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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铃把头探进米缸,会有名人喜欢住在米缸里
有,它诞生于奥兰多,叫米老鼠。
好吧,那你继续躲在里面,祝你好运。马铃说完,轻轻把米缸盖子盖上。
米缸内又恢复了一片黑暗,但慕千成却深深吁了一口气,好象舒服了很多很多。屋内静了好一会儿,又有一阵搬动东西的声音,估计马铃是来这小吃店拿东西或是交什么货的。
慕千成的米缸上突然有很轻微的声响,慕千成沉住气,一动不动,过了一回,他突然很粗暴地推米缸盖子,但米缸盖子已经打不开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在外面绑住或是粘住。
小王哥,能不能来帮个忙马铃在喊店小二。
慕千成真的急了,用手狠狠地敲着缸壁,马铃,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马铃像是用脚轻轻踢了米缸一下,你别出声,不然就被发现了,出去后我再跟你说。
马丫头,咋回事店小二开门走了进来,慕千成被迫不出声。
小王哥,我自备的缸子出了点问题,要借用你家的这缸子。
不行不行,老板有规定,家当不外借。
但我已经把米浆全倒进去了,而且你还记不记得上次福寿鱼的事马铃古怪的音调中还带着一种调皮的口气。
你,估计店小二是有什么把柄被马铃揪住,好吧,但两天内一定要还回来。
行,就说小王哥最爽快。但这缸子装满后很重,你能不能和我一块搬到车上,李记铺子的老板赶着要呢。
慕千成只觉得整个缸子被搬了起来,还听到店小二抱怨,怎么这米浆这么重。
过了一回,感觉米缸又动了,微微地晃动,估计是在什么车上。
慕先生,我猜你一定是惹了什么事,就等我马铃来救你。
不行,你现在放我出来,你不但救不了我,连你也会受牵连的。
我不怕,谁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先把你送出城,送去一个好地方躲起来,虽然我不知道你惹了谁,但这样在城里躲来躲去,总不是办法,出了城就天大地大了。
马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也会永远记住。但我这次的事牵涉到政治问题,说你也不懂,估计北平警局都惊动了,你若带着我出城,等于是自投罗网。
好了,你不要再这么多话,一觉醒来就出去了,你就看我马大小姐的本事。马铃说完还笑了起来。
慕千成真是急死了,他用力敲了米缸几下,不知怎么人就软了起来,此时他才发现,马铃完全没有为米缸留出通气的口,他还想说话,却昏昏睡了。
中午的太阳又红又圆,对于刚刚起床不久的富家公子来说,这阳光还能说得上是温暖的,但对于码头的苦力来说,这太阳却是毒辣又烦人,而对于慕千成来说,这阳光就犹如香煎咸鱼时的慢火,而他正是那条咸鱼。
他尝试张开眼睛,阳光正好照在了他的脸上,他多次尝试后,才顽强地瞪大了眼睛,喉咙也有点干,他摸了摸身边,原来自己是睡在了一条草席子上,席子边缘还破了几个洞。
慕千成用手撑着坐了起来,只觉得头还有点疼,或许是缺氧造成的。他的四周是一片片用竹子搭起来的架子,有的上面挂满了蔬菜,有些蔬菜还是娇嫩嫩的,而有些已经被晒干,而有的则是一串串的干果,最显眼的是一大串葡萄。
这是哪慕千成站了起来,外围的架子上挂了好些布与衣服,阻挡了视线,但还是能够看到参天的大树,以及听到潺潺的流水声,感觉这里已是郊外。
马铃是怎么带着自己通过检查的,抑或是特务和警局没有在城关设卡,但这可能吗
慕千成此时才发现草席边还夹了一张纸,他把纸捡了起来,那是一张草纸,皱巴巴的纸,搭配幼儿园水平的画,看起来真是说不出的抽象,足以跟美国都会博物馆里面的相媲美。
一面画着一只马,不过说是狗也有点像,后面画着个类似马房的东西,而另一面像是地图,在某件屋子前,打了个圈。慕千成笑了,这是在指明马铃的家。
慕千成觉得马铃一定是不认得字,但她在上海时,曾坚持说本小姐是很有文化的。想起她挺着胸膛说自己可是学识渊博的小姐,还牛头不搭马嘴念了几句诗,慕千成突然大笑了起来,这女孩子真是好胜又有趣。
这短暂的欢乐令慕千成的心也静了下来。
远处飘起了一阵炊烟,夹带着浓浓的香味,慕千成走出竹架子,向着有烟的地方走去,越近烟的地方,水声也越大。
只见一个穿着旧棉袄的老汉,在河边烤鱼。
慕千成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开口,老汉已先开口,一口关东的口音,年轻人,来找人
慕千成点了点头,老汉好象一点都不惊讶,这一带好象常有人来找人的。
请问您知不知道一位叫马铃的姑娘,她眼睛大大的慕千成指手画脚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马铃,但在这过程中,他却突然发现,马铃若是好好装扮一番,倒是很好看的。
哦,马丫头,你顺着这河往前走,从村口进入,见了大槐树再过三家就是,她门前还挂着一对旧灯笼。
慕千成致意道谢,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老大爷,请问这离北平城有多远
老汉站了起来,往北指着,一小时路程就可到达旧丰台大营。
慕千成默默念了丰台大营这四个字两边,丰台大营附近有这么一个村子我以前曾拜访过丰台大营,好像没有这印象。
老汉打量了慕千成一下,好象起了什么戒心,多得一些善长仁翁,半年前在这里建了一个流民营,就是东三省丢了,好多人被迫从关外逃进来,而随着时局不稳,北平附近的一些贫民也被迫搬进了这里。
慕千成看他闪烁其词,也不再多问,告辞往前走。
想不到马铃住的地方倒是山清水秀,虽然与繁华的北平城有天壤之别,但那种意境,却让有心人觉得灯红酒绿的北平城住久了,有时也是索然无味。
前方是一片茂密的紫竹林,慕千成快步走进林中,竹叶茂密,抬头看不见蓝天,点点阳光透过缝隙洒落,地上宛如多了一地的翡翠。风吹动着竹叶,也搅动着日光,这本来幽静的紫竹林,突然又像是成了一个万花筒。
难怪马铃会有如此开朗的心境,无论谁能天天走过这样的小径,心情都总会好些吧
紫竹林外是一大片棚户区,这里的人都没有门牌,慕千成只能数着有多少户,这里的人大多操着东北口音,但也又众多五湖四海的人,所以倒没有多少个人留意起他。
找到了,这就是马铃的家。
用铁皮搭成的屋子,墙与墙之间的缝足以伸进一个拇指,外面的竹竿上挂着一大堆衣服,而两只旧灯笼果然高高挂着。
马铃应该送货还没回来,不然也不会把自己扔在那。慕千成刚想走过去敲门,用铁皮做的门却开了,一个枯瘦的老人走了出来。
凹陷的眼眶,高高的颧骨,瘦长的身材,身上并没有多少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农民,但他一瞬的眼神却让慕千成不害而栗。
这人真是马铃的爷爷
慕千成本来已话到嘴边,顿时都吞下肚子,装作一副还在找人的样子,老人无意中看了他一眼,驮着背慢慢把衣服收进屋里。
慕千成还在犹豫,村子里突然响起了敲锣声,村子的西北方一阵阵欢呼声传来,慕千成对于这神秘的村落也产生了兴趣,他决定先过去看一看再说。
普天之下皆兄弟
村子的西北角,有一大块露天的空地,或许就是这里的广场。现在已围着将近上万人,而人群中间有五六个穿戴入流的人,其中一个正大声地对大家讲着话,旁边有十几只大锅,正冒着热气。
那感觉就像是某种【创建和谐家园】一样。
慕千成很艰难挤到了最前排,说话的人居然正是大商人韩世平,他的目光也刚好往人群里看,慕千成赶紧低下头,免得被他认出。
因为他也不清楚这人的底细,只知道这人的身份决不是商人那么简单,只不过没想到会在这里在这种情况下,又碰上了。
第四章 大众恩人
第四章 大众恩人
韩先生,您们是我们的恩人,有人扯着嘶哑的嗓子在人群中吼着,若没有您们,我们还得流离失所,还得过随时被人用枪指着脑袋的日子。
微薄之力,恩人二字实不敢当,韩世平和另外几个老者对着人群还礼。
那十几只大锅已被烧得火红,有的铁盖子不停地发出鸣音,使得整片空地上都弥漫着一阵木柴的烟味,又混杂着独特的香气。
此时韩世平走近了人群,他用手指着村子的西北角,看到东北的作物又在这里生根发芽,我真是他没有再说下去,却低下头擦眼睛,慕千成看见附近很多老者的脸上都已布满了泪水,泪水淌在那一条条皱纹上,宛如一条条小溪。
那种情感,没有亲身体会的人,是很难理解的。
韩世平定了定神,向大家挥了挥手,我保证,他把嗓子提到最高,只要我们几个老头一天还在,只要东三省还没有收复,这片营地就会存在,而且今天我更有一个喜讯要宣布。
偌大的广场顿时静了下来,好像韩世平施了魔法一样,我已得到保证,军警肆意搜捕这里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广场上死静了片刻,突然又掌声雷动,有人跳有人笑,有人流泪还有的人不顾危险,在人群中燃起了鞭炮,但有的人脸上还是带着一贯的忧虑。铁锅的盖子被人们打开了,慕千成从人群中听到大家说那是韩先生特意弄来的肉粥。韩世平已走入了人群,顿时被大家围着,他一边向大家致意,一边让人维持着领粥的秩序。
慕千成赶紧挤出人群,现在还是不要被韩世平看见比较好,毕竟自己也不了解这人的底细。
他正想着回去等候马铃,马铃家里用锈铁板做成的门又开了,瘦老头走了出来,他居然没有去参加【创建和谐家园】。他放下了一张竹凳子,就又走回屋里,把铁门关上。
这凳子难道是给自己坐的
不可能,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自己,自己也是今天早上才遇到马铃,而她不像已回过家。难道他是从门缝里看见自己窥探他家,就知道自己是来找马铃的。这也不稀奇,这些久经风霜老者的智慧有时是远超外表的。
不过既然老头进去了,慕千成也不介意,就坐在竹凳子上等马铃。只不过想不到马铃如此活泼,却有一个凶巴巴的爷爷,人的性情还真是难说。
太阳渐渐西沉,铁皮屋内传出了阵阵鱼香,广场上的人群也渐渐散去,韩世平等估计也早该离开了。
慕千成干吞了几下口水,说起来他已一整天没有吃饭,肚子里咕噜噜地响,看到路过的人手上都捧着香喷喷的肉粥,更是饥肠辘辘。
就在慕千成托着下巴打瞌睡时,铁皮门又开了,老头手里拿着一个破白瓷碗,里面有一点姜葱蒸鲤鱼,还有热腾腾的白饭。他就像根本没有看见慕千成一样,对着四周喊了几声,猫,吃饭了。
过了一回,猫还是没有出现。
老头咒骂了一句,把饭扔在铁门外,门又重重地关上。
偷吃猫的饭当然很糟,但慕千成觉得这老头根本就没有养猫,因为他家里一点猫粪的味道都没有,而且这附近流浪狗倒是不少,若是把猫饭这样随便扔在门口,只怕猫儿也是吃不到的。还有,看他这样的环境,会给猫弄姜葱鲤鱼只怕马铃也不常有得吃。
想来想去,这饭难道也是给自己吃的但他为何又不亲自说出口
无论什么原因,既然猫不来吃了,就算是老人对自己的一番好意,慕千成就不客气了,反正肚子饿起来的时候,他一向不羞愧于自作多情,而且这种奇怪的人,他也试过与他们打交道。
鱼肉鲜甜,姜葱味浓,他正大口吃着,一只手从后伸过来揪着他的肩膀,有这么好的鱼,也不留一点给本小姐。
慕千成嘴里塞满了鱼肉,问你爷爷拿去。
你怎么坐在门口,被我爷爷轰出来了
怎会,我还没跟他打过招呼。
那倒真是怪事,你还没跟他打招呼,他却会给你饭吃
慕千成也不知该说什么好,马铃已推开了铁门,又回过头吩咐:我不叫你别吱声,我叫你才进来啊。
慕千成点了点头,马铃重重地把门关上。慕千成刚转过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恰好在他面前走过。
傅韵兰怎么也来这里了她神色匆匆,根本没有留意到慕千成,转眼已奔入竹林。看来她是参加了刚才的【创建和谐家园】,因为她雪白的长披风上已起满了皱,也沾染了一点柴火的黑迹,而她的鞋底还沾了一朵在那片空地四周很常见的花。
看她皱着眉,看来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不过这流民村子跟他这么一个从南方来北平读书的富家小姐会有什么关系。
慕千城想不明白,他现在也不想去想。
过了好一会儿,马铃终于开门走了出来,她的脸色也并不比傅韵兰好看多少,但看见慕千成她又笑了,鼓起嘴巴,要付房租的。
他用笑来掩饰,慕千成当然看出来,但慕千成并不介意她这拙劣的掩饰。慕千成也明白,她的爷爷或许不高兴,他们两爷孙留一个陌生男子在家里总不是太方便。
慕千成变戏法似的从衣袋里弄出了一颗金玉瓜子,这就是房租啦。他用迅捷的手法用白瓷碗装着金玉瓜子,并反扣在里面压在了凳子上。
你说,是不是在里面
马铃本来想说是的,但想起慕千成一向的作风,鼓起嘴巴不说话。
慕千成笑了笑,我说我能不移开这碗,就拿到里面的金瓜子,你信不,若我能做到,你就要收下它。
马铃仔细看了那碗一回,瞪大了眼睛,谁怕你啊,我不信你会穿墙术。我这么厉害的,都不会。
那你输定了。慕千成一边坏笑,一边不自然的把左手藏在身后,左手还握得很紧。
他这个小动作自然瞒不过马铃的眼睛,你作弊,那瓜子并没有放进去,摊开左手给我看看。
慕千成往后缩,躲开马铃的鹰爪功,这跟打赌毫无关系。