时明白了虞间主动再献殷勤的原因肯定是听说了自己用计吓得冯仲低头求饶的事,知道自家子弟确实敢打敢拼敢亡命,所以才想再撒点狗食收买自家兄弟,方便将来在关键时刻把自家兄弟当成死士使用。

      明白归明白,这样的事项康当然不会当众点破,只是再次答应一定登门拜访,与虞府管家拱手而别。结果之前被项康硬拉住的项猷不乐意了,才刚走远就向项康埋怨道:“项康,你怎么不答应马上就去?今天就去颜集亭做客的话,今天晚上肯定又可以吃顿好的啊。”

      “一叫就去,我们项家兄弟的面子往那里搁?”项康反问,还算要点脸的说道:“在集上遇到随便说一句,马上就跟着虞家的下人去颜集亭,虞公听说了会怎么看我们?这种事就是黔首百姓做了都觉得丢脸,更别说我们项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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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出众兄弟的遗憾,心里又始终挂念着另外一件事,盘算了一些时间后,项康开口说道:“不过今天晚上想找个吃饭的地方倒是不难,谁愿意跟我走?带你们去吃顿好的。”

      “我,我,我去。”

      项康的话还没说完,项家兄弟就已经争着抢着开口报名,包括还算比较稳重的项庄也是如此,不过在报名后,项庄自然又赶紧问道:“去那里吃?”

      “去冯仲家。”项康给出了一个意外的答案,说道:“他家的酒肉虽然肯定比不上虞家,但应该还过得去,值得咱们跑一趟。”

      “冯仲家?”项家子弟都有些吃惊,项冠又抢着问道:“项康,冯仲还会款待我们?我们前几天才和他闹成那样,又逼得他到我们家里给叔母她们磕头,今天去他家,他还会再请我们吃饭?”

      “知不知道什么叫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项康反问,微笑着说道:“前几天我们和冯仲结仇,跑到他家门口去又恐吓又杀狗,是打了他一巴掌,他服了软,今天我们再去他家吃饭,是让他明白我们没有记恨他的心思,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也是给他喂颗甜枣,让他宽心,他只会高高兴兴的接待我们。”

      普遍肌肉过于发达,不是太明白项康这话的意思,可是见项康说得自信,又对项康骗吃骗喝忽悠人的本事充满信心,项家子弟还是纷纷叫好,迫不及待就要跟着项康去冯仲家混吃混喝。只有在鸿门宴上被夹在中间为难的项庄比较理智,又小心问道:“项康,这真的能行?会不会让冯仲觉得我们是在故意欺负他,逼他低了头还要到他家大吃大喝?”

      “放心,我有把握。”项康拍了拍项庄的肩膀,低声说道:“去冯仲家我还有个目的,就是想看看他现在究竟对我们是什么态度。冯仲毕竟是亭长,手里有一点权力,我们得防着他当面低声下气,背后突然给我们捅刀子。”

      “你是想去试探一下冯仲?看他究竟想怎么对待我们?”项庄明白了项康的意思,见项康点头,项庄也不再多说什么,赶紧随着其他的项家子弟簇拥了项康出城,有说有笑的返回侍岭亭,期间项康还一直走在队伍的中间最前面,模样神情象极了泗水郡境内一个时常带着小弟们四处混吃混喝的无赖亭长。

      顺利回到侍岭亭后,在项康的率领下,项家子弟直接来到了冯仲家居住的亭舍门前,结果和项康估计的差不多,看到项家兄弟突然集体大驾光临,正在亭舍里吹牛下棋的亭卒和冯家门客马上就是如临大敌,满脸提防,收到消息赶紧跑出来的冯仲也是战战兢兢,一边行礼一边问道:“诸位项公子,请问有什么事?”

      “冯大兄,别紧张,没什么事。”项康笑呵呵的说道:“从城里游玩回来,顺便到这里来坐一坐,给大兄和丘嫂大嫂问个安,不介意吧?”

      “真的?”

      冯仲满脸的不敢相信,项康则握住了他的手,笑道:“当然是真的,大兄,小弟和诸位兄长来这里拜访,怎么,不请我们进去坐一坐?”

      见项家兄弟神色和善确实不象是来挑事,冯仲心中稍安,忙连连点头,说道:“快,项康公子,诸位项公子,快里面请。常季,侯犊子,快,去告诉你们丘嫂一声,就说项公子他们来做客,叫她准备点好菜,再把酒搬出来。”

      听到冯仲这话,项家兄弟当然是悄悄的都向项康竖起了大拇指,无不暗道:“还真被你说中了,果然请我们吃饭。”

      被冯仲请进了他家的大堂中落座后,气氛依然有些尴尬,冯仲坐在主位明显有些拘束,说话带着紧张,做陪的门客则是个个满脸警惕,小心注意着全都佩带着刀剑的项家子弟的一举一动,弄得项家子弟也无法肆意谈笑,不得不小心防备冯家门客。惟有项康言笑自如,还反客为主的邀请冯家门客入席,不断主动找话题改善气氛,期间打量着冯家大堂说道:“第一次来,想不到大兄的房舍这么宽大,大厅里坐了二十多个人,居然一点都不拥挤。”

      “是亭里的房子。”冯仲解释道:“听说当年建侍岭亭的时候,乡里的粮库就是设在这里,所以建得比较宽,后来粮库换了地方,这房子就空了下来,愚兄我当上亭长以后,贪图这里宽大和办差方便,就把家搬了过来,为了这事还挨了些闲言碎语。”

      “那些嚼舌根的简直无聊。”项康大模大样的说道:“大兄你把家搬过来,是为办理亭里的公务方便,忠于职守,那些说风凉话的怎么就不想想这点?”

      “还是项康兄弟理解愚兄,知道愚兄的苦衷。”冯仲恭维,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可能也住不了几天了,过了年,或许就又得把家搬回老房子里去了。”

      “怎么?上面也有话说了?”项康好奇问道。

      “不是上面有话说,是我这亭长恐怕干不了多久了。”冯仲满面的愁容,说道:“不瞒项兄弟,县里已经有风声,说是这侍岭亭的亭长,要换人了。”

      见冯仲的愁容不象作假,项康一度有些误会,以为冯仲快要丢官罢职的事和前几天项伯的事有关,便干脆离席而起,坐到了冯仲的身边,低声问道:“大兄,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你那天去我家的事有关?”

      “项兄弟误会了,不是那事。”冯仲摇头,如实说道:“是我倒霉,今年办差接连出了几次差错,新来的县令又有点看我不顺眼,所以就想免了我,换一个人当亭长。”

      仔细观察见冯仲不象是在说假话,项康的心里也不由打上了小算盘,暗道:“要不要想办法帮一帮这个冯仲?这小子虽然和我们项家有过节,但是胆小怕事被我一吓就收手,是个比较容易对付的人。如果能帮他保住亭长的位置,不但可以让他更听话,将来真到了紧要的时刻,说不定还能派上大用场啊?”

      生出了这个念头,虽说没有任何的把握,但项康还是决定试上一试,便又低声说道:“大兄,你就不能自己想想办法,到县里去活动一下?请人替你说些话,让县里别动你?”

      “能有什么办法?”冯仲苦笑着低声说道:“是县令决定要动我,谁敢帮我说话?”

      对下相县官场的了解少得可怜,项康不敢乱出主意让冯仲去求县里的什么人,只是盘算着说道:“既然如此,大兄你为什么不直接去走县令的门路?只要把他那条路走通了,你的位置不就保住了?”

      “那有那么容易?”冯仲更是苦笑了,说道:“我一个小小亭长,就是想见县令一面都难,能有什么办法走通他的门路?”

      “过年不就是个机会?”项康指点迷津,又拍了拍冯仲的手,低声说道:“十月初一的时候,以祝贺新年为借口去拜见那个县令,多掏点钱送份厚点的礼,事情就有希望办成了。”

      “是啊,十月初一过年那天,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拜见县令和送礼啊?”冯仲的眼睛一亮,顿时有一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豁然开朗感觉,然而再往细里一盘算,冯仲的目光却又迅速黯淡了

      第十四章 化敌为友

      一度燃起希望,很快又希望破裂,冯仲脸上神情的起落变换同样没能逃过项康的眼睛,便又低声问道:“怎么?大兄,难道那个新来的县令油盐不进,不收别人的好处?”

      “不是不收别人的好处。”冯仲摇头,低声说道:“愚兄和那个新来的县令虽然没打过交道,可也没说什么他不收谁的东西,想来应该不是那种无法打交道的人。”

      项康运思极快,听到这话只稍一思索,马上又说道:“既然如此,难道是大兄的手头不方便,担心拿不出足够让那个县令动心的东西?”

      “贤弟果然是聪明过人,一猜便中。”冯仲由衷的赞了一句,然后才低声说道:“不瞒贤弟,我这个亭长虽然看上去威风,除了每个月有禄米每年有县里节余的钱粮可分,偶尔还能拿点其他好处,但背底下的开支也不小,除了养家糊口礼尚往来,还得养一帮门客让他们替我办差,和乡里县里打交道更是少不了花钱用钱,手里就算有点积蓄也不多,就算全拿出来,恐怕也打动不了那个县令。”

      满肚子坏水馊主意的项康这次终于没话说了穷得叮当乱响,项康在钱财方面就算想帮冯仲也是爱莫能助。不过还好,现代人在溜须拍马和阿谀奉承这方面的经验和理论十分丰厚,稍微盘算了一下后,项康又问道:“那么大兄,你可听说那个新县令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就是他特别喜欢什么?”

      “特别喜欢什么?”冯仲回忆了半晌,才迟疑着说道:“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他好象对吃食比较挑剔,城里几家酒肆的庖厨,都被他叫去做过菜,乡里打到什么好点的野味,都喜欢给他送去。”

      “对吃食比较挑剔?”项康有些茫然了,又问道:“那其他的呢?他还有没有其他的喜好?”

      “好象,还有点喜欢摆排场。”冯仲回忆了半晌才想起这点,又说道:“多谢贤弟指点,我会尽快想办法仔细打听的,打听到了消息,我再请贤弟你来商量。”

      项康点头答应的时候,正好冯仲的老婆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一边小心翼翼的向项家众兄弟行礼,一边招呼门客去帮忙抬饭拿菜,冯仲慌忙安排几个门客去给老婆帮忙,项康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等待上饭。

      冯仲夫妻确实有些在刻意讨好项家兄弟,款待项家兄弟的菜肴除了在淮河流域比较容易弄到的鱼和蚌外,还有价格不算便宜的肉脯和肥肉加小米煮成的黍臛,另外还搬来了两坛从县里买来的米酒。结果见到这样的饭菜,项家兄弟个个两眼放光自不用说,常年在冯仲家里混饭吃的冯家门客也是个个面露狂喜,冯仲才刚招呼众人用饭,项家兄弟和众门客就象饿狼一样的扑到了案几上,甩开了腮帮子胡嚼海咽,吃得连酒都忘记了喝。

      只有项康没忘了和冯仲交杯换盏,互相敬酒,原因一是项康没忘了礼节风度,二是这个时代的饭菜很不对项康的胃口鱼和蚌都是用白水煮了,蘸着黑糊糊带有怪味的酱吃,所谓的肉脯则是风干肉,同样是白水煮了蘸酱吃,所谓的黍臛更是拿切成块的猪肥肉直接煮吃,没盐没胡椒吃在嘴里要多腻有多腻,在二十一世纪时已经养刁了嘴的项康当然吃不惯这样的东西。

      这里必须表扬冯仲一句,不知不觉间觉得项康这人其实挺容易亲近后,冯仲居然还注意到了项康对自家的饭菜似乎有些不满意,主动问道:“贤弟,怎么?你好象不喜欢这些菜?有什么想吃的?要不要愚兄叫你丘嫂重新做点菜?”

      “不必劳烦丘嫂了。”项康摇头,说道:“不是不喜欢这些菜,只是胃口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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