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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办法?”旁边的项冠赶紧问,又说道:“是不是把那个冯仲揪出来,暴打一顿?”
“别胡来,能打今天我早就打了,还用等你动手?”项庄呵斥,又向项康问道:“项康,什么办法?说吧,只要管用,我们都听你的安排。”
“保证管用。”项康自信的回答,微笑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们兄弟分成两个人一组,时刻。”
还别说,为了拿到项家兄弟犯法的罪证,问到了那两匹绸缎的来源后,冯仲还真的派人当天就打马到了与侍岭亭接壤的颜集亭,找到了虞家现在的家主虞间质问是否真有此事。而虞间虽然承认了那两匹绸缎确实是自己送给项家兄弟的,没有给项家兄弟新添麻烦,一直看项家兄弟不顺眼的虞知却是冷笑连连,对父亲说道:“还有脸说借势给我们虞家,帮我们虞家解决麻烦。这才一天多点时间,一个小小亭长就欺负到他们头上去了,还不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高看那帮破落子弟了。”虞间也叹了口气,说道:“再看看吧,看看那帮破落子弟怎么解决这件事。好在我们拿出来的东西也不算太多,就算被那帮破落子弟骗了,也可以当是打发要饭的,用不着过于心疼。”
“一头猪一头羊和三只鸡还算少?还有十几坛子的好酒,这些东西白扔了,父亲不心疼我心疼!”这是虞间漂亮小女儿虞姀知道情况后发出的评论,对带头混吃混喝的项康印象也更加恶劣。
再来看看侍岭亭亭长冯仲这边的情况,和项康预料的一模一样,虽说当天就查清楚了那两匹昂贵绸缎确实是虞家送给项家兄弟的礼物,然而因为抓人失败被同僚伍游徼埋怨的冯仲却依然不肯罢休,拍着亭舍的案几咆哮道:“这事没完!一定得想办法拿到那几个破落子弟的把柄,逼他们交代项伯那个杀人犯的去向。”
“亭长,要不找个借口,把他们那两个叔母抓来问一问?”求盗很是奸诈的说道:“那几个破落子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确实不好对付,但他们的叔母是女人,肯定胆子要小得多,只要能从她们嘴里问出点什么,再想收拾那些破落子弟就容易多了。”
“好主意。”冯仲一听叫好,马上就向求盗吩咐道:“明天开始,你带着人盯紧了他们的那两个叔母,只要找到借口,就马上抓来问话。”
求盗答应,拍着胸口保证完成任务,冯仲却是心情并没有多大好转,还在心里自言自语道:“得加快动作,赶紧拿住那几个破落子弟的罪证立个功,不然的话,我这个亭长的位置,恐怕就保住了。新来这个县令,可是从开始就看我不顺眼啊。”
书中说明,侍岭亭这个亭长冯仲之所以这么针对项家子弟,除了职责所在要抓捕杀人在逃的项伯外,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今年走背运,办差时接连出了两次纰漏,导致新上任的下相县令对他的表现十分不满,已经放出话来想把他免职,另换一个人担任侍岭亭的亭长。冯仲听到风声自然是忧心忡忡,除了千方百计的想办法拍上司马屁外,再有就是想赶紧立功保位,所以才这么在意这个机会。然而冯仲的算盘虽然打得漂亮,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意外在第二天的清晨就突然出现,搂着不算太丑的老婆酣睡了一夜过后,第二天早上,当冯仲还在吃早饭的时候,门外就突然有亭卒来报,说是项家子弟中的项庄和项猷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大清早的就跑到亭舍门前来守着,蹲在亭舍门旁玩六博,问他们干什么也不回答,赶也不赶走。
“有这事?他们想干什么?”
冯仲听了奇怪,忙放下了碗筷一抹嘴出门,亲自到亭舍门外去查看情况,一看果然,目前项家子弟中公认身手最好的项庄,还有项伯的次子项猷,还真的正蹲在亭舍门旁玩着类似于军棋的六博。冯仲纳闷,便喝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没长眼?没看到我们在下棋?”项庄抬头,很不客气的反问,看向冯仲的目光中还带着凶狠。
“这里是亭舍大门!抓贼关贼的地方,谁准你们在这里下棋了?”冯仲喝问道。
“敢问上吏,那条法律规定,不许在亭舍大门旁边下棋了?”项猷阴阳怪气的反问,“挡你们路了?还是妨碍你们关贼抓贼了?”
“这。”
冯仲语塞,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项猷。结果就在这时候,项庄突然一把按住腰中剑柄,戗啷一声利剑出鞘,目光更加凶狠的紧盯住了冯仲,宛如一只猛虎野兽盯住了绵羊一般!听说过项庄身手的冯仲大惊,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一边去扶腰间剑柄,一边声带恐惧的喝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削指甲。”项庄冷笑着回答,一边真的用宝剑削起了左手拇指的指甲,一边斜着眼睛向冯仲问道:“冯亭长,何必要怕成这样?只是削指甲,不是削你脑袋!”
第十一章 轮流盯着
“何必要怕成这样?只是削指甲,不是削你脑袋!”
项庄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却明显带着挑衅的味道,看向冯仲的目光更是要多凶狠有多凶狠,饶是冯仲贵为专门负责乡下治安的大秦亭长,此前也曾见过不少好勇斗狠的泼皮无赖,也不由被项庄的凶狠眼神看得心头发毛发憷,本就已经退后了一步的身体忍不住微微又后倾了一点。
“你想干什么?”一个亭卒跳了出来救主,一边作势要用身体拦住项庄,一边大声嚷嚷道:“姓项的,你知不知道大秦法典,殴打亭长是什么重罪?”
“不知道。”项庄的回答让那亭卒十分意外,而让那亭卒更加意外的是,项庄马上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我知道杀个亭长是什么罪,一命换一命!抓不住的话,还连命都用不着换!”
听到这话,那亭卒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白,冯仲本人更是心头一跳,一边紧按住剑柄,一边装做冷漠的问道:“项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项庄拒绝回答,又马上转移话题道:“姓冯的,有件事你似乎要给我们项家兄弟一个交代,前天晚上你带着人去我们家里搜查,没搜出什么来不说,还把我们三叔母给吓病了,这话你打算怎么说?”
“我那是依法行事,拿着二尺版的。”冯仲解释,又马上遗忘了自己对项伯妻子恰好生病的怀疑,说道:“至于你叔母,她本来就有病,和我有什么关系?”
“前天晚上我娘亲本来都已经快好了,被你们一吓,病就又重了!”项猷抢过话头,一口咬定冯仲害得自己的母亲病情加重这点还真不是冤枉冯仲,而是往轻了说,因为项猷母亲的病,实际上就是被冯仲带去的人给吓出来的。
“不关我事,我是依法办差。”冯仲硬着头皮辩解,说道:“你们如果不服,可以去县里告我,让县里治我的罪。”
“官官相护,你就是知道我们告不倒你,所以说话才这么大方。”项猷用上了一个从项康那里学来的新名词。
“那你们想怎么样?”冯仲警惕的问道。
“不想怎么样。”项庄冷笑,换了一幅神情,阴阳怪气的说道:“夜黑风高,黑灯瞎火,荒郊野外,独处一室什么的,冯亭长你多保重。”
“我们兄弟会时刻记着冯亭长你的好。”项猷接过话头,更加阴阳怪气的说道:“还会日夜焚香祷告,祈祷天地鬼神保佑,让冯亭长你长命百岁,多福多寿。”
项庄和项猷说的都是好听的吉利话,可是这样的话听在了冯仲的耳朵里,却让冯仲的头皮发麻,心脏跳动速度加快。旁边的几个亭卒也听出不对,忙纷纷喝问道:“姓项的,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想威胁我们亭长?”
“随便你们怎么理解。”项庄冷笑回答,眼睛却一直盯着冯仲不放,还用项康教给自己的办法,故意盯着冯仲的鼻梁,让冯仲觉得自己一直在看着他的眼睛。
招架不住项庄的凌厉目光,冯仲的眼神有些发飘,硬着头皮说道:“项公子,本吏再说一遍,前天晚上去你们家搜查,本官是依法办案,你们如果不服,尽管可以去县里告我。但你们如果敢胡来,朝廷法典可有的是办法治你们的罪。”
项庄和项猷冷笑着不说话,但也没有新的动作,冯仲等了半天不见答复,便一转身就往亭舍里走,喝道:“都进来!他们爱在这里下棋,就让他们下,看他们能下到什么时候!”
几个亭卒答应着跟着冯仲进亭,项庄和项猷则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再次席地而坐继续下棋。冯仲在亭里看到不免心中有些叫苦,知道项家兄弟是摆明了要缠住自己,逼自己就前天晚上的事给他们一个交代,否则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虽说秦法严苛,统一天下后,被强迫同化的六国遗民普遍都难以接受和忍受,但是这一点却又极大的束缚住了秦朝基层官吏的手脚,没有合法的依据和理由,冯仲别说是捕拿项庄和项猷了,就是想把他们从亭舍门前赶走都做不到因为秦法里真没有任何一条不许人在亭舍门前逗留。
至于直接动手更是想都别想,泗水郡沛县有个姓刘的亭长,就是因为开玩笑打闹的时候,误伤了一个将来给他赶车的朋友,被关进大牢一年多,还挨了上百棍,听说过这种教训的冯仲当然不想重蹈覆辙。
所以没办法,即便明知道项家兄弟守在门前是不安好心,甚至还随时有可能对自己不利,冯仲也想不出什么招来摆脱项家兄弟的纠缠,只能是提心吊胆的躲在亭舍里暂逼锋芒,想等项家兄弟消了这口气自行离开,然后再想办法找回这个场子。
可能是闲得实在无聊,正午刚过的时候,在亭舍门前下了一早上棋的项庄和项猷还真的自己走了,消息报告到了冯仲面前后,紧张了一个早上的冯仲也马上松了口气,向来报信的亭卒笑道:“两个破落货,果然沉不住气,才守了一个早上就自己走了,我还以为能守到天黑。行了,这事看来可以完了。”
“亭长,这事还没完啊。”亭卒愁眉苦脸的说道:“项庄和项猷那两个破落货是走了,可他们的堂兄弟项冠和项睢跟着就来了,蹲在了我们亭舍大门的对面树下,还是在那里下棋。”
“什么?!”
冯仲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跑到亭舍门前往一看,见正如报信亭卒所言,项家子弟中的项庄和项猷虽然已经消失不见,项冠和项睢却换班蹲在了大门对面的树下,正在那里你来我往的把棋下得火热。冯仲见了心里更慌,暗道:“糟了,看来这帮破落子弟是铁了心要找我麻烦了,换着盯我,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亭长,这些破落子弟好象是盯紧你了,怎么办?”旁边的亭卒也看出不对,问道:“要不要找个什么理由,把这两个破落货抓起来,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什么理由?”冯仲反问,“他们又没犯法,我们拿什么理由抓他们?”
亭卒语塞,其他跟来的门客和亭卒则七嘴八舌,纷纷出主意想办法帮冯仲拿人,其中一个常在冯家混饭吃的食客还说道:“亭长,用不着什么理由,就说要问前天晚上的案子,先把他们抓起来关进亭舍里再说,看他们还敢不敢闹。”
冯仲有些动心,一度想要以查案为由先把项家兄弟拿下再说,可是话到嘴边时,冯仲却又打消了这个主意,因为冯仲突然想起了一件要命的大事项家现在可是有两个杀人在逃的凶犯还没有落算他们未必还敢回来,可谁敢保证项家不会再出现第三个杀人犯?!
这时候,情况又发生了变化,项家子弟中的项悍和项它也不知道是从那里弄来了一条黄狗,用绳子拴了牵到侍岭亭亭舍的大门前,还故意大声嚷嚷说要杀了改善伙食,吸引亭舍众人和过往路人的注意。然后当着冯仲和亭舍众人的面,之前蹲在对面下棋的项冠拔出了腰间佩剑,大喝一声宝剑落下,将那条倒霉的黄狗脑袋斩下,狗血也顿时洒满了一地。
“好剑法!看我的!”
项悍大喝了一声,一把揪起无头狗尸甩到半空,猛然拔剑凌空劈斩,将无头狗尸又拦腰斩断,动作干脆利落之至,比较文弱的项睢和项它大声叫好,不怀好意的笑容和目光,则全都是冲着站在了亭舍门里看热闹的冯仲!
“拖回去拔毛退皮,下锅煮好,等我们晚上回去喝酒吃肉!”项冠大声呼喝,又故意向项悍大声问道:“商量好了没有,晚上谁来这里守着?”
“早商量好了。”项悍答应得更加大声,道:“上半夜项声和项康,下半夜我和项扬!项它他们还小,就不让他们来了!”
听到这话,亭舍门里当然马上一片低哗,冯仲则是脸色苍白,这才知道项家兄弟早就安排好了班次,准备轮流盯住自己,然后只等自己单独出门,或者是露出什么破绽,就要下毒手报仇雪恨虽然也有可能什么都不做。
当众杀狗也不犯法的项悍和项它提着血淋淋的狗尸走了,项冠和项睢则又坐回了树下,继续下他们百玩不腻的六博,项冠还故意把沾着狗血的宝剑插在了身边的泥地上,结果在亭舍里看到这一情况,冯仲当然是心跳阵阵加快,既后悔开罪项家兄弟,更害怕两个叔父都是亡命徒的项家兄弟突然发疯,直接杀进门来找自己算帐。
近乎煎熬的等待中,天渐渐的黑了,亭舍里吃完晚饭的时候,项家子弟中的项声和项康还真的抱着一坛子酒来到了亭舍门前换班,换已经守了一个下午的项冠和项睢回去休息吃饭。亭卒把消息报告到冯仲面前,冯仲听了难免更是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然而就在这时候,又有一个亭卒跑来报告,说道:“亭长,项家那个叫项康的敲门,说是请你出去说话。”
“他娘的!小匹夫,敢欺负上门来!”一个门客忍无可忍,操起亭舍里的武器就说道:“亭长,干吧,先把守在外面那两个小匹夫抓了,然后再把项家剩下的破落货都抓了,问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冯仲又有些犹豫,几乎就想采纳这个门客的提议,然而稍一分析直接动手的胜算后,冯仲却又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多少把握比较瘦弱的项康是不好对付,可是人高马大的项声却不是什么善与之辈,拼起命来自己这边绝对没有一个人能是他的对手。
“亭长,那个叫项康的又敲门了,说是请你出去说话,还说他没有什么恶意,就是想对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希望你能听得进去。”
又有亭卒来禀报说项康坚持要见面,冯仲迟疑了半晌,也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一咬牙说道:“走,都出去,看看那个小匹夫说些什么。”
十来个亭卒和冯家门客答应,赶紧各自拿了武器提了油灯,跟着冯仲大步来到亭舍门前,打开亭门就大声吆喝冲了出去,冯仲则站得位置比较靠后,门刚开就注意观察周边动静,生怕其他的项家子弟突然从黑暗处杀出。
只有项康一个人提着已经开封的酒坛站在门前,看到一大帮子人簇拥着冯仲冲出亭门,项康不但没有丝毫的惧色,还露出了颇有些轻蔑的笑容,一亮手中酒坛,说道:“不用慌,不要怕,我是来找冯亭长喝酒的。”
偷眼看到人高马大的项声扶剑站在对面树下,又警惕的看了看左右,确认附近再没有其他人后,冯仲这才恶声恶气的向项康问道:“找我什么事?”
“想和冯亭长你喝一碗。”项康再次亮出酒坛,微笑说道:“也顺便说几句话。”
“酒就免了,有什么话,说吧!”冯仲紧握着剑柄说道。
“请问冯亭长,一个月的禄粮是多少?”项康微笑着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冯仲警惕的反问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好象县里一个月是给亭长你八斛粮食吧?”项康也是不答反问,道:“禄米之外,地方上赋税钱粮如果有点节余,还会你冯亭长再发些,对不对?”
“没错,你问这个干什么?”冯仲回答并反问。
“这点钱粮不多啊。”项康答非声问,微笑说道:“养一家人虽然倒是足够,还比较宽裕,可是冯亭长你交游广泛,家中食客众多,这点钱粮,恐怕也得让你时不时的捉襟见肘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冯仲越听越是满头雾水,喝道:“有话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
“冯亭长,我是想问你,为了这点钱粮,值得吗?”项康笑得更加亲切了。
“值得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冯仲没好气的喝问道。
“我说值得什么?亭长你难道还不清楚?”项康终于图穷匕见,微笑说道:“除了亭长你最宝贵的东西,还能有什么?”
“我最宝贵的东西?”冯仲还是有些糊涂,可结合今天发生的事,冯仲脑海中却马上又冒出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大字命!
第十二章 新技古施
听出项康弦外之音的不止冯仲一个,一个在冯家混饭吃的门客也听出了项康的公然威胁,马上大喝道:“小匹夫,你敢威胁我们亭长?”
知道主次,项康没有搭理那个门客,微笑着只是看着冯仲,等待冯仲做出反应。而冯仲则是沉默了不短时间,才铁青着脸问道:“听你口气,是在威胁本亭长?”
“冯亭长误会了,我是在可怜你,替你觉得不值得。”项康振振有辞的说道:“俗话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冯亭长你吃着官府给的禄米,替官府办事,是你的职责所在,没有人会怪你。前天晚上你误以为我们杀人在逃的叔父回家,带着手下到我们家里搜查,我们项家兄弟也没有谁怪你,因为这是你应该做的事,并不是专门为了针对我们项家兄弟,我们没谁觉得你做得不对,也没谁会想着找你报仇,讨回这个面子。”
“那你们还一天到晚盯着我?”冯仲大怒问道。
“因为你吓着我们的三叔母了,把她吓病了。”项康放缓了声气,表情严肃的说道:“我们的两位叔父,因为各种事没在下相,是两位叔母照顾和抚养我们项家十几个兄弟,管我们吃,管我们穿,她们实际上就是我们的娘亲。冯亭长,你的人把我们三叔母、我们的娘亲吓病了,你自己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你算帐?”
冯仲语塞,半晌才说道:“我是依法办事,不是故意吓唬你们的叔母。”
“但你还是把我们三叔母吓病了。”项康冷笑,说道:“而且你还派人时刻盯着我们项家,随时可能吓着我们另一位叔母,她如果再有什么意外,这笔帐还得算在你冯亭长身上!”
“那你想怎么样?”冯仲问道。
“到我们家里去,毕恭毕敬的给我们三叔母磕三个响头,再叫前天晚上吓着我们叔母那些亭卒,也磕三响头,给我们叔母谢罪,这事就算完了。”项康大模大样的说道。
“你做梦!”冯仲大怒,说道:“我如果这么做了,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还怎么当这个亭长?”
“你如果不这么做,我们项家兄弟以后又如何见人?”项康提高了一些声音,大声说道:“男人大丈夫,如果连最起码的孝道都尽不了,我们项家兄弟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项康的这番话,如果是放在了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社会,恐怕倒是吓不了太多的人,然而在这个重义轻生和游侠风气还十分盛行的时代,项康这话却是非同小可。熟悉这个时代的风气,又联想到老项家已经连出两个杀人在逃犯的要命问题,冯仲的心跳难免有些阵阵加快,但冯仲也是个要面子的人,犹豫了片刻后,冯仲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那好,你们来吧,本亭长奉陪到底。”
“这又转回原来的问题了。”项康微笑说道:“冯亭长,值吗?现在有你在,你的家人倒是可以衣食无忧,吃饱穿暖,但冯亭长你如果不在了,你的家人又怎么办?县里还会不会每个月给他们发八斛禄米,他们的生计还能不能维持?”
冯仲沉默,心里也更加犹豫,还不由想到如果有那一个项家子弟和自己同归于尽后,自己的家人将要面临什么样的艰难处境。项康见他动摇,便又说道:“冯亭长,你的年龄虽然比我大些,可也没大多少,完全可以平辈论交。平辈论交的话,我的叔母就也是你的长辈,你这个晚辈做错了事,向长辈磕头谢罪,这不为过吧?我提出的条件,实际上也不算苛刻吧?你说是不是?”
“这话没错。”冯仲顿时心动,暗道:“不错,如果把项家那两个女人尊为长辈,我这个做晚辈的向她们磕头谢罪,确实不算丢脸,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就算传扬出去,也不算丢人。”
动摇归动摇,可一时半会之间,冯仲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心。项康则打了一个呵欠,说道:“好了,冯兄,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了,怎么决定你自己考虑吧。”
言罢,项康提起小酒坛向冯仲一晃,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后转身就走。簇拥着冯仲的亭卒和冯家门客下意识的上来阻拦,项康也不慌张,只是微笑说道:“想干什么?我可提醒你们,谁敢动手,后果自负。”
不见冯仲吩咐,众亭卒和门客也不敢擅自动手,只能是去看冯仲反应。而冯仲犹豫再三后,还是挥了挥手,声音有些无力的说道:“让他走。”
大模大样的回到站在对面树下的项声身边时,冯仲等人已经退回了亭里关上了亭舍大门,项声也赶紧向项康低声问道:“怎么样?那个姓冯的怎么说?”
“放心,他已经做出决定了,只是拉不下脸来马上答应而已。”项康自信的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明天那个姓冯的就得带着东西到我们家里赔礼道歉,给我们的叔母磕头谢罪了。”
“真的?”项声将信将疑,说道:“那个姓冯的,就这么听你的话?”
项康笑笑,拍着项声的肩膀低声说道:“我敢保证一定,因为对冯仲来说,我们是光脚的,他是穿鞋的,和我们拼命,只有他吃亏的份。而且我们还有两位凶名在外的叔父,他不会不掂量往死里面得罪我们的后果。”
按照约定,项康和项声一直在侍岭亭的亭舍门外守到了夜半三更,直到项悍和项扬前来换班,项康和项声才返回自家过夜。而到了第二天的天色微明时,项庄和项猷又按照项康的安排布置,准备出门去替换项悍和项扬,不过在这个时候,项庄和项猷也向项康提出了质疑,一起问道:“项康,这么做到底有没有用?咱们就只是在那里盯着,真能吓住那个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